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跟各位記者朋友也學一學。”
“到時候大家都會上鏡，請各位注意言行哦！”
“我也借著這么多警車開道，借著陳警官的名氣，還有這么多記者朋友的長槍短炮，給我們工廠宣傳一波�！�
陳警官，“你就這么自信，你們工廠沒有半點違紀行為�！�
“就不怕萬一直播到一半，玩死自己？”
南初，“那試試唄！”
“有沒有，您親自查過就知道了。”
“至于，是不是玩死自己，我自己承擔得起責任�！�
“反正我們工廠已經被人舉報了，我要是不現場直播一下，萬一說我們賄賂某方領導，又說您執(zhí)法不嚴怎么辦？”
“您應該也知道，前段時間水質監(jiān)測問題鬧得沸沸揚揚，而我們公司作為昆城首家進行水質聯網監(jiān)測的公司，我們作為本地標桿工廠，必須要被嚴格檢查。”
“我就當做個表率，希望一些對我們行業(yè)不了解，或者，對我有意見的匿名人士可以針對我，但是，不要針對我們整個行業(yè)。”
陳警官，“這......”
南初看向一旁的行政經理，“準備好，就開始吧！”
不得不說，南初的做法很大膽！
無塵車間，傳統工藝。
直播鏡頭除了配方外，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大眾視野。
和行政經理連麥的是個小有名氣的品酒大師。
南初全程幾乎沒聽到別的，只聽到他一直在驚呼。
“靠，十萬人了！”
“靠，十二萬人了！”
“我的直播間還從來沒有這么多人過，不行，我得去換身行頭�！�
“艸，十七萬人了，我感覺我不能呼吸了。”
只是，全程沒人聽他的暴躁驚嘆，專業(yè)人士看門道，非專業(yè)人士看熱鬧。
看南初的人，更是不少。
彈幕很多，最多的兩句話是：
【老板好美，好漂亮，好愛�！�
【他們工廠的地板，看著比我家餐盤都干凈！】
這時，同樣在直播間的還有靳安辰和顧沁。
靳安辰瑟縮著身子，猥瑣地看著南初的臉，顫著手打字：
【老婆】
他像只躲藏在黑暗陰溝里的老鼠一般。
偷窺著南初的美，腦子里陰暗地想著一些齷齪的事。
【老婆，我愛你】
【老婆，我好想你】
【老婆，我后悔了，我想要你】
只是他的信息，一瞬間就被上萬人的信息掩蓋過去了。
他不死心地再發(fā)，又被無情地掩蓋。
一直重復，一直被覆蓋。
直到他坐得僵麻了腿，依舊無一人回應他的話。
“媽的！”
“都跟我作對！”
“你們都去死吧！”
他氣得砸了手機，踹倒了桌子。
事實上，靳安辰的【老婆】二字，顧沁看到了。
她透過上萬人的評論，還是一眼認出了靳安辰的抖音號有些熟悉。
翻開助手給她的靳安辰的信息，果然，確實是靳安辰。
她拿過手機，給靳安辰撥了電話過去。
靳安辰聽到電話響鈴，拿過手機，看也沒看直接開罵：
“欠艸，是吧？”
“滾！”
第178章
殺人兇手！
靳安辰那邊咒罵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半點沒給顧沁開口說話的機會。
顧沁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氣得扔得遠遠的，臉被氣得一陣紅一陣白。
“沒用的孬種！”
“敢罵我，我看你那張臭嘴是不想要了�！�
罵完靳安辰，她又看向平板上正認真給直播間觀眾介紹酒文化的南初。
她舉手投足，都是優(yōu)雅。
出口，都是國酒的釀造文化。
在看下面清一色的夸贊，顧沁氣得面目猙獰難看。
“賤人！”
“你跟靳安辰那種垃圾才是絕配�！�
“你們倆，必須鎖死！”
此刻，顧沁把對南初的不滿，全部都歸咎到靳安辰的無能。
又把對祁御的愛而不得，歸咎到南初的狐貍精和下賤。
看著還在劇增的直播間人數，看著滿屏的“美女老板”，還有那么多夸贊的評論，饒是她再冷靜的性子也平靜不下來。
上一次，被南初擺了一道，還被她抓住了商機。
這一次，她不信LS在昆城最嚴格的稽查人員面前還能平安度過。
她拿過剛剛被扔得遠遠的手機，撥了個號出去。
“人都準備好了嗎？”
對面信心滿滿地應聲，“都準備好了�！�
顧沁，“這次要是再出什么岔子，你們也別在國內待了�！�
對面男人，“要是這次再出什么事情，不用您說，我自行了斷�！�
顧沁，“那還等什么，行動吧！”
“是！”
這時，另一邊，南初在看到直播間人數增至二十三萬人的時候，她自己都被震驚到了。
她看向行政經理的鏡頭，“感謝大家對白酒行業(yè)的關注，愿意花時間看政務部門對我們LS的現場檢查�！�
“如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歡迎大家給我們行政經理私信�！�
“大家的建議我會一條一條看的。”
“到時候，我們會評出金點子，銀點子，屆時會發(fā)放獎金或禮品，所有參與的觀眾也會進行抽獎，有禮品。”
滿屏歡樂，只一人從頭到尾都黑著臉。
這個人就是祁御。
看著滿屏分不清男人還是女人對南初的好評，他覺得心口的醋意直竄他天靈蓋。
氣得他退出了直播間，扔下了手機。
本想處理兩本文件，奈何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既然忍不住，他索性便不忍了，直接給南初撥了電話。
電話打通了，只是一直無人接聽。
而同一時間，南初手里拿的是廠長的電話，電話對面的門衛(wèi)驚慌匯報：
“南總，辦公樓這邊有人要跳樓，您快過來看看！”
這時，離南初近的記者聽到電話里門衛(wèi)匯報的事情，立即叫道：
“快，辦公樓那邊有人要跳樓！”
南初眼底有些慌，猜測肯定是有人暗地里給LS下套。
這個時候退出直播，明顯是比風口浪尖還風口浪尖。
她眼底一狠，看向陳警官，“陳警官，一起去看看吧！”
一行幾十號人，一起來到了廠區(qū)辦公樓面前。
這時，一個女人手里拿著酒，遠遠看著包裝，像是LS的酒。
辦公樓前，還有很多酒瓶和酒瓶玻璃碎片，酒也撒了一地。
樓上的婦人大聲嚷嚷，“LS賣的是假酒�！�
“他們的酒根本不是純糧食釀出來的，都是工業(yè)酒精兌出來的！”
“我老公喝了他們的假酒，導致酒精中毒住進了ICU。”
“喪良心的惡毒老板！”
“賠錢！賠錢！賠錢！”
“你要是不賠錢，我現在就從這里跳下去！”
南初忽然有些后悔今天把事情弄這么大。
現在是一著不慎，可能滿盤皆輸。
這邊的陳警官比剛剛還緊張，這二十幾萬人直播間觀看跳樓事件，他從事工作這么多年，也還是頭一回碰上。
害怕事情一個處理不好，他頭上的帽子都保不住。
他責怪南初，“你看看你，搞這么大的攤子，現在好了吧？”
南初無語，“現在是救人要緊，你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陳警官讓一邊的助手給自己的同時打電話。
孫廠這邊則是給消防那邊的人打電話。
陳警官喊話上面的婦人，“大姐，有話好好說，你別沖動。”
南初跟著喊話，“大姐，錢的事都好商量。”
“你先下來，我們坐下來好好談�！�
婦人，“你們先把錢準備好，錢準備好，我就下來�！�
南初，“可以，你要多少？！”
“我現在就讓我的助理去準備錢�！�
婦人，“我老公住進ICU了，你們醫(yī)藥費最起碼要準備三百萬給我。”
“還有，營養(yǎng)費，精神隨時費怎么著也要兩百萬。”
“你給我準備五百萬，我要現金！”
南初本著人命關天的原則，果斷答應。
“可以！”
南初招了助手過來，“人命關天�！�
事情還沒弄清楚，若是這婦人真的死在公司門口，那估計不出半小時，滿城都是LS的頭條。
“還有，去查這個人是誰，他老公是誰，能不能聯系到她的家人？”
“對了，再查一下他手里的酒，到底是不是我們公司的酒？”
助手也被這陣仗嚇到了，腿軟腦子昏，走路腿都打晃。
同一時間，祁御收到了陳安的電話。
“爺，一直跟著南小姐的保鏢匯報過來說，南小姐工廠那邊出事了�！�
祁御立即坐不住了，“什么事？”
陳安，“有人要跳樓�！�
祁御臉色瞬間陰森起來，“快，安排直升機�！�
陳安，“是�！�
“我現在就去安排！”
祁御再次撥打南初的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
“小丫頭，千萬別做傻事�！�
*
此刻，南初已經到了辦公樓的頂樓，而那位跳樓的婦人，離她十米遠的樣子。
南初一邊轉移婦人的注意力，一邊慢慢挪步過去。
婦人發(fā)現后，激動地往后退，朝南初喊話：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南初嚇得立即縮回來。
她一直試圖與婦人談判，可那婦人就是堅持LS的酒是假酒。
她見有記者，有穿制服的警察，她一直在說LS的酒是假酒，是工業(yè)酒精兌出來的。
“我老公就是喝了你們公司的假酒才中毒的�！�
“你們就是黑心商家。”
“造假酒，坑我們老百姓�！�
“你就是殺人兇手！”
第179章
她的英雄來了！
南初耐著性子問，“姐，你先別激動，你往后面站一點�！�
可那婦人壓根不聽。
她從頭到尾一直情緒激動地一直嚷嚷著“假酒”。
嗓子都嚷嚷啞了，嘴里還一直不停。
南初看了看婦人身上樸素的穿著，無奈問她，“你一直說我們的酒是假酒，你知道你老公喝的是我們哪一款酒嗎？”
婦人踢了踢腳邊的酒瓶子，“就是這個！”
“酒不都差不多，還能分出花來�！�
南初，“那你知道你腳下的這款酒，是多少錢一瓶的嗎？”
婦人眼神閃了閃，似乎南初這個問題超出了她的問題范圍。
“二十八？”
她見南初蹙眉頭，立即加了價，“五十？”
“一瓶破舊五十塊，你們怎么不去搶呢！”
“哼！你們不光賣假酒，你們還坑我們百姓的錢！”
南初已經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姐，你手里那款酒，純糧食釀造，還是十六年陳釀，我們全國統一零售價是1888元�！�
婦人像是被嚇住了，腳下一個晃蕩，嚇得南初心臟差點跳出來。
“姐，你當心點！”
這時，婦人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什么意思？”
“我背錯了？”
這時，對面的人不知道說了什么，婦人一直不說話，一直點頭。
余光瞥了眼直播間人數，嚇得差點暈過去。
因為離得遠，那婦人又故意壓低了聲音，南初根本聽不到她說了什么。
她無意看了眼一直沒人管的直播間，看到上面的在線人數，嚇得差點面容失色。
一千三百萬人。
下面評論簡直是五花八門，還有好多同行開玩笑。
【第一次看直播跳樓的，同行，你牛。】
南初忍不住想說，她也是第一次看人跳樓。
她又想起一句話：果然人不作死，就不會死！
早知道事情會弄成這樣，她就是被檢查停產，也不敢冒險宣傳公司開直播。
她怕等下事情不成，真的成直播跳樓了。
祖祖輩輩們創(chuàng)業(yè)幾百年，雖然公司做不到全球多少名，但是，求的是安心，掙干凈的錢。
工廠雖然沒做得足夠大足夠強，好在穩(wěn)定，還在穩(wěn)步上升，廠里更是從沒出過什么命案。
可別到她手里，玩直播玩大了，出了人命。
她可不想因為直播跳樓，而把LS的名氣打出去。
【第一次看同行直播，播著播著，成跳樓了。】
【看這個阿姨的穿著，不像是喝這款酒的人】
【普通人，偶爾喝還行】
【她剛剛說她“背”錯了？是她的臺詞背錯了？】
【我怎么感覺這個阿姨像是被人收買了。】
【同意樓上】
【同意樓上】
【同意樓上】
......
南初也覺得蹊蹺。
她又看了看那婦人腳邊的酒，這款酒他們目前庫存沒多少，之前大部分都被祁又庭訂走了。
這時，一個激靈，南初腦子里閃過一個人來。
顧沁！
祁又庭的酒店現在多數轉到了顧沁手里，而這款酒又剛好是上次顧沁說品質有問題，要退的那款。
所以，這婦人該不會跟顧沁有關系吧？！
聯想到這里，南初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
不過，這會兒也不是排查幕后主使的時候。
她求救一邊的陳警官，“陳警官，現在該怎么辦？”
陳警官卻一直顫著手在發(fā)消息，根本沒聽到南初的話。
南初急得要死，見他還在發(fā)消息，忍不住斥了句：
“都什么時候了，你能不能先救人？！”
陳警官立即捂住手機，像是生怕被別人看到他的聊天內容一般。
“我正在問我的同事該怎么勸？！”
“我平常只負責治安，對談判這一塊不熟�！�
南初，“那你的同事什么時候到？”
“我的錢，還有五分鐘就到了，你催一下�！�
陳警告，“好，現在就催。”
他背過南初，立即給同事張碩發(fā)消息。
今天，本該是他的同時張碩來檢查的，結果，張碩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中午吃了什么，一直在拉肚子。
后來，他收了張碩一條華子，替他來了LS。
臨來之前，他又收了張碩兩萬塊錢的紅包，說是如果能查出LS的安全問題，到時候再給他五萬。
這種等同于天上掉餡餅的事，誰不來誰是傻子。
他聰明著呢！
只因為，他從事工作十年來，還真沒碰上過一點問題查不出來的公司。
他來時是奔著雞蛋里挑骨頭來的，所以，他一開始對南初的態(tài)度算是惡劣。
剛剛直播全程，他都沒看鏡頭，恁是低頭找問題。
想找些不按標志亂放的垃圾桶，未標示清楚的安全出口，或者，排廢的管道，被阻擋的消防門。
這些常見問題，在別的公司，一查一個準。
可他看了全程，連半個不符合的理由都找不出來了。
最后，他已經不指望能找到那些大問題了，只想在地上撿點垃圾什么的。
結果，他戴上了眼鏡，卻連根頭發(fā)絲都沒看到。
陳警官思來想去，總覺得事情不簡單。
他往回翻看與陳碩的聊天記錄。
【你跟我說實話，這是不是個局？】
【你是不是收了別人好處，才來挑這家公司的刺？】
【現在這個跳樓的婦人，是不是也是你們安排的？】
結果，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可就是沒收到張碩的消息。
【張碩？】
【在不在？】
【張碩，你個渾蛋】
可任憑他怎么罵，張碩就是一個字都沒回。
而這邊，南初拍了拍陳警官，“怎么樣？”
陳警官氣得半死，死死捏著手機，恨不能捏碎了它。
他氣得罵南初，“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南初被他罵得一愣，“什么意思？”
“我得罪了人？”
陳警官一聽自己說錯話了，臉色一變，立馬改口。
“我剛剛胡說的，你別當真�！�
南初看了眼陳警官心虛的臉色，這個時候就算再傻，也能猜到點什么。
看樣子，不管是這次的檢查，還是這個跳樓的婦人，都不是巧合。
這時，不遠處的上空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
南初忍不住問身邊的陳警官，“是不是你們的人？”
陳警官遮住光線，瞇著眼睛看了看。
“不是。”
南初，“不是你們的人，那會是誰？”
婦人是農村人沒錯，雖是孤陋寡聞，但是，直升機她還是認識的。
看著頭頂直升機上有梯子被扔下來，她急急往下一看，又是押運車，又是警車，還有消防車。
烏泱泱一片人，鳴笛警報四起，吵得她腦子疼。
南初一轉頭，看到一個頎長勁瘦的男人從云梯上下來。
背光大步朝她而來。
如神邸。
擊碎她的恐懼，安撫她緊繃的神經。
那是她的英雄！
第180章
回家好好哄我！
看到祁御的時候，南初一顆懸著的心落了地。
她朝他奔跑過去，“你終于來了�！�
一句話，南初說得啞了聲。
祁御將人抱進懷里，“沒事，沒事�！�
“我來了！”
“現在是什么情況？”
南初開始說婦人的反應，還說了一臉復雜又緊張的陳警官的情況。
另一件，婦人一邊接著電話，一邊看樓下烏泱泱一群人。
幾十米高的樓，碩大的彈簧墊現在看來只巴掌那么大。
警車和消防車也變成了迷離玩具車。
她也慌得不行，腿在發(fā)抖，聲音也嚇得發(fā)抖，“要不......不行就算了吧，我好怕！”
“而且，樓下好多人，還有好多警察�！�
“幾十米高，摔下去會死人的�！�
這時，對面的人不知道跟她說了什么，婦人掛了電話后，眼里的恐懼和慌亂漸漸消失了。
只剩下視死如歸。
南初發(fā)現她表情的不對勁時，立即大叫。
“不好，她要跳樓�！�
她立即朝婦人撲過去，“姐，你要干什么？”
“姐！”
“姐！”
祁御比南初反應快，他的腿又長。
婦人看了看彈簧墊的位置，跑到了最邊上。
在確定好跳樓位置后，她害怕得根本不敢睜開眼。
可是，她不得不跳。
她看向朝她跑來的南初和祁御，“你們行行好，一定要把錢給我老公治�。 �
說完，她閉上眼睛，奮不顧身地往下跳。
南初本能大喊，“不要！”
電光火石間，祁御一手死死抱住護欄，一手拉住了婦人厚重棉服的衣領。
這時，直播間里都是“啊”。
樓下也都是“啊”！
樓下的彈簧墊依照婦人的位置緊急挪動。
南初因為害怕緊張，爬到了護欄邊，死死攥抱住祁御的胳膊，給他些支撐的力量。
祁御因為單手拉著婦人的衣領，腰一側抵在外墻棱角上，胳膊扭曲受力不足，臉色因為疼痛漲得臉色通紅得厲害。
被祁御拉住的婦人搖搖晃晃地看著幾十米的高樓，嚇得大哭。
死死抱住祁御的腰，還一個勁地想往上爬。
這無疑加重了祁御疼，還讓他受力不穩(wěn)。
“你別動！”
婦人急得大哭大喊，“救我，救命��！”
祁御，“現在知道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