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個中原女子做夢。
他怎么可能管她?
她是死是活,都不關(guān)她的事情。
她死了,他更開心。
她死了,就不會纏著他了。
赫其樾仿佛從阿鼻地獄來的鬼修羅,他從不心軟。
他生性涼薄。
南織鳶心里緊張死了,萬一太子不救她怎么辦?
那她和春桃,不是羊入虎口了?
不過沒關(guān)系,她的身上還藏有太子的匕首,她就算死,也要拉上幾個人陪葬。
那群土匪子一進入道觀,他們就開始四處搜。
春桃看著他們走進側(cè)院,臉上閃過了些許羞憤。
他們怎么能這樣堂而皇之的進旁人的地方嗎?
她和小姐的衣服還有……貼身的衣物,全晾曬在院子中呢!
很快,院子傳來了哄笑聲。
“鴛鴦戲水的肚兜�!�
“哈哈哈哈哈。”
那是春桃的。
南織鳶倒不怕被人看了小衣,她思考著怎么脫身。
“這肚兜好香,上面繡著蘭花,還真有一種淡淡的蘭花香�!�
那幾個土匪又笑了好一會。
等翻遍了道觀也沒有找到什么值錢的,他們才停下來。
“小娘子,身上有銀子嗎?”
瞧瞧,這小娘子細白嫩肉的,還有小丫鬟,應(yīng)該是有錢人家的小姐?
那身上應(yīng)該有銀子?
這個時候,南織鳶只想保命,她將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這么少?”
“當(dāng)我們好騙?”
他們明顯不信。
特別是那個二狗子,他那色迷迷的眼神已經(jīng)掃遍了她全身。
“大哥,我去搜搜不就好了?”
他猜,那蘭花肚兜,是這個可人兒的。
“別鬧出人命�!�
南織鳶看著朝她走來的男人,她這次真的慌了。
死太子,他真的那么心狠嗎?
他見死不救,他不配當(dāng)太子。
他日后怎么當(dāng)上新帝的?
嗚嗚。
南織鳶轉(zhuǎn)身就要跑,可很快,她被人扛著進了屋。
她毫不猶豫拿了匕首,扎進了他的肩膀。
去死去死。
二狗子瞬間疼得齜牙咧嘴,南織鳶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她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屋外春桃的情況也不好。
“下賤。”
“敢殺老子?”
“還藏了這么漂亮的匕首�!�
匕首很快就被搶了,少女被桎梏住,男人的大手扯住她的頭發(fā)。
“滾�!�
她拼命反抗,可女子的力氣太小了。
這一次,她真的怕了。
就在南織鳶以為這次必死無疑的時候,門開了。
一道欣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正是赫其樾。
“聒噪。”
他冷淡地吐出這么兩個字,仿佛屋內(nèi)的兩個人吵到他了。
“阿其哥哥�!�
南織鳶眼中有了笑意,他來了。
他真的來了。
這次,她賭對了。
第18章
他主動抱她了
沒人看見赫其樾怎么走的,他一下子就到了南織鳶身前,他掐住了壓在她身上的土匪。
力氣之大,很快就將人甩了出去。
二狗子本來就沒什么武功,這會見人這么厲害,他忙跑了。
南織鳶提著裙子就追出去。
“站住,將匕首還給我�!�
那可是她的定情信物。
南織鳶為了做戲做的真些,她飛快地追了出去。
赫其樾聽著她的腳步聲,眉頭皺得發(fā)緊。
這個中原女子是不是有�。�
南織鳶追出去之后才知道院子的土匪都趴在地上。
他們一動不動。
“小姐沒事吧?”
春桃看見人,忙迎了上去。
“沒事。”
她繼續(xù)追人。
“將匕首還給我�!�
她氣炸了。
二狗子看著院子中的兄弟們都一動不動,他瞬間怕了。
“姑奶奶,求你放我一條命。”
“匕首還給你。”
他忙跪下,不敢跑了。
少女拿到匕首之后就往房間跑,看見赫其樾的時候,她興沖沖地湊了上去。
“阿其哥哥�!�
“阿鳶沒有弄丟你給的匕首�!�
“這可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少女自顧自地說著,聲音還帶著哭腔。
她剛剛被驚嚇到了。
赫其樾聽著,眉頭緊皺,她哭過了?
她也會哭?不是總膽大包天?
他不禁又想起剛剛她叮囑他的話。
明明自己都怕得要死了,還要保全他。
她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赫其樾頭一次發(fā)覺自己竟看不透她,她若真心,真的有人會對一個人一見鐘情嗎?
她若假意,她求的又是什么呢?
可,愛又是什么?
怎樣才算愛呢?
赫其樾想不通,他快被這些疑問煩透了。
少年郎頭一次被問題困住,他選擇不再深想。
還有,誰給她匕首了?那不是她自己搶走的嗎?
中原女子果然不要臉。
誰會給她定情信物?
那匕首對她來說……就那么重要?值得她不怕死去追?
想到這,赫其樾的心中有了一種怪異的感覺。
他摸不透那是什么。
“對了,還要多謝阿其哥哥救了阿鳶�!�
“阿其哥哥真好�!�
她說著,滿臉幸福。
“阿鳶更愛阿其哥哥了�!�
“嗚嗚�!�
她不禁又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滿臉后怕。
“他們好可惡,竟然想要欺負阿鳶。”
“阿其哥哥真好,阿鳶才不給他們欺負�!�
“阿鳶只能是阿其哥哥的�!�
南織鳶確實還在后怕。
若這里只有她和春桃,那真的完了。
還好,還好。
看來,太子表面兇巴巴,背地里其實還不錯?
怪不得日后有人會擁護他成為新帝。
南織鳶想著,更覺自己沒有選錯路。
赫其樾一點都不想聽見人說話,可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自動飄進他的耳朵中。
他聽完只覺得好笑。
他好?
她若是知道他從前如何殺人的,還會覺得他好嗎?
何況,他又不是特意救她的?
只是那群人太吵了。
他最討厭旁人來吵他了。
“阿其哥哥是不是也擔(dān)心阿鳶?”
“所以才來救阿鳶?”
她越發(fā)得寸進尺了,手中把玩著匕首。
赫其樾更覺得好笑了。
他擔(dān)心她?
她若還沒有睡醒,便去睡個夠。
他會擔(dān)心她?
他才不會擔(dān)心一個該死的中原女子。
其實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進道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出手教訓(xùn)了那群土匪
出手也就出手了。
還需要什么理由。
他從不欠人,這一次,就算還她救他的那一次。
此后,他們兩清。
她最好不要再惹到他。
不然,他定殺死她。
少女還在絮絮叨叨著:“阿其哥哥不知道剛剛阿鳶有多害怕�!�
“他們好下作,竟然想欺負阿鳶。”
“不止如此,他們還拿了阿鳶的兜衣放在鼻尖嗅�!�
“好惡心。”
她說完,又靠近了人。
“阿其哥哥能不能安撫一下阿鳶?”
“阿鳶好累�!�
“抱抱,好不好?”
她張手就要抱人,可男人的動作更快,他躲開了。
下一刻,他也輕咳出聲。
剛剛動用了內(nèi)力,外傷沒好,他又受了些內(nèi)傷。
“出去。”
他捂著胸口,他渾身都沒有力氣了,沒有空再與她糾纏了。
他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阿其哥哥怎么了?”
“傷口裂開了嗎?”
南織鳶還想說話,可人已經(jīng)躺在了床上,他背對著她。
他拒絕和她說話。
南織鳶見狀,她只能先離開了。
她得去熬夜,之前的藥根本就沒吃多少。
院子那些人被點住了穴位,全都一動不動。
春桃看著他們,“小姐,他們要如何處置?”
南織鳶著急去煮藥。
“先不管他們�!�
等他們能動就趕他們走。
南織鳶很快就端著藥回到了赫其樾的身邊。
“阿其哥哥,喝藥。”
已經(jīng)好些天了,他的傷怎么還沒有好呢?
不過也是,他又不肯讓她換藥,自己也不換,傷口怎么可能好呢?
兩人一躺一站,房間安靜了好一會。
赫其樾就是沒理她。
后來春桃來找她,她只能先出去了。
“阿其哥哥自己喝,阿鳶先出去了�!�
“藥就放在床尾處�!�
她說完就出去了。
原來是那些土匪醒了。
“識相點就滾,以后都不許來這。”
“不然,下次就沒有這么簡單放過你們了。”
雖然站在他們面前是兩個女子,但土匪們都知道,屋內(nèi)還有一個高手,不是他們可以硬碰硬的。
“多謝大小姐�!�
“多謝大小姐�!币恍腥粟s忙跑了。
南織鳶拿著錢袋子掂量了一下。
沒想到她能從那群土匪身上搜出五兩銀子。
真好,藏起來。
“小姐,要不我們找個有人的廟住吧?”
春桃怕再遇見一次土匪,忙勸說著。
“暫時還不行。"
就算要走,也得帶著太子走。
“再過幾日吧。”
她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春桃只能閉嘴,她繼續(xù)去做繡活。
南織鳶回了屋子,發(fā)現(xiàn)藥還是好好的。
她瞬間又生氣了。
可生氣歸生氣,她到底不能表現(xiàn)出來。
她假裝哭泣的模樣,坐在了床邊。
“好在有阿其哥哥在,不然阿鳶那銀子就沒了�!�
“這銀子可是要買招牌菜給阿其哥哥嘗嘗的�!�
她表現(xiàn)出失而復(fù)得的激動。
這一切,都是為了他。
南織鳶喋喋不休了好一會,男人別說開口了,就連動一下都沒有。
她不禁碰了一下人。
人還是沒反應(yīng)。
她不禁摸了摸他的額頭。
發(fā)燒了。
該不會是因為昨晚在樹下躺了一晚吧?
他身體本來就虛弱,還出去受涼吃苦,怪不得又起了高熱。
南織鳶見人沒什么動靜,她將他的里衣扯開,發(fā)現(xiàn)傷口化膿了。
看來他的傷口是碰到水了。
怪不得又發(fā)起了熱。
赫其樾半昏迷半清醒著,他只覺得好冷。
他知道那個討厭的中原女子就在他身邊,可他沒有力氣趕人了。
這一次,他是不是要死了?
死了也好。
死了,也就徹底的解脫了。
“冷�!�
男人瑟縮了兩分,渾身陰冷。
南織鳶湊近了許多才聽清他的話。
他冷?
少女沉思了一會,直接上床抱住了他。
不管了,她已經(jīng)沒有別的辦法了撩人了,如果這也算一個辦法,那她什么也不在乎了。
讓她意外的是,她剛剛才湊近,男人的大手就將她摁住了,而后,他越抱她越緊。
兩人嚴(yán)絲合縫。
她有一瞬間的驚喜,這可是他自己抱她的,可不關(guān)她的事情。
“冷。”
赫其樾下意識地呢喃,下一刻,他就感受到了一股柔軟和溫暖。
好暖和。
他只想死死地抓住那個能讓他暖和舒服的東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累了,南織鳶被抱著抱著,竟然有了睡意。
她打起了瞌睡,
后來她就這樣枕著男人的手臂,手放在他的胸膛,直接睡著了。
這還是他們兩個第一次這么親密地睡在一起。
這也是赫其樾第一次睡得那么沉。
這一次,他沒做噩夢,他反而做了一個離奇的夢。
夢里,到處都是紅彤彤的,一個身穿嫁衣,頭蓋著紅蓋頭的女子坐在床邊。
赫其樾看見夢中的自己掀開了新娘的紅蓋頭,可他卻看不清她的臉。
不管他怎么努力,她的臉總是模糊的。
……
作者話:女主前期:“阿其哥哥,親親�!�
后期發(fā)現(xiàn)認(rèn)錯人:”走了走了,找真正的太子去。”
第19章
第一次喚她的名字
雖然赫其樾看不清楚人的臉,但他聽見那女子叫了一聲“阿其哥哥�!�
他直接被嚇醒了。
赫其樾覺得自己可能瘋了。
他夢見了……那個討厭的中原女子?
不僅如此,他夢見的還是他們的……新婚夜?
赫其樾記得很清楚,夢里的自己,也穿著一身大紅色衣袍。
他定然是瘋了。
男人覺得頭很疼,他下意識要抬手摁眉心,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什么壓著。
他這會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懷中多了一個人。
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誰,那個該死的中原女子。
她……簡直放肆。
他狠狠將人推開,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
南織鳶原本睡得舒服,下一刻,她的后背撞在墻上,她直接被疼醒了。
她氣極了。
可等她反應(yīng)過來之后,她直接上前幾步抱住男人的手。
“阿其哥哥醒了?”
她聲音帶著激動。
赫其樾被她抱了個正著,他的臉色瞬間就臭。
她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
真以為他是什么好人嗎?
赫其樾甩開她的手,他想也沒想地掐住了少女的脖子。
“你想死嗎?”
若想死,她大可以直說。
他會成全她。
“咳咳。”
“阿其哥哥,阿鳶不想死。”
“阿其哥哥,疼�!�
“阿鳶疼�!�
她死死地抓住他的手,想讓他松開。
可人沒有絲毫的心軟,他的手越發(fā)的用力了。
“阿鳶只是想看看阿其哥哥退熱了沒有?”
“如果阿其哥哥今日一定要殺了阿鳶�!�
“阿鳶也無悔�!�
“只求阿其哥哥日后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不要再尋死了�!�
她的眼淚都出來了。
這次的眼淚不是假的,她是真的被掐得很難受。
“咳咳咳。”
少女的淚滾落,“阿其哥哥,死固然輕松�!�
“可阿鳶不想阿其哥哥死�!�
不知道是她的話說到了男人的心上,還是他嫌棄她的淚水滴在他手中,男人突然間松開了手。
他仿佛被燙到了一般,手縮得很快。
南織鳶終于呼吸到了新鮮空氣,她忙喘息了幾下。
赫其樾面上依舊冰冷,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中一點都不平靜。
他滿腦子都是為什么?
他都要殺她了,她都不希望他死?
到底是她蠢,還是他真的瘋了?
“滾出去。”
他暫時不想看見她,更不想與她共處一室。
南織鳶早就慫了,她很想跑,但又怕自己這一跑之前的努力會白費,所以她強忍著沒跑。
這會聽見人趕她,她倒開心了。
不過,她的面上依舊一副很不開心的模樣,聲音也充滿低落。
“阿鳶想要阿其哥哥開心�!�
“既然阿其哥哥現(xiàn)在不想看見阿鳶,阿鳶便先出去�!�
“阿鳶去將藥重新煮熱�!�
她端起藥就出門了。
她走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