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若再有人敢攔,莫怪本宮治你們一個阻撓和親意圖謀反動搖江山之罪!”
這話說的太大,士兵們頓時傻了眼,紛紛看向霍庭昀。
他還站在原地,愣怔看著那抹紅色的倩影離開。
眼前,卻驟然浮現(xiàn)出四年前的大婚之日。
沒有嫁妝,沒有排場,只有一頂小轎子。
因為蕭輕雨外族家的關系,甚至連來賀喜的人都沒有。
霍庭昀雖是身著喜服,心中卻沒有半分歡喜。
因為這樁婚事,所有人都以為他的仕途止步于此,甚至已經(jīng)有了些孤立排外的意思。
他自然將這火氣都發(fā)泄在了那無辜的新娘身上。
于是,他冷眼看著那頂小轎在面前落下,半晌也不愿去接他的新娘。
等了許久,蕭輕雨才蓋著蓋頭被攙扶著出來。
霍庭昀負手而立,半晌,被再三催促,才拿劍挑掉了蓋頭。
見到蕭輕雨的瞬間,霍庭昀有瞬間的失神。
那雙美眸動魄驚心,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可那眼底的期盼和歡喜卻不加掩飾。
霍庭昀的心驀地軟了。
可只有一秒,他便整理好表情,對她冷冷一瞥。
“公主是圣上賜婚的侯府主母,本侯不指望公主如何當家,只希望公主莫要難為霜兒�!�
一句話出口,他清晰的看見,蕭輕雨眼底的光滅了。
心疼一瞬,他轉(zhuǎn)身離開,在不留戀。
說是厭惡,其實不過是害怕面對而已。
事到如今,霍庭昀才不得不承認,自己后悔了。
后悔從前對她不夠好,后悔大婚那日沒有親手為她揭開蓋頭,后悔整整四年,他沒有看過她一眼。
千錯萬錯,左不過他是個只敢逃避的膽小鬼而已。
第16章
沒了霍庭昀叨擾,婚隊修整一番又上了路。
與燕國接嫁的使臣碰面后,外頭一陣窸窸窣窣的交談聲。
蕭輕雨坐在轎中,淡然聽著外頭的聲音。
隨著話音落下,她被正式‘送’給了燕國。
名義上的太子妃,實則是個人質(zhì),在離開侯府后在另一個地方當花瓶。
可她無從反抗,無法選擇……
三日后,天氣漸漸涼下來。
原本蕭輕雨以為,京城的冬日已經(jīng)足夠難捱,可直到她來了這漠北的極寒之地,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嚴寒。
燕國人送進來一張虎皮大氅,說是給太子妃取暖。
說是大氅,其實就是張清洗過后的虎皮。
蕭輕雨冷的厲害,裹著粗苯的虎皮,感受著腥臭和似有若無血腥氣傳來。
轎子一晃一晃,從簾子下透過的一道光也跟著晃。
蕭輕雨嘆了口氣,白色的霧氣騰空而已,忽地有些悵然。
北漠條件艱苦,燕國的人也粗獷許多,怕是要受些磋磨。
難嗎?
蕭輕雨有些躊躇。
會比在冷宮的日子難嗎?
會的,畢竟從前在冷宮,缺衣少食,但到底是自在的。
如今處處受限,就算明面上不被苛責,也免不了寄人籬下的小心翼翼。
可會比在永安候府的日子難嗎?
蕭輕雨怔了怔,心中第一時間涌出的答案,是否定。
還有什么日子,會比看著自己心愛的男子對另一個女子寵愛有加難捱?
本就是被打壓到深淵里的人,不管往上爬多少,都是救贖。
轎子晃晃悠悠停下,異域風情的音樂從轎門外傳來。
看樣子,自己是到了婚禮現(xiàn)場。
坐在轎中,蕭輕雨蓋上蓋頭,卻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