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是原告律師，他是被告。

    很難想象，半年前，我還在家里交焦急的等著他的電話，問他幾點回家。

    如今他公司破產(chǎn)，債務(wù)全面逾期，變賣自己的所有資產(chǎn)還是無力償還，債權(quán)人一氣之下將他告上法庭。

    對面的許宴頭發(fā)花白，眼神游離，一直低著頭，沒有一點生機。

    直到聽到我的聲音，他才緩緩抬頭，然后忽然站了起來。

    我念完控訴方的訴求，法官準許他回話。

    他顫抖著聲音，雙拳緊握。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對不起。”

    原告一直大罵：“MD，欠老子幾千萬，幾句對不起就完事了？”

    法官嚴詞：“請被告方如實回答�！�

    許宴一直站著，嘴里念叨：“對不起，我一時糊涂，以為你不會發(fā)現(xiàn)，對不起�！�

    許宴趕的時機不太好，正好趕到國家大力整頓破產(chǎn)企業(yè)，幫扶政策也有限，企業(yè)只能宣布破綻重組。由于涉及到非法集資無力償還，他被判了十年。

    回去的路上，我一路無言。

    沈玨將車停在路邊：“怎么，難過？”

    我搖搖頭：“自己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沒有什么難過不難過的，只是覺得人心真的很難看透�！�

    沈玨遞給我一瓶水：“也是，不過也分人，每個人的底線是不一樣的，辦事的準則也不一樣，就想我們開律所，我的第一準則就是誠信、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就會以這個去要求生活中的自己�！�

    15.

    “聽說了嗎，那個網(wǎng)紅小雅雅被逮捕了�！�

    “為什么啊，她不是粉絲挺多的�！�

    “聽說黑料可多了，這次好像是因為欠了很多錢。確切的說是她老公欠了很多錢，沒離婚，自己也被列為失信人了，最近好像想賺一波快錢跑路，大肆賣假貨，被查了�！�

    公司新來的幾個畢業(yè)生在討論最近發(fā)生的新鮮事。

    來的路上我也看了一眼，新晉網(wǎng)紅小雅雅涉嫌詐騙、賣假貨被逮捕，數(shù)額巨大，恐要判刑。

    要說張雅雅確實也是豁的出去，許宴破產(chǎn)之后，自己就去整了容，換了個身份繼續(xù)混跡網(wǎng)絡(luò)。

    靠著之前豐富的經(jīng)驗很快打出一片天地，但是自從許宴坐牢后，許宴的債權(quán)人就一直盯著張雅雅，因為他們知道許宴的大部分資金都被她轉(zhuǎn)移了，雖然被強制還款但是她轉(zhuǎn)身換了名字和臉面，讓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那些債權(quán)人看她又紅了起來，便一齊來討債，張雅雅多精明，簽了假的借條把那些人糊弄了，那些人一急就報了警，將張雅雅的直播基地一窩給端了。

    看我進來，幾個小姑娘住了嘴，許是在公司聽到過一些什么，都不好意思的朝我笑了笑。

    我將手中的餅干一人給他們分了一個：“還沒到上班時間呢，你們接著聊�！�

    不知什么時候，沈玨走到了辦公室：“你現(xiàn)在真的是放下了�！�

    我拿起一塊餅干咬了一口：“嗐，吃到一塊壞餅干你還能惡心一輩子啊。”

    沈玨笑了笑：“對了晚上有個晚宴，你跟我去一趟唄�！�

    我比了個OK的手勢。

    他出門的時候又探過頭來：“記得穿禮服。”

    16.

    來公司之后和沈玨參加的商務(wù)晚宴并不少，畢竟是業(yè)務(wù)需要。

    只是穿禮服這是頭一次。

    晚上，沈玨來打電話說來接我，我愣了一下。

    畢竟以前都是我自己打車過去，這待遇，屬于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他解釋說怕說穿著禮服不方便，我也沒多想。

    可是到了之后發(fā)現(xiàn)，這次來的并不是商業(yè)晚宴，而是沈玨的私人晚宴。

    見我們來了，幾個好友圍了上來，瘋狂的向沈玨使眼色。

    一人心直口快：“你小子，可以啊，金屋藏嬌？”

    沈玨笑笑沒有說話。

    我被幾個差不多年齡的女孩子拉去吃點心。

    席間有個女孩忍不住問我：“你們開始多久了��？”

    我剛往嘴里塞一塊蛋糕，還沒咽下去，聽到她的話差點噎住：“什么啊，什么多久了？”

    她笑笑：“肯定是談戀愛啊，他能帶你來這里，肯定是男女朋友吧�！�

    我恍然大悟，想起剛進門的時候來的人都是一對一對挽著手，應(yīng)該都是情侶或者夫妻，所以才會被別人誤會我是沈玨的女朋友吧。

    可是沈玨他為什么不解釋呢，要讓大家這樣誤會。

    我忙咽下蛋糕：“不，不是，我只是他的助理�！�

    之后我找到沈玨，他已經(jīng)有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