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不喜歡他這樣？”
林封委屈地應：“嗯�！�
“你有點生他的氣？”
“不......”在一句一句的引導中，昨晚的畫面歷歷在目，林封被弄得腿抽筋站不住，楚凜還要嘲諷他沒用，看他的眼神正是看廢物時才會有的。楚凜說他像一條狗，說他下作，說他害死了自己的父母。林封又搖頭說了一遍不，心口疼，眼尾沁出一點淚，帶些低泣的音說，“我很生他的氣......不是有點......”
聶弋陽沉默，拇指抵唇。
交叉的手指不覺間收緊，他看見林封的淚，一時摸不準當下捕捉到的具體感受。
催眠中都能哭，看來昨天確實受了很大的委屈與攻擊。
紙巾就在旁邊，林封淚流不止，不多時肩膀聳動起來。聶弋陽抽了張紙巾，伸手過去想替他擦干眼淚。
“別做多余的事�！笨蛷d前方突然傳出一道冷漠的男聲。音色失真，是從電子儀器里傳出來的，“讓他忘記昨晚就好了。”
這個客廳里有監(jiān)控。
處于催眠狀態(tài)的林封聽到楚凜的聲音，辨認出是誰，眼淚停止，呼吸變淺了。
聶弋陽打開催眠音樂，沒收回手，自顧自地用紙巾按了下林封的眼角、鬢尾，舉動沒有絲毫旖旎。
“楚總，我已經(jīng)結婚了，這么多年和太太感情很好。我們還有個孩子，是女兒，我和我太太的二胎馬上也要出生，”聶弋陽說道，“您用不著警告我�！�
監(jiān)控里沒再傳出說話聲。
關掉催眠儀器，林封已經(jīng)不哭了，聶弋陽又對昨晚的事詳細地作出了一些詢問，有了應對說辭：“林封，你只是因為在網(wǎng)上看見楚先生和另一個男人的親密照片，心里覺得生氣，所以等楚先生回來，你控制不住脾氣和他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吵，以為楚先生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也說了很過分的話，但這些都不是真的。楚先生對你很好......”
林封情緒穩(wěn)定：“嗯�！�
聶弋陽說：“你父母是很厲害很著名的話劇演員，喜歡他們的人很多，他們值得尊敬，楚先生同樣尊重他們，所以他根本不會去詆毀你已逝的父母。那些攻擊的話，都是因為你生病期間自己產(chǎn)生的假想。”
林封：“......是嗎......嗯。”
“你是個很優(yōu)秀的人，”聶弋陽繼續(xù)說，“在學校里你就是最有天分的表演系學生，是你父母的驕傲，你所飾演的每一個角色都能讓觀眾以為是真的，天賦超然。很多人喜歡你，楚先生當然也是其一，不過說起來，是你更喜歡楚凜一點，你們兩個非常般配�！�
林封：“嗯......我知道。我很喜歡他�！�
聶弋陽說道：“每對夫妻在日常生活中都會小吵小鬧，這完全正常，而且有時候拌幾句嘴還能促進二人感情升溫呢。雖然你黏人了一點，但你和楚凜之間沒問題。明白了嗎？”
林封安心地應：“嗯。”
他真的很愛楚凜，就算楚凜的眼睛不會時時刻刻地長在他身上，他也希望這輩子都能和楚凜在一起。
為了擁有楚凜，林封和父母斷絕關系，放棄表演。當年他頂著著名話劇演員林氏夫婦之子的名頭進駐娛樂圈，十九歲上大二時，出演了知名導演執(zhí)導的一部電視劇，嶄露頭角，21歲出演電影里的男二角色更是一炮而紅，林封風光無限前途無量。
可他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遇見了楚凜，一眼誤終身一發(fā)不可收拾。
他一定要和楚凜結婚。
最后他如愿以償了。
......但也一無所有了。
他明明記得，以前楚凜很愛他，總是給他做飯吃，還會給他織圍巾，永遠對他寵溺有加。
他們?nèi)缒z似漆，從來沒有分開過。
可一直被林封這么神經(jīng)偏執(zhí)的人糾纏，是個人都會煩吧？
所以現(xiàn)在楚凜......
不知道爸爸媽媽在九泉之下會不會責怪他，林封鼻尖微微發(fā)皺，似乎又想哭了，可他心底卻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絲毫不后悔。
“你用不著后悔，因為他們的死跟你沒關系�！�
聶弋陽在說話。
沉睡卻能作出回應的林封醒不過來，模糊聽到這句話倏地收回紛亂的思緒。
方才說話的男聲忽然變得遙遠，仿佛風吹即散。
“林封，你忘了嗎？楚凜不是你的未婚夫，更不該是你的丈夫�！�
“愛你的另有其人。”
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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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醒了？”聶弋陽面對玄關，拿起一進門就脫在沙發(fā)扶手上的外套，正要離開。
聽到身后的動靜，他有些驚訝地回頭。
林封躺在沙發(fā)上，表情有些睡醒的迷蒙，聽到問話聲直直地看著聶弋陽。
穿透落地窗的太陽傾斜的弧度更甚，楚河漢界一般的金線橫在地板分出明暗兩地。聶弋陽站在這個交界處，好像虛幻中的人物，林封坐起身來。
隨著眼前視野晃動開闊，那種不真實感隨之消失。
“咱們剛才正說著話，你突然說困，我接個電話的功夫，一回頭你就睡著了�！甭欉枔P了揚胳膊，肘間鐵灰色的西裝外套隨他的動作晃了晃，“我正要走呢，沒想到你睡得不沉�！�
“哦......”林封深呼吸，醒來時胸口的那抹心悸已像潮水般褪失，“聶醫(yī)生，你剛才有對我說什么話嗎？”
聶弋陽道：“什么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