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來學校一趟！”
現(xiàn)在已是秋末，各個學校都開始拉煤。
卡車把煤堆卸到學校的操場上，各個班級的學生再把煤抬回教室，工具都是學生從家里帶的。
蘇曼這個月已經是第三次接到老師的告狀電話，嫣然已經是老師辦公室的�？�。
現(xiàn)在她聽到王老師的聲音，條件反射的就抬不起頭來。
不由暗暗咬緊后槽牙，這兩個孽子！
就不能給她省點事。
今天她哪有功夫回省城，忙商量道，“王老師，不好意思，今天我還有點事，明天我一定去學校。
您放心，同學的醫(yī)藥費，損壞的工具我一定賠償�！�
“蘇同志，工作再忙，也不能忽視孩子的教育，你這樣就是不負責的行為。
平時就疏于對孩子的教導，才讓她們在學校整天打架惹事。
作為家長，你。。。”
蘇曼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王老師的激憤，把電話稍微拿遠，太震耳朵。
對著癩三揮了揮手。
癩三立馬接受到蘇曼的指令，對著售樓員開始講話，蘇曼則繼續(xù)裝孫子挨訓。
“被打那幾個同學的家長，情緒很激動，你沒空，就讓爸爸過來�！�
咔！電話掛斷。
蘇曼：（o_
_）17
她們爸爸要是能指望的上，她還能每次都是自己舔著臉去學校挨批嗎！
果然，給趙志峰辦公室打電話，沒人接。
給家里打電話，沒人接。
最后，是蘇華這個舅舅，去學校挨訓，賠禮道歉，兼賠償醫(yī)藥費。
領著肥嘟嘟從老師辦公室出來，蘇華耳朵里都還嗡嗡的，全是那幾個家長氣憤的喊聲。
臉上好像都被老師的唾沫噴到。
揉了揉耳朵，抹了把臉，默默在心里給妹子點了根蠟，小曼太不容易了。
一邊一個拉著兩個孩子，“大舅先回去了，你們乖乖在學校上課，不許再打架了，知道嗎？”
肥嘟嘟裝乖巧，“大舅，你回去吧，我們以后都不打架�！�
才怪！蘇華在心里接了一句。
“去吧~”
他一會還有一個研討會，忙趕回研究所。
蘇曼那邊，售樓處已經擠的水泄不通，都是來看房子的。
售樓員一批一批的往小區(qū)里帶，統(tǒng)一的帶看房型，介紹小區(qū)。
現(xiàn)在，有廠子單位的，都等著福利分房。
可房子就那些，等著分房的人卻太多，論資排輩，還要托關系，等排到還不知道猴年馬月。
有的一大家子十幾口住在不到二十平米的房子里，擠的睡覺都翻不開身。
現(xiàn)在，廠子的效益不如前些年，普遍都不太好。
單位也沒錢再蓋家屬區(qū)，住房問題根本解決不了。
錢師傅就這么一個寶貝兒子，讀了廠子對口的職專學校，畢業(yè)了廠子卻安排不下，只能找個臨時工干，分房子就更別想。
談了對象，就得考慮婚房，只能把他們老兩口現(xiàn)在住的房子打個隔斷，和他們住在一起。
里面那間，一年四季都見不到半點陽光，也不透風，夏天悶死個人。
聽到城南有賣樓房的消息，就心動不已。
他們兩口子省吃儉用大半輩子，為了都是這個兒子。
他爹娘，現(xiàn)在都已經退休了，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退休金都攢著以后留給孫子。
兒子結婚，住的擠擠巴巴，也忒委屈。
四季花園開盤當天，就早早帶著兒子，等在售樓處外。
清市之前也有兩個商品房小區(qū)，可規(guī)模小，只有七八棟樓，等他聽到信去看的時候，早就被消息靈通的給買空了。
售樓處一開門，錢師傅就帶著兒子沖進來，第一批跟著售樓員去小區(qū)里面看。
越看眼睛越亮。
“這樓房外立面看著都帶勁！花草樹木的，那池子里還有魚呢。”
整個小區(qū)四四方方的，很規(guī)整。
一共八排樓房，一排五棟，每棟分兩個單元，頂層是五樓。
每單元每層，都是一居室，兩居室，三居室三個戶型。
好家伙，這么一算，整個小區(qū)，得有一千二百戶。
人多，煙火氣都足。
這還只是第一期，聽賣樓那大胖丫頭講，后邊那一片平房，以后都得拆嘍，還有有二期，三期。
向東走十多分鐘，就是市場，買菜做飯也方便。
小區(qū)門口，就有三條公交線路，走出去一里地左右，還有兩條線路，真是去哪都方便。
錢師傅嘴里的大胖丫頭，是趙大丫的小姑子。
高中畢業(yè)，性子活泛，趙大丫求了蘇曼，給她介紹到太豪地產里當售樓員。
一路聽售樓員講，錢師傅心里更是火熱。
一居室兩居室三居室，挨個看了個遍，心里就開始糾結起來。
一居室是三十六平方，臥室是東西向，客廳是北向。
廚房是長條形，帶著一米寬的南向窗戶。帶著廁所，一個平方左右，沒有窗戶。
二居室是五十二平的南北屋，客廳也是南向，廚房和廁所都在北向，都有窗戶。
客廳，臥室都更寬敞。
三居室更敞亮，六十五平，雙南的臥室，客廳也是南向，北向的廚房，連廁所都是帶著窗戶的。
從一居室，看到三居室，無論是哪個都比他們現(xiàn)在住的采光，通風好，往客廳一站，往外一看，視野那就是好，心都跟著亮堂起來。
不過，他也看出些門道來。
第231章
大賣
那就是越大的面積，這戶型越好。
朝向越好，窗戶也越多。
兩室和三室，都是南北通透，夏天把窗戶一開，小過堂風一吹，不定多舒坦呢，
越看越心動，真想立刻把三居室拿下。
廠子里分的房子，那是廠子的，分到他們手里，只能住，不能買賣。
說白了，那還是廠子的，他們退休了還能住，等以后死了，那房子就收回去了。
這個商品房買到手，那可就是自己的東西。
以后，把廠子里分的房子租出去，這三居室，他們兩口子，加上爹娘老兩口，還有兒子小兩口，都能住的下，住的也寬敞。
哪哪都合適，都合心意。
可想想錢包，四百五十塊一平米，六十五平方，那可是將近三萬塊錢。
掏空家底都不夠，還得到處去借。錢，是那么好借的嗎！
心頭那把火熱立馬被熄滅，著重看起了一居室和兩居室。
他手頭的積蓄，買一居室，那是充裕的，剩下的錢，兒子的彩禮，辦酒席，也不用愁。
但是，住三輩人，那和現(xiàn)在的房子也差不多了，不見陽光，不透風。
勉強能放下床和吃飯的地，還擠擠挨挨。
兩居室，把客廳隔開，三輩人倒是也能住得下，就是現(xiàn)在就得去掏爹娘老兩口的家底。
從小區(qū)走回售樓處，錢師傅還在猶豫，想著回去和爹娘老兩口通個氣再做決定。
“大胖丫頭，這房子明天交定錢還來得及不？”
大胖丫頭：（⊙x⊙;）
表情微滯了一下，就掛上禮貌準表的笑容，“大爺，您想好了再定。不過，到明天，您中意的戶型，樓層，可能就被別人給選走了。”
“爸，我看那一居室的就挺好�！卞X師傅的兒子拽了拽他的胳膊。
一居室正好他們小兩口住，爹媽和爺奶都有廠子分的房子，肯定不能過來和他們擠。
不是他不孝順，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媳婦性子又害羞，他和媳婦親熱親熱都得背人。
以后，他一定好好干，爭取給爹媽，爺奶，都買上一套樓房。
錢師傅哪里知道孝順兒子的心理，聽到旁邊一個人喊，“大胖閨女，我就要三棟的302！”
“嬸子，是這套嗎？”
“對，就是三層，兩居室那套。”
“不好意思，這套已經訂出去了，您看那個板子，上面貼紅的就是已經售出的�！�
“您選旁邊那棟行嗎？四棟的三樓二居室還有�！�
嬸子只猶豫了一下，聽到旁邊有人問這套，就飛快的應下來，“好，就要這套！”
“好咧，您過來跟我交訂金辦手續(xù)�！�
錢師傅一聽，心里急了，這要到明天，那能挑選的就更少了。
也不猶豫里，立馬下了決定，“大胖丫頭，四棟的，三樓兩居室，二單元的那套給我�！�
“好的，您稍等，我?guī)蛬鹱愚k完，就給您辦�！�
“欸！”
錢師傅看著他選的房號，貼了紅，選完了，心也落地了。
錢師傅這樣的家庭，只是清市萬千家庭中的一個縮影。
還有不少家庭，經濟條件還過得去，卻缺房子住，有了商品房買，蜂擁而至。
這個年代，窮人不少，可有錢的也不是沒有。
有些人家，平時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想買房子，往外也真能掏出錢來。
三棟，是整個小區(qū)的樓王位置，好樓層，早就被內定走了。
和蘇曼有生意往來的，還有些關系戶，還有就是養(yǎng)殖種植基地的員工。
范嬸子在樓盤還沒建成前，就已經跟蘇曼說好了。
買完房，她花錢把小石頭的戶口辦成城里的戶口，小石頭高中就能來城里讀書。
陳瑤和小苗，也都和范嬸子一樣，為了孩子上學，早早就定了一套房子。
都是開盤前，就選了三棟的好樓層。
癩三到現(xiàn)在還是光棍漢，手里有錢，也訂了一套三居室。
去羊城的時候，他還選了最時興的家具，讓廠子里的運輸隊給拉了回來。
四季花園，開盤盛況，清市的其他家地產公司，也過來看。
吳良也來了，看這火爆的場景，氣的面色陰郁，眼底黑沉。
這樣的輝煌時刻，本來是屬于他的！
蘇曼！
半年前搶走了他相中的一塊住宅用地。
上個月，又搶走了一塊商業(yè)用地。
父親說，這就是報復，赤裸裸的報復。姓金的老太婆，憑什么要求父親為她守身如玉！
兩個臭女人，這是騎在他們父子脖頸子上拉屎！
要是在灣城，他早就捏死她們了！
可再恨，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是條龍也得窩著。
競爭不過，消息也沒有人家靈通，只能敗走。
四季花園，開盤三天即售空，作為太豪地產的第一個樓盤，一炮而紅。
扣除拍地成本，建筑成本，人工成本，這批房子，蘇曼賺的眼睛都笑瞇，大手一揮。
“這個月，所有員工，一箱蘋果，一袋大米，作為福利。
今年年底，所有員工，兩個月的年終獎！”
“是！”
“多謝老板！”
“老板萬歲！”
大胖丫頭回去斗志昂揚，握拳加油，我一定在太豪地產，奮斗終生！
太豪的第二塊地，建的也是商品樓，戶型都在兩室以上，都是中等，或是偏大的戶型。
那塊地的位置，比四季花園更優(yōu)越，價格自然也會更高。
樓的整體結構都已經完成，還差裝修和園區(qū)的修建，明年七八月份，也能開盤售賣。
想著滾滾而來的票票，蘇曼心情美妙，情緒高昂。
又回趙家窩鋪，處理事情，待了幾天，就回了省城。
回到家，看到肥嘟嘟，都沒和兩個崽賬找后賬，還答應兩個崽，帶她們去太豪吃御膳。
太豪大飯店，新引進了御膳系類。
那菜做出來看著就已經大飽眼福，味道那更不用說。
肥嘟嘟班里有同學周末父母帶著去了，周一上學在班級里牛皮吹上天。
兩個崽子家的飯店，都還沒去過，聽那同學講的多么好看，多么好聞，多么好吃，和班級其他同學一樣，饞的差點淌哈喇子。
無奈囊中羞澀，蘇曼給她們的零花錢，一天頂天皮兩塊錢。
兩個崽一天摳搜的很，大手一揮請同學喝汽水吃小淘氣，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過，再一分錢掰成兩半花，想去太豪揮霍一頓，那也得攢到猴年馬月。
媽媽說了，自家的飯店，也不能隨便去胡吃海喝，都得花錢結賬，這就叫規(guī)矩。
第232章
早已心麻
可算等媽媽回來，兩個崽乖巧的拿出比上次成績，一個提高三分，一個提高五分的語文試卷。
“媽媽，我們都有好好學習，這次可比上次進步嘍~”
趙志峰看著那分數，腦袋直迷糊。
提高是提高了不假，可那基數也太低了。
上次測驗，兩人一個三十六分，一個四十一分，連及格分數都沒到。
這可是小學一年級！
一年級！
他小時候，閉著眼，蒙都能蒙六十分！
這樣的分數，提高這幾分，也拿出來邀功，可見，兩個崽也實在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了。
趙志峰悄悄的用手扶著頭，擋住自己的視線，一會媳婦河東獅吼，兩個崽被收拾的慘兮兮，他簡直是不忍直視。
哪種，預料中的鬼哭狼嚎沒出現(xiàn)，媳婦連卷子看都沒看，還笑呵呵的，“去玩吧，晚上換身干凈衣服，媽媽帶你們去吃御膳。”
兩個崽第一天上學，回來就和她說，她們要當班長，當學習委員。
等第一次考試成績出來，按成績選完班干部，兩個崽連個打掃教室的值日組長，管干活的官都沒選上。
回來還和她說，“媽媽，學校的黑板插挺好用的，我們掃掃地，擦擦黑板，就挺好�！�
開家長會，蘇曼總是最后一個被老師點名。
兩個吊車尾的都是她的崽，心早就已經麻了。
什么擔心孩子的學習成績，心懸在半空中，這種情緒她從來沒體會過。
因為，一上來，就直接跌入谷底，拉都拉不上來。
趙志峰整天忙，對兩個孩子的事他沒多少功夫去管，哪知道媳婦心境的轉換，對兩個崽的學習成績，已經做到心如止水。
大不了，長大了就混吃等死。
她掙錢不就是為了讓孩子活得恣意瀟灑，有理想就奮斗有資本，想躺平就享受生活，體驗人生嘛。
打發(fā)走兩個崽，蘇曼就給趙志鵬打電話，“安排一下，今天在大堂騰出來一塊地方，準備好，讓關師傅現(xiàn)場做御膳。”
“是，老板。”電話那頭，趙志鵬都不用蘇曼交代。
到后廚吩咐了一聲，就給他熟悉的記者打了電話。
太豪酒店，現(xiàn)場制作御膳，客人可以親自看到你桌子上的那道精致，美味的菜品，是耗費多少名貴食材，耗時多少道工序，多么神奇的刀工完成。
這是多好的宣傳機會啊。
這個御膳廚子，還是陳棟在外市，無意間挖出來的。
他帶人去溪市談罐頭生意，中午在飯店吃飯，正趕上了一場熱鬧。
后廚里，老板經理和三個廚子干了起來，廚子被老板罵罵咧咧的轟了出來。
“老子找你過來，給你開工資，還讓老子聽你的？做夢！
給我滾！”
“你就算求爺爺，也不在你這干了。
掛羊頭賣狗肉，打著御膳的招牌，偷工減料，做出來那東西，狗都不吃！
你這飯店早黃攤子早好！
呸！
小子們，走！
祖師爺傳下來的手藝，不能到咱們這被禍害嘍！”
大堂吃飯的食客：。。。。狗都不吃？那他們。。。。
豁！
有骨氣！
不為三斗米擇要，有那么點意思。
陳棟一向機敏，傳出來的幾句話，就讓他聽出來點門道，自家可是開著酒店呢。
飯也不吃了，結了賬，估摸著那三人得從飯店后門出來，就繞到后面蹲著去了。
看人出來，起身拍拍屁股，自來熟的招呼著“哥幾個，找個地方，喝兩杯？”
關師傅看著陳棟西裝筆挺，人模狗樣的，一看就不是小人物，垂了下眼皮，“中�！�
陳棟這家伙，想收買人心，精壞精壞的。
一轉身繞到前門，又去了這家飯店。
廚子前腳被你趕出去，后腳人來飯店消費，點了一桌子貴菜好酒，你就得好好伺候著！
幾人一邊喝，關師傅一邊罵罵咧咧，指桑罵槐，把剛才的郁氣吐了個干凈。
老板在柜臺后，恨不得找人把陳棟打一頓，出出氣。
可看那氣勢穿著，還有腰間別著的大哥大，這就不是能惹的主。
算了，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別惹到哪路神仙，自家開門做買賣可經不起禍害。
關師傅，帶著兩個徒弟，其中一個徒弟還是親兒子。
祖師爺傳下來的手藝，到他們這，已經沒落。
前些年，飯都吃不飽，大魚大肉那就是頂好，御膳那么多講究，哪里有這個條件。
近些年，師徒三人，索性開始做起了農村大席，一個香就完了。
做完席面，和人吹牛打屁，就提起了祖師爺伺候皇帝老子時，御膳的精致，精細，還有祖師爺的風光。
有一次，新琢磨出一道菜式，得了老佛爺的好，直接就賞下來一座宅子。
說到興致處，關師傅面色發(fā)紅，耳根發(fā)熱，那些主家?guī)凸さ�，就當聽個樂呵，沒人太當真。
真真假假，慢慢的卻傳到了飯店老板的耳中。
請關師傅做御膳，還給了每個月一百二十塊的工資，他的徒弟，每人也有一百塊。
關師傅一聽，這可是重揚祖師爺手藝的好機會，欣然同意。
可老板哪里是要做真正的御膳，七分名頭，三分味道，足矣。
就能給飯店招攬來不少客人，要的就是那個噱頭。。
關師傅一來，要啥啥沒有，找老板采買，就打哈哈，里外里的意思，都是湊合湊合，糊弄糊弄就行。
御膳的講究，配鹵料，一味草藥都不能少。一道菜雞用什么部位，魚只用唇下那一塊肉，等等，半點都不能含糊。
老板一聽關師傅啰啰嗦嗦，要是按他這么做，他都得賠死。
就交代師傅，馬馬虎虎，有點那個味就行，主要就是好看樣式講究。
師傅平時好說話，說到做御膳，一身的臭毛病，講死理又古板，老板怎么說也說不聽。
最后鬧的不歡而散。
關師傅被陳棟一杯一杯酒敬下來，把老板罵了個狗血淋頭。
陳棟卻已經心里有數，借著上廁所，就給蘇曼打了電話。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蘇曼當即就讓陳棟把人帶過來。
合適，留下，高薪聘請。
不合適，來回的路費，耽誤的工，一分不少。
第233章
碰到
關師傅喝的舌頭都大了，腦袋卻明明白白，聽到陳棟的條件，想也沒想，當即就答應下來。
心中隱約有一個念頭，祖師爺的手藝，還能不能傳下去，能不能再次發(fā)揚光大，就看這一遭了。
陳棟談完溪市的單子，直接就帶三人去省城找蘇曼。
太豪的后廚，各種食材，調料，可謂全和。
沒有的，讓關師傅開出單子，天南海北也采買過來。
單就蘇曼這個態(tài)度，這份心胸格局，關師傅就覺得這次他沒白來。
等試過十道菜，蘇曼直接拍板，把三人留了下來。
安排宿舍，工資和高薪聘請的其他廚子一樣，每個月三百五十塊，年底有獎金。
以后每年，根據酒店的收益情況，還會漲工資。
太豪酒店運營兩年多的時間，員工已經調薪過一次，業(yè)內高薪，員工想干的不起勁都不行。
一周后，御膳系列就上了太豪大飯店的菜單。
噱頭十足，宮廷御宴，價格比普通的菜品，都要翻好幾翻。
三個廚子，又配了六個學徒，兼職打下手。
御膳做起來繁瑣，工序多，又費時，客人點菜根本供應不上。
來吃的都得提前預約，當天來根本排不上號。
當然，蘇曼這個老板，還能插隊一下。
到晚飯時，一家人齊齊整整，陪著趙大奶，去太豪吃飯。
車直接停到蘇曼的專屬車位。
老板來了，門口的安保人員，躬身行禮，“老板好！”
蘇曼笑著點頭。
安保人員立正站好，對著趙志峰，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趙志峰回禮，一家人就進了酒店大堂。
今天蘇曼來吃飯，趙志鵬早就安排好了，她們一行人一進來，就迎了過來。
“老板，三號包廂菜已經準備好了。”
蘇曼正說著，“好，大奶咱們坐電梯去樓上�！�
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媽，聽說御膳味道不錯，就是得提前三天預定，。。�！�
只是這聲音中少了以前的愁苦，多了幾分輕柔。
蘇曼下意識的轉頭看去，正好與聲音主人的視線對上。
前面那個熟悉的身影，一回頭，田玉芬像是受到感應般，立馬看去。
真的，竟然真的是她的小曼。
她離開趙家窩鋪時，小曼的日子已經過得很好，現(xiàn)在看來，這些年，她的日子過的更好了。
臉上還是七年前她離開時的樣子。
還是那樣的嬌美，半點歲月的痕跡也沒有增添。
周身的氣質卻已經大變樣，人群中是最耀眼的存在，讓人一眼就能注意到她。
身上的那件外套，看著并沒有什么奢華的地方，卻主打一個做工精細，材質精良，穿著舒適，她在商場看見過，要四千多塊。
她在圖書館的工作，半年的工資也買不到這件外套。
趙志峰一定對她很好，還有她身邊那兩個蹦蹦跳跳的孩子，長得真好。
連趙嬸子，以前那個干癟消瘦的老太太，都被她養(yǎng)的面色紅潤，精神矍鑠。
小曼挽著趙嬸子的胳膊，兩人好似祖孫般和諧親近，與她這個母親，她都沒有過這樣的親昵，田玉芬的心頭，涌上一股莫名的滋味。
這些年，大華偶爾會被玉良叫回家里吃飯，母子之間也有交談，她卻從來沒有問過小曼的事。
時常想起她的那些質問，是害怕，也是羞愧，更是不堪。
父母完全退下來后，想著落葉歸根。
以前家里的院子早就已經歸還，重新收拾一遍，她陪著父母就搬回了省城。
她的工作也調到了省城這邊的圖書館。
卻沒想到，回來幾個月，就看到了小曼。
田玉芬停住腳步，看著蘇曼的眼神中露出渴望，期待著蘇曼叫她一聲，“媽~”
田家老兩口，還有旁邊的一個五十歲左右，氣質溫雅的男人，也順著田玉芬的目光，往這邊看過來。
蘇曼一時間有些恍惚。
現(xiàn)在的田玉芬，和在趙家窩鋪的田玉芬，簡直判若兩人。
一個是蒼白憔悴，滿身哀怨，一臉愁苦的村婦。頭發(fā)枯燥，穿的灰灰土土。
一個是優(yōu)雅從容，整個人都散發(fā)著因為生活優(yōu)越而帶來的閑適松弛感。頭發(fā)整齊的盤在腦后，衣著得體。
人看起來比以前還年輕了許多。
眸光滑動，從旁邊三人身上掠過。
她大概知道這三人都是誰。
佟教授，田教授，是田玉芬的雙親。旁邊那個男人，是田玉芬現(xiàn)在的丈夫。
大哥上次和她說，田玉芬再婚了，是佟教授的學生，是研究古歷史文化的。
兩人也是少年相識，他心里一直有她。
兜兜轉轉這么多年，他發(fā)妻亡故多年，她經歷兩段婚姻，分開半生，兩人卻又走到一起，也許，這就是緣分。
蘇曼看著那個男人的站姿，在田玉芬的旁邊往后一點，好像隨時護佑在她周圍。
輕笑一下，她過的好，她為她高興，也祝愿兩人能共白頭。
對田玉芬，她早已經釋然，也沒什么好說的。
感受到后背傳來趙志峰厚實手掌的溫熱，蘇曼對著田玉芬微微點點頭，轉過頭，扶著趙大奶繼續(xù)往電梯那邊走去。
“小曼，等等�！碧镉穹衣燥@激動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怼?br />
小曼？
田家兩位老人都愣了一下，剛才玉芬看的那個姑娘是外孫女？
仔細回想一下剛才看那一眼姑娘的長相，可不就和當初他們看的照片，一模一樣。
佟教授暗暗嘆了口氣，對這個外孫女，她這個姥姥，老田這個姥爺，也一直虧欠著孩子。
閨女這些年，一直有著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