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簡隋英扭頭看了他一眼,哼笑道:“怎么的,找我打架?來吧�!�
簡隋林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簡隋英愣了一下,不屑地笑道:“腦子有病�!�
他真的不明白簡隋林腦子里都裝了什么東西,要是有人敢當眾侮辱他媽,他能跟人拼命,簡隋林卻跟沒事兒人似的,還要送他回家?
他扭身往自己的車走去,沒再搭理簡隋林。
簡隋林默默地跟在他后頭,緊握的拳頭插在褲兜里,不住地顫抖著,他看著簡隋英搖晃地身影,眼里一片血紅。
就在簡隋英打開車門的瞬間,簡隋林只覺得自己腦中一片空白,就在他作出判斷和選擇之前,他的身體已經(jīng)先于他行動。
他舉起右手狠狠劈在簡隋英后頸上。
簡隋英毫無防備,順勢軟軟地倒了下來。
簡隋林接住他軟倒的身體,接著月光看著他俊美的輪廓,心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第八十八章
簡隋英并沒有昏迷太久,他在睡夢中感覺到些微的涼意,然后他就醒了。雖然因為喝多了頭還有些疼,但是他還沒有喝迷糊。
醒來之后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有什么冰涼的東西在他臉上蹭著。
他努力睜開眼睛適應屋里的光線,然后發(fā)現(xiàn)簡隋林正在用一塊毛巾給他擦臉。
簡隋林臉上木然陰沉地表情讓他覺得相當不舒服,那哪像是在給人擦臉,給死人上妝還差不多。
簡隋林看著他,輕輕笑了一下,“哥,你醒了。”
“我……”簡隋英剛一動,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兒,他努力掙了一下,冷汗就冒下來了,他四肢都被綁在了床柱上,繩子雖然有一定的彈性,但遠不夠他攻擊或者大面積活動。
簡隋英甩了甩發(fā)暈的腦袋,酒醒了大半,“你這什么意思?”
簡隋林把毛巾放到床頭柜上,用手指輕輕地撥開他額前地碎發(fā),柔聲道:“哥,我想跟你聊聊天啊,你現(xiàn)在看都不看我一眼�!�
簡隋英心里直發(fā)毛。他早就覺得這小子心里可能有問題,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心不知道多黑,現(xiàn)在更是跟神經(jīng)病似的,難道他小時候真把他欺負出毛病了?
簡隋英厲聲道:“你他媽天仙啊我看你干什么,你趕緊放開我�!�
林天仙沒搭理他,而是一味沉寂在自己的情緒中,自顧自地說著,“哥,你記不記得咱倆第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
這他媽是幫自己回顧余生呢?簡隋英心里更毛了,“你到底要干什么你?”
“記得那時候我也就五歲吧,第一次見到你……我媽讓我跟你打招呼,我不敢,因為你的表情讓我害怕,然后我媽跟你說了什么,你吐了她一臉口水,你還記得嗎?”
他不知道簡隋英記不記得,但是他一輩子都忘不了。從樓上慢慢走下來的少年,穿著黑色的高領毛衣,雙腿修長,臉龐白皙精致,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只是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的眼神,眼里的惡意讓他膽寒。
簡隋英使勁蹬著胳膊腿兒,試圖把自己解放出來,但是他一看那不細的皮繩,心就直往下沉。
簡隋英抽過幾張衛(wèi)生紙,給他墊在麻繩的內(nèi)圈,“別動了,該擦破皮了。”
簡隋英實在受不了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是一條在砧板上蹦跶的魚,就等著人一刀下來,他破開大罵道:“你他媽瘋了是不是,你想殺人沒口啊,趕緊放開我!”
其實他不相信簡隋林敢對他做什么,但是心里不太有底,因為簡隋林看上去太不尋常了。
簡隋林一邊塞,一邊接著說,“其實我小時候真的挺狠你的,害怕得天天要躲著你,但是人真的很奇怪,你對我越差,我越想著自己要表現(xiàn)好一些,這樣也許你能喜歡我,就不再欺負我了……”簡隋林俯下身,把手撐在了簡隋英的頭兩側(cè),靜靜地看著他,仔細地欣賞著他的每一寸皮膚。
簡隋英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
“哥,你知道吧,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的眼睛就老跟著你。我小時候雖然怕你,但也很崇拜你,我覺得你什么都厲害,我想著有一天我要像你那么厲害,你就再也不敢欺負我了�!彼焓置讼潞喫逵⒌哪�,輕笑著,“總看著一個人,尤其是像哥這么好看的人,看著看著,就怎么都挪不開眼睛了……”
簡隋英心里升起了一種詭異的感覺,但他說不清,他不知道簡隋林到底怎么了。
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因為簡隋林低下了頭,他瞪大了眼珠,眼睜睜地看著簡隋林的唇貼上了他的。
那一瞬間,簡隋英真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他懷疑自己還沒睡醒,他懷疑自己喝高了,他懷疑自己現(xiàn)在絕對不是在現(xiàn)實中。
他的親弟弟,現(xiàn)在正在親他!
簡隋英太過震驚,以至于整個人跟塊木頭一樣愣在了當場。簡大少這輩子離經(jīng)叛道但還不算犯法的事兒,別人干過的他一件都沒落下,但是他做夢都沒想過亂倫這種事能發(fā)生在他身上。
直到簡隋林在他嘴唇上舔了個夠,意猶未盡地松嘴,簡隋英才回過神來,臉色無比地難看,瞪著簡隋林說不出話來。
簡隋林舔了下嘴唇,更加肆無忌憚地爬到了簡隋英身上,“哥,你真漂亮,你知道我想這一天想了多久嗎�!�
簡隋英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他顫聲道:“你是不是,你是不是瘋了�!�
簡隋林低下頭,輕輕啄吻著他的臉頰,“有可能�!彼雷约赫娴囊呀�(jīng)被簡隋英逼到了極限。如果沒有李玉的出現(xiàn),他還會再忍個好幾年,等自己羽翼豐滿了,再尋求能夠在他哥面前獲得主動權(quán)的機會,而不是鋌而走險,做出也許他哥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事。
他曾經(jīng)想過,只要他努力對他哥好,事事順著他,讓他高興,總有一天他哥會把他放在心上,然后李玉的出現(xiàn)把他的幻想攪了個粉碎。他沒有辦法再忍下去,他不能看著他和李玉愈發(fā)情深意重,他不能眼看著他哥離他越來越遠而他什么都不做,他已經(jīng)無法抑制自己的欲望。
這個男人,他的大哥,如此地耀眼,也如此地無情,如果能讓他擁有的話,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簡隋英整個人都毛了,他怒叫道:“簡隋林你這個變態(tài)神經(jīng)病,你他媽腦子有問題是不是,你看清楚我是誰!我是你哥!我是你親哥!你他媽想干什么,�。磕阆敫墒裁�!”
簡隋林跨坐在他身上,卡住他的下巴狠狠堵住了他的嘴。
這一回并非淺嘗輒止,而是奮力撬開簡隋英的牙關(guān),把舌頭伸了進去。
簡隋英覺得整個人快崩潰了,一想到現(xiàn)在騎在他身上親他的是自己的弟弟,他就要抓狂。
他張嘴想咬,卻被簡隋林識破了他的意圖,死死捏著他的下巴,讓他無法合攏。
簡隋林把舌頭伸進了他口腔內(nèi)部,勾纏著他濕軟的舌頭,舔舐著他溫熱的牙床,就如同要雕刻自己的烙印般,用力地親吻著他的大哥。
簡隋英的唾液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潤濕了枕巾,他拼命掙扎著,但手腳都被束得死緊,勉強能曲起膝蓋,卻什么也做不了。
簡隋林伸手扯開他的襯衫,從他的下巴一路親到胸膛。
簡隋英都快瘋了,大叫道:“簡隋林!你他媽放開我!你想干什么!我要弄死你!”
簡隋林充耳不聞,在他結(jié)實的胸膛留下一串吻痕,他渾身都熱得難受,跟簡隋英肌膚相親這件事,給了他極大的刺激,一個人渴望了多年的東西就在眼前,有幾個能淡然處之,他恨不得能把簡隋英吃進肚子里。
簡隋英罵得嗓子都啞了,卻無法制止他的動作,就在這時候,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了熟悉地鈴聲。
倆人都嚇了一跳,簡隋林抬起頭,看著床頭柜上放著的簡隋英的手機。
他本想拿起來把手機關(guān)掉,可是看到屏幕上的電話的時候,他猶豫了。屏幕上沒有顯示聯(lián)系人的名字,但是他認識這個號碼。
簡隋英兇狠地瞪著他。
簡隋林伸手捂住了簡隋英的嘴,接通了電話,“喂。”
那邊頓住了,似乎剛要說話又給堵了回去。
簡隋林沉聲道,“李玉�!�
簡隋英瞪大眼睛,嗚嗚直叫,卻發(fā)不出聲音,簡隋林的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李玉沉聲道:“為什么是你接電話�!�
“我哥跟長輩們喝多了,我送他回家�!�
“他在嗎,能說話嗎?”
“不能,我哥不想再見到你,你也不要再打電話給他�!�
李玉冷道:“你以為你有資格代表他說話?我們之間的事輪不到你管�!�
簡隋林眼里迸射出恨意,“李玉,你以為你算什么,我無論怎樣,都是他的弟弟,你不過是個過眼就忘的小情兒,別太看得起自己�!�
李玉正待說什么,簡隋林手上突然吃痛,他“嘶”了一聲,下意識地彈開了手,簡隋英狠狠咬了他一口之后,張嘴打交道:“簡隋林!你放開我!李玉!”
他這時候也顧不上他跟李玉的恩恩怨怨,在這樣下去他真承受不了他猜測的后果。
簡隋林急忙按掉了電話,并且飛快地把手機電池拔了出來,扔到了一邊。
“哥,你想讓他來救你嗎?不可能的,他就算能找到這里,至少也要好幾天呢,我們有足夠的時間……”簡隋林俯下身,柔軟地舌尖輕輕舔過簡隋英的乳頭,他不僅渾身戰(zhàn)栗了起來。
直到簡隋林用剪刀剪碎了他的褲子,他才不得不相信,簡隋林是認真的。
簡隋林扯掉他身上的碎步,用手指撥弄著他埋在白色內(nèi)褲里面的那坨軟肉。
簡隋英臉憋得通紅,額上青筋爆出,他眼睜睜地看著簡隋林俯下身,沿著那東西的線條,從下往上舔了一圈兒。
即使他心里再厭惡再驚恐,男人的身體卻是自己做不了主,在這樣的刺激下,慢慢就有了反應。
簡隋林用舌頭感受著拿東西的變化,自己也興奮了起來,下身脹得他發(fā)痛。
他把簡隋英的內(nèi)褲扯了下來,半軟著的大寶貝從草叢里蹦了出來,赤裸地暴露在空氣中。
簡隋英真想扯著嗓子叫喚,可惜他現(xiàn)在驚恐得幾乎失聲。
簡隋林的小臉紅撲撲地,似乎興奮得不能自己,他滿臉笑意地看著簡隋英,溫情地喊了一句,“哥……”
簡隋英顫聲道:“你還敢叫我!”
“我也希望你不是我哥,這樣也許你就不會這么排斥我了�!焙喫辶忠贿呎f著,一邊俯下身,用鼻尖試探著碰了碰簡隋英的性器,然后張嘴把那東西含了進去。
“唔……”簡隋英渾身戰(zhàn)栗起來。
他相信自己這輩子再也碰不到一件事,比自己的老二被自己的弟弟含在嘴里更讓他想一頭撞死了。
簡隋林從沒有過這方面的經(jīng)驗,技巧非常生澀,他只能憑著想象用舌頭轉(zhuǎn)圈兒舔著簡隋英的寶貝,并且來回吞吐著。那鼓囊囊的肉一口塞進嘴里的感覺絕對不好受,但他卻因為能控制簡隋英的情欲而感到無比地興奮。
性器在他嘴里慢慢脹大發(fā)硬,簡隋英沒辦法克制身體自然的反應,被簡隋林生澀的口活兒弄得全身血液都往下腹處集中而去。
簡隋林似乎越來越得要領,開始有節(jié)奏地吞吐著嘴里的東西,濕滑的口腔帶給男人的生理和心理上的快感無法用言語形容,禁忌的關(guān)系更是讓簡隋英從身到心都處于焦灼的狀態(tài),因此每一份刺激都被無限地放大。
簡隋林凈白的臉上留下了一串串汗珠,他明亮的眼睛被染上了極重的情欲色彩。
簡隋英咬著嘴唇克制自己發(fā)出任何聲音,下體地刺激不斷增大,他覺得自己簡直處在水深火熱的地獄里,一邊是亂倫的罪惡感,一邊是無法回避的快感,他真的快被弄瘋了。
在簡隋林盡心地服侍下,簡隋英顫抖著射了出來,他不閃不避,讓那些體液射了他一嘴。
簡隋林微微蹙眉,卻沒有表現(xiàn)出厭惡,反而一邊吐出那些濁白的液體,一邊看著簡隋英笑。
簡隋英只覺得自己的臉快要燒起來了,他這輩子沒怕過什么事,但他怕簡隋林再繼續(xù)下去。
“小林子,別發(fā)瘋了,你趕緊放開我……你知道我是你大哥嗎,��?你知道我們有血緣關(guān)系嗎?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簡隋林秀氣的臉上顯出了一抹漂亮的笑容,似乎非常滿足,他拽過一邊的枕頭,墊在了簡隋英腰下,柔聲道:“哥,我在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我這輩子最想得到的東西,就是你�!�
他俯下身,掰開了簡隋英的大腿,最隱私的部位在他眼前,一覽無遺。
當簡隋林把沾著他體液的手指插進他后穴的時候,簡隋英頭一次產(chǎn)生了想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的念頭。
被自己的親弟弟侵犯的感覺,憤怒、羞恥、憎惡、絕望,各種情緒撲面而來,他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簡隋林的眼里拉滿了血絲,雖然他表面上很平和,但是這掩蓋不了他內(nèi)心的瘋狂。
一想到他在做著他無數(shù)個夜晚幻想過的事情,他就興奮得渾身發(fā)抖,這種感覺既刺激,又恐懼,但是他絕對不會停手。
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他沒有辦法停手。
簡隋英太久沒有用過那里,后穴干澀不已,再加上他渾身繃得死緊,即使是一根手指都出入困難。
簡隋林抽出了手指,附身撐開他的大腿,低下頭,伸出舌頭去舔那緊閉的肉穴。
簡隋英就跟過電一樣,瘋狂地掙扎了起來,“簡隋林!你放開我!你瘋了!你瘋了!我操你媽你放開我!我要殺了你!”
簡隋英真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他弟弟在做什么?跟著留著一樣的血的親弟弟在對他做什么?
簡隋林有力的手臂死死壓住他的身體,濕軟的舌頭在那穴口肆無忌憚地舔弄著,甚至在哪里軟化之后,嘗試把舌尖伸進肉穴內(nèi)部。
簡隋英被刺激得不住地掙扎著,這時候誰能來一棒子拍死他,他感謝那人八輩祖宗。
然而他知道,不會有人來救他。
他眼睜睜地看著他那個面容秀麗地像女孩子,一直以來被他嘲笑軟弱窩囊的弟弟,脫下了外衣,露出了勁瘦卻非常結(jié)實地純男性的身體,然后架著他的腿,把自己的性器擠進了他的身體里。
肉刃入侵的那一刻,簡隋英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如果這是噩夢的話……不可能,哪一個正常男人會做被自己弟弟強奸的噩夢。
他真佩服自己這一刻沒有氣急攻心,吐血暈過去,反而是非常清醒地承受了這一切。
簡隋林的動作其實很溫柔,似乎非常怕傷著他,而小心翼翼地開擴著那緊窒的甬道,由慢及快的抽送著。
他低沉的喘息聲不絕于耳,似乎得到了無上的滿足,每一下抽送都進入到了那腸道最深處,似乎想把自己嵌進簡隋英身體里。
“哥……哥……”簡隋林顫聲叫著,一聲一聲,到最后甚至有些哽咽,就好像那就是他的全世界。
簡隋英扭過頭,咬緊了牙關(guān),承受著男人性器的入侵,那每一下進出,都如同一把利刃切割著他的靈魂。他的身體并沒有感到太多的疼痛,然而他的思維已經(jīng)到了混亂的極致。
他無法接受現(xiàn)在正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因為加注這一切的,是他有血緣關(guān)系的弟弟,他無論如何,無法接受。
簡隋林挺動著有力的腰肢,如同打樁一般一下下撞擊著那肉洞,把那緊窄的腸道擴充到了極致,被肉壁緊緊包圍并急速摩擦的快感,刺激著他渾身的每一個細胞,徹底占有他朝思暮想的人的那種滿足,更是將他的理智通通剝離了身體。他就如同一只不知疲倦的雄獸一般,在簡隋英身上用力抽插,把自己瘋狂的感情和無盡的欲望一并宣泄了出來。
這場強制的性愛,仿佛沒有盡頭。每一分一秒的流逝,就代表著他和他大哥相處的時間在慢慢減少,抱著這樣的心情,他沒有辦法停下來,他只能不停地,不停地占有他,期望這樣能把自己永遠刻在他的身上、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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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參軍血淚史
說白新羽是從北京一路哭到青海的,一點兒也不為過。
他被家人掏光了身上所有的卡,只留了幾千塊的應急錢,然后被硬塞進了裝新兵蛋子的那節(jié)車廂,開始了他痛苦無助的旅程。
他白天對著有別于高樓大廈繁華都市的陌生地風景唉聲嘆氣,恨不得拿頭撞玻璃,晚上聞著一車廂的臭腳丫子味兒,聽著沖天響的呼嚕聲,輾轉(zhuǎn)難眠。
那時候他以為環(huán)境不能更糟糕了,然而當他連腳丫子味兒都沒得聞,跟其他地方過來的新兵匯集到另一個破火車上,然后被人擠兌到離廁所最近的一排硬座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錯了。
跟一整個車廂的戰(zhàn)友相比,他是那么地格格不入。
其他人都剃了短短地板寸,他還染著栗色的頭發(fā),其他人除了軍服身上什么多余的東西都沒有,他手腕上還有六十多萬的表,左耳上還有一排耳釘,其他人多半是曬成麥色的農(nóng)家子弟,他還是細皮嫩肉一輩子沒做過飯的富家少爺。
從他踏上火車開始,所有人都拿異樣地眼光看他,他也拿警惕地眼光看所有人。
沒有人試圖和他說話,他寧愿擺弄沒有信號的手機也不想和這群土了吧唧地人說話。
那個時候他覺得自己是被投進了雞窩的孔雀,他不屑和周圍任何一只土雞哪怕觸碰一丁點翎羽,可他又討厭那種赤裸裸地排擠。
他又悔又恨,他悔他當初欠了賭債,受小林子的蠱惑,冒險陰了他哥一筆錢,他恨他哥這么狠心,用這么歹毒地辦法懲罰他。
沒有美人美酒豪車洋房的生活,他真是無法想象。
火車不知道咣當了多少天,他恍然中覺得自己骨頭都快散架了。越往深處開,他越覺得呼吸困難,以他有限地地理知識,他知道到了缺氧的高原地帶了。
這趟火車有一半的車廂都是裝新兵的,這時候他就聽著有叫嚷聲從前面的車廂傳了過來,他仔細分辨,似乎是問有沒有人需要吸氧。
這還用問嗎?他看周圍人都暈暈乎乎地樣子,哪個不需要啊。
所以當車廂拉門打開,兩個人一前一后走進來問“怎么樣,大家……”的時候,他立刻叫道:“我要,我要,我快喘不上氣來了!”
一整節(jié)車廂的人都轉(zhuǎn)過了頭來,看著這個坐在臭烘烘地廁所旁邊兒,一路上自命清高,誰都不搭理,卻總在晚上偷偷哭的孬種。
走早前面的一個高大的男人,也應聲轉(zhuǎn)過了臉來,瞇著眼睛看著他。
這人有一張非常年輕漂亮的臉,短短地頭發(fā)直愣愣地豎著,看上去英姿颯爽,干凈利落,一身綠色的迷彩服包裹在他修長結(jié)實的身段上,別提多帶勁兒了。
白新羽說不上怎么回事兒,他覺得這個人的眼神太銳利太挑釁了,一被他盯著,心就發(fā)慌,不敢再看他。
他發(fā)現(xiàn)即使好多人已經(jīng)明顯呼吸不順了,卻沒人主動要求吸氧。
那人微抬著下巴,說道:“這個車廂有沒有同志需要吸氧?設備有限,大家年輕力壯的,能挺就挺一挺,盡量把設備留給最需要的人�!痹掚m然是對全車廂的人說的,但他的眼睛卻盯著白新羽,眼里帶著幾分鄙夷。
不少人低聲笑了起來,白新羽的臉一下子變得滾燙。
那人身后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推了推他,“小俞,往前走,別擋著,去下個車廂看看�!�
他把目光從白新羽身上收了回來,繼續(xù)往前走。
在這么多人面前丟臉,白新羽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連日來的沮喪,憤恨,惱火,都因為這人的一句諷刺而徹底被點著了,他為自己這些負面情緒找到了一個發(fā)泄口。
在那人快走到他身邊的時候,白新羽騰地站了起來,傲慢地嚷嚷道:“設備一個多少錢,我捐你一百臺行不行,幾口氧氣都藏著掖著,既然不讓用,你還問個屁啊。”
整個車廂都靜了下來。
被叫做小俞的人,又瞇起了眼睛,仔細打量著他。
白新羽一米八二的個子,在這個人面前依然矮了好幾厘米,他又感受到了那種壓迫感,這種壓迫感跟他最怕的他哥不一樣,他哥再怎么生氣,也不會真把他怎么樣,可是眼前這個人,好像真的能掐死他似的,真他奶奶的嚇人。
白新羽畏懼地縮了縮脖子,但是他已經(jīng)站起來了,沒臉就這么坐下,再說這個人好像也沒打算放過他。
他只覺得眼前一花,這個“小俞”已經(jīng)跨到了他眼前,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咔嚓一擰,白新羽兩只手腕都被他寧到了背后,死死固定著。
白新羽驚叫道:“你要干什么!”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小俞已經(jīng)抓著他的手腕把他往前推,然后踹開廁所的門,一下子把他推了進去。
一股惡臭撲鼻而來,他差點兒吐出來。在他急著穩(wěn)住身形,不至于親到廁所墻壁的時候,廁所門在他身后一下子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他回身撲過去,發(fā)現(xiàn)門把手已經(jīng)被掃帚卡住了。
那人戲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這里氧氣多,你慢慢兒吸吧�!�
車廂里傳來一陣哄笑聲。
白新羽哪兒受過這種待遇,氣得直接哭了。
第八十九章
簡隋英醒過來的時候,陽光正好打在他臉上,冬日里的太陽,總是讓人覺得格外地溫暖。
他身下的床單已經(jīng)被換掉了,身體雖然光著,但沒有任何濕黏的感覺,顯然是已經(jīng)清理過了,簡隋林一如既往地細心,把他不適程度減到了最低。
盡管如此,簡隋英清醒過來的第一個念頭,還是殺了他。他后悔自己昨晚沒再多喝些酒,這樣就能把發(fā)生的一切都忘掉,而不是每一幕都記得清清楚楚。
簡隋林穿戴整齊地坐在他床邊,就像在等他醒來一樣,看到他睜開眼睛,就輕柔地摸著他的臉,“哥,肚子餓了吧�!�
簡隋英冰冷地看著他,“你打算把我綁到什么時候�!彼婚_口,嗓子啞得不像話,昨晚他沒有停止對簡隋林的謾罵,簡隋林也沒停止對他的入侵。
最后兩個人都累了。
簡隋林抿了抿嘴,低垂著眼瞼,“我也不知道……能和你多呆上一秒也好�!�
簡隋英別過臉,閉上了眼睛。
該說的,該罵的,他昨晚已經(jīng)都說完了,現(xiàn)在心里只剩下疲倦,他什么都不愿意想了,因為不管想什么,都是在他挑戰(zhàn)他的心理極限,他承受不住。
簡隋林帶著無比珍視和向往的神情,一下一下地撫摸著他大哥的臉。他多想把這個人關(guān)起來,永遠不讓別人看見。
為什么他不屬于自己,為什么,簡隋林怨恨一切不能讓他大哥屬于自己的原因,怨恨到想要把一切都毀了。
簡隋英突然別開臉,扭頭朝他臉上吐了口口水,厭惡地說,“別碰我,真他媽惡心�!�
簡隋林動作一滯,他臉色變得蒼白,好不容易緩過一陣劇烈地心痛,他伸出顫抖的手,把臉上的東西抹掉。
“是啊,我知道我惡心,我不正常,你小時候那么對我,我卻這么愛你……”簡隋林看著他,眼里染上了幾分瘋狂,“我最喜歡這個表情,哥,你這個表情,像看狗屎一樣地看著我,我喜歡得不了。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我太期待了,這張對我充滿不屑的臉,在被我狠狠地操的時候,會是什么樣子,對,就是昨晚那樣……真漂亮,被我操得渾身發(fā)軟的大哥,真是太漂亮了……”簡隋林那張秀麗的臉上露出了扭曲地笑容,讓人看著不寒而栗。
哥,我愛你。
哥,我愛你,我愛你。
昨晚那伴隨著劇烈的沖擊而不斷在他耳邊回蕩著的“我愛你”,就像一個可怕的魔咒,又開始在簡隋英腦中回蕩,逼得他想活活咬死眼前這個人。
“哥,如果我一輩子都當那個乖巧的弟弟,我能得到什么呢,你永遠都不會看我一眼,所以我不后悔,我做得一切,我都不后悔,哪怕你會殺了我�!�
愛一個人到這樣絕望瘋狂的程度,會遭到怎樣的報復他都已經(jīng)懶得去考慮了。他只知道,能擁有自己這輩子最渴求的東西,就算只是一個晚上,也值得他冒任何風險。
簡隋英憎惡地瞪了他一眼,又把臉轉(zhuǎn)到一邊。
“哥,渴不渴?餓不餓?你想吃什么?”
在等了半天沒有回應之后,簡隋林自言自語著,“想吃什么就和我說……”
他看著簡隋英線條優(yōu)美的下巴,不禁有些入神。他踢掉拖鞋,爬上了床,側(cè)身抱住了簡隋英,把頭埋在他胸口上,聽著他平緩地心跳。
這也許是他這輩子最美好的時刻。他多希望空氣停止流動,時間就此停駐,讓他就這樣抱著他,就這樣抱著他,做著擁有這個人的美夢,永遠也別醒。
“哥,你小時候真夠壞的,你記不記得你有一次把我扔到游泳池里,那次我真的差點死了……我媽抱著我哭了好久,我就跟她一起哭,我在你面前是不怎么敢哭的,因為我哭你也會生氣。那個時候,你在我心里就是魔鬼,你從來不會給我半點善意,我忍不著想看你,可是看到你我又想躲起來。”
簡隋林仿佛陷入了一個人的回憶中,緩慢地訴說著兒時的種種,“可是有一次,我剛上小學的時候,被同班的男生欺負,鼻青臉腫的回來,你先把我打了一頓,嫌我沒用,又把那個男生揍了一頓,我記得很清楚,你跟他說,只有我能打我弟弟。那個時候我就想,當你弟弟有什么好,還要被你揍,可是心里竟然覺得很高興,你從來沒承認過我是你弟弟……我明明應該是很恨你的,可是我滿腦子都是你,哥,這么多年,我都只想著你,李玉算什么,你那些來來去去的情人算什么,所有人加起來,都比不上我更愛你。”
“可是你,你為什么要喜歡李玉,他有什么好,我恨不得殺了他……”
簡隋林本來輕緩的語氣,在提及李玉的時候,突然就變得暴躁。如果時間能重來,他絕對不會讓李玉踏進他的家門。
其實簡隋英何嘗不希望,那個中午,他沒有碰巧回家,簡隋林也沒有碰巧帶同學來玩兒,他也就不會碰巧遇見了李玉,從此對他的喜愛一發(fā)不可收拾。
如果沒有這么多“碰巧”,他們?nèi)齻人,沒有一個會走到今天的窘迫境地。
簡隋英不知道他的世界究竟是怎么了,昨晚發(fā)生的事把他的生活徹底顛覆了,在那之前,他無法想象自己的弟弟在他耳邊跟他表白愛意。
這一切都太他媽變態(tài),太他媽惡心了,他恨不得天上降一道雷,把他們都劈死算了,多干凈!
瘋了,全他們瘋了。
就在簡隋林抱著他大哥訴衷腸的時候,一陣急促地門鈴聲夾雜著粗暴地踹門聲猛然打斷了他沉溺其中的假象。
“開門!開門!”
門外傳來了李玉的低吼聲。
屋里的倆人臉色都變了。
簡隋林沒想到李玉這么快就能找到他這個住所,而簡隋英看著自己赤裸的身體和被束縛的手腳,更加不知所措。
他寧愿一頭撞死,也不想在李玉面前丟人。
簡隋林慢慢撐起身體,朝簡隋英露出了一個異常憔悴的笑容,這夢太短,短的不夠他收拾自己的傷心。
“簡隋林你開門!你把他怎么樣了!你開門!”李玉已經(jīng)急紅了眼睛。昨晚那短短幾十秒的電話,讓他一整夜都處在焦慮的地獄中。他生怕簡隋林這段時間被他逼急了,會對簡隋英做出什么無法挽回的事情,他不能允許任何人傷著簡隋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