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傍晚的時候,他們才回到岸上。
這接近兩天都漂浮在海面上,放眼一望都是飄蕩的海水,現(xiàn)在上了碼頭,田馨才感覺到了一絲真實感。
霍霆開車送她回得租房,但是男人只是將車停到了樓下,
人下了車卻沒上去,而是看著田馨上樓。
男人就這么長身玉立在樓下,他一邊在夜風中抽著煙,一邊抬頭看著小姑娘每往樓梯上走一層她打開著的手電筒就能有微弱的光點亮那一層。
霍霆是打算等田馨到六樓再離開。
但是二樓的光才亮了沒一會兒,就又退回一樓了。
沒到一分鐘,田馨又出現(xiàn)在樓梯口,她的手里還攥著他送給她的絲絨錦盒,又走到了霍霆的面前。
霍霆任由手里的煙蒂落地,伸腳踩滅,“怎么了?”
田馨的個子實在跟男人的個子有落差,她伸手輕拽住了他的衣領,墊起了腳尖,在他的嘴唇上落下輕輕一吻。
然后問他,“你是不是不住在這里了?”
田馨很少能聽到他的房間里有什么動靜傳出來。
女孩印在男人嘴唇上的吻淺嘗輒止,但是潤潤的,甜甜的。
霍霆伸手扣住了田馨的后腦勺,低下頭,加深了剛剛那個吻。
唇齒碾磨。
另外一只手握住她的腰,將他們之間隔著的那點距離縮短。
他章離她近些。
田馨被深吻搞得大腦缺氧暈暈。
男人才松開她,“我這段時間不住這里�!�
其實他一直都不住這里,他母親的忌日一過,他就該回市中心的住宅里,那里更方便。
偶爾回來撞到田馨的那幾次,都是鬼使神差。
找了個由頭來給母親上上香。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住?”
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么,跟他快分開了。
她就開始盤算下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
上了樓都要折返回來問個清楚。
霍霆將她水紅色的唇上被他牽出來的銀絲用手指頭抹去,“過幾天。”
“那我們什么時候再見面?”
田馨問得小心翼翼,那雙像清泉一樣的眼眸里晃動著波光。
男人聞言嘴角勾起笑意,那點冷酷桀驁都蕩盡了。
“隨時�!�
“只要你想見我,我就出現(xiàn)在你面前�!�
田馨覺得自己的心臟快從胸腔里蹦出來了。
她得到了一個很滿意的答案,“好,那我上去了�!�
霍霆沒應,只看著田馨又往居民樓走過去。
這次他是眼看著一層又一層的樓梯被點亮,才坐進了駕駛座里撥通了李志偉的電話,“你去看看京財附近有沒有什么高檔小區(qū)?”
“京財?”李志偉正在打牌,馬上就要糊了,霍霆的電話一來,連叫糊都不敢,“老大,那地方的房子學生住的比較多吧...我只能一會兒問問...”
“算了,我直接帶她去看�!�
李志偉話都沒說完,霍霆的電話就掛斷了。
田馨上樓的時候都是一蹦一跳的。
只有在沒有人的時候,她假裝出來的矜持和成熟才會稍微褪去。
等她到了家里,驚喜地發(fā)現(xiàn),她的租房里被安上了暖氣片,之前一直有些透風的窗玻璃也被換成了新的。
房間還被打掃了一遍。
還在納悶中,房東的電話就過來了,聽電話就能聽得出來他心情很好,“小姑娘,你在家嗎?”
“在的。”
“前兩天我沒有打通你的電話,所以沒辦法通知你,我叫了工人來給你裝了新的暖氣片,你看你還滿意嗎?”
田馨看著跟這間500塊租金的租房,破損的墻皮,還有經年失修的各種發(fā)黃發(fā)舊的家用電器格格不入的全新的暖氣片。
“挺滿意的,但這筆費用...”
房東忙說,“不用了,快入冬了的沒有暖氣怎么行,你就安心住啊,要是有什么需要的盡管跟我說,我看那個抽油煙機也是用了十幾年了,你這幾天有空嗎,我找人來給你換換...”
去年的這個時候,田馨就是沒有暖氣生扛的,睡覺之前在自己被窩里放好幾個滾燙的暖水袋。
到了今年,房東竟然變得異常好說話。
“不...不用了,我一般都在學校吃,只有偶爾晚上餓了才做夜宵,對抽油煙機的使用不大。”
“那就行,其他的呢?比如電視要不要換......”
家里的家具都被問了個遍,田馨最后都被問乏了,房東才罷休,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田馨覺得奇奇怪怪的,但是沒有細想,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充斥著霍霆的面孔。
“什么?你去跟他約會,躺在一張床上就睡了個素覺?”
到了第二天,田馨去學校,當然被許一萌逼問到將周末的事情全盤托出。
“一萌,你小聲點,這里是食堂�!�
田馨都恨不得上前捂住許一萌的嘴。
“不是,你們真的什么也沒做?在浪漫的基本只有你們兩個人的豪華游艇上?”
許一萌那是滿臉的不敢相信。
田馨也只能點頭,“我倒覺得這樣挺好的,很尊重我的意愿�!�
許一萌也跟著附和,“這樣是沒錯,可是你這么漂亮可愛清純,我要是個男人睡在你身邊什么都不做我肯定會憋死的,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
“什么可能?”
田馨湊到了許一萌的嘴邊。
“他是不是不行!”許一萌說出了心中的猜想。
田馨咬著筷頭,“可是我也有觀察過他,他那里大小可以�!�
“這個行不行不是光看外表,得試試才知道,馨馨,你是第一次談戀愛,我知道,女孩的第一次很寶貴,所以決定權在你,不過要是我的男朋友不行的話,我會比吞了蒼蠅還惡心�!�
許一萌在這方面比田馨開放一些。
田馨的精力得放在如何將自己充滿累贅又一團糟的生活稍微看起來平順些,她的注意力就不在這里。
但許一萌就比較隨心所欲了。
第三十一章
硬幣
許一萌的話還是給田馨種下了一個小小的心錨。
她也不是裹小腳的清朝人,也不是不敢言性。
只是要覺得值得。
周一的學校課程很緊湊,田馨的成績在大學的班級里也是專業(yè)課最好的那幾個。
本來她應該是可以申請助學金和獎學金的。
可是關于她的流言蜚語實在太多,大一她只要一遞交申請上去,就很快會有匿名的舉報信到校領導那里。
這鬧來鬧去,學校還是為了聲譽和少點是非。
沒有給田馨名額。
可這依舊沒有影響絲毫她的成績分毫。
下了課,田馨就去了至真園,昨天一有信號,田馨就給玲姐發(fā)了請假的短信,一發(fā)好幾條,但是那邊沒有任何回復。
本來以為今天上班大禍臨頭。
但是玲姐提都沒提,走到雜物間里看她在寫作業(yè),倒是給她分配了新工作,“你以后就負責給貴賓包廂送酒,大廳的卡座就不用去服務了�!�
“好,玲姐,那我馬上就去�!碧镘罢谑帐拔木�。
玲姐忍不住走到了田馨的跟前,“我真搞不懂你了,你完全可以不用做這個服務員的工作了�!�
田馨不懂,“要做的,我上次生病還找人借了錢�!�
馮玉玲根本不相信,但是她又知道田馨不是謊話的人,她只是明著暗著試探地說一句,“怎么?沒找外援�。俊�
“玲姐,哪有什么外援?”
田馨的腦子里唯一想到的外援就是霍霆。
可好巧不巧,欠得就是他的錢。
田馨的兼職崗位調動之后,比起之前玲姐讓她什么都不做比起來,她也在做事,但是工作的內容肯定要簡單多了。
甚至比之前下班更早。
一天只用兼職兩三個小時,她就能拿到月薪三千的薪水。
她從至真園的旋轉門出來的時候,嘴角都掛著像是中了彩票一樣的高興神色。
夜晚才十點的繁華都市,田馨正打算走到公交車站等那輛回租房的公交車,她嘴里還叼著一個面包,慢悠悠地啃。
“田馨,我在門口蹲了你好久。”
耳邊突然響起的男聲,讓田馨瞬間警覺起來。
田宥樺就從至真園的后門過來,他杵著拐杖,走路一瘸一拐的,看起來有些費勁,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之前那么不可一世。
消瘦和憔悴了不少,眼里都是血絲,下巴的青色胡茬看起來很久都沒有剃了。
田馨咬著面包拔腿就跑,她還記得他的拳頭呢。
每一下都是一塊淤青,都是一陣陣痛。
“你別跑,我不是來找你要錢的!”
田宥樺叫住了田馨。
田馨的腳步停住了,但她還是不敢靠他太近,“從你打算賣了我還債開始,我跟你就沒有關系了,你去問問普天之下,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哥哥!”
田宥樺的表情隱在黑暗里,田馨看得并不分明。
他舔了舔唇,“是,是我的錯,我現(xiàn)在已經洗心革面,發(fā)誓不再碰賭了,我的右腿中了賭場那群人的子彈,現(xiàn)在已經截肢了�!�
這么說著,田宥樺往路燈下站了站。
田馨這才看到了他空蕩蕩的褲管。
她的神情依舊冷漠,“你咎由自取�!�
“田馨,是,我是咎由自取,這我認了,我前幾天去找工作了,大家看到我現(xiàn)在沒有小腿很多工種都不招我,而我現(xiàn)在急需用錢�!�
田宥樺的眼底帶著幾分懊惱。
田馨對田宥樺的戒心已經在這幾年里被鑄成了一堵高墻,“你什么意思?不是剛剛才說戒賭嗎?”
“不是為了賭...是為了媽...她,她生病了�!�
田宥樺說話吞吐,臉上的神色很不好看。
朱紅瑛沒有生過什么大病,準確的說是她不敢生病。
這點田馨是知道的,因為她要是生病了,一是看病需要錢,二會連累她的兒子。
“你知道她的年紀也大了,這次為了給我手術籌錢,她去獻了好幾個星期的血,到處奔波籌錢,吃得少憂思多,我好不容易好了,她在醫(yī)院暈倒了,田馨...我確實沒有錢了...這次不是為了我,是為了我們媽。”
田宥樺繼續(xù)說道,他的神情里帶著幾分難受。
對母愛的渴望是與生俱來的天性。
朱紅瑛不是沒有給過田馨愛,只是她端得那碗水總是沒有理由的傾斜,也總是將她割舍和拋諸腦后。
田馨的手心微微攥緊,內心也開始做劇烈的拉扯和猶疑,“我不信你,我要眼見為實�!�
“好,我會把醫(yī)院和病房號發(fā)給你,你要是有時間過來看看她,但是得盡快,那個床位我們住不了多久�!�
田宥樺看著田馨有些動容,想要往前走幾步。
田馨卻依舊警惕地盯著,看著他前進,她就后退。
怒目而視,是防御的姿態(tài)。
田宥樺停住了腳步,他什么也沒說,轉身一瘸一拐地就往黑暗處走過去。
田馨不知道田宥樺怎么找到她至真園的,她連朱紅瑛都沒有告訴,目的就是不希望他們找到她。
她也沒有來得及細想,將手里的面包啃完之后,她在等公交車的時候,從自己帆布口袋的錢夾里摸出了一枚硬幣。
最近降溫得更加厲害,田馨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朝著空中拋出了那枚硬幣。
然后小聲說,“正面就去看看她,反面就不去�!�
硬幣在空中翻覆好幾圈,落在了田馨的手心里。
等她翻開一看,是反面。
把這樣的決定交給上天,試探這段母女緣。
田馨將硬幣收進了自己口袋里,盯著不遠處緩緩駛過來的公交車。
過了紅綠燈就到了。
“冷嗎?”
磁性的熟悉的,讓她聽得心頭一顫的男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田馨的手心里被面前的霍霆塞進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奶茶。
因為不曾想分別也就在昨天,他會這么快就出現(xiàn)。
田馨說話都有點結巴,“你...你怎么在這里?”
“還能為什么?接你下班�!�
霍霆薄利的圓寸,穿著一身修長筆挺的黑色皮衣,他里面領結西裝搭配整齊,被胸襟繃得緊緊的,五官輪廓端正深邃。
第三十二章
以后只看你
田馨剛剛咽了一塊干巴巴的面包,她立刻“噸噸”地喝了兩口手里這杯熱乎乎的奶茶。
“你喝嗎?”
喝水不忘挖井人。
她將自己手里這杯奶茶舉到了霍霆的面前。
男人的眉頭別扭地輕擰了一下,“我不喝甜的�!�
田馨隱約記得,她之前給他切了一塊生日蛋糕的時候,他也沒有吃,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丟掉了。
她咬著吸管又吸了兩口。
田馨喜歡吃甜食,甜度適中的食物下肚,好像生活也不太苦了。
“那你怎么會想到給我買?”
“我看那些小姑娘們都愛喝這個。”
霍霆牽起了田馨的手,細白的手指冷得像冰窖一樣,他順手就將其揣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大衣口袋里的質感很好,再加上霍霆的手心溫熱。
田馨不一會兒手就被烘得暖乎乎的。
她似乎有些不太高興,伸手捏著吸管抽動了兩下,“你去哪里看那么多小姑娘們?”
霍霆帶著田馨坐上了他停靠在路邊的車,他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敲兩下。
那張暗藏著鋒芒畢露的俊挺眉眼粲然帶笑,“以后只看你�!�
田馨的臉一瞬間就熱了起來,白皙的脖頸上蒙上了一層薄薄血色。
這輛路虎車依舊飛馳在夜晚的大道上,微開一條縫的車窗里灌進來的冷風恰到好處給田馨降了個溫。
她想要將手里這杯沒有喝完的奶茶放在車上的置物架上,里面卻有個硬物讓杯子怎么都擱不平。
田馨伸手摸了兩下,竟然摸出來了一只藍色殼子的唇膏。
怎么跟她丟失的那只一模一樣...
她都找了好幾天了...
“這好像是...”田馨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霍霆已經伸手將唇膏拿過來了,捏在手心里,“是我的東西�!�
“這明明就像是我丟掉的那支�!�
田馨想要掰開男人捏緊的手指,再看看手心里面的那只唇膏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霍霆的大手卻依舊捏得緊緊的,田馨怎么用力都拗不開。
直到男人出聲,“在開車�!�
田馨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放棄了想要看看唇膏的想法。
霍霆則順手將唇膏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很快就到了租房的樓下,田馨在前面用手電筒打著微弱的光,后面是男人沉穩(wěn)的腳步聲。
田馨想起一件發(fā)生在前兩個月的事情,一邊上樓一邊微微側身對著霍霆說,“你知道嗎?上次在我家門口跟蹤我的那個變態(tài),他出意外死掉了,聽說是走路脖子摔斷了�!�
“惡有惡報。”
霍霆回云淡風輕,連一點驚訝的神色都沒有。
“不知道是惡有惡報,還是他太倒霉了,走路都能摔一跤...”
田馨剛上租房六樓拐角處的最后一階樓梯,腳下猝不及防地踩空,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倒過去,“啊...”
霍霆眼疾手快地攬過她的腰際,將人往自己的懷里抱,他悶笑出聲,“走路都想對我投懷送抱?”
田馨還沒有反應過來,在她被摟過的過程中,很意外地碰到了男人。
手迅速抽開。
“我...我沒站穩(wěn)...”
他,很有料。
田馨的腦子里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和許一萌聊天的時候,一直在討論的問題。
田馨突然十分好奇他是否是猜測中的那樣。
霍霆將人穩(wěn)穩(wěn)地放在地上,小姑娘輕飄飄的還挺好抱的。
田馨打開了密碼鎖,轉過身對著霍霆說,“房東給我安了新的暖氣,你要不要進來坐一坐?”
霍霆高大挺拔的身軀進到她那窄小又帶著幾分凌亂的小窩的時候實在格格不入。
這個單間配套床和客廳連隔開的墻壁都沒有。
走進來就能一覽無余全部構局。
“你先在沙發(fā)上坐一坐,我去廚房給你燒杯水。”
田馨看了眼她去二手市場便宜淘回來的單人沙發(fā),霍霆一坐下,看起異常擁擠。
房間雖然簡陋,但是整個房間都彌漫著女孩身上的那種馨香。
這對霍霆來說像某種致人上癮的毒品。
田馨等燒水壺水開的過程中,在有暖氣的房間里,將外套脫了一件,里面是一件緊身的純白T恤。
這些基礎款是秋冬的必備單品。
她將水杯擱在了茶幾上,“有點燙�!�
脫掉了略有些厚重的針織外套,田馨有大片冷膩的雪白肌膚就露了出來,緊身的白T和牛仔褲將她的曼妙的有曲線的身姿勾勒得清清楚楚。
田馨伸手將自己頭發(fā)也扎成一個小馬尾。
露出一截纖瘦白凈的天鵝頸。
“我給你吹吹�!�
田馨將水杯捧到了自己的面前,垂著眸輕吹著面前氤氳的水蒸氣。
沙發(fā)坐下霍霆一個人已經足夠,田馨卻依舊往沙發(fā)處又擠了擠。
兩個人的大腿貼得緊緊的。
“口渴嗎?”
她望著霍霆,那雙眼里眼波流轉。
發(fā)絲垂落幾根乖巧地貼在頸間,遮不住那薄薄的粉色,也遮不住她那點想要牽動霍霆的心弦的小心思。
圓潤的耳垂沁得更紅,心虛呀。
她哪里會這些。
霍霆視線不挪地盯著她,那雙如炬的鷹眸,怎么會看不出田馨的那點心思,他嗯了一聲,“渴,但不是口渴�!�
是那種渴。
田馨手里的水杯被霍霆直接拿開了,他按住了田馨的后腦勺,頃刻間田馨就被一股強勢猛烈的男性氣息包裹起來。
霍霆的舌頭很燙,沾染著一股很淡的香煙氣息。
他直接掐著田馨的后脖頸,大手托著她的臀,將人直接提到了他的身上。
男人的寬闊的體魄和女孩嬌小的身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唇齒交纏。
田馨忍不住發(fā)出幾聲輕哼。
聽到霍霆的耳朵里像是只嬌憨的小貓。
他沒有多想直接再次托著她的臀將人抱了起來,往田馨租房的那張溫馨的小床走過去。
田馨被放倒了床上。
眼前柔軟的女孩抬起清亮的黑眸看向他,纖長的睫毛下,眸光看起來空靈又溫柔,她的手指還繞了幾圈她的頭發(fā)。
微張著嘴。
任憑再堅強的意志看到女孩在此刻的嬌容都能輕松瓦解。
可田馨看向在她耳側支起身子的霍霆。
“你在勾引我嗎?”
男人的眼里只有調笑和覺得有趣的神色。
第三十三章
跟了我,就不能再跟別人
“我沒有�!�
田馨的心思被看穿之后,想要掙扎著起身。
許一萌的話又時不時在她耳邊響起來,但她好像根本不是這塊料,不然怎么會這么容易被霍霆看穿。
“撒謊。”
霍霆沒有讓她起來,他的指腹像之前一樣輕輕地摩擦著她薄紅著的嘴唇,將她看得明明白白的。
“你想嗎?”
他又問。
霍霆將她的下巴捏住,讓她正視自己。
田馨現(xiàn)在都被男人那張剛毅俊美,鼻梁高挺,野性浪蕩的英俊面孔迷了神智。
他有一雙可以洞察一切的鷹眸,里面倒映著她小小的身影。
“想�!�
田馨回答。
霍霆深吸了一口氣,大手突然放到了她的脖頸上,那里薄薄的皮肉下有幾根血管,脆弱得不行。
他的指腹摩挲了兩下。
然后低沉著聲,“跟了我,就不能再跟別人。”
逼攝人心的目光從他的眼里滲出,里面藏著的強勢和霸道是田馨從來沒有見過的。
讓她心魂都在微顫。
她微張開嘴,“不...不跟別人,只跟你。”
霍霆的大掌從田馨的細脖挪到了她的臉頰上,他的身軀輕覆在田馨的身上,唇抵在了她的耳邊,“再問一遍,確定嗎?”
田馨心躍如鼓,“確定�!�
“乖女孩�!�
霍霆嘴角的笑意加深,他咬了一口小姑娘的臉頰,在上面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牙印。
田馨因為這一點蟄痛而輕叫出聲。
霍霆卻在這個時候站起身來,他將放在茶幾上那杯已經放涼的水一飲而盡,來緩解身體的情緒。
接著他垂眸盯著在床上更加錯愕的田馨,她似乎因為他的抽離而不敢置信。
她腆著一張緋紅的臉問,“不做嗎?”
霍霆的喉頭上下滑動兩下,那雙漆黑的眼眸里神色難明,“時間太晚了。”
“什么意思?”
田馨覺得自己有些聽不明白了。
都到這個份上了,還能堅持住。
難不成真的如同許一萌所說的,男人雖然硬件條件不錯,可也有難言之隱。
霍霆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扣著的腕表,“我晚上還有點事�!�
說著他就已經走到了門口,田馨踩著拖鞋跟了過去,她盯著他的臉滿是探究的神色。
“怎么這么看著我?”
霍霆伸手掐了一把田馨的臉頰。
田馨只能感嘆,果然是飲釘嚼鐵的漢子,有著鋼鐵般的意志。
接著勾上了男人的脖子,照樣學樣,在他敞開了兩口扣子的脖頸上咬了一口。
一枚小小的牙印就這么印上了男人稍深的皮膚上。
“屬狗的?”
霍霆用手摸了摸,淡笑出聲。
田馨不甘示弱,手指點了點她的臉頰,“你也是�!�
接著,男人轉身就離開了。
田馨趴在窗戶邊上看著男人走進夜色里,然后坐上了在樓下停著的那輛車,雙手捧著自己的臉頰思索了一會兒。
又從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了手機。
她給許一萌打過去了電話。
語氣里多少帶著幾分郁悶,“一萌,我試著勾引了一下他,可他真的好像不愿意跟我做�!�
許一萌忙問,“認真的嗎?該不是他真的那方面不行吧。”
田馨之前只是存疑,現(xiàn)在多少有點質疑了。
...
霍霆將車里的所有的窗戶都全部打開,冷風魚貫而入,男人又松了兩顆扣子,來緩解自己身體難捱的情緒。
車速已經被他飆到了120碼,駛到了碼頭上。
夜色下的碼頭,朦朧的罩著冷白色的月光。
李志偉和莫利山都在,還有幾個彪壯的大漢排成了兩排。
在他們的面前放著一具人形的麻袋,上面濕漉漉的,看起來像是從水里撈起來的一樣。
霍霆一下車,整個的氣場變得凌厲兇悍,長款的黑色皮衣在夜色中敞開,他發(fā)號施令,“打開�!�
李志偉伸手將麻袋的繩子解開,里面露出來的一張已經被冰冷海水泡得發(fā)白的臉,眼前的胖子渾身都在顫抖,看起來被凍得不輕。
“老大,差點就讓他死掉了�!�
霍霆走到了麻袋旁邊,他盯著面前臉上全是懼色的胖子男,他已經被嚇得臉從白色漲成了豬肝色,他嗆出了幾口海水,“放過我...放過我...我是無辜的...”
道上的人都知道,要想要京市混得開,不單單是靠雷霆手段。
還得跟一些達官顯貴做交易。
“東西在你這里嗎?”
那胖子急忙擺手,“沒有...不在...早就丟了...”
霍霆手擋著吹過來的潮濕海風,打開金屬的打火機燃了一支煙,對著李志偉示意地抬了抬下巴。
李志偉對著后面那群的保鏢出聲,“搜。”
一個黑色的U盤是在胖子男脫得精光后的內褲里找到的。
李志偉拿過來的時候用毛巾擦了擦,遞給了霍霆,“老大,在這里�!�
霍霆叼著煙,將U盤拿過,“好,我明天拿給季老,其他的阿山收尾�!�
莫利山壓了壓鴨舌帽,他戴著一雙白手套,手里有一根極細極韌的鐵絲就這么朝著胖子男的方向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