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張姐心眼比田馨更賊,她要是放人出去了,對她只有壞沒有好,她甚至還專門走到了門邊將門落了鎖。
“砰——”臥室里不知道被碰到了什么傳出了不少的一聲動靜。
張姐的臉色巨變,她訕笑著說,“哎呀,是老鼠,這一樓很容易進老鼠進來,你別見怪啊。”
這不是更加篤定了田馨的猜想。
臥室里還有個人,應該是個男人!
“那黑芝麻面糊沒冷,我?guī)棠倘リ柵_吃�!碧镘皩⑿烨锷砩仙w著的毛毯扯開又將她捂嚴實了一些。
等她把徐秋推到了陽臺上的時候,就坐在一根小凳上,一邊喂著徐秋芝麻糊。
田馨搜尋了一圈,最開始還沒有找到可以打電話的人,她雖然生在這個縣城里,現(xiàn)在卻四顧無親,她不知道誰會幫她。
而除了她自己似乎誰都不能。
田馨能感覺到張姐的視線從客廳里射過來落在她和徐秋的身上,剛剛還不覺得她面目可憎,此刻覺得這個女人從進門一開始就不對勁。
徐秋在這個時候出聲,“害怕...馨馨...想離開這里...”
“奶奶別害怕,馨馨會難受的...我們把芝麻糊喝了...”
田馨不敢露餡,只能硬著頭皮。
“怎么喂這么久啊?外面風大,你還是進來吧�!�
張姐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怕田馨有所察覺。
田馨推著徐秋進去的時候,一個電話在這個時候打進來,她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從來沒有想到的人。
關廷裕。
警察。
田馨都沒有多想就接起來。
關廷裕的語氣很利索,“田小姐,上次的事情已經(jīng)有結果了,按照流程,我還得來通知你一聲�!�
田馨腦子轉得飛快,“關...先生,我現(xiàn)在在我老家看我奶奶呢�!�
關廷裕頓了一下,他不明白為什么田馨換了稱呼,語氣依舊公事公辦,“田小姐,你沒必要告訴我�!�
“有必要啊,這件事很重要�!�
田馨接電話動作,已經(jīng)是個危險信號。
自稱張姐的人,望向了臥室里慢慢打開的門縫,從虛掩的門縫里透出一只男人的小眼睛。
她本來還有些于心不忍,但是田馨看起來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
張姐膀粗胯圓的,她上去將田馨手里的手機一把奪過,猛摔在地上,“你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下來陪你奶奶吧!”
臥室房門被推開,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他看起來像是個干體力活的工人,其貌不揚的,手里拿著一捆麻繩,他大叫,“老婆,把人給我摁��!”
第八十一章
好生潑辣
田馨的位置離廚房是最近的,她看著朝她生猛撲過來的陌生男子,立馬鉆進廚房里,從案板上拿了一把菜刀出來。
她上次有過經(jīng)驗了,現(xiàn)在舉起菜刀來,除了覺得比“威脅”侯平的時候重一些,手也不發(fā)抖了。
“我不管你們是誰,都別過來,把我惹急了,我們三個同歸于盡!”
田馨是掄圓了膀子揮舞的菜刀,她的頭發(fā)本來是被一根皮筋綁起來,軟塌地搭在她的肩頭。
現(xiàn)在已經(jīng)松散開來,貼在她的臉頰上。
橫的怕遇到狠的,狠的怕遇到不怕死的。
張姐和她的情人哪里能想到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么會這么剛,話沒說幾句呢就動起手了。
“小姑娘,我們有話好好說,你把菜刀放下!”
張姐語氣緩和了一些。
“我跟你們有什么好說的,這是我奶奶家里,你們根本就不是志愿者,霸占別人的家,還虐待老人,這事橫豎都沒有理!”
田馨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將菜刀狠狠劈在了門框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這把張姐和她的情人嚇了個大跳。
田馨在他們愣神的空檔里,早就站到了自己奶奶的身前,雙手舉著菜刀。
她的情人這下連手上的麻繩都拿不穩(wěn)。
轉過頭對張姐說,“老婆,你剛才進來的時候,不是說就一個女娃子很好對付嗎?”
張姐心一橫,“我們有兩個人,那邊一老一弱,有什么好怕的,
給我上!”
張姐的情人怎么說也是個四肢健全的男人,他的力氣肯定是比田馨是的力氣大多了。
他聽到自己老婆這么說,二話沒說,人繼續(xù)往田馨跟前生撲上去,“小妹妹,我也不是故意要綁你,我們本來在這里跟你奶奶住的好好的,你非要橫插一腳!只是你奶奶偶爾不聽話,我招呼了一下她,吃喝也沒有短她的!”
田馨見狀躲不開,她也沒躲,手里的菜刀從男子的手臂上削過去。
“血...有血...殺人了...殺人了...”
張姐此刻是驚聲尖叫起來,再次出乎意料,沒想到田馨會真的動手,男子的手臂上被削出一條血痕來。
他疼得吼叫,“老婆...我的手還在嗎?我會不會殘疾了!”
田馨的臉上還有手上都有飛濺的血液,她十分冷靜,“你的手沒有殘疾,就是皮外傷,根本沒有動到骨頭,不要再靠近我了。”
“我的菜刀沒有感情!”
她見過更冷血的男人,坐在白熾燈下冷冰冰地發(fā)號施令。
見過頭骨被打穿的噴涌著鮮血的洞口。
那是能很清楚地聽到骨頭碎裂的悶響。
在田馨身后的徐秋年紀大了,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怕自己的孫女受傷,卻不曾想自己的孫女竟然勇得揮刀傷人。
“馨馨...小心...小心...”
田馨回過頭安撫徐秋,“奶奶,你放心�!�
張姐見田馨臉上一點懼色都沒有,一個女娃子明明長得嬌俏可愛,偏偏在這個時候像是好斗的稚獸。
房間里的動靜很大,
還是一樓,張姐決定不再硬碰硬,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小姑娘,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行不行?”
田馨的手機已經(jīng)被摔壞了,她沒有辦法跟外界取得聯(lián)絡,現(xiàn)在孤立無援,“要怎么談?你們只能選擇搬出去,我奶奶的家并不歡迎你們�!�
“搬!我們馬上就搬!你把刀放下!”張姐妥協(xié)著說。
她對著自己的情人說,“你現(xiàn)在就進去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就搬走�!�
她的情人捂著自己的胳膊往臥室里走。
田馨看著張姐依舊是滿臉的戒備,但是她的身子緩慢地往房門處挪動,她想把門鎖給打開。
“小姐,你看現(xiàn)在我們也說了要搬了,你就把刀放下,你這么樣拿著要是誤傷到我了,太危險了�!�
張姐的神態(tài)放松了。
田馨單手舉著刀把,另外一只手摸向后面的門鎖。
張姐是在這個時候抄起了拖把一把將田馨手上的刀把打落了。
她立刻就撲了上來,想要將田馨制服在她的身下。
田馨哪里肯依,她伸手抓住了張姐的頭發(fā),那是女人的軟肋。
張姐疼得嗷嗷叫,身子更加用力想要將她壓在身下。
她也抓住了她的頭發(fā)。
田馨疼得想哭,她的指甲和牙齒都全副武裝地用上了,狠狠地在張姐的臉上撓了一條血痕。
“你放開我!你白住在我奶奶家里,你還虐待她!”
“你個小女娃給我抓破相了!牙尖嘴利!你看我今天不整死你!”
張姐抓住她的頭往沙發(fā)角上磕了一下,頭暈目眩之中,田馨覺得自己的額角起了個大包。
這邊扭打得難舍難分。
在張姐的情人抱著個行李箱從里面出來的時候,外面竟然響起了警笛聲,兩輛警車從街角拐過來。
與此同時,一輛黑色奔馳也從另外一個方向沖過來。
只聽車鳴聲。
在這個小縣城的老小區(qū)門口緊窄的路口處,就堪堪停了三輛車,將路口堵得死死的。
警車來時候就吸引了不少周圍居民的注意力,有了不少的圍觀群眾。
而那輛黑色奔馳的型號可在這樣的小縣城不多見,百萬豪車級別了。
李志偉急忙下車給霍霆拉車門。
霍霆下車時的表情很是陰沉,深色長衣搭在他的肩頭,眼底晦暗如墨。
他走到單元樓門口的時候,跟剛剛從警車上下來的關廷裕打了個照面。
霍霆許是沒有想到他會在這里,探究地瞇眼,“關警官也在這里?”
表面的客套對于關廷裕這樣的正派人物是不屑的。
他根本不想跟霍霆交流。
但此刻還是冷著聲回了,“我在鄰省辦案,給田小姐打了通電話,她應該遇到事了,有危險。”
李志偉在前頭,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根曲別針,三下兩除二就將門鎖打開了。
一打開門。
就只見在門口處,田馨騎坐在一個婦女身上,她的頭發(fā)蓬亂,額角有淤青,身上有血跡,衣領也被扯爛了。
兩個人四只手扭作一團。
一會兒你在上,一會兒我在上。
張姐也沒有田馨好多少,她被拉扯得胸衣都掛了半個在外面,臉上血痕斑斑,嘴里罵的很臟,“你個小婊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田馨也不甘示弱,“那我就劃爛你的臉,老三八!”
李志偉最先愣住。
實際上在樓梯下面站著的霍霆和關廷裕神情都俱是一頓。
霍霆從兜里的煙盒里磕出支煙,放在嘴角。
他勾起笑來,“好生潑辣。”
第八十二章
脆弱得真好看
“別打了,老婆,外面來了好多警察!快住手吧!”
張姐的情人苦悶著一張臉,懷里抱個行李箱,跑到玄關處,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警察!警察怎么會來?!”
張姐滿臉的不可思議,戰(zhàn)斗力立刻就削弱下來。
田馨還在她的身上,她也不知道哪里來力氣從地上坐起身來,將田馨一把薅開。
鞋柜邊緣有個尖角,田馨沒有穩(wěn)得住,一個不察,“哎喲”一聲,人就往尖角上猛栽過去。
她緊閉雙眼,心里想完了完了,估計她也要破相了!
預想中的痛感并沒有朝她襲過來,田馨瞇開眼縫,她沒有撞上尖角,而是撞上一只手的掌心。
緊接著人直接被蠻橫地從地上提起來。
田馨仰頭定睛一看,霍霆正垂下眼眸,凝視著她紅腫的額角,面前的女孩頭發(fā)被扯亂得毛茸茸的,有幾縷凌亂地垂落在她的臉上。
像一只炸毛的小獸。
他的指腹擦過她的額角,輕微的刺痛讓田馨皺起了眉頭。
男人溫聲問,“小九,除了這里有傷,還有其他地方有嗎?”
田馨望著霍霆那張健帥冷硬的面孔,她還有些恍惚男人的到來。
京市離這里可是要坐兩個半小時的飛機,再轉半個小時的大巴。
小縣城七拐八拐的小巷子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她一直以為今天孤立無援,橫豎都是要有一場惡戰(zhàn),最好的結果是兩敗俱傷,將這兩個壞人趕出去。
最壞...
最壞還不知道有多壞。
“你...你怎么來了...”
田馨揪住了他的衣領,男人的氣息讓她安心了不少。
她興致勃勃地回來看自己一年多沒見的奶奶,卻沒想到事情變成了她和歹人的纏斗。
田馨在看到霍霆之前都沒有在怕的,現(xiàn)在莫名開始紅了眼眶。
委屈感翻涌上來。
女孩的語氣也開始哽咽了,“你怎么才來...你都不知道...他們...他們霸占我奶奶的房子...還虐待她...我好生氣...我真的好生氣...可我又沒辦法...我的手機被摔壞了...我...我...”
到了后面只有哽咽,田馨撲到他懷里啜泣,把鼻涕眼淚都擦到了男人的衣領上。
霍霆輕拍女孩瘦弱的脊背給她順氣。
他的余光沉沉望向了因為警察到來而驚慌失措的張姐和她的情人。
關廷裕亮出警官證,一張臉嚴肅得像撲克牌一樣周正,“接到當事人報案,這里有一起民事糾紛,你二位一個叫張艷紅,一個叫周于明對嗎?”
“是是是...”張姐忙點頭,又立刻求饒,“警官,是有誤會的,我們已經(jīng)打算離開了...真的真的...”
意外之間,張姐瞥到了霍霆的目光,她被嚇得狠打了個激靈。
那目光像是沙漠里毒辣的太陽,暗藏著世間最兇險的罪與惡。
霍霆低下頭,對著懷里啜泣的小人淡淡出聲,“只要你想,我可以讓他們兩個躺著出去。”
田馨愣了下,腦子清醒了幾分。
別人說姑且是個報復心重的玩笑,霍霆從不開玩笑。
有人他是真殺。
關廷裕登記完了那邊兩個,就到了霍霆的邊上,男人說的話,他是聽得很清楚的,他出聲,“警察在這里,輪不到黑社會出手�!�
女孩在這時男人的胸口蹭干凈了臉上的淚水,她也很訝異關廷裕竟然也來了,他聽懂了她的暗語。
她嘴里喃喃,“阿霆,還沒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怨�!�
又看向關廷裕,“關警官也在,應該能將他們繩之以法�!�
田馨哭岔了氣,一張小臉上暈開了顏色,額頭微腫,發(fā)絲凌亂。
關廷裕之前對田馨的關心更多的是怕她誤入歧途的照拂。
他和霍霆這樣的惡匪周旋了很久,他身邊三教九流他都摸排了個清清楚楚。
愣是沒想到在至真園路邊隨機招呼了一個女孩,竟是霍霆有著糾纏不清的感情關系。
初見田馨年紀不大,京財二年級的大學生,有一雙清泠泠的眼眸。
風吹草動都能被嚇得面色發(fā)白。
此刻,田馨從男人的大衣里探出頭來,也是一雙清泠泠的眼。
包著一汪水花。
真脆弱。
脆弱得真好看。
關廷裕看得有些發(fā)愣,生平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心跳得那么快。
“關隊,你發(fā)什么呆呢?”關廷裕的同事走過來撞了他的胳膊。
他立馬回過神來,再看,剛剛還站在面前的霍霆和田馨已經(jīng)不見了。
關廷裕微皺著眉頭,“田小姐人呢?”
“那是她男朋友吧,帶她去處理傷口了�!�
李志偉在附近的藥店里買了酒精和棉簽,還有化瘀的噴霧以及一個冰袋。
田馨就選了個冰袋,貼在了自己的額頭上,她沒有上車,因為心里還有其他的擔憂,又折返回了屋子里。
霍霆沒跟著進去,里面警察太多,他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李志偉將大概的事情經(jīng)過了解了,告訴霍霆。
“還動刀了?”男人眉頭微挑。
“是呢,自己倒沒受傷,把那個姓周的割傷了�!�
李志偉又補了句,“真是沒有看出來田小姐也這么勇。”
張艷紅和周于明已經(jīng)被帶走了,屋里剩下的都是取證的警察,有女警正在徐秋的輪椅邊詢問她被虐待的證據(jù)。
老人的衣袖,衣領都被掀起來,田馨看得心臟疼,她又去了主臥看了看,里面都是張艷紅和周于明兩夫妻生活的痕跡。
而雜物間只有一個破舊的床墊,上面放著徐秋的幾件隨身衣物。
里面臭烘烘的,看起來根本沒有人照顧打理。
徐秋此刻坐在輪椅上,看著田馨臉上也是關切,“馨馨...還好嗎...奶奶...動不了�!�
田馨蹲在了徐冰的輪椅下,“我很好,奶奶,我會安頓好你的,你什么都不要擔心�!�
她手捂著冰袋,還有余氣未消,輕罵一句,“這兩個王八蛋。”
第八十三章
報應不爽
田馨配合女警推著徐秋去小縣城的醫(yī)院去做傷情鑒定。
周于明見狀也沖著民警喊,他也要做傷情鑒定,他手臂上的傷還是那個小女娃用菜刀砍的。
縣城的醫(yī)院門口,停著一輛警車和一輛黑色奔馳。
霍霆靠在車邊上,關廷裕也靠在警車邊等著自己的同事走流程。
兩個男人兩種氣質,一黑一警,將畫面分割成兩個極端。
是霍霆率先打破的僵局,他嘴角抿著一根煙,走了幾步,將手里的煙盒遞到了關廷裕面前。
“來根。”
他手里拿得是典藏版黃鶴樓,渠道特供,市面很難買到。
關廷裕肅正著一張臉,“霍老板,行賄受賄,我警帽不保�!�
霍霆聽得好笑,“關警官真是小題大做,你這個位置的上一任隊長跟我是老相識,他貪得不少才狼狽革職,這一根煙不至于�!�
驗傷的流程得耗點時間,關廷裕作為案件主辦人,等著也只能等著。
他接過了霍霆煙盒里的煙。
霍霆擦燃了打火機,給他點上。
兩個男人吞云吐霧。
霍霆身型更高更壯,嘴里的煙霧張牙舞爪,人比夜色更深沉。
關廷裕身型偏修長,在警服的襯托下,皮膚偏白,雋秀挺拔,他辦案喝咖啡比較多,煙只是偶爾的消遣,抽得勻速緩慢。
“霸占他人財產(chǎn),欺負老弱,就該嚴審重處�!�
霍霆冷不丁出聲。
這下輪到關廷裕冷笑,“霍老板,那開設賭場,非法走私,危害社會的是不是該處以極刑?”
“該,怎么不該,這樣的人要是有一天落馬清算,關警官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霍霆應得直接,嘴角噙笑,帶著三分狂妄。
關廷裕突然覺得嘴邊這根煙變得難抽起來。
田馨是在這個出來的,她額頭上的磕碰被包扎起來,跟她身邊的女警簡單交談了一下徐秋的傷情鑒定。
徐秋除了身上被虐待毆打之外,還有伴隨著營養(yǎng)不良,田馨只能聽醫(yī)生的意見給奶奶辦理住院,在醫(yī)院先養(yǎng)好身體。
不遠處張艷紅和周于民也也出來了。
他們吵吵嚷嚷,“我老公流了這么多血,她就磕青了頭,就算我們之前做的不對,這筆醫(yī)藥費是不是該她賠!”
“就是啊,我的臉還被那女娃子抓成這樣,警官,你們一定要秉公處理啊。”
被他們纏著的警官有些不耐煩,“別吵吵了,你們兩個等后續(xù)通知就好了�!�
田馨從醫(yī)院臺階上裹緊了衣服,小跑著下來。
她到了霍霆跟前,臉上愁云滿布,“奶奶恐怕過年也得在醫(yī)院里了�!�
李志偉在旁邊給霍霆和田馨拉開車門,“老大,田小姐,這南方的天也夠冷的,要不我們先回酒店再說�!�
田馨聞言打算上車離開,腳步突然一頓,從攬住她的男人的懷里掙出來。
她走到了關廷裕的面前,“關警官,謝謝你了今天,如果后續(xù)有什么情況,我一定配合�!�
關廷裕欲言又止,他本來想說,他在鄰省有關系人脈,小縣城的醫(yī)院如果醫(yī)療條件不行,他可以幫忙轉院去專門更好的醫(yī)院。
可是那邊霍霆上車前,已經(jīng)低聲對著李志偉下命令,“聯(lián)系人轉院�!�
他最后只應了聲,“不客氣�!�
田馨在車里靠在霍霆寬厚的肩膀上,她額頭上的磕傷此刻有些隱隱作痛,耐不住疼的她伸手輕撫了下額頭,喃喃道,“有點疼�!�
開車的李志偉忙不迭從前排遞了個冰袋過來,“田小姐,這樣的磕傷冰敷下會好些�!�
是霍霆接過,輕壓在田馨的額頭上,冰冰涼涼,倒真的緩解田馨額頭上的腫痛。
她又好奇問,“阿霆,你為什么會來?”
“我這段時間都在南省。”
南省是南北方交界的省會,要是從京市過來那確實很遠,但是從南省來小縣城其實算不著太遠。
酒店竟然是在一個私人山莊,此刻燈火通明。
田馨之前竟然不知道小縣城還有這樣的地方,大概是她之前的人生軌跡都困在固定的地方,此前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
一進房間里,霍霆就將懷里的小人懟在了墻上。
他的唇舌格外熱烈激蕩,最初只是輕吻,而后一發(fā)不可收拾,用力啃咬著。
平日里乖巧聽話的女孩也有耍潑發(fā)狠的那一面,別提多刺激他。
田馨被親得暈頭轉向。
衣服被解開,田馨抬起眸子,“阿霆...”
“我看看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
男人的心跳在田馨的掌心之內,蓬勃,急促,如同她的囊中之物。
田馨罵他流氓。
霍霆笑得很輕,很啞,他的鼻息是熱浪,“上次我就警告過你,別讓自己處在危險之中�!�
田馨記不起是哪一次,眼神有些茫然,記憶還得追溯一下。
霍霆根本不允許她走神,將她的小臉掰過來,跟他的眼睛對視。
田馨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
粉紅的,嬌艷的,軟綿的。
他常常讓她迷失在跟他的感情里,忘記了道德,禁忌,是非。
男人是世上最烈的酒,最毒的藥。
...
“關警官,這兩口子的嘴里可沒有一句實話,那老小區(qū)連個監(jiān)控都沒有,周圍的鄰居調查了幾個,都說不知道這件事。
田小姐下的手確實重些,她持械了,虐待老人和霸占他人財產(chǎn)要被判為既定事實,恐怕有點難度。”
關廷裕聽得認真,“沒別的辦法?”
同事有些為難,“這不是我們市局的案子,跨省辦案得上面批文件,這點民事糾紛,這一兩天之內,我看很懸。”
關廷裕職務在身,他在這里停留不了太長的時間。
他眸光沉沉,沒應一句話。
張艷紅和周于明當晚就被放了。
關廷裕想到田馨那貓兒一樣的脾氣被逼得跟人動手互掐,可見這兩人確實讓人氣急。
可有公權不能濫用公權。
張艷紅扶著周于明打算去賓館里講究一宿,一路上兩口子都在開麥痛罵,說徐秋是個老不死的,又罵警察偏袒,怒怨天道不公。
剛走出派出所沒多久,拐進一個小巷子里。
兩人瞬間啞了聲。
面前站著幾個地痞混混,為首的那個一臉橫相,“是這兩個吧?”
“是�!�
那幾個混混二話沒說,上來先對著周于明拳打腳踢,疼得他在地上“唉喲唉喲”地亂叫。
張艷紅見狀想去叫人,被混混拉住伸手扇了幾耳光,“臭娘們,嘴巴給我閉緊了,也給我放干凈點,上面沒讓搞死你們是網(wǎng)開一面,挨了這一頓打以后給我夾起尾巴做人,少他媽干讓人不爽的事!”
她被推坐在地上捶胸頓足地哭,看著自己的男人被打得鼻青臉腫,哀叫連連。
關廷裕從縣城派出所出來,聽到巷子里的動靜,他站住了腳步,沒上前,只在原地立著。
是同事整理好了文件,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聲,“關隊,怎么不走了?”
關廷裕神色淡淡,“那邊有人圍毆打架。”
同事一聽,將手里的公文包丟他懷里,立刻亮出警官證往巷子里沖,“警察!都給我住手!”
此刻的地痞混混早就一哄而散...
第八十四章
糖葫蘆
田馨在私人山莊里跟霍霆廝混兩天兩夜。
每天都被囚于男人的胸膛和床笫之間。
他的氣息抵在她的心臟處,燙得她蜷縮。
明明就幾天沒見,卻比之前更加天崩地裂。
窗簾拉開,陽光灌入,暗紅色的地毯也是暖的,房間里卻是一室凌亂。
田馨在混沌意識中睜開眼,浴室里的水流聲戛然而止,接著是窸窸窣窣的聲響,霍霆從浴室里走出來。
他衣冠整齊,白衣黑褲,單手系著手腕上紐扣,身上清淡的香氣將滿室的淫靡驅散。
大床的正前方放著一個屏風隔斷,那頭站著幾個高大威猛的保鏢,李志偉也在其中。
“老大,那邊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霍霆低頭擺正他皮帶的金屬扣,“蔣謹禾可不是挨了槍子和血吞的人,他一定有后手�!�
黑最了解黑。
個個都是摻血的泥地里爬起來的狠角色,扒開皮骨肉都發(fā)黑。
吃了虧沒有悶聲不響的道理。
李志偉接著道,“南省天高皇帝遠,這兩年鬧出來的動靜可不小,背后都是蔣謹禾在推波助瀾,老大,這人可不好對付。”
田馨聽得模糊,又覺得耳邊吵鬧,在被窩里哼了一聲。
這一聲,膩得人心發(fā)癢。
外面也聽得真切,個個面面相覷,又繃不住笑。
李志偉也跟著笑。
田馨這才徹底清醒過來,覺得剛剛自己似乎有些不妥。
她一抬眸,仰頭注視霍霆,男人也正垂眸望著她,并沒有責怪她的意味,眸光濃稠得化不開。
他發(fā)號施令,“風吹草動都給我盯死了�!�
田馨微楞,外頭的陽光沒有落在男人的身上,他站在陰暗里,筆直挺俊的身軀與其連成一片。
不羈,桀驁。
這是他最讓人動情的時刻,在下流野獸和冷酷頭目之間切換自如。
田馨被他的目光看得心思漂浮,昏天黑地的兩天讓她都對他都生出懼怕。
她捂著被子小聲說,“今天...我想出去走走�!�
“好�!�
霍霆還真有這樣的興致應下了她的話,跟著她一起去驅車去逛小縣城。
春節(jié)快到了,這里不比大城市的繁榮和快節(jié)奏。
街頭逐漸開始到處張燈結彩,高掛的紅燈籠還有彩燈,店鋪門口貼上的“�!弊趾痛郝�(lián)。
城市喧囂的血管流到這里,唯一被保留的就是這屬于老城的煙火氣。
白天看還沒有什么,晚上在街頭走走極有節(jié)日的氣息。
田馨先帶著霍霆去了她住的地方,朱紅瑛和田宥樺在京市,她家里大門就落了鎖,好幾個月都沒有人住了。
從十四歲開始,這個家四分五裂之后,她就沒有了什么歸屬感。
霍霆剛接了個電話過來,“小九,怎么不進去?”
田馨有鑰匙,只是在門口站了站,最后搖搖頭,伸手環(huán)住男人的腰,她埋在他硬實的胸口,想在里面扎根,悶悶出聲,“進不進去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