第12章

    不想剛出門，就見一個熟悉的背影立于院內(nèi)。

    霍瑾年眼神幽深：“晚凝，朕能信你么？”

    姜晚凝握著長槍的手驟然緊縮：“霍瑾年，我不是你。”

    “縱使姜家十年飲冰，一腔熱血都不會冷卻，更不會出任何一個反賊！”

    她丟下這句話，拎著槍快步離去。

    霍瑾年看著她的背影，心中煩亂之情更甚。

    汴京城門之外。

    姜晚凝策馬，帶著一萬兵馬大軍開拔出征。

    途徑之路，百姓夾道相送：“我就說姜家忠君愛國，絕不可能謀反！預(yù)祝姜小姐凱旋！”

    “預(yù)祝姜小將軍凱旋！”

    恭送聲漸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姜晚凝心口一震，握著長槍的掌心滾燙。

    八日后，軍隊抵達(dá)幽州城。

    城內(nèi)破壁殘垣硝煙彌漫，到處都是尸首，姜晚凝滿心悲憫，卻又無可奈何。

    她斂起情緒，排兵布陣，與遼兵大戰(zhàn)。

    大戰(zhàn)一場接著一場，短短半月，大周與敵軍傷亡之人不下萬數(shù)！

    姜晚凝所帶援兵也只剩半數(shù)。

    身上銀甲又添數(shù)到傷痕，她手臂后背皆有刀傷。

    幽州城墻之上，副將林崢愁容滿面：“將軍，我們得向朝廷求援，否則絕對撐不過三日！”

    姜晚凝如何不知。8

    只是求援的信件三日前就已經(jīng)發(fā)出，可時至此刻，仍未收到霍瑾年任何回信。

    這么等下去，不是辦法。

    姜晚凝緊盯身前沙盤：“如今……或許殊死一搏才有生機(jī)�！�

    這時，城門外再次傳來遼軍挑釁。

    “姜家都死絕了嗎？竟然派一個女人來守城！”

    “姜家也不過如此，待我攻破幽州，必殺你們的皇帝小兒，懸掛與城門之上，受萬人恥笑！”

    遼人叫囂聲不斷傳來，幽州城內(nèi)人人憤懣！

    姜晚凝看著同仇敵愾的兒郎們，倘若死是唯一的結(jié)局，不若此時為幽州百姓再爭一線生機(jī)！

    她立于高墻上，搖動旗幟：“犯我大周者，必誅之！”

    將士們亦高呼：“必誅之！”

    姜晚凝看著城下被層層護(hù)住的遼軍首領(lǐng)，暗下決心。

    只要殺了他，遼軍必然潰��！

    她握緊父親的長槍，飛身上馬，開城迎戰(zhàn)！

    ……

    這一戰(zhàn)，格外慘烈。

    他們從深夜殺到黎明，身邊的人接二連三倒下，到處都是尸體。

    姜晚凝殺紅了眼，身上銀甲白袍也已染成鮮紅，早分不清是敵人還是自己的鮮血。

    此刻，遼軍首領(lǐng)就在眼前，姜晚凝揮槍卷起旗幟和他戰(zhàn)在一處！

    廝殺間，父兄與姜家眾人的面容在腦中一一閃過，仿佛在說：“家國百姓俱在身后，她不準(zhǔn)退，亦不能敗�！�

    姜晚凝不懼受傷，不畏死亡，愈戰(zhàn)愈勇！

    她胸前后背皆已中箭，卻死撐著一口氣，直至將遼軍首領(lǐng)挑于馬下，取下首級立于槍上！

    “遼軍首領(lǐng)已死！降者不殺！”

    這話讓姜家軍再次燃起希望，竭盡全力廝殺、吶喊：“遼軍首領(lǐng)已死！降者不殺！”

    遼軍士氣大跌，節(jié)節(jié)敗退，潰不成軍！

    “幽州……守住了！我們贏了！”

    隨著士兵的高喊，姜晚凝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在尸山血海之巔上揚起姜家軍旗幟。

    迷離間，過往一幕幕從眼前閃過。

    她又見父兄、師兄師姐。

    姜晚凝淚眼朦朧：“對不起，如若不是我選了霍瑾年……”

    父兄與師兄師姐卻笑著揉了揉她的頭：“晚凝已是世上最好，我們從未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