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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去買一個去買一個,我要玩�!�

    夏六一牽著何初三的手直往人群里擠,還用蹩腳的普通話跟被擠到的游客“梨好!梨好!對無起!”,歡天喜地地到處張望。何初三笑著看他的背影,就像在看一個十四歲的小少年,哪里看得出四十幾歲人的影子。

    夏六一很快得手了一個最新版的PSP掌機,站在柜臺前端著機器,好奇地東摁西摁,左搖右晃。

    “要這樣開機。”年輕的售貨員小妹說,手扶在機器上幫他按開了。一不小心碰到夏六一溫熱的手指,她抬頭瞥了夏六一一眼——夏六一專注地盯著掌機屏幕,像小孩一樣特別開心,“靚妹,你教我打開一個最新的游戲,隨便什么都行,我玩玩看�!�

    “游戲要單獨買,是按這個,再按這個�!膘n妹緊挨著他,被他寬厚的胸膛與俊逸的臉籠罩著,一陣臉紅心跳。

    去收銀臺刷卡付賬的何初三拈著票據(jù)走回來,正巧看到這一幕,萬萬想不到他六一哥都成大叔了還能到處發(fā)射桃花光線,酸溜溜地擠進去拆開人家,“回家慢慢玩吧,K仔會玩這個,回頭讓他教你。”

    夏六一頭也沒抬,一手笨拙地按著按鈕,另一手一掄,精準無比地捏住了他的嘴唇,“一天只準提K仔三次,多了我要揍……咬你�!�

    兩人熏了售貨員小妹一臉戀愛的酸臭味,又去隔壁店鋪買手機。夏六一很快又得手了一部與何初三同款的諾基基滑蓋手機,一邊走一邊迫不及待地讓何初三教他怎么用,先憑借記憶自己手動輸入存儲了何初三、崔東東、小馬的號碼,又非常謹慎地趕緊問何初三存了何阿爸的號。

    夏六一一邊存一邊說,“待會兒多買點禮物,明天去看阿爸阿媽吧。”

    “哈哈哈,你這么懂事?”

    夏六一瞪他一眼,“被威脅爆頭的又不是你�!�

    “還有欣欣的號呢?K仔的我也要�!毕牧徽f著,突然想起來,“你的手機怎么一整天都沒響過?沒人給何總打電話?”

    何初三摸出手機向他晃了一晃——關(guān)機�!案腥苏f了,失聯(lián)三天,誰都不準找我。要不因為是你假釋、不能離開香港,我就直接放假三個月帶你到處去玩了�!�

    何初三說著說著,毫不顧忌周圍人的目光,一把摟抱住他,“等你假釋期過了,我就把公司賣了,我們?nèi)グ凸R買個島住�!�

    “哈哈哈哈!”夏六一直樂,“四面都是海,每天從早到晚只有我們倆?”

    “對。”

    “肉麻!哈哈哈!”

    “我是說真的,哪兒肉麻了……”何初三還要黏著他膩歪,夏六一眼一尖,“牛雜!那邊有賣牛雜!”抓起他的手趕緊往那兒跑。

    端著一碗熱乎乎的咖喱蘿卜牛雜,先夾起一塊滴著湯汁、香嫩軟糯的蘿卜放進嘴里,夏六一陶醉地瞇著眼品味了好一會兒,緩緩地吞咽下去,這才發(fā)出聲音,“操!太爽了!真懷念�!�

    回頭看見何初三還在基佬味十足地假裝生悶氣,他笑著夾了一塊牛肚喂進何初三嘴里,“吃吧何影帝!想住島上還不簡單?我以前在南丫島有棟房子,后來應(yīng)該是被東東買走了,以后周末帶你去那邊住住。半山腰上,與世隔絕,保證你一整天只能看到我,不出三天就看煩�!�

    何初三真不知道他在南丫島有房子的事。當年夏六一被判入獄的同時,還需繳納巨額罰款,除驍騎堂總公司之外的個人資產(chǎn)都被拍賣了。何初三當時因為揮灑千金忽悠喬爺和老掌柜,無力參與拍賣,過了好些年,才漸漸地有了足夠的財力將兩人租住過的屋子、夏六一的村屋、青龍的別墅挨個挨個地買了回來。要是知道夏六一還有那么一套房子,他肯定早就下手了。

    “你什么時候在那邊有房子?你有房子不跟我說?東東姐也不跟我說?十幾年了你都沒跟我提過?”“哎呀,忘了忘了,誰還記得啊……”兩人提著大包小包,一路碎碎念地拌著嘴,漸漸沒入了霓虹閃爍的人群中。

    ……

    夏六一說賣榴蓮,還真賣榴蓮。沒過多久就在油麻地果欄(油麻地水果市場)盤下了兩個緊鄰的鋪面,大大方方地擺攤賣起了水果。他分了一個鋪面給跛沙,用作老沙養(yǎng)老生活之補貼;兩人分別收容了幾位年邁出獄、轉(zhuǎn)業(yè)就業(yè)都十分艱難的老獄友來看鋪、運貨。放過幾串大紅鞭炮,擺上幾樽大花籃,就這么紅紅火火地開業(yè)了。

    隔壁就有間百老匯影院,還有一間年代悠久的老粵劇院,閑來沒事幾個老友一起去觀影看戲,或者在鋪子里一邊看攤一邊光著膀子吆吆喝喝地打橋牌,退休生活是要多滋潤有多滋潤。

    “夏雙刀你還要臉嗎?”跛沙一邊落牌一邊罵他,“你才多大年紀?就跟著我們養(yǎng)老?”

    “我哪兒養(yǎng)老了?”夏六一理直氣壯地,“我現(xiàn)在是家庭主夫,每天買菜做飯,為家庭貢獻勞動力,同樣創(chuàng)造GDP,懂嗎?”

    “啥,啥屁?”

    “G——D——P——!讓你不好好學英語�!�

    “喝!家庭主夫!快跟大家伙說說,你前不久剛搬了家,到底是為什么搬家呀?”

    “……”夏六一臉綠了,“你給我閉嘴啊,敢胡說八道我把你另條腿也給廢了。”

    跛沙一邊爆笑一邊邁開老腿,跳起就跑,扯著嗓子嚎了起來,“夏主夫給他媳婦煲了個甲魚湯,然后下樓去買鹽,蹲在街邊玩游戲入迷忘了回家,把他家整層樓全給燒完了!哈哈哈哈哈——!!”

    “你這老王八!讓你閉嘴沒聽見!”夏六一一邊罵一邊追著他打。兩人從鋪子里追到街上,跑在前頭的跛沙差點撞上一輛停在路邊的法拉利豪車。

    “你小心點!”夏六一眼疾手快將他拉了回來,護著他那老腿老腰,“操,沒事吧?”

    “沒事沒事�!�

    “沒事就好咯。你那破拐杖別刮了人家的漆!我這窮老板可賠不起人家!”

    “賠不起讓你媳婦賠咯�!�

    “滾滾滾!”

    兩人正在玩鬧,法拉利的后車窗滑開一道縫,有人從里面掃了他們一眼,嫌棄地哼了一聲。

    夏六一聽到了那聲冷漠又挑釁的氣音,并不以為然。他扶著跛沙走了回去,臨走時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車內(nèi),只看見一頭染得鮮紅的頭發(fā)。

    ……

    法拉利很快就開走了,夏六一跟跛沙繼續(xù)回果鋪里打牌。跛沙一邊落牌一邊又嘰喳道,“現(xiàn)在治安是真的好了。咱們開攤兩個多月了,都還沒有人來收保護費�!�

    另一位老友嘆道,“哎喲,你晚出來兩年你是不知道,現(xiàn)在差佬勤快得很,到處街上都是巡邏,到處是監(jiān)控探頭呀。過去那些‘一樓一鳳’都不知被攆到哪里去了,走私‘白面’不如走私奶粉,街頭賣黃片都賣不出去,人家那些后生仔都上網(wǎng)看、兩文錢看十部呀。不說古惑仔改行,連那些電影導演都不拍古惑仔了,轉(zhuǎn)頭上大陸拍愛國片啦�!�

    “那豈不是什么好日子都讓你趕上了?”跛沙哈哈笑,“以前收保護費的時候,你是收錢的�,F(xiàn)在你是交錢的,卻不用交保護費了!”

    “呀呸!”那老友嘆道,“這叫什么好日子?坐監(jiān)坐了二十年,出來五六十歲了,最好的年華都在牢里過了,我看我這輩子啊,那就是一個慘字!”

    夏六一遞了支煙給他,在桌下摸了半天才摸出一只嶄新的打火機,給這位苦嘰嘰的老人家點了煙,看他皺著眉頭抽上了,才勸道:“好啦,蕉叔,寬寬心。在座的當年誰沒風光過?誰沒踩在別人的頭上過日子?自作孽不可活,都是我們應(yīng)該的。現(xiàn)在既然賠了罪出來了,就好好地把剩下的日子過開心。人一輩子哪分什么最好的年華?什么時候過得高興,過得爽快,什么時候就是最好的年華。前天看新聞,人家八十幾的老太太跳芭蕾得了獎,人家那不是最好的年華?你看你現(xiàn)在,曬著太陽抽著煙打著牌,有汽水喝還有芒果吃,還不夠好的?”

    “小六說得對!好好好!”老友感慨著,跟他碰了碰汽水瓶。

    正這時有兩位年輕的女客在果攤前探頭探腦,夏六一眼尖瞟見了,趕緊站起來喊,“你們好�。≠I什么?”

    番外七:夫夫生活(2)

    兩位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小妹妹看到他,兩眼都放出光來,趕緊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笑成一團。最后還是長發(fā)的那位道,“挑只榴蓮,麻煩幫忙剖開�!�

    夏六一挽起袖子要過去,還不忘回頭戒備道,“你們幾個老狐貍,不準看我牌啊!”

    幾位老友答應(yīng)得好好的,眼看他走出三步遠,趕緊紛紛伸手去摸他的牌。

    夏六一走到攤前,替她們挑了一只大榴蓮,左手從攤下“刷拉——”抽出一柄青龍刀,駭了人家一大跳。

    “哇,老板,你,你切榴蓮的刀這么大的?”

    夏六一手起刀落,輕松一拉便劃開了榴蓮殼,一邊剝一邊道,“用著順手。”

    “順手?你,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呀?”

    “耍大刀的。”夏六一抬頭沖她們微微一笑,“還挑不挑只鳳梨呀?今早剛到貨的泰國大鳳梨,新鮮,甜�!�

    她們捂著心口又互相推搡著低笑,又挑了一只大鳳梨。夏六一提起刀來要削鳳梨,她們卻舉起手機喊,“等,等一下呀,老板,我們可不可以拍個照呀,你切水果好帥呀。”

    夏六一沒多想,“拍吧拍吧�!�

    兩個靚妹笑嘻嘻地舉著手機一直對著他,看夏六一手腳利落地用那柄大刀將一只鳳梨削得光光鮮鮮,又細心地斬成小片。削完了,她們又小臉微紅地提議說,“老板呀,可不可以跟你一起拍個照呀�!�

    “好啊�!�

    靚妹們捧著水果與他咔嚓咔嚓拍了幾張照,最后提著大包小包一邊小聲說笑一邊走了。

    夏六一拭了拭刀,又擦了把手,走回來一看自己的牌,“喂!怎么位置變了?!你們是不是偷看過了?”

    “沒有!”一位老友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喂,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每天小六在的時候生意特別好,好多女仔跑過來買水果?你小子賣個水果還耍美男計?”

    “你是不知道,”跛沙樂道,“人家小六現(xiàn)在是咱油麻地果欄出了名的——‘榴蓮王子’!哈哈哈哈!榴蓮王子夏雙刀哈哈哈哈!”

    夏六一跳起來又要去揍他,一屋子人樂成一團。

    ……

    晚上何初三要跟大洋彼岸的合作公司開會,打電話通知夏六一不用給他留晚飯、應(yīng)該要很晚才回來。夏六一索性自己輪值守夜攤,讓幾位老伙計們先回去了。

    果欄的鋪子們一般夜晚八、九點收攤,九點之后要寂靜上一陣子。到了半夜一兩點的時候,從港口而來的大貨車們轟鳴而來,密密麻麻地排滿整條街,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來來去去的工人們裝卸著來自世界各地的新鮮水果,會比白天還熱鬧。

    夏六一看攤看到八點多,眼見一對路過的情侶手里各自捧了一碗咖喱魚蛋,一時勾起了他的饞癮�?纯礇]什么客人,他便拉上鋪門,拎著一串鑰匙溜溜達達地走去附近廟街買夜宵。

    經(jīng)過一條小巷,突然聽見里頭的打罵聲,是熟悉的逼良為娼的味道。

    他拐了進去,沖那在黑暗之中毆打女人的后生仔道,“喂?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那后生仔罵道,“我打自己女朋友關(guān)你屁事!阿叔!”

    最近因為何初三這個基佬保養(yǎng)得實在太過年輕美貌、而稍稍有點介懷自己外貌的夏六一,聽聞這句,下意識地四下看看——這黑燈瞎火的,哪里看出老子是個阿叔?

    他不知道是自己腳下那雙廟街十文一雙的塑膠大拖鞋暴露了他,也懶得跟對方再廢話,直接走上前去,欲攙扶那位跌坐在地上的女孩。

    “你別管我,別管我!”女孩嚇得直哭,一個勁拍打他的手,竟然拒絕他的幫助。而那后生仔沖他揮起拳頭,“關(guān)你屁事!”

    夏六一回頭就是一拳,出拳比他晚,卻先一步鑿到了他臉上!“咚!”一聲響,直接將對方鑿飛到墻上!

    后生仔齜牙咧嘴地捂著臉,發(fā)出凄厲的慘叫,低頭一看手心,全是鼻血,“啊——!你!你!你給我等著!”爬起來就跑。

    夏六一眼看他跑遠了,又去攙扶那女孩。女孩扶著他的手臂,被他攙出了小巷,在街燈下一看——小臉上都是鼻青臉腫的痕跡,一條腿也被打瘸了。

    “你不該救我的,嗚嗚嗚……”女孩哭著說,“他是古惑仔,兄弟很多的,他一定會報復你的。”

    “古惑仔沒什么好怕的,”夏六一低著頭溫和地跟她說,“我送你去醫(yī)院看看,做個傷情報告。有這些以后你可以申請限制令,他以后再靠近你,你可以報警�!�

    “嗚嗚嗚……沒用的……”女孩哭得更傷心了,“他知道我家在哪兒,知道我阿爸阿媽,他說如果我跟他分手,他就殺了我全家……”

    夏六一聽見腳步聲,抬起頭看了看,說,“或許……還有更簡單的解決辦法。”

    女孩抹著眼淚抬頭一看,被嚇得腳下一軟又坐了下去——先前跑走的后生仔,居然很快就帶著四個罵罵咧咧的青年跑了回來,個個手里都拎著鐵棒,或是甩著一根改造過帶尖刺的自行車鏈條。

    “救命……”女孩張嘴剛要尖叫,被夏六一捂住了。

    “噓,別喊,別被人聽見。”夏六一溫和地跟她說。他拍了拍女孩的肩,直起身來看看四周,地上被清掃得干干凈凈,連塊碎磚都沒有——只能摘了腳下的大拖鞋。

    “怕的話就閉上眼睛,等一會兒就好了�!�

    說話間一個揮舞鋼鏈條的青年已經(jīng)冒冒失失地沖到了他的面前,大罵著甩起粗硬有刺的鋼鏈向夏六一砸來。夏六一一個掃堂腿將他掃翻在地,手上的大拖鞋照著臉“啪嘰!”一扇!

    “嗷——!”青年被扇得臉歪鼻斜!

    女孩驚訝到忘了閉眼,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位帥阿叔。帥阿叔風姿颯爽地揮起兩只拖鞋,將五個小青年扇得嗷嗷慘叫、屁滾尿流。最先打女友的那個后生仔眼看打不過這位拖鞋猛男,扭頭又想溜走。夏六一抓起地上一條鋼鏈,彎下腰去貼地一甩——鏈條打著轉(zhuǎn)飚出去纏住了后生仔的一只腳踝,在他的慘叫聲中將他絆倒在地。

    夏六一慢條斯理地撿起兩只拖鞋,在地上蹭了蹭血,重新蹬回腳上。然后走到那后生仔面前,“疼嗎?”

    后生仔嚇得直哭,“啊,啊……”

    夏六一“啪嘰!”一腳踩到他臉上,“回答你阿叔,疼嗎?”

    “疼疼疼疼,嗚嗚嗚,饒命啊……”后生仔滿臉是血,哭出了聲。

    夏六一從褲兜里摸出他先生給他買的諾基基滑蓋,給他那張皺了吧唧的苦逼臉“咔嚓”了一張,貼在他臉邊給他看,“再敢出現(xiàn)在這位姑娘面前,這張照片就是你最后一張長得像人的照片�!�

    后生仔忙不迭搖頭,“不敢了不敢了,我錯了我錯了�!�

    “拜的哪個堂口”

    “啊?什,什么?”

    “你不是古惑仔嗎?拜的哪個堂口?”

    “沒,沒,沒拜,我們就出,出來玩玩。”

    “沒拜就好,”夏六一慈祥地拍拍他的臉,“這個區(qū)的副警司,他老婆是我老婆的閨密。你什么時候想拜大佬了,我去跟他說說,讓他請你大佬喝喝茶�!�

    “不拜不拜不拜,沒有大佬沒有大佬。”后生仔篩糠似的搖頭。

    “滾吧�!�

    ……

    目送幾位青年屁滾尿流地離去,夏六一回頭看看那姑娘,想送她去醫(yī)院——卻發(fā)現(xiàn)她也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

    夏六一沒怪她怕事,只低頭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在褲腿上揩了揩自己滿手的血跡。得了,這個樣子,還去買個屁的夜宵,回去削個鳳梨吧。

    ……

    他只能惋惜地沿著原路走回鋪子,“吱呀呀——”地拉開卷簾門。

    “喂!”身后突然有人道。

    夏六一回過頭,見到下午那輛鮮紅色的法拉利。后車門打開,染了一頭火焰般燃燒的頭發(fā)的青年走了下來。

    青年生了一張非常亮眼奪目的明星臉,一雙腿長得出奇,個子比夏六一還高,皮膚白皙,鼻梁高挺,兩只眼睛是海水一般的藍色,看著像是混血兒。穿著打扮也十分酷似明星,至少也是個時尚界人士,黃西裝,紅領(lǐng)帶,藍色厚底鞋,耳際一對碩大的鉆石飛羽耳釘閃閃發(fā)光,搭配得十分大膽新潮。

    “喂,你就是夏六一吧?”那酷帥青年蹙著眉頭道。

    夏六一放下了扶著卷簾門的手,“你是?”

    “我是誰不關(guān)你事。我就是過來看看你�!蹦乔嗄曛形牟凰闾�,發(fā)音略有些古怪,“你也不怎么樣,又老,又沒文化,是個賣榴蓮的,還坐過牢。Samuel憑什么選你不選我?”

    “誰是Samuel?”夏六一莫名其妙。

    “鄉(xiāng)下佬,英文聽得懂嗎?SamuelHo,何初三。”

    “……”夏六一。什么Sam,Samuel,Sammy……撲街仔到底有多少個英文名……

    他非常莫名其妙地發(fā)現(xiàn)自己剛從舊式古惑仔電影里出來,又進入了八點檔虐戀情深狗血肥皂�。捍蟾蓬愃朴谝晃荒耆A老去變成黃臉婆的正房太太被年輕美麗的小花蝴蝶找上門來威脅分手這樣狗血淋漓的劇情。

    成天陪何影帝飆戲已經(jīng)夠累了,哪里來的小屁孩還給自己加戲?他理都懶得理,轉(zhuǎn)過身去掀起一點卷簾門。

    那青年不甘罷休,追前幾步質(zhì)問道,“你一個男人,這么大把年紀了,像二奶一樣被包養(yǎng),你要臉嗎?你還是快點離開他,他值得更好的人!”

    夏六一的手頓了一頓,低頭鉆進門里,又轉(zhuǎn)過身來關(guān)門。但那青年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他扣在門上的右手手腕。

    夏六一的右臂最近在何初三從國外請的一個醫(yī)療團隊的建議下,植入了一塊刺激神經(jīng)的芯片,近期都在做著康復鍛煉,目前還是沒有太大力氣。他忌諱被人碰觸,掙了一下沒掙開,臉色發(fā)起冷來,“放開。”

    “呵,終于肯說話了?”青年看著他指縫間的血跡,“你剛剛打架了?打傷人了嗎?你現(xiàn)在還在假釋期,要是我報警,你猜你會不會又被送進去?”

    這句話終于成功刺痛了夏六一。他猛地抬起眼看向青年,目光霎時冰寒,殺氣驟然而起。

    “放開�!彼涞馈�

    青年微一松手。夏六一拔回手臂,嫌棄地在褲腿上揩了揩被他碰觸過的地方,隨即摸出手機,當著他的面按了寫有“撲街仔”的號碼,并且點開免提。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何初三在那頭笑著道,“六一哥,收攤了嗎?收了在屋里睡一會兒,別顧著玩游戲�!�

    夏六一看了一眼那紅發(fā)的酷帥青年,“何初三,有個打扮得像金翅火雞的小屁孩來找我,讓我離開你。他現(xiàn)在在聽電話�!�

    何初三那邊沉默了一會兒,“Phoenix?”

    青年沒想到夏六一如此作為,一時間愣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何初三嘆道,“Phoenix,你怎么到他那里去了?你再這樣胡鬧,我要告訴你爸爸,讓他送你回澳大利亞�!�

    青年登時將帶著恨意的目光投向了夏六一,緊咬著牙,仍是不發(fā)一言。

    夏六一確定他就是何初三所說的什么鳥名字——單詞不大記得了——對著電話嘲道,“他還聽著呢。他剛才說你包養(yǎng)我,我是你二奶。你現(xiàn)在告訴他,我是你什么?”

    ……

    何初三那頭還在開視頻會議。一條長會議桌,他坐在首席,七八個下屬分坐在他左右兩方;電視屏幕那頭,還坐了一圈老外。聽見他在打電話,人們陸續(xù)安靜了下來。

    何初三端著手機,旁若無人地微笑了,隨即用在場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清晰地道:“Phoenix,你旁邊的人叫夏六一,他是我老公,我是他大奶。你再不離他遠一點,不用我過來,他會自己動手,揍到你一輩子只能回澳大利亞坐輪椅。”

    在掛電話之前,他補充道,“哦,對了,如果他待會兒動手揍你,別用假釋的事威脅他,否則我只能用永遠滾出香港來威脅你爸爸了。”

    ……

    夏六一指尖一挑,動作酷帥地扣回手機滑蓋,壞笑著看向黑著臉一言不發(fā)的Phoenix。

    “他不值得更好的人,因為他這輩子都是我的人。眼紅嗎?滾吧�!�

    番外七:夫夫生活(3)【全文完結(jié)】

    夜半三點。果欄附近卸貨的貨車都漸漸散去了。何初三開著一輛素雅黑的平治轎車,停在了夏六一的果鋪門前。

    夏六一出獄那天他開去接夏六一的那輛林寶堅尼,是他特意買給夏六一的出獄禮物。本來以為夏六一會喜歡那款風騷惹眼的款式,但夏六一說天天跟他在一起,懶得自己再開車,遂讓他把新車退了。果欄離他們現(xiàn)在住的地方也不太遠,騎單車半小時。他沒空接送夏六一的時候,夏六一便蹬著一輛山地自行車來來去去。

    何初三下了車,幫夏六一一起將山地自行車放入后廂。本想坐回駕駛室,夏六一突然冷哼了一聲。

    何初三大氣不敢出,乖乖地繞到了副駕駛座,將駕駛權(quán)讓給了他。

    夏六一冷著一張臉坐進了駕駛室,腳下的拖鞋操作不便,他低頭將拖鞋摘了下來,扔到后座,索性光腳開車。何初三注意到那對拖鞋,小心翼翼地問,“怎么穿這個?你早上出門穿的皮鞋呢?”

    夏六一直視前方開車,仍是冷冷地,“早上搬貨的時候踩泥水里了。”

    “扔了嗎?”

    “沒扔,在店里�!�

    “我去拿,回家我給你刷干凈�!焙纬跞f著就要推開車門,被夏六一拽住。

    “行了。快點回去睡覺,我困了�!�

    何初三乖乖系上安全帶。轎車啟動起來,在深夜無人的街道上行駛著。何初三一直偷偷觀察著夏六一,看來看去,發(fā)現(xiàn)他左手食指背上有一道淺淺的刮痕。

    “這是怎么了?揍Phoenix的時候傷的?”

    夏六一方才在店里仔細地將血跡都搓洗過,衣服也換過一套。聞言低頭一看,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那里有那么一道小傷�!皼]什么……之前救了個小姑娘�!�

    “你沒揍Phoenix?”

    夏六一從鼻腔里發(fā)出嗤笑,“就那么個小屁孩。喂,何影帝,你下次想讓我吃醋,能不能找個靠譜一點的貨色?”

    何初三終于將話題引到正題上了,趕緊解釋道,“我不知道他會來找你。他是T臺新秀,新近很紅的男模,跟我沒有任何交集。只是因為他爸爸是我的生意伙伴,所以才見過幾次……”

    “見過幾次?”夏六一嗤道。

    何初三尷尬地咽了口口水,一時間竟然體會到了被阿爸盤查的緊張感,“咳,他剛畢業(yè)的時候到我公司實習過,說是想學金融……主要都是K仔帶他,我,我沒……我那時候也不知道他對我有意思……”

    “哼!”夏六一從鼻腔里發(fā)出氣音。

    回到家——因為尖沙咀的那戶平層被夏六一煲湯燒個精光,他們現(xiàn)在住回夏六一以前那棟小村屋——已經(jīng)快凌晨四點了,兩人在樓上樓下各自占了一個浴室,匆匆洗漱一番。上了床,何初三還要纏著夏六一膩歪,夏六一背過身去不理他�!翱焖�。你明天不上班?”

    何初三第二天還得去開會,只能從后面摟著他的腰,惆悵地闔了眼。

    ……

    只睡了四個鐘頭,何總就得爬起來去上班。這年頭當個總裁,比小員工辛苦多了。先仔仔細細地洗漱,嚴格保持個人衛(wèi)生,還要認認真真護膚,基佬兮兮地拍拍打打,連脖子都要精心護理上。再小心翼翼地梳梳頭發(fā),抹抹發(fā)油。搞定。

    換上一身西裝,精神抖擻地在門口鏡前系領(lǐng)帶。按開墻上暗藏的壁盒,挑了一只表戴上。領(lǐng)帶夾也要精挑細選。穿扮妥當,他走上二樓,鉆回臥室去看夏六一。

    夏六一裹著被子背對著他,一副睡得正沉的模樣。何初三騎上床,輕手輕腳地爬到他背后,輕聲問,“老公?”

    “……”沒人理他。

    “夏生,夏太要去上班了,沒有早安吻嗎?”

    “……”還是沒人理他。

    何初三更惆悵了,偷偷在他發(fā)旋上吻了一下,起身要爬下床。夏六一突然轉(zhuǎn)身揪住他衣領(lǐng),把他扯回來狠狠啃了一口!兩口!三口!

    “今晚回來再收拾你!”

    夏太腫著嘴唇,臉頰上帶了兩排牙印,興高采烈地上班去了。

    ……

    何初三下午早早地回了家。夏六一坐在村屋的客廳里,穿著一條圍裙,面對著電視,耳朵上夾著一只原子筆,左手邊擺著一盆菜,右手邊擺著一個賬本,在那兒三管齊下:一邊看電視,一邊擇菜,一邊算果鋪的賬。眼睛盯著賬本,耳朵聽著電視,手里刷刷地擇菜,時不時還將原子筆拿下來寫幾劃。

    何初三忍不住笑,“你這家庭主夫當?shù)眠挺忙啊。今晚吃什么菜?我來吧�!�

    兩人分工合作,站在廚房里一起做飯,碎碎地閑聊著。何初三從不將工作上的煩心事帶回家,只跟他聊最近的社會新聞,說到明年臺灣又要大選,立法會上當眾斗毆亂一團,陳先生執(zhí)政八年不得人心,民X黨這輪前途堪憂,新一輪候選人里國X黨那邊是馬先生的呼聲最高……這些國際形勢的變遷都與金融市場息息相關(guān),他卻只跟夏六一聊政治八卦,知道夏六一聽到數(shù)字就頭疼、就喜歡看大人物打架。夏六一也跟他扯擺八卦,說說那家長里短:蘇辛最近在跟小馬鬧賭氣,住在拳館幾天沒回家,原因是小馬不準他再增肌。“他媽的一對胸練得比老子還大!”“你不是喜歡我大胸嗎?”云云。

    熱氣騰騰的飯菜一樣一樣擺上餐桌。夏六一端完湯回來,見何初三一身西裝,系著圍裙,在那兒專注而熟練地顛鍋炒菜。夏六一情不自禁地倚靠在廚房門口,微笑著看著他的背影。

    也許是從小受何阿爸的影響,何初三對“家”的概念特別看重。大到一間充滿回憶的房子,小到一對牙刷、兩雙情侶鞋,家人的團圓,年節(jié)的喜慶,日常生活中夫夫倆一分一秒的相處,他都格外用心。

    也許他從小就立志踏入風云詭譎的行業(yè),在商場上奮力廝殺、建功立業(yè),事業(yè)之外,只想要一份溫暖的真情,一個恬靜的家庭,一處停泊的港灣。但如果他從一開始只是想要平淡溫馨的生活,為什么那時候偏偏又會愛上行走江湖、刀口舔血的夏六一呢?

    夏六一少年時也從沒想到過自己會跟這樣一個人過一生,只以為自己會孤獨到老。只能說愛情這玩意兒真是玄妙,緣分這東西無法預(yù)料,說不清道不明。

    “吃飯了�!焙纬跞酥詈笠槐P菜朝他走過來,“碗筷洗了嗎?”

    “唔。”

    “晚上去看話劇好不好?我訂了票�!�

    “好�!�

    ……

    吃過飯,他們手挽手地去文化中心看話劇。夏六一特地換了一身西裝,難得地打上領(lǐng)帶,還有模有樣地抹了發(fā)油,手上拿了一本《英語詞源趣談》準備在等開場之前看,裝模作樣地作出一副文化人的模樣。

    何初三寸步不離地挽著他的手,做足了夏太太的風范,邊走邊打量著四周,十分懷念地跟他說,“六一哥,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就在這兒?”

    “記得,后來我被趕出去了�!毕牧粵]好氣。

    “哈哈哈哈,你今天這副打扮是為了防止自己被趕出去嗎?”

    夏六一被他戳破心事,恨恨地在他屁股上擰了一把。路人向他們投來怪異的目光,夏六一側(cè)身擋住何初三,向?qū)Ψ交匾岳淅涞囊谎邸:纬跞齽t不以為然,照舊緊緊貼在夏六一身上,微笑著走了過去——他奮斗多年走到如今這步,早已有能力讓他們不用活在周遭人的評價里。

    喜劇話劇著實好笑,夏六一坐在前排中場,笑得停不下來,偏頭看看何初三,他卻已經(jīng)靠著夏六一的肩頭睡著了。夏六一微微向下滑了滑身子,讓他更舒服地枕在自己肩頭,還順勢在他臉上撫了一撫,揉了揉他軟軟的耳垂。

    ……

    回去的路上夏六一開車,何初三靠在副駕駛座,舒舒服服地仍是睡覺——昨晚沒睡夠,今晚他老公還要“收拾”他,他得抓緊時間補眠。

    到了家,夏六一要攆他趕緊去睡覺,何初三頓時不樂意了,黏黏糊糊地撩他,“你不是說好了要收拾我嗎?”

    “要挨收拾你還這么興奮?”

    “嘿嘿嘿,你想怎么收拾我呀?”

    “頂你個肺,你看你笑得這壞樣,那小子是不是你故意找來氣我的?”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滾去洗澡,待會兒到臥室來,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初三歡天喜地地去洗了個澡,滿心期待地進臥室。一推門就被夏六一用領(lǐng)帶捂住眼睛。

    “要綁我嗎?”超開心。

    “不綁你,”夏六一笑瞇瞇,“但是你今晚要是敢掙扎一下,這個月都別想上老子的床�!�

    何初三樂顛顛地等著被收拾,等來等去,等到阿四上面“嘎嚓”一下——夏六一給他根部上了一只鎖精環(huán)。

    “咳,六一哥,這個就不要了吧。”

    “呵呵呵……”夏六一笑了一長串。

    于是度過了一個相當痛并快樂的夜晚。過到一半,夏六一扯開了他臉上的領(lǐng)帶,床邊多了一面頂天立地的大鏡子,夏六一將他按在鏡子旁邊,姿勢兇猛地騎他,逼他只看鏡子不準看人,不準自己動腰,不準發(fā)泄。

    “買一堆道具玩你六一哥?老子不會玩嗎?爽嗎?刺激嗎?”

    “刺激刺激,呼,快爽死了……好人,快放開我……”

    “不準動!你等著爽死吧!還不快點叫老公!”

    “啊,老公……”

    ……

    何總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半死不活地癱在床上,下身一陣腫痛。

    耕田耕太狠,犁頭都磨禿了,要死要死。

    他先生哼著小曲在樓下給他煲甲魚湯,電視機開著,大聲地放著社會新聞。何初三披起一件睡衣,內(nèi)褲都不敢穿,岔著腿小心翼翼地下了樓,正見電視里播報近日趣聞——

    “《昔日粵劇院刀馬小生,今日油麻地榴蓮王子》,近日一位水果鋪老板用大刀削鳳梨、切榴蓮的視頻在網(wǎng)絡(luò)走紅,只見靚仔老板手起刀落,刀影紛飛間,果皮灰飛煙滅,落刀之時,還向鏡頭微微一笑。視頻前的觀眾們紛紛西子捧心,真是一笑傾城啊!據(jù)這位‘榴蓮王子’自稱,他原是粵劇院中耍大刀的武生,現(xiàn)在轉(zhuǎn)行開起了水果鋪,不由得讓人唏噓命運無�!@間位于油麻地新填地街XXX號的果鋪,今天早晨開始已經(jīng)排滿了慕名前來的客人,然而今天好像并不是這位榴蓮王子的值班時間……”

    何初三攏著睡衣站在客廳中央,大瞪起眼睛看完了整條新聞。排隊的客人中站滿了女客,下到八歲上到八十,一網(wǎng)打盡。甚至還夾雜了不少肌肉突起、鐵骨錚錚的男客,一邊排隊一邊基佬味十足地扭著小腰互相推搡笑鬧。

    何影帝被塞了滿腹檸檬,一口酸水直沖天靈感!

    他這才一不小心給前夏大佬招了一個情敵,前夏大佬一發(fā)浪,給他招了一——六——一——!你是故意的嗎?!”

    “酸嗎?爽嗎?”

    “今天晚上我再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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