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心里慌亂害怕,鄭植跑起來不看路,嘭地摔進了一個泥坑里。
華玉蘭趕緊追上去,看著倒在地上的鄭植,伸手去拉他,“你跑什么?”
“我這么喊你,你都不回頭看看,還越跑越快�!�
見來人是華玉蘭,鄭植松了一口氣,“是你啊�!�
華玉蘭把鄭植扶起來,把手里的東西遞過去,“這是你的東西,你剛才走得急,沒拿走。”
鄭植接過去,華玉蘭又把手里的雨傘遞給他,“你打著傘回家吧,眼看雨越下越大,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下來�!�
鄭植拿著雨傘,呆呆地問,“那你呢�!�
華玉蘭不甚在意,“我家離得近,幾步路就回去了,你家離得遠,你拿著就行,別淋了雨�!�
鄭植內(nèi)心不受控制,眼底一熱。
華玉蘭見他這樣,問道:“怎么了?因為我婆婆拿笤帚打你,你委屈了?還難受地要哭了?”
鄭植扭過臉去,“沒有�!�
華玉蘭搖搖頭,“你這小孩,半點人情事故都不懂,怎么能當(dāng)著我婆婆的面說那些話呢,她受不了別人說她兒子半句不好�!�
“尤其男人在這事上,是很要面子的�!�
鄭植扁扁嘴,“她不該那么罵你,明明就是兩口子的事,怎么能都怪你。”
他勸華玉蘭,“姐,你不要老替別人想,要為你自己想,他們這么說你,你不難受?”
華玉蘭心里一軟,嫁給向前進以后,她離開了家,跟向前進還有他娘和他妹妹一起生活。
他們是一家人,互相關(guān)心,什么壞事都是她的,婆婆和小姑子合起伙兒來欺負(fù)她,針對她,她本以為自己習(xí)慣了,或許在她們一遍遍的洗腦下,她都開始這么認(rèn)為了。
沒想到今天會因為陌生人的幾句話,心里又泛起密密麻麻的難受和心酸。
華玉蘭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過了會兒,情緒稍微平復(fù)了些才說:“小孩,你別管這些事了,放心吧,以后還會做你生意的,不會讓你挨餓。”
“你只要把事情都推到我頭上就行了,開藥扎針都行,別再說那些話,跟我婆婆對著干了�!�
她語氣輕飄飄的,“反正說了也不管用�!�
“就這樣吧�!�
華玉蘭剛才說,會做他生意的,鄭植就知道,華玉蘭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騙人的。
她卻從沒有拆穿他,配合了這么久,做這些無用功,甚至,她還要忍受扎針吃藥的痛苦。
鄭植看著華玉蘭沉默離開的背影,心里一陣難受,她是個那么好的人,怎么偏偏過得那么苦。
她過得那么苦,還是在為別人著想,甚至是他這個只見了幾面的騙子,她都為他著想。
第393章
不能讓他跟著為難
這會兒雨下得還挺大,幸虧江聽夏早上起來看天氣不大好,她是帶著雨傘出門的,這會兒淋不著。
江聽夏打著雨傘下班回家,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就聽見了鄰居華玉蘭的聲音。
“娘,開門吶�!�
馮大媽的聲音從院子里傳出來,惡狠狠的。
“你去外面瘋?cè)グ��!?br />
“不讓你去送那點破爛,你非要眼巴巴地追出去,我老婆子還沒死吶,你就敢不聽我的話�!�
江聽夏回家路過隔壁的院子都還能聽見馮大媽的罵聲,“就你會做好人,不知道逞什么能�!�
“外頭的人好,你就在外頭待著吧,別進我家門�!�
華玉蘭也注意到了打著雨傘走過來的江聽夏,或許是不好意思,她閉了嘴,也不出聲叫她婆婆給她開門了,只是轉(zhuǎn)過身去面對著門,站在門邊,靜靜地聽著她婆婆的罵聲。
雨水打濕了她的衣服,華玉蘭只能瑟瑟發(fā)抖抱著自己,光看背影就很是無措。
江聽夏低頭快速走過,等她離開,華玉蘭也松了一口氣,他們婆媳之間這么丟人的事情,她不想被人家當(dāng)笑話看。
“阿嚏,”華玉蘭打了個噴嚏,淋了雨,風(fēng)一吹更冷了,見江聽夏已經(jīng)走開,華玉蘭哀求地拍院門,“娘,給我開開門�!�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我渾身都濕透了�!�
不知道是因為雨太大,屋里的馮大媽聽不見門口的華玉蘭的拍門聲和哀求聲,還是馮大媽故意讓華玉蘭淋雨,總之院子里靜悄悄的,什么聲音都沒有。
江聽夏已經(jīng)走到了院門邊,她今天下班早,孩子們還沒放學(xué),厲菖蒲也出差去了,家里沒人,院門是鎖著的,她從包里翻出鑰匙打開了院門,要抬腿進屋的時候,江聽夏朝隔壁看了一眼,華玉蘭還站在院外。
雨水打在她身上,她只能抱著自己盡量縮成一團躲在門邊的角落里,只是人還是被淋得跟個落湯雞一樣。
江聽夏皺了皺眉,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不知道屋里的馮大媽怎么這么狠心,怎么說她也是華玉蘭的婆婆,就這么把人關(guān)在院外淋雨。
江聽夏看隔壁院子遲遲沒有動靜,她打著雨傘走過去,又把手里的雨傘朝華玉蘭傾了傾,擋住雨水。
江聽夏開口道:“要不你先到我家避避雨?”
華玉蘭面上有幾分難堪,不過,她看了看自己拍了半天都沒有動靜的大門,不好意思地對江聽夏說道:“麻煩你了�!�
淋了雨,她冷極了,說話的時候嘴唇都在哆嗦。
……
江聽夏給華玉蘭倒好了一臉盆熱水,讓她擦擦,暖暖身子。
她遞給華玉蘭一件衣服,“這是新的,我沒穿過,你穿著吧�!�
“那哪兒行呢,”華玉蘭連忙推脫,“這么好的衣服,我怎么能穿�!�
江聽夏勸她,“你身上都被雨淋濕了,穿著濕衣服會感冒的。”
華玉蘭卻說:“我不打緊。”
江聽夏把衣服給她,“什么衣服還能有身體重要,你就穿著吧。”
兩人說話間,華玉蘭領(lǐng)口大開,露出脖頸上密密麻麻的淤青,看著很是瘆人。
江聽夏看得愣了愣,華玉蘭立馬捂住衣服,看江聽夏面色不對,她又趕緊解釋,“你不要多想,我身上這是……”
華玉蘭想了想,說道:“這淤青是我看病扎針留下的。”
“看��?”江聽夏面露疑惑,住得這么近,沒聽說華玉蘭生了什么病,再看她的模樣,只是情緒低落些,眼神黯淡些,怎么也不像個生病的人。
華玉蘭解釋道:“是我婆婆,我和前進結(jié)婚以后,一直沒有個一兒半女,她著急,就找人給我看那方面的病�!�
關(guān)于給她‘看病’這事,原本是不該說的,因為鄭植那一套多少沾點封建迷信,說出去不好,可是華玉蘭心里還有別的事情想解釋。
她緩緩說道:“其實,之前你去我家找我婆婆那次,看見我和鄭植在屋子里,你以為我是什么不正經(jīng)的人吧�!�
當(dāng)時華玉蘭只想著把鄭植‘做法’的事情藏好,等江聽夏走了,想著江聽夏不對勁的表情,她才回過味來。
后來江聽夏更是默默和她拉開了距離,華玉蘭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江聽夏準(zhǔn)是誤會什么了。
不過一直沒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出來,華玉蘭也不能直愣愣去找江聽夏解釋,不過她也稍稍放心,好在江聽夏不是那種好事之人,愛亂傳閑話。
這次兩人有這個機會,誤打誤撞說到這個事了,華玉蘭就想解釋解釋,她也放心,江聽夏人很和善,嘴巴又嚴(yán),她不怕她把自己婆婆找道士做法這事說出去。
被華玉蘭這么一問,江聽夏還真不知道說什么好,面上一窘。
華玉蘭笑笑,“我和鄭植不是你想的那樣�!�
“鄭植他確實不是我婆婆的侄子,他是我婆婆托人介紹的,來家里給我看不懷孩子的毛病的�!�
“那天,你看見我倆在屋里待著,其實是他在給我扎針,”華玉蘭微微扯開衣領(lǐng),“這些淤青就是扎完針以后留下來的�!�
江聽夏手指點點眉頭,不好意思道:“是我誤會了�!�
華玉蘭擺擺手,面露羞澀,“一個誤會,自從那天以后,你看我的表情老是怪怪的,我一直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解釋。”
“有些開不了這個口。”
她說:“現(xiàn)在把誤會解釋開了就行。”
……
華玉蘭的衣服已經(jīng)濕得不能再穿,還是換上了江聽夏給她的衣服。
江聽夏招呼她坐在沙發(fā)上,給她倒了一杯茶水,“來喝茶�!�
華玉蘭捧著茶杯,看向屋外的眼神有些焦急,“這雨怎么還不停。”
她說:“要不我還是回去吧�!�
剛才華玉蘭換衣服的時候,江聽夏還專門出去看了一趟,隔壁的院門依舊緊緊閉著。
她安慰道:“你不用急,我也沒什么事,你安心在家坐著�!�
華玉蘭搖搖頭,笑道:“我不是跟你客氣�!�
“就是快到下班時間了,我得回去做飯,不然前進回家吃不上一口熱乎飯。”
看華玉蘭擔(dān)心懷念的樣子,江聽夏笑了笑,“你對向營長可真好�!�
她剛才才被他媽關(guān)在院外淋雨,這一扭頭就關(guān)心上了向前進能不能吃上一口熱乎飯。
江聽夏說道:“馮大媽不是在家嘛,她不讓你進屋,飯就讓她做去�!�
華玉蘭不說話了,半天才說道:
“不管我和我婆婆咋樣,不關(guān)前進的事兒,我不能讓他跟著為難�!�
江聽夏卻不贊同,“一個是他媽,一個是他媳婦,責(zé)任是他的,可不能讓他撇干凈。”
華玉蘭還在為向前進說話,“他上一天班夠辛苦了,回家還亂七八糟的,他該難受了。”
江聽夏聽華玉蘭這么說,嘆了一口氣。
第394章
只圖他這個人
江聽夏沒再跟華玉蘭反著說,畢竟一人一個想法,她只說:“你太為向營長著想,他能娶你回家是他的福氣�!�
不然就那樣的婆婆,那樣的小姑子,罵起媳婦來,離二里地都聽得清清楚楚的,婆家人成天擠兌媳婦,家里少個雞蛋都要把這屎盆子扣在兒媳婦頭上,一般人怕是堅持不了多久,就要開干了,家里肯定是雞飛狗跳,誰也不饒誰。
得虧是華玉蘭能忍,她婆婆怎么罵,怎么作妖,她都忍著,隔壁家里才能看著風(fēng)平浪靜的。
聽江聽夏這么說,華玉蘭臉上露出羞澀的表情,說道:“我嫁給他,我也有福氣�!�
江聽夏看到華玉蘭笑得幸福的模樣,也不再說什么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華玉蘭過得如何,她自己是最知道的,看她這樣,想必生活中一定有什么支撐著她。
看樣子,支撐她的,讓她心甘情愿的,應(yīng)該是她和向前進之間的感情吧。
看江聽夏在看她,華玉蘭摸了摸發(fā)燙的臉蛋,“我臉紅成這樣,讓你看笑話了�!�
江聽夏笑,“兩夫妻感情好,不用不好意思�!�
主要是周圍哪家的嫂子提起自家那口子,總是要先罵幾句,看著兩口子之間煩得跟什么似的,這樣恩恩愛愛,提起來甜得跟蜜糖一樣的,是少數(shù),華玉蘭還有些羞澀。
屋外的雨嘩啦啦下著,眼看一時半會停不下來,江聽夏主動問道:“你跟向營長是怎么結(jié)的婚?我看你們這么甜蜜,像是自由戀愛�!�
華玉蘭嫁給向前進,住進家屬院跟她婆婆住在一起后,出門的機會不多,只在家里做事,更不要說交到什么朋友了,這就讓她心里有話也不知道該找誰聊聊天,這下江聽夏這么一問,華玉蘭跟打開話匣子一樣。
她回憶著她和向前進的故事,臉上帶著擋不住的笑意。
“我跟前進,我們兩個人是一個村的,從小在一塊長大�!�
江聽夏說道:“多好,從小在一起長大,不就是青梅竹馬�!�
華玉蘭靦腆地笑了,“倒也不是,就是能說幾句話,我們倆人也不熟,只是后來我們都在鎮(zhèn)上的中學(xué)讀書,成天一起上下學(xué),這才關(guān)系親近了點�!�
“我們在中學(xué)念了一年書,前進他就去當(dāng)兵了,那會兒我家里也供不起我念書了,我就回村子里去了�!�
想著那時候的事情,華玉蘭臉蛋泛紅,眼神也由之前的木訥變得神采奕奕,“他在外頭總會給我寫信,記得有一年,他寫信回來說,他說他很快就會轉(zhuǎn)業(yè)回家,到時候會到我家提親,讓我等著他�!�
“前進他在部隊里立了功,提了干,他回了老家,村長都要把女兒嫁給他,他不同意,村長女兒找我麻煩的時候,他還為我出頭得罪村長�!�
“只是那會兒,我一個人在村里等著,他那邊又一直沒有消息,我娘和我大姐都說,前進他當(dāng)上了干部,前途無量,怎么可能娶我這個村里的姑娘。”
華玉蘭面露難堪,“我家里條件不好,會拖累他�!�
她隨即又說道:“其實他要是不愿意繼續(xù)和我好,我也沒什么好說的,我自己心里也知道咋回事,我配不上他了。”
華玉蘭笑著,“只不過,是我想偏了,他不是那樣的人�!�
“本來我都放下了心思,那個時候,我娘已經(jīng)給我找好了人家,我已經(jīng)打算嫁人了�!�
“誰知道他突然回來了。”
華玉蘭的眼里閃著點點星光般,“他沖開迎親的人,上氣不接下氣跑到我面前,衣服都被人扯破了,他也不管,他拉著我說他要娶我,讓我不要嫁給別人�!�
“只不過前進的家里人都不愿意,他爹嫌他丟人,拿著扁擔(dān)猛地砸到他身上,他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場面可亂了,可他還是拉著我的手,說一定要娶我。”
華玉蘭低著腦袋,樣子有些內(nèi)疚,“我挺后悔當(dāng)初在村里沒聽前進的話,好好等著他,把事情弄得很糟糕,還怪對不起他的�!�
她又笑,“不過他也沒說什么,前進他人好,說能理解我在村里的處境,不怪我�!�
“所以,”江聽夏說道:“你覺得對不起他,對他,甚至連帶著對他一大家子都這樣好?”
華玉蘭眼神很是堅定,“前進他對我也好�!�
“我娘家很困難,這些年他一直都有補貼,有什么事情找他幫忙,他也沒二話,可能我婆婆因為這個,覺得我貼補娘家,給前進帶來了麻煩,她心里就不舒服了吧�!�
“其實,我嫁到他們家,我不圖別的,就只圖前進他這個人,真的。”
江聽夏明白了,為什么馮大媽那么磋磨華玉蘭,華玉蘭都能全部受著,原來她是為了向前進,她是真心實意地愛著向前進這個人,所以一直隱忍著。
江聽夏沒再說什么,只是問道:“那向營長怎么不說處理處理你和馮大媽之間的婆媳關(guān)系呢?”
照華玉蘭剛才說的,她和向前進之間也算感人肺腑,轟轟烈烈的一場戀愛了,既然向前進能當(dāng)眾搶親,能和父母對抗,能對媳婦的娘家好,說明他也是愛華玉蘭的,那他怎么就不能幫自己媳婦在婆婆面前撐腰呢,就這么看著自己的媳婦受欺負(fù)。
“前進他娘年紀(jì)大了,身體又不好,前幾年他爹去了之后,我婆婆她脾氣更古怪了。”
華玉蘭沒說的是,她剛進門,公公就生了急病沒了,馮大媽大受打擊,不知道怎么的,把這事怪在了剛進門的新媳婦身上,非說是她命硬克的。
馮大媽就越看華玉蘭這個兒媳越不順眼,磋磨起她來,半點不手軟,憋著一股勁,想把她這個‘掃把星’趕出家門。
被婆婆這么針對,華玉蘭一開始也動搖過,可有向前進安慰她,她也就日復(fù)一日忍了過來。
想著向前進那天沖過人群,拉著她的樣子,還有他跪在他爹他娘面前,當(dāng)著全村人的面,說他一定要娶她的樣子,華玉蘭心里就暖呼呼的。
“他這么對我,我為了他怎么都成。”
第395章
是家里的女主人
厲菖蒲出門幾天,一回來就抱著江聽夏親,一副急切的模樣。
兩人倒在床上吻得難舍難分,潮熱的身軀貼在一起,一室春光旖旎。
厲菖蒲去摸抽屜里的東西,看也顧不上看就要用,江聽夏一下驚醒,伸手去推他的胸膛,“你檢查檢查,有沒有漏�!�
他一身蠻勁,江聽夏是真擔(dān)心。
聽江聽夏這么說,厲菖蒲知道她擔(dān)心什么,眼里閃過一瞬的失落。
她就這么不想給他生孩子。
不過好在他也習(xí)慣了。
厲菖蒲吻住江聽夏的嘴,重要時候,他哪兒來的功夫仔細(xì)檢查。
厲菖蒲直接把手里的計生用品丟了,手又摸索著在一邊的盒子里翻出一個新的。
厲菖蒲要提醒自己,坐起身來隨口說道,“又用完了,這是最后一個,明天去買新的。”
江聽夏嫌他討厭,往他大腿上踹了一腳,“這么快就用完了�!�
她皺著眉頭抱怨,“就不能悠著點用�!�
江聽夏在心里默默吐槽,厲菖蒲工作太忙,在家的時間不多,可只要他在家,一大半的時間都用在了這事上,能不消耗得快嘛。
就是苦了她了。
聽江聽夏這么埋怨,厲菖蒲臉上的笑有些壞,他俯身把日思夜想的人摟進懷里疼愛,江聽夏嗚咽了一聲,想抱怨的話再說不出來……
……
厲菖蒲靠在床邊,露出精壯的胸膛,粗重的喘息間能看見上面隱隱有幾道細(xì)細(xì)的指甲劃痕,在汗珠的映襯下,曖昧非常。
始作俑者江聽夏裹著被子靠在厲菖蒲身上,仰頭看了‘作惡’的男人一眼。
“渴,我要喝水�!�
“嗯�!�
厲菖蒲聽見了,睜開有些困倦的眼睛,把手臂從江聽夏背后收回,隨手扯了個毯子圍在腰上,去給江聽夏倒水。
厲菖蒲從暗紅色網(wǎng)格暖爐里倒出熱水,把搪瓷杯里原本的水兌熱,摸不準(zhǔn)水溫,厲菖蒲拿起陶瓷杯仰頭喝了一口,不燙不冷,剛好能喝。
于是走回床邊,把水杯遞給江聽夏。
江聽夏卻不肯張嘴,裹著被子搖了搖頭。
“怎么了?”
厲菖蒲有些疑惑。
這才聽見江聽夏嘴里蹦出一句,“你喝過了。”
她這么說,厲菖蒲都?xì)庑α恕?br />
“嫌棄我?”
偏偏江聽夏剛才被他抓在懷里,又親又抱,又疼又愛了一番,此刻有氣無力的,聲音又軟又嬌,厲菖蒲半點也生不了她的氣。
看著江聽夏嫣紅粉嫩的嘴唇,都被他親的有些發(fā)腫,厲菖蒲笑道:“嘴都親了,你這時候想起嫌棄我了�!�
江聽夏嘟起嘴,略有些心虛,“那,那又不一樣。”
厲菖蒲又往江聽夏嘴邊遞了遞杯子,江聽夏就抿著唇后退,看江聽夏抗拒的模樣,厲菖蒲嘆出了一口郁氣。
他轉(zhuǎn)了轉(zhuǎn)杯子,再重新遞給江聽夏,“這邊我沒喝過�!�
“行了吧,大小姐�!�
江聽夏這才不情愿地張嘴,就著厲菖蒲的手喝了一口。
她渴壞了,喝得有些急。
厲菖蒲看她這樣,有些無奈,渴成這樣了,還有功夫嫌棄他的口水。
等江聽夏不喝了,嘴唇上留著瀲滟水光,厲菖蒲把杯子放在床邊的柜子上,伸手去擦江聽夏嘴唇上的水痕。
手指一抹,江聽夏只覺得他手指上的老繭磨得她嘴巴一痛,她眼神剛殺過去,厲菖蒲的臉就靠近過來。
江聽夏只感覺到他按著自己的腦袋,強硬地,不容拒絕地親她,咬她。
等厲菖蒲終于肯放開江聽夏,她的嘴唇已經(jīng)濕漉漉的。
都是口水。
江聽夏面上一紅,粉拳砸在他肩頭,這人怎么這樣壞,就因為剛才自己不肯和他一起喝水,他就這樣‘報復(fù)’她。
……
江聽夏去市里買了很多柔軟的布料,給厲菖蒲量尺寸。
厲菖蒲乖乖站著,比起在文海安茜爺爺安師傅那兒江聽夏給他量尺寸那次,這次,他自在了很多。
畢竟兩人都這么熟了。
甚至在江聽夏量完臂長,走到他身前的時候,厲菖蒲見她圍著棕色的布圍裙,嬌小可愛的模樣,忍不住湊上去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厲菖蒲突然這樣,江聽夏遮了遮臉,還是被親到了,她面上泛紅,給了他一拳,“別鬧�!�
“我給你量尺寸呢�!�
厲菖蒲笑著站好,跟站軍姿一樣,只是并不是一貫嚴(yán)肅的模樣,笑得很開心。
“給我量尺寸干什么?”
江聽夏手里拿著軟尺,模樣很是專業(yè),“做睡衣�!�
她抬頭看了一眼厲菖蒲,眼里帶著責(zé)怪,“家里有小文和小玉兩個女孩呢,你也不說注意點,晚上我見你去廁所,穿個短袖短褲就出去了,多不好,小文年紀(jì)也不小了,要是碰見了多尷尬�!�
厲菖蒲沒想到這兒,是他疏忽了,他捏捏江聽夏的臉蛋,“還是你心細(xì)。”
厲菖蒲眼里露出感激,“你是做舅媽的,能這么為孩子們著想�!�
他捧著江聽夏的臉,把人擁進懷里,吻著她的發(fā)頂,“聽夏,謝謝你�!�
江聽夏不止打算給厲菖蒲做睡衣,金小文,金小玉,金小寶三個孩子都有。
因為有時候她夜里起來,會遇見睡眼惺忪的金小文和金小寶,金小文跟厲菖蒲那樣,短褲短袖,金小寶則是只穿一個短褲,上半身是光溜溜的。
她看著覺得不行,于是一人一套睡衣,讓大家都穿著睡衣睡覺。
厲菖蒲聽見江聽夏這么說,心想金小寶才幾歲,不穿上衣沒多大事吧,可是看著江聽夏,厲菖蒲又把話咽進了肚子里。
他改口道:“都行,你說了算�!�
江聽夏同意他把三個外甥接來在家里住,還一住就是這么久,厲菖蒲心里只有感激,這是他們兩個人的家,江聽夏是家里的女主人,家里的事情她說了算,那么,就一定要以她的感受為第一位。
她說不喜歡,那大家就配合配合。
厲菖蒲想,三個孩子都挺喜歡江聽夏的,為了她方便,她高興,家里人肯定是愿意聽她的。
第396章
你以前都不關(guān)心的
兩個人圍著飯桌吃飯,三個孩子學(xué)校有活動,今天都在學(xué)校吃中飯。
江聽夏親自下廚,厲菖蒲前段日子都不在家,算是犒勞他。
吃飯的時候,江聽夏突然想起,她聽厲菖蒲說起過,說他這次是去負(fù)責(zé)一個特訓(xùn)隊的選拔和訓(xùn)練。
江聽夏于是想起那段時間在文工團的時候,周瑩瑩在她耳邊念叨,說是謝友恒很久不來團里了,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進了特訓(xùn)隊開始了訓(xùn)練,她還挺好奇這特訓(xùn)隊是什么樣的。
江聽夏記得她好像也聽謝友恒說過,他前段時間閑著沒事,就是要等著進特訓(xùn)隊的。
時間對得上,就是不知道厲菖蒲和謝教官說的特訓(xùn)隊是不是一起的。
于是江聽夏隨口問道:“你前段時間負(fù)責(zé)的是什么特訓(xùn)隊,里面是不是有我們謝教官?”
“你有沒有見到他?你們這段時間是不是都在一起?”
江聽夏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絲毫沒有注意到一邊坐著的厲菖蒲有些不對勁。
聽到江聽夏提起謝友恒,厲菖蒲拿著筷子夾菜的手一頓,表情僵在了臉上。
謝友恒可是讓他印象深刻。
上次他喝醉了說的那些胡言亂語,都是假的不能當(dāng)真,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偏偏讓厲菖蒲心里窩著一團火,要命的是,這火還發(fā)不出來。
其實厲菖蒲也明白,也就那點事。
他還不知道,江聽夏年輕漂亮,在外頭惹眼得很,去了文工團幾天,還只是做幕后的,不常露面,就這,人人都喊她是團里一枝花,名聲大得很。
太惹眼就容易招人惦記。
不過,不管謝有恒那邊是什么情況,首先,江聽夏對謝友恒肯定是無意的,謝友恒他單相思,有什么好介意的,其次,他不可能給謝友恒一點點機會,他惦記也是白惦記。
他和江聽夏這段日子濃情蜜意,兩個人好的不得了。
只是,他在特訓(xùn)隊看見謝友恒還是不爽得很,這小子竟然偷摸在心里惦記自己媳婦!
那是他媳婦!
別人不許想。
所以,想到謝友恒喜歡江聽夏,厲菖蒲心里就冒火。
他拳頭都硬了。
在特訓(xùn)隊訓(xùn)練的時候,厲菖蒲是最嚴(yán)厲的教官,誰都要被他打磨一番,只有在他近乎可以說是嚴(yán)苛的要求下成績優(yōu)異的人,最后才能留在隊伍里。
一開始,厲菖蒲挨個踹隊員下泥潭,唯獨給謝友恒那兩腳,真心實意,多少帶了點個人情緒。
厲菖蒲夾起一塊紅燒肉,不過在江聽夏嘴里聽到‘我們教官’這話,他已經(jīng)沒了胃口,只把油浸浸紅亮亮的紅燒肉放在了米飯上,問道:“怎么突然問這個?”
“你以前都不關(guān)心的�!�
之前他不管是出差,訓(xùn)練還是演習(xí),江聽夏是一貫不會多嘴的。
江聽夏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說道:“沒什么,就是之前聽謝教官說他會去特訓(xùn)隊,也是巧了,你也是去特訓(xùn)隊,我問問你們是不是一起的�!�
厲菖蒲拿著筷子半天不吃飯,“他連去特訓(xùn)隊這事都跟你說。”
他幽幽說道,似乎意有所指,“看來,你們關(guān)系挺好�!�
江聽夏覺得不對勁,看了一眼厲菖蒲。
厲菖蒲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說這些干什么,萬一引得江聽夏意識到有什么不對就麻煩了。
厲菖蒲給江聽夏夾了一塊小炒肉放進碗里,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姓謝的,我記得叫謝友恒是吧。”
他裝作隨口一提,“對,他是去的特訓(xùn)隊,成績不錯,留在隊里了�!�
厲菖蒲說到這兒,裝作無意開玩笑一般說道:“我看謝友恒跟你們關(guān)系不錯,天天混女孩堆里。”
他仔細(xì)觀察著江聽夏臉上的表情,“他還挺受你們女孩歡迎?”
江聽夏卻明顯沒意識到厲菖蒲的試探,聽厲菖蒲這么說,她想了想,疑惑道:“受歡迎?”
“還好吧�!�
江聽夏又想到什么,補充道:“算受歡迎了�!�
謝友恒也只是偶爾到文工團來看節(jié)目,遇見了肯定會交談幾句。
因為之前在訓(xùn)練基地,他是這批文藝團新人的教官,所以他們這些人之間關(guān)系肯定是要親近一些,不過,要說和謝友恒關(guān)系多好嘛,也說不上多好,誰讓之前訓(xùn)練的時候,謝友恒嚴(yán)苛的形象深入人心,大伙兒見了他還是畏懼,尊敬居多,怎么也不能像朋友那樣玩在一起。
不過,也有例外。
聽到江聽夏的回答,厲菖蒲臉垮下來,有些醋了。
他問,“你們這幫小姑娘喜歡他什么?”
江聽夏突然眼睛一亮,“你也看出來了?”
厲菖蒲:?
他看出來什么了?
江聽夏飯也不吃了,她放下筷子,臉上表情很是活潑,極有興趣地八卦道:“我覺得周瑩瑩對謝教官可能有一點意思�!�
她又補充,“是我猜的。”
“周瑩瑩這段時間總在我面前提起謝教官,還因為謝教官不來團里悶悶不樂的。”
看江聽夏八卦謝友恒和周瑩瑩,一臉傻乎乎的模樣,厲菖蒲在心里腹誹,還在那兒傻樂呢,謝友恒那小子可是把主意都打到她身上了,同時,厲菖蒲又有些放心,江聽夏能這樣說,說明她完全沒有察覺到謝友恒對她的心思。
厲菖蒲又問,“那你覺得謝友恒這個人怎么樣?”
江聽夏想了想,回答道:“做教官的時候很嚴(yán)格,挺認(rèn)真負(fù)責(zé)的�!�
說完這話,江聽夏突然笑了出來,好笑道:“周瑩瑩要是跟他談對象,不跟天天軍訓(xùn)一樣�!�
她搖搖頭,得出結(jié)論,“周瑩瑩她被男人的美色迷惑了�!�
厲菖蒲聽到話里的重點信息,看了江聽夏一眼,“你覺得謝友恒,好看?”
江聽夏如實回答,“只說臉,好看肯定是好看的�!�
厲菖蒲拳頭更硬了,很是不爽。
他又聽見江聽夏說:“不過我不喜歡,謝教官太兇了,人還那么嚴(yán)肅,都不笑,又一根筋,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聽到江聽夏說謝友恒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厲菖蒲高興了,隨即突然意識到什么。
他說:“兇巴巴,一根筋,嚴(yán)肅,不愛笑。”
“你平時不就是這么說我的。”
江聽夏也突然反應(yīng)過來,看著厲菖蒲笑得很是開心。
“對哦,你也是這樣的�!�
第397章
他也不是
江聽夏左右端詳著厲菖蒲的一張俊臉,隨即驚訝道:
“這么一說,你們兩個還真有相似的地方�!�
江聽夏看著厲菖蒲板著的臉,她搖搖頭,很是正經(jīng)地說道:“你不能這樣,這樣不好的,不會招女孩子喜歡的。”
厲菖蒲繃著臉問江聽夏,“你不喜歡�!�
江聽夏剛要搖頭,就被厲菖蒲猛地發(fā)力,一把連凳子整個人拉到了他身邊。
兩人四目相對,厲菖蒲灼熱的呼吸噴在江聽夏臉上,“不喜歡?”
男人的語氣危險又挑釁,“那怎么給我當(dāng)了媳婦?”
被厲菖蒲危險的氣息整個籠罩住,江聽夏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不過,她才不怕厲菖蒲。
厲菖蒲湊近,鼻尖在江聽夏挺翹的鼻頭蹭了蹭,他語氣很輕,卻暗含提醒和威脅,“媳婦,你剛才說,不喜歡我這樣的男人是嗎?”
厲菖蒲撫摸著江聽夏的手臂,按在自己肌肉緊實的胸膛上,“不喜歡?是這兒不喜歡?”
江聽夏在撒謊,厲菖蒲知道,她喜歡得不得了。
兩人恩愛的時候,她意識模糊了,手跟雷達一樣精準(zhǔn),一把就摸上來,睡覺的時候也是,呵呵唧唧抱著他從胸肌摸到腹肌,他脫衣服的時候,江聽夏看一眼,能從臉紅到耳朵尖。
也不知道她對男人的肌肉有什么執(zhí)念,不過她喜歡,就用得上。
厲菖蒲帶著她的手隔著襯衣摸到他結(jié)實的八塊腹肌,試圖讓她回想起她的愛意。
厲菖蒲慢慢挪著江聽夏的手,一路向下。
“還是這兒不喜歡?”
江聽夏的臉蹭得紅了。
看見江聽夏紅到能滴血的耳朵,厲菖蒲笑出聲來,還說不喜歡他。
聽到厲菖蒲笑,江聽夏從羞澀中一下回過神來,看著厲菖蒲有些惱羞成怒。
她不甘示弱,她才不想輸給他,讓厲菖蒲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讓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這樣喜歡他了,看見他就高興開心,他的尾巴還不翹到天上去了。
江聽夏有些傲嬌地說道:“我們兩個人能在一起,是因為我們有緣分唄�!�
她繼續(xù)嘴硬,“你忘了我們怎么結(jié)的婚,完全是陰差陽錯,又不是我要嫁給你的�!�
厲菖蒲知道江聽夏的意思,臉?biāo)查g冷了下來。
江聽夏看他這樣,突然覺得自己玩脫了,抿著唇,也不敢再挑釁。
她堆起笑臉,伸出手,手指掐著厲菖蒲陰沉的臉,“你看你又生氣了,成天黑著臉多難看。”
“笑一笑嘛。”
厲菖蒲笑不出來,“要不是江家逼你嫁過來,咱倆在路上擦肩而過,你肯定不會注意到我�!�
這話江聽夏沒法接,要是按厲菖蒲假定的這種情況,她不止不會注意到他,甚至還會對他這樣‘不好惹’的男人退避三舍。
見江聽夏不回答,厲菖蒲不說話了,沉默就是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