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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打完一局,葉空終于有空問他:“溫榮沒再來騷擾你?”

    “他要我去跟溫蓮道歉。”溫璨笑了笑,“我讓他報警�!�

    “……你也挺有幽默細(xì)胞的�!�

    “怎么是幽默?我可是很認(rèn)真的。”

    “好吧,不過看你現(xiàn)在還沒被警察帶走,說明溫榮還在顧著你們的父子之情呢�!�

    “他倒是想,但被我爺爺按住了�!�

    溫璨淡淡說完,眼眸一轉(zhuǎn),看著葉空道:“我爺爺說他后天有空,可以見我們�!�

    葉空抬眼對上他視線。

    “你忘了?我說過要帶你去一趟溫家,在他們面前確定訂婚時間的�!�

    “沒忘。”葉空道,“我只是在想,你的敵人到底是誰,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放下手機(jī),前傾身體,兩手捧住下巴,盯著溫璨自言自語:“溫蓮只是個小角色,你顯然完全沒把他放在眼里,但如果說你的敵人是溫榮,我又看不出來你到底想對他做什么�!�

    葉空梳理著思緒道:“綁定我這個聲名狼藉的人做你的未婚妻,說到底損害的只有你的利益,溫榮乃至整個溫家,最后只需要做出對你大失所望的模樣,再把你踢出溫家就行了,他們不會有任何損失,甚至還能在這個過程中撈到不少同情分。”

    “按照這么來看,你的目的好像只是要讓自已脫離溫家——畢竟個人你的產(chǎn)業(yè)已經(jīng)發(fā)展得非常好了,就好像早就在為此做準(zhǔn)備,可是,我總覺得……”

    葉空眨了眨眼:“你的目的不會這么簡單。”

    “你在溫家,有確定的敵人,也有確定要達(dá)到的目的。”

    “可你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呢?”

    葉空放下手臂,緊盯著溫璨說:“難得有我完全猜不到的事,你能直接把答案告訴我嗎?”

    溫璨早已習(xí)慣她的敏銳,此時也不奇怪,只略略一笑:“你輕描淡寫要我說答案,可這已經(jīng)是身上最大的秘密了,就這么平白告訴你,我也太吃虧了吧?”

    葉空坐直身體,眼神幾分嫌棄地瞧著他:“你想要什么來換?”

    她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主動道:“就算是要我跟你公司合作一次,也是勉強(qiáng)可以的�!�

    溫璨笑著搖了搖頭:“我要知道,你是怎么認(rèn)識那個叫霍清韻的女人的�!�

    “……”葉空怔在原地,好幾秒后才道,“我不認(rèn)識她……你為什么會覺得我認(rèn)識她?”

    “是嗎?”溫璨似乎為自已的誤會感到遺憾,“我只是看到你那個眼神,所以誤會了……”

    但,就在葉空以為這個問題已經(jīng)過去的時候,他突然又話鋒一轉(zhuǎn):“那就告訴我一個關(guān)于你的秘密吧,對你來說,很重要的秘密。”

    “……”葉空皺起眉,片刻后才模棱兩可的道,“我的秘密太多了……”

    她視線轉(zhuǎn)移向窗外,準(zhǔn)備雞賊的挑個最小的秘密來做交易,卻在看到窗外某個身影時突然神情一頓。

    原本的打算悄無聲息的更換了,少女眼神微渺,沉默幾秒后,她毫無預(yù)兆的張口了。

    “你知道嗎?其實(shí)我有錢,我很有錢�!�

    “有錢到就算沒有葉家,也可以住別墅開跑車滿世界旅游,我完全可以滿足我自已任何有關(guān)于物質(zhì)的欲望,甚至滿足好幾輩子都沒問題。”

    溫璨眼神一動,有些意外,口中說的卻是:“這個秘密的分量是不是……”

    “但我還是來到了玉洲,回到了葉家,你猜為什么?”

    葉空并沒有說完。

    她依舊看著窗外,語氣平靜冷漠道:“因?yàn)橛幸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死了�!�

    溫璨沒說完的話卡在了喉間。

    清冷的空氣里響起少女平鋪直敘的聲音:“在他死的三天前,他還答應(yīng)我要和我一起去環(huán)游世界,可在他死的時候,他卻讓我去找我真正的家人�!�

    “他告訴我,這世上一定會有最愛我、只愛我,永遠(yuǎn)都愛我的人�!�

    “他說只要找到這個人,我就會明白什么叫幸福,我就可以從無盡的空虛和茫然里走出來,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的感受愛與恨,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的活著。”

    “我信了。”

    葉空說:“所以在葉家人找上門來的時候,我一點(diǎn)意見都沒有的跟著來了�!�

    “我想如他所說的,找到真正的家人�!�

    她終于轉(zhuǎn)頭看向溫璨。

    “可你知道嗎?”

    她對溫璨道:“到現(xiàn)在為止,整個葉家,最被我抱以期待的那個人,已經(jīng)快要不及格了�!�

    哐當(dāng)一聲。

    咖啡店的玻璃門被人打開。

    溫璨沒有回頭去看,因?yàn)槿~空正直直地盯著他。

    她說:“你說,那個人是不是故意在騙我?”

    “如果最后真的證實(shí)他是個騙子,我覺得,”在越來越靠近的腳步聲里,葉空眼瞳微縮,喃喃道,“我可能會把和他相關(guān)的所有人都?xì)⒘恕!?br />
    “……”

    來人停在了他們的卡座旁邊。

    溫璨這才緩緩轉(zhuǎn)頭看去。

    是一個他最近常在本地新聞上看到的臉。

    萬人矚目又年輕無比的天才棋手,棋壇上閃閃發(fā)光的啟明星——原野。

    第165章

    凡是阻止我的,都是我的敵人

    似長似短的三秒靜止。

    葉空臉上那種獸類般專注而冷漠的神情像云煙般散去了。

    她向后靠在沙發(fā)上,看著來人,沒有客套也沒有笑的直直問他:“來干什么?”

    “付違約金。”

    原野俯視著她,神情也很冷淡,從西裝的內(nèi)袋拿出一個紙包,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葉空低眉看了一眼,又往窗外看去。

    一輛車停在門外,半降的車窗里,隱約可見一雙小心探出的眼睛。

    離得遠(yuǎn)再加上隔著玻璃,倒是看不清原小七是什么表情。

    葉空收回視線:“還需要一份由她親自簽約的合同。”

    原野便又拿出一個文件袋:“在這里,已經(jīng)簽了�!�

    葉空不太管簽合同的事,抬手就想打電話把曲霧叫來審查,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下了。

    “行�!毕氲角F上次在店門口的戰(zhàn)績,她果斷收回手,拍了拍那個紙袋,“以原先生的身價,想來倒也不會貪我這點(diǎn)違約金�!�

    她一只手端起茶杯,另一只手輕輕一甩,是一個非常漫不經(jīng)心毫不在意的姿態(tài),就像面前只是一粒需要被吹走的灰塵:“你可以走了。”

    “……”

    原野卻沒有動彈。

    他視線一動,進(jìn)來之后,第一次掃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其實(shí)一般有溫璨在的地方,別人都很難會忽視他,原野也不例外。

    只是,但凡和葉空相關(guān)的人,原野都會盡可能的回避和無視——大概是ptsd的一種。

    不過此刻他倒是看了溫璨一眼,口中卻是在對葉空說話:“我還有東西要給你。”

    葉空眉梢一抬。

    溫璨也是一頓,卻沒有動,只是微笑著一邊喝了口水,一邊看向葉空,好似在詢問“需要我回避嗎”。

    葉空看他一眼,又看向原野,終于揚(yáng)起個客套的笑,說話卻一點(diǎn)都不見客氣:“他不需要回避,你有話就說,要不就走。”

    溫璨便安安穩(wěn)穩(wěn)坐著了,像一幅漂亮俊美的畫。

    “……”原野再度將視線落到溫璨身上,稱得上認(rèn)真地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

    然后在葉空開始露出不耐表情的時候,他終于才又拿出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泛黃的小本子,看起來已經(jīng)用了很多年了。

    原野把本子放到桌上,緩緩?fù)频搅巳~空面前。

    葉空卻沒有去接,只垂眼看著。

    溫璨也不動聲色瞥去一眼。

    一個很普通甚至是廉價的本子,封面卻用疏狂的筆觸畫滿了盛開的花,即使因?yàn)槟隁q久遠(yuǎn),那些筆畫早已變得模糊,卻依舊能一眼看出畫手的靈氣之泛濫,技藝之驚艷。

    除此之外,封面上還有風(fēng)流肆意的四個毛筆字——葉空棋譜。

    “你的東西,現(xiàn)在,我物歸原主了。”

    男人的嗓音低沉緩慢。

    葉空卻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她看著那個本子,就像看著一個陌生物件:“這不是我的東西,這是你哥的�!�

    她說:“何況我并不需要它�!�

    “我比你更不需要它�!痹暗�,“我哥的遺物里,也不需要有你的任何痕跡。”

    “……”

    “之前沒還給你,是因?yàn)橐恢倍紱]遇到——我原本也以為,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不過看來命運(yùn)就是愛開玩笑,總是會讓人遇見最不想遇見的人�!�

    “……”葉空忽的笑了,“命運(yùn)?”

    她抬眼看向原野:“你在我這兒,還輪不上這兩個字�!�

    她拿起那本棋譜,翻開,嘩啦啦的看了一遍,眼神沒有任何波動:“其實(shí)這本棋譜,有一半都是你哥哥出的力,但你既然說這是我的東西……”

    少女突然捏住翻動的書頁,一秒的靜止后,她表情淡漠地把棋譜扯成了兩半。

    刺啦一聲——

    原野瞳孔猛地一縮,一直在車?yán)锿蹈Q的原小七也猛地打開車門,從車上沖了下來。

    “……”

    葉空看著伸到面前想要阻止,卻又僵硬停滯的手,她似笑非笑的抬眼看向原野。

    “怎么?我處理我的東西,你舍不得?”

    “……”

    說話間,又是刺啦一聲。

    那本被小心保存了多年的棋譜,就這樣被一下一下撕成了碎片。

    等到原小七沖進(jìn)來的時候,已經(jīng)無可挽回了。

    原小七眼里剎那就淌出了眼淚,她一邊急急地?fù)渖蟻頂n起那些散落在桌上的碎紙,一邊哭道:“不要的話就給我��!你怎么能撕了它!你知道我哥有多寶貝這本棋譜嗎?這么多年碰都不讓我碰……”

    “原小七!”沒說完的話被原野一聲厲喝止住了。

    葉空卻無動于衷,把手里剩下的碎紙撒出去,天女散花一樣任其漫天飛舞。

    而她在這雪花似的碎紙里神情淡漠,嘴角掛笑:“我的東西,我想撕就撕,和你們有關(guān)系嗎?”

    她一手按住原小七撿碎紙的手,眼神冷淡至極:“滾�!�

    她的視線從原小七臉上移到原野臉上:“你們兩個,以后都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滾!”

    最后一個字是碾著唇舌,帶著厭惡,重重吐出來的。

    原小七微微一顫,慢慢松開了手。

    等到原野拉著原小七在窗外上了車,車也遠(yuǎn)去至消失不見,溫璨才終于慢條斯理的嘆了一聲。

    “你到底還藏著多少技能與人脈?”

    他語氣平和好似閑聊,“我之前可是聽說,你半點(diǎn)都不會下棋的,可結(jié)果你不但和當(dāng)今棋壇最出名的人是舊識,甚至好像還從小就會下棋了�!�

    “所以你又多知道了我一個秘密。”

    葉空轉(zhuǎn)頭看他,對滿桌碎紙視而不見,卻對他豎起兩根手指:“現(xiàn)在,我給了你兩個秘密,你是不是也應(yīng)該拿兩個秘密來換?”

    溫璨沒急著回答,轉(zhuǎn)移話題似的看向桌上的紙片:“看起來是保存了很多年的棋譜,上面的花也畫得很用心,真的一點(diǎn)都不可惜嗎?”

    “死物而已,它們對我來說不具備任何力量�!比~空心不在焉,“何況我早就不下棋了。”

    她招了服務(wù)員來把這些東西掃走。

    溫璨靜靜看著,沒有發(fā)聲。

    直到服務(wù)員離開,他才毫無預(yù)兆的開口道:“該回答你哪個問題呢?”

    葉空陡然精神,目光灼灼看向他。

    溫璨兀自一笑:“想做到哪個地步,和敵人到底是誰,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其實(shí)都是不確定的�!�

    “做到哪個地步,得看我能做到哪個地步�!�

    溫璨話音剛落,葉空便立刻傾身道:“如果能暢通無阻,你最想抵達(dá)的終點(diǎn)?”

    “毀掉溫家。”溫璨輕描淡寫,眼皮都不抬的說出這句話。

    葉空怔住了。

    溫璨卻還在慢條斯理的往杯子里倒茶,好似自已只是在說無足輕重的話。

    “最好能把那座莊園都燒了,連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不要留下。”

    “……”葉空喃喃追問,“那,莊園里的人呢?”

    溫璨看了她一眼,笑了起來:“你想什么呢?難不成還能把人也燒了?我又不是殺人魔�!�

    葉空:……

    她嘴角抽了抽:“那第二個問題,你的敵人到底是……”

    “也不確定�!睖罔残α诵�,在細(xì)細(xì)的流水聲里溫溫和和道:“因?yàn)榉彩亲柚刮业娜耍紩俏业臄橙��!?br />
    葉空:……

    你現(xiàn)在的氣場,明明就很像殺人魔。

    第166章

    莊園里的狂奔

    去溫家這天,天氣晴朗。

    偌大的莊園在陽光下閃耀著溫潤厚重的光澤。

    “真是光鮮亮麗�!比~空下車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望了一眼,這樣評價道,“普通人應(yīng)該很難想象,這么美麗的房子里會發(fā)生陰暗的事情。”

    溫璨坐著輪椅在門口迎接她,聞言微微一笑:“那你下次可以大雨天來,拍恐怖片都不違和�!�

    “想來富麗堂皇的房子都是如此�!�

    葉空從傭人手中接過他的輪椅,推著他朝里走。

    綠色草坪大得可以跑馬,幾個園丁在遠(yuǎn)遠(yuǎn)的修剪綠植,沒有人搭理他們。

    “看來你的地位直線下降了�!�

    “不能為家族出力的殘廢本就不該奢求太多。”溫璨道,“何況我也是剛剛才到的,比你早了十幾分鐘而已。”

    “那你這離家出走的時間還蠻長的�!�

    “我要娶你的決心就是這么堅定啊�!�

    “……我的榮幸�!比~空敷衍的回答了他這敷衍的玩笑,又問,“你出生在這座莊園嗎?”

    “是的�!睖罔舱f,“溫家甚至為此特意修建了一座小樓,算是我媽媽個人的月子中心�!�

    “出生后,你從未離開這座莊園?”

    “除了上學(xué),從未�!睖罔驳�,“哦,還有每年我都會和我媽一起去花盒,到我外公外婆家里過暑假或寒假。”

    “你爸……溫榮會和你們一起嗎?”

    “會�!�

    “你外公外婆對他態(tài)度如何?”

    “起初很討厭,可他去得多了,每次都伏小做低,老人家也就心軟了,接受了,也放心了�!�

    “我還能問得更深入嗎?”

    “不能�!睖罔惨恍�,“你知道的已經(jīng)夠多了,再多,就越界了�!�

    “好吧。”

    葉空興致寥寥的打住。

    看了眼遠(yuǎn)處立在莊園里的鐘塔:“我們要直接去見你爺爺嗎?”

    “要等幾個小時�!睖罔部戳搜凼直�,“現(xiàn)在還早呢,晚餐才是正式見客的時候�!�

    “規(guī)矩真多�!�

    “大家族就是這樣,傳承的越久,就越是腐朽刻板�!�

    “那這幾個小時我們要干嘛?”

    “隨你,想干嘛就干嘛。”

    葉空想了想,問:“溫蓮還在醫(yī)院嗎?”

    “當(dāng)然,他還不能動呢。”

    “好吧�!�

    聽出她的遺憾,溫璨有些無奈:“如果他在莊園,你難不成還想去看他?”

    “作為罪不可赦的加害者去看望慘兮兮的受害者,不是應(yīng)該的嗎?”

    “我還以為是藝術(shù)家想去欣賞自已的杰作。”

    “你非要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迎面一陣風(fēng)吹來,葉空突然微微彎腰,湊近男人耳邊問他:“自從開始坐輪椅,你是不是就再也沒有奔跑過了?”

    “……不坐輪椅的時候,我也很少奔跑,除了在健身房�!�

    “那我今天讓你感受一下�!�

    葉空微微一笑,她黝黑發(fā)亮的眼瞳直視前方,如鎖定目標(biāo)。

    接著,在迎面而來的風(fēng)中,少女突然推著輪椅向前沖去——

    草坪一望無際,露珠閃閃發(fā)光,石板鋪成的道路在綠翡翠般的草地上蜿蜒不盡,好似一幅顏色鮮亮的畫布。

    而葉空就這樣推著溫璨,在這塊畫布上狂奔。

    男人的瞳仁像受驚的獸類一般僵硬收緊。

    可風(fēng)在不斷吹動他的額發(fā),四周景物在他的眼睛里不斷后退,雖不算快,卻也不慢。

    依舊是一草一木都讓他非常熟悉,熟悉到厭惡的地方,可大約是因?yàn)樗麖奈丛谶@里肆意奔跑過,因此這座原本在他眼里死氣沉沉的莊園,竟突然間變得陌生起來。

    風(fēng)從身前吹來,可溫璨卻能清晰的嗅到來自身后的,淡淡香氣。

    像是雨水淋濕,又被陽光曬過的花朵的味道。

    在這樣的氣息里,這座灰色的莊園都重新變亮了。

    他開始看到草尖上滑落的銀白露珠,看到建筑樓頂,瓦片上反射的陽光,看到鐘塔上跳躍的鳥兒,正在梳理自已的羽毛,發(fā)出清脆的啾啾聲。

    ——就好像,這座莊園本身就沒有任何污垢,就好像,一切都可以回歸到本來的樣子。

    溫璨在向前狂奔的輪椅上面無表情,慢慢抓緊了扶手,直到手背上都浮現(xiàn)出猙獰的青色脈絡(luò)。

    ·

    城堡一般的房子里,某間書房。

    老人捏著茶杯站在單面落地窗前,看著窗外草坪上奔跑的人和輪椅,沉默。

    白發(fā)蒼蒼的老管家站在他身側(cè),同樣看著這一幕,許久之后開口道:“是因?yàn)樘脹]看到少爺?shù)木壒蕟幔烤尤挥X得有些陌生了�!�

    “……”老人摩挲著做工考究的茶杯,片刻后他道,“誰會不覺得陌生呢?放到出事之前,你能想象有人敢推著他跑嗎?”

    “就是出事之后,也沒人敢想象啊。”管家笑著發(fā)出一聲嘆息,語氣凝了凝,又有些猶豫似的道,“這位葉小姐,她……”

    老人不在意他的欲言又止,沉沉笑了笑:“原本我還以為,阿璨只是因?yàn)樾膽B(tài)失衡,所以才要放肆一回,和這位訂婚對象到底是誰都無關(guān),只要是個不懂規(guī)矩的,他可能都要娶——不過現(xiàn)在看來,倒也不盡然。”

    視線追著那兩個一直奔向視野盲區(qū)的身影,老人因衰老而變得渾濁的眼睛微微一瞇,銳芒四射:“如果是這樣的,這孫媳婦我倒也不是不能認(rèn)。”

    老管家看向他的背影:“您的意思是?”

    老人把茶杯隨手?jǐn)R到管家手里,轉(zhuǎn)身離開:“今天的晚餐規(guī)格再提一級,另外打電話問問葉家人,他們?nèi)〗阆矚g吃什么不喜歡吃什么,叫廚房按照她的喜好去辦�!�

    “是�!�

    ·

    停下來的時候,葉空整個人都險些要躺到地上去了。

    她拄著膝蓋,在輪椅邊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旁邊是長長的走廊,屋檐遮擋了陽光,在草地上投下鮮明的分割線。

    她就在這分割線之外低著頭大喘氣,一滴汗從她額角滴下來,在陽光里一閃而逝。

    而等她終于把氣喘勻了,卻也沒有第一時間去看溫璨,而是轉(zhuǎn)頭朝來時的方向看去。

    “剛才有人在看我們,就在房子里�!�

    “……”

    沒等到溫璨的聲音,她才轉(zhuǎn)頭,抬起腦袋看向溫璨。

    分割線之內(nèi),溫璨正坐在陰影里,靜靜看著她。

    第167章

    踩了哥哥踩弟弟

    葉空愣了愣:“怎么了?”

    復(fù)雜難言的情緒如厚重的烏云般消融,男人看著她笑了起來:“你的體力真的不太好,這么點(diǎn)路就累成這樣�!�

    “這么點(diǎn)路?”葉空不滿的站直了,“你們這地方超大好吧?我感覺我跑了一千米了�!�

    “……”溫璨是真的無語了,“最多不超過三百米。”

    “那不是差不多�!�

    “……你的數(shù)學(xué)老師要上吊了�!�

    “……你一個坐著輪椅享受風(fēng)吹的殘廢有什么資格嘲諷我這個出力的?”

    葉空狠狠踢了一腳他的輪椅,然后“嘶”的一聲跳起來。

    溫璨:……

    “這就是欺負(fù)殘疾人的報應(yīng)�!�

    溫璨說完,忍不住終于笑了起來。

    葉空:……

    葉空面無表情地放下腿,又從背后踹了一腳他的輪椅。

    這一腳用力不大,可這里位置刁鉆,有肉眼難以觀察出來的坡度,輪椅被這一踹,立刻就沉重地向前歪倒,把還在樂的溫璨摔了個狗啃泥。

    溫璨:……

    葉空:……

    剛從長廊拐角走過來的幾個人:……

    ·

    穿著制服的傭人立刻焦急上前,把狼狽的大少爺扶了起來,又七手八腳地將人抬上輪椅。

    看著男人面無表情的俊臉上沾到的草葉和泥土,葉空難得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正要說話,卻被一個尖銳的聲音打斷了。

    “你就是葉家那個三小姐?!”

    葉空一頓,正在摘頭發(fā)上草葉的溫璨也是一頓。

    他們一同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一個女人正顫顫巍巍站在屋檐下,一雙眼睛似怨似毒地盯著葉空,而在她身后,還有個才到她腰際的小孩兒,正抱著女人的腿,怯怯地看著他們。

    溫璨的故作面無表情變成了真的面無表情。

    冰霜覆面,身側(cè)陡然冷下來的氣場,讓葉空不著痕跡地抬了下眉。

    “你是?”

    “小姐只需要回答我,你是不是葉家那位鼎鼎大名的三小姐葉空?!”

    女人愈發(fā)尖銳的聲音打斷了葉空的發(fā)問。

    葉空的臉也沉下來,卻又漫不經(jīng)心一笑:“是我�!�

    猜想成真,女人咬緊嘴唇,嬌嫩的臉更加蒼白,眼底甚至泛起了淚光。

    這副模樣落到葉空眼里,莫名就感到了一陣熟悉。

    直到躲在女人身后的那小孩突然毫無預(yù)兆地向她沖來,抓住她的手就要咬。

    葉空反應(yīng)不及,還是溫璨一手抓過來,強(qiáng)硬地揪住了男孩兒的衣領(lǐng)向后一甩。

    男孩被甩到地上,女人頓時發(fā)出一聲尖叫:“阿瑯!”

    女人跪倒在男孩身邊,剛把人扶起來,男孩卻竟又甩手悶頭沖向了葉空,口中還大喊著:“打死你這個壞蛋!”

    這一回不需要溫璨出手,葉空對這小瘋子一樣沖過來的小孩毫不留情地當(dāng)頭一踹。

    相當(dāng)準(zhǔn)確地踹中肩膀,然后毫不費(fèi)力地順勢踩住了。

    女人刺耳的尖哭聲中,葉空俯視著在自已鞋底烏龜一般瘋狂掙扎的小孩,狐疑地歪了歪頭:“這感覺怎么這么熟悉?”

    “你在干什么?!”

    一聲不可思議的怒吼響起來,“松腳!”

    葉空抬頭看去,溫榮正從拐角處大步走向他們,臉上的怒意幾乎要化作實(shí)質(zhì)。

    葉空更加迷惑了。

    她一邊更用力地踩住了腳下的小孩,一邊轉(zhuǎn)頭去問溫璨:“你們家還有這么小的孩子呢?”

    “他是溫蓮的弟弟�!睖罔矑吡藴貥s一眼,又看向那個哭叫著爬向葉空的女人,“她是溫蓮的媽媽�!�

    “哇哦�!�

    葉空看向腳下正在掙扎不停的小孩,“難怪感覺這么熟悉,原來前不久我才踩過他哥。”

    女人已經(jīng)膝行著爬到她腳下,哭得好不傷心,好像她已經(jīng)一腳把她兒子踩死了似的。

    “還不松腳?!”

    再抬起頭,溫榮怒不可遏的臉已經(jīng)到了近前。

    葉空卻無動于衷,只示意了一下腳下的人:“是這小孩先動手的,他要咬我�!�

    “是你先傷了他哥哥!”溫榮似為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感到不可置信,整個人都透露著一股世界觀被動搖的震驚的憤怒,“你先二次傷害了他哥哥,現(xiàn)在又連他這么小的小孩都不放過?”

    他指著葉空怒罵:“你簡直不可理喻!喪心病狂!溫璨!”

    他又低頭去看溫璨:“這就是你打定主意一定要娶的女人?!你也失心瘋了嗎?你是要鬧得整個溫家都雞飛狗跳家宅不寧嗎?!”

    溫璨垂著眼,慢慢摘了頭頂?shù)牟萑~:“父親,小空從不無緣無故的動手�!�

    “你的意思是我的孩子活該嗎?!”

    女人尖銳痛恨的嗓音蓋過了溫璨的尾音。

    她猛地跪直了身體,一雙淚盈盈的眼狠狠的看著溫璨,全然一副失去理智的母親的模樣,“自從這個女人成了你的未婚妻,我的孩子就三番兩次的住院!第一回是掉進(jìn)湖里差點(diǎn)沒命,第二次是被你們兩個一起打成重傷!現(xiàn)在,我的阿瑯才不到八歲,又被你的未婚妻這樣踩在腳下!”

    她放肆的哭喊起來:“我的孩子也都是人,你們甚至還是同姓的兄弟,阿璨你怎么能這樣親疏不分是非不分?!”

    說著她又朝葉空狠狠磕頭:“葉小姐我求你饒了阿瑯,這孩子才不到八歲,他哥哥經(jīng)得起你一腳,他經(jīng)不起��!我求你!求你了�。�!”

    女人的嗓音實(shí)在太尖銳,比指甲劃在黑板上還要刺耳。

    葉空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暴躁情緒翻騰而起,腳下下意識就想更加用力,卻死死克制住了,情緒變成冷厲的聲音滾出齒縫:“你再嚎一句,我就踩死他�!�

    “……”女人呆滯地停了一瞬,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卻又在下一秒更加瘋狂的哭嚎起來。

    葉空:……

    少女面無表情,抬腳就踩。

    溫璨瞳孔一縮,猛地抓過少女的手腕朝自已一扯。

    葉空這一腳踩了空,險些摔倒在地,卻被溫璨險險接住了。

    她一頭栽入他懷里。

    而身后是溫榮怒不可遏的吼聲:“你是真的想在我溫家踩死我溫家的人?!”

    “來人!”

    中年男人大吼道:“把葉三小姐給我按住,送到老爺子面前去!”

    溫璨面無表情把正要起身的葉空按在懷里,看著那些走過來的保鏢,淡淡道:“誰敢動手,試試看�!�

    第168章

    哪來的雜種?

    不咸不淡的一句話出口,保鏢們竟當(dāng)真停住了腳步。

    溫榮原本只是順口發(fā)怒,此時見狀卻憤怒得更加真實(shí)。

    他沉下臉來:“怎么?我說的話還沒人聽了?”

    “……”

    溫榮給的壓力不小,可溫璨穩(wěn)穩(wěn)把葉空護(hù)在懷里,也半點(diǎn)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他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起來很無害。

    可在這座莊園里,傭人和保鏢們習(xí)慣于聽溫璨的話要遠(yuǎn)勝于聽溫榮的話,畢竟,前者在這里實(shí)打?qū)嵉恼茩?quán)已超過十年,而溫榮,一向都只是受人尊敬的小溫先生。

    于是三分鐘過去了。

    保鏢們彼此對視,目光猶疑,卻依舊沒人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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