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兩人兇狠的目光相撞，然后分開。
等候在門外的[青木]冷眼看著他帶著分裂的身體逃走，嗤笑一聲，轉(zhuǎn)頭哼著歌進入，關(guān)上了門。
他是一念之差，幾個小時以前剛要控制不住贗品的記憶時，就有人過來搭訕及時阻止了他，接著[青木]就轉(zhuǎn)念一想——還不如等在詩緒里門口，取得先機呢。
所以[青木]一直等待著，并沒有房內(nèi)青木的記憶，直到那個贗品終于忍不住分裂，不得不離開。
他自然地進入臥室，對于詩緒里身上的痕跡充滿嫉恨。
當(dāng)然不關(guān)詩緒里的事，這都是那個仿制品頂著他的臉做的啊！而詩緒里還不得不和那種惡心人親吻……她才是最可憐的，好可憐。
而且，詩緒里也是因為那贗品的模樣才同意這么做的——那么毫無疑問，她是愛他的。
[青木]內(nèi)心又覺得幸福到冒泡了。
只有那個贗品礙眼罷了。
他上床，輕輕抱著少女，注視著她熟睡的面容許久，特地將心臟的頻率和呼吸的長度調(diào)整的與她一致，才閉上眼，跟著入睡。
……
屋外樓下，青木倒在小巷子里，生命力被背部裂開的頭顱無情地掠奪著。
那顆頭喃喃張開了嘴：“詩緒里——”
半晌，新生的頭顱逐漸生長到腰部，與他相連的青木早就死亡，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突然，正奮力生長，企圖快速長出腿部的少年被人一把揪住頭發(fā)，被迫往后仰，劇痛從頭皮處傳來。
幾個相同外貌的人不知何時圍堵過來，將他和地上的尸體包圍。
抓住他頭發(fā)的青木瞥一眼地面上的尸體后頸上紅色的劃痕，臉色驟然變差。
“嘁，就憑你這種仿制品——！詩緒里肯定體驗的不好！”
另一個青木眼神也十分暗沉：“真是廢物�！�
最旁邊的青木說道：“都怪你們！讓這種垃圾搶了先！”
這幾人身上全是紅色的血液——他們也是分裂過后再度復(fù)活的人。
幾個小時以前，在詩緒里濕潤了眼眶時，無數(shù)個[青木]了正在發(fā)生的記憶——一瞬間沉溺，失控，無一例外的都撐不住地嘶吼著分裂。
那時候在臥室的青木起碼能因為詩緒里在眼前而努力克制，他們卻不能，比那個該死的贗品還要早的分裂至死，導(dǎo)致他們沒有到最后就死亡。
當(dāng)然，這樣復(fù)活也早，他們一復(fù)活就趕來了這里，想必房間里的垃圾肯定會分裂，一定會半夜離開，到時候就由自己頂替——誰知被一個從沒有記憶，也就沒有分裂死亡耽誤時間的仿制品搶先進入。
他們只能待在樓下，和這個可惡的與詩緒里糾纏過的贗品在一起。
而在此刻，遠方近處，城市原野，星空下依然處于死亡狀態(tài)的青木不計其數(shù)，分布各地，新誕生的青木也在不住地掙扎。
今夜是[青木富江]的瘋狂之夜。
那顆新生的少年頭顱被抓住了頭發(fā)也不惱，面對對方居高臨下的眼神，倏地一笑，黑眸彎成極度嘲諷的弧度。
“詩緒里真的好可愛哦——還有，不要吵鬧，她還在睡覺呢，畢竟她很舒服很舒服，是哭著睡著的�！�
氣氛陡然降至冰點。
揪住他頭發(fā)的青木表情變得平靜，眼中卻醞釀著翻涌的黑色泥潭。
下一秒，他看一眼尸體上的劃痕
。
“沒辦法，雖然很妒忌，但詩緒里劃下的誰也不能破壞�！彼麌@了口氣，看向新生的贗品，“可是，你的分裂將它破壞掉了。詩緒里力氣很小的，好不容易才劃出的傷痕，怎么可以就這樣消失？你真是個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奇異的是，那正在生長腿部的少年聞言，靜默片刻，再開口竟是贊同的語氣：“的確如此，我是錯的�！�
氛圍死寂。
只有血肉生長的聲音，新生的青木脫離了尸體，尸體也快速地復(fù)活，恢復(fù)了眼睛的神采。
才復(fù)活的尸體青木無視周圍虎視眈眈的復(fù)制品們，第一時間摸向裂口復(fù)原的后背，在幾人怨恨的眼神中，他靜默良久，最終頹喪地垂下手臂，低斂下眼睫，無比的失落，仿佛落水的可憐小狗。
“……傷痕，不見了。”
……
而在樓上，房屋臥室內(nèi)，一如既往的寧靜，沒受到任何東西的侵擾。
直到樓下的小巷子內(nèi)的青木們不甘地離去，直到陽光攀爬上窗臺。
她才微微睜開充滿睡意的眼睛。
抱著她的青木適時笑道：“詩緒里，是不是醒了？”
第79章
他的血液，能夠治愈傷口、恢復(fù)神智。
他的體液也能夠延年益壽、清除身體的疲勞污穢。
幾次的事實證明他是對的，但那些只有提升普通體質(zhì)的作用，我本質(zhì)上并不會被那些東西改造成長生不死的非人類。
也許青木肉骨可以。
可是肉骨真的能夠讓人獲得不死的能力嗎？應(yīng)該沒人嘗試過吧？吃下他肉的人全部都從“存在”的層面被消滅，被新生的青木所取代，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長生？……雖然不算是自己了。
而我作為一個普通的人類，一個具有可能性的漫長的、不會死亡的機會就擺放在眼前，似乎對于尋常人來講，是不可抵抗的誘惑，但我沒那么強烈的想法。
也不是抗拒，只是覺得生命太長總得找點更有趣的事情做，目前并不知道，所以還不太想，就跟我寫一篇作文，非要將所有結(jié)構(gòu)想好才會下筆一樣，如果實在想不出，就還有后悔的機會——總不可能讓我無期限成為社畜吧？！
“可以和我在一起啊，和我待在一起就不無聊了！”青木無比的自信，自認自己身上有無窮的樂趣，畢竟他沒有下限，我對別人怎么惡劣都可以，他還會助紂為虐，我對他更是什么都可以做，自然不會無聊。
“……你的悲歡和我不太一樣。”我婉言道。
再說了，青木活了這么久，應(yīng)該見證了無數(shù)人的生老病死，我怔了怔，忽然覺得自己可能僅僅是他其中一段經(jīng)歷的親密人而已。
我不認為我死后他會永遠走不出去，這是不自覺以己度人的結(jié)果。
最最最重要的一點——我根本吃不了一個人的肉啊！一看到就要吐，更別說吃下去，我可能會永遠記得那種黏膩惡心的感覺，然后形成巨大的心理陰影。
絕對會做噩夢的，絕對會一回想起來就吐的。
所以，我對于不死的想法一直持消極態(tài)度。
對于青木積極攛掇的話，我應(yīng)了幾聲就岔開了話題。
沒有發(fā)現(xiàn)他漸漸幽暗的眼眸，還有唇畔收斂的笑意。
在分裂爆發(fā)點之后，只有陸陸續(xù)續(xù)的還未及時查看記憶的青木偶爾出現(xiàn)分裂的現(xiàn)象。
在遙遠的樹林草地之上，才從土壤里爬出的少年撣撣衣物上細碎的土，望向遠處的晨曦，面上的神色像是還未被照耀到陽光的陰暗角落，冰涼陰沉。
“……”
樹林在風(fēng)中搖曳著綠色，海浪一般在陽光下泛著粼粼波光，簌簌的細響不絕于耳，如同小巧玲瓏的鈴鐺在耳邊搖晃。
他倏地眨了眨眼。
少年站了一會兒便在草地躺下，望著天空發(fā)愣，然后似乎想到什么令人厭煩的東西，緩慢地滾了一圈。
會死嗎？
會死的啊。
詩緒里，會死的。
他再郁悶地滾了幾圈，身上粘到些草屑。
與此同時，不止是他一個在陷入沼澤一樣深陷的負面情緒，無數(shù)的青木都被迫思考起這個問題。
……她會長大，會化為一抔黃土，消散在他指縫。
沒關(guān)系，這樣一看，詩緒里整個人生都會浸泡在他的陪伴下。
青木凝視亮白的天空，表情怔愣。
他有點想象不到詩緒里死去之后的場景了。
就像讓他現(xiàn)在回憶遇見詩緒里之前的那些冗雜的記憶，想是想的起來——可是那些不斷重復(fù)、不斷汲取別人惡意來取樂的經(jīng)歷，在他腦海里莫名蒙上了一層紗布，影影綽綽。
那些經(jīng)歷的喜怒全部都分解成無用的因子，飄飄然離去。
有了對比才知曉那些情緒的起伏是多么的無趣無聊，多么的淺薄粗陋。
可是，詩緒里不想吃下他。
他的身體不夠完美，要不然為什么會嫌棄？
青木思索半晌。
他想要陪伴詩緒里更久更久，不僅僅是百年——可是她不愿意的話，自己是沒有辦法的——一想起未來的某一天可能失去她……
青木突然疑惑。
因為劇烈的感情太過洶涌澎湃，他竟然一時間也思考不清楚自己的反應(yīng)。
到底是怔忪片刻，慣性地過著青木富江所習(xí)慣的奢華惡念的生活，然后突然有一日寂寞到挖出心臟也無法消解，世界都變得寂寥，被寂靜與悶氣捂死在燈紅酒綠、酒池肉林內(nèi)，在火光里消散成灰色的燼。
還是憤怒悲傷到理智一掃而空，瘋狂地分裂，引起全世界的燒傷掠奪、犯罪率急劇上升，成為真真切切的瘋子，連漂亮的衣服、美味的食物、眾人的追捧都再也不屑一顧，虛榮心在那一刻化為烏有，燃燒成無差別的恨意。
想不到，怎么想前方都是無盡的煉獄。
北村雄回到自己的家——說家也不準確，因為只有他一個人，父母親戚全都斷了聯(lián)系，現(xiàn)在他也不想打擾，就像內(nèi)心枯竭僅想著放松身體，什么都別想。
他穿上單薄大衣出門，漫無目的地行走在街道，指間夾著一根煙，卻沒有點燃，滄桑的面龐連胡茬都沒有剃干凈，疲憊的眼只虛虛望著前方。
在一個巨大的紅綠燈路口，人頭攢動，北村雄擠在人群里。
忽然，一道令他神經(jīng)立刻緊繃的少年音輕飄飄在他身后響起，他全身瞬間被恐懼和其他復(fù)雜的情緒激起一片的汗毛。
“不要回頭啊老頭，”那少年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我聽詩緒里的不要捉弄你，所以你最好別看我，只說幾句話。”
北村雄沉默，煙被捏出彎折。
“你想要長生不死嗎？就像我一樣�！�
“……不想�！�
“為什么？”
“因為我的人生沒什么值得延續(xù)的�！彼M力保持理智，死死地盯著紅色燈。
“哈，”少年嘲笑出聲，“哈哈哈也是，你跟詩緒里不一樣。她就算是被那些惡心人圍繞著也一直在努力地堅持自己的道路，沒有人比她更好的了。你真是夠廢物的�！�
“……”北村雄不禁想贊同，只是緊繃的精神令他少說少錯。
沉默。
嘈雜的環(huán)境，人聲鼎沸。
少年似乎瞥了瞥周圍比她還要年輕的人們，諷刺道：“他們最好比詩緒里先死�！�
——要不然會有概率生活在煉獄里，變成惡鬼，全然失去善，只剩下惡，做盡壞事。
北村雄下意識接著他的話想到。
他也突然知曉這怪物在想什么。
間織不像是執(zhí)著壽命的人，她死去便死去了，她也不會認為自己的死亡對于怪物來講是殘忍的丟棄。
就算是讓怪物與她同死，那怪物也照樣會舍不得與她活著在一起的未來的可能性。
因為沒有人比青木富江更了解死亡的了。
死亡，是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不會思考、沒有記憶、失去感情。
他不想失去，他還想要用眼睛看著她，他才不會滿足，永遠不會，他能和詩緒里擁抱幾百年，內(nèi)心幸福地冒泡——當(dāng)然，他得感受得到。
那些甜蜜閉上眼相互擁抱赴死的情侶在他看來是愚蠢的表現(xiàn)——怎么可以，怎么可能不貪戀與她的交談、她鮮活的笑、可愛的焦糖琥珀一樣的眼睛。
和詩緒里一起死亡是最下乘的結(jié)局——因為怪物是貪婪組成的欲望之體，死亡是虛無，是讓他徹底失去未來更多美好記憶的劊子手。
有人能在戀人的懷抱里滿足地永久沉眠，而換成他一定會不甘心——渾身細胞都在發(fā)出抗議的不甘，怨恨，如同垂死掙扎的地獄鬼，塞滿了惡毒不甘的狂想。
不滿足……如果見過活著的她，怎么舍得丟棄？如果有一絲在一起生活的可能，怎么可能甘愿共同赴死？
詩緒里可能不愿意……那就只有撓心撓肺地接受……好難受，一想到這個結(jié)局就比在火焰里燃燒還要痛苦千百倍。
可是只要她不愿意，他就會愿意承受所有的痛苦——前提是詩緒里死去時是幸福的，滿足的。
等綠燈亮起，北村雄沒有離開，站立原地，幾分鐘之后才猶豫地回頭——沒有富江。
他長吁一口氣，折返回去，往家里走。
他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發(fā)展的進程，但也猜得到間織并沒有對非正常怪物充滿研究性和熱情的人，她甚至不怎么在意那些，徒留怪物獨自東想西想、患得患失。
如果再這么下去，也許有一天，那個虛榮又高傲的少年，會對鏡子里完美年輕的面容產(chǎn)生厭惡也說不定。
一想起這種可能性，他就手抖一瞬。
——因為太奇異，以至于光是猜測都無法想象。
想要青木富江不死亡，自然老去是不可能的事——即使他不惹事，安安分分的，他詭異的體質(zhì)也會幫助他吸引勾出那些人的惡念。
就算是現(xiàn)在，青木不也經(jīng)常被體質(zhì)被動的所害嗎？
……算了，等間織死去，他早就死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北村雄進入了房屋，關(guān)閉木質(zhì)的門。
……
春天特別容易感冒。
我再一次拒絕青木的求歡——主要是一想起那時候的感受就頭皮發(fā)麻，過于舒服實在是需要心理承受能力的。
而我就突然在一日發(fā)燒，腦袋昏昏沉沉，課堂上被抽問時嗓音是微啞的。
等一天過去回到家，已經(jīng)開始輕微的咳嗽，我蔫蔫地打開電視機下面的抽屜翻找藥物。
……頭好熱。
“詩緒里你在干什么呢？”不知道最近為什么總是走神的青木好奇地走過來。
我沒有抬頭，聲音悶悶道：“感冒了，吃點藥�！�
“怪不得我剛剛親的時候，詩緒里你口腔里好熱�！彼f道。
我：“……”
我懶得理他，繼續(xù)翻找。
青木卻阻止了我的動作，“詩緒里，你要喝我的血嗎？”
“不要�！�
他的血挺黏稠，雖然散發(fā)著奇妙的香甜，但更讓人感覺毛骨悚然的。
“……”青木不高興，他看我?guī)籽�，忽然又笑道，“那我們�(nèi)ヅP室吧�！�
我發(fā)燒的大腦有點遲緩：“？”
“去吧去吧�！�
青木將我推進去，我手上的藥被他拿走隨手往后一扔，啪嗒一聲砸地。
……喂，別亂扔?xùn)|西�。�
然后我反應(yīng)遲鈍被他親一臉，驚愕地發(fā)現(xiàn)他在脫衣服。
……不會是那種辦法吧？！
但當(dāng)我陷入柔軟被褥時，模糊間總覺得青木的前期過程和第一次的時候一模一樣，仿佛他沒有那時候的記憶，由于所有的青木富江都是相同的人，那么第一次也是一樣的動作和細節(jié)，等于是復(fù)刻。
我的汗滴沒入發(fā)間，言語破碎，卻還是在哭之前提出了這一點。
天地良心，因為我下意識覺得他是不是只會這樣，萬一以后青木都這樣做，連細節(jié)都是相同的，即使再舒服，過幾年也會習(xí)慣的吧？……沒錯，這種規(guī)格的享受我猶豫地認為可能要幾年我才不會失控——這都算是高估我的了。
青木沉默幾秒，然后變了一次——地點變化，換成狹窄的沙發(fā)。
……
我醒來的時候，他正撐著下巴坐在沙發(fā)旁的地面上看著我。
我困倦地揉了揉眼睛：“……幾點了？”
“晚上十點了，詩緒里�！鼻嗄净卮穑Σ[瞇地蹭過來，他脖頸上有特意讓我留下的劃痕，是執(zhí)著我的手放在他的側(cè)頸，喘息撒嬌著讓我劃下。
我劃下了，不是因為他的撒嬌，而是那一瞬間他故意的動作，讓我完全無意識地劃出傷痕。
我的臉被他蹭了蹭。
“我就說這樣就可以了，”青木無比的得意，笑道，“根本不需要吃那些骯臟的藥，也不需要去醫(yī)院，詩緒里生病別看醫(yī)生，看我就好了！”
“……”我被蹭得頭都歪了歪，伸手推開他，眨了眨眼，自己確實頭腦清明，身體輕松，只剩下眼睛哭狠之后的些微紅腫，“餓了�！�
他叫了昂貴的送達食物，那餐廳甚至是來了許多人，端著餐盤盛著的食物一個一個擺放在桌上，再出去。
我坐在餐桌邊，看一眼青木雙手撐著腮幫子，含笑望著我的模樣，再看一眼奢侈的飯菜。
青木桌下的腿輕易地勾過來，貼著我的小腿，散發(fā)著愛戀依賴的氣息：“詩緒里，你快吃啊。”
……這罪惡的安逸生活。
第80章
青木早就回歸了學(xué)�！m然那時候把一些人嚇得不輕，但沒出什么事情，他成功頂替了以前的青木，畢竟在醫(yī)院的“尸體”都沒有了，眾人只以為他被救了回來。
他就一直游刃有余地在學(xué)校繼續(xù)享受。
而最近，青木變得十分粘人——好吧，他一直挺粘人的，只是現(xiàn)在更加的依賴，并不只是簡單的戀愛情愫，而是充滿了一種隱晦的不安。
而我自始至終都思忖著不死的事情。
比如觀看吸血鬼漫畫，詢問專業(yè)課的老師如果不死會做什么（回答大部分與學(xué)術(shù)有關(guān)），仔細思考自己想要做什么，感覺未來的時間一旦寬裕，自己的眼界就可以放寬，比如可以到處走。
還有妖怪，發(fā)現(xiàn)里面的人妖戀真是有夠悲慘凄涼的，不太喜歡拉拉扯扯的反復(fù)虐的戀情。
比如觀看漢尼拔電影以及原著，試圖鍛煉出自己的耐性，以失敗告終。
一連過了幾日，我正深思熟慮正經(jīng)事，青木卻在我眼前到處晃，頻率比以前高多了，以前本就經(jīng)常性湊過來，現(xiàn)在變本加厲。
在青木第五次不去上課反而在我上課的教室外蹲守時，我徹底疑惑了，不明白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喜歡每時每刻都和一個人黏在一起……青木他連我出教室上個廁所都要眼巴巴跟一路的走廊啊�。�
“你到底怎么了？”下課后，我走出去說道，看他一臉“好久不見好想你啊詩緒里”的奇怪表情挨過來，我面無表情地用手指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熊抱過來。
明明早上才見過。
“到底怎么了？”我重復(fù)一遍，周圍四散的同學(xué)們已經(jīng)有幾人注意到這邊，看見青木皆是露出驚艷的神色，我不得不扯住青木走出教學(xué)樓。
“就是想你了啊詩緒里——”青木特意軟掉了尾音，“我們，要在每一天都創(chuàng)造在一起的記憶�！�
“？”
我轉(zhuǎn)頭看向他，青木趁我疑惑地皺眉，放松了禁錮，便立刻湊過來抱住了我，臉蹭著我的額頭。
……這家伙，不會吧？
我似有所感，對于他這些時日的超出常規(guī)盈滿不安的舉動有了一點猜測。
——假的吧？這家伙能想著未來的事想成這樣？我總感覺他的腦袋里全是享受現(xiàn)在，根本不會思考什么未來的路……對不起。
我不由得提起一些注意，以認真的態(tài)度對待，不想給予對方虛妄的幻想或者無望的謊言，正色道：“我想好了，長生可以——但是吃肉還是要做一些心理建設(shè)，所以不是現(xiàn)在�！�
“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為我覺得在長久的時間里，我可以做很多以前沒想過的事情，我也可以學(xué)習(xí)各種各樣的知識，可以丟掉一些世俗的束縛去往更多更漂亮的地方——如果你在漫長的未來注意到別人，我們就和平分開，我做出長生的決定并非全是為了你，甚至更多的是為了我自己�！�
“因為時間很漫長，變數(shù)太多，我思考這么久不是由于什么戀愛，而是在思索自己想要走的長路，所以不會過于的遷就你�！�
“當(dāng)然，我并非什么白眼狼，你給予的長生機會我會以非常感激的態(tài)度報答你，只要不過分，你的要求和想要做的事都可以提，但我絕不會跟戀愛的情緒混作一談——這樣也可以嗎？你可以拒絕我的。”
我?guī)缀跏钱惓烂C地面對他。
在我看來，就像別人救了一個人，那個人可以用金錢和勞動力報答對方一段時間還完恩情，但對愛情的未來展望絕對與之無關(guān)，救命恩人照樣可能移情別戀，與其一直感動沉浸于對方過去的救人舉動，不如看自己。
“……”青木睜圓了眼盯我?guī)酌�，倏地笑道，“詩緒里，你好聰明�！�
將戀人之間的剪不斷、理還亂的黏糊約定變更為人類與非人類之間的合同一樣的理智契約，完美保護了未來獨立的自己。
“…是嗎？我還以為你會說我不相信你，沒那么喜歡你，很無情呢。”我吐槽。
畢竟別人總喜歡外表漂亮深情的話術(shù)，我當(dāng)然喜歡青木，這也是我認為最能保護我們戀情的方式，但可能在別人看來，我就多少有些不近人情。
“怎么會！”青木急切道，猛然湊近，一雙眼睛彎成一湖粼粼水波，用狂熱崇拜的語氣開始吹，“詩緒里愛我，但詩緒里也愛自己才是最完美無缺的��！一想到詩緒里要妥協(xié)，要難過……不，任何人都不行，沒有人能讓詩緒里妥協(xié)——”
“詩緒里做的決定可以考慮我，但最后一定要是為了自己，一定不要摻雜任何妥協(xié)的東西。只有這樣詩緒里才不會受傷，你那么脆弱……保護自己又有什么不可以的？況且詩緒里根本沒有傷害任何人��！”
他興奮極了，感嘆道：“好認真！好負責(zé)！我知道這才是詩緒里努力調(diào)整我們的相處關(guān)系，保持戀情的方式啊！這才是真正的為我們的未來著想的��！才不是那些愚蠢的戀愛腦可以比擬的！”
愚蠢的戀愛腦……你是在說你自己嗎？我死魚眼。
我在等待他的回復(fù)，結(jié)果他一吹就吹個沒完沒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