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秦毅霖坐在廢墟上,目光空洞沒有焦距,每一次呼吸都帶起窒息般的痛苦。
“不、不可能,婉清怎么會死呢?她不會死的……她不會死的……”
“是真的!”戰(zhàn)士小胡抹了把臉,“嫂子的尸體,已經(jīng)被軍區(qū)收殮了,就等你回來了�!�
一句話。
便將秦毅霖推入了無邊地獄。
他定定地望著面前的人,像是聽不懂他的話一樣,片刻后,他強(qiáng)撐著爬起來,不管不顧地往軍區(qū)跑。
冷風(fēng)吹著他的臉頰,肺里像割裂一樣痛。
一口氣跑到軍區(qū)。
他終于在停尸房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妻子,曾經(jīng)鮮活的人,現(xiàn)在卻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體。
他的手顫抖著,想揭開白布,卻始終無法落下。
軍區(qū)首長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節(jié)哀�!�
隨后,他又正色道:“這件事,軍區(qū)一定會嚴(yán)查,謝婉清同志的家屬也打過電話了,現(xiàn)在,我們壓力也很大。”
“說起來,這火燒得蹊蹺,你說這么一個大活人,怎么會連求救和自救都沒有,就這么任由自己被火燒死呢?”
軍區(qū)首長的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秦毅霖心上。
他的腦子里嗡嗡作響。
腦海中只剩了四個字——
無知無覺。
為什么無知無覺?
一個正常人,就算在睡夢中,發(fā)現(xiàn)起火也會驚醒,絕不可能在睡著時被活活燒死。
除非……她醒不來。
缸里的水,是他親手挑回來的,那里面,有秦母下的蒙汗藥。
他殺害了,自己的妻子。
第14章
秦毅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周玉婷家的。
秦母往他身后看了看,見沒人,頓時就翻了個白眼。
“那個好吃懶做的又睡覺了吧?真是一點用都沒有!根本指望不上�!�
說著,她從床上坐起來,一把把孩子塞進(jìn)周玉婷懷里。
孩子頓時哇哇大哭,周玉婷渾身疼,好不容易睡著又被吵醒也跟著一起哭。
一時間,吵得人太陽穴突突地疼。
秦母不耐煩怒罵:“嚎什么嚎?別嚎了!你叫不來我去叫!真是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今天我得好好教教她怎么做��!”
秦毅霖面無表情。
卻在秦母走過他身邊時,一把抓住了她。
他聲音沙啞低沉,帶著絕望和哀慟。
“媽,別去了,婉清死了�!�
“死什么死!都是借口!她就是不想干活!”秦母揮開他的手,下意識反駁,卻突然愣住。
“你說什么?誰死了?”
秦毅霖喉中艱澀:“婉清,我的妻子,她死了�!�
一時間,連周玉婷都止住了哭聲,整個屋子,只剩下嬰兒的啼哭。
秦母搖著頭,囁嚅:“不可能,咋能說死就死,她是不是趁你不在,跟別人跑了?”9
秦毅霖就像是沒聽到她說的話一樣。
艱難復(fù)述:“一個大活人,不可能被活活燒死,還無知無覺,除非,她喝了我挑回去的水,那里面有你下的蒙汗藥�!�
秦母倒抽一口氣,捂著胸口跌坐在床上。
“不、不能……”
死寂半晌,秦毅霖張了張嘴:“媽,咱倆去自首吧。”
“自首?自什么首?那火又不是咱倆放的,為啥要我去自首,我又沒殺人!”
“我不去!”
秦毅霖閉了閉眼,目光決絕:“好,那我去。”
三天后。
詢問室里。
“秦毅霖同志,針對你描述的情況,我們公安同志已經(jīng)進(jìn)行了取證、采樣和檢測,謝婉清同志的尸檢報告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