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不需要，你的抱歉沒有任何意義，我所受過的傷也不是你一句對不起就能一筆勾銷的�！�
我目光清冷看著他，“我們之間早就不可能了，所以你也不要再做沒有意義的事�！�
“……好�！彼澲ひ艋卮稹�
車子停在了修理廠外，路燈下兩人一坐一站。
飛舞的白雪中，沈祭替陸衍琛撐著一把傘。
他應(yīng)該等了好一會兒，所以傘面上落了厚厚一層白雪。
在看到陸衍琛的容顏之時，我那顆心才變得溫柔。
開門之前我留下一句話：“我現(xiàn)在不害怕煙花了�！�
我轉(zhuǎn)頭對上雙眼通紅的陸時晏，“因?yàn)槲抑�，陸衍琛永遠(yuǎn)不會背叛我�！�
說完，我打開車門，朝著陸衍琛快步走去。
他朝我伸出手，嗓音溫柔又寵溺:“慢點(diǎn)，別摔了�！�
第310章
修理廠的秘密
陸衍琛的身后是拉著警戒線的警察，看來這一天，修理廠發(fā)生了大事。
我有些擔(dān)心看向他：“我出現(xiàn)在這沒事吧？”
“放心，周圍的攝像頭都被屏蔽了�！�
也對，他怎么會讓我置身于危險之中？
“在里面等我就好，外面這么冷�！�
“想早點(diǎn)見到你�！彼麥厝嵋恍Α�
看著他嘴角的笑意，我快要忘記他從前的模樣了，那時候的我為什么會覺得他那么可怕呢？
我推著他朝里面走去，“今天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找人來修理廠鬧事，一聽說要報警，對方就想花錢息事寧人，見花錢也擺不平，其中一人便關(guān)了店�！�
我嚇了一跳，“他們這是打算來硬的？”
“是，這
之前我推算出來了地下通道入口，可是一想到修理廠那么多人，恐怕派出去的誘餌也會出事。
“他們有沒有受傷？”我有些擔(dān)心道，原本只想鬧事引來警察就行，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陸衍琛的神色有些難看，我心里一緊，“他們……怎么了？”
“受了重傷，原本對方只是想要恐嚇?biāo)麄�，沒想到他們會闖入地下秘密基地，一旦秘密被曝光，修理廠就完了，所以對方今天根本就沒有讓他們走出來的意思�！�
“還記得當(dāng)初給我們修車的小哥嗎？他在關(guān)鍵時候保護(hù)了他們，自已也受了重傷，好在命是保住了。”
我當(dāng)初還加了這個小哥的微信，和他閑聊了幾句。
他剛來修理廠不久，應(yīng)該還沒有打入內(nèi)部，因此什么都不知道。
我將他的朋友圈都翻完了，他是個很開朗的少年，從山區(qū)到城里來打工，就是為了養(yǎng)活家里人，還有一個成績很好的妹妹。
他很有愛心，買不起貓糧，會將自已的盒飯分一半給流浪貓狗。
我對他印象很深，第一次見他就覺得他明媚的像輪小太陽。
可是現(xiàn)在他遭受了無妄之災(zāi)。
即便我沒有看到現(xiàn)場發(fā)生了什么事，也能想到當(dāng)時的情況有多危險。
進(jìn)了修理廠，里面已經(jīng)被警察控制了，一些警員正在四處查找勘測。
很多處都被拉了警戒線，全是暗紅的血。
陸衍琛和黃嶼達(dá)成了協(xié)議，我們才能進(jìn)入案發(fā)現(xiàn)場。
看到那些血跡，我心里有些難受，陸衍琛的人都是些年紀(jì)不大，身手好的保鏢。
如果他們都受了重傷，可想而知現(xiàn)場打斗好激烈。
“黃隊(duì)呢？”
“他在地下室�！�
“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你一看便知�！�
陸時晏跟著我們下了密道，果然和我推測的一樣，入口就在這。
下面的通道沒有裝修，只用水泥草草抹平，通道里的味道并不好聞。
沉悶，腐朽，還帶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道。
我上次來的那時候是靈體，沒有嗅覺。
陸衍琛關(guān)切看了我一眼，“還好嗎？”
“嗯�！�
“這里是不是你從前來過的地方？”
我點(diǎn)點(diǎn)頭，指著一條路，“是，我之前去的就是那個房間�！�
沿著記憶的路線，我放慢了腳步，越是靠近我的心臟就跳得越快，手心里滲滿了汗水。
“別怕�！�
陸衍琛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
門已經(jīng)被打開了，當(dāng)我進(jìn)了門以后，看著那熟悉的場景，那一張石床上空空如也。
“我曾經(jīng)親眼看到自已的身體躺在這里，是這里，沒有錯�！�
我的情緒波動極大，“我看到有個皮膚黝黑的人進(jìn)來，他們商量著，好像要剝我的皮�！�
說話間的功夫，沈祭戴著手套打開了旁邊的一個柜子。
里面擺滿了密密麻麻的工具。
看到些工具時，我的眼淚簌簌滾落。
“他們一定是在這個房間將我分尸！剝皮！”
陸時晏看著那些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工具，當(dāng)即也紅了眼。
陸衍琛一言未發(fā)，一雙瞳孔冰冷徹骨。
“所以這里，說不定能查到一些尸體的線索�！�
下面有很多房間，這只是其中一個，我一把擦干了眼淚，“其它房間有什么？”
“你去看就知道了�！�
我抬腿走到另外一個房間，眼前的一切對我來說沖擊力太大。
先前都是毛坯房，這個門里風(fēng)景截然不同。
里面放著大大小小的醫(yī)療設(shè)備，手術(shù)床，那些精密的儀器比醫(yī)院的還要更加先進(jìn)。
“這里是手術(shù)室？”
陸衍琛提醒道：“還是一間同時容納多人一起手術(shù)的地方�！�
我本以為那樣玄幻的裝修下面，也是一些玄學(xué)風(fēng)俗，怎么會有手術(shù)室？
那個組織究竟在干嘛？
耳畔傳來人聲，我順著聲音走到了另外一個房間，黃嶼站在門口，神情嚴(yán)肅。
在看到我的時候打了個招呼：“陸太太。”
“黃隊(duì)，這是……”
他讓開身形，讓我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場景，在囚牢之中，有很多年輕的孩子，少年少女，青年，大多都是二十五以下的男女。
他們按照年齡大小分批放在不同的籠子里。
因?yàn)殚L期沒有洗澡，身上散發(fā)著臭味，所有人不管男女頭發(fā)、指甲很長，臉上有著厚厚的污垢，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全臉上下就只有一雙眼睛干凈點(diǎn)，他們被關(guān)怕了，一個個抱成一團(tuán)蜷縮成一團(tuán)。
在每個籠子前面有一排石槽。
有人將他們像養(yǎng)畜生一樣豢養(yǎng)起來！
想到剛剛那個房間里的手術(shù)器材，一個念頭在我腦中掠過。
“這些人是……”
黃嶼神情嚴(yán)肅，“很多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有的是被領(lǐng)養(yǎng)的，還有則是被擄走的�！�
我想到了前陣子很多中學(xué)生失蹤，難道都被帶到了這下面？
“這些人將他們養(yǎng)起來，難道是……”
黃嶼接住我的話繼續(xù)道：“就是你想的那樣，她們是器官的容器，修理廠是假，有人在地下開展非法器官移植買賣，不，還不僅僅是器官移植這么簡單�！�
他將我?guī)У脚赃叺姆块g里，看到這宛如地獄的畫面，我懵了。
這還是人間嗎？
第311章
指引，打開它
和現(xiàn)在眼前的畫面對比，剛剛那些像是畜生一樣被養(yǎng)殖的人類已經(jīng)算是幸運(yùn)了。
因?yàn)檫@個房間里的幾個人加起來也湊不出一個完整的人。
有的人缺了手，有的人斷了腳，有的人缺了身體的器官。
還一個漂亮的女孩，她竟然是個光頭，她的頭發(fā)呢？
以前我就聽說過某些人有些特殊的癖好，例如喜歡身體的某個部位。
“他們的身體呢？”
“被賣了�！�
“這根本就是一個巨大的地下黑市！太喪心病狂了！”
“還不止這些�！�
光是看著某些殘缺的人，一方面胃部在翻涌，一方面又覺得可憐。
黃嶼將我?guī)У搅硗庖粋�房間。
這個房間昏暗不已，里面有很多人的模型。
走進(jìn)了看，有各種骨架，雕塑，甚至是木雕之類的藝術(shù)品。
在玻璃櫥窗里，有人骨制成的各種容器、飾品、手串。
“這些畜生，他們都做了些什么！”
黃嶼指著一個精巧的小鼓，“這是人皮鼓，用女人的皮做的。”
“這是嘎巴拉，用人骨做成的手串。”
“那是頭蓋骨做的法器�！�
我雙手握拳，緊緊攥著自已的衣服。
所以我不是唯一，還有很多人都和一樣的下場。
剝皮拆骨，制成各種各樣的“藝術(shù)品”，在地下黑市交易，謀取暴利。
一個平庸的人或許每個月收入不多，但到了這里，他的眼角膜、心臟、腎臟各種器官都可以售賣。
哪怕是內(nèi)臟掏空了也沒關(guān)系，他的皮，他的骨，他的血液，他的肌肉也都能賣錢。
光是想到那個畫面，我就反胃。
怪不得會修在亂葬崗上，還動用了八卦。
一來是為了掩人耳目，二來是為了鎮(zhèn)壓！
這么多人無辜死去，怨氣得多重！
“喪心病狂！這些人是不是瘋了？”
“這世上多的是追名逐利的人，為了錢，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
“可那都是活生生的人��！”
我顫抖著嗓音道，卻和動物一樣，隨意的殺了宰了！
拋開對蘇家的仇恨之外，他們早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產(chǎn)業(yè)鏈。
之所以將我的身體做成雕像放在新房，他們是在炫耀！炫耀他們報仇的結(jié)果。
即便是被人發(fā)現(xiàn)，也查不到他們的頭上來。
如果不是黃迎告訴我修理廠的信息，以及我在靈體時曾經(jīng)見過一眼，或許我們還要被瞞在鼓里。
“黃隊(duì)，抓到主謀了嗎？”
黃嶼搖搖頭，“雖然陸先生一早就提醒過我們，我們來的時候也帶了很多人，但還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他們手里持槍，和我們發(fā)生了一場槍戰(zhàn)，主謀不知道，反正這里的負(fù)責(zé)人是在混亂中逃了�！�
“那剩下的人？”
“全都被送回了警局，這牽扯到多起失蹤案、器官非法販賣、人口拐賣、非法囚禁等重大刑事案件，我已經(jīng)上報，很快就會有專門的刑偵小組來專門處理這件事�！�
黃嶼看了陸衍琛一眼，“說起來他們藏得這么隱秘，陸先生是怎么知道這有個地下室的？”
陸衍琛不會暴露我重生的秘密，便敷衍道：“我派人在這個修理廠踩了很多天點(diǎn)，直覺有些問題，但問題這么大，是我也沒有想到的�！�
這個案子要是查起來，牽扯的可就太多了。
對我的殺人碎尸案也有幫助，最關(guān)鍵的是，哪怕抓到的是一些小嘍啰，也應(yīng)該能查到一些線索。
主謀，逃不掉的！
只是時間問題了。
對我們來說是好消息，也讓人意外。
原本以為只是蘇陸兩家之間的恩怨，如今看來，對方來頭不小。
就像是一口老井，你跳下去才發(fā)現(xiàn)里面是縱橫交錯的地下河，每條暗流會通往哪里誰也不知道，局勢也越來越復(fù)雜和危險。3704
我在那些藝術(shù)品上來回巡視，也許我的身體殘留也在這里。
我的目光落到一串看不出材質(zhì)的手串上，剛想要上手拿起來看看。
“這是什么？看著不像人骨。”
陸衍琛一字一句道：“腸珠�！�
我聽到這話，飛快抽回了手，一陣反胃，腳步朝著后面退去。
“小心！”
沈祭想要過來扶我，因?yàn)榫嚯x太遠(yuǎn)晚了一步，陸衍琛不能暴露，也只能眼睜睜看到我撞了上去。
我撞到的東西被黑布所遮，跟我差不多，不像是骨架，難道是石雕？
為什么要用布遮��？
還沒有靠近，我的心臟在狂跳。
好似冥冥之中，這個黑布里的東西和我有些淵源。
“灣灣，別亂動�！标懷荑√嵝训�。
這一次我沒有聽他的。
好似無形中有道聲音一直在提醒我，“打開它，快點(diǎn)打開它！”
我就像是著了魔一樣，顫抖著手指一點(diǎn)點(diǎn)揭開黑布。
光滑的黑布在我指尖一點(diǎn)點(diǎn)滑落下來，當(dāng)我看清楚那是什么的時候，我的眼淚倏然滑落……
第312章
突發(fā)，我的靈體離開姜灣灣
在我面前的是一尊和我同比例的蠟人像，那人的手藝極好，幾乎和我原身一模一樣，甚至連皮膚的紋理感都那么逼真。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儼然和真人一模一樣。
天底下再好的手藝也不可能做到這樣靈動的地步，除非他們采用的是真人的眼睛。
這是我的眼睛。
我咬牙切齒，這些喪心病狂的畜生��！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們怎么能這么對我？
殺了我，我的尸體還要被磋磨成這樣，連最起碼的入土為安都做不到。
我流著眼淚顫抖著手撫上蠟像人。
我的眼睛被鑲嵌在蠟人身上，那我的內(nèi)臟呢？
是不是也像剛剛看到的“藝術(shù)品”一樣，我的腸子被風(fēng)干串成腸珠？
就在我撫上蠟像人的眼睛之時，我的腦子突然傳來一些渾濁的聲音。
“快點(diǎn)，將她還沒死，將她的心臟移植過來。”
“手術(shù)很成功�！�
“就這么死了？真是可惜了，衛(wèi)東下手沒輕沒重的，這么漂亮的一張皮生生給我破壞了。”
“那就扒了她的皮做成人皮書吧，剩下的做個鼓也行。”
“她這雙眼睛倒是生得好看，做個漂亮的蠟人像�！�
“至于其它的骨肉，就分批送給她的家人吧�！�
我不知道那是誰的聲音，應(yīng)該是在我死前最后留下的記憶。
那陌生渾濁的聲音讓我的頭痛起來。
我抱著頭無意識道：“不要！”
“灣灣！你怎么了？”
陸衍琛一把將我拉入懷中，我的眼淚無法控制，盡數(shù)流到他的脖子里。
腦中還有一些聲音，除了頭疼，我還產(chǎn)生了耳鳴。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原身和我的靈魂產(chǎn)生了共鳴，我頭疼欲裂。
好似有一道看不到的力量拽著我的靈魂，想要將我拉出去。
“阿衍，我疼，快走，快走！”
還沒有等我說完，眼前一黑，我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醒來，我看到陸衍琛在我的身下，他懷里抱著我。
不對，他抱著我，那我又是誰？
難道我的靈魂離開了姜灣灣？
我垂眸看向自已的手，果然和那時候的靈體一樣，我脫離了身體，又變成了靈體！
意識到這里，我猛地朝著姜灣灣的身體撲去。
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身體，我不想再成為靈體。
陸衍琛已經(jīng)將我抱上了車，他察覺到我不對勁，臉色十分難看。
陸時晏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他連忙安慰道：“小叔，你別緊張，菀菀她就是暈倒了�！�
只有我才知道陸衍琛此刻有多害怕，他最清楚我重生的經(jīng)歷，現(xiàn)在我的樣子和那時候離開姜灣灣如出一轍。
他全身都在發(fā)抖，他怕，怕我的靈魂會再一次離開。
“菀菀，不要離開我，求你，求求你……”陸衍琛像是有所感應(yīng)似的，他一遍遍叫著我的名字。
我想要告訴他，我在這，我不會走的。
可是我的手穿過了他的臉，我的聲音他也聽不到了。
我一遍遍試著重回姜灣灣的身體，可她的身體就像是有著一個屏障，我進(jìn)不去。
我急壞了，如今姜灣灣的靈魂消失，要是我回不去，她的身體很快就會腐爛，變成一具真的尸體。
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如果早知道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我一定不會去那個地方。
我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誰來告訴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回去？
陸時晏不太理解，“小叔，菀菀她很快就會醒來的�！�
我能不能醒過來誰也不知道，陸衍琛賭不起。
他將我送到了最近的醫(yī)院，做了一系列的檢查，都表示我的身體沒事，只是昏迷。
奇怪的是不管醫(yī)生想盡辦法，也沒辦法將我叫醒。
“真是奇怪了，明明只是昏迷，心率也正常，為什么會醒不過來呢？”
“就是，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怪事，陸先生，要不再等等，咱們觀察一下，說不定陸太太自已就醒了，你看心電圖各項(xiàng)檢查都是正常的�！�
在數(shù)值正常的情況下，他們也沒辦法對我使用一些極端的手段。
一開始還覺得沒什么大礙，以為我頂多是太過激動才昏迷的陸時晏，此刻也覺得不太對勁。
今晚他們兩人都留在了醫(yī)院陪我，等著我醒來。
我的身體緊閉著雙眼，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陸衍琛一遍遍撫過我的臉，他不停在我耳邊說著話：“菀菀，你能聽到嗎？”
“我能聽到，阿衍，我就在這里�！蔽矣帽M了全身的力氣嘶吼，他們沒有一個人能聽到我的聲音。
那種被世界拋棄的孤獨(dú)感再度襲來。
如果我沒有重生被陸衍琛寵愛，也許我早就習(xí)慣了這種孤獨(dú)。
可是我曾經(jīng)感受過他懷抱的溫暖，如今還怎么能忍受這樣的黑暗？
陸衍琛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似的，他朝著虛空看來，“菀菀，你在嗎？”
我想要握住他的手，可我的指尖一遍又一遍穿過他的手。
“我在，我在啊�！�
陸衍琛冷冷吩咐道：“沈祭，你去準(zhǔn)備幾支蠟燭�！�
“好的，先生�！�
沈祭不敢耽誤，飛快拿來了蠟燭。
陸時晏不明所以看著他，“小叔，你要做什么？”
陸衍琛沒有理會他，用打火機(jī)點(diǎn)燃蠟燭，又讓沈祭熄燈。
蠟燭的光溫柔灑落在他那張冰冷的臉上，我看著揪心不已。
“阿衍……”我已經(jīng)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陸衍琛朝著虛空道：“菀菀，如果你在，就吹熄蠟燭告訴我好不好？”
陸時晏瞪大了眼睛，“小叔，你懷疑菀菀的靈魂離開姜灣灣身體了？”
陸衍琛的眸光朝著我的方向看來，他說：“我有種預(yù)感，她就在這里�！�
我真的很想哭，但我卻流不出一丁點(diǎn)的眼淚。
陸衍琛和陸時晏是不同的。
哪怕我跟了陸時晏一個月他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可是陸衍琛他知道��！
如果不是知道他看不見我，我都要以為他這樣的眼神是看到我的存在了。
他放緩了語氣道：“菀菀，你在嗎？我想要你的回應(yīng)�！�
我強(qiáng)忍著悲傷的情緒，帶起了一陣無名風(fēng)。
剎那間，房間里的三支蠟燭全滅。
第313章
總以為來日方長，陸衍琛，我愛你
這是我唯一能對他做的回應(yīng)。
他真的很細(xì)心，我從前告訴他我憤怒時掀起了狂風(fēng)，所以他知道我能利用的就是風(fēng)。
他將我的每句話都記在了心里，連他自已都沒有想到，有一天他要用這樣的細(xì)心來判斷我是否還在，此刻他該有多痛啊。
房間里陷入一陣黑暗。
我能感覺到陸時晏和沈祭手上都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也對，如果是我遇到這種事，哪怕是再親近的人也會覺得恐懼。
在漆黑的夜里，有一雙他們看不見的眼睛盯著他們。
陸時晏顫著聲音叫著我的名字：“菀菀，你真的在這里�！�
沈祭打開了燈，當(dāng)光明再度充斥房間的每個角落之時，我看到了陸衍琛那雙通紅的眼睛。
他沒有流淚，但是眼尾卻微微泛紅。
讓我想到了當(dāng)初剛到姜灣灣身上的那個時候，我推開臥室門，陸衍琛倒在一堆酒瓶中。
他朝著我撲來，他紅著眼哭了。
那時候他知道了我的死訊，可是今天他知道我還沒死。
我們明明近在咫尺，卻遠(yuǎn)在天涯。
他緩緩伸出手，我蹲下身，將手一點(diǎn)點(diǎn)貼上了他的大掌。
就算他看不見，但我知道，他一定會猜到的。
他的聲線喑�。骸拜逸遥抑滥阍��！�
“阿衍，我在。”
他一點(diǎn)點(diǎn)將手指收緊，想要像以前那樣同我十指相扣。
他大概猜到我的動作，另外一只手想要觸碰我。
但他也不太確定，只能憑著感覺，將手落在了我肩膀的位置。
陸衍琛嗓音溫和：“菀菀別怕，我在，我會讓你回來的�！�
我捂住唇，內(nèi)心一片悲痛。
陸衍琛這個溫柔的笨蛋，到現(xiàn)在他還在安慰我，讓我不要害怕。
“好，我不怕�！泵髦浪牪坏剑乙蚕胍嬖V他。
陸衍琛紅著眼，卻用盡溫柔道：“所以，這一次跟著我好不好？”
我瘋狂點(diǎn)頭，“好，我就跟著你，哪都不去�！�
陸時晏看著陸衍琛的模樣，明白在這段感情中，他早就出了局。
同樣的事情，他忙著和蘇寧安風(fēng)花雪月。
而陸衍琛先是驗(yàn)證他的判斷，緊接著是安慰我。
他知道比起他們來說，我更害怕。
我曾經(jīng)跟他描述過成為靈體后的感覺，他懂我。
明明他也擔(dān)心緊張，卻還要安慰我。
他甚至害怕我跟陸時晏跑了，讓我哭笑不得。
他這么好，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他身邊�。�
陸衍琛已經(jīng)得到結(jié)論，便開口對陸時晏道：“你沒事的話就先回去吧，這里有我。”
陸時晏想了想，又補(bǔ)充了一句：“小叔，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
“當(dāng)初在菀菀跟著我的那一個月時間，我和蘇寧安在特地的場景下曾經(jīng)看到過她，雷雨夜，蘇寧安在床尾看到菀菀，還有我身體在極為虛弱的時候，我也曾經(jīng)見過。”
他這一提醒，陸衍琛突然想到了什么。
“奶奶！”
對了，奶奶當(dāng)時命懸一線，她不僅能看到我，甚至能聽到我的聲音。
我將這件事也跟他說過。
陸衍琛看向沈祭，“多找些保鏢，一定要保護(hù)好太太的身體�！�
“明白，先生你放心，我親自守著�！�
“備車，我要離開一趟。”
陸衍琛想要將我?guī)У侥棠棠抢锶�，陸時晏不愿意回陸家，也就跟著他一道。
陸衍琛表面上很穩(wěn)重，但他心里也很緊張。
他帶著一支蠟燭，每隔十分鐘就要問一遍。
“菀菀，你在嗎？”
蠟燭熄滅，他的眉宇間才松開一些。
他是有多害怕我不會跟著他。
這個小心翼翼的男人啊。
想著我過去只是告訴他，自已對他有好感。
可是在經(jīng)歷了這件事以后，我很想要告訴他。
陸衍琛，我愛你。
我怕，自已再沒有機(jī)會。
怪不得衛(wèi)東在咬斷舌頭之前他會留下那一句話，他不想給自已和蘇寧安留下遺憾。
我總以為自已進(jìn)了姜灣灣的身體，那就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