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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唯有江郁上來就拿出一條足有梁崇月小指粗的小蛇,逼迫半邊身體都已經(jīng)進(jìn)到鬼門關(guān)的老頭整個吞下去。

    隨后就開始在老頭的胳膊上劃口子,漆黑的血順著一道道傷口流下,直到血液漸漸正常,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蠱蟲被身后緊追不舍的小蛇逼著從劃開的口子里鉆了出來。

    屋子里這些都是犯了罪的官員,這些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身體不算差,老頭的臉色也漸漸恢復(fù)了正常。

    “殿下,草民已經(jīng)成功取出蠱蟲�!�

    江郁放出來的那條小蛇主動鉆回了琉璃盞中,被趕出來的蠱蟲竟然乖巧的躺在江郁的手心里,就連最嚇人的尖牙都收了起來。

    梁崇月贊賞的看了他一眼,手段雖然狠辣,但卻是最快取出蠱蟲的人,梁崇月的視線朝著江郁身后的老頭身上看了一眼,雖然緩過來了,但仍能看出命不久矣之相,若是換了旁人來,不見得能有這個膽量。

    “你很不錯,本公主很欣賞你。”

    梁崇月笑著夸了江郁一句,哪怕這屋子里的光線有限,梁崇月明媚如驕陽的笑容還是一樣的難以忽視。

    江郁被這抹笑驚艷,面上的虛弱也忘記裝了,輕咳一聲,故作不在意的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梁崇月。

    梁崇月兩世為人,見慣了男人的這副面孔,目光開始在剩下幾人身上掃視。

    速度沒有江郁快,也夠用了,梁崇月讓井隨泱將那八只被取出的蠱蟲收回盒子里。

    等井隨泱將盒子收好,放回她身邊后,梁崇月起身,一只手叩在盒子上,借著寬袖遮掩,將手下的盒子換了一個。

    裝著八個蠱蟲的盒子被她收回了背包里。

    “諸位今日辛苦,先好好歇息吧,近日就不要出門了,有什么需要的,同本公主的人說,他們都會為你們備好。”

    梁崇月說完,平安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朝著這些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些人都還算懂規(guī)矩,沒有一個人反抗,一個接著一個收拾好藥箱,跟著平安回到了原先的屋子里。

    江郁走在最后面,在邁出門檻的時候,轉(zhuǎn)過頭來,同梁崇月對視一眼,下一秒,視線就被井隨泱擋住。

    梁崇月不關(guān)心男人之間的這種小事,也沒有出聲制止井隨泱,等到井隨泱主動讓開視線后,屋門處已經(jīng)沒人了。

    梁崇月的視線在屋里子縮在在一起的囚犯身上掃過,一眼過去都是熟人,都是那日跪在養(yǎng)心殿外逼著她遠(yuǎn)嫁和親的,沒想到渣爹的速度這么快,她還沒“遠(yuǎn)嫁和親”,這些人就已經(jīng)被擼了烏紗帽,成了階下囚。

    “大家都是熟人了,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心里應(yīng)當(dāng)有數(shù)�!�

    梁崇月放出去的蠱蟲傷了這些人的喉嚨,現(xiàn)在一個個都說不了話了,只能不住的流淚點頭,被淚水糊住的眼睛里滿是后悔,但已經(jīng)晚了。

    有些事情一旦做下,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jī)會了。

    梁崇月拿上空無一物的盒子,出屋子前,朝著井隨泱做了一個處理的手勢。

    只有死人才會永遠(yuǎn)保守秘密,梁崇月再也不會做讓自已后悔的事情了。

    梁崇月出了屋子還沒走幾步,就看見那個身著月白色長衫的少年又跑了回來,寒冬里,他頭上的汗已經(jīng)吹干,就是臉色還有些白。

    “殿下好巧,草民有東西忘記拿了,回來拿�!�

    井隨泱正在里面解決人,雖然聲音不大,但梁崇月還是能聽到一些。

    梁崇月蓮步微移,玉臂抬起,拿著盒子的手橫在了少年的去路上,梁崇月生的完美繼承了母后的明媚昳麗,眉眼又像極了渣爹,不怒自威。

    單薄的身影站在那里,像是一道柔弱又堅定的屏障,可那一瞬間散發(fā)出來的氣場,卻足以讓人畏懼退卻。

    “很重要的東西嗎?”

    梁崇月聲音里聽不出情緒,抬起的手上還拿著木盒子,指尖被冷風(fēng)一吹,泛起淡淡的粉。

    “倒也不算重要,或許是草民自已收起來,忘記放在何處了,草民再回去找找�!�

    江郁說完,還做出思索的神情,站在梁崇月面前站了一會兒。

    梁崇月拿著盒子的手一直抬著,直到江郁轉(zhuǎn)身離開了此處。

    沒一會兒井隨泱從屋子里走了出來,帶著濃烈的血腥味,和化骨水的味道。

    梁崇月手臂放下的同時轉(zhuǎn)頭看向井隨泱,見他正盯著江郁離開的方向,眼神里一閃而過的陰郁不耐。

    “先別動他,他還有用�!�

    梁崇月還不知道北境那個擅用蠱毒的高手到底有多厲害,現(xiàn)在這八個人一個也不能死。

    井隨泱也知道自已情緒不對,每次一遇到和殿下有關(guān)的事情,他總還是不能控制好情緒。

    井隨泱調(diào)整好情緒后,轉(zhuǎn)身朝殿下道:

    “都處理好了,已經(jīng)全部化水�!�

    梁崇月信得過井隨泱,沒有進(jìn)去檢查:

    “一會兒回府之后,你多派幾個人來換平安回去,一定看好他們,誰若是不對勁,先抓再審。”

    看到井隨泱點頭應(yīng)下后,梁崇月運氣飛身,直接上了屋頂,先井隨泱一步朝著公主府的方向奔襲。

    回府之后,梁崇月簡單洗漱了一番,倒頭就睡,一秒鐘都不想耽擱。

    等到她一覺睡醒,已經(jīng)到午時了,用過午膳,梁崇月騎馬出城,在京郊大營和狩獵場都轉(zhuǎn)了一圈。

    傍晚時分還去了趟侯府,同外祖父和兩位舅舅又聊了些事情。

    從侯府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戌時一刻了,夜里的曲安宮道永遠(yuǎn)是京城里最寂靜的一角,每隔一段距離,每戶的牌匾兩旁都掛著精致的燈籠,燈光昏黃柔和,灑在青石板路上,映照出歷史的痕跡。

    如今一條道上,一半的牌匾上都掛了白綾,路過的時候還能聽到幾聲悲戚的哭聲,這架勢瞧著比太后死那天還要肅穆蕭條。

    第474章

    受封大元帥

    翌日一早,寒風(fēng)凌冽,天邊仍被濃稠的墨色包裹著,只有東方天際泛起一絲微弱的魚肚白,似有若無的渲染在天邊,像是黑夜和黎明在做最后的拉扯。

    梁崇月坐在馬車內(nèi),寒風(fēng)從馬車外呼嘯而過,吹得她馬車上常年掛著的金鈴嘩啦作響。

    梁崇月下了馬車,午門外已經(jīng)停滿了馬車,宮燈被寒風(fēng)吹得搖曳不定,昏黃的燈光在幽暗的午門長廊中晃蕩,步履匆匆的百官聽到身后傳來的的金鈴聲,紛紛回頭望去。

    梁崇月一襲明黃色官服于幽暗中乍現(xiàn),宛如破曉而出的暖陽。

    在場百官皆以為是自已眼花了,雖然陛下曾準(zhǔn)許公主殿下上朝,可這明黃色的官服就連普通皇子都穿不得,只有被陛下欽定的太子可以身著明黃色官服上朝。

    可瞧著公主殿下從幽暗中走出,走過午門,天邊已經(jīng)被破曉的太陽撕出了一道口子,漆黑的夜再也遮擋不住太陽耀眼的光芒。

    人群中有人已經(jīng)清醒,回想起自從公主殿下及笄后的這一年間發(fā)生的一切,哪怕心中萬般不敢相信,但事實就擺在眼前,這大夏的天終究是又回到了皇家和向家平分的那一日了。

    梁崇月沒有管周圍百官看過來的眼神,仍舊大步邁進(jìn),朝著太和殿而去,明黃色的裙擺拖曳于地,在積雪未消的地面上劃過,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寒風(fēng)凌冽,衣袂飄飄,卻削減不了半分她的高貴儀態(tài),反倒映襯出一種遺世獨立的清冷與莊重。

    梁崇月進(jìn)入太和殿的時候,百官還未到,等她已經(jīng)站到了最前面的位置時,百官才從太和殿的大門處魚貫而入。

    聽到身后傳來小聲的爭論,梁崇月沒有回頭搭理,依舊背脊直挺的站在原位。

    她身上這件官服是很早之前內(nèi)務(wù)府就做好了的,她還在渣爹和母后面前穿過,不過是第一回穿著上朝罷了。

    等到外面醒鞭響徹三聲,一道明黃色的身影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下,梁崇月掀起身前官服,微微下蹲,雙膝跪地,官服下的下擺在金磚地面上鋪展開來: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梁崇月清脆的嗓音在一眾百官聲中十分明顯,她的皇弟們還未到能上朝的年紀(jì),整個大殿之上,只有她一位皇嗣。

    “眾愛卿平身,朕今日有事宣布�!�

    梁崇月能感覺到渣爹此話一出,身后百官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也正常,畢竟她及笄之后就不愛早起上朝了,幾乎每次上朝都是因為渣爹給的東西要過一遍明目,不然他們是絕不會在這個時辰在這里看見她的。

    “眾愛卿這段時日為了北境新王求親一事在朝堂上眾說紛紜,一個月過去了,眾愛卿也沒能給朕一個萬全之策,那就朕來做這個決策,就不勞煩諸位愛卿了。”

    此話一出,太和殿內(nèi),氣氛壓抑凝重得似能擠出水來,梁崇月站在百官前面,最靠近渣爹的位置上。

    能看見渣爹說這話時的云淡風(fēng)輕,像是根本沒將此事放在心上一樣,感覺的到,背后百官的眼神宛若一根根針一樣朝著她就刺了過來。

    像是想用眼睛將她剖析干凈了,就能提前知道渣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一樣。

    “朕意已決,鎮(zhèn)國公主英勇可嘉,武藝超群,今特封鎮(zhèn)國公主為兵馬大元帥,率軍北伐,直取北境皇城,揚我朝威。”

    渣爹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上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嚴(yán),仿若洪鐘初鳴,震得朝堂上的空氣都微微顫動。

    渣爹此話一出,效果比剛才那句話還要震撼,仿若巨石投入平靜湖面,朝堂瞬間掀起軒然大波。

    梁崇月才不管身后的百官如何爭論不休,又想了多少詞句來勸渣爹,她已經(jīng)跪下接旨了,從小做到大的動作,流暢自然。

    “兒臣定不辜負(fù)父皇的信任和期許,必當(dāng)親率虎狼之師,沖鋒陷陣于矢石之間,破北境國門如摧枯拉朽,使我朝威名遠(yuǎn)揚,不負(fù)皇恩浩蕩�!�

    梁崇月話還沒說完,齊德元已經(jīng)捧著渣爹早就寫好的圣旨遞到了她手上,還要時不時的關(guān)注著她身后已經(jīng)被刺激瘋魔的百官狀態(tài)。

    “不可!不可��!陛下�。�!”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梁崇月身后響起,梁崇月將手上圣旨攥緊,起身站到了一旁,像是個旁觀者一樣看著這場因為她而起的爭論。

    剛才說話的是繼獨孤老賊死后的第三任丞相,姓蔣,一個白發(fā)蒼蒼,平日里看著還算和藹的老頭,現(xiàn)在身形顫抖,推開身邊想要攙扶之人。

    跪倒在殿中,以頭觸地,悲聲高呼:

    “陛下,此舉萬萬不可�。∥掖笙哪苋藢⑼练倍�,此戰(zhàn)必然能勝,公主殿下乃是金枝玉葉,戰(zhàn)場兇險萬分,刀劍無眼,怎么能讓公主殿下涉身險境?

    此戰(zhàn)定會被記入史冊,若是公主殿下為大元帥,領(lǐng)兵北伐,后世子孫還以為我大夏無人,才需要公主殿下舍生取義,為國獻(xiàn)身�!�

    蔣老丞相話還未說完,身后的大臣們就如同潮水一般齊齊跪下,太和殿上一片哀求之聲。

    梁崇月側(cè)身站著,能將大殿上的情況一覽無余,此時就連外祖父也跪下了,不過就是跪的位置有點遠(yuǎn),沒像這些人一窩蜂的全都涌到了前面。

    梁崇月正看著,看看誰喊的最起勁,誰哭的最認(rèn)真,等她打完仗回來,一個個全都解決掉。

    看著看著,梁崇月就和渣爹的目光對視上了,底下人哭著喊著求著,渣爹都不為所動,反而用戲謔的眼神示意她去處理這檔子破事。

    梁崇月有點懷疑渣爹是不是被這群人送上去的奏折逼瘋了,想借她的手,再處理掉一批無用之人。

    得了,千古罵名她來背,渣爹盛譽不可催啊。

    梁崇月無奈低頭認(rèn)命,轉(zhuǎn)身背對渣爹的時候,舌尖輕輕抵著口腔內(nèi)側(cè)的腮幫,微微用力頂起一個小小的鼓包,眉頭皺起,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悅和焦躁。

    第475章

    臣自請告老還鄉(xiāng)

    梁崇月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面上情緒,繼續(xù)維持著她高貴端莊的體面,緩緩邁步走到以蔣丞相為首的百官面前。

    梁崇月并未著急開口,剛才還哭天搶地的一群人見她走近,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幾個月前,就在這里,她一聲令下,解決了十幾個貪官的事情。

    那日太和殿上濃烈的血腥味好像又從無數(shù)角落縫隙鉆了出來,梁崇月往前一步,他們就后撤一步。

    面對這些無能怕死之輩,梁崇月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不屑,大夏能屹立至今,渣爹真是辛苦了。

    梁崇月靜立朝堂之上,身姿如松,明黃色的官服在身,周身散發(fā)著威嚴(yán)冷冽氣息,那雙同渣爹生的一模一樣的眼眸似寒星墜淵,深邃而冰冷,視線逐一掃視過眾百官。

    眼中沒有一絲溫度,仿若在俯瞰一群螻蟻一般。

    “諸位大人不必?fù)?dān)憂本公主安危與出征勝負(fù),本公主自幼在父皇的教導(dǎo)下長大,兵書戰(zhàn)策、排兵布陣、山川地理皆深得父皇真?zhèn)�,北境囂張已久,邊關(guān)一戰(zhàn)已經(jīng)消耗北境大半兵力,如今正是乘勝追擊之時。

    本公主即為皇室子,食民之俸,自當(dāng)挺身而出,一舉拿下北境,保我大夏后世長久安寧太平,豈能因女兒之身就退縮?

    若天不助我,本公主愿以身為祭,絕無悔意。

    諸位大人莫要以常規(guī)拘囿,父皇都放心本公主帶兵北伐,諸位莫不是在質(zhì)疑父皇的決策嗎?”

    說罷,梁崇月目光堅定環(huán)視百官,高貴與決然的氣質(zhì)凌駕于眾人的庸碌之上,那是一種來自皇家血脈深處的高傲和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再這目光的威壓之下,朝堂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渣爹的盛譽這些年也不算多好了,幾個月前的朝堂剛被她血洗了一波,現(xiàn)在誰再跳出來,保不齊出征之前,她會先練練手。

    朝堂之中一半都是向家九部中人,他們不能直接站隊公主殿下。會引起陛下猜疑,但在這個時候保持沉默還是可以的。

    梁崇月的目光環(huán)視了一圈之后,最后停留在蔣老丞相身上,十年不到的時間里,朝堂之上已經(jīng)換了兩任丞相了,老頭要是不想干了,她也能找渣爹給他換了。

    蔣丞相感受到上方傳來的目光,抬頭與公主殿下對視,眉頭緊鎖,溝壑縱橫的臉上寫滿了心中的不甘與憂慮。

    他實在難以接受這等違背祖制、違背綱常倫理的事情,女子就該深居閨閣、相夫教子,怎可拋頭露面,馳騁沙場?

    “陛下這是要將國家大事充作兒戲嗎?此戰(zhàn)但凡換了向侯爺,或是鏢旗將軍領(lǐng)軍,臣等都無話可說,可公主殿下在宮中長大,從未見過戰(zhàn)場艱險,怎能擔(dān)此大任��?陛下!”

    蔣老丞相嘴唇顫抖著說完這句話,認(rèn)命般的閉上了眼睛,大有一種做好準(zhǔn)備等死的決絕。

    蔣老丞相的話在梁崇月的意料之外,沒想到他只是單純的不愿意她領(lǐng)兵出征,還以為蔣丞相也已經(jīng)選好站隊,想要保舉她的皇弟們代替她率大軍出征。

    梁崇月有無數(shù)的話可以與之爭論,但她也明白,今日就算是她把嘴皮子都說干了,這些人骨子里對女子的蔑視,都是改不了的。

    索性梁崇月也不再將精力放在這些人身上,今天本來就是來走個過場,大夏是皇家的天下,派誰出征是渣爹的家務(wù)事。

    梁崇月轉(zhuǎn)身跪下,直視渣爹,清脆響亮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之上:

    “諸位大人今日在此,為本公主做個人證�!�

    “今兒臣在此立下軍令狀,此戰(zhàn)若敗,若是不能一舉拿下北境,兒臣愿以死謝罪,血灑荒都大地,用以告慰為大夏奮勇戰(zhàn)死的將土們�!�

    梁崇月的聲音擲地有聲,與渣爹對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畏懼和退縮,這一幕落入梁湛眼中,一切就和那日崇月在他面前立下軍令狀的模樣一樣。

    梁湛對此倒是沒有意外,崇月隨他一向都是敢想敢做之人,北伐一戰(zhàn),他也從未覺得崇月會輸。

    梁湛低頭避開了崇月堅定的眼神,一抹淺笑悄然攀上嘴角,底下之人看不真切,只有他自已明白他親自教導(dǎo)長大的公主,沒有辜負(fù)他的期望。

    齊德元一直候在陛下身邊,今日一早拿到圣旨的時候,他根本沒想到圣旨里頭寫得竟然會是讓公主殿下領(lǐng)軍出征北伐。

    陛下臉上的笑被光影遮去許多,他依然還是看到了其中蘊含的復(fù)雜情緒,陛下臉上的情緒轉(zhuǎn)瞬即逝,他也不敢妄加揣測圣意,只是默默將這一幕深埋于心底。

    “朕的公主有此等氣魄,朕心甚慰,今既立下軍令狀,眾愛卿便需全力輔佐公主,不得有誤。”

    梁湛對著跪在殿中的百官說完后,目光慢慢移到梁崇月臉上,盯著那雙生的極像他的眼睛道:

    “朕望公主此去,能以非凡之勇,率我大夏英勇將土破他北境皇城,揚我國威。待到勝利歸來,朕必有厚賞�!�

    不知道是不是梁崇月感知錯誤,渣爹最后一句話說的比前面的話要重,像是刻意說給她聽的。

    她已經(jīng)向渣爹明牌了,就是不知道渣爹此番厚賞,能不能一下子賞到她心里去了。

    梁崇月也只是想了想,就不再做白日夢了,朝著上首的位置以頭觸地,謝恩的聲音再次回蕩在大殿之中,傳到了殿中每個人的耳朵里。

    “兒臣定不辜負(fù)父皇,不辜負(fù)大夏�!�

    剛才還跟在蔣老丞相身后激動勸阻的百官們已經(jīng)徹底泄了氣,都在官場沉浮已久,若是現(xiàn)在還看不出陛下對公主殿下的看重,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無數(shù)道視線從背后落到蔣老丞相身上,蔣老丞相也已經(jīng)看透如今場上局面。

    經(jīng)過邊關(guān)一戰(zhàn),北境派了一半兵力前往,一夜之間全軍覆沒,現(xiàn)在的北境完全不是大夏的對手。

    今日一切都是陛下有意為之,陛下想讓公主殿下率兵北伐,想用軍功為公主殿下造勢,古往今來,只有欽定的太子才有這樣的待遇。

    若說從前他只是懷疑,如今已經(jīng)是可以確定了,陛下有意傳位給鎮(zhèn)國公主殿下。

    蔣老丞相想到這里,緊鎖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自嘲般的發(fā)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陛下,臣老了,比不得年輕人遠(yuǎn)見,自請告老還鄉(xiāng),還望陛下應(yīng)允。”

    說罷,蔣老丞相同公主殿下一樣以頭觸地,剛才被公主殿下的軍令狀驚到的百官,再次因為蔣老丞相自請告老還鄉(xiāng)一事震驚到了,大殿之上久久未曾有人出聲。

    第476章

    兩年之期

    渣爹最后也沒同意蔣老丞相的請求,退朝的時候,只有梁崇月和蔣老丞相還站在原地,目送著渣爹離開,百官退朝。

    “蔣老丞相為國操勞,滿腹經(jīng)綸,謀略過人,若是因為本公主的事告老還鄉(xiāng),實在是我大夏損失啊�!�

    梁崇月說的是真心話,她雖然不喜蔣老頭骨子里對女性的蔑視,但是在做丞相這件事上,他做的比前面兩任要好得多。

    “本公主即將出征,朝堂諸事繁多,父皇身邊需要一個排憂解難之人,本公主懇請您暫留朝堂,待本公主凱旋,再論歸鄉(xiāng)之事,可好?”

    渣爹沒同意就是不希望蔣老丞相真的告老還鄉(xiāng),年關(guān)剛過,想找到一個合心意,懂分寸的丞相不是一件容易事。

    蔣丞相也明白陛下圣意,他告老還鄉(xiāng)一事怕是在公主殿下凱旋之前是等不到結(jié)果了。

    沒有結(jié)果的事情,他不會再費力去爭取,去做。

    對上公主殿下那雙同陛下生的幾乎一樣的眼睛,他也是歷經(jīng)兩朝的老人了,大夏歷代帝王的眼睛都生的一樣,可陛下的皇嗣之中,只有公主殿下生了這樣一雙同陛下一樣狹長深邃的眼睛。

    或許冥冥之中一切早就命中注定,若是上天早有暗示,那就不是他能改變的了的。

    文官總是越老越固執(zhí)的,梁崇月沒想等到蔣老丞相的答復(fù)。

    卻見蔣老丞相后撤三步,朝著梁崇月行了一個大禮,空蕩蕩的太和殿中只有他們二人,從外面看只能看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躬身朝著一襲明黃色身影行禮。

    “那老臣就恭祝公主殿下此去旗開得勝,早日凱旋�!�

    老者的聲音蒼勁,帶著文人特有的儒雅和歲月沉淀的厚重。

    說罷,蔣老丞相抬起頭,眼中神情復(fù)雜,梁崇月從中好像看到了一絲期許,旁的更多是為未知的擔(dān)憂與不安。

    梁崇月伸手將人扶起:

    “本公主借蔣老丞相吉言,還望蔣老丞相放心�!�

    梁崇月從太和殿出來的時候,沐浴在早晨的暖陽下,心情都舒展開了。

    去翊坤宮陪著渣爹和母后用過早膳之后,梁崇月就去了外祖父府上。

    調(diào)令的圣旨已經(jīng)送到了府上,外祖父不必同她一起出征,只是送她到京郊。

    出征的時間也已經(jīng)定下,明日一早,梁崇月回到府里,剛下馬車就看見井隨泱眼巴巴的看著她,像是一只毫無安全感的小狗。

    梁崇月身上的明黃色官服還沒有換下,井隨泱就一路跟著她走到了長生天內(nèi):

    “殿下,您這次會帶上我的吧?”

    聽出井隨泱語氣里的小心翼翼,梁崇月輕抿了一口云苓剛上的牛乳茶,抬頭看著他,目光鄭重,連后面進(jìn)來的良方都看得緊張起來了。

    井隨泱和良方都是渣爹給她的人,北伐一戰(zhàn),他們倆人她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

    “井隨泱隨本公主出征北伐,良方你帶著你的人留守公主府,本公主還有別的任務(wù)交代給你,比隨軍出征還要重要�!�

    梁崇月將井隨泱打發(fā)去收拾東西了,聽到不會將自已留下,井隨泱好哄的很,梁崇月叫他做什么,立馬就開開心心的去了,就好像出征北伐是什么天大的好事一樣。

    長生天的二樓只剩下了平安、云苓和良方,梁崇月在他們?nèi)说哪樕蠏哌^,三個人就好像是從一個軍營里訓(xùn)練出來的一樣,一個站的比一個直挺,像是早已做好準(zhǔn)備,隨時等待軍令出征的將土。

    “這一次你們?nèi)巳剂粝隆!?br />
    梁崇月此話一出,三人中除了良方還是剛才那副模樣,云苓和平安都變了臉色,但這些年刻進(jìn)骨子里規(guī)矩讓他們哪怕再不愿,也沒有開口說什么。

    “平安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完全養(yǎng)好,北境這一戰(zhàn)雖然不會打的很艱難,但北境寒涼,常年風(fēng)雪漫天,你們?nèi)肆粝�,本公主還有別的安排�!�

    梁崇月起身走到書案前,從里面取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東西,一共三份交到了三人手上。

    “這是你們留守公主府的任務(wù),此戰(zhàn)不知歸期,這里面的安排不可讓除了本公主和你們自已以外的第三人知曉�!�

    時間能改變的事情太多了,梁崇月愿意相信他們的忠誠,但很多時候不得不防一手。

    三人聰明的沒有當(dāng)場打開,而是將信封裝進(jìn)懷中,不過片刻間,梁崇月就在他們眼中看見他們對彼此的防備了。

    “總之,一切都以母后的安全為重,本公主會送信回來,傳信和取信的方式,本公主全都交給小狗了,本公主送回來的信只有你們?nèi)送跁r候才能打開......”

    說完后,梁崇月還在后面強(qiáng)調(diào)了一句:

    “小狗是本公主親手養(yǎng)大的,你們可以信它�!�

    只有梁崇月知道小狗不只是一條長得大一點的小狗,它擁有遠(yuǎn)超這個時代幾億光年的科技,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梁崇月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但三人沒有面上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像是早已習(xí)慣了這件事一樣。

    梁崇月最后又看了一眼他們?nèi)说母鞣N數(shù)值,給他們?nèi)肆粝铝藥灼克幬铮际遣豢啥嗟玫膶氊�,她只希望在她出征北伐的這段定不下歸期的時間里,他們能守好公主府。

    該交代的梁崇月全都交代了,云苓和平安全都下去,梁崇月獨留了良方在此。

    “本公主已經(jīng)安排好了,若是本公主兩年內(nèi)凱旋歸京,就放你去狼瓦和祁聿團(tuán)聚,若是本公主兩年內(nèi)回不來,等本公主戰(zhàn)死那日,就是你自由之時�!�

    第477章

    二十萬鐵騎就位

    “殿下一定能攻破北境皇城,凱旋歸來,良方是殿下的暗衛(wèi),一日是,終身都是。”

    若是殿下不幸殞命荒都,良方一定保護(hù)好皇后娘娘,誓死為殿下復(fù)仇。

    后面那句話晦氣,良方?jīng)]有說出口,他希望殿下能早日凱旋,他的一點私心,不及這大夏萬民半分重要。

    梁崇月不覺得自已會輸,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早做準(zhǔn)備的好,她將他們放在心上,他們也一定會竭盡所能的回報于她。

    梁崇月?lián)]手讓良方退下,巨大一只的小狗一直努力將身體縮在屏風(fēng)后面偷看她,梁崇月商城里買了一堆系統(tǒng)喜歡吃的零嘴,多半都是這個時代復(fù)刻不出來的。

    見宿主看到了自已,系統(tǒng)直接沖出了屏風(fēng)后面,巨大的身體落在白玉地面上,發(fā)出的聲響不小,梁崇月從前喜靜,不準(zhǔn)它這樣在長生天的二樓跑跳,今日卻也沒有說它。

    揉著系統(tǒng)碩大的狗頭,梁崇月目光直視前方,心中思緒紛飛,將所有細(xì)節(jié)又都想了一遍。

    “宿主你這次出征一定要萬般小心,我給你買了可以加熱保暖的里衣,你明天一早一定要先把它穿上知道了嗎?還有哦......”

    系統(tǒng)將頭枕在梁崇月懷里,絮絮叨叨了好久,直到梁崇月的腿都麻了,才將它推開起身:

    “隨本公主去一趟廚司,今日讓廚司做個幾十桌席面,闔府同慶,就當(dāng)時為本公主送行了�!�

    梁崇月起身,身上的官服還未換下,朝著樓下走去,系統(tǒng)忙不迭起身,追了上去,接著剛才未說完的話,繼續(xù)在宿主身邊念叨著。

    廚司的速度很快,到了晚膳時分,梁崇月剛走出長生天的大門就看見了府上各處都掛滿了紅燈籠,喜氣洋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她大婚呢。

    候在門外的平安和云苓見她出來,立馬迎了上去:

    “殿下,席面已經(jīng)做好了,咱們府占地廣,暗衛(wèi)、奴仆多,廚司忙不過來,一半的席面是從望江樓定下,送來的�!�

    望江樓是小舅舅的生意,梁崇月心里放心,平安和云苓腰間系著紅綢子,瞧著比這紅燈籠看著還要喜慶。

    “奴才|奴婢祝公主殿下大破北境,早日凱旋�!�

    兩人跪在梁崇月面前,高聲喊完后,他們身后傳來數(shù)道洪亮的聲音:

    “屬下|奴才|奴婢祝公主殿下大破北境,早日凱旋�!�

    聲音整齊,洪亮有勁,梁崇月的眼力驚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站在各處的眾人,一雙雙眼睛比今夜天上的星星還要亮,同時朝她看來,梁崇月今日外面披了一件白狐披風(fēng),站在月色下,每一根毛尖都在發(fā)光,比天上皎潔的月還要亮眼三分。

    “借諸位吉言,待本公主凱旋之日,諸位都有賞�!�

    梁崇月說的賞賜都是真金白銀的東西,她還特意用內(nèi)力將聲音傳遠(yuǎn),保證站得再遠(yuǎn)的都能聽得到。

    公主府闔府上下氣氛高漲,喜氣洋洋,梁崇月在這一片歡呼聲中帶著平安和云苓去了飯廳。

    今夜于旁人來說注定是個不眠夜了,公主府傳出來的聲音一聲蓋過一聲,曲安官道上住著的皇親國戚不一定都能聽到,但距離公主府最近的幾戶一定聽得清楚。

    今日早朝一事傳出,京城內(nèi)就亂了套了,百姓們雖然感激公主殿下這些年來的奉獻(xiàn),但戰(zhàn)爭不是兒戲,輸贏直接關(guān)乎了百姓們往后的生活。

    現(xiàn)在京城里說什么話的人都有,但明顯這些無足輕重的人說的話改變不了陛下的決策,也改變不了明日公主殿下就會帶兵出征的事實。

    這一夜所有人都輾轉(zhuǎn)反側(cè),梁崇月倒是睡得很香,她堅信自已絕不會輸,她對大夏的將土們有信心,對她自已有信心。

    翌日一早,凌冽的寒風(fēng)如刀刃一般刮過大地,天色尚未破曉,只是東方泛起了一抹魚肚白,將整個世界都染成一片清冷的色調(diào)。

    梁崇月身披厚重的紅衣戰(zhàn)甲,像是那即將東升的紅日,戰(zhàn)甲上的紋路在微弱的光線下仍隱隱散發(fā)著威嚴(yán)的光澤,領(lǐng)口處的黑色狼毛被哈出的熱氣微微浸濕。

    梁崇月騎于高大的黑色戰(zhàn)馬上,身姿挺拔,仿若寒松傲雪。

    她身后是早已整齊有序的十萬大軍,這十萬人陪著她一路向北,其余兵馬早已從各州出發(fā),在北伐的路上了。

    “殿下,可以出發(fā)了�!�

    外祖父今日只需送她出城,卻還是穿上了那身陪了他多年的戰(zhàn)甲,戰(zhàn)甲上崢嶸歲月痕跡明顯,已經(jīng)凝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寒霜。

    聽著旗幟在寒風(fēng)中獵獵作響,旗面上的圖騰就好像在風(fēng)中呼嘯奔騰。

    梁崇月?lián)P起馬鞭,清脆的聲響劃破寂靜的清晨:

    “出發(fā)!”

    聲音用內(nèi)力推動,堅定有力,如同洪鐘,在寒冷的空氣中回蕩,大軍聞聲而動,馬蹄聲,腳步聲交織在一起,浩浩蕩蕩的向著城門前進(jìn)。

    站在道路兩旁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忽然振臂高呼:

    “公主必勝!”

    那一聲從人群中來,就像是一道驚雷,忽然炸響,瞬間點燃了原本靜謐得近乎壓抑的氛圍,剎那間,“公主必勝!”的呼喊聲一聲高過一聲,此起彼伏,如洶涌澎湃的浪潮,滾滾而來。

    梁崇月聽到第一聲的時候就覺得耳熟,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竟然是李彧安。

    許久不見他了,瞧著氣色還算不錯,看來在藥王谷養(yǎng)得挺好。

    與他熾熱而堅定的眼神對上,梁崇月看出他唇瓣微動,說的是:“公主必勝”。

    梁崇月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李彧安,寒風(fēng)吹動他的衣袂和發(fā)帶,他卻仿若未覺,只緊緊的盯著她,梁崇月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朝著李彧安微微頷首后,又決然轉(zhuǎn)頭,目光堅定的朝著城門處前進(jìn)。

    梁崇月到城門口的時候,厚重的城門打開,伴隨著沉悶的聲響,像是沉睡巨獸的蘇醒。

    城門外,二十萬鐵騎如鋼鐵洪流般整齊列陣,晨曦灑下,與戰(zhàn)甲上的寒光交相輝映,梁崇月坐在高大戰(zhàn)馬上,一眼望不到這片冰冷星河的盡頭。

    戰(zhàn)馬嘶鳴,噴氣成霧,最前面的暗一緩緩駕馬前行到梁崇月面前,將手中令牌交到殿下手中:

    “陛下旨意,這二十萬鐵騎歸入北伐軍隊之中,隨大元帥一同發(fā)出荒都�!�

    第478章

    大軍抵達(dá)荒都

    梁崇月伸手接過暗一遞來的令牌,竟然是遼源軍令牌,那這二十萬鐵騎一定就是遼源養(yǎng)著的那支鐵騎了。

    梁崇月心中震驚不已,她隨軍去往邊關(guān)那次,渣爹下旨調(diào)了玉京關(guān)的軍隊一同出發(fā),后來又派了十萬云州軍到邊關(guān)。

    現(xiàn)在這兩支隊伍已經(jīng)一并隨著大舅舅趕往荒都了,云州、玉京關(guān)、長寧、遼源在京城的四個方位,自古以來這四處養(yǎng)得兵都是用來保護(hù)帝王安危的,現(xiàn)在只剩下長寧了。

    雖然旁人不知,但這一下子就調(diào)走了一大半的兵力,若是京城亂了,梁崇月心頭一緊,不敢再繼續(xù)想下去。

    梁崇月手上用勁,死死攥著令牌,哪怕掌心被尖端刺痛也毫不在意。

    像是受到了某種指引一般,梁崇月駕馬前進(jìn)到可以看見城樓的位置,向上看去,渣爹和母后靜立在城樓高臺之上,身旁的龍旗隨風(fēng)舞動,見她忽然出現(xiàn),渣爹剛才還冷峻的臉上忽然多出一抹了然的笑來。

    在看見渣爹的那一刻,梁崇月緊緊攥著的手松動了些,渣爹看過來的目光中飽含著期許與信任,雖未言語,但那眼神已經(jīng)將千言萬語傳到了她耳邊。

    梁崇月朝著母后展顏一笑,一時間天地失色,身后緩緩升起的紅日都不如她耀眼奪目。

    見母后笑了,梁崇月輕勒韁繩,座下戰(zhàn)馬揚起前蹄,發(fā)出一聲長鳴,順著她牽動的方向轉(zhuǎn)過身去。

    “出發(fā)!”

    梁崇月一聲令下,身后三十萬大軍迅速跟上,從京城出發(fā)到荒都幾千公里,梁崇月有系統(tǒng)早就準(zhǔn)備好的地圖在手,走得都是最近的路,終于在兩個月后到達(dá)了荒都。

    荒都不愧叫荒都,就連都城都空曠無比,北上這一路上快要到梁崇月膝蓋的積雪到了荒都卻不見一點,已經(jīng)被打掃了干凈,都城外的荒地上一個個營帳搭了起來,幾乎快要覆蓋荒都所有土地。

    梁崇月到達(dá)荒都都城的時候,等在荒都城外的是兩位舅舅和赤嶸,還有幾位她沒見過的將領(lǐng)。

    梁崇月還未翻身下馬,他們就已經(jīng)迎了上來:

    “末將參見元帥�!�

    “諸位將領(lǐng)快起,你們先到,這一路辛苦了。”

    梁崇月說的不只是這一路上的辛苦,還有她這個主帥不在,他們已經(jīng)將駐地全部清掃,排查了一遍,荒都雖然荒涼,但地貌廣闊,這不是個輕松事。

    一路的風(fēng)霜絲毫未減梁崇月的高貴與威嚴(yán),梁崇月隨著大舅舅進(jìn)到了荒都都城內(nèi),只見都城內(nèi)更是營帳連綿,戒備森嚴(yán),空氣中都彌漫著緊張且肅殺的氣息。

    “元帥,荒都的百姓已經(jīng)全部撤到戰(zhàn)后,安頓好了,元帥的住所在荒都守軍府�!�

    這里不是邊關(guān),能住的好些,梁崇月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此時的守軍府一眾將領(lǐng)早已聞風(fēng)而動,全都站在府門外迎接元帥。

    他們早就知道陛下派了鎮(zhèn)國公主殿下任兵馬大元帥,率軍從京城出發(fā),他們里面一半都是向家軍,到了荒都之后聽聞了公主殿下在邊關(guān)的作為,心中已經(jīng)臣服。

    剩下的一半是荒都從前守軍,一半是從各處調(diào)來的軍隊,雖說剛知道此事的時候驚愕了許久,但思緒如潮水般翻涌的時候。

    想起了公主殿下這些年潛心鉆研出的諸多精妙武器與奇絕陣法讓將土們少了多少無謂的犧牲,這等聰慧與勤勉遠(yuǎn)超常人所想。

    陛下圣旨已下,他們只能接受,但仔細(xì)想想有公主殿下為主帥,那些威力驚人的武器或許能在戰(zhàn)場上更加大放異彩,神秘莫測的陣法亦能讓敵軍陷入困境。

    此事未必真的是壞事,還有鏢旗將軍坐鎮(zhèn),此戰(zhàn)他們必勝。

    梁崇月率軍趕到荒都的時候正好趕上用午膳的時候,梁崇月稍微休整了片刻,在飯桌前將所有將領(lǐng)和這一百萬大軍都是什么來頭認(rèn)全了。

    午膳時間,梁崇月也一刻都沒耽誤,讓系統(tǒng)將這些將領(lǐng)通通查了一遍,確認(rèn)沒有問題后,一用過午膳,梁崇月就開始將她早就準(zhǔn)備好東西拿了出來。

    剛才還是飯桌的巨大長桌,擦干凈后,就能放下梁崇月畫好的整張北境地形圖了。

    “諸位應(yīng)該知道北境使團(tuán)進(jìn)京替他們的新主子求娶本公主的事情,本公主將他們都抓了,嚴(yán)刑拷打之下,再結(jié)合父皇手中北境地形圖,畫出了這張地形圖,和那些人身上帶著的北境簡圖相差無幾,諸位手上也沒有北境地形圖,不妨先就著這份先看�!�

    在場各位將領(lǐng),剛吃進(jìn)肚子里的午飯還沒開始消化,就看見他們的公主大元帥不過片刻時間就將飯廳改造成了軍機(jī)處。

    剛才還放菜放飯擺酒的桌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一張長長的圖紙占據(jù)了大半。

    剛才飯桌上喝了兩杯酒的將領(lǐng)們,瞧著那幅畫的清晰明了、精準(zhǔn)細(xì)致的地形圖,當(dāng)下就開始后悔剛才的貪杯了。

    相互對視一眼,沒想到公主殿下才剛到荒都第一天,連歇都不歇就籌備北伐事宜。

    雖然喝的不多,但幾人還是趕緊灌了好幾杯茶水下去,壓一壓嘴里的酒味,也醒醒腦子,免得耽誤了殿下的吩咐。

    梁崇月將他們的舉動盡收眼底,剛才飯桌上她沒有阻止他們喝酒,現(xiàn)在他們主動醒酒,也只當(dāng)做是沒看見的。

    站在她面前的都是戰(zhàn)場上以一敵百的大將,每個人都是從尸山血海中九死一生過來的,站在荒都的土地上,他們比誰都想早日拿下北境,讓將土的傷亡再少一點。

    梁崇月沒有讓人拿出沙盤,現(xiàn)在沒有時間一點點做了,只能先就著這張地形圖開始制定計劃了。

    “大軍集結(jié)荒都,北境肯定早有察覺,已經(jīng)在距離我們最近的都城做好了準(zhǔn)備,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妨先從別處下手�!�

    第479章

    元帥有令

    梁崇月拿起桌上擺放的空茶盞,反扣在臨近荒都最近的幾處都城。

    “北境的這兩座都城距離荒都都很近,本公主這次帶了五十套重型攻城武器,用來攻破燕雀關(guān)的城門應(yīng)該不難。”

    燕雀關(guān)就是距離荒都最近的那座都城,系統(tǒng)的資料已經(jīng)送到了梁崇月手上,她對著那張地形圖指揮部署的時候,面板同時打開,藍(lán)色的半透明屏幕上將北境剩余的將土部署安排全都展示清楚了。

    燕陽現(xiàn)在還困在她公主府的暗牢里,現(xiàn)在的北境是那個能用蠱毒暗中殺人的老毒物在暗中控制著。

    北境在邊關(guān)一戰(zhàn)損失慘痛,老毒物原本是大夏的苗疆后人,為了逃命跑到了北境,這些年好不容易爬到高位,惜命的很。

    整個北境全部兵力都聚集在皇城周圍,用來保護(hù)他了,剩下的這些都城里除了原本的守軍外,沒有增援,速度快些,不出十天,她就能率兵攻到北境皇城。

    不過這些東西梁崇月無法同這些人講,這一路上她已經(jīng)將派兵部署在腦子里過了無數(shù)遍,一刻鐘的時間,她腦中演練了無數(shù)遍的部署已經(jīng)安排了下去。

    “諸位將領(lǐng)若是還有別的想法,現(xiàn)在就提出來,本公主一人所思所想難免會有所局限。”

    梁崇月安排完一切,抬起頭來在眾人面上環(huán)視了一圈,最后將目光落在兩位舅舅身上。

    其余將領(lǐng)的視線也都順著公主殿下的目光看向鏢旗將軍和大軍師身上,他們腦子里還在回憶著公主殿下剛才說的那些東西,一時間思緒也都被帶了進(jìn)去,想不到還有什么可補(bǔ)充的。

    向華焱同向華廷對視一眼,兩人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喜和震驚之色,原本以為崇月在邊關(guān)的作為就已經(jīng)遠(yuǎn)超常人,再沉淀幾年,眼界和能力肯定能遠(yuǎn)超他們。

    卻不曾想殿下那時不過是略微出手,如今身為兵馬大元帥,他們才算是真正見識到了陛下親自教導(dǎo)出來的公主是什么樣的。

    梁崇月正在等著兩位舅舅的回應(yīng),這到底是她第一次做兵馬大元帥,一切決策都由她自已來定,一旦她的決策失誤,是大夏的千軍萬馬來替她擔(dān)負(fù)后果。

    向華焱右腿后撤半步,朝著梁崇月單膝跪下:

    “殿下深謀遠(yuǎn)慮,睿智果敢,末將愿率麾下將土連夜前往方玉關(guān),等到日出就起兵攻城,不出兩個時辰,燕雀關(guān)的守軍應(yīng)該會調(diào)兵方玉關(guān),屆時殿下便可率軍攻打燕雀關(guān)了�!�

    梁崇月帶來的二十萬鐵騎是渣爹額外給的,一直趕路,戰(zhàn)馬也受累了,至少歇上一晚,讓人和戰(zhàn)馬都好好緩一緩。

    眾人見到鏢旗將軍已經(jīng)跪下表態(tài),一個個也都跟著對著梁崇月單膝跪下:

    “末將一切聽從殿下調(diào)令�!�

    眾將領(lǐng)們雄厚如洪鐘般的聲音傳遠(yuǎn),梁崇月將任務(wù)安排下去后,獨留二舅舅在此,沙盤也已經(jīng)派人送來了。

    “殿下不如去歇息一會兒,這里有我就夠了�!�

    向華廷瞧見崇月眼下的烏青,明白從京城趕到荒都這一路的不容易。

    梁崇月聞言,連頭都沒抬,繼續(xù)著手下的動作,這沙盤還是她親自來做,用起來才安心。

    “舅舅放心,這點小事,還累不到我�!�

    梁崇月這一路上只要休息沒事的時候,就把這幅地形圖拿出來看,對于北境的地形已經(jīng)了解透徹,這沙盤做起來速度極快。

    等到外面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梁崇月才第一次抬起頭來,沙盤還有一小半就完工了。

    二舅舅還在繼續(xù)按照地形圖制作,梁崇月已經(jīng)開始重頭檢查起來了,等到整個沙盤做完,天邊只剩下滿天星河,今夜倒是不見月亮出現(xiàn)。

    “累了一下午了,走吧,將土們在隔壁開了一間新的飯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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