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毒蛇一般恨極了的目光，看向我奶奶：

    「你裝什么好東西��！唐雨死了，你不比我更高興嗎？！」

    「當(dāng)初她被人販子抓走的時候，你不還站在窗邊拍手叫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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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生前沒能見過的一幕，卻在死后看到了。

    唐陽完美上演了一出，現(xiàn)實版的農(nóng)夫與蛇。

    他被我奶奶寵溺了一輩子，現(xiàn)在卻用最陰狠的語氣，恨不得要我奶奶去死。

    他將被我爸打的一巴掌，所有的怒恨，都發(fā)泄到了我奶奶身上。

    「當(dāng)初你洗給我吃，怕唐雨搶，才把她鎖在門外的。

    「她被人販子抓著，拼命敲門時，你不都聽到看到了嗎？

    「你站在窗前看著，不就是覺得她掃把星，被抓走更好嗎？」

    「你不知道吧，那難吃死了。

    「我可沒吃，全丟垃圾桶了！」

    「您可別演了，那么惡心人的事情。

    「要不是我親眼看到，我可編不出來！」

    我奶奶一張臉變得慘白，神色驚慌：「陽陽，你……你閉嘴�！�

    我爸氣得渾身發(fā)抖，神色慢慢由震驚暴怒，轉(zhuǎn)為死寂空洞。

    他看向我奶奶，看了很久，才近乎喃喃自語道：

    「那是你的孫女，你的親孫女。

    「是我妻子跟我身上，掉下來的骨肉。

    「你竟然，竟然……」

    他話沒說完，突然發(fā)出一陣劇烈的干嘔。

    唐陽從小到大，沒挨過打，更沒挨過訓(xùn)。

    他怒目圓睜，說什么也不作罷：

    「唐雨死了，你們誰不是兇手啊，裝什么好人來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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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前那天，我嘲笑唐雨。

    「說她養(yǎng)父一個單身漢，是不是跟她有那種關(guān)系，還問他們有沒有孩子，哈哈哈！」

    「當(dāng)初唐雨怒極了要我道歉，不是奶奶你攔著她說：‘唐雨，難道你弟弟說錯了嗎？’」

    「你還拉著我滾下樓梯，不就是要給爸看好戲啊。

    「不然爸又怎么會趕回來，一巴掌將唐雨扇到腦震蕩��？

    「什么女兒，什么孫女，你們誰真管過她死活啊，哈哈哈！」

    我的腦子里像是被針扎，生疼了起來。

    我又想起了，我爸當(dāng)時狠狠罵我的那句話。

    那是我爸第一次，用那樣難聽的話罵我。

    以前他對我，只有冷漠跟無視。

    無論動嘴還是動手，都幾乎沒有過。

    我養(yǎng)父說，爸爸會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親人。

    可我很清楚，最愛我的親人，是不會不信我，不會那樣對我的。

    我本來答應(yīng)了我爸，一起出國跨年。

    因為那件事，才改了主意，以至于后來出了事。

    我爸突然沖出去，拿了一把刀子進(jìn)來。

    他死死抓著刀子，朝我奶奶跟唐陽逼近過去。

    我奶奶被嚇得面色死白，還是護(hù)在了唐陽前面。

    她聲音顫抖：「你難道要對自己的親媽，和兒子下手嗎？」

    「唐雨死都死了，活不過來了！

    「你是要連僅剩的一個孩子，一個媽，也要殺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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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抓著那把刀，死死盯著眼前的兩個人。

    他們僵持了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