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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他難得如人一般打趣,洛水還未有反應,他卻是先微微笑了起來。

    而這次他沒有再嚇到她。

    洛水接過了芥子袋,攥在手中,小聲道了謝。

    她說:“我十分喜歡�!�

    ……

    洛水的好心情中止于走出洞府的剎那。

    明明來人豐神俊秀、唇角含笑,令人望之如沐春風,可洛水偏偏不在此列。

    瞧見白微的剎那,洛水只覺得冷。她隱約覺得,最近撞上這掌門的次數(shù)好像有些多了。

    可縱使心中有鬼,她也知道此刻不能露怯,在白微面前三步遠處恭敬站定,仔仔細細行了一禮。

    “見過掌門。”她低聲道。

    若按照早前有限的經(jīng)驗,這位大約不會對她這般恭敬無趣的模樣感興趣。

    可白微偏偏在她面前站定了,還久久不語,只等她終于抬起臉來,方笑吟吟地開了口。

    他問:“師侄今日心情好似不錯?”

    洛水答道:“同青言前輩討教了些修煉上的疑問,頗有收獲�!�

    “哦?”白微流露些許興味,“我聽我那徒兒說,你們方從明月樓回來,遇了不少事——師侄這回山還未及歇息,便前來后山修行,這般勤奮,若你師父知道了,大約會十分欣慰吧�!�

    他每說一個字,洛水后背的毛孔便炸開一片,待得后面幾句說完,她頭皮也麻完了。

    她狠狠掐了下自己藏在袖中的掌心,強迫自己露出些害羞的模樣。

    她說:“卻是掌門師伯操心了。我回門路上恰巧遇見了青言前輩與小公子——小公子亦十分記掛師姐,我等多聊了幾句,順便探討了些修煉上的事�!�

    她頓了頓,換上不安的表情,半真半假道:“師伯請放心,師姐囑咐過我,說山下之事關系重大,我沒敢同前輩他們多說�!�

    白微點頭,終于收起笑來:“無妨,一會兒我會同前輩說明。”

    他不笑的時候,聲音便是矜貴自恃,再無輕飄之感。

    洛水聽了,一顆心終于放回肚子里,讓到旁邊行了一禮,準備恭送。

    可他偏偏在即將擦肩而過之時,又在她面前站定,且這次幾乎是面對面了。

    她忽然意識到,他亦不是第一次湊得這般近了。

    個中緣由洛水不敢細想,更不敢抬頭,只能盯著他方履上的緞面硬瞧——再往前一步,他便會踩上她了。

    可白微只是舉袖在她肩頭虛虛一揮,隨即主動后退一步,笑道:“師侄身上如何沾了些掛劍草?”

    洛水立即朝后背摸去,剛一動作便驚覺不對:不過是掛劍草而已,她有什么可急的?

    可她已經(jīng)伸出手去,一時之間卻是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僵硬間,忽聞白微“嗤”地輕笑一聲。

    他說:“師侄不必緊張,方才或是我看錯了。”

    洛水道:“還請掌門師伯莫要尋弟子的開心�!�

    白微聞言嘆道:“我就說,如你這般有趣的弟子,送給我那師弟教實在可惜�!�

    洛水只能又重復一遍“掌門師伯莫要尋弟子的開心了”。

    白微道:“非也非也——我只是忽然想起,昔日師父教導我與聞朝二人,問我們?nèi)羧蘸笥鲆姷茏臃稿e,當如何處置。你猜聞朝怎么說?”

    洛水搖頭,臉色卻白了一分。

    白微笑著點了點頭:“他說——自是按門規(guī)處置。此話不假,我亦是十分贊同,但是我們師父卻同我們說,日后若是遇見了犯錯的弟子,總歸要給他們一次機會。畢竟世事難料,弟子年輕,總是難免犯錯。”

    他沉默了片刻,隨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悠悠嘆道:“當時我們只是應下。如今真為人師,方才明白過來,既有師徒之緣,這一次機會實在算不得什么。而若遇上了那特別喜歡的弟子,更是恨不能多給幾次機會。”

    “可無論如何,凡事總該有個限度,譬如——事不過三,你說對也不對?”?

    121|釣魚哪來的業(yè)障啊

    青言送走洛水,沒有立即收拾。

    寶室中,交媾后特有的腥甜味道同掛劍草的青氣雜糅在一起,淫靡而鮮活,他舍不得將之盡數(shù)驅(qū)散。

    憶起那刻,青言身下隱隱發(fā)燙,心中想的卻是:幸好她最后出聲制止他了,不然他可能真的會嚇到她。她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大約以為只是一場有些過于激烈的交歡。

    就在方才臨走前,洛水恢復了些精力,還天真地問他,說今日匆忙,可否明日再同他說山下的事。

    “畢竟答應了前輩�!彼f話時,耳根還透著薄薄的粉。

    “……自然�!彼x懂了她未出口的意思。

    青言深吸一口氣,清理了地面與寶架,又要焚了那塊已經(jīng)盡數(shù)爛了的掛劍草墊。然火光剛起,便覺神識觸動。

    他順著遍布洞府的白藤探去,就見那個讓他頗感棘手的時任掌門。

    靈虛真人白微正捏著一張符紙,饒有興致地折成了紙鶴,送入洞府傳訊于他,顯是到了有一小會兒了。

    青言本不愿深想,然白微這時機來得有些巧。

    他猶豫片刻,還是撤去所有布置。原先的綠茵藤蔓盡數(shù)枯萎又被焚去,再以“避塵”凈過,待得洞府回到原先空蕩蕩的模樣,那只紙鶴恰好悠悠晃到了他的面前。

    青言垂眸,不閱即焚,引了白微進來。

    他不主動開口,白微也不介意,打量了幾眼洞府,面露驚異:“幾日不見,前輩這洞府竟是潔凈許多,連片綠苔草葉也不見了。”

    尋常修仙之人伐髓后本就耳清目明,可這天玄掌門五感敏銳更是遠勝尋常,堪比天生地養(yǎng)的神獸。

    青言曉得自己行事匆忙,留了痕跡,只作沒聽懂他的試探。

    他問:“今日又是何事?”

    白微亦好似沒聽懂他的不耐,笑吟吟道:“今日來此,是想同前輩討個恩典。山海之會在即,鳳鳴兒有心沖擊‘淬體’之境,我這做師傅的不好一直這般懶憊下去。便來問問前輩,近日可否讓小公子與她一同留在聞天峰修行?”

    青言直覺想要拒絕。可想起與洛水的明日之約,到底還是點了頭。

    他說:“一道修行可以,但每日酉時前需得回來�!�

    此話已是巨大的讓步,從前他雖勉強同意青俊同鳳鳴兒一道,卻極少愿意讓它離開祭劍一峰,脫離自己神識所及之處,如今點頭,便是默許了青俊可常常走出祭劍。

    白微自然明白,笑道:“前輩當真變了不少,倒是鳳鳴兒的福氣——說來也巧,方才我還在洞府之外碰見了聞朝的那個徒兒——好像叫‘洛水’?”

    青言不語,白微又道:“鳳鳴兒往日不愛與人一道,我總有些擔心,不想她倒與師弟的徒兒處得好。我瞧師侄很是乖巧有趣,莫說我那徒兒,連我都喜歡得緊。哦,方才我遇見她,忍不住多聊了兩句。”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真心實意地笑了起來。

    青言終于看了白微一眼,道:“聞朝托我照看他徒兒。他如今不在,徒兒下山方回,路上遇見,便邀來一敘�!�

    白微笑道:“原來前輩也覺得聞朝的徒兒不錯,可見我?guī)煹芴敉降艿难酃獯_實比我強上許多。”

    青言冷淡依舊。

    白微又道:“既然師侄與前輩投緣,那應當同前輩說過山下遇見‘相柳’一事吧?不知前輩對這邪禍重出有何看法?”

    “相柳?”

    白微點頭:“不錯,據(jù)說是相柳的分身,名為‘青鸞’。幾人一同,很是好好歷練了一番。”

    青言對白微所言持疑。

    以洛水與鳳鳴兒的修為,二人遇見“六邪”之一,能全須全尾地回來已是天大的運氣,如何能是“好好歷練一番”這般輕描淡寫?

    青言問:“除了她二人,還有旁人?”

    白微道:“也算是她們運氣好,恰遇見了定鈞司荒,方得全身而退�!�

    青言心下疑惑稍解,略略頷首。

    可他很快又想到,洛水方才倒是提過師姐山下遇事,神色間并無異樣。就連她說起明日再敘,亦像是只為見他的借口。若真是親歷這般兇險之事,為何只字未提?

    白微嘆道:“自那仙魔之亂后,有名號的妖邪已被山海各派斬落大半,這‘相柳’亦銷聲匿跡許久,不知為何又重現(xiàn)于世�!�

    他嘴上說著不知,可目光卻一直落在青言身上。

    青言皺起眉來:“此事同先前后山邪魔異動有關?”

    白微道:“尚無證據(jù)。不過我與前輩有些同感——這兩百年的太平日子過久了,哪怕天玄出些個妖魔鬼怪來也不稀奇,前輩以為如何?”

    青言這次沒再答他,長久地沉默下去。

    白微早已習慣,干脆告辭而去,只轉身離去的時候,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側邊一室,步子亦放緩了些。待得堪堪將離開神獸洞府地界,入得山隘,腳邊果然多了毛茸茸的一團。

    腳邊的小神獸見這天玄掌門垂眸看他,不由自主緊張起來:“我……我來送送你——我爹知道的,他沒攔我�!�

    白微笑容和熙:“小公子怎如此客氣?你爹已經(jīng)允你來聞天峰修行,明日起便可經(jīng)常相見,無需如此多禮�!�

    青俊聞言眼睛果然亮了起來,話也有些把不�。骸拔覄偠悸牭搅�,你真是個好人!以后我會好好感謝你的!”

    白微忍俊不禁:“你爹尚在鼎盛之年,小公子只需同我那徒兒一道潛心修行便可�!�

    青俊不高興地甩甩尾巴:“我爹那樣子,哪有心思再繼續(xù)守著后山,怕不是早就……”它突然頓住,緊張地朝身后張望。

    白微會意,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青俊同他一道出了山隘,待尋得一空地后,又從袖中取出一只巴掌大的錯金博山爐,彈指燃了其間香木置于地上,斂袖坐下。

    “如此,便不怕邪魔侵害了。”他告訴青俊。

    青俊以為他會錯了意,趕忙解釋:“不是不是,我是怕……是擔心我爹不讓我說話呢�!�

    白微點頭:“小公子倒是提醒了我。不過此爐不僅燃香時有辟邪去瘴之效,本身亦是一件護身的結界法寶。”

    說罷他在爐底承托的睚眥之眼上一按,焰狀的爐身便生出一層又一層的光暈來,如蓮瓣舒張。

    青俊看著那光浸過自己身軀,果然神清氣爽。

    它試探著往前走了五六步,回頭瞧去,只見原先位置空空如也;它又踱步回去,在那處躍了幾下,不見異樣。動作間,復見那天玄掌門出現(xiàn)在它身側,原是以袖遮了那爐光,暫收了結界。

    青俊大感驚奇。

    白微重新布置完畢,道:“如此,便可好好聊聊了�!�

    青俊巴巴地望著那爐,湊近嗅了兩口,眼中迷醉垂涎之色一晃而過。所幸它還記得在鳳鳴兒的師父面前不好失態(tài),便尋了個挨著爐子的位置,后肢著地,端端正正坐好了。

    白微問它:“明日起,你留你父親一人在此駐守,可還妥當?”

    青俊聞言一愣,隨即感動不已。它本就不滿父親拘束,今日恰巧同這鳳鳴兒的師父單獨聊了幾句,此人話里話外都將它當做成年神獸,簡直再熨帖沒有。

    它恨不能今日就直入聞天峰,然到底父親余威還在,只能坐得愈發(fā)端正:“若是只有我父親一人,當然無事。不過他最近心思總在那祭劍山主的討厭徒弟身上——就是那個叫洛水的�!�

    說到洛水,青俊便打開了話匣子。

    它說:“那家伙分明同我爹有些貓膩——還以為我沒看見,哼,她去哪里不好修煉,非得與鳳鳴兒一道堵在山口,沒事就在我爹面前亂晃,分明就是想引起我爹注意。”

    提到鳳鳴兒,它心下又有無限埋怨:“鳳鳴兒境界弟子中最高,那家伙便日日跟著一起修煉——以為我不知道么,她分明是見不得我……見不得人好,就她那點見識,同鳳鳴兒一起,根本就是拖累。”如何比得上帶它一同修煉?

    這不說不知道,一說之下,青俊愈發(fā)覺得這人只會在它爹還有鳳鳴兒面前賣乖,自己應有的位置都被這個可惡的人類搶去了。

    可不是么?從它落水碰到這個人類起,就沒見過什么好事——不過落水那事太過丟臉,它到底沒好意思同白微說起。

    不過……

    青俊想,這天玄掌門當真是個好脾氣的,連它添油加醋說到洛水跟它爹進了洞府眉來眼去之事,亦聽得十分專注。

    它已覺出自己說得太過瑣碎,且同個外人——就算是極合眼緣的,說多了這些也不太合適。

    青俊這邊訥訥住了口,白微卻好似意猶未盡,問它:“方才你說,前輩對她有些不同?”

    青俊訕訕:“其實……我爹也沒怎么理她,好像是祭劍山主托我爹幫忙,他才多照顧一些——”

    說到此處,青俊不知怎么,突然想到方才洞府那番變化:它正美滋滋地薅果子吃,結果突然間吃的用的就一下全沒了,可謂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算算時間,差不多便是那女人過來的前后。

    ——莫不是它爹真把此人當做貴客?

    ——還是說……它爹已經(jīng)真的動了心思,想要給它找個后媽?

    這個念頭實在太過驚悚,劈得青俊從后腦到尾巴的毛都炸豎了。

    “怎么?”白微問它,“可是有何不妥?”

    “沒有沒有沒有!”青俊慌忙起身,“我爹讓我早點回去——掌門放心,日后待我修得無垢法身,一定和鳳鳴兒一同守好天玄�!�

    青俊說完就想跑路,白微喊住了它。

    他將那博山爐在掌中一抓,化作一枚鏤空香球,遞到青俊面前,懇切道:“此物燃之可去邪魅,后山多事,還望小公子好好照看前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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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更今天不一定能搞完……隨緣隨緣(撲通)

    評論大家寫了好多,我好感動。下一更寫完我一起回復。?

    122|唯有傻子自愿上鉤(上)

    洛水回到弟子居中,坐在最愛的軟塌之上,方覺出雙手抖得厲害。

    她也自認奇怪,為何每次碰見這掌門,都怕得要死,明明他最后什么都沒說,也沒拿她怎么樣不是嗎?

    便同這鬼方才、還有先前無數(shù)次安慰她那般,橫豎她還安然無恙,自亂陣腳才是大忌。

    她確實做到了。頂著白微那句仿佛字字落在心上的“事不過三”,她逼著自己直視對方的眼睛,硬著頭皮又重復了遍“師伯莫要拿弟子尋開心了”。

    天曉得她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不想對面的人非但沒有發(fā)難,反真心實意地笑出了聲來,目中不見半分慍色——那一笑之下,當真占盡了風流顏色,好像她說了什么讓人十分愉悅之語。

    有那么一瞬,洛水忽又覺得這人很像季哥哥了。其實第一次看到藏經(jīng)閣壁畫的時候,她就那么覺得。

    念頭一起,她非但沒有心跳加速的感覺,反倒差點因此心跳驟停。

    不會搞錯的。她想,她只想同季哥哥在一處。旁人不管如何再像,都不是他。

    ——不能搞錯的。

    心神難定間,忽聞那鬼出聲道:(“若你實在害怕,不如緩些日子再去后山罷�!保┱Z氣是難能一見的軟和。而她向來是吃軟也吃硬的。

    她綿綿地喚了聲“公子”,招了他出來,順從地依偎進他皮肉緊實的胸膛中。

    這鬼的懷抱向來算不得暖和,只這身骨肉到底是她織出來的,總歸十分合意;且他總是出現(xiàn)在她最最擔驚受怕之時——橫豎都算得上是“恰到好處”。

    大約正是因為如此,縱使她日日咒他罵他,可每每有事,第一個想到的卻也是他。

    洛水委委屈屈地抱了會兒,總算心神稍定。

    她其實想一口應承下來,能拖一時是一時,可在天玄歷練了大半年,她到底覺出“輕言放棄”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入得內(nèi)門以來,身遭之人以鳳鳴兒為首,都是意志堅定之輩。同輩弟子縱使性格各異,修途不同,向道之心卻是大同,仿佛修仙才是此間唯一重要之事。

    雖她還是不明白這“成仙”到底有什么好的,可不知從何時開始,讓她再像從前那般撒嬌耍賴、偷懶賣乖、混吃等死,卻也好像是有些難了。

    “不必了,”洛水哼道,“不用你假惺惺�!�

    公子道:“這如何算是假惺惺?若你不愿,我又如何真的忍心逼你?”

    洛水扭開臉去:“你說得好聽,橫豎我最后不還是得去?”

    公子輕笑一聲,退開了些,伸手就要去捧她的臉。按照往日的習性,她的拒絕總歸不是太堅定,很容易便能扳回來。

    不過今天他手下稍一用力,她依舊不動,而他向來不愛用強,見她難得倔強,微覺新奇之余,倒也不甚在意。

    于是他放下手來,將她重新?lián)ё�,圈在懷里,像安撫一只生氣的貓般,手指伸入她垂落的發(fā)間,有一搭沒一搭地梳著。

    待得懷中的身子又軟下來,他才緩緩開口:“其實你不必諷我。無論你如何覺得,事實便是你我二人一體同命,就算我只是為了自己,亦不可能委屈了你去�!�

    “是,我確是希望盡早取得后山機緣,亦想早日拿到分魂劍,還你我自由,然都走到了今日這步,正是命數(shù)變化幽微之處,需得慎之又慎,若你當真不愿,才是真的誤事�!�

    洛水其實并沒有多么生氣,一直豎著耳朵在聽,不過聽著聽著,就覺出他今日語氣似是難得的正經(jīng),算得上嚴肅淡然。她不敢造次之余,又隱隱有些心癢,只想同他放肆,不讓他繼續(xù)端著。

    她嘟囔道:“什么一體同命,說來說去不還是為了你自己——你只會用天機搪塞我,可到底是什么天機,卻從來也不同我說�!�

    他解釋道:“天機難盡,豈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你我牽涉其間,再如何謹慎都不為過。你心志不堅,向來藏不住形色,方才還差點被天玄掌門詐出話來。就算從前成功行事,若非靠著織顏譜,如何能守住那許多秘密?我若再將那些天機道于你聽,說不得明日便要行跡盡露�!�

    還說不是在搪塞她?

    洛水恨得暗暗掐了把他的腰:“說來說去還不是不信我!不信也就罷了,你還怪我!你什么都不同我說清楚,我突然遇事,如何能不受驚?”

    公子一把按住她不老實的手:“如何又繞回去了?橫豎不過為了保住你的小命,讓你同你那心上人雙宿雙飛�!�

    洛水不依不饒:“莫要糊弄我,我就問你,為何你又要讓我取劍,又要讓我去闖后山禁地?這兩者到底有何聯(lián)系?說什么為求萬全,我也沒看出哪萬全了,平白還受那許多驚嚇!若不是你取劍之余又要讓我去后山,我何至于差點……”

    話未說完,腰上便是一松。她被放到了地上。

    驟然脫離懷抱,洛水不由睜大了眼睛,有點茫然,還有點不安。

    面前“人”慢慢屈起一條腿坐在床沿,支肘托腮,歪頭看她。形還是那個袒胸敞襟的形,坐姿亦分明懶散不羈,因為“點睛”未成的緣故,雙眼的位置還蒙了條紅綢,自然看不出情緒如何。

    可她卻分明能感覺到面前之人氣勢變了,形狀中透著一絲奇異的“莊重”與“疏遠”,就好像此人跌坐之處并非床榻,而是蓮臺寶座。

    當他就這般安靜地“看”過來時,她陡然生出一種驚駭之感,仿佛顫巍巍地立于猛獸巨物之前,直覺頭暈目眩,不敢逼視——這感覺甚至算得上熟悉,就在三刻前,她剛剛經(jīng)歷過。

    她本能地就想逃開,想跪坐下來,想伏倒在地,想順從“他”的一切吩咐——可腿腳剛軟,就撞見他唇角一閃而過的輕蔑、了然。

    她胸口一窒,本能地不肯露了怯,下意識便抱臂在胸,眼神左右躲閃一陣,到底還是咬著唇瞪了回去。

    ——不過是個鬼東西罷了。

    她含著淚想,目光不肯稍移。

    兩人對視了許久。

    就在洛水瞪得眼睛和鼻子都開始發(fā)酸時,座上之人終于紅唇一彎,露出笑來。

    他說:“方才還說你心志不堅,倒是我弄錯了——還算可造。”語帶戲謔,已是平日語氣。

    洛水心下一松,差點就要哭出來�?伤彩潜镒×�,多少猜到若自己當真哭出聲來,這鬼又要嘲諷說“原來沒有弄錯”之類的渾話。

    公子點頭贊許:“你同我求問天機,自然得拿出可承此秘密的”心性來——今日這小小一試,你算是過了�!�

    洛水氣得想罵他——“你又算我哪門子的師父要來管教我”——可話未出口便想起來,兩人雖無拜師之儀,但自己這身功法確是他親傳的。當下噎住,氣哼哼地憋了回去。

    洛水臉色變了又變,公子只作不知,復又緩聲道:“既是過了,那便予你些獎勵罷——最初我便同你說過,若要堂堂正正地取劍,唯有好好修煉,入得白微門下,打敗祭劍聞朝,成為分魂劍主,可你不愿。如今入得聞朝門下,非是我不肯讓你再走此途,而是你已知曉,你大師兄亦是爭劍之人。你自問一句,當真愿與他去爭?”

    洛水聞言臉色一白,想說“我才不要”,可話到嘴邊,硬是變?yōu)椤熬退阋髱熜譅幠怯衷趺礃�?�?br />
    公子點頭:“好,就算你愿意去爭,且就算你能比過那祭劍首徒,可等你打敗了他后,還需同天命之人過招——對,就是你那鳳鳴兒師姐,此次山海之會上,她亦要去爭那‘分魂劍’。你覺得自己當真能爭得過她?”

    “什么?”洛水驚訝出聲,“我怎么不知道?”

    話一出口,她就覺失言,心道自己同鳳師姐不過一點修煉的情誼,如何能得知對方所有安排。

    公子道:“此事雖關涉天機,卻并非秘密,她未同你說過,如今你也知道了。”

    洛水本就隱隱失落別扭,聞言愈發(fā)莫名難受。

    她只道這般心情是因為這鬼東西看輕了自己——是了,明明鳳鳴兒修為還在伍子昭之下,為何他就認定她一定能贏?

    洛水努力分析:“就算我爭不過,可她不還得同師父過招嗎?大師兄同我說過,那承劍之儀上,她需得在我?guī)煾竸ο伦哌^三招,再還上一劍,中了才算有資格承劍……等等,你不會說,這也是天命吧?”

    公子不置可否。?

    123|唯有傻子自愿上鉤(下)

    洛水終于白了臉。

    起初她對“天命”之說確有疑惑,可在同鳳鳴兒接觸之后,已多少覺出后者身上實有不凡之處。這種“不凡”,不僅僅指的是資質(zhì)、心性,還有某種玄之又玄的“氣運”,大約便是公子時常提起的“天命”。

    從契約的神獸搭檔,到親傳的弟子之位,再到山下帶她從大妖手下全身而退,若非有極旺的氣運在身,如何能這般順利?

    現(xiàn)如今,公子的態(tài)度又默認了另一件事:按照“天命”,鳳鳴兒必能從聞朝手中得劍。

    洛水不是沒同鳳鳴兒一起修煉過,也承認后者天資驚人,可是她亦清楚地記得聞朝的劍意,敵者莫不驚魂喪魄,鳳鳴兒不過初得劍意,如何能相提并論?

    ——所謂“天命”,當真霸道如斯?

    公子瞧見她臉色,大約猜出她心中所想:“所以我亦不再勸你‘爭劍’。其實這劍不取也罷,你只需哄得聞朝借你用上半日即可——當然,得趕在那山海之會行承劍之儀、天命之人得劍之前。”

    “還有,”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一般,輕擊掌心,“我先前同你提過,如今再說一遍,你最好盡快入得‘淬體’之境。不然哪怕你能借到分魂劍,恐也難承其威。那劍靈光不同尋常,于神魂有害——唔,大約是‘輕則魂傷,重則魄散’吧�!�

    洛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只想尖叫出聲,罵他這般重要的事為何現(xiàn)在才說出來。

    然此鬼當真同她肚子里的蛔蟲般,笑吟吟地欣賞了會兒她哆哆嗦嗦的神態(tài),方才將她重新?lián)霊阎�,抱在腿上�?br />
    他哂道:“怕什么?只是推測而已——唉,我知你修行至今實屬不易,再要破境也有些勉強,這才費盡心思想讓你再去那后山禁地尋些機緣�!�

    洛水一顆心稍定,狠狠剜了他一眼:“全天玄都知道后山只有禁地,封著好些個妖魔鬼怪,你分明就是要去做壞事,莫要拿‘機緣’來騙人。”

    公子嘖嘖兩聲:“瞧你這沒良心的樣子——若非你破境困難,我如何要想這歪門邪道的法子?且什么叫‘做壞事’?我有說過我要把里面的妖魔鬼怪放出來嗎?”

    洛水聞言一愣:“你不想把那些個妖魔鬼怪放出來,那作甚非要讓我冒險去那里?同你取劍又有什么關系?”

    公子笑道:“你可聽過‘渾水摸魚’?哪怕妖魔不出,這后山異動只要動得恰是時候,就可將天玄這潭水攪渾——而這水一旦混了,那分魂劍主斷沒有封劍不用的道理,至于再往后的安排,我們大可見機行事�!�

    他說:“你只需知道,我唯有取得分魂劍一用,方有辦法破你這條小魚的‘血光之災’——若不能成,我倆就只能做一對亡命鴛鴦咯。”

    洛水直接啐了他一口:“誰同你是亡命鴛鴦?我可是要同季哥哥一處的,你自去做你那孤魂野鬼罷�!�

    話一出口,便覺腰上一緊,她差點沒叫出聲來。

    洛水正要罵他,可剛一抬眼,就瞧見對方神色淡淡,難辨喜怒。

    他倒是很快就松了手,甚至還給她揉了揉,然很久都沒再開口。

    洛水心下忐忑,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可她二人平日本就是這般交流的,若要此時服軟,又有些難。

    她咬了咬唇,強辯道:“說你幾句又怎么了?若非你總讓我做這做那,我何至于受這許多驚嚇?”

    回想起今日后山的遭遇,洛水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暗暗在大腿上掐了一把,擠出一點淚花來,委委屈屈地瞧了對面一眼。

    然后她便瞧見,公子緊繃的唇線終于稍稍舒展了一些。

    洛水心知有戲,小聲道:“你都嘲諷我心志不堅了,還不許我害怕、說錯話么?你要真去做了什么孤魂野鬼,等我受了委屈還能找誰��?”

    說完她轉開眼去,不再看他。

    等了兩息,對面終于嘆了口氣。

    他說:“待你這幾日尋得后山禁制陣眼所在,我便可恢復許多,如此便能更好護你,告訴你更多,免你擔驚受怕。”

    洛水不語,他又道:“其實這后山之事,你無需如此害怕。你借那天命之人運勢,得神獸青睞,而那神獸又最是重情——青言既已認定你,你便無需懼他害你。若你有難,他自會護著你�!�

    “哪怕我覬覦后山禁地、想要將天玄的水攪渾?”

    “對,”他肯定,“莫說是天玄,哪怕此界崩毀,他亦不會害你,只會護你�!�

    洛水驚異,不明他為何如此自信。

    公子微微一笑:“你總不肯親近他,其實大可不必。若你還不放心,便記住我此刻說的……

    “——這天玄神獸本是必死的命數(shù),你救得他一命,他便是你的了�!�

    “——因果有償,他害不得你。”

    “——情緣既定,他只會護你�!�

    他最后三句說得極緩極柔,幾乎是一字一頓。

    那話語入得耳中,竟使她生出輕微的目眩之感。然這般奇怪的感受不過一瞬,她很快就恢復過來,原本心頭毛躁不安亦被盡數(shù)撫平。

    她終于安安靜靜地窩回到他的懷中,乖順無比。

    他復又抬起手來,有一搭沒一搭地安撫著她。

    許久,洛水幾乎昏昏欲睡,忽又聽他沉吟著開了口。

    他說:“倒是那個天命之人……近日她或還會來尋你,你……最好莫要與她再見面了。她同你此行的目的本就有所沖突,從前讓你與她接觸,不過是想要借運而已。如今你已從她身上借得運勢,得神獸,入后山,可及時抽身而退了,再與她多處下去并無益處……”

    他說到這里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輕撫她的手亦稍稍頓住。

    洛水正被他摸得舒服,忽然斷了,不由迷糊:“我和她其實也沒多熟��?為何此番回來,你總是一副怕我同她關系很好的模樣?”

    公子輕笑:“莫非你還想和她做交心的朋友?真不怕吃苦頭?”

    這一問莫名扎心,她生出惱意來:“是誰讓我吃苦頭啊——又是要劍,又是要摸鏡子,如今還要去那什么后山闖那什么禁地,我到現(xiàn)在為你受了多少的苦?”

    她抱怨完就略感心虛,尤其是“受苦”之說,唉……她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到底有沒有那么“苦”,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總之我愛和誰交朋友,和誰好好說話,你管不著�!彼氣說。

    “我只是怕你日后難受�!彼曇魷睾�,循循善誘,“她是得了天命之人,氣運極盛,你若只是利用她、同她沾些關系討上些好處,自是大有益處�?梢媸莿恿私恍牡哪铑^,走得太近了,反倒可能被奪了運去。那氣運之事又是如何好說的?我不過是怕你后悔�!�

    ——只是交朋友而已,有什么可后悔的?

    洛水下意識便想反駁。然她到底是開了靈竅,這一剎那,有些話尚未的出口,便得了靈覺——

    不可說。亦說不出口。

    她隱約覺察到,有什么已橫亙在兩人之間。她說不出什么“無論如何都要與她交好”的話。

    不明所以,只知不能。

    “她得她的天道好了,與我有何相關?我為什么要后悔?”她哼哼兩聲,埋回他的懷里。

    他不語,只繼續(xù)輕撫她的后背。

    靜默片刻,她腦子胡亂轉了一通,終于回過些味來:這朋友……大約是做不成的。

    鳳鳴兒身上的鏡子顯然與天玄隱秘有涉。不僅這鬼想方設法讓她去查,連她那師兄也曾提及。雖然這鬼沒說讓她上手偷,但光是這利用她的信任拿到手中瞧一瞧,便已經(jīng)是很不好了,哪里是誠心做朋友的樣子?

    更不說這鬼東西還想讓她取分魂劍,說是只借劍一用,誰知道后面又會如何?萬一不能如愿同聞朝親近得劍,又當如何?她那大師兄亦很看重此事,兩人日后必然是要起些沖突的。她甚至都不用深想,就知道自己介時會站在誰那邊。

    且她似乎因為接近鳳鳴兒的緣故,已經(jīng)引起了她師父的注意,若再接觸下去,難免惹來更多麻煩。

    ——所以無論如何也是好不了的。

    洛水忽然就有些難受。

    大約也就是這時候,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是當真挺喜歡那位鳳師姐的。

    倘若沒這么多事,真能做朋友就好了。她想。

    ——當然,也只是“倘若”。

    她想活下去,便做不了朋友。這鬼雖沒明說,她卻是已經(jīng)清楚了。

    既然如此,那便不做了。

    如此這般,好像……也不是多么難以抉擇之事吧?

    “好了好了,橫豎我走我的,她過她的,除了任務,我答應你不去招惹她總行了吧?”交朋友她是不會再想了,能維持現(xiàn)狀就很好。

    他沒立刻接話,片刻后,才又開口。

    他說:“其實……我曾以為你同她是處不慣的�!�

    “為什么啊?”洛水不高興了,“你是不是覺得她特別優(yōu)秀,處處比我好,所以我就該嫉妒她?”

    他聞言莞爾,輕笑出聲,于是此間隱隱緊張的氣氛又松快許多。

    她“哼”了一聲:“我確實有些……嗯,難受,可也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不過我不喜歡你們沒事總愛拿我同她比較,就好像比了之后我就能變得……變得同她一般似的�!�

    不僅是他,還有掌門,伍子昭、小神獸,以及周圍的那些個同門,她雖從未顯露或者抱怨什么,卻一直能感受得到。

    她本能地不喜歡自我貶損,馬上又飛快埋怨道:“難道我就不好嗎?若是不好,為什么你還總是死皮賴臉地跟著我?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其實你很喜歡我吧?”

    她說著說著,嘴唇就開始翹,得意洋洋地數(shù)落起來:“你瞧你,我不喊你你也總是跑出來,夢里面更是沒臉沒皮——都說了讓你別煩我,還總是貼過來,爬我的墻,鉆我的房間,堵在我去廟會的路上假裝碰見,你說,你是不是早就喜歡我了?”

    他聽她一通胡言亂語,真心實意地笑了起來。

    ——真是個傻姑娘。

    ——也當真是有幾分有趣的。

    他一邊笑,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想,這亂七八糟的理由,也虧她說得如此順口,如此理直氣壯。

    他自然一條都不會認的,也不覺得哪里對了。

    “——你說話呀,到底是也不是?”

    他一個走神,不防她突然輕輕踢了他一腳。

    再得回神,便見這姑娘已經(jīng)毫不客氣地扭身撲了上來,原形畢露的模樣是旁人看不見的:

    她狠狠擰了把他的腰,又勾拉著他的脖頸嚷嚷著要他彎腰。

    他下意識地就聽了她的話,然后唇角就被柔柔地貼了一下。

    那又香又軟的感覺不過一瞬,本沒什么特別的,但稍一回味,又仿佛有些不同:這大約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情況下主動同他親昵。

    他忽然想到,她總愛往口脂里加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嘗起來泛著淡淡的甜。

    見他不說話,她“嗤”地笑出了聲:“還說不喜歡?瞧你這呆樣。”

    他自然是不肯承認自己呆的,也不覺得她看得出來——他的臉,尤其是眼睛遲遲未有化出,她上哪里去分辨他的神情?

    ——分明就是一派胡言。

    可聽著她這洋洋得意的語調(diào),再瞧見她這一派天真、無憂無慮的模樣,他又突然覺得,實在也沒什么必要否認。

    ——確實是可憐可愛,令人望之心喜。

    于是他亦彎唇一笑,托起了她的下巴,在她“果然如此”的表情中,垂首吻向了那柔紅色的唇瓣,嘆息道:“你說是,那便是吧�!�?

    124|你要不多看兩眼(1300收加更)

    青俊這兩日睡得很不好。

    初它還以為是自己修煉太累的緣故。那天玄掌門不知從哪里給他的契約者找了個新的同伴一塊修煉。

    那人看著斯斯文文,下手卻半分情面也不留,不僅鳳鳴兒在他手下走不了幾招,就算它和鳳鳴兒一起上,此人也盯著它招呼,分明就是看它脾氣好!

    可這人偏偏比那個討厭的家伙要聰明得多,也大方得多,一旦青俊敗下陣來,便送上花露香炭,便是它那契約之人也不好說什么。

    青俊見了吃的就忘了疼,畢竟不過一點小傷小痛,它又自恃天生的靈胎,以為睡上一覺便全然無礙。

    可若是連覺都睡不好又該如何?

    青俊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它本未成年化鱗,一身金毛蓬松細膩,平日睡時枕著自己的軟毛便是好眠,可這兩日換了幾個姿勢都不得勁。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著了,夢中總似能聞到淡淡的煙火氣,勾得它饑腸轆轆,一連兩日都醒得比那洞府外的鳥兒還早,卻連口烤蟲子都見不著。

    第三日醒來,青俊渾身燥熱,毛下疼痛。

    它抽著鼻子嗅了嗅,什么也沒聞到,正痛苦糾結中,忽然靈光一閃,趕緊翻身扒腿露出肚皮,果然見著腿腹一片的毛發(fā)之中,隱隱生出了點點青色的圓痕。

    青俊差點沒歡呼出聲,但立刻又生生忍住,趕緊放下腿來,強自鎮(zhèn)定地窩里蹦跶了三圈,方才若無其事地朝最大的那間寶室溜去。

    青俊記得那里還有兩塊掛劍草墊子,清香撲鼻,草絲柔滑,它爹亦十分喜歡,正適合緩解化鱗的不適,可沒想剛到寶室入口,就見一小山樣的身形占了小半間洞穴。

    青金色的獸瞳倏然睜開,巨碩如銅鈴一般。

    “爹!”青俊驚了一跳,“你怎么在這里睡�。俊�

    青言不答,只問它:“要去修煉了?”

    青俊瞬間蔫了,可想到身上變化,又抖擻起來:“爹,我來拿樣東西?——那掛劍草的墊子你看到在哪兒了嗎?”

    青言原本起身的動作頓了頓:“你要那東西做什么?”

    換作平日,青俊早就一股腦全說了。不過今日它自覺長大了,合該更沉穩(wěn)些,露肚皮扒拉一點點剛長出的鱗片給爹看什么的,著實有些不合適,不如等那鱗片覆上四肢更好。

    青俊回道:“我就是覺得我那處光禿禿的,睡著實在難受,也想要一塊�!�

    青言沉默片刻,道:“今日你去修煉時,順道去煉霓峰一趟,再多要上幾塊吧。”

    青俊驚�。骸拔覀兡旯�(jié)前不是剛領過?后來掌門好像也送來幾塊,爹你莫不是都吃了下去?”

    青言無語。

    青俊又猜:“不不不,這吃的口味哪能突然就變了?難道是你……”也在化鱗?

    這想法太傻,青俊自己憋了回去,眼巴巴地等著它爹解釋。

    青言自然不會解釋,重新趴下,慢慢闔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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