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已經(jīng)有人騎了馬撒歡出去,蕭輕雨看著,心底生出幾分酸楚。
從前,總聽著柳如霜炫耀,霍庭昀帶她去京郊騎馬。
蕭輕雨不是不羨慕,可從未提過要一起去。
霍庭昀厭棄她,和她共處一室都是煎熬,更不用說馬背上的方寸之間。
久而久之,蕭輕雨便不敢再說想騎馬。
想著,尉遲歷已不知何時(shí)來到自己面前。
他身后,正牽著一匹白馬。
“公主,上馬�!�
第21章
蕭輕雨瞬間愣了。
卻不等她回答,尉遲歷已經(jīng)將她攔腰抱上了馬。
“駕!”
隨著一聲令下,白馬如脫韁般跑出去。
蕭輕雨害怕閉上眼,半晌,才按下瘋狂跳動(dòng)的心臟。
她緩緩睜開眼,卻見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雪原。
狂風(fēng)在耳旁呼嘯,卻不覺得冷,虎皮的長袍將她裹住,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尉遲歷坐在她身后,手中緊握著韁繩,將她整個(gè)人圈在懷中。
靠在尉遲歷懷里,蕭輕雨看著天邊暖陽,悄然紅了眼。
不是委屈,卻勝似委屈。
蕭輕雨不明白,為何自己明明是高興的,卻還是鼻尖酸楚。
大抵是從前受盡了磋磨,所以一點(diǎn)甜頭,便足矣甘之如飴。
天邊的太陽明媚,將雪地都映照出金色。
蕭輕雨驀地想起書中的那句,置之死地而后生。
現(xiàn)在,是她的新生嗎?
……
不多時(shí),日落西山。
北漠的天總是黑得快,眾人興致未減,索性在獵場安營扎寨。
這對(duì)他們生長在此的人只不過是尋常,可對(duì)蕭輕雨而言卻是個(gè)新鮮事。
左邊是正在扎起的帳篷,右邊是生火烤肉,蕭輕雨站在中間,只覺得自己兩只眼睛都看不過來。
看著她左看右看,尉遲歷忽地想起從前去中原遇見的貍奴。
中原人稱那是只貓兒,黑白黃色的三花長毛,一雙大眼睛靈動(dòng)撲閃。
北漠沒有貍奴,只有兇惡的虎,尉遲歷看著那好奇瑟縮的小貓,只覺得心底癢癢的。
他想將那小家伙帶回北漠,卻也知曉在這苦寒之地小家伙活不過冬天。
所以糾結(jié)半晌,他還是忍痛割愛。
如今幾年過去,看著蕭輕雨,尉遲歷卻又一次想起那只貓兒來。
當(dāng)真可愛。
宴會(huì)結(jié)束,尉遲歷眾人去賬中商議要事,蕭輕雨閑來無事,便四處走走。
本以為自己來了燕國,會(huì)被像人質(zhì)般監(jiān)視輕蔑,處處受限,卻不料會(huì)是這樣平和安定的光景。
看著天邊高懸的月,蕭輕雨又一次想起了母妃。
她還記得,十多年前,一眾侍衛(wèi)闖入青鸞殿。
母妃跪在父皇面前不住磕頭:“求皇上開恩,輕兒不過一個(gè)孩子,稚子無辜,求皇上給輕兒一條活路!”
“她是您的親生骨肉,求皇上放過輕兒,放過臣妾的母家,臣妾死不足惜。”
那一夜,蕭輕雨不敢哭,只看著父皇臉上再?zèng)]有從前的寵愛,陌然看著母妃將頭磕出血痕。
直到最后,才輕飄飄扔下一句。
“陳家意圖謀反,朕感念你多年情分,不會(huì)怪罪輕兒�!�
“朕會(huì)給她指一門婚事,保她此生無憂,至于你,便自裁謝罪吧�!�
隨著話音落地,一丈白綾落在地上,在母妃的哭聲中,父皇頭也不回地離開。
后面的事,蕭輕雨記不太清。
只記得天邊明月高懸,今夜過后再?zèng)]了母妃。
母妃離開時(shí),嘴角是帶著笑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