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見江聽夏松口,掰著她的腦袋,開心地吧唧一口親在了她嘴唇上,然后意猶未盡又想再吻上去,兩人離得極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厲菖蒲有些動情,聲音低沉嘶啞,如同沙粒劃過喉嚨,一邊吻她,一邊含糊不清道,“叫爹也行叫爸爸也行�!�
“那不得先有個孩子。”
江聽夏被他的氣息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被他吻著,一時間如同被下了蠱般,閉上了眼睛,感受著他唇齒間的熱情。
吻到動情處,欲望如同野獸將兩人吞吃入腹,厲菖蒲竟然想把江聽夏整個從水里拉出來,江聽夏這才抗拒著去推他,“不……不行�!�
厲菖蒲的手極其不老實(shí),“怎么了?”
江聽夏暈暈乎乎地半瞇著眼睛,眼底像蒙了一層水霧,她哼哼了兩聲,“會被聽見�!�
洗澡間隔音不好,這要發(fā)生點(diǎn)什么,外面聽得清清楚楚。
厲菖蒲想得發(fā)疼,可江聽夏看著門外,臉上很是擔(dān)憂,他深吸一口氣,很是挫敗,“我知道了�!�
他又說,“你出來吧,這水都涼了。”
江聽夏臉上紅撲撲的,“那你先出去,我穿衣服。”
厲菖蒲把放在一邊的衣服拿過來,“用不用我給你穿?”
江聽夏一把把衣服搶過去,眉眼羞怯,“你走了我再穿。”
厲菖蒲嘆了一口氣,苦著一張臉要出門。
江聽夏卻叫住了他,手指指了指他的衣服,“你衣服都濕了�!�
“把外套脫了再出去。”
厲菖蒲低頭看了一眼,剛才他抱江聽夏的時候,她身上的洗澡水全帶到自己身上了,前襟濕了一大片,現(xiàn)在又是大白天,要是有人來家里,他出門被人看見,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兩人在里頭親熱了。
他脫了外套,把衣服掛在墻上,穿著一件藍(lán)色毛衣出去了。
江聽夏這才快速出水,拿毛巾擦干,換了干凈的衣服出門了。
只是再看見厲菖蒲的時候,江聽夏難免想到剛才在洗澡間的事情,她羞澀的幾乎不能跟他對視。
反觀厲菖蒲,好像什么事都沒有,臉上表情絲毫未變。
江聽夏暗暗想著,真是虧了,剛才半天凈被他占便宜了,現(xiàn)在她不好意思到都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看吧,等下次的,她一定搶先下手,給他衣服也扒了,渾身上下仔仔細(xì)細(xì)摸一遍。
……
“什么!”
楊金鳳驚訝地叫出聲,“你說清楚是怎么回事,這兩天你怎么一點(diǎn)消息都不給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郭慧芳臉上帶著憤恨,“我被那個金小寶給耍了,那個死孩子就是從我這兒撈好處,我家底都被他騙光了,結(jié)果,他根本沒把信給厲團(tuán)長。”
楊金鳳表情僵在了臉上,這跟她預(yù)估的一點(diǎn)都不一樣,那不是亂套了,要是金小寶壓根就沒把信給厲大哥,就算之后她有一百種手段,那也使不出來。
楊金鳳氣急敗壞,白了郭慧芳一眼,在心里吐槽,笨得跟豬一樣,枉費(fèi)她在這事兒上費(fèi)了這么多心血,最后在這最重要的一環(huán)出了問題。
第203章
毒計
楊金鳳還聽郭慧芳說了厲菖蒲怎么對她,楊金鳳心里矛盾極了。
一方面高興厲菖蒲對這郭慧芳沒意思,可另一方面又知道郭慧芳這枚棋子沒用了,根本勾引不來厲菖蒲。
正在她想著要不要就此放棄郭慧芳的時候,楊金鳳突然想到那天在村里跟江聽夏一起遇見的那幫老右,一條毒計從她腦子里鉆了出來。
郭慧芳還在罵金小寶,“我把什么好吃的都給他留著,我小弟我都舍不得給他吃。”
“結(jié)果,他糊弄我玩�!�
她罵的痛心疾首,“我竟然叫一個小屁孩給耍了。”
“錢也沒了,我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那個沒良心的,結(jié)果,他還罵我。”
郭慧芳罵著罵著就嗚嗚哭了起來,“我那么喜歡他,為了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他就那么對我�!�
郭慧芳捶著自己的心口,“你知道他罵我什么嗎?他罵我破壞別人夫妻感情,不道德,他還要跟我們領(lǐng)導(dǎo)反映,要處分我。”
“怎么能這么對我!”
郭慧芳哭嚎起來,“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我沒法做人了�!�
楊金鳳嘆了一口氣,淡淡地在郭慧芳肩膀上拍了兩巴掌,“算了,這就是命�!�
“人家聽夏就是比你命好�!�
郭慧芳嗚嗚地哭著,“嬸兒,連你也替那個女人說話。”
“我說的是實(shí)話,”楊金鳳接著說道,“人家結(jié)了婚能找著厲團(tuán)長這樣的好男人,自己有本事不說,還能照顧家里,還疼媳婦�!�
“不光這呢,”楊金鳳好似無意般提起,“更別提人家沒嫁過來之前了,城里的大小姐,不愁吃不愁喝�!�
郭慧芳顧不上哭了,“什么!你說她是城里來的大小姐。”
楊金鳳一臉詫異,“是啊,大家都知道,你不知道嗎?”
郭慧芳搖搖頭。
楊金鳳又說,“我騙你干什么,你去她家看一看,全是好東西,家里都沒地方擺,衣服全是絲綢的,比我們村那些地主老財闊氣多了�!�
“聽說她爺爺在文海做生意,可有錢了,花都花不完。”
郭慧芳啊了一聲,“那不就是資本家嗎,怎么不把她抓起來�!�
楊金鳳嗨了一聲,“要不說人家命好呢�!�
“我們村挨批斗的那些地主老財過的是什么日子,她過的是什么日子,跟她一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結(jié)果,現(xiàn)在他們抬大糞,人家呢,有她男人護(hù)著,舒舒服服在家,繼續(xù)過好日子�!�
郭慧芳一拍桌子,“憑什么?”
她站起身來,去拉楊金鳳,“嬸子,我要舉報她。”
楊金鳳心里一喜,這郭慧芳果然是個沒腦子的,什么事情她只要稍加引導(dǎo),她就能立馬跳進(jìn)圈套。
即使想這么做,楊金鳳還是裝作為難的樣子,“這不好吧�!�
“咱們整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撕破臉還怎么來往�!�
郭慧芳聲音嘹亮,“怕什么,我又不說假話,實(shí)話實(shí)說還不行�!�
“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這種資本家小姐就該讓她去勞動改造,吃吃苦頭�!�
“再說,我家早就跟她撕破臉了。”
……
沒過幾天,三四個黑衣黑褲的男人到了岔子坡,領(lǐng)頭的那人手里拿著一封拆開的信,“到了,就是這兒�!�
按理說家屬大院他們進(jìn)不來,可手里拿著一封舉報信就不一樣了,誰也攔不住,不然一頂高帽子扣下來,可是會惹麻煩的。
他們拉著人打聽江聽夏的家庭住址。
有個十來歲的小孩躲在不遠(yuǎn)處聽了一會兒,然后撒丫子就跑。
“寶哥,不好了�!�
金小寶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問道,“怎么了?”
那個小孩勻了一口氣,“我看見有人在打聽你們家呢,”他氣喘吁吁的,“他們帶著紅袖章�!�
“��!”周圍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即使是小孩子,也知道這群人到誰家誰家就完蛋了。
金小寶也慌了,“多會兒的事兒?”
小孩回答道,“就是我剛剛上學(xué)路上碰見的,我立馬跑過來告訴你了�!�
金小寶立馬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去,可跑了一段,這才覺得不對,又換了個方向。
還好還沒到辦公大樓,金小寶就看見厲菖蒲拎著包走了出來,金小寶急得朝他大喊,“舅!”
厲菖蒲皺著眉頭走過來,“小寶,你來干什么?”
金小寶跑得太快,喉嚨跟有刀片劃過一樣疼,他急得咽了一口干唾沫,“舅,你快回家,有帶紅袖章的往家里去了。”
聽了這話,厲菖蒲臉色一沉,趕緊往家里趕去,他心里不住的想著,江聽夏的身份特殊,他還想著她跟自己結(jié)婚,能躲過一劫,怎么這么突然就被盯上了。
厲菖蒲跑了幾步,又覺得太慢,隨后拉開車門,叫金小寶上車,他們開車回去。
……
幾個人已經(jīng)找到了江聽夏的住址,敲了敲院門。
江聽夏走出來,先是疑惑,在看到他們胳膊上的紅布后,臉色刷的白了。
她握著拳頭,胳膊還在發(fā)顫,江聽夏幾乎是屏住呼吸問道,“你們找誰?”
“江聽夏�!�
這句話如同一道雷擊中了她,這些日子,江聽夏有些明白爺爺?shù)目嘈摹?br />
當(dāng)初他一直沒有認(rèn)回江聽荷,可能就是為了在這一天,給她留一條后路,爺爺還找了厲菖蒲這么一個孫女婿,窮苦出身的青年軍官,嫁給他躲到這樣偏遠(yuǎn)的地方,或許可以躲過一劫,沒有比這更能保全自身的情況了,可江聽荷卻對爺爺頗有微詞,連他安排的婚事她都萬分抗拒。
沒成想,陰差陽錯下,是她接下了這門婚事。
江聽夏這些日子也在想,表面上看她還姓江,是江家的人,即使不在文海,已經(jīng)嫁人,躲到了這么偏遠(yuǎn)的地方,她真的能那么幸運(yùn)置身事外嗎?
那些人態(tài)度不好,垮著臉問道,“你是不是江聽夏。”
江聽夏掐著自己的手指,“我是�!�
他們說,“那就開門吧�!�
“我們收到了關(guān)于你的舉報信,你現(xiàn)在需要配合調(diào)查�!�
江聽夏很是驚訝,“舉報?誰舉報我?舉報我什么?我什么都沒做!”
沒人回答她的問題,“你先開門,我們先去你家看一看情況�!�
這么冷的天氣,江聽夏額頭上卻是細(xì)密的汗珠,家里被她布置過,要是他們進(jìn)去看過,都能直接帶走她了。
江聽夏站在原地不動,院外的幾人見江聽夏不配合,說道,“你要不開門,我們就撞門了。”
院門外是幾個青壯年,那吱呀的木門根本擋不住他們,這種情況下,江聽夏只能先開了門,沒想到,有人卻拿出一副鐐銬,要先鎖住江聽夏。
第204章
哪里來的小孩,走開
見自己要被這么粗暴的對待,江聽夏怎么肯,她急忙往后退去,可那人又要去抓她。
江聽夏哪里躲得開,沒兩下就被扼住了手腕,就在要被帶上鐐銬的時候,金小文一下子撲了過去,在那幾個要把江聽夏帶走的男人身上撕打著,“你們干什么?你們不許抓我舅媽�!�
金小玉站在一邊不知所措,嚇得哇哇大哭,場面十分混亂。
那人推開金小文,“哪里來的小孩,走開。”
嘭一聲,金小文被摔在了地上。
見金小文摔倒在地,江聽夏喊了一聲,“小文�!�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周圍人都愣住了。
推一個小孩,這種事情放在哪里都是不占理的。
江聽夏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把幾個男人推開,朝金小文跑過去。
江聽夏把金小文從地上扶起來,抬眼看著眼前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眼里都是怒火,“你們怎么推人!她還是個小孩子�!�
有人跳出來,“你說話注意用詞,誰推她了�!�
江聽夏正在看金小文的身體狀況,她被摔在地上,江聽夏有些擔(dān)心,問金小文有沒有磕到哪兒。
聽這人這么說話,江聽夏頓時火大了起來,她盯著那人,吼道,“你沒推她,難不成是她自己摔地上的?”
被這么一問,那人煩躁起來,“你不要廢話了,”說著就要去抓蹲在地上的江聽夏,“你先交代清楚你的問題�!�
“我有什么問題?”江聽夏拉著金小文往后躲。
她喊道,“你們憑什么抓我?”
可沒人聽她說話,場面又再次亂作一團(tuán)。
院外傳來急促的剎車聲。
厲菖蒲剛下了車,就聽見嘈雜的爭吵聲還有金小玉的哭聲,他腳步匆忙,嘭一聲推開了門。
在他家的院子里,幾個男人圍在江聽夏面前,要去拉她,金小文金小玉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著喊著。
家里女人孩子被欺負(fù),沒誰能忍。
厲菖蒲帶著火氣沖上去,把江聽夏和幾個孩子護(hù)在身后,把幾個男人重重推開,他瞪著眼睛,如同護(hù)著自己狼群的頭狼,模樣很是嚇人,“你們怎么進(jìn)來的?”
看見厲菖蒲這通身氣勢,還有強(qiáng)悍的武力,幾個男人也不像剛才那樣不講理,但是還是倨傲地仰著頭說道,“我們是調(diào)查組的,接到舉報信進(jìn)行調(diào)查�!�
厲菖蒲瞇著眼睛,“舉報?”
他面色不虞,“舉報什么?”
那人哼了一聲,“舉報什么你不知道?你媳婦是個資本家小姐。”
那人說著就要進(jìn)屋,“我們現(xiàn)在就進(jìn)去你家里看看,你們有沒有藏什么居心不良的東西�!�
江聽夏躲在厲菖蒲身后,緊緊抓著他的衣擺,看見那幾個人要進(jìn)屋,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厲菖蒲站在幾人面前沒有讓開,“誰說她是資本家�!�
或許是第一次碰見厲菖蒲這種態(tài)度強(qiáng)硬的,幾人有些詫異,“你敢阻礙我們調(diào)查?”
“你們就憑一封什么人都能寫的信,跑到我家里,隨便扣帽子,”厲菖蒲點(diǎn)點(diǎn)頭,“好,那我也寫一封舉報信,說你是資本家,我能不能調(diào)查你,闖進(jìn)你家里,把你家搞得烏煙瘴氣�!�
站在厲菖蒲前面的男人梗著脖子,“我又不是�!�
意識到思路被厲菖蒲帶歪后,他又搖搖頭,“不對,你有什么資格調(diào)查我?”
厲菖蒲把這話還回去,“你有什么資格調(diào)查她,她是我愛人,是軍屬,是受保護(hù)的�!�
要是別人這么橫,一定會被一起帶走,可厲菖蒲不一樣,他身上穿得是帶兜的軍裝,幾人還有些忌憚。
不能動用強(qiáng)硬措施,幾人就換了一種方式,開始施壓,“你敢阻攔調(diào)查組,你是誰,報上你的部隊(duì),職位,名字。”
“不用那么麻煩,”厲菖蒲根本沒被嚇到,板著一張臉,“走,有什么問題直接到軍部去說。”
兩方都心里冒火。
幾人立刻答應(yīng)了,“走就走�!�
他們這次是帶著任務(wù)來的,去軍部正好。
本來一封普通的舉報信,證據(jù)不清,指向不明,了解個情況也就過去了,還不至讓他們沖進(jìn)軍人的圈子,要知道他們可是端著槍的,可領(lǐng)導(dǎo)不知道為什么很看重這個事情,專門說了,要好好查。
一群人浩浩蕩蕩去了軍部。
厲菖蒲看著有些恍惚的江聽夏,在她的手臂上拍了拍,低聲說道,“不會有事的�!�
“我一直打聽著文海那邊的消息,你們家現(xiàn)在還是安全的。”
他說,“這里是部隊(duì),他們不敢亂來。”
江聽夏稍微放了心。
她剛才還以為是江家出事了,波及到了她這邊,可要是江家還無事發(fā)生,調(diào)查組也不能對她怎么樣。
正好何志海在,親自跟調(diào)查組的人扯皮,把江老爺子的事跡又說了一通。
況且江老爺子早幾年就去世了,還有大領(lǐng)導(dǎo)親筆寫的紀(jì)念詩,名聲還是很好的,調(diào)查組一聽是這個情況,這才灰溜溜走了。
辦公室里只剩他們?nèi)�,氣氛陰沉,都看著桌子上那張信封沉默著�?br />
江聽夏有些奇怪,問道,“郭慧芳是誰?她為什么寫這封信?”
厲菖蒲臉上表情一僵,想到了那個叫郭慧芳的女人。
“她是郭剛和李春苗的女兒。”
江聽夏犯了嘀咕,“是因?yàn)槲液屠畲好绲氖虑椋獔髲?fù)我?”
厲菖蒲握著拳頭,骨節(jié)咯吱作響,“我會去找郭剛和他女兒了解情況�!�
何志海則很不高興,他最看不上這種搞小動作的人,一拍桌子罵道,“這人上了戰(zhàn)場就是一個叛徒,心可真夠黑的。”
好在調(diào)查組的人被打發(fā)走了,不然還不知道會造成多么嚴(yán)重的后果。
厲菖蒲跟何志海打了聲招呼就要走,“領(lǐng)導(dǎo),我們先回去了,孩子還在家�!�
何志海一揮手,“回去吧�!�
第205章
原來你們之前就認(rèn)識,是朋友呀
厲菖蒲和江聽夏坐在車?yán)铮粗犗囊琅f驚魂未定的模樣,厲菖蒲把江聽夏的手握在手里,他眉頭一皺,“怎么冷得跟塊冰一樣�!�
他問,“嚇著了�!�
江聽夏抿著嘴唇點(diǎn)點(diǎn)頭,“讓我緩一會兒�!�
厲菖蒲知道,別看江聽夏平時刁蠻脾氣大,其實(shí)她膽子是最小的。
他看著江聽夏,眼里都是擔(dān)憂,又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只能把江聽夏的手都放在自己手心里,搓了兩下,捧在嘴邊哈氣,用這樣的方式給她暖手。
江聽夏輕顫的手指汲取到溫暖,平靜下來,看著厲菖蒲,她嘴唇一扁,額頭抵在了他的肩頭。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嚇?biāo)牢伊恕!?br />
厲菖蒲順著她的背,眼里都是心疼,“沒事了�!�
兩人在車?yán)锎撕靡粫䞍�,等江聽夏平靜下來,這才回家去。
一聽見院子外有動靜,三個孩子齊齊跑了出來,看見走進(jìn)院子的厲菖蒲和江聽夏,喊了聲,“舅舅,舅媽,你們回來了。”
經(jīng)歷了大半天的兵荒馬亂,看著孩子們眼里的擔(dān)心,江聽夏心里變得柔軟一片。
“回來了�!�
她拉著金小文,“小文,你沒事吧,剛才有沒有傷到哪里?”
金小文有些不好意思,“舅媽,我沒事�!�
她拍了拍自己身上厚實(shí)的棉襖,“穿得這么厚,摔在地上,我都沒覺得疼�!�
江聽夏這才放心了,“你沒事就好。”
“進(jìn)屋吧。”
金小文已經(jīng)做好了晚飯,江聽夏卻毫無胃口,喝了兩口粥,就放下了湯匙,厲菖蒲看著她蔫下來的模樣,夾了一筷子蘑菇放在江聽夏碗里,“多大點(diǎn)事,還能耽擱吃飯。”
他一臉認(rèn)真,“有我在�!�
厲菖蒲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孩子們,原本要說的話又改了口,“放心吃你的,什么事都沒有�!�
晚飯后,厲菖蒲打量著屋里的環(huán)境,跟江聽夏說,“先把家里東西收起來,太顯眼。”
江聽夏憂愁地看著留聲機(jī),音樂碟之類的玩意,又看見許多露骨的書籍。
白天差點(diǎn)被闖進(jìn)家門,好在這些東西最后沒有被發(fā)現(xiàn)。
她有些后怕,“都收了吧�!�
……
“你們就這么回來了,什么問題也沒查到?”
白天推江聽夏的男人站在辦公桌前對著一個人畢恭畢敬說道,“是啊,李書記,她男人是部隊(duì)的軍官,而且就憑一封信,沒有其它證據(jù),不好做事�!�
看著辦公椅里的男人面色不虞,他嚇了一跳,趕緊甩鍋,“那信里還說她爺爺是資本家,可是她家里人現(xiàn)在都好好的,咱們也沒法拿這個說事啊�!�
辦公椅里的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發(fā)話了,“要是一般人,咱們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那是部隊(duì)。”
男人推了推眼鏡,“聽你的意思,她的愛人很維護(hù)她�!�
“是�!�
那人一本正經(jīng)說道,“看來這件事你們還得查,得仔仔細(xì)細(xì)查,要是真查出什么問題,顯而易見,這個叫厲菖蒲的軍官是個不可用的,咱們得反映到部隊(duì)去才行。”
男人后退著出了辦公室,小心翼翼關(guān)上了辦公室的門,頭上冷汗都出來了,他思索著剛才李書記話里的意思。
看來,他們要針對的不是那個被舉報的女人,而是她的丈夫。
莊雪回家時路過江聽夏家里,她昨天就聽見隔壁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出門一看,就看見了調(diào)查組的人要把江聽夏帶走。
這一幕她再熟悉不過了,她家里就被人這么闖進(jìn)去打砸過。
后來江聽夏她丈夫回來了,他們就跟著人走了,也不知道后來怎么樣了。
莊雪臉上帶著看熱鬧的表情,都被調(diào)查組盯上了,能有什么好結(jié)果。
楊金鳳看見有個女人鬼鬼祟祟的站在江聽夏家院門邊上,問了句,“你找誰?”
莊雪本想離江聽夏家近點(diǎn),看看情況,結(jié)果被人抓包了,她臉上有些難堪,也不搭話,轉(zhuǎn)身就要走。
楊金鳳喊住人,“你是隔壁的鄰居吧�!�
“你是來看聽夏的,”楊金鳳繼續(xù)說道,“你也聽說昨天的事了,怪嚇人的�!�
莊雪停下了腳步,“她怎么樣了?”
楊金鳳平日里一碰到這種機(jī)會,準(zhǔn)會背地里抹黑江聽夏,今天也不意外,她好似普通婦女那樣,一臉八卦說道,“你知不知道她是城里來的?好像是說她爺爺是資本家,她是資本家小姐,有可多錢了,調(diào)查組來抓她了�!�
莊雪切了一聲,“不是好像,就是真的。”
楊金鳳大吃一驚,“你怎么知道?”
莊雪高高昂著頭,一副傲氣模樣,“我也是文海人,以前我還見過她和她爺爺�!�
莊雪這么說,無非是想有意無意向楊金鳳透露,她和江聽夏曾經(jīng)也是一個圈層的,城里來的有錢的大小姐,和其她嫁來的農(nóng)村婦女不一樣。
楊金鳳哦了一聲,“原來你們之前就認(rèn)識,是朋友呀。”
莊雪沒有否認(rèn),只問,“她被調(diào)查組帶走,然后呢?”
“她沒事吧�!�
莊雪問,她沒事吧,其實(shí)內(nèi)心無比期待江聽夏和她一樣,被命運(yùn)好好地折磨一番。
沒想到楊金鳳說,“她沒事了�!�
聽她這么說,莊雪很是疑惑,“沒事了?”
她有些失落,“就沒事了。”
楊金鳳看了莊雪好幾眼,莊雪明明說她和江聽夏認(rèn)識,可面對江聽夏出事,她好像一副很期待高興的樣子,后來聽到江聽夏沒事,她眼里的嫉妒和不甘不能再明顯。
老朋友!楊金鳳覺得不像。
調(diào)查組的人越來越多,只是他們不再明目張膽地來,家屬院也不放他們進(jìn)去了,他們只能偷偷摸摸在院外等著,有人過去,他們就拽著人打聽江聽夏,只要有一點(diǎn)小問題,就立刻記下來。
只是江聽夏這個人只跟幾個人稍微走得近了點(diǎn),其余時候都是不跟人多接觸的,他們說也說不出什么,雖然說江聽夏名聲臭,可那都是江聽夏和厲菖蒲被人傳得亂七八糟,不保實(shí)的家庭矛盾,跟他們要調(diào)查的東西差的十萬八千里。
終于莊雪被拉住了。
當(dāng)調(diào)查組的人問問題的時候,莊雪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剛才她擔(dān)著兩桶水走回家的時候,那個碰見過一次,叫楊金鳳的女人湊過來跟她打招呼。
她一見自己就說,還記得她,覺得她很有氣質(zhì),一看就是城里來的,莊雪被夸得高興,也就跟楊金鳳多聊了幾句。
誰知道她突然嘆了一口氣,“這么一看,你比聽夏妹子漂亮多了,人還這么有氣質(zhì),怎么你還要出來擔(dān)水�!�
“你跟聽夏妹子不是老朋友,你看人家天天躺家里享清福。”
這一下子戳中了莊雪的痛點(diǎn),她也不想做這些事情,可許大壯不同意,才多長時間,她的手干活干得都不嫩了,還磨出了老繭。
想起楊金鳳幽幽說出口的那句,“同人不同命�!�
這話勾出了莊雪心里的惡念,她恨得牙根都癢癢,憑什么,江聽夏她憑什么比自己過得好,以前她莊家就比不上江家,現(xiàn)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沒道理還是她受苦,江聽夏還在享福。
莊雪對著調(diào)查組點(diǎn)點(diǎn)頭,“江聽夏這個人,我知道�!�
第206章
有他在,她真的安心了不少
推開門,看見面色鐵青的男人,郭剛心里嘀咕著,他們兩人工作內(nèi)容不搭邊,私下關(guān)系更是一般,這厲菖蒲突然找他是有什么事?
可還沒等人說話,就有人急匆匆闖進(jìn)來,“厲團(tuán)長,調(diào)查組的人又來了,已經(jīng)進(jìn)了家屬院�!�
厲菖蒲噌一下站起身來,“怎么0203不攔住他們�!�
發(fā)生上次的事情之后,已經(jīng)有了明確指示,軍營重地,不許那些人再隨便進(jìn)來。
報信的有些為難,“他們拿著蓋了章的文件,我們必須放行�!�
厲菖蒲一聽這話,心猛地一跳,“什么文件�!�
“是逮捕文件�!�
郭剛還沒反應(yīng)過來,厲菖蒲已經(jīng)一陣風(fēng)一樣出了門。
“調(diào)查組,逮捕,”郭剛想了想,“厲菖蒲這是攤上事了。”
厲菖蒲趕到的時候,他家里已經(jīng)圍了許多人,他扒開人群,進(jìn)了自家院子。
江聽夏和三個孩子站在院子里,看著屋內(nèi)幾個壯漢把他家翻了個底兒掉。
幸好,他們的東西早都收起來了,江聽夏害怕到,為了保險還把大部分東西偷偷放在了安茜家里。
那些人沒翻到什么東西,不滿地從屋里走出來。
厲菖蒲走到江聽夏身邊,看到了屋內(nèi)一片狼藉,他壓了壓眉眼,注視著正往他們這個方向走過來的幾個人,“搜到什么了嗎?”
那人面上有幾分尷尬,這家里確實(shí)沒什么不該有的東西。
他不回答這個讓他們處于弱勢的問題,轉(zhuǎn)而指了指江聽夏,“你就是江聽夏?”
“我們接到群眾舉報,調(diào)查之后發(fā)現(xiàn)你自己不勞動,生活奢靡,好吃懶做,投機(jī)倒把,剝削別人,重走資本主義道路等等一系列問題,現(xiàn)在,你跟我們走一趟,接受調(diào)查。”
江聽夏努力想著自己這段時間做了什么,她只記得自己去買過附近村子里的鴨蛋,蔬菜什么的,難道被人盯上了。
她想,不應(yīng)該啊,那都是跟家屬院的其她嫂子們一起偶爾去買點(diǎn),沒道理就揪著她一個人不放。
調(diào)查組對她的指控算很嚴(yán)重的了,這要是定了罪,她都能去蹲大牢,江聽夏強(qiáng)行讓自己鎮(zhèn)定起來,反駁道,“你們說的這些,我不承認(rèn),這是污蔑�!�
“這話都是你的鄰居告訴我們的,還能有假,你看看,連你的身邊人都看不下去了,主動揭發(fā)你的罪行�!�
莊雪就在前面站著,她是知道會發(fā)生什么的,調(diào)查組一來,她就站到了個好地方,打算看戲。
卻突然被點(diǎn)名,“莊雪同志,你來說說她的問題。”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莊雪,莊雪沒處躲,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莊雪同志,你跟調(diào)查組說的話,你再說一遍給他們聽�!�
莊雪因?yàn)榧刀剩粷M,被調(diào)查組那么一問,她下意識就想讓江聽夏也過得不好,反正不能比她好,可她也沒想過眾目睽睽之下被調(diào)查組提溜出來。
這下江聽夏就知道是她干的了。
不過,莊雪又一想,反正事情都這樣了,她必須再使把力氣,把江聽夏搞下去,不然容易被她報復(fù)。
莊雪指著江聽夏大聲說道,“我跟她都是文海人,我知道她爺爺是文海的大資本家,家大業(yè)大,開的廠子有數(shù)以萬計的工人,整日被他們壓迫剝削�!�
“這種人不該抓起來,進(jìn)行勞動改造再教育嗎?”
“說得好!”調(diào)查組鼓起掌來,“江聽夏,人證說的話你聽清楚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厲菖蒲站在江聽夏面前,寸步不讓,“你們有什么在這兒資格抓人�!�
調(diào)查組領(lǐng)頭的那個人看見厲菖蒲這樣,眼珠子一轉(zhuǎn),心想他這不是撞槍口上了,他正想找個由頭把他拉進(jìn)這趟混水里,他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男人拿出一張紙,“這是上級部門的批示,你要違抗命令?”
看著上面蓋著顯眼的公章,厲菖蒲握緊了拳頭。
江聽夏抬眼一看,厲菖蒲額頭上青筋暴起。
事已至此,江聽夏也不想他為難,她推了推身前的厲菖蒲,悄聲說道,“你別管了。”
“現(xiàn)在人人自危,這種事情太敏感,你還是不要牽扯進(jìn)來,我不想連累你。”
厲菖蒲看了她一眼,眸子沉了沉,“我們是一家人,有什么連累不連累的�!�
“你這個同志,三番兩次阻攔我們辦案,我們要追究你的包庇罪,現(xiàn)在,你也跟我們走一趟�!�
厲菖蒲聽他們這么說,反而輕松了不少,語氣放緩,“調(diào)查組的同志這么說了,我一定配合調(diào)查。”
“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能查出什么�!�
江聽夏見狀有些著急,趕緊去拉厲菖蒲,“你別沖動,現(xiàn)在這種時候,別跟他們對著干�!�
“他們會往死里整你的�!�
厲菖蒲卻絲毫不畏懼,“只是在調(diào)查階段,二十四小時調(diào)查時間一過,我們就能回來了�!�
厲菖蒲還是有這個自信,以他的身份資歷,有他在,這群人不敢胡編亂造。
上車后,汽車在路上行駛,厲菖蒲朝江聽夏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不會有事。
江聽夏也回以一個眼神。
即使她知道不該讓厲菖蒲一起被帶走,可是有他在,她真的安心了不少。
李正憂心忡忡看著汽車離開,內(nèi)心說不出是什么感覺,他帶著火氣撥通了一個電話。
“爸爸,是你做的嗎?”
“什么?你說話怎么沒頭沒尾的�!�
李正忍著怒火,“我問,厲菖蒲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哦,你說他呀�!�
第207章
寧可餓死也不吃你們一口飯
接電話的男人端著茶杯,很悠閑的喝了一口茶水,“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他愛人確實(shí)是有問題的,這屬于我的管轄范圍,自然要調(diào)查清楚嘛�!�
李正說起上次他回家的事情,“上次我回去跟你和媽媽說了我有望晉升的事情,你們就把電話打到我領(lǐng)導(dǎo)那里,你是不是知道厲團(tuán)長和我有競爭關(guān)系,你故意針對他�!�
李正說了一長串,“我沒有他有能力,這個團(tuán)長本來就該他當(dāng)嘛,我又不急在這一時,以后還有的是機(jī)會,不要用這樣的辦法,你們會讓我抬不起頭的。”
電話這頭語重心長,是滿滿的拳拳愛子之心,“小正,就是你還太年輕,你不知道防區(qū)團(tuán)長的位置有多重要,這個位置待兩三年,比別的位置累死累活還要出成績。”
李正重重捶在桌子上,“這太卑劣了,你快放了厲團(tuán)長。”
電話那頭哎了一聲,“我又沒做什么,難道是我逼著他娶那個資本家小姐的?是他自己立身不正被抓住了把柄�!�
“爸爸只是提醒你,你要抓住這次機(jī)會啊�!�
李正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哪里說的過他爸這個老油子,滑不溜秋不沾手,竟然半點(diǎn)不肯承認(rèn)他在這件事中動了手腳,李正最后只能氣憤地掛斷了電話。
……
“李書記,您來了!”
“我看看你們工作情況。”
那人推了推厚重的眼鏡片,“怎么樣了,有沒有什么有用信息?”
被問話的人有些為難,“那個男的,軍人出身,反偵察意識很強(qiáng),不上套,什么也問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