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李文遜騰地站了起來,朝他哥喝道:“你能不能冷靜點!你在把事情越弄越糟!”他扭頭指著簡隋英,“隋英,把你說的話收回去,別弄到?jīng)]法收場的田地,對誰都不好�!�
簡隋英冷道:“你先勸勸你的好大哥吧�!�
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地李玉,突然開口道:“耀哥,說來說去不過是錢的事,為了幾千萬,真要是弄到兩敗俱傷的田地,何苦呢?”
李文耀咬牙道:“他姓簡的給臉不要臉!”
李玉冷著一張臉,諷刺道:“耀哥如果要臉,就不該為了幾千萬這么逼迫別人。說句難聽的,京城水深,以后誰用不著誰,把關系搞成這樣,就是為了阿文哥好?”
李文耀忍著怒火,“好,你們既然都勸我,我就給他一個機會,但是你姓簡的想一點兒油水不漏,還給你寬限兩個月,那是門兒都沒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一個月之后拿錢,我一步不會再讓,你要還是不知好歹,別怪我客氣!”
他手下的幾個人立刻繃直了身子,死死盯著簡隋英,就等著他們的老大一聲令下。
屋子里靜得落針可聞,李文耀和簡隋英互相怒瞪著,最后簡隋英從牙縫里一字一句地崩出幾個字,“滾你媽B�!�
這話直接把李文耀這個火藥桶給點爆了,他把桌上的煙灰缸狠狠摔碎在地上,他身后的幾個人一擁而上,房間的門也被從外面打開了,門外一下子竄進來五六個人,全都撲向簡隋英。
就在這群人沖向簡隋英的時候,李玉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了什么東西,一下子頂在了離他不過幾步之遙的李文遜的頭上。
一時間屋子里所有的動作都停滯了。
簡隋英看著那把漆黑的袖珍手槍,腦門兒冒出了細汗。
李文耀眼睛都紅了,嘴唇顫抖著,強自冷靜下來。李文遜也是一臉虛汗,一動不敢動。
中國對槍支的管制異常嚴格,這些人做夢都沒想到,天子腳下,能隨隨便便出現(xiàn)這玩意兒,而且就被這個年輕漂亮的男人踹在兜里大大方方帶了進來。
李文耀半晌開口道:“拿個假玩意兒嚇唬人是嗎。”
李玉的眼神異常冰冷,“你想試試真假?”
其實當時站的位置,李文耀比李文遜離他更近,但是他這種李文耀這樣的硬骨頭,拿槍逼著他恐怕只會適得其反,可是李文耀太在乎這個弟弟,打蛇要打七寸。
簡隋英從僵硬中蘇醒過來,突然意識到現(xiàn)在這個場面,更加難收場了。他做夢也沒想到李玉能干出這種牛逼的事情,比他還不要命,他現(xiàn)在對自己能從這里平安走出去,并且以后也不會有人找他麻煩已經(jīng)不抱希望了。
李文耀后退了一步,冷靜下來,“你想怎么樣�!�
李玉簡短地說,“股份,一分不讓,錢,一個月我給你付清,并且這段時間產(chǎn)生的損失,我三倍補償,希望耀哥不要再為難我們,無論是現(xiàn)在,還是將來�!�
李文耀瞇著眼睛,“你?”
李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我�!�
李文耀看了眼故作鎮(zhèn)定地李文遜,又看了看直冒冷汗的簡隋英,知道話到這個份兒上,李玉給了他臺階下,他必須得下。
這瘋子正拿槍指著他弟弟,什么條件他都會答應。
李文耀坐回椅子里,并且示意他手下往后退,“好,就這么定了,你把那玩意兒放下�!�
李玉停頓了幾秒,慢慢把手收了回來。
所有人都像是脖子上的手突然松開了一般,深深呼出口氣。
李玉沖李文遜道:“阿文哥,冒犯了。”
李文遜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努力平緩著狂跳的心臟。這輩子有幾個人能有被人拿槍比著腦門兒的經(jīng)歷,換誰誰腿軟。
李文耀兇狠地瞪著李玉,“李玉,你夠種,你敢拿槍對著我弟弟,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報復別人的嗎�!�
李玉把槍揣回了兜里,淡淡道:“耀哥,你不會的,我還要給你送錢呢,再說……”李玉幽黑的雙眸如怒張的網(wǎng),用深不見底的寒意把李文耀死死鎖住,“我也要保護我的人,你不會希望你弟弟被一個持槍的人惦記上吧�!�
李文耀滿面寒霜,雖然咽不下這口氣,但李玉耍的這出狠招,確實把他鎮(zhèn)住了,讓他一時不知道如何應對,只好順著李玉給的臺階走了下來。
簡隋英冷靜下來之后,也看清了形勢,同意了李玉的說法,雙方這才達成了一致。
那個晚上,“談判”有驚無險地結(jié)束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李文耀把倆人扔到酒店樓下就不管了。
簡隋英和李玉并肩穿過大堂,走出正門,一路上他們一言不發(fā)。直到經(jīng)過酒店停車場的圍墻,簡隋英突然轉(zhuǎn)過身,揪著李玉的脖領子把他“砰”地一聲按在墻上。
昏暗的燈光下,倆人四目相接,李玉眼中的沉靜讓簡隋英根本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按著李玉的胸口,目光緊緊鎖住李玉的雙眸,他把手伸進李玉的褲兜,掏出了那把袖珍手槍。
他當時還抱著一點僥幸心里,希望李玉是拿把仿真槍嚇唬人,可是當他感受到那沉甸甸的重量和金屬獨有的質(zhì)感時,憑他有限的摸過槍的經(jīng)歷,他知道手里的是真家伙。
簡隋英看四下無人,把那把槍拎到他眼前,咬牙道:“你解釋解釋,你怎么會有這玩意兒?你這段時間都干什么去了。”
李玉握住他的手,慢慢往手心滑動,最后不著痕跡地把槍拿了回來,他晃了晃槍,說:“簡哥,沒有子彈的�!闭f完就像對待一部手機一樣隨手揣進了兜里。
簡隋英道:“我讓你解釋怎么來的。”
“無意之間……朋友送的。”李玉明顯回避了這個話題,“簡哥,從我知道李文耀盯上你開始,我就一直觀察著他的舉動,咱們不是混黑社會的,耍狠招耍不過他,我只好弄了這個東西,起碼能鎮(zhèn)住他。你放心吧,他不敢拿阿文哥的安危打賭,所以他不會找我們麻煩的�!�
簡隋英罵道:“什么朋友會送你這東西,拿了就是燙手山芋,你就有把柄在別人手里,你是不是傻逼呀你�!�
李玉聽了這話,反而挺高興地笑了,他伸長脖子啄了下簡隋英的嘴唇,“簡哥,你還這么關心我。”
簡隋英愣了愣,怒道:“我是看你這智商太來氣了,這東西你想辦法處理了。”
李玉笑道:“好�!�
“還有,你這段時間都在干什么?你能一個月湊齊那些錢?你還要三倍賠償他的損失?你知不知道李文耀這個孫子胃口大得很?”
李玉咳嗽了兩聲,“簡哥,你先放開我,你勒著我脖子了。”
簡隋英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把他的衣領子攥得越來越緊,脖子都勒出紅痕了,他趕緊松開手。
“我跟朋友在沿海一帶做了點兒生意,賺了些錢,應該沒有問題。簡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會讓他再有借口為難你的�!�
簡隋英滿眼懷疑地瞪著他。他不知道李玉交了什么樣的朋友,做了什么樣的生意,能讓他短短幾個月變得這么不像他,還弄了把槍。
雖然他知道自己不該再過問有關李玉的任何事,可他忍不住想,李玉這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子,剛進社會,會不會結(jié)交亂七八糟的人,然后被人騙了。要不然,他怎么能來錢來得這么快,就跟天上下得似的。
他實在沒有辦法阻止自己不去擔心。
李玉在他危機的時候及時趕到,幫他解決了一個大麻煩,甚至把后續(xù)的負擔一并扛了,這么一大筆資金周轉(zhuǎn)的壓力換誰誰都受不了,起碼要讓他一個月之內(nèi)弄來那么多錢,除非他去搶銀行。李玉憑什么敢這么跟李文耀許諾?
簡隋英要說對李玉今天做的事情,心里一點觸動都沒有,絕對是假的。他一帆風順的時候無論李玉對他說多少好聽的承諾,對他來說都是輕飄飄的,可是當他真的需要幫助的時候,李玉的挺身而出,讓他感覺到……這樣的心情該如何形容?就好像……好像有個人救了他。
他簡隋英也能被別人搭把手救援一下,這是多么新鮮的事情。他已經(jīng)習慣了遇事不求人,吃多少苦都往肚子里咽。讓他低聲下氣去求別人,比讓他吃虧更令他羞恥難堪。
可是李玉不需要自己去求他,他就這么出現(xiàn)了,還真的把他的麻煩解決了。簡隋英沒辦法不感到喜悅和感動。
但是他現(xiàn)在更加無法從質(zhì)疑的情緒中脫離。
他是正經(jīng)做生意的人,雖然有時要動用一些關系走走捷徑,但總體來說,他賺得是合法的錢。任何一個賺合法銀子的人,都知道來錢不容易,尤其現(xiàn)金流不會這么龐大。
這叫他如何不懷疑。
他繼續(xù)問道:“你們做的是什么生意?”
李玉含笑看著他,“簡哥,你好久沒和我說過這么多話了�!�
簡隋英皺眉道:“你別轉(zhuǎn)移話題,你那兒來那么多錢應付李文耀�!�
李玉道:“簡哥,你不要擔心了,我有辦法解決,給我點時間,你自己把自己的事情顧好,等資金回籠了,你的問題就解決了。”
簡隋英眼見問也問不出什么東西,只好作罷,他松開了李玉的衣領,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李玉看他怔愣的樣子,喉結(jié)上下鼓動著,對這個人的渴望,真是想要掩飾都難,但他必須得忍。他展臂抱住簡隋英,悶聲道:“簡哥,我要離開北京一段時間�!�
簡隋英愣了愣,沒說話。
“你曾經(jīng)說過,如果我能夠加倍補償你的損失,你就愿意給我一個機會。這是你親口說的,不要不算數(shù),你等著我,我會努力掙錢的,拜托你等等我,不要給別人機會,只等著我�!�
李玉在他耳際留下了一個濕潤的吻,然后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簡隋英站在原地,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過后他回想起來,其實自己當時很想說,你別走,我要跟你好好談談。
他很后悔當時沒能開這個口。
雖然總覺得李玉不太對勁,但此時簡隋英也自顧不暇,沒有時間去深究。
李玉給他緩出來的時間,對他至關重要。幾個星期后開盤的一個小區(qū),一夜之間全部賣光,回收了一部分資金,他又把一個自己打算做但還沒錢動工的項目,按現(xiàn)狀賣了出去,他手里終于握住了些現(xiàn)錢。
上次那條短信之后,簡隋林沒再騷擾過他,但幫他籌集了一部分資金。
距離那次車禍三個多月后,簡隋林出院了。
他一出院就回到了公司,在他和簡隋英的運作之下,公司的狀況終于好了起來。
公司情況穩(wěn)定之后,簡隋英就想撒手走人了,畢竟他還有其他項目要做,不想再在這里耗下去,并且和簡隋林見面,始終讓他感到不舒服。
走之前,他劃拉了一大筆資產(chǎn)到自己名下。盡管他曾經(jīng)度過一段非常困難的時期,但現(xiàn)在卻是賺了個盆滿缽滿。
那時候距離和李文耀的那次火藥味兒十足的會面,剛好過去了一個月,他手里有了錢,便主動聯(lián)系了李文遜,打算把錢窟窿堵上。
然后李文遜卻告訴他,李玉就像他自己當初說得那樣,給簡隋英搞定了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嗯,完結(jié)在即……大概還有三五章吧。
昨天很多妹子說想要這本書的定制,放心,肯定會有的,而且已經(jīng)找畫手畫了很帶感的封面。請大家對定制多抱一點信心,其實還不錯啦。
番外呢,打算和娘娘腔一樣,網(wǎng)上大概寫一到兩個,定制里面,放一個不在網(wǎng)絡上發(fā)表的番外作為福利,我知道大家久不聞葷腥,都很饞,番外一定會狠狠滿足你們的。
唔,還有什么呢……對了,新文的話,已經(jīng)想好了,關鍵字:父子,人獸,年下,養(yǎng)成,雇傭兵,大家感興趣嗎?
第一百一十五章
簡隋英當時心情特別復雜。
他想起一個月前倆人分開的時候他存在心中的顧慮,如今能得空閑喘口氣的時候,那種顧慮在他心里就愈發(fā)地清晰和沉重。
短短一個月,幾千萬的現(xiàn)金,李玉是怎么辦到的?這怎么想都不對勁。
他應該和李玉了解一下情況,可是他以什么立場呢。
即使李玉給他墊了這份錢,他也不覺得自己欠了李玉,李玉曾經(jīng)從他這里拿走的,比這還要多�?伤褪菙[脫不了那種不安。
他在家休息的時候,想了大半天。這跟他簡隋英的為人是不符的,他做事果斷利落,從來不這么婆婆媽媽的,可是在究竟該不該去找李玉這個問題上,他糾結(jié)到現(xiàn)在都拿不定主意。
最后他覺得,自己不該去插手管李玉的事情。他忙了這么久,累了這么久,應該找個地方好好放松一下,而不是惦記已經(jīng)揮別了的舊情人。
下定這個決心之后,他馬上讓自己的秘書給他安排度假,再在這里呆下去,他早晚又要想東想西的,太他媽煩心了,不如出去度度假,休息休息。
打定主意后他就想著該找人陪自己去,還是到了地方再尋找艷遇。
往年,能在集中勞累的工作之后找個風景宜人節(jié)奏緩慢的地方休息上一個星期,在當?shù)貙ひ捯幌缕恋男∧泻�,是他固定的休閑方式。
可是將近半年的空窗之后,想到要和一個從來不認識的人滾床單,他突然就有些迷茫和陌生。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種感覺,就是覺得不舒服。他簡隋英長這么大從來沒有過保守的概念,他沒辦法解釋自己為什么連這點兒破事兒都要猶豫,弄得他心情越來越差。
最后他決定找一個認識的陪他,他打了電話給小朱。
小朱很快接了電話,聲音有幾分難耐的驚喜,被人惦記的感覺總是不壞,簡隋英心里好受了一點。
可當他提出自己的邀請的時候,小朱猶豫著說,“我、我去不了。”
“為什么?想去哪兒由你定,就一個星期�!�
小朱沉默了幾秒,“我還要上課,請不下假來�!�
“這有什么請不下來,要不我找人給你開個住院單子?”
“不,不用這樣,簡少……我真的去不了,你能打電話給我,我已經(jīng)很高興了,但是……我去不了�!�
簡隋英愣了幾秒,從小朱嘴里吐出“簡少”的時候,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略微感慨地掛掉了電話,他知道他和小朱的關系,真的結(jié)束了。
那么,找誰呢?
他第一次體會到,連一個陪自己度假的,和自己賞山玩水的人都找不著,是多么的寂寞。這意味著以后無論他看到多么美好的風景,多么珍奇的景觀,都找不到合適的人分享。
不斷地留戀花叢,身邊的人來來去去,短暫地滿足之后,是更加難以填滿地空虛。他爺爺說得對,早晚有一天,他要覺得累。
可惜讓他想安定的那個人,給了他迎頭痛擊。
他又想起了李玉……
果然用工作把自己塞滿才是正確的,否則一旦閑下來,他依然沒有辦法從失敗的感情里徹底解脫,他依然會有這樣那樣讓他心煩的想法。當他沒有工作的時候,他就真的完完全全無事可做,這種感覺,真的很悲哀。
如果不是李玉,他都不知道自己有這么多多余的情緒。
秘書為他選了地中海上的一個度假小國——馬耳他,他想自己去就自己去吧,一個人靜一靜散散心,也挺好的。
飛了十一個小時終于到了地方,出租車把他送到酒店之后,他匆匆沖了個澡倒頭就睡。由于太過疲憊,這一覺他睡得特別沉,直到他被電話聲吵醒。
他睜著朦朧的睡眼翻出手機一看,是李玄的電話。
他很想像平時一樣給掛斷,可是手指卻不聽使喚,按了接聽鍵。
李玄的聲音透著壓抑過的急切,“你在干什么?打你電話一直關機�!�
簡隋英啞聲道:“你要干什么?”
李玄沉聲道:“我需要你去一趟廣州�!�
簡隋英皺眉,“我是你家跑腿兒的?”
“不……你必須去……”
像李玄這樣聰明睿智,冷靜沉穩(wěn)的人,卻也有一天會急得連話都講不清楚,簡隋英終于覺得事情不對勁兒了,畢竟李玄會找他,百分之一百和李玉有關。
“怎么了?你說清楚。”簡隋英從床上爬起來,忍著頭暈去接了杯水喝下去。
李玄深深呼出一口氣,沉聲道:“李玉出事了�!�
簡隋英抓著被子的指骨,由于用力過度,關節(jié)都泛白了。
“你,說清楚�!�
“他離家?guī)讉月,一直往返于北京和沿海一帶,現(xiàn)在應該是在廣州。我爸在氣頭上,不讓我們和他聯(lián)系,他也不主動和家里聯(lián)系,最后幾乎沒有音信……但是最近,我聽到了一些消息,說他……”
簡隋英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異常地快,他的顧慮應驗了,李玉真的在做些不一般的事情。
李玄艱澀道:“說他在沿海一帶做走私,攤子鋪得很大,已經(jīng)被盯上了,這樣下去我們家兜不住他,絕對兜不住,必須讓他馬上收手,想辦法補救。”
簡隋英只覺得腦子嗡嗡直響,說話都仿佛漏氣了,“你為什么……為什么找我?”
“他換了手機,沒人知道他在哪兒。我現(xiàn)在正在查他的行蹤,但即使找到了,我的話他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只有你能讓他住手。簡隋英,我不管你對我弟弟究竟有幾分感情,哪怕你瞧不起他,哪怕你恨他,但是你不能看著他這么下去,他絕對會出事,他現(xiàn)在干得已經(jīng)足夠他吃槍子兒了!”李玄的聲音有了幾分哽咽,“你必須阻止他,把他帶回來,然后你必須,你們簡家,必須,和我一起扛下來,我可以豁出去我的前程不要,但是我不能看著我弟弟被槍斃,如果我弟弟出事了,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你。你別告訴我他有多少對不起你的地方,如果不是你去招惹他,他不會走到今天,你別他媽想置身事外!”
簡隋英心痛得渾身都在顫抖,他慢慢靠著床沿坐下,好半天都喘不上氣來。
李玉……你……
是為了他嗎?是為了拿出一筆又一筆的資金,所以才鋌而走險……
簡隋英已經(jīng)沒辦法繼續(xù)想了,他害怕得連指尖都在顫抖,如果李玉真的出事……
他換上衣服,拿起還沒開箱的行李,匆匆離開了酒店直奔機場。他入境不過四個小時,又急迫地離開了。
由于時間緊迫,買不到馬耳他直達北京的機票,他不得不先飛到法蘭克福轉(zhuǎn)機,這么一折騰,這一趟他足足飛了二十二個小時才回到北京。
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又累又困,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下飛機第一件事,他先試著打了李玉以前的號碼,果然已經(jīng)接不通。
他站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從未有過的迷茫和恐懼慢慢爬上心頭。
他在原地怔了半天,從電話本里翻出了一個很久沒有聯(lián)系的人,他知道這個人現(xiàn)在在東南沿海一帶做生意。
“喂,邵群,是我,簡隋英�!�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不喜歡父子和獸人么?嚴格來說是偽父子,以及變異人,這次的設定很萌喲,不管怎么樣,大家一定要寫嘛~~~嚶嚶嚶嚶~~~不如把新文的文案貼出來吧~~文案一九九二年夏天,XX在執(zhí)行任務時受傷并與隊友走散,迷失在中緬邊境遼闊可怖的原始森林中。憑借著豐富地野外生存經(jīng)驗,他對自己脫困依然抱持著絕對的信心。然而他卻比預期多花了一倍的時間才狼狽不堪地逃出了這片魔鬼之地,原因是他意外地撿到了一只絕對不該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的生物——一個小孩兒——一個中國的小男孩兒。
XX的一念之差,將孩子從鬼門關撿了回來,并從此改變了兩個人,甚至其實是更多人的命運。
無跡可尋地飛機失事,雇傭兵團面臨的重重危機,團員之間的猜忌與犧牲,與政府組織如履薄冰的微妙關系,令人聞風喪膽的“國家兵器”計劃,傳奇而悲切的“龍血人”命運,看似普通的任務背后巨大的陰謀,一切的一切似乎冥冥之中都與孩子謎一樣的身份有著千絲萬縷地聯(lián)系。
他的出現(xiàn),將XX以及他所屬的雇傭兵團,一步步拖入了萬劫不復……
咳,上面那個文案比較坑爹,咱們來輕松版文案:因為飛機失事而迷失在中緬邊境原始森林里的五歲(人類?)正太,被一個國際雇傭兵組織的中國成員收為養(yǎng)子。自從落入這個沒人情味兒的雇傭兵手里,正太徹底告別了他錦衣玉食嬌嬌滴滴的童年時代,開始了痛苦的催熟。當別的五歲正太還在自己娘的懷里膩歪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逼著學習怎么一槍爆頭;當別的七歲孩童被父母捧在手心呵護的時候,他不得不單挑垂涎他的變態(tài)殺手,當別的十歲少年還在純潔滴暗戀同桌女生時,他已經(jīng)跟著沒有道德下限的養(yǎng)父出入拉斯維加斯燈紅酒綠的妓院。
長期處于養(yǎng)父的淫威之下,天真爛漫地小正太,終于變態(tài)了……
于是這是一個從小就飽受欺凌和殘酷訓練的嬌弱小少爺,最后成長為腹黑鬼畜強大冷血雇傭兵并成功壓倒一直把他當儲備糧食和豬狗使喚的無良養(yǎng)父的故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喲?咱們多久沒聯(lián)系了,怎么突然打電話給我啊。”
電話那頭傳來懶得不像話的男聲,如果是平時簡隋英一定要調(diào)侃他兩句,可現(xiàn)在他完全沒有那個心情。
“我有事找你�!�
“廢話嘛,沒事兒你會給我打電話,說吧�!鄙廴捍蛄藗哈欠,揉著惺忪的眼睛。
簡隋英單刀直入地說,“你知不知道李玉�!�
“李玉?嘿,現(xiàn)在誰還不知道�!�
簡隋英的心跟著往下沉,“什么意思?”
“這小子可能八百輩子沒見過錢,我就沒見過撈錢撈得這么不要命的,他動作太大,惹得人眼紅啊,上邊兒已經(jīng)有人注意到他了�!�
簡隋英啞聲道:“現(xiàn)在事情有多嚴重,你知道多少,都給我說說�!�
邵群奇道:“他是你朋友嗎?”
“……是。”
“那你趁早別跟他來往了,免得受牽連�!�
簡隋英道:“這個你別管,把你聽到的消息都和我說說�!�
邵群沉默了一下,“很重要的朋友?”
簡隋英嘆了口氣,“我不能不管他,我想知道現(xiàn)在把他拉出來,還來不來得及。”
邵群道:“這個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們簡家和李家一起保他,再能用錢把賬面抹平,把該堵的嘴堵住,興許不用進去。實在不行就跑吧。”
簡隋英頓了兩秒,“你能幫我找到他嗎?我對那邊兒不熟悉,你呆了那么久,應該有辦法,幫我這個忙吧�!�
邵群倒也爽快,“行,我?guī)湍阏宜!?br />
“另外你幫我多打聽打聽,關于他的事兒,越仔細越好,回頭我好好謝你。”
“行啊,你難得求我一回,也不是什么麻煩的事兒。我讓人查一查,把更多信息給你發(fā)過去,一有他消息了我馬上通知……”
正說著,電話那頭傳來了嬰兒的哭鬧聲。
邵群“操”了一聲,在電話那頭輕聲說“你不用起來,我去吧�!比缓鬀_簡隋英道:“兒子哭了,先掛了,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
掛了電話,簡隋英又找了當公安部的朋友給查李玉的身份證記錄,雖然他對能這種方式能找他行蹤不抱太多希望,但什么方法他都要試試。
能盡快找到李玉,也許就還來得及。
四天之后,簡隋英終于得到了李玉現(xiàn)在住的地方的地址,是在兩廣交界處的一個小港口城市。這個城市硬件建設比較落后,監(jiān)管不夠嚴格,致使這里走私活動猖獗。
簡隋英走進這里唯一一個四星級酒店,找到李玉的房間,敲響門。
不一會兒,門里傳來李玉低沉的聲音,“誰?”
簡隋英沉聲道:“是我,開門。”
“簡哥?”李玉聲音拔高了幾分。
簡隋英聽到有些倉促地腳步聲,緊接著門被打開了,李玉白皙英俊的面容出現(xiàn)在他面前,這張臉沒有任何變化,卻偏偏少了初見時那份只屬于少年的青澀和陽光。
簡隋英還記得第一次他去李玉的高中找他,李玉頂著個濕漉漉的腦袋,甩著臉上的水,那淡淡地笑容如陽光的碎片,盡數(shù)灑進了他心里。
曾經(jīng)李玉在他心里的美好,最后都化成了憤恨與羞辱,他幾乎要忘了當初他是如何對這個人一見傾心,忘了他曾怎樣讓自己怦然心動,窮追不舍。
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簡隋英無法形容,自己究竟有多痛心。
李玉臉上的表情很復雜,似乎有驚喜,也有擔憂,“簡哥,你怎么找到這里來�!�
簡隋英踏進屋里,李玉在他身后悄悄合上門。
門鎖落扣的同時,簡隋英瞬間回過身,一拳打在李玉的肚子上。
李玉沒有防備,被他揍得彎下了腰去。
簡隋英不解恨似的又連打帶踹地揍了他好幾拳,見李玉一直不還手,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
李玉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撐著墻壁,慢慢直起身來,直勾勾地看著簡隋英。
簡隋英指著他鼻尖的手指都在顫抖,“你他媽掙錢不要命是不是?你在干什么?��?你說說,你他媽現(xiàn)在在干什么!”
李玉臉色有些蒼白,抿著嘴不說話。
簡隋英抓起一個白瓷茶壺狠狠摔碎在地,“李老二,你是不是瘋了?你他媽別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告訴我你這么做都是為了我,老子就是窮得光屁股,也不需要你去掙這種挨槍子兒的錢!”簡隋英越說越激動,忍不住又給了他一個耳光。
李玉摸了摸臉頰,沉聲道:“跟你沒有關系,是我自己想做�!�
“你想個屁!你才這么年輕,你怎么掙錢不行!就你現(xiàn)在的數(shù)兒,夠把你斃好幾回的,李玉你是不是瘋了!你他媽是不是瘋了!你才幾歲?才二十二,你要那么多錢干什么!送終��!”簡隋英氣得臉紅脖子粗,整個人就像要瘋了似的,表情特別猙獰。如果掐死李玉就能解決所有問題,他會毫不猶豫地動手。
李玉苦笑了一下,“簡哥,我覺得我沒有那么多時間�!�
“你什么意思?”簡隋英拔高聲調(diào),“你他媽得絕癥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