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盛放倒是有些緊張,要帶著她去醫(yī)院做檢查:“哪里痛?”
“到處都痛�!蔽核汲醯拈_口。
盛放皺眉,上上下下打量她:“她打你了?”
甚至想上來給她檢查檢查。
魏思初垂著頭,心情差到極點,一個表情都懶得給他,冷淡著說:“不用你管,我煩死你了�!�
她說呢,這段時間盛放怎么忽然改變了生活習慣。
總是待在公司里,還時常跑來小閣樓。
原來是去訂婚了。
還有了個未婚妻。
如今他的未婚妻找上門來羞辱她,魏思初越想越覺得自己像個小丑,盛放是個王八羔子,她思索了一圈,最后狠狠甩開盛放的手,道:“她一進門就說我是狐貍精,說我是傍大款的妓,嚷嚷著一大幫子人要摁住我給我一個教訓,我只是出來吃個飯,盛放,我招誰惹誰了?”
第29章
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魏思初說這些時,精致的臉蛋滿是不正常的白。
盛放垂眸捏著她的掌心,繼續(xù)擦這些流淌出來的血跡,頭頂上的燈光就這么照耀下來,將他半張臉映照的晦暗不明。
他輕聲:“先去醫(yī)院�!�
魏思初抬起頭盯著他看,一眨不眨:“你訂婚了�!�
盛放沒吭聲。
魏思初不依不饒,心底里浮現(xiàn)出來的一股子氣讓她險些控制不住情緒:“什么時候訂的?”
盛放莫名的有些煩躁,下意識的從兜里掏出來煙盒想敲一支煙出來點上,仿佛只有這個時候的煙霧繚繞才能讓他這股子煩躁平靜下去一些。
“問你呢,什么時候訂的�!蔽核汲跆鹗�,把他的煙盒拍掉。
煙盒掉在地上。
盛放也有了火氣,因為他忽然意識到,魏思初質(zhì)問他的時候他心底里出現(xiàn)的第一反應是心虛,可他為什么要心虛?
他是訂婚了,那又咋了?
魏思初又不是他女朋友,沒名沒分的,魏思初充其量就是他豢養(yǎng)在家里的小寵物,他高興的時候就逗弄一下,不高興了就把她一個人丟在小閣樓,隔三差五過去瞄她一眼就行了,差不多得了,她還想管到他頭上來不成?
盛放這么一想,便有了底氣,抬起眼盯著她,四目相對時他講:“上周三訂的,我這個年紀找個女人訂婚沒什么毛病吧?”
“盛放,你混蛋�!�
魏思初揚起手,是這只被碎片刮傷的手,這次是真的想狠狠扇他一耳光。
如果之前在家里那次是不小心,那么這次,她是真想給他來一下。
盛放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自然也看見她這只小巧的手掌都是血,因為用力,所以她又流了新的血出來。
盛放下意識的拿紙巾替她摁住,防止流的越來越多,語氣也漫不經(jīng)心:“以前你年紀小,我養(yǎng)著你護著你沒什么好說的,現(xiàn)在你18歲了,也成年了,應該知道很多事情,我盛放,不可能一輩子都護著你�!�
不可能一輩子都護著你。
原來這句話是這么個意思。
原來他早就給她打好了預防針。
魏思初一想到這句話,心底里的怒火再次席卷上來,她冷冷的瞥著他,說:“你想丟掉我,自己去快活,過河拆橋是嗎�!�
盛放覺得這句話說的不對,心底里有些微妙。
因為魏思初這慘白的臉色,他想放狠話的,但他忽然有些惻隱之心,根本說不出來半個狠字,他想的話有一籮筐。
他想說魏思初你認清楚你自己什么身份行嗎,你是個什么東西你管我?
他還想說,魏思初你是不是飄了,這么多年是誰養(yǎng)著你你心里不清楚是嗎?
他更想說,老子就是訂婚了咋滴了?老子才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老子想訂就訂,再惹老子生氣就把你掃地出門,讓你特么的睡大街上去,看你還敢在老子跟前囂張。
但這些話反反復復縈繞在腦子里,盛放最后也只是捏著魏思初的手腕,低沉的嗓音的說:“別講這么難聽,誰過河拆橋了?”
“以后未來的事情我不敢跟你保證,但現(xiàn)在此時此刻我能告訴你,你現(xiàn)在享有的一切都在,沒人欺負你,也沒人會趕你走,別說我現(xiàn)在訂婚了,就算我以后結(jié)婚了,你也依舊可以住在小閣樓里,我們還跟之前一樣,不會有什么改變。”
盛放不疾不徐的開口,一副通知的口吻。
魏思初深呼吸一口氣,驀然揚起手,這巴掌幾次三番想打他臉上去。
盛放瞥了一眼,講:“你打我一下試試。”
啪。
魏思初一巴掌甩他臉上,她這次是真打的,一耳光用了五六分的力氣,清脆響亮,魏思初甚至都沒任何歉意,她只恨自己手掌傷了,沒力氣再打重一點。
她打完人扭頭就走,頭也沒回:“誰跟你和以前一樣,盛放,今天這話我記你一輩子,我這人心眼小,你知道的。”
盛放站在原地,沒什么動作。
好半晌,盛放才想起來用舌尖抵了抵自己被打的這邊臉,“嘶”了一聲,心想:手長的小小的一只,打人還怪痛的。
盛放連生氣都忘了。
這么多年誰敢打他,也就魏思初,一天之內(nèi)竟然扇了他兩回,他這輩子就挨這兩次,還都是她。
盛放冷靜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后,又加快了腳步匆匆追著魏思初的腳步過去,幾次拽住她的胳膊,都被魏思初甩開了。
盛放力氣強勢,見她不配合,直接不由分說給人打橫抱起來放進了車子里,魏思初還要掙扎,他低聲恐嚇:“再動?”
魏思初不再動了,但也懶得搭理他,一張臉偏過去,看風景,看大街,就是不看他。
一個正眼都不想給。
盛放說:“去醫(yī)院?”
魏思初終于出聲:“回家!”
盛放沒說不好,反正家里也有很多醫(yī)生,都一樣,他開車,把人一路送回了小閣樓,魏思初下車后自己跑上了樓,緊接著把門狠狠關(guān)上。
“這怎么了又是?”王媽匆匆忙忙趕來,擔心極了。
她可看見了,魏思初滿手都是血。
盛放站在玄關(guān)口,吩咐了句:“讓醫(yī)生上去給她處理傷口。”
王媽心底里是有些不滿的,畢竟這些年她們都把魏思初當自己親生的來看待,給魏思初養(yǎng)的好好的,就這幾次,和盛放每出去一次,就傷一次。
不是臉上帶傷,就是滿手鮮血淋漓。
王媽頭一次對盛放也沒個好臉:“知道了盛先生�!�
盛放坐在客廳里,沒上去,但也沒說話,就靜靜的坐著,王媽給他上了一杯黑咖啡,盛放也沒喝,就這么坐著等了十幾分鐘,醫(yī)生從樓上下來。
“怎么樣?”盛放開口。
醫(yī)生畢恭畢敬:“都處理好了,就手上一道口子,像是被碎片劃的,已經(jīng)消炎包扎了,就是這段時間怕是不太好彈鋼琴了,也不要沾水�!�
提到鋼琴,盛放忽然想到魏思初在路上提到的鋼琴比賽。
當時魏思初提的時候臉上表情是期待的,雖然她淡淡的,但他就是看出來她眼底里的那點興趣,她這個人也沒什么特別的愛好,這是她鮮少的感興趣的事情。
盛放微微蹙眉,道:“先好生照顧著,有什么事兒告訴我�!�
說完,盛放就朝著外邊走。
王媽見狀,不由得朝著盛放背后出聲開口:“盛先生不再多留一會兒了?”
“還有事兒,”盛放頭也不回,“讓她這些天別出門�!�
王媽只能忍著不滿:“哦�!�
晚上魏思初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手上痛的她反反復復想著白天發(fā)生的事情,加上又是姨媽期,真是渾身都難受。
也不知道是不是姨媽痛,太痛了。
讓魏思初顫抖著身體,抱著白色的絲絨被子,她這人性格淡,其實淚點很高,別人欺負她她不會哭,受傷流血了也不會哭,但她今天格外想哭。
大概是姨媽太痛了。
魏思初心想,一定是這樣,生理性的痛讓她抱著被子哭的渾身發(fā)抖,明明是姨媽痛,怎么滿腦子都是盛放竟然訂婚了,他竟然背著她訂婚。
她哭的時候把屋子里的新盆栽砸了,好一會兒,哭聲才如小貓似的,一聲一聲的,透著無助和可憐,是想忍住但又沒忍住的失控。
第30章
這樣的女人我盛放要不起
小閣樓里全是緊張魏思初的人。
王媽都是守在外邊沒去睡,醫(yī)生們都在樓下生怕魏思初晚上痛經(jīng)到時候又出事兒,傭人們也都不敢去睡覺。
這么一會兒功夫,他們就聽到了二樓臥室里女孩兒的哭聲。
哭的音色沒了平時的清冷,倒是多了幾分弱勢。
莫名的可憐。
王媽當晚就給盛放打了電話:“小姐哭了一晚上�!�
盛放蹙眉,腦子里忽然想到魏思初在他懷里的時候也掉小珍珠,悄無聲息的,哭了跟沒哭一個樣,要不是盯著她看,都不知道她在哭。
“哭就哭,別管�!笔⒎耪f。
王媽錄了一小段發(fā)過去:“受欺負了吧,哭成這樣真是第一次,以前從來沒哭過�!�
盛放看見音頻的時候是真的驚訝了下。
她哭又沒聲兒,還用費什么功夫錄音。
結(jié)果一點開,這哭聲嬌嬌弱弱的,小奶貓似的,透著音色都仿佛能夠看見魏思初就蜷縮在那兒,一個人抱著膝蓋在哭,哭的可憐巴巴,好像個沒人要的。
關(guān)鍵是她哭就哭吧,偏偏還要裝作堅強的忍著,強忍著讓自己不出聲。
結(jié)果又沒忍住,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
盛放一時間躁的他開始坐著又起身,站在落地窗前停了會兒又回去坐著,反反復復,躁動不安,總覺得心底里有股子壓抑不住的沖動。
不是?她哭什么呢?
他一天被她打了兩巴掌,她怎么反倒還哭上了,還哭的這么慘,他怎么她了。
盛放思來想去,一整晚就被這個音頻弄的失眠了,根本睡不著,沒心情睡,反反復復的點開又聽一遍,仿佛魏思初就在他跟前哭似的,他都想穿過這個音頻摸摸她的腦袋叫她別哭了,誰家女孩兒哭的這么難聽。
媽的。
最后盛放意識到了一件事——
魏思初對他有非分之想,她異想天開,癡人做夢,竟然肖想他,哭這么慘都是她該的,誰叫她腦子里生出這種不該有的念頭。
盛放又想:是不是他的魅力太大了,那么多女人喜歡他,魏思初也看上他了。
盛放心里不舒爽,自己不好過,就想著別人也別好過。
天還沒亮,盛放一個電話就打到了蘇家,陰冷的語調(diào)透露著威脅:“你們蘇家的女兒是個厲害的,直接堵在我大門口欺負我的人,這樣的女人我盛放要不起,改明兒是不是得踩我腦袋上指著我罵,家教是個好東西,她要是沒有就別帶到我跟前來。”
蘇筵西是個官兒,有官銜在身,一直以來在外邊應酬都是別人哄著他捧著他,第一次被人這么埋汰,偏偏對方是盛放,蘇筵西壓根兒不敢反駁,非但不能甩臉色,還得小心翼翼的哄著:“阿放怎么這么生氣,是不是眉眉做什么了?”
盛放冷著話:“她做什么你不清楚?”
蘇筵西陪著笑臉:“我這些天都在外地,沒回來,眉眉要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我給你道歉,這訂婚宴在即,可別出什么岔子才好�!�
“別跟我打官腔,我不吃這一套,”盛放冷笑,就一句話,“我記得你們蘇家找上門的時候是仗著跟老頭的那點情份,你們跟他感情好,我可對你們沒感情,你搞清楚,是你們蘇家上趕著把女兒倒貼給我,可不是我盛放低聲下氣求著你們蘇家這門婚事�!�
一句話,說的蘇筵西一張老臉是沒地兒放,白了又紅,紅了又白。
關(guān)鍵盛放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
這些天上邊來人查,雖然蘇筵西是土地局的一把手,但實際上得背靠著盛家才能維持如今的風光,如果能夠跟盛放聯(lián)姻成功,那么他們蘇家才算是徹底的穩(wěn)定了地位。
這個時候得罪盛放,無疑是葬送自己的前程。
蘇筵西還想靠盛放讓自己升官發(fā)財。
可不能就這么斷送了。
蘇筵西還想再說點什么,可盛放是一點面子都沒給,直接就把電話掛斷了。
這事兒可就大了,蘇筵西是睡也睡不著,被盛放一個電話嚇的從外地連夜買了機票飛回海城,一刻都不敢耽誤,直接到家后就把還在睡夢中的蘇眉給叫起來了:“你到底怎么招惹盛放了!”
蘇眉臉上還腫著,是被魏思初給打的,脖子上還纏繞著繃帶,這會兒睡的迷迷糊糊,被吵醒之后就想到了盛放威脅她的那句雞犬不寧。
還真的是天沒亮,整個蘇家燈火通明,全部都堵在門口責問她的不是。
蘇眉委屈極了,高聲說:“你怎么一回來就罵我?你難道沒看見我身上的傷嗎?”
怎么說蘇眉也是被全家人捧在掌心里長大的,從小到大也沒對她大小聲,可是現(xiàn)在就因為一個魏思初,竟然讓她遭受這樣的羞辱。
蘇眉哭著說:“怎么是我招惹他?明明是盛放瞎了眼睛!”
蘇筵西一看蘇眉身上的傷口,還以為是盛放打的,要是盛放動手打他女兒,那事兒誰理虧還不一定:“盛放動手打你?”
“當然不是!”
蘇眉不知道蘇筵西什么腦回路,怎么會問這種腦殘的話,蘇眉高聲說:“是他在外邊養(yǎng)的狐貍精打的!我親眼抓住他在外邊偷吃,他都要跟我訂婚了,竟然還在外邊和一個女學生卿卿我我,我要打死那個狐貍精!”
“而且盛放竟然為了那個女學生威脅我,他還說讓我們家雞犬不寧,你聽聽這是一個未婚夫該說的嗎!我不會放過那個狐貍精的!”
蘇眉越想越生氣。
然而蘇筵西一聽,臉色一變,忽然開口:“知道那個女學生姓什么嗎?”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問我她姓什么?!這重要嗎!重點難道不是我被人打了,你作為我父親難道不應該給我出頭嗎?”
蘇眉更憤怒,整個人都發(fā)抖。
蘇筵西只嚴肅了臉龐,懶得跟蘇眉廢話,一字一句:“我再問你一遍,那個女學生姓什么,是不是姓魏?”
蘇眉確實聽到服務(wù)員好像是叫了一句魏小姐,點點頭,哭著說:“對,姓魏,怎么了?”
“你糊涂啊!”
蘇筵西忽然變了臉色,急的上火,狠狠跺了一下腳。
蘇母也是聽到消息上樓來,聽到那個女學生姓魏,也是罵蘇眉糊涂,道:“你知道盛放多在意這個孩子?這件事隱蔽,但放在圈子里也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早在我們?nèi)ナ⒓姨岢雎?lián)姻的時候就知道了,盛放在外邊自己養(yǎng)了個孩子,就姓魏。”
“我們是仗著跟盛老爺?shù)哪屈c情份才敲定了這個婚約,是我們有求于盛家,人家盛放當時都沒點頭,唯一的要求就是結(jié)婚可以,但是那個孩子誰都不準動,這就是他唯一的條件,你好端端的招惹那個孩子做什么!人家又不是盛放的情人,盛放是當自己孩子養(yǎng)的!”
什么?
不是情人?
蘇眉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但是她仔細一想,只覺得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
就盛放看魏思初的那個眼神,怎么可能只是拿魏思初當孩子看待,怎么可能呢?盛放那明明就是喜歡到骨子里的模樣。
第31章
她才是盛放的原配太太
蘇眉還是覺得不敢置信,哭著說:“不可能!”
“你們怎么知道盛放把她當孩子養(yǎng),不是盛放他對她心思野,實際上就是被包養(yǎng)著的情人?!”
蘇眉不信自己看錯了。
一個男人如果不喜歡一個女人,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盛放當時進來包廂時,第一眼就只看見了魏思初,目標明確就是朝著魏思初來的,生怕魏思初吃虧,第一時間都沒問來龍去脈,他都不關(guān)心這件事到底誰對誰錯,無條件就維護魏思初。
還直接張口就威脅她,明明是她被魏思初按著打,可盛放什么都沒看見,只看見了魏思初。
蘇母卻冷凝著一張臉,講:“你真是腦子不清楚,人家都說了這是個養(yǎng)在身邊的孩子,你非得給人安上個身份做什么?無端給自己找個情敵?”
蘇筵西也說:“別說盛放跟那孩子之間什么都沒有,就算有,等你成功嫁過去,你就是原配太太,你想教訓誰那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這種事兒只能私底下悄悄來,誰讓你大張旗鼓了?”
蘇母說:“都怪我沒教你這些事兒,你也真是的,一點事兒都不懂,男人在外邊有幾個女人不是很正常的么?尤其這人還是盛放,你還真的指望他一輩子就你一個女人嗎?男人都是要哄著的,不能跟他硬著來,你硬他就更硬,只有軟著來,男人對你才有憐惜。”
蘇筵西是氣的睡不著覺,指著蘇眉罵她不懂事,冷冷的說:“再說了,只要你嫁過去,盛太太就只你一個,地位身份都是你的,你還管外邊的鶯鶯燕燕做什么?她們就算再跳,能跳過你頭上去?目光放長遠一點行不行?蘇盛兩家聯(lián)姻,看中的是背后盛放能夠帶給我們蘇家的利益!你知道不知道就靠盛放的名頭,就能讓我們蘇家在海城跟著只手遮天?”
父母兩個人輪流在身邊罵蘇眉,把蘇眉說的哭個不停。
但蘇眉也算是腦子清醒了一點,可算是把事情想明白了,她媽媽說的沒錯,不管魏思初是不是盛放養(yǎng)在外邊的小狐貍精,只要她蘇眉成功嫁給盛放,那她就是名正言順的盛太太,魏思初算個什么東西,還能有名分不成?
說到底,最后的贏家還是她蘇眉。
她這身份,就不應該跟魏思初那樣上不來臺面的人一般見識,掉價兒。
蘇筵西說:“盛放現(xiàn)在因為這事兒發(fā)火,說明他很在意那個孩子,你找個時機買點禮物上門去緩和一下關(guān)系,別跟人鬧的太僵硬,男人的新鮮感都是一陣一陣的,這陣子他看重那個孩子,過一陣子你抓著盛放的心了,他整個人都是你的,你還怕一個跟盛放沒血緣關(guān)系的孩子?”
“知道了爸爸�!碧K眉握緊手。
蘇筵西也是頭疼的很,叮囑了一句:“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你多花點時間在盛放身上,等他愛上你,他的一切都是你的,你還愁什么?到時候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踩他腦袋上他都會哄著你,只要他喜歡你,不管你做什么他都縱著,懂了嗎?”
蘇眉自詡自己還是長得不錯的,身材也很好看,而且她的家世背景已經(jīng)超越很多人了,就這身世條件,她就甩了魏思初好幾十條街。
而魏思初,除了一張臉,什么都沒有。
蘇眉一瞬間自信起來了,心底里已經(jīng)在想著日后把盛放拿下的場面,到時候一定要讓盛放把她放在手心里捧著,讓他疼愛她,她到時候一定要當盛放的面兒狠狠甩魏思初幾個巴掌,讓魏思初跪地求饒。
“我知道了,放心吧�!碧K眉握緊手,下定了決心。
……
魏思初哭了一晚上,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眼睛都腫了。
她躲在臥室里不出去,王媽好幾次來送早餐,都沒進門:“小姐哎,該吃早飯了,早餐不吃對身體不好,今天有你最喜歡的水晶蝦餃,可好吃了�!�
魏思初悶聲說:“我不吃�!�
“那怎么行?多多少少吃點吧……”
王媽在外邊哄著,又不敢隨便進去,怕打擾了魏思初。
郭昭那是一大清早就過來了,本來是想著在這邊蹭點早餐吃,但一得知魏思初哭了一晚上,頓時早餐也吃不下去了,跑到臥室門口說:“小姐?”
魏思初這會兒討厭盛放。
順便討厭關(guān)于盛放身邊的所有人,一聽到郭昭的聲音,就沒個好臉,冷冰冰的:“走開�!�
郭昭守在門口不動,笑嘻嘻的哄人:“小姐,我給你帶了好多新首飾,昨天我沒跟著你,是因為我去取珠寶了,我今天早上才回來呢,你出來看看,七八件,都貴貴的。”
魏思初想到之前吃飯的時候盛放說了在拍賣行給她買了新項鏈,但她現(xiàn)在一點興致都沒有。
盛放這個混蛋。
每次做完混賬事之后就喜歡拿這些金銀首飾來搪塞她。
以為每次都送點小玩意,她就會沒事人了?
魏思初記仇的很,她清楚的記得盛放昨晚說的每一句,他說不會護著她一輩子,他要訂婚了,對象還是那個討厭的蘇眉,況且盛放竟然想一邊養(yǎng)著她,一邊和蘇眉恩恩愛愛。
魏思初惡心的吃不下飯,冷冰冰的說:“都丟了,我不稀罕�!�
郭昭一頭霧水,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在廚房里聽王媽說了來龍去脈之后,郭昭才變了臉色:“蘇家?蘇眉嗎?”
“你知道她?”王媽挑眉。
郭昭點點頭,嘴里一口蝦餃咽都咽不下去,忽然覺得沒了滋味:“是個厲害的主,聽說是被家里寵愛著長大的,人飛揚跋扈的,仗著家里有點官背景,就盛氣凌人到處欺負人,圈子里的口碑好像不太好,小姐肯定吃虧了。”
王媽氣的半死:“何止吃虧!昨晚上回來的時候一只手都是血!你是沒看見,醫(yī)生都包扎了好幾圈,她還要彈琴呢,這下怎么彈。”
郭昭作為私人秘書,還是知道點內(nèi)幕的:“蘇筵西和老爺那邊年輕的時候是好朋友,當年一起出來打拼過,交情不淺,據(jù)說這次訂婚是蘇筵西求來的,想親上加親�!�
王媽更火:“那就能隨便欺負人了?”
郭昭面色凝重,也覺得這件事挺棘手的,這次可不像是趙晴那回,趙晴只是個小配角,靠的也不過是和盛放一個學校出來的情分,但蘇眉可不是,蘇眉好歹還是個官二代。
手機一直在響,郭昭抽空一邊看一邊跟王媽閑聊。
消息太多了,郭昭看見盛放發(fā)來了消息:【她怎么樣?】
郭昭回復了個:【我扒著門縫看了一眼,哭的兩只眼睛都腫了,還不吃早餐�!�
盛放思考了一下,終究還是回復了句:【她想去那個鋼琴比賽,你把報名表還給她,讓她去參加。】
郭昭:“……”您不是才讓我把報名表撤回來嗎?
真是反反復復。
但是郭昭沒有半點怨言,還是說:“好的盛總。”
第32章
耍著我玩兒
期間王媽上來送了好幾次早餐,都沒成功送進去。
“小姐哎,二爺說您可以去參加鋼琴比賽了,”王媽面上帶著高興,興沖沖的過來告訴魏思初這個好消息,“報名表已經(jīng)轉(zhuǎn)交給沈老師了�!�
鋼琴比賽?
魏思初聽見時,興致不是很高,語氣淡淡的:“盛放這樣有意思?”
她坐在陽臺的新?lián)u籃椅子里,一個人窩在里面,身上蓋著一條奶白色的毛絨毯子,大概是哭久了精神不太好,病懨懨的,一雙玉足輕飄飄的垂在半空,隨著搖籃椅子輕微晃動。
慵懶的像只剛睡醒的小貓。
唯有這語氣是更冷淡了:“耍著我玩兒。”
昨天在路上她那么據(jù)理力爭盛放都不點頭同意,還讓她干脆直接去跟沈自臨算了,結(jié)果蘇眉鬧到跟前羞辱她一頓,盛放就松口了。
什么意思?
是補償她?
還是可憐她?
王媽趁機把熱牛奶和面包端進去,放在搖籃椅子旁邊的玻璃桌上,矮茶幾的高度剛好夠魏思初伸手就能夠到。
王媽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臉色,才勸說了一句:“二爺是想您高興呢,您不是對這個比賽很感興趣嗎?”
“我提的時候他點頭我會高興,他拒了后續(xù)為了補償我才不得已點頭同意,這是迫于無奈�!�
魏思初腦子清楚的很,淡淡的講:“一個是未婚妻,一個是金絲雀,孰輕孰重,我懂的�!�
王媽聞言,也是心底嘆息。
小姐哪里都好,人也好,腦子也好,這么點事兒想糊弄她都糊弄不過去。
王媽是心疼魏思初,低聲說:“據(jù)說還沒辦訂婚宴,上周只是確定了這事兒,訂婚宴得下個月呢。”
魏思初臉色不太好看。
跟前是一大片落地窗,陽光透過來直接照耀在她白皙的臉蛋上,把她照的仿佛整個人都沒了氣色,虛弱的像是下一刻就會原地消失。
這事兒不能提,越提,魏思初心口越堵的慌。
王媽也意識到不好,想轉(zhuǎn)移話題:“您最喜歡彈鋼琴了,這次比賽您好好去玩一玩,就當散散心了。”
魏思初舉著自己受傷的手,此時此刻被包扎的白色繃帶一圈一圈的纏繞,她沒什么語氣:“都這樣了,怎么彈�!�
“醫(yī)生說您好好養(yǎng)著會很快恢復的,”王媽更是心痛,湊上來握住她的手,輕聲說,“我看了下比賽時間,下個月中旬才開始,比賽還是輪流制的,我讓沈老師把你的報名表排到最后,你可以最后一個上場�!�
雖然魏思初沒說跟蘇眉沖突的詳細過程,但王媽一猜都知道大概。
估摸著蘇眉上門找茬欺負人,不然魏思初怎么會把自己傷了。
要知道魏思初平時最寶貝她這一身,她臭美,小鏡子時時刻刻都放在包包里,臉蛋是她最在意的,其次就是這雙手。
這雙手能彈出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琴音。
“小姐,您看看怎么樣?”
王媽勸說了一會兒,繼續(xù)不遺余力:“二爺平時都不讓你出去參加大型活動,這次比賽規(guī)模不大,也是一個機會,出去玩一玩也好。”
這些話沒說錯。
盛放平時都不喜歡她出門去人多的地方。
這次能松口,估計還是想補償吧。
為了個蘇眉補償她,也虧的他有這心。
魏思初也松了口:“嗯�!�
最高興的就是王媽,立即把熱牛奶送到她跟前,笑著說:“你最后一個上場估計得排到月底了,到時候你這手也會好的差不多,一定可以上場的�!�
魏思初接了牛奶,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嗯�!�
王媽忙前忙后,整個小閣樓的人都很緊張魏思初,都在小心觀察她,看她需要什么,想做什么,不等她開口,有的時候魏思初一個眼神,傭人們就知道她是渴了還是餓了,是想吃甜點還是米飯。
好不容易魏思初情緒平和了,她自顧自窩進床上睡覺。
這是每天都有的午睡習慣。
平時這個點大家都會保持安靜,各做各的事情,明令禁止是不準發(fā)出太大的動靜的,免得把正在午睡的魏思初吵醒。
但今天格外不巧。
“魏思初是住這兒吧?”
大門口女人的聲音尖銳且高昂,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蘇眉今天穿了一身看起來比較淑女的長裙,太陽帽搭配一個幾萬多的墨鏡,立在大門口四處張望,一眼就看見了花園里正在澆花的王媽。
蘇眉都沒拿正眼看人,頷首的時候好像她就是這個小閣樓的主人,朝著王媽招了招手:“保姆,過來開個門�!�
王媽微微皺眉。
怎么說呢,以一個過來人的經(jīng)驗,王媽第一眼就不太喜歡這個女人,也不知道她是來干嘛的,一點禮貌都沒有,到別人家門口大呼小叫就算了,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有什么事兒嗎?”王媽出于禮貌,還是走了過去。
蘇眉是從車里下來的,手里還拎著很多名貴的禮物,全是奢侈品的袋子,每一樣都值個幾萬塊,她用打量的目光上上下下掃了王媽一圈,頤指氣使:“我找魏思初�!�
王媽心有警惕。
小閣樓的地理位置其實很隱蔽,雖然說是富人區(qū),但這一片都是盛放的私產(chǎn),是盛放專門為了養(yǎng)著魏思初,把這方圓百里都圈了,說是小閣樓,其實從外邊看是一個巨大的莊園。
能找到這里來的,屈指可數(shù)。
而指名道姓要找魏思初的,更是不可小覷。
王媽也上下打量蘇眉,不動聲色的詢問:“你是誰?”
其實到這一刻,王媽心中隱約有了幾分猜測,但她不敢確定,只能一邊給不遠處的張媽使了個眼色,讓張媽去打電話搖人。
蘇眉倒沒注意王媽這些小動作,只微微抬起下顎,講:“我是蘇眉,是盛放的未婚妻,你們應該聽說過我吧,我特意來找魏思初的,昨天發(fā)生了一些不愉快,今天來看看她�!�
說來也是神奇,王媽覺得自己也是老人了,見了太多的人和事,有些妖魔鬼怪她瞥一眼就知道對方的原形是什么玩意兒,這蘇眉趾高氣昂的像個好戰(zhàn)的公雞,真是讓人沒有任何好感度。
加上又知道昨天魏思初在外邊受了欺負,王媽對眼前蘇眉這個罪魁禍首是
一丁點好臉都沒有,連門都不想開:“沒聽過。”
蘇眉臉色微變,眼神上上下下掃視,語氣不太相信:“盛放要訂婚,你們作為家里的傭人會不知道?”
“不知道,”王媽氣定神閑,站在原地冷覷對面,“還有,我們這不歡迎你,你跟二爺訂婚你找二爺去,別來煩我們家小姐。”
第33章
你真的打算給魏思初當牛做馬?
蘇眉脾氣爆,官二代的身份讓她從小到大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不管到哪里都該有人時時刻刻襯托她,圍著她轉(zhuǎn),這樣才是打開的正確方式。
如今倒好,一個魏思初,讓她遭遇了滑鐵盧。
打架輸給魏思初已經(jīng)讓她火冒三丈,如今不得不迫于形勢跑過來給魏思初送禮物,這讓蘇眉心底里更是不爽到了極點。
可沒想到。
就連魏思初身邊的一個保姆,都敢對她甩臉色。
蘇眉瞇起眼:“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奴,你跟魏思初還真是一路貨色,都……”
“眉眉�!�
車子里面下來一個男人,長相和蘇眉有五六分相似度,一身得體的黑色西裝,頭發(fā)一絲不茍的梳成了個大背頭,就這么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出來,遠看還真是儀表堂堂的,身高也有一米八左右,氣勢不迫人,反而有一種八面玲瓏的狡猾感。
蘇敬軒是蘇家的長子,大兒子終究是性格沉穩(wěn)一些,比橫沖直撞的蘇眉要理智很多,他今天是特意陪著蘇眉過來道歉的。
家里就是怕蘇眉這脾氣,等會兒一個沒控制好又把事兒給辦砸了。
才特意讓蘇敬軒來盯著。
“不要這么沒禮貌,我們是來做客的,”蘇敬軒面上掛著公式化的笑容,家里父親是當官的,從小耳濡目染,他一開口也是一副官腔做派,“這位阿姨,我們對昨天和魏小姐發(fā)生的一些矛盾沖突感到十分抱歉,我妹妹回家之后便好好反省了一下自己,這件事是我們對不住魏小姐,誤會了她,讓她受了委屈,我們兄妹倆今天特意登門拜訪,是想給魏小姐送些見面禮。”
王媽無動于衷,目光輕飄飄的掃了一圈他們帶來的這些袋子,實話實說的講:“不用,你們拎過來的這些,配不上我們家小姐,都是廉價貨�!�
“你怎么說話的?!”
蘇眉一口火氣就涌了上來。
蘇敬軒是個忍耐力強的,明知道這話是羞辱,對方還是一個區(qū)區(qū)保姆身份,但他面上不見任何怒氣,反而得體淺笑:“是我們考慮不周到了,事先沒打聽好魏小姐的喜好,這些東西魏小姐要是不喜歡,我們等下就帶走�!�
王媽眉梢一挑。
別看蘇眉是個不討喜的,這個蘇敬軒講的還算是人話,能聽。
蘇敬軒微微一笑,繼續(xù)說:“實際上我們是想認真給魏小姐道個歉,麻煩您進去和魏小姐說一聲,看看魏小姐愿不愿見我們,我們在這里等她。”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蘇敬軒確實是個人物。
王媽自詡剛才說話沒多好聽,但蘇敬軒竟然都忍耐下來,還沒事人似的繼續(xù)請求見魏思初,光這一點,就算個明事理的。
但王媽依舊沒打算給什么好臉:“不用等了,小姐不見亂七八糟的人,煩心�!�
“你……”蘇眉是氣的臉色變了又變,幾次三番要上去理論。
都被蘇敬軒一只手給擋了回去。
“哥!”蘇眉氣的提高了音量,恨不得大吼出聲。
蘇敬軒垂眸,神情陰冷的盯著她幾秒。
氣氛變得危險。
蘇眉意識到自己今天來這里的任務(wù),又被蘇敬軒的眼神給嚇住了,這才乖乖的往后退了一步,不得不小聲說:“魏思初算個什么東西,也配哥哥你低聲下氣的去求著見一面嗎?”
蘇敬軒深呼吸了一口氣,似乎不太理解自己為什么會有蘇眉這樣愚蠢的妹妹,他嘴角的笑意都快要掛不住:“魏思初不配,盛放配�!�
“你要不會說話,就給我閉上嘴。”蘇敬軒冷冷警告。
蘇眉委屈極了,憤憤的扭過頭去:“知道了�!�
兄妹兩個竊竊私語了一會兒。
王媽是知道他們兩個應該是在商量什么,但她也沒心情去關(guān)心,只想快點把人給轟走,畢竟她家小姐可不稀罕見誰,這些禮物魏思初也看不上。
瞧那幾個奢侈品的袋子,里頭的東西估計價位還不夠魏思初平時用的一個手機殼的價格。
真真磕磣。
送上來也是垃圾貨。
“阿姨,麻煩您去匯報一聲,我們是誠心誠意來的,畢竟眉眉很快和盛先生訂婚了,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之前誤會了魏小姐,是因為不知道魏小姐的身份,如今知道了,我們也會把魏小姐當成是自家孩子來看待,說來說去,其實不是什么大事兒�!�
蘇敬軒不愧是一股子官腔味,一字一句滴水不漏的,完全讓人抓不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