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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若是懷孕時候受到沖撞,那她腹中胎兒若是有事,也會牽連她的身體。

    梁湛看出崇月的沉思,他從前有那么多的孩子葬送在獨孤氏手上,喜歡的妃子也皆一尸兩命,他又豈會不明白女子生育的兇險。

    “這樣,父皇不拘你第一位皇嗣性別,只要你誕下皇嗣,百官就有數(shù)了,百姓心中也就有底了。”

    梁崇月笑著點頭應下,有些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時間拖得越長,于她越是不利。

    “兒臣年后做科舉主考時再留心一二,或許來京的考生中,會有合適的人選�!�

    聽聞崇月此言,梁湛臉上滿意一笑,起身從一旁的抽屜里取出一物放到崇月面前。

    瞧著眼前木頭盒子上有些古老的花紋,還有淡淡的木頭香味,不知道是哪一年的老古董了。

    “打開看看,這是父送給你的大婚禮物。”

    梁湛在崇月對面坐下,面上憂愁不再,笑著示意崇月打開。

    梁崇月聽話照做,剛一打開就看見一顆閃著悠悠綠光的戒指,她見過這枚戒指,換句話說,她見過這枚戒指上的綠色寶石。

    綠寶石罕見,這樣成色的更是少有,從前見渣爹帶過,不過也都是在舉行盛大儀式的時候,今日難得能近距離的好好欣賞,梁崇月伸手將戒指取出,才發(fā)覺這戒指比她想象之中好像要小一些。

    “這是父皇親手為你改的,應該正好合適你戴�!�

    梁崇月這才注意到渣爹手上留下的傷口,已經好了,還是有一道白色的痕跡在。

    梁崇月也不客氣,直接將戒指戴在手上,大小正好,幽深的綠襯的她的手指纖細白皙。

    “兒臣喜歡,謝謝父皇�!�

    梁崇月還特意對著桌上燭火轉動著手上戒指,戒指閃爍著獨特的光澤,柔和的燭透過綠色戒面,仿佛給那抹幽深的綠色注入了靈動的生命力,使其綠意更顯深邃濃郁,折射出神秘而迷人的光彩來,似乎在訴說著獨屬于它的神秘故事。

    “喜歡往后就帶著吧,人也顯得沉穩(wěn)�!�

    梁崇月笑著應下,從東宮離開之后,走到午門處,李彧安和赫言庭已經等在那里了。

    她太女府的馬車后面還跟著一輛馬車,李瑾公公見她出來,立刻迎了上來:

    “奴才參見殿下,這些都是皇后娘娘送給兩位側君的大婚禮物,娘娘還讓奴才將此物帶給殿下�!�

    說罷,李瑾從袖口取出一封信送到了梁崇月手邊。

    梁崇月伸手接過信件,收入袖口,同李瑾公公交談幾句:

    “勞煩李瑾公公代本宮問母后安好,說本宮今日事多,明日放婚嫁,本宮進宮來陪母后用午膳,本宮也有東西要送給母后�!�

    李瑾自然樂得看到太女殿下心中記掛娘娘,立馬笑著應下,目送梁崇月上了馬車再離開午門。

    梁崇月上了馬車就察覺到馬車里的氛圍有些奇怪,李彧安看向她的眼神落寞,赫言庭則是滿臉的委屈。

    不過兩人還算懂事,沒有一人開口向她訴苦,梁崇月知道這兩人今日都受了委屈,馬車內的氣壓確實有些萎靡,梁崇月主動開口化解一下周圍情緒:

    “本宮已經讓云苓準備了甜湯米酒,宮中用膳到底拘束,回去用些再睡�!�

    梁崇月說完,兩人的臉上也皆是強撐出來的笑臉,默默點頭,朝著她回應。

    見狀,梁崇月也不再多言,馬車溜溜達達回了太女府,梁崇月下了馬車后,帶著兩人進到了長生天的二樓。

    這還是他們二人第一次見到長生天的二樓,從前就聽聞太女殿下長生天不止牌匾是陛下親筆提名定下的,就連府上裝修的時候,陛下也是時常詢問關心。

    進到長生天后,李彧安和赫言庭才驚覺這世間竟有這樣華麗精美的宮殿,無一處不是精美雕琢出來的。

    云苓上前解下殿下身上披風,她的長生天尋常奴仆進不來,李彧安和赫言庭也沒有貼身侍女,一切事情都要自已動手。

    “殿下,甜湯和酒釀已經備好,可以隨時取用�!�

    “端上來吧�!�

    梁崇月在宮里是吃飽了,但瞧著這兩個人用膳時拘謹?shù)哪�,這甜湯和酒釀準備的還算及時。

    梁崇月將袖口的信件放到背包里,陪著兩位側君用完晚上加餐,然后這兩個人就望眼欲穿的看著她,等著給她侍寢。

    “今夜李側君留下,本宮正好有些事情要問問他,言庭早些回去吧,明日本宮讓府醫(yī)去為你診脈,定制些養(yǎng)神的食補方子。”

    雖然心里已經猜到是這樣的局面,赫言庭心里還是有些難受,躊躇著起身。

    剛走出兩步,又轉過身來走到梁崇月面前:

    “殿下,我有事想同你說,就耽誤你一會兒工夫可以嗎?”

    赫言庭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下意識的往她的心口處看去,梁崇月明白他這是何意。

    “那我先回避,今日飲酒了,先去沐浴換身衣裳�!�

    李彧安有眼力見的起身離開了此處,云苓也收拾好桌上用過的膳食,帶著侍奉的婢女們退了下去。

    見周圍眾人全部離開,赫言庭雙手放在衣領上,手下用力直接將衣服扯開,堅實的胸膛瞬間暴露在空氣中。

    李彧安本想回來取他漏在此處的東西,卻沒成想聽到一聲衣服撕碎的聲音,正好撞見這一幕。

    第511章

    避孕藥

    赫言庭是習武之人,自然能聽得到身后突然停住的腳步聲,立馬將剛撕開的衣服扯好,護住了橫穿胸膛的傷疤。

    剛才撕衣服的時候,有些太用勁了,現(xiàn)在胸膛不能完全護住,赫言庭站在原地,維持著現(xiàn)在的姿勢一動不敢動,生怕被身后人看見他胸膛上的傷口。

    這傷口是因殿下而生,他自然要保住秘密,不能讓外人知曉。

    梁崇月推開赫言庭,走到李彧安跟前:

    “彧安可是有什么東西忘記了?”

    李彧安對上殿下關切眼神,只當做是沒看見剛才那副場面,違心的伸手指向一旁椅子上搭著的那狼毛的披領。

    梁崇月上前將其拿來放到了李彧安的手上。

    看著赫言庭高大的背影,李彧安雙腿就像是灌了鐵水一樣,挪不動一步。

    “我沐浴更衣后就來,殿下可要等我�!�

    李彧安病好了之后,臉色也好看了起來,雖然不及赫言庭俊朗,卻也是英俊非凡,帥哥中的大帥哥。

    “好,不急,本宮等你�!�

    有了殿下這句話,李彧安才放心的轉身離開。

    聽到他的腳步下了樓,赫言庭才長舒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將那道橫穿胸膛的傷口暴露出來,展現(xiàn)給殿下看。

    “教導的姑姑將我們帶到后殿后,先讓老太監(jiān)查看了我們的身體,他們就憑這道傷口就斷定我身體不好,殿下,他們冤枉我!”

    赫言庭越說越委屈,那雙深邃的眸子里眼看快要被委屈覆蓋,梁崇月趕忙上前用他的衣物將他胸膛上的傷口遮住。

    “是,本宮知曉言庭受委屈了,言庭的身體沒什么問題,本宮知道,后天本宮帶你們去狩獵場玩可好?”

    梁崇月像是哄孩子一樣哄著赫言庭,人都跟了她了,該哄還得哄。

    赫言庭從前在云州的時候,每日都騎馬,進京之后,便再沒騎過了,狩獵場他幼時也隨父王去過,不過現(xiàn)在是冬季,狩獵場的草都枯了,騎馬也不如云州有趣。

    心里這樣想著,赫言庭也不愿博了殿下好意,默默點頭,應了下來。

    梁崇月上前將赫言庭身前的衣服攏好,親自送他下樓,剛到一樓打開門就看見李彧安一襲玄色披風站在門外。

    外面下雪了,大片大片的雪花飛舞,吹進廊下,李彧安黑發(fā)黑袍,身上沾到雪花十分明顯,見她出來,一雙眼睛都亮了。

    “殿下和赫側君聊完了,我可以進去了嗎?”

    在看見殿下朝他點頭,李彧安即刻上前,將赫言庭從殿下身邊的位置上擠走,又怕身上的寒氣冷到殿下,又不可靠殿下太近。

    “赫側君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李彧安身上有股好聞的皂角香味,淡淡的,卻很暖。

    梁崇月目送赫言庭離開了長生天,這才帶著李彧安轉身進去。

    “你先看看書,本宮尚未洗漱,等本宮回來�!�

    梁崇月說完,帶著云苓轉身去了水房。

    她的長生天內就有水房,不過只準她一人使用。

    熱氣彌漫升騰間,梁崇月仿佛置身天際,熱水是早早就備下的,梁崇月脫了身上的衣物泡進浴桶內,云苓在一旁往里撒花瓣,芬芳的花瓣一看就是出自母后的后院之中。

    梁崇月伸手捧起一捧花瓣放在鼻尖輕嗅,雖然已經被摘下,依舊花香濃郁。

    “殿下,酒水已經備好了�!�

    梁崇月從水房出來后,云苓端著早就備下的酒水來到她身邊。

    “宿主,今夜的避孕藥還要加嗎?”

    系統(tǒng)閑來無事等宿主的時候,看了眼宿主在干嘛,正好瞧見渣爹正在和宿主說生孩子的事情。

    宿主每次歡好之后的避孕藥都是系統(tǒng)準備的,瞧見云苓姐姐手上端著的酒水,系統(tǒng)有些猶豫要不要往里面放。

    “繼續(xù)加,以后沒有本宮的吩咐,這避孕藥就不能停�!�

    渣爹說的沒錯,李彧安的身體不好,雖然這肺癆是已經養(yǎng)的差不多了,可畢竟是年幼時就得下的病癥,這些年身體正是生長的時候,他全都因為這一病給耽擱了。

    她這一生最多只能生育兩次,就這樣對她的身體都是極大的虧損。

    人生是她的,若是真的要一個孩子才能登上皇位,實現(xiàn)她此生的追求,那她的孩子的父妃必然要是各項全能的男子,才有可能和她結合后生下最優(yōu)異的孩子。

    顯然梁崇月現(xiàn)在還沒找到這個人,若是硬要她選,她的暗衛(wèi)之中,或許有比兩位側君更合適的人選。

    系統(tǒng)從商城里買來最好的避孕藥放到宿主腰間系著的玉葫蘆里面。

    這種短效避孕藥,服用之后十日內都不能有孕,并且對身體無害。

    梁崇月服下避孕藥,上到長生天的二樓,李彧安外面披風脫下,里面竟然是大紅色的里衣正坐在她平日里常躺著的躺椅旁邊為她煮茶。

    李彧安聽到聲響轉頭看見殿下過來,頭發(fā)還在滴水,立馬起身拿過一旁放著點長巾朝著殿下走去。

    “長生天內暖和,我來為殿下擦干頭發(fā)�!�

    梁崇月躺在躺椅上,任由李彧安來為她擦干頭發(fā),云苓將酒水放下后,點燃紅燭,默默退了下去。

    李彧安的手指修長,擦頭的時候,手指從發(fā)間穿過,輕柔的為她按著頭。

    長生天內的溫度高,旁邊還燒著爐火,頭發(fā)快干時候,熟悉的牛乳茶香縈繞在梁崇月周圍良久,終于等到茶壺嘴熱氣升騰,李彧安上前將剛煮好的牛乳茶倒出,色澤醇厚,聞著香甜。

    “這是我特意找云苓學的,殿下愛喝,往后我給殿下煮茶可好?”

    梁崇月愛喝牛乳茶一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云苓的手藝也不是一開始就會的,是和母后宮中一個做茶水的司廚學的。

    那司廚做的一手好茶水,梁崇月不愿奪母后所好,云苓這才去學了這些。

    等牛乳茶冷了些,梁崇月上手接過,淺笑著同李彧安道:

    “彧安有心了�!�

    輕抿了一口,味道倒是不錯,就是和云苓煮的還有些察覺。

    “好喝,那往后就要辛苦彧安了。”

    第512章

    虎頭帽

    喝了茶,梁崇月就象征性的抿了兩口酒水,倒是李彧安猛猛給自已灌了好幾杯,一壺酒被他喝掉了大半。

    “怎么?和本宮同房還要喝酒壯膽?”

    梁崇月半依在床邊,戲謔的看他。

    她和李彧安也是多年的交情了,當初也沒想到沒忍住互毆的人有朝一日也會躺在她的床上求她垂憐。

    看的出來李彧安不勝酒力,幾杯下肚,眼圈都紅了,就像平日里愛裝大尾巴狼的壞蛋,不甚暴露了內心小白兔的屬性。

    華堂燭影搖曳,紅帳內新人相對,紅燭高燒,將整個房間映得一片暖紅,李彧安喝了些酒一雙星眸在燭火的映照下,閃爍著難以言說的熾熱光芒。

    梁崇月靜靜的坐在床上,宛如一幅絕美的工筆畫。

    李彧安跟隨心中想法,緩緩靠近殿下,剛才走近床邊的時候腳步虛浮,身上的大紅衣服有些凌亂,淡淡的酒香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他臉頰泛紅,喝的雙眼迷離,眼神中透著幾分醉意的嬌憨。

    梁崇月第一次見到李彧安這副模樣,笑著上手戳了戳她紅潤的唇瓣,溫熱的觸感很是不錯。

    “殿下,該就寢了�!�

    李彧安說完,梁崇月剛伸手觸碰到的唇瓣就吻了上來,夾雜著酒味香氣,梁崇月都感覺自已有些醉了。

    本以為李彧安前半生一直養(yǎng)身,身體不會太好,梁崇月本也沒對他有太多指望。

    到底還是新手,剛開始的時候,李彧安喝了酒之后,笨拙的像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絲毫不見吟詩作詞的時候那副瀟灑風采,又急又對不準。

    梁崇月開始還耐心教著,這貨剛學會點皮毛,就開始不受控制,像匹脫韁的野馬,將她當成了廣袤無垠的草原,瘋狂馳騁。

    好在李彧安的耐力終究比不得她的暗衛(wèi),今日沒有鬧到天明,三回之后,兩人就重新睡下了。

    放了婚假,梁崇月不必早起,連著兩個晚上鬧得有點兇,難得賴床,睡到了臨近中午才起。

    “殿下,可否陪我共用午膳。”

    梁崇月剛洗漱好,耳邊就傳來了李彧安的聲音,一杯暖胃的牛乳茶送到手邊。

    “本宮今日要入宮陪母后用膳,彧安一起?”

    梁崇月輕抿了一口牛乳茶,抬眸望向李彧安,見他默默搖了搖頭,梁崇月笑著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白玉瓷瓶放到他手上。

    李彧安在殿下身邊見過這樣的白玉瓷瓶,只有一般女子的手指大小,從前殿下賜藥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白玉瓷瓶裝著送到他面前的。

    “這是養(yǎng)神補氣的,對你的身體有益�!�

    梁崇月昨夜沐浴的時候看過李彧安的身體監(jiān)測報告,這些年各種靈丹妙藥養(yǎng)著,這身體也遠不如她府上這些男人。

    不好好養(yǎng)著,怕是都不能陪她半生。

    “多謝殿下,那殿下晚膳來和我一起用嗎?西北常年干旱,我從一本書上看到了些有關的記錄,或許可解西北之事�!�

    大夏版圖遼闊,不是每一處都像京城這樣四季分明,西北的風沙大,容易干旱,梁崇月已經在想辦法治沙了,這不妨礙她晚上抽出時間來陪李彧安一起用膳,順便好好聽一聽他的辦法。

    “那你晚上等本宮,有什么愛吃的就讓承釗去和廚司說,以后這里就是你家,本宮也不拘著你出行,唯有一點,你是大夏的太師,也是本宮的側君,有些事情,你應該懂得�!�

    梁崇月不阻止他在朝堂之上發(fā)光發(fā)熱,都是為了大夏好,做她的男人,最重要就是做好三從四德,若是在外流出什么不好的名聲,丟的是她的臉面。

    “殿下放心,我明白的。”

    李彧安自從知道他被選為殿下側君后,就已經擺正了自已的身份。

    從今往后,他就不再是父母早逝的病秧子了,是殿下的側君,出門在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太女府。

    梁崇月滿意的離開了長生天,上了去往皇宮的馬車。

    馬車上將母后昨夜給她的信件打開看完后,梁崇月將信件重新收回背包里,開始沉思渣爹和母后昨夜里那番話的深意。

    還未到翊坤宮,梁崇月就看見渣爹的圣駕離開了翊坤宮。

    瞧著渣爹遠去的背影,梁崇月留意了一番去向,就收回了視線,快步走進了翊坤宮。

    “奴才|奴婢們參見太女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翊坤宮內侍奉的宮人們跪了一地,梁崇月留下一句:“都起來吧�!本蛶е栖叱鞯钭呷�。

    主殿里面春禪姑姑聽到聲音便來開門了:

    “奴婢參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來吧�!�

    梁崇月說完后,順著春禪姑姑眼神看向的方向快步走了進去,母后正在繡著什么東西。

    “兒臣參見母后,母后萬福金安�!�

    向華月將手中針線放下,將繡了一半的物件拿來給崇月看。

    “快些起來,來看看母后這個虎頭帽做的可好?”

    梁崇月從前從未見過母后拿過針線,還做的是虎頭帽這樣給孩子的物件,梁崇月疑惑上前,接過母后手中虎頭帽一觀,一上手就摸到了有些粗糙的針腳,雖比不上內務府里繡娘們的,也很是不錯了。

    “十分可愛,母后這是做給誰的?”

    梁崇月想了想也沒聽說最近宮里有哪位與母后交好的妃子有孕,三姐姐肚中胎兒也還小,這難不成是給她準備的?

    “自然是做給母后尚未出世的孫兒的。”

    向華月說著時候,眼睛望向崇月平坦的小腹時,滿是期待。

    “你們都下去吧�!�

    聽到皇后娘娘下令,春禪立刻就帶著翊坤宮主殿內侍奉的宮人們退下了。

    梁崇月今天早上只喝了一口茶就入宮了,肚子里一點旁的東西都沒有,見母后榻上的矮桌上擺著的精致糕點,上手拿起,放入口中。

    糕點香甜,入口即化,是剛做出來的,里頭還是熱的。

    “你沒用早膳?”

    向華月剛想開口同崇月說些什么,見她一連吃了三塊糕點,眉頭微微皺起。

    梁崇月見狀,低頭看了眼已經空了一半的盤子,第四塊糕點此時正在她手上拿著,已經被她咬掉一半了。

    在母后這里梁崇月不必顧及那么多,笑著將手上的半塊糕點吃完后才對母后道:

    “今日不用上朝就起晚了,想著來母后宮中用午膳,早膳便沒吃,不曾想母后宮中糕點這樣美味,一不當心就多吃了幾塊�!�

    殿中沒旁人,向華月上手為崇月倒了一杯牛乳茶順順:

    “母后今日一早就讓小廚房準備著了,再過一刻鐘便可用膳,往后這早膳不可不吃,對你身體不好。”

    第513章

    雙生子

    梁崇月?lián)哪负笤僬f下去,就要提到讓她搬回宮里來住的話了,趕忙出聲止住了母后的話。

    “母后說的這些,兒臣明白,再沒有下次了,不過母后現(xiàn)在就繡虎頭帽,未免太早了些吧�!�

    梁崇月還沒選好誰做她腹中孩子的父親,母后像是比她還要著急些。

    “你父皇昨夜可有同你說過你若想要真正的登上帝位,最好這兩年之內就生個孩子出來,堵百官之口,平天下人之心�!�

    對上母后認真的神情,梁崇月也只能默默點頭,沒想到啊,她都坐上太女之位了,當務之急竟然是要個孩子。

    “你聽母后說,母后看得到你這一路走來的艱辛,你以女子之身坐到今日的位置,很是不易,但這其中也有你父皇力排眾議保你上位的成分在�!�

    “若是兩年內,你還沒有一個屬于自已的孩子,你父皇是天下之主,要對天下人負責,難保他還會同意你繼承他的位置�!�

    母后說得對這些,她都明白的。

    “兒臣已經在物色孩子父君的人選了,兩位側君的長處和短板明顯,兒臣一時間還做不出抉擇�!�

    梁崇月說的都是大實話,李彧安和赫言庭一個腦子好,身體不好,另一個則反之。

    雖不算太差,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優(yōu)秀的基因不見得能完美的傳到孩子身上,但與不完美的基因相融,她保證不了能開出一個優(yōu)秀的孩子來。

    誰家祖墳也不可能一直冒青煙吧。

    “母后知道你為難,母后這里倒是有兩個人選,你且看看�!�

    說罷,梁崇月正吃驚著,就看見母后打開了矮桌下面的抽屜,從里面取出兩幅畫像出來。

    畫像打開,不知道是這畫師的風格就是如此,還是梁崇月的眼睛看的有些問題,畫像上的兩人生的極像,皆俊逸無比,但她都沒見過。

    “母后這是?”

    梁崇月伸手在畫像的下面看見了落款,姬氏無名所著。

    “崇月可了解過太原姬氏?”

    大夏著名大族,太原姬氏,梁崇月又怎能不知,朝中有不少大臣皆是出自姬氏一族,從前聽說過姬氏的女子容易生出雙胎來,姬氏一族里倒是沒怎么聽聞有雙生子的出生。

    “有些印象,母后這兩位皆是出自太原姬氏?”

    梁崇月現(xiàn)在再看這兩人生的極像的兩張臉,如果是姬氏一族所出,那倒也不奇怪了。

    “正是,姬氏一族是大夏的大族,近二十年來才出了這一對雙生子,朝中是不許有雙生子共同在朝為官的,正逢春闈在即,姬氏一族的族長托人將他們倆的畫像送來,供你挑選。”

    “選中就隨你入府,不求君后的位置,只求能有個側君�!�

    說罷,向華月從畫像的夾層里抽出一張紙遞到崇月面前。

    梁崇月伸手接過,上面的字跡蒼勁有力,寫得內容也確實與母后說的一致。

    “太原姬氏嫡支從前的雙生子也是如此,一人參加科舉,入朝為官,一人尚公主為妻,入贅公主府,往后與太原姬氏再無關系�!�

    梁崇月的目光再次在這兩張畫像上掃過,然后上傳圖像給系統(tǒng),讓它去查一查太原姬氏和這兩個雙生子。

    她才當上皇太女多久,就送人來了,她下面可是有兩個已經及笄的皇妹尚未婚配,將主意打到她身上,說太原姬氏沒有旁的心思,她不相信。

    “母后還未答應下來,只是派人去打探過了,太原姬氏這對雙生子文韜武略樣樣精通,今年二十又四,左右他們已經出發(fā)進京趕考,你也不急著做決定,先看著,若是發(fā)覺他們有不臣之心,那自當另算�!�

    梁崇月明白母后心中成算,懷孕要十個月,她也確實需要抓緊時間找個樣樣都出色的男人了。

    “是,兒臣明白了�!�

    梁崇月陪母后用完膳,帶著那兩幅畫像出了宮,晚上和李彧安吃完晚膳后,去了赫言庭的院子。

    身體有些疲憊,還要看在赫言庭剛入府的份上,不能冷落了她。

    等到這兩個人全都睡過一遍之后,梁崇月就開始對井隨泱他們下命令了。

    “往后不論是哪位側君,若是旁人,沒有本宮的準許不可進入長生天�!�

    后院的男人終究是后院的。

    有了兩位側君后,梁崇月的日子倒是比從前充實了不少,李彧安狡猾又愛裝,自從發(fā)覺她喜歡看他脫掉狼皮后純情的反差感,沒少裝模作樣的想留她下來。

    席玉酒坊里面的酒這段時間都快被李彧安給搬空了,從前喝上幾杯度數(shù)低的清酒就能醉的人,現(xiàn)在喝上三壺都只是微醺,逼得梁崇月日日留宿他院子里。

    赫言庭腦子沒他好,心沒有他黑,嘴沒有他能叭叭。

    想鬧也鬧不過他,還常常讓李彧安占了便宜。

    每回鬧起來的是他赫言庭,好處能落到他身上十次不過兩三回。

    還都是梁崇月看他被李彧安耍的團團轉實在可憐,和李彧安朝堂上的事務繁多,實在不便熬夜,讓了他。

    梁崇月能看得出來兩個人暗中較著勁,成婚后的時間被這兩個人占去了大半,赤嶸和暗一是個懂事的。

    他們倆會自已找時間和機會,井隨泱已經只會假裝看不見這一幕,默默轉過頭去。

    若是在他眼前發(fā)生,假裝不了,也只會自已暗自神傷,只有實在忍不住心里難受了,才會去找梁崇月可憐巴巴的拽拽衣袖,撒撒嬌。

    第514章

    翩翩公子

    京城的冬季過去,日子也一天比一天暖和起來了,梁崇月出門上朝時,天色也越來越亮了。

    馬車行走在曲安官道上,梁崇月正在思索著渣爹昨日同她說的政務,不遠處傳來一道爭執(zhí)聲。

    聲音有些大,不止梁崇月聽到,就連坐在一旁給她剝栗子李彧安也聽到了。

    梁崇月對于這樣的爭執(zhí)沒什么興趣,倒是李彧安自從嫁給她之后,整個人身上都多了不少煙火氣。

    手上還剝著栗子,還不忘掀開一點簾子去看看這場熱鬧。

    “是平南王府上的熱鬧,可惜馬車前面就要拐彎了,就看不到了�!�

    李彧安的聲音里面透著淡淡的可惜,梁崇月睜開閉目養(yǎng)神的雙眼,笑著拿起他遞到手邊的栗子送進嘴里。

    “聲響鬧得這樣大,你若是想知道,就遣承釗去打探一番,想來也費不了什么功夫�!�

    梁崇月說完后,馬車就到了拐彎的路口,曲安官道上住著的都是皇親國戚和一些朝中官員,平日里一家比一家的規(guī)矩嚴,就是家中稚多,也鬧不到門口來。

    她好像記得開春之后,這段時日京中各家貴眷都在辦各種宴席,想來這熱鬧不出兩日,想知道的就都能知道了。

    馬車拐彎,看不到熱鬧,李彧安收回了視線,放下了簾子,回想起剛才站在平南王府門口的那位男子,離得遠,只能看清一襲青衫而立,是位翩翩公子。

    不過平安王家的公子沒有一個是那樣的,身邊還放了一個不小的書箱,看著像是進京城趕考的書生,或許與平安王家沾著些親緣。

    距離科舉開考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京城各處的消費不低,尤其是科考這段時間,就連夜市的攤販都在漲價。

    從前四年漲一回,大家都已經習慣,那位公子或許盤纏不夠,想著來投靠平安王府,也在常理之中。

    從前科考的時候,這樣的舉子也常有。

    馬車停到了午門外,李彧安收回了心思,先下了馬車,再扶著殿下下來。

    到了太和殿,梁崇月來的不算早也不算晚,殿中的大臣到了一半,剩下的也陸陸續(xù)續(xù)的走了進來。

    渣爹還沒來的時候,百官都會和同僚們打打招呼,不過太女殿下這里,自從成婚過后,旁人就再也擠不進來了。

    有些對太女殿下后院空懸的位置有想法的官員在殿下未成婚前,李太師告假一個月還能嘗試一二。

    自從成婚之后,凡是上朝的時候,能看見太女殿下的地方,不到三米內一定會有太師的身影,有太師在,誰也別想靠近殿下身邊。

    “殿下,那些官員好像還對你后院里空著的一位主君,三位庶君的位置有想法,眼睛時不時的就往你身上看,我想把他們的眼睛都挖了。”

    李彧安還是在同房當夜才知殿下早已不是處子之身,那方面,殿下表現(xiàn)竟比他還要熟練些。

    當晚他心里氣急,可心心念念這么多年的女子在懷,他也沒有能生氣的理由,殿下是太女,未來的儲君,只要殿下愿意,全天下的男子都可以是她的。

    他能做殿下身邊的唯二,他該知足才對。

    他入太女府兩月有余,殿下身邊的那些暗衛(wèi)不論是能力、談吐皆不輸他多少,卻礙著身份,始終上不得臺面,只能在背地里做些勾引殿下的勾欄把戲。

    他是殿下的側君,這些不入流的手段他不屑一顧,男人生不了孩子,他們這輩子也不能父憑子貴,暗衛(wèi)一輩子都是暗衛(wèi)。

    可這些老臣不一樣,殿下深受陛下疼愛,能力是不必說的,幼時就已經政績顯著,必然是要登上皇位的。

    這些老臣現(xiàn)在就將主意打到殿下身上,看著殿下對他和赫言庭好,恨不得能現(xiàn)在就把府上那些不成器,空有一副好容貌的兒子、孫子送到殿下府上。

    恬不知恥,癡心妄想。

    梁崇月瞧著李彧安看向那些朝臣時眼中不經意間一閃而過的冰冷殺意,最近李彧安的情緒好像有點不太穩(wěn)定,好像外人多看她一眼,他都恨不得能將那些人的眼睛挖掉。

    “彧安,你最近要是心情不好的話,本宮給你告假,在家好好歇息吧�!�

    李彧安是聰明人,梁崇月身邊不需要天天泡在醋壇子里的男人,他要是自已再調整不好情緒,她就只能先冷落他一陣子,讓他想清楚了再說。×06

    她梁崇月也不是什么樣的男人都要的,這些朝臣家中的那些情況她比他們自已還要清楚些,想入她太女府,至少祖上三輩都要是干凈的。

    梁崇月說完后,渣爹就出來了,梁崇月的目光同渣爹對視上,默默走到了最前面站好。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梁崇月朝著渣爹行禮問安,身后的百官也跟著照做。

    “臣等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歲萬歲�!�

    梁湛在龍椅上坐下:“眾卿家起來吧�!�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齊德元的聲音響起,梁崇月慢慢起身,身后無人開口,她舉起笏板走到太和殿中間,朝著渣爹行了一禮后開口道:

    “兒臣知曉父皇對此次科舉之事尤為重視,已經完成了考場的布置安排,考官也是經過層層篩選,皆是德高望重、學識淵博之土,且已經集中待命,兒臣已經將所有安排皆上書表明,還請父皇過目�!�

    奏折能寫得紙張有限,再加上這段時間的奏折都是梁崇月自已批閱的,渣爹連檢查都不檢查了,昨日她想將這份奏章送給渣爹看看。

    找遍了整個養(yǎng)心殿和翊坤宮都沒看見渣爹和母后的身影。

    因為顧及渣爹和母后威望,梁崇月還不能讓旁人知曉此事,只能在今日早朝將奏章交給渣爹。

    齊德元上前接過太女殿下手中厚厚一本奏章,檢查沒有問題后送到了陛下手上。

    梁湛昨夜陪著皇后去京郊騎馬去了,玩的久了些,趕在午門落鑰前才回來,打開崇月送上來的這一本厚厚的奏章,梁湛又抬頭看了眼底下站著的百官,等他在這將這本奏章看完,今日早朝怕是要一個時辰才能結束。

    梁湛隨意的翻看完了前面幾章內容后,將奏章合上,輕咳一聲道:

    “寫得不錯,朕知道了,眾位卿家還有別的事嗎?”

    梁崇月知道自已寫了多少內容,渣爹這么快,一看就是沒有好好看。

    從前她將渣爹視為檢驗糾錯的工具,現(xiàn)在工具罷工了,只能她自已做事的時候加點小心,多檢查幾遍。

    第515章

    心底自持平

    退朝之后,梁崇月還被渣爹留在養(yǎng)心殿里,聊了一會兒關于今年科舉的事宜。

    從養(yǎng)心殿出來后,外男不便進后宮,梁崇月帶著李彧安直接回府了,到了太女府,用過早膳后,就帶了李彧安去了她為了這次科舉特意在京郊準備的莊子上。

    下了馬車,李彧安就看出了守在外面的家丁衣袖和腳踝處都藏了匕首。

    “殿下這是?”

    京郊有一半的莊子都是殿下的,今日殿下帶他來此,這也一定是殿下的手筆。

    “進去你就知道了�!�

    不是梁崇月特意賣關子,而是有些事情不好在外頭說。

    馬車進不了這座莊子,梁崇月帶著李彧安走了進去。

    李彧安跟在殿下身邊,瞧著周圍守衛(wèi)森嚴,連一個莊戶人家都沒有,不像是個正常莊子該有的樣子,瞧這樣子,比得上刑部大牢還要嚴謹了。

    “召集所有監(jiān)考的考官到院子里等本宮�!�

    聽到考官二字,李彧安開始有些印象了,他曾經問過殿下,考官的人選定哪些人,殿下說她已經有所安排了,他便沒有再繼續(xù)追問下去。

    現(xiàn)在想來,殿下當日所說的安排,應該就在這座莊子里。

    李彧安乖巧的跟在殿下身后,進入一間從外頭看很大的院子,進到里面,李彧安才算是開了眼了。

    一進去就是春闈時考生們住的那種號舍一眼望不到頭,就建在墻根上。

    “這一排是監(jiān)考的考官們出題的地方,每人出一套題,再由本宮和父皇定下最后的那張卷紙上的題目。”

    雖然來這里的次數(shù)不多,但圖紙是梁崇月自已設計的,無需旁人引路,她自已都能找到位置。

    “今年所有監(jiān)考的考官已經在這里住了有一個月了,他們還需再住上一個月,直到科考開始的那天,由本宮的軍隊護送他們到考場,期間誰若是離開這里,或者行性不定,往后九族之中再不準任何人參加科舉�!�

    梁崇月見識過沒料理過之前朝堂上那批老臣的思想和腦子,她看過他們寫的那些東西就能知道他們之中有多少人當年科舉的時候做過假,亦或者是頂替的旁人的名字上的位。

    大喜的未來不只是她梁崇月的,更是天下百姓的。

    昏官在朝為官,一層一層剝削,再有骨氣的人都有軟肋,被打壓怕了,避免不了的只能選擇與光同塵,為自已和家人尋一條可以喘口氣的活路。

    見李彧安久久不出聲,監(jiān)考的考官也還未過來,梁崇月現(xiàn)在無事,坐在茶桌旁,待云苓上了茶后,抬眸看向他:

    “怎么不說話?”

    被殿下忽然一問,李彧安思緒回籠,從往事中抽離出來:

    “沒什么,不過是想到了一位比我還要厲害,運氣卻不如我的故人。”

    說話間,從前種種出現(xiàn)眼前,那也是李彧安第一次知道,明明父親已經身居高位,他在面對不公時候,卻什么也做不了,權利之上是更大的權利。

    梁崇月注意到李彧安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攥緊,像是想到了什么。

    “世間多不公,心底自持平,做到者甚少。”

    梁崇月猜到李彧安想起了什么,說話間,剛才的守衛(wèi)已經帶著人走進來了。

    “好了,人來了,隨本宮來瞧瞧這些正義之土吧�!�

    說罷,梁崇月起身,朝著高臺走去,李彧安就跟在殿下身后,站在高臺上,往下俯視著這群一眼過去,最年輕的也不過正值壯年的隊伍,其中還有幾位婦人裝扮的女子。

    “草民參見太女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高臺下烏泱泱的跪了一群人。

    “都起來吧,本宮今日前來是因為科舉在即,科舉一事關系甚遠,回回都有不怕死的膽敢作弊忤逆,今年本宮監(jiān)察,絕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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