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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近在咫尺之距，少女看著她漆黑的眸子眨了眨眼，歪了歪頭：“為什么要戴口罩呢？你感冒了嗎？”
“請……”曲霧看了一眼名單，道，“尾巴小姐落座，面試開始了�！�
“好吧�！�
少女這才在位置上坐下，規(guī)規(guī)矩矩地做出了等待的樣子。
錢一來低頭看了眼手中拿著的資料：“你好像沒有用真名？”
“因為你們沒有要求啊�！鄙倥Σ[瞇道，“我想等確定入職的時候再正式給出真實信息，這樣不是更公平嗎？”
“看來你對自已很有信心？”曲霧道。
“當然�！鄙倥Я颂掳�，雙馬尾驕傲地甩了甩，“我哥哥說我是世上最有天賦的畫家之一。”
“哦？”曲霧玩味地笑了起來，側(cè)頭看了眼葉空，“有人在你面前自夸最有天賦誒�！�
葉空不搭理她，看著時間懶洋洋道：“定時作畫，半小時，內(nèi)容隨你喜歡�！�
少女眨了眨眼，問：“那通關(guān)標準是什么？”
“……通關(guān)標準？你當是來玩游戲呢？”錢一來吐槽道。
葉空卻答得自然：“標準是我喜歡�！�
“……”少女瞪大了眼，“這么粗暴？”
“我們是草臺班子嘛。”曲霧笑瞇瞇道，“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話，可以離開啊�！�
“……我才不是不能接受�！�
少女哼了一聲，低頭開始沉思起來。
一分鐘后，她抬頭看向葉空：“可以畫你嗎？”
葉空沉默了一會兒，旁邊的曲霧卻很有興致地問出來了：“為什么想畫她？臉都看不到，畫她不如畫我�！�
“可是她更能給我靈感啊。”
少女說：“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雖然看不到臉，可一看到她，我就有種想畫畫的沖動�！�
葉空不耐道：“隨便�！�
她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開始翻這個筆名叫“尾巴”的少女，在初試時交上來的故事大綱。
那是一個常規(guī)的升級打怪的故事，故事本身沒什么特別，但她的畫風(fēng)的確很好，人物各有特色，落筆也很有個人風(fēng)格，而最吸引人的，是她在人物對白上出人意料的想象力。
故事架構(gòu)本身很常見，可人物卻因為她的想象力變得天馬行空，就連一個注定要被主角打死的小怪都變得很有魅力。
葉空就這么翻看著她的草稿，不知不覺就度過了半個小時。
當計時器滴滴作響時，葉空抬起頭來。
正好少女停下了筆。
她拿起紙，自已端詳著，看表情還很是不滿意：“時間太短了，畫得很粗糙�！�
錢一來卻已經(jīng)起身去拿她的稿子了。
他對“尾巴”的畫技很感興趣，也很好奇她要怎么靠畫“戴口罩的葉空”來打動他們。
可當他拿起那張紙，看到紙上的內(nèi)容，表情一下就變得奇怪起來。
曲霧瞧著他的樣子，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道：“快拿過來我看看�！�
錢一來一臉古怪地看了她們一眼，又轉(zhuǎn)頭看了正目光灼灼盯著葉空的少女一眼，一邊走向她們，一邊納悶道：“你們難道以前就認識？”
他問出口的時候，那張紙已經(jīng)被遞到了曲霧手里。
葉空也順道看見了畫上的自已。
曲霧臉上期待與好奇的笑容突然停滯了，葉空也意外地挑了下眉。
燈光映著畫上的少女。
的確是葉空。
卻不是戴著口罩的葉空。
畫中的葉空，有一張完整而清晰的臉。
五官沒有錯漏，精致的眉眼，細而挺的鼻梁，花瓣一樣漂亮的嘴唇，甚至還有左臉上那顆恰到好處的小痣。
畫中的她長發(fā)垂肩，即便畫得很潦草，也依舊能看出畫中人的冷漠與拒人千里——這完全就是葉空常用的表情。
唯一叫人感到不熟悉的，是她——正在下棋。
這么短的時間，就連五官都畫得不夠細致，可她卻還用筆細細描繪出了一張已經(jīng)下了一半的棋盤。
黑白棋子在棋盤上錯落有致，而少女細長的指間也正執(zhí)著一枚黑棋，整個人看起來專注而冷淡，非常的吸引人。
錢一來坐下來，奇怪道：“可你不是不會下棋嗎？那你們到底認不認識啊？”
“……”
“……”
曲霧和葉空一時都沒有說話，于是少女的驚訝便更加顯得刺耳。
“什么？不會下棋？怎么可能？”
看著她瞪大的眼睛，錢一來都有些懵了：“可她的確不會下棋啊——因為最近幾年圍棋越來越流行了，我之前還特意問過，她的確不會……”
他說著便轉(zhuǎn)頭去看葉空。
卻看到曲霧抬頭，那張總是笑瞇瞇的側(cè)臉，此時顯得森冷異常。
一雙眼睛被燈光映照著，如同擇人而噬的獸。
但這樣的面貌也只在一瞬之間，下一秒曲霧便又露出了笑容。
她將那張紙揉成一團，對面試者道：“不好意思，完全沒畫出精髓，你的面試不能通過�！�
“這么短的時間畫成這樣已經(jīng)很好了吧？”錢一來卻皺眉舉了通過，“最重要的是她已經(jīng)有自已的風(fēng)格了，我們工作室想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畫手嗎？”
他堅定道：“我給通過�！�
曲霧：……
葉空倒是無所謂，她把玩著那個玩笑一樣做出來的牌子，抬眼看座位上的人：“就算給你通過，你也不可能真的成為我的員工吧？”
“不過，比起面試結(jié)果，我現(xiàn)在更好奇，”葉空問，“你是怎么認出我的？”
第144章
你最好記一下我的名字
“這不是很簡單嗎？”
少女拿起那本《花葉》。
那是第一期雜志，封面上正是《群星》的海報。
她指著封面說：“如果你也跟我一樣，把一個人的作品翻來覆去看了無數(shù)遍，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都看著她的畫入睡，那你肯定也能一眼認出來——何況在畫畫方面，我還是個天才！”
她一臉驕傲。
曲霧卻不等她把話說完，就將那團紙啪地丟到了她頭上，打斷了她的驕傲。
殺傷力不大，卻很有侮辱性。
少女果然憤怒起來：“你干什么？！”
曲霧卻靠上椅背，左右搖晃了兩下，然后睨著她發(fā)出了輕蔑的笑聲：“你敢這么正大光明理直氣壯地跑來我這里撒野，難道還沒做好被我侮辱驅(qū)趕的準備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只能說明……”
“你的主人太不盡責(zé)了�！�
曲霧的姿態(tài)看起來舒展又輕松，可這種舒展里似乎浸透了更大的憤怒甚至厭惡。
她甚至不屑掩飾。
在她鄙夷的注視下，那個面試者也瞇了瞇眼，毫不示弱地回擊道：“會這么想是不是說明你自已也有主人呢？”
她把視線投向葉空，打量中再也不帶任何善意：“帶著你在這樣陰暗的地下室里生活，看來你的主人過得也不怎么樣嘛~”
“……”曲霧的手一下收緊，抓住了桌上的手機。
看表情她應(yīng)該很想直接砸過去，卻忍住了，只頓了頓，便繼續(xù)笑道：“原野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反咬了十一一口也就算了，又是學(xué)她下棋又是學(xué)她養(yǎng)狗的，現(xiàn)在連養(yǎng)出來的狗，還要放出來學(xué)她畫畫……”
女人搖了搖頭：“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沒出息。”
“你閉嘴！”
曲霧沒把手機砸出去，倒是少女先把手邊的雜志砸了過來。
她按著桌面，露出與她明媚外形完全相反的陰暗眼神，死死盯著曲霧，一字一句道：“不許你，這么說，原野！”
“你們……”她又看向葉空，目光如毒針般扎人，“沒有資格！”
“哈~”
曲霧荒謬地笑出聲來。
她正要說什么，卻被一直沉默的葉空打斷了。
“應(yīng)該不是原野讓你來的吧？”
她看起來倒是一點波動都沒有，撐在臉頰上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根據(jù)我的了解，他應(yīng)該完全不想跟我有交集才對�！�
“是我自已來的�！鄙倥驹谀抢�，終于不笑了，她對葉空展露出十足的攻擊性，“我就是想看看，能害死他哥哥，毀了他人生，卻還活得理直氣壯光明正大的人，到底能有多厚的臉皮�！�
“臥槽你大爺！”
曲霧這次是真把手機狠狠砸了出去，卻被少女很機警的躲開了。
她甚至還發(fā)出了冷笑：“惱羞成怒，原來你們的臉皮也沒那么厚嘛�！�
葉空頭也不回，一根指頭點住曲霧又抓住煙灰缸的手。
就像給一只暴走的機器人按下暫停鍵那樣，曲霧被輕輕松松按住了。
而葉空繼續(xù)盯著少女：“所以，你不是真心來面試的？”
“我敢真心面試，你們敢收我嗎？”
少女又是一聲冷笑，抱著胳膊一臉冷傲的看著葉空。
葉空眨了眨眼：“為什么不敢收？”
“我就知道你不敢……什么？！”
少女僵硬地看著葉空。
連曲霧也猛地轉(zhuǎn)頭看向她，大聲表示拒絕：“我不要！”
“輪得到你不要嗎？”
葉空還是頭也沒回，曲霧只好悶悶地低下頭，狠狠摳了一下手指。
那少女就更是滿面震驚，隨即轉(zhuǎn)為懷疑：“你想干嘛？不會想故意讓我入職然后對我進行職場霸凌，毀了我畫畫的手或者摧毀我的精神吧？”
“……”葉空翻了下白眼，“你也太把自已當回事了�！�
她低頭翻了翻手里的故事大綱，道：“我只是看中了你身為畫手的能力，但實際上這個故事不夠有魅力，如果你真的想入職不死妖工作室，那你還需要交出一個更加精彩的故事才行�！�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少女竟然道，“那個本來就只是我隨便寫來湊數(shù)的，我有真正想畫的故事。”
“嗯？”葉空發(fā)出疑問。
少女翻了翻自已的包，掏出一個小筆記本，幾步走來，拍到葉空面前：“這才是我想畫的。”
她高高地抬起下巴，眼神尖銳：“你敢讓我畫嗎？”
葉空翻開那個筆記本。
第一頁就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在對弈。
圍棋棋盤上黑白交錯，旁邊潦草寫著四個大字——【圍棋少女】。
往后翻頁，便是故事的大綱。
簡單來講，就是一個名叫小七的天才圍棋少女，在世界棋壇上一步一步成為王者的故事。
可與無往不利的事業(yè)線相反，女主在生活中卻是一個沒有道德感的人。
她一路上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背叛了很多朋友，傷害了很多喜歡她的人，最后雖然在棋壇上獲得了巨大成功，卻也同時被輿論被無數(shù)人口誅筆伐。
最終，她凄慘地跳崖自殺了。
而且在自殺之前，她最后一次下棋，還被長期輸給她的對手——也是一個天才少年的棋手給打敗了。
看完大綱，葉空整個人都“……”
曲霧更是直接氣笑了：“你這是在妄想什么鬼東西？”
“但是挺特別的�！�
葉空平靜的聲音讓曲霧一下噎住了。
她吱嘎吱嘎地轉(zhuǎn)頭：“不是吧？你來真的？”
“絕命x師都可以以反派做男主，我們要出一本用反派做女主的漫畫也不稀奇，只要劇情好人設(shè)好，一樣會有很多人喜歡�！�
“問題在這兒嗎？！”曲霧看起來快氣死了，“這傻逼明明是在代入你去畫啊！”
“那又如何？”
葉空抬眼看向面前的人，她漆黑的眼瞳漠然地映出少女驚愕的臉，口中卻在對曲霧說，“一個人如果活得足夠精彩，就注定會成為創(chuàng)作者的靈感養(yǎng)料，‘不死妖’已經(jīng)成為好多人寫的人物原型了，多她一個不多。”
少女瞇了瞇眼，居高臨下看著她：“你故意把我和那些庸人混為一談，以為會打擊到我嗎？”
“你誤會了�！�
葉空垂下眼皮，把手里的筆記本往后翻了幾頁，又重新合上：“我沒有‘故意’對你做任何事情�！�
“今天我只是在面試前來應(yīng)聘的畫手，你面試通過了，就是我的員工，你面試不通過，就是被我拒絕的應(yīng)聘者——除此之外，你沒有任何別的身份�！�
她抬眼看向少女，眼神淡淡地：
“所以，如果你是真心來面試的，請在兩天之內(nèi)交給我一份更加詳細的故事大綱和第一話草稿，如果不是，那你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
“……”
她看起來被氣壞了，呼吸急促，胸口上下起伏，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地奪回了自已的筆記本：“我當然要認真面試！只要你敢用，我憑什么不敢來？！”
“你等著！我明天就！來！上！班！”
少女抓著她的筆記本，轉(zhuǎn)頭就走。
沒兩步又突然頓�。骸皩α�，你們最好記一下我的名字�！�
她轉(zhuǎn)頭看向葉空，眼神傲慢冰冷：“我叫——”
第145章
四大巨觸之一本人
少女站在地下室長長的階梯之前。
逆光讓她的表情看起來更加清晰，連每一根發(fā)絲都顯得傲慢。
于是那聲慢條斯理的自我介紹便也顯得十足鄭重，錢一來都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你們記住了，我叫……”
“正式入職了再說吧�！�
——
是葉空。
她頭也不抬地打斷了她。
一邊翻下一個面試者的資料，一邊語氣散漫道：“不是正式員工沒必要登記真名�！�
頓了頓，她真誠道：“我也懶得記�！�
少女：“……”
準備好的臺詞被噎回去，她的雙馬尾都被氣得顫抖不停，好半晌才怒發(fā)沖冠地沖上了樓。
而直到少女的腳步聲消失，曲霧才終于哈哈大笑起來：“想在十一這里擁有特權(quán)——就算是原野本人來了都不夠格，她算什么東西？”
葉空嫌吵的撓了撓耳朵，又認真說：“如果她真心想加入我們的話，我是真的很歡迎的�！�
曲霧臉上笑容消失。
而全程在一邊懵逼臉的錢一來，到了此刻也習(xí)慣了這種被孤獨的無知感。
在下一個面試者進來之前，他深深地看了葉空一眼：“你身上好像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故事。”
“只是普通的活著而已�！�
葉空說：“普通地走自已想走的路，做自已喜歡的事，就算有故事，也都千篇一律，和別人沒什么不同�！�
錢一來抬起視線，越過低頭翻紙的葉空，他看到了曲霧的眼神。
落在葉空身上的，似溫柔似復(fù)雜的眼神。
察覺到他的目光，曲霧抬眸看來，轉(zhuǎn)瞬眼神就變得寒冷了許多，還沖他挑釁似的抬了抬眉，好似在問“看什么？”
錢一來：……
·
面試終于結(jié)束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到了該吃晚餐的傍晚了。
曲霧點了外賣，三人加上不請自來的林心舟一起，在空蕩又寬敞的店里聚餐般吃了一頓。
“這幾天沒怎么見到林小姐呢。”
飯桌上曲霧對林心舟調(diào)侃道，“這么快就守不住位置啦？”
“什么位置？當狗的位置嗎？”林心舟吐槽道，“感覺我好像干了個很了不得的活兒似的，還有人在排隊等我被開除然后好上位……”
她一頓，抬眼看著曲霧，不懷好意一笑：“該不會等著上位的那個人就是你吧？”
葉空沒有參與話題。
她只看了一眼林心舟放在一邊地吉他包，問她：“練琴了？”
“對啊，最近忙得要死�！绷中闹郾硎�，“你那個妹妹……好吧不是妹妹，是葉寶珠那個不負責(zé)的討厭鬼，練到一半突然跑路出國，害得我還得另外找固定鋼琴手，這幾天在音樂系守得跟孫子似的�！�
她看起來的確有些憔悴，明明也沒去哪兒，卻一副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唯獨吐槽的時候很有精神：“你們不知道，這幾天論壇上時不時就有人掛我，說我在音樂學(xué)院門口cos獵艷的猥瑣男，見著個帶樂器的就眼冒綠光沖上去搭訕，還有人因此說我是同性戀，想當海王——這種討論我性向的樓，居然在論壇里蓋了三百多層！你們說這合理嗎？！”
她飯都不吃了，手在桌上拍得啪啪作響：“周頌?zāi)侨汗窎|西！還把學(xué)校的帖子搬到黃金城去，又把我狠狠嘲笑了一番！簡直就是畜生�。 �
經(jīng)歷過她瘋魔般蹲人的葉空表示：“就你那副看上了就要跟到地老天荒的德性，人家不覺得你變態(tài)才奇怪吧？”
林心舟：……
曲霧哈哈大笑，店里一時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吃完晚餐，天也擦黑了。
葉空看了眼時間，總覺得還有什么事沒做，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直到回家，躺在花園里吹風(fēng)，她才陡然想起來，今天還沒和溫璨“見面”呢。
可以前基本都是溫璨主動打給她，今天卻不知為何，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消息。
葉空思索著，立刻就掏出手機打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大約五秒后，那邊才接起來。
鏡頭在溫璨的書房。
柔和燈光映亮?xí)裆显煨推嫣氐纳陈�，還有男人面色平靜的臉。
他看了一眼鏡頭，沒有立刻說話。
在嘈雜的背景中，溫璨豎起食指，對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葉空愣了一下，把準備出口的聲音咽了回去。
只聽那邊傳來朦朦朧朧的爭吵聲。
“什么意思？就這么一點事就想把人開了？魚生好歹也在我們星飛畫了這么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抄襲就是抄襲了！再多的苦勞也不能抵這一次的錯！反正我是絕對不會跟抄襲狗一起共事的！”
“事情又沒被捅出去，咱們內(nèi)部知道的人都不多，你非要鬧這么大，到時候玩家就沖上來問我們畫師為什么換了我們怎么說？”
“你真當這世上只有她一個畫手？而且沒鬧大那是我的功勞！要不是我玩過另一款游戲及時認出來了，等她稿子一定，我們立繪一發(fā)，你以為玩家會扒不出來嗎?”
“那款游戲本來就很小眾，玩過的人說不定都不滿一萬，哪有那么巧合……”
“你也太小看我們的顧客了？別說一萬個，就算玩過的人只有十個他們都能給你扒出來！”
這道女聲聽起來相當生氣：“而且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玩家發(fā)現(xiàn)不了就可以當做什么事都沒有？懷著這種僥幸心理你還敢說自已是星飛管理層？咱們公司的規(guī)矩一直都是把游戲當自已的孩子來生產(chǎn)和培養(yǎng)，把顧客當父母來尊敬和侍奉，你對你兒子、對你爸媽也能抱著這種僥幸心理嗎？”
“你！你簡直強詞奪理！”
“你才是是非不分公私不明！”
“……好！就算你說得都對！你想把魚生開了，但你好歹要給美術(shù)組留點時間吧？立馬就把她開除，那下個月就要上的新版本新角色怎么辦？你讓誰來接手？！”
“我說了，世上不是只有她一個好畫手！”
“那你就去找啊！魚生現(xiàn)在粉絲五百萬，隨便畫點什么可都是有流量的！”
“呵呵，”那個女人發(fā)出一聲冷笑，“不就是網(wǎng)紅畫家嗎？我這里正好有，而且是足足四個！”
一聲響亮的拍桌響。
聽起來她是把手機拍到桌上了。
“在這個什么都可以形成圈子的年代，每一個圈子都有自已的‘四大美人’，剛好最近我查了一下，畫手圈也有�！�
那個女聲悠悠然道：“網(wǎng)友叫他們四大巨觸，每一個都有百萬粉絲，其中有個叫十一的，粉絲數(shù)量比魚生，還要多一百萬�！�
她聲音帶點冷笑：“怎么樣？你看他們行嗎？”
第146章
投資她只是商業(yè)上的考慮？
“在開會�！�
溫璨終于說話了，聲音略低。
葉空這才把注意力收回來，對應(yīng)的回了一句：“我在吹風(fēng)。”
“看出來了�！�
望著屏幕里少女背后隨風(fēng)起伏的花田，溫璨笑了笑：“很漂亮。”
“你說我還是說花？”
“……”像調(diào)情一樣的話，卻被少女說得很認真。
她真的只是在好奇。
溫璨卻挪開了視線，說：“我說花�！�
“好吧。”
葉空倒也不在意，對他揚了揚下巴，示意還在爭吵的背景音：“這是在開什么會？你這么摸魚也可以嗎？”
“不是摸魚，他們不知道我也在線�！�
溫璨懶洋洋道：“這兩天游戲公司這邊出了點問題，原本的主畫手被發(fā)現(xiàn)抄襲，兩個管理在為她的去留吵架�！�
本著畫家的職業(yè)精神，葉空摸了摸下巴說：“這有必要吵嗎？抄襲的你們也要？”
“當然不要�！睖罔驳故呛艿�，“但老于是我的老同學(xué)了，我想給他點面子，至少不要為一個抄襲的畫手丟了體面�！�
“所以你在這偷聽？”
“大老板會時不時上線旁聽他們的會議——這一點是被寫進了公司規(guī)則的，所以我不算偷聽，我是光明正大的觀察。”
背景里，那兩人的吵架聲越來越大了，把他們的說話聲都蓋了過去。
“你憑什么判斷他們不如魚生？就算不合適，合作兩次也就合適了！”
“在玩家那里魚生和我們星飛已經(jīng)捆綁到一起了！我要說多少次你才明白？！重要的不是畫功，而是畫風(fēng)！是和我們星飛最契合，渾然一體的畫風(fēng)！”
“誒喲我的天哪！不知道還以為您是北城大美術(shù)系出來的高材生呢！懂得不要太多！哦一看專業(yè)，臭學(xué)管理的，跟美術(shù)是一點不搭邊啊，還在這兒大放厥詞說人家不行……”
“你！你不要人身攻擊！”
“我哪一句人身攻擊了？我不就說點事實嗎你就生氣了？”那女聲簡直火力全開，語氣抑揚頓挫，活像個相聲演員：“我只希望能讓專業(yè)的人干專業(yè)的事！我希望外行不要來指導(dǎo)內(nèi)行，我難道錯了嗎？”
“可魚生已經(jīng)為下一版本的新地圖做了很多準備！你看沒看過她放出來的星球圖有多少人喜歡？轉(zhuǎn)發(fā)評論都上萬，還帶著星蝕上過熱搜！”
“星蝕上熱搜都成了魚生的功勞了？你真的知道我們游戲有多少玩家嗎？最新日活七千八百萬！平時玩家隨便罵罵官方就能上熱搜了，她出個圖上熱搜那是她應(yīng)該感謝星蝕給的熱度！而不是我們星蝕感謝她！”
“……反正一個月的時間，你再找不出來比魚生更適合的畫手！就算在大老板那里我也這么說！”
“呵，不就是科幻背景的角色和海報嗎？就算這四大巨觸不行……”
那個女人冷笑著，又噼里啪啦操作手機，啪一聲拍在桌上：“看看呢，這位，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不死妖？”那個男人居然也冷笑起來，“難怪這兩天我們公司跟她一起上了熱搜，原來都是你主導(dǎo)的，行啊，她的確很合適，人氣也能吊打魚生了，可你能把人請來嗎？”
男人冷笑連連的道：“人家是年少成名的大畫家，光靠版權(quán)就能躺著賺錢的人，憑什么來給你畫一張五十萬的角色圖？還是你打算出一張五百萬的價格？這樣人家倒是有可能會答應(yīng)，那你去請吧。”
男人似乎在椅子上嘭地坐了下來：“你把不死妖請來了我就認輸，我可以立馬讓魚生滾蛋，你去請吧！”
手機這邊正在“旁聽”的不死妖本人：……
以及被嫌棄的四大巨觸之一，十一本人：……
馬甲太多就是這點不好，遇上這種情況真的會很尷尬。
葉空躺在花叢里，嗅著香氣，面無表情的這樣想到。
可手機那頭的溫璨似乎還嫌她不夠?qū)擂�，居然低聲問她：“你……想好了嗎？有沒有要跟我合作的想法？”
葉空：……
“我也不懂畫畫，但上次見過你的速寫，我覺得你挺適合的�！睖罔舱Z氣溫和而平靜，聽起來的確很理智，“怎么樣？要不要來試試？”
“……”葉空黑白分明的眼珠遲疑的轉(zhuǎn)了轉(zhuǎn)，慢吞吞道，“人家可是四大巨觸……還有火爆全網(wǎng)的不死妖�！�
“名氣大的人也未必真的那么厲害，他們很大一部分都是營銷起來的。”溫璨沒什么表情的這樣說，“這是一個什么都可以營銷的年代，于是一分可以變成五分，五分可以變成十分，就像謊言說了一千次就變成真的，營銷太多，觀眾也會當真的�！�
“……”
“所以，我更相信我自已的眼睛�！睖罔哺糁聊�，溫柔的注視她，“我覺得你更厲害。”
“……”
真是馬屁拍到了馬蹄上。
葉空嘴角扯了扯，眼神涼涼的瞅著他：“你到現(xiàn)在也依舊沒看不死妖的漫畫吧？”
“沒有�！蹦腥司尤贿�一臉平靜，理直氣壯。
“……明明你還投資了花葉雜志�！�
“投資只是商業(yè)上的考慮，并不代表我一定要喜歡她的作品�！�
“……說得好�！�
葉空難得體驗到如此憋屈的感覺。
她從躺椅上翻身坐起，盯著屏幕，突然問他：“這個游戲公司對你來說是不是很重要？”
溫璨不明所以，卻還是點了點頭：“是我最大的搖錢樹，只要它一直還在正常運轉(zhuǎn)，我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錢用來投資和建設(shè)別的項目——可以說整個星飛集團的基礎(chǔ)也不為過。”
說著，溫璨還攤了攤手：“否則我也不會連一個畫手的去留都要親自關(guān)心�！�
“是嘛？”
葉空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反而有點冷冷的，幾分躍躍欲試的壞主意在她漂亮的眼睛里彌漫。
“那這樣吧，你去看一看不死妖的漫畫，看完了，我再好好考慮要不要跟你合作。”
溫璨：……
男人英俊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不解，還有一點不情愿。
可在葉空的堅持下，他還是勉強點了點頭，掛電話的時候嘴角的笑都淡了幾分。
而葉空掛了電話，立馬就登陸了不死妖工作室的
看著“星飛集團”官方賬號的轉(zhuǎn)發(fā)，她冷冷勾起嘴角：“只是商業(yè)上的考慮？不代表喜歡我的作品？名氣都是營銷出來的？”
她惡狠狠地，一個字一個字地敲出回復(fù)，然后用不死妖的賬號，發(fā)了出去——
第147章
合作愉快
【不死妖工作室v：私信已閱，合作愉快~轉(zhuǎn)發(fā)星飛游戲：不死妖大大看一下私信，已經(jīng)打卡十多天了，誠心求合作[可憐][可憐][可憐]轉(zhuǎn)發(fā)：：《群星》……】
——
不死妖這條消息一發(fā)出去，立刻就有好幾個詞條掛在了熱搜文娛榜上。
#不死妖回應(yīng)星飛游戲#、#不死妖星飛強強聯(lián)合#、#星飛舔到應(yīng)有盡有#、#星飛打敗東游壞血獲得不死妖留牌#……
一條比一條夸張的熱搜里，全是星飛玩家在猖狂大笑，瘋狂奚落另外兩大游戲玩家，玩梗玩得不亦樂乎。
其中也夾雜著幾條對不死妖的質(zhì)疑不滿，例如“這熱搜是不死妖自已買的吧？踩著三大吹真不要臉”、“不死妖是誰？還能騎在狗飛頭上？本狗飛玩家不同意”、“哪來的不知名玩意兒碰瓷狗飛？還讓狗飛給你當舔狗？做夢比較快”……
不過這一類畢竟是極少數(shù)，很快就被其他愛熱鬧的玩家給壓下去了。
對他們來說，認不認識不死妖不要緊，要緊的是星飛搶到了人，就是把壞血和東游踩在了腳下。
而就算不認識，經(jīng)過一番調(diào)查和路人科普也認識了。
這么一個熱度大口碑好的白月光級天才畫家，能被星飛搶到手，他們只會更高興。
而當熱搜數(shù)據(jù)正在蹭蹭上漲時，葉空才點進私信去回復(fù)星飛。
把私信聊天框里那一堆彩虹屁無視掉，重點看了一下對方想要合作的事項，果然和溫璨那個電話里的內(nèi)容重合了。
他們想合作游戲新角色的人設(shè)圖以及新版本海報。
葉空想了想，敲起鍵盤來。
【不死妖工作室：謝謝喜歡，可以合作，但可以只線上交流嗎？】
那邊幾乎是秒回。
【星飛游戲：只線上交流？大大不需要跟我們見面簽合同嗎？】
【不死妖工作室：又不是入職，只是短期合作而已，你們說需求，我交圖就好，這種程度的合作就和網(wǎng)上約畫手沒有區(qū)別，所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就好了，不用簽合同的�！�
【星飛游戲：可以是當然可以，只是我們都以為不死妖大大應(yīng)該會更慎重一點[憨笑][憨笑]】
【星飛游戲：你問過不死妖大大本人的想法嗎？我們?nèi)绻枚ê献鞯脑�，之后交流也是通過你嗎？】
【不死妖工作室：我是不死妖�！�
【星飛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