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姜尋月一上午都忙著復習,午飯只簡單做了一菜兩湯,對比以往很是寒酸。
“還有你這做的都是什么?趕緊再多做兩個菜。”
顧遠橋嘖了一聲,為了挽回面子,問許清清道:“清清,你想吃什么?我讓她做�!�
許清清不好意思,低頭小聲說道:“我想吃清炒蝦仁和雙椒魚頭。”
姜尋月一聽就笑了,顧遠橋與顧清沅海鮮過敏,還都不吃辣。
顧遠橋不舍得向許清清發(fā)脾氣,只能沉著臉對姜尋月說:“聽到?jīng)]有?還不快去做。”
姜尋月冷靜地吃著飯:“家里沒有蝦也沒有魚,做不了�!�
許清清失落地垂下眼眸:“尋月同志不愿意給我做飯就算了�!�
顧遠橋最不能忍受別人違抗他的命令,冷聲說:“你沒有腳嗎?不能出去買?真把自己當連長夫人了?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許清清眼中閃過得意:“尋月同志你走快一點,說不定回來菜還沒涼�!�
顧遠橋把端坐的姜尋月拉起來,一瞬的失衡讓她的飯碗打翻在地,白米沾滿灰塵。
“哎呀,打翻了飯碗可不是好兆頭,尋月同志你沒有工作,這霉運不會要應驗在遠橋哥身上吧?”
顧遠橋一聽臉都黑了,一腳將姜尋月踹出了門:“叫你不動,偏要等人發(fā)火才開心!晦氣死了,在外面把霉運洗完了再回來!”
姜尋月忍著痛一瘸一拐地站起來,看著因許清清一句話而變臉的顧遠橋,心中不會再有半分起伏。
上一世,她不過反駁了許清清一句,大冬天被顧遠橋鎖在地窖里三天三夜,差點將她凍死。
那種刺骨的絕望成為了她后半生揮之不去的夢魘,也讓她對顧遠橋越發(fā)恐懼和聽命。
如今她明白了,與其在顧遠橋這個泥潭里掙扎,不如痛快放手,追求屬于自己的前程。
等姜尋月到家,客廳早就空無一人,桌上的湯菜一掃而空,只余下結(jié)了油脂的碗碟等她收拾。
她皺起眉頭,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沖上了二樓。
一打開主臥,就看到大床上顧遠橋、顧清沅和許清清三個人和諧地躺在一起。
“姜尋月你又發(fā)什么瘋?”顧遠橋第一反應是拉被子將許清清蓋起來。
顧清沅抱著許清清的手臂說道:“是我要清清阿姨陪我午睡的,你別罵她。”
果然......
姜尋月看都不看他們,直接走到梳妝臺收拾自己的書本筆記。
許清清眼疾手快搶了一本:“尋月同志你還看書呀?”
“還給我�!苯獙ぴ律焓忠没貋�,被許清清靈活躲開。
許清清翻了幾頁,笑起來:“尋月同志,你不會是知道我要參加今年的高考,特地買了教材學我吧?”
顧遠橋冷笑一聲:“我說你怎么突然硬氣了,原來是想學清清獨立多識來討好我和清沅�!�
“我勸你別白費力氣了,你再學,也夠不上清清半分。”
顧清沅爬起來,附和著顧遠橋的話說:“沒錯,你個大蠢豬,怎么可能考得上,你不要再給我和爸爸丟人了�!�
顧遠橋接過許清清手里那本書撕成幾塊:“你要是敢參加高考,就從我家滾出去!”
“我已經(jīng)聽爸媽的話讓你進門了,你沒有必要再去嫉妒針對清清,她是國家公派人才,為了建設家鄉(xiāng)才沒出國,如今參加高考名正言順�!�
“你事事與她較勁,爭風吃醋去考試,注定只會落榜,到時候別怪我沒地方給你哭!”
姜尋月眼睜睜看著紙屑漫天飛舞,只覺顧遠橋陌生得可怕。
從她記事起,就十分喜歡這個和她有婚約的鄰家哥哥。
十五歲,顧遠橋說要去參軍,她便把嫁妝錢拿出來給他做路費。
十八歲,她放棄了京北大學的錄取,等他回來娶她。
二十二歲,紡織廠邀請她去當廠主任,她又因顧遠橋不喜歡她在外表現(xiàn)而放棄。
......
后來她才知道,顧遠橋不是不喜歡她拋頭露面,而是從未喜歡過她。
等顧遠橋和顧清沅下樓后,許清清才慢悠悠地走到姜尋月面前,假惺惺說道:“尋月同志,你別把遠橋哥的話放在心上,笨鳥先飛,你好好復習還是有機會考上的�!�
“等我考到京北大學后,我再帶著你學�!�
姜尋月聽她話里話外仿佛已經(jīng)收到錄取通知書是個大學生了,便覺好笑。
上輩子她可是考了三年,才擦邊上了西南師范大學。
“顧遠橋和顧清沅都不在,你還有裝的必要嗎?”姜尋月淡淡開口。
許清清的笑容差點沒撐�。骸皩ぴ峦�,你說什么呢?我可都是為了你好啊�!�
“你都已經(jīng)生過孩子結(jié)了婚,本就該安安分分在家照顧遠橋哥和沅沅,不像我,天生就是要獻身祖國建設的命,估計這輩子都沒有成家的緣分了。”說到最后,許清清臉上還露出了似是而非的遺憾表情。
姜尋月聽出了她話里的諷刺意味。
上輩子顧遠橋就是不想讓孩子拖累她,原本打算未造成雙胞胎,誰知道我的孩子沒能活下來,這才將許清清的兒子與她的死嬰交換。
可如今不管許清清說什么,她都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