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說的誠懇,夏晚也知道她擔心,淡出一個笑,“我知道他們無賴,但是我的良心又不允許我放任不管,只是從了本心而已�!�
“你��!”許燕春笑著,聲音又漸漸低了下來,“傻丫頭,多危險啊!”
夏晚靜靜聽著,竟聽出了些哽咽的聲音。
偏著頭,輕輕叫她,“許主任?”
第63章那年真相
許燕春眨了眨眼,復而才抬起頭,露出歉意,“小夏啊,今天我真是很抱歉,沒有第一時間過來護著你,雖說你是老師,其實比蓓蓓她們大不了幾歲,讓你一個人去面對這種情況,要是讓家里的爸爸媽媽知道了,該有多心疼��!蓓蓓的事兒,我也一直沒有來的及和你說聲謝謝,她今年已經(jīng)愿意去學校了,你這么好的姑娘,要是在我眼皮底下出了什么事,我這一輩子都安不了心�!�
其實夏晚倒也沒有太在意,在當時的情況下恐慌肯定有的,她身邊還有孩子,那她只能做大人,去盡力護住他們。
“許主任,這哪里用的上道歉,太嚴重了,在校園里發(fā)生的事,我們身為老師,自然第一反應是去保護學生,要真較真起來,該道歉的也是我,將這群無辜的孩子曝露在了危險之中�!�
夏晚在心中嘆了一聲,如果爸媽真的知道了,多半會先責備她一頓。
什么早說要你不要去山疙瘩里,你非不聽,現(xiàn)在知道危險了吧。
或者是只有吃了虧了,才會聽話
……
夏晚咬了咬嘴唇,拉回偏離的思緒,說,“蓓蓓是她自已想明白的,和我其實沒有多大關系,我也不敢邀功,她還是愛你的,只是多年的時間空間的相隔,讓她羞于開口�!�
這姑娘懂事周到,看的人心疼,許燕春再次看向她的時候,眼里多了些愛憐,“哎,小夏,你是個好姑娘,蓓蓓以前小的時候,我總在幻想她長大的樣子,自從見到你以后,便有了具體的形象,溫暖又堅毅�!�
她又輕嘆一聲,艱難的說出了一個決定,“不瞞你說,我打算辭職了,帶完這個學期,蓓蓓也馬上初三了,我想陪陪她。”
夏晚倒是很平靜,“嗯,也好�!�
許燕春呆愣了幾秒,小聲囁嚅著,“可是我終究算是拋棄了這里的孩子�!�
“蓓蓓也需要媽媽�!毕耐砦兆∷澏兜氖郑钩鲆粋寬慰的笑。
沒人會苛責她,但是她還是會自責,這個女人將最好的年華,都奉獻給你大山的孩子,夏晚自問,自已根本做不到如此。
“許主任,你是一位了不起的支教老師�!毕耐戆l(fā)自內(nèi)心敬重她。
“哎,這來跟你道歉,怎么說著說著又安慰起我了�!痹S燕春一拍大腿,斂了情緒,站起身來,“我不打擾你休息了,很晚了,睡覺吧�!�
夏晚送她至門口,“許主任,這事兒不用放在心上的,你沒有做錯什么�!�
“不過來和你說一聲,我這兒堵的慌,”許燕春指了指胸口,“睡不著�!�
夏晚笑了笑。
剛扶著門邊準備關上門,許燕春又扭頭,問了一句,“那個……你和林緒是?斟酌了一番沒找到合適的詞,又補充了半句,“今天我好像看到了他了�!�
聞言,夏晚想了想,輕輕的笑了出來,給出了一個誠實的答案,“對象。”
很明顯的許燕春臉上有片刻的呆滯,像是沒聽懂她在說什么似的,夏晚意識到自已還是有些緊張的,她一直覺得她不太會在乎別人的看法,可是面對許燕春,面對這個第一個對她如此好的人,她忽然很害怕聽到什么反對或失望的話。
她稍稍站直了身體,挺了挺脊背。
“雖然我們中間隔了很多的東西,但是再也沒人比他更好的了。”
聽到這話,許燕春才回過神來,“哦,這樣�。 �
“嗨,你別這么看我,挺好的,其實算起來也很般配的,那孩子我也算看著長大的,成熟穩(wěn)重,是個潛力股,等你們成了,記得喊我喝杯喜酒��!”
“這……還早呢!”她的耳根發(fā)熱。
“還不好意思了呢,這有啥��!找到一個對的人不容易,待你好就成,這都早晚的事兒�!�
夏晚這會笑的燦爛,突然抱住許燕春,“謝謝你,許姨,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嗯,好咧�!�
許燕春在她肩頭,所以她沒有看到許燕春微微紅了的眼角。
清晨,屋外正在落雨。
這個小鎮(zhèn)因為近來發(fā)生的兩件大事,頓時熱鬧起來,人們農(nóng)活閑暇時,多了項茶余飯后的談資。
“這個陳柱啊,我就知道,從小就不是好苗子,這次膽子這么大,把我家寶兒嚇的這半夜都驚醒好幾次。
“可不是,人家甜兒雖說癡傻了些,模樣也不差啊,往后找個老實忠厚的,也是不錯的日子,我看最近啊,老跑醫(yī)院,人都瘦了一圈了。”
“都給劉家嬸子心疼壞了,寶貝了這么些年,便宜了這個王八犢子,這個陳柱啊,是早有前科了�!�
“你說他初中那事吧,還冤枉了人家阿緒。”
聽到熟悉的名字,夏晚握著傘的手指一緊,默默靠回了墻邊。
“那半年啊,我看阿緒身上經(jīng)常一身傷,估計在學校也沒少被欺負�!�
“是哦,早早的沒了爹那時候又沒了媽,要不是老天開眼啊,這個罪名阿緒怕不是要背一輩子,那時候看阿緒打陳柱太狠了,還覺得這孩子心思重,下手沒輕沒重,又沒了家里人約束,早晚是要進去的,沒成想人家現(xiàn)在真是爭氣。”
“把人看扁了吧,陳柱這個孩子真不是個玩意兒�!�
聲音越來越遠,夏晚聽不真切了。
劉家嬸子牽著甜甜過來,見夏晚正看著半空愣神,也抬頭望了一眼,抱怨了聲,今天真不湊巧,遇上了糟糕的雨天。
她呢喃一聲,“是啊!很糟糕。”
搭上了去縣城的車,甜甜抵不過困頓,靠在夏晚的肩上睡著了,她才扭過頭,眼神放空的盯著窗上的雨珠,漸漸劃出一道道水印。
直到行程過了大半,夏晚終是心緒難平,開口詢問,“劉嬸,你知道陳柱初中的那個事嗎?”劉嬸輕微怔了一下,點頭說,“知道。”
簡單來說,不過就是一個青春無知的孩子,起了歹心,偷了女生的內(nèi)衣,來滿足自已蠢蠢欲動的好奇心,在此期間,還栽贓了一個無辜的孩子,蒙冤了半年,才真相大白,為什么選他,原因不過有二,他無人庇護,自然好欺負些,二是巧合,他剛好勤工儉學,那晚走的最遲。
“那時阿緒也才13歲吧�!�
“嗯。”劉嬸淺淺算了下,“大概是的�!�
夏晚轉過臉,眼中蒙了一層水汽,動了動唇,話還是沒說出來。
他那時候該有多難��!
甜甜從咨詢室出來,今天結束的比往常早些,劉嬸陪著她,夏晚去問了問情況,出來的時候難得露出了一點笑意,所有的情況都在好轉。
那些可怕的流言蜚語幸好還沒有落在她身上,這個可憐的姑娘,還是得到了一些上天的垂愛。
第64章釋然
兩人走出醫(yī)院的大樓的時候,雨還在下。
林緒問,“怎么劉嬸他們先回去了?”
“今天看病結束的早,我就讓她們先回去了�!�
林緒撐開她手里的傘,手搭上著她的肩頭,擁著她趕赴春日的第一場雨。夏晚抬了抬眼睛,不出意外的看到頭頂傘正向她這邊斜著。
那些艱澀被她吞進肚子里,綿長無盡的在他懷里嘆了一口氣。
“怎么了?這樣嘆氣�!�
她仰著臉,攬緊他的腰,“沒什么,只是突然覺得好像對我男朋友還不夠好,所以決定以后要更好一點�!�
心里如潮水一般,淹的死死的,毫無抵抗能力,林緒反手將她揉進懷里,只是輕輕的笑。
路上行人寥寥,大多撐著傘,倉促匆忙的走過,有個小孩子穿著雨披,在路邊來來回回跑著,踩著低洼里的水,濺起一朵朵小水花;街對面的出租車上下來一個面帶微笑的男人,顧不得明晃晃的燈光,徑直過了馬路去見對面的女人……林緒擁著懷中的人,突然想,如果所有的苦難都是磨礪,是為了讓他遇見她,那么他是愿意釋然的。
到了家,林緒收了傘靠在門邊,夏晚伸手摸了摸他的袖子,濕噠噠,黏膩膩的。
夏晚嘆氣,“你先去洗澡吧,胳膊不要碰水,我等會去給你換藥�!表槃莘畔率掷锏囊晦麜娝胩鞗]吱聲,抬起眼眸。
林緒今天剛剪了頭發(fā),淋了雨水,頭發(fā)濕漉漉的,眼睛也濕漉漉的,看著她時,眼睛還帶著點哀求。
“怎么了?”夏晚覺得有些好笑,“你怎么小孩兒似的,還怕?lián)Q藥?又不疼的,我會輕點的�!�
林緒有苦難言,他哪是怕?lián)Q藥��!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也就只能認了,輕輕嘆了一聲,“我去洗澡�!�
夏晚踮腳笑著揉揉他的頭發(fā),“乖!”
林緒:“……”
帶上衛(wèi)生間的門,夏晚先去了廚房,將地上的那堆菜提出來整了整,挑出兩個自已會做的菜,擺在了桌上,就一個西紅柿炒雞蛋,還有一個煮米飯。
呃……3538
這樣好像有點營養(yǎng)不夠吧。
正在犯愁的時候,林安背著大書包出現(xiàn)在了廚房門口,探著小小腦袋,驚喜道,“夏老師。”
夏晚回頭,“安安,你回來的太及時了,老師需要你�!�
“�。俊�
……
林緒從衛(wèi)生間出來,頭發(fā)還在滴著水,在堂屋,房間沒見著人,聽到廚房有聲響,隨意擦了兩把頭發(fā),丟了毛巾,抬腳過去。
白晃晃的燈下,印著一大一小忙碌的身影,一個在灶臺上,一個在臺下。
她探著身問的認真,“安安,熬湯是要先放水嗎,要煮開水再放肉嗎?”
底下傳來悶悶的聲響,“先把雞肉焯水在燉�!�
“哦�!绷志w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聽的出來她糾結的語氣,“怎么焯水?”
一句話問出來,林安一拍大腿,“夏老師,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我沒見過豬跑�!�
“……”
林緒倚在門框邊,終是沒有憋住笑,彎著身子笑了出來,“我來吧。”
夏晚聞聲扭回頭,還緊緊護著拔了毛的母雞,“不要,我自已做�!�
“你確定你做嗎?”
她十分肯定的點點頭。
林安直接撂了挑子,“我去寫作業(yè)了,這老師誰愛當誰當吧,反正我是不要教了�!�
夏晚不管,反正她要自已做,拉住林緒,說,“那你教我吧!”
林安走到門口,聽了這話,又退了回來,好心提醒一下,“夏老師,你確定讓我哥教?他可兇了,眼神就能殺死人�!�
她疑慮的抬頭,正好對上他含笑的眼睛。
會很兇嗎?
“別聽他胡說,”林緒手動噤聲,扭過林安的身子,朝著門的方向,“寫作業(yè)去。”
林安不情不愿的出了門,心道,可憐的夏老師啊!這下我也救不了你了。
還特意搬了小板凳坐在堂屋門口,時時刻刻監(jiān)聽著廚房的動靜,萬一夏老師要是被訓哭了,他就沖過去保護她。
卻慢慢的擰起了眉。
夏晚:“到底先放什么啊,一會生姜一會料酒的,生姜我不愛吃�!�
卑微的林緒:“好,好,但是不放生姜會腥的�!�
夏晚:“那你不早說,現(xiàn)在都快煮熟了,還放不放?”
卑微的林緒:“你開心就好�!�
傳來夏晚放大的聲音,“什么叫我開心,你能不能認真點教,哼,一點沒有耐心�!�
卑微的林緒,不敢出聲了。
林安默默搬回了小板凳,耳不聽為靜,夏老師不愧是夏老師,可憐的哥哥,我也救不了你了。
吃了一頓還算湊合的晚飯,夏晚主動的收了桌子,給兄弟兩人一個發(fā)了一本作業(yè),“你們寫作業(yè)吧,我去刷碗�!�
林緒盯著眼前厚厚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陷入了沉思。
林安看看夏晚,又偷偷瞥了眼自家哥哥,眼觀鼻,鼻觀心,削起了鉛筆,“夏老師,保證完成任務�!�
“嗯,乖。”夏晚收了最后一個菜碟,擦了擦桌子,“你們寫吧,哦,對了,五三沒有買到最新版的,你先將就著寫吧�!�
林緒還想最后掙扎一下,爭取說,“我覺得這些我都會了,可以不用再寫了,浪費時間。”
還是遭到了無情的拒絕,附加了一通深刻的教誨。
收拾好家務,夏晚也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也捧著一本書,美其名曰,監(jiān)督他們學習。
一盞溫馨的燈,一桌椅,一個英俊的少年,夏晚靜靜的盯著眼前跳躍的文字,心里想的是,好想親一親他。
暗自笑著搖搖頭,“愛情啊……色令智昏。”
見林緒真的在認真寫起了作業(y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林安用手肘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小聲喊,“哥,哥。”
“???”
林緒從書本中抬起頭。
林安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哥,你怎么也這么聽夏老師的話,你又不是小學生�!�
林緒掀抬眼眸,定定的望著看書的女孩,緩緩的勾起了嘴角,停了一會兒,不自覺的將聲音放的很輕,“就算是大學生,也是要聽的�!�
“��?”林安緩緩抬頭,目瞪口呆。
林緒垂下眼簾,輕輕叩了叩桌面,“快寫作業(yè)吧,時間不早了�!�
“時間不早了?”林安抬頭看了眼墻上懸掛的時鐘,不過才剛到八點。
林緒笑而不語,最后一個答案緩緩落成,合上了書本。
“晚晚,我寫完了�!�
第65章十八送你花
四月份的時候,判決書下來了,秦梅抿了一口茶葉說陳柱被判了十八年,還調笑說,正所謂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夏晚正在備課,《石灰吟》恰好默到最后兩句,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進門的女人整個人瘦的皮骨脫離了一般,一雙凹陷進去的紅腫的眼睛,緊緊盯著夏晚,踉蹌著到了夏晚面前。
許燕春先反應過來,攔在了夏晚面前,“王翠萍,你來這干嘛?”
夏晚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天晚上,她坐在劉家堂屋下座,潑皮無賴的模樣,這會兒倒是大變樣了,一時不察。
在大家都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見一聲悶響,她的膝蓋狠狠的磕在了地面上。
“夏老師……求求你……我代我兒給你道歉……你放過他�!卑橹蛔〉倪煅�,她這話說的無知盲目,聽著眾人都擰起了眉。
“你……能不能……和法官說,讓他們……放了我兒,十八年啊,他這一輩子……就毀了�!�
回過神來的夏晚趕緊彎腰去扶她,畢竟可憐天下父母心,可能大約現(xiàn)在悲痛,這個形如枯槁的女人似有千斤重,夏晚怎么都拽不起來。一旁的秦梅和許燕春一起把地上的人架到了椅子上。許燕春回頭掃了一眼夏晚,讓她回去好好坐著。
秦梅給她倒了一杯水,安撫她別那么激動,注意身體。
“夏老師,他知錯了,那天是他喝多了酒,一時糊涂,他闖進了學校,不是沒有人受傷嘛,怎么就……判的這樣重,你能不能……能不能幫我和法官說說啊�!�
“你當法院是小夏家開的啊�!鼻孛氛f話直,在一旁環(huán)著手,聽著這樣無知的話,都忍不住想發(fā)笑,“闖進學校這事還不大啊,危害公共安全知道嘛,他要是真的傷了人,那可就不是十八年的事了,當場擊斃都行。”
王翠萍睜大了眼睛,“我……我……”
“我”了半天,卻沒了后話,最后只�!皢鑶琛钡谋Q。
許燕春朝著秦梅斜了斜額頭,秦梅翻了白眼,讓開了一步,許燕春走近些,遞了張紙巾,“我說王翠萍啊,這事兒你求不上小夏,他這事兒是國家要告他,再還有就是他犯的這個罪,是板上釘釘?shù)氖�,沒什么好辯駁的,你在這磨小夏也沒用。”
她也再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連討?zhàn)埖脑捳Z都沒有了,夏晚沉默的接受著那束祈求的目光,慢慢的,耳中的哭聲好像變了調,變成了那晚孩子般小聲的嗚咽。
不知道她那干涸的淚,是在哭過往,還是往后,最后撇過頭,只留了一聲無奈之嘆。
萬物生長,草長鶯飛。
彼時清風柔柔,樹影婆娑,燕子又飛回了南方。
藍天白云,夏晚心情頗佳,進了林緒家的小院,她走過去,蹲在林緒的身邊,他正收拾著院里的兩盆風鈴花。
“嗨,早上好�!�
林緒將最后一捧土灌上,在地上敲了敲小鏟子,抖落了一層土。他看了她一眼,笑著說,“今天周末,怎么不睡會兒。”
她嬌嗔的瞥他一眼,不說話。
林緒忍不住笑。見他要搬花盆,夏晚伸手要幫忙,被他攔開了,“很重�!�
擺到了竹籬笆邊,這么一看才發(fā)現(xiàn),風鈴花已經(jīng)結了花骨朵。
“已經(jīng)快要開花了嗎?”夏晚指著新冒出的花苞問道。
“嗯�!绷志w點點頭,“大概還有十幾天吧,就會全開了,我等會要去修理廠一趟,今天可能會回來的很遲,所以……”
“沒關系,你有事就去忙,剛好今天我也加個班,寫一些資料,許姨說大概生理這門課下學期會先在映秀推行,看看教育效果。”
林緒修剪著枝丫,聽見這話揚了揚眉,很認真的看著身邊的人說,“晚晚,真厲害�!�
“多謝夸獎!”夏晚彎起眉眼。
林緒從屋里拿出一把剪刀,沿著一些枝頭剪出一條斜線,他手下的剪刀很利索,也很小心,一剪一枝。
夏晚看不出什么規(guī)律,好奇的發(fā)問,“這個好好的枝條,為什么要剪掉呢?”
“就是整整枝,多余的枝丫會影響主枝的營養(yǎng),剪掉花會開的更好�!绷志w手下的動作未停,耐心的解釋。
夏晚停了半晌,點了點頭,“你真是一個很好的花匠,記得去年的花,就被你養(yǎng)的很好,今年的好像更好了�!�
不過是因為今年有了賞花的人,才格外用心罷了。
林緒勾起笑,“是嗎?”
待到花開時。
那天清晨,林緒早早的候在樓下,夏晚忙的連拖鞋都沒換,就著急下了樓。
“今天怎么這么早?”她還正打著哈欠。
他伸出手指替她捋好額前的發(fā)絲,“抱歉,這么早吵醒你�!�
“沒關系,我已經(jīng)醒……”
她的話先被獨一無二的香氣淹沒,接著林緒從背后緩緩拿出一束花,眼神明亮柔和,“花開了,一時著急想送你�!�
沒有包裝紙,形狀有些像新娘的捧花,風鈴花是主花,還搭配了院里其他的花束,色彩多到數(shù)不清,卻一點都不雜亂。
夏晚看了一眼,只覺得心跳漏了一大拍。
“這么久,今天才第一次送你花,可惜沒有玫瑰,曾看過一篇關于風鈴花的花語,我想它也很好�!彼皖^貼近她的耳邊,“永遠的等待,一生只愛你一人�!�
他今天竟還特意穿了一件白色上衣,少年的浪漫,總是讓人心動。
纏在花束上的紅色絲帶被山間的晨風吹起,拂過夏晚抬起的手。
少年的愛意浸滿,把她抱了個滿懷。夏晚依戀的挨在他身上,閉著眼睛感受他的心跳。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我還穿的拖鞋�!�
“沒關系的�!�
“不�!彼p輕慢慢碰了碰他的嘴唇,“正衣冠,見良人。”
舍不得那些嬌艷花敗落,夏晚找了一個小瓷瓶,解了絲帶,盡數(shù)插進了瓶里,用水細細養(yǎng)著,擺在了窗臺上。
夏晚看了瓷瓶好一陣兒,心里琢磨要回個什么禮,來襯他這束花,阿緒又喜歡什么呢?
等回了神,發(fā)現(xiàn)秦梅和許燕春正撐在桌角,饒有興趣的盯著她看,只是許燕春多了些了然的意味深長。
“我說,小夏,你這莫不是談戀愛了吧,大清早就看到你桌上的這么一大束花�!鼻孛访嗣幕ǎ安贿^,怎么不是玫瑰��!現(xiàn)在不都流行這個嘛�!�
“……”夏晚咬了唇?jīng)]說話,眼神一溜,眼巴巴的看向她身后正在抿嘴偷笑的許燕春。
許燕春清了清嗓子,“我說秦老師,人家年輕人的事少打聽,上課鈴都響了,趕緊去上課吧�!�
上前一步攬著她的肩,擁著出了門。
“哎,我還沒問清楚呢,哪里的小伙子��?你別拽我��!”秦梅沒她力氣大,只能被推著往前。
許燕春扭回頭,沖她眨眨眼。
第66章姐姐
夏晚失笑,無聲用口型道,“謝謝,許姨�!�
聲音漸行漸遠,夏晚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剛坐下,身后有道聲音出現(xiàn)了,“鮮花配少女,還是年輕好��!”
張讓成背著手,慢慢悠悠的晃出了辦公室,那仙風道骨的背影,仿佛深藏功與名。
呃……
天晴了兩天,又開始下雨。
夏晚在辦公室里做下個星期的匯報資料,聽到刮風聲,就站起來打算關窗戶。
才走到窗邊,就看到泥濘的操場上滾了兩個泥人,打的不可開交,傘落在他們腳邊,被風掀翻在地。
這會兒是上課時間,又下了雨,沒人出來,夏晚回頭拿了把傘就急匆匆的下了樓。
呵斥一聲,“你們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