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蕭輕雨愣了愣,深深吸了口氣,勉強(qiáng)露出一個(gè)笑來。
二人這才滿意,親手為她蓋上蓋頭,由小桃攙扶著一路走向轎子。
蓋頭下的視線被染得鮮紅,喜慶無比,卻也觸目驚心。
視線被遮擋了大半,蕭輕雨一步步走著,卻只能看見腳下的一寸路面。
像她的未來,什么都看不清,也什么都看不見。
喜慶的樂聲在耳旁響,長(zhǎng)長(zhǎng)的儀仗隊(duì)前方并沒有人。
原本,出嫁的這段路,新郎官該走在前面的。
可此生嫁了兩次人,卻一次都沒有過。
上了轎子,蕭輕雨才終于能有片刻的喘息。
她自顧自揭了蓋頭,靠在椅背上,長(zhǎng)長(zhǎng)呼出口氣。
四年前嫁給霍庭昀,她是不敢如此的。
即使轎子里什么都看不見,但蕭輕雨整段路都蓋著蓋頭端正坐著,后背挺得筆挺。
因?yàn)閶邒哒f,只有蓋頭不掉不晃,兩人才會(huì)長(zhǎng)久。
為著這句話,蕭輕雨保持了一路,腰酸背痛,蓋頭一點(diǎn)都沒晃。
可嬤嬤卻騙了她。
透過轎縫,看著外面歌舞升平,蕭輕雨將蓋頭攥在手心,閉上眼。
如今的她,怎么會(huì)祈求和一個(gè)從未見過的人白頭偕老。
儀仗搖搖晃晃出了城。
天色漸漸暗了,儀仗卻沒停,在黑夜中走進(jìn)山里。
就在要和燕國的使臣儀仗交接前一座山,轎子忽然猛地?fù)u晃起來。
“不許動(dòng)!”
幾聲呵斥后,傳來刀劍出鞘的聲音,轎子被徹底逼停。
疑惑之際,面前的轎簾被人拉開,一直骨節(jié)分明的手探了進(jìn)來。
蕭輕雨抬起頭,卻驀地對(duì)上一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
霍庭昀腰中別著劍,卻穿著三年前娶她的那件婚服。
他朝她伸出手。
“輕兒,跟我走吧,我來娶你了�!�
第14章
話落,四周寂靜無聲。
蕭輕雨不可置信看著眼前的人。
早已麻木的心,卻又細(xì)碎地痛起來。
曾經(jīng),她盼著這句話無數(shù)次,可一次次希望變成失望,她已經(jīng)對(duì)他徹底心死。
可為什么,霍庭昀,現(xiàn)在又要來找她?
心痛到無法自抑,沖破被她壓抑許久的委屈,化作眼淚劃過眼眶。
蕭輕雨忍著心痛開口。
“霍庭昀,你可知道,劫親是死罪!”
“我知道�!被敉リ揽粗瑴厝岷逯�,“輕兒,從前的事是我不對(duì),你跟我走好不好?”
“我會(huì)造一場(chǎng)境外劫匪流亡至此,將事情全推到燕國一方�!�
“你不必嫁給不愛的人,不必受委屈,我們一起走吧�!�
霍庭昀說著,言辭定定,蕭輕雨看著他,卻笑了。
她笑得燦爛,眼淚顆顆滑落,像是喜極而泣。
霍庭昀牽起她的手:“輕兒,我?guī)阕甙��!?br />
蕭輕雨沒回答,只跟著他下了轎子,回頭,就見轎夫全部都被壓在了地上。
蕭輕雨問:“你私養(yǎng)了兵?”2
“不是私兵,只是他們跟著我許久,總是有些調(diào)令�!�
霍庭昀否認(rèn),卻一直看著她,像是除了她以外再容不下其他。
他指著一旁的黑馬:“輕兒,上馬,我?guī)阆茸�,等事情一切處理好,我�(guī)慊丶��!?br />
蕭輕雨笑了,輕輕擦去眼角的淚,將手中的蓋頭蓋在頭上。
她的聲音帶著濃厚的鼻音,從蓋頭下傳來:“霍庭昀,你掀一次我的蓋頭吧,只有掀開蓋頭我們才是夫妻。”
四年前你不屑一顧一走了之的蓋頭,現(xiàn)在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