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她站著不敢動了,這密道中肯定不乏機關(guān),每條路布局也相似,若是走錯了路,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世子?”寧芙有些焦急地喊道。
卻是無人應(yīng)答。
寧芙不禁揣測起宗肆的用意,細想今日兩人的交談,是否有透露自己知曉什么宣王府的秘事,以招致他想殺了自己滅口。
第98章
在這處理了她,可謂是神不知,鬼不覺,而寧國公府要是追究,至多也只能找到清天閣。
寧芙猶豫片刻,打算沿著回路摸索,轉(zhuǎn)身后,卻撞入男人懷中,她忙后退兩步,卻不知踩到了什么,一陣涼風從面前劃過。
“小心�!�
寧芙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宗肆就抱著她在地上滾了一圈,將她壓在身下,一只手卻還摟著她的腰。
咫尺之外,是一支箭矢,方才就是這東西飛來時,帶起的冷風,是以她會感受到一股涼意。
寧芙看不清宗肆的表情,一時沒有言語,只伸手推了推他。
“亂走什么?”宗肆另一只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身子卻往下沉了幾分,雖在責備她,卻無半分責怪的意思。
寧芙咬唇道:“你故意的。”
“故意什么?”宗肆在她耳邊輕聲問。
故意害她觸碰到機關(guān),故意設(shè)計好了眼下的情形。
如此環(huán)境下,聽覺與觸覺都被放大了,氣息的溫熱落在耳邊,更顯幾分繾綣意味。
“宗肆!”寧芙的胸脯極速起伏著,只是這卻使得兩人間距離更近了,這么明顯的接觸,他卻是不動如山,也不避嫌,讓她的臉迅速紅了。
“那日我推開你,讓你等解藥,你卻纏著我,讓我先替你緩緩,眼下卻翻臉不認人了?”男人替她理去臉上的碎發(fā),從容反問道,“阿芙查浮羅夢時,難道沒查到,浮羅夢這毒,雖會讓人失控,卻不會讓人失憶?”
她確實不是忘了,只是不愿去想。
寧芙正要說話,宗肆替她整理發(fā)絲的手指,卻撫上了她的嘴唇。
她的臉色變了變。
卻說那日,起先是寧芙抱著他,輕輕地哄他吻他,勾他的舌,撒著嬌說難受,要他行行好,將他推倒在床上,后來卻是兩人抱在一處親的。
直到寧芙伸手去扯他的腰帶了,他才伸手攔住了她。
“郎君,給我�!睂庈窖凵駶皲蹁醯乜粗�,嬌聲哭求道。
宗肆從未見過女子如此媚態(tài),耳朵都紅了,卻是不再由著她,浮羅夢并非無解藥,兩人眼下已是毫無分寸可言,不能一錯再錯。
“便是我不翻臉,又能如何,難不成還要委屈世子娶了我?”寧芙的聲音不由冷了下來。
宗肆看著她道:“既然是我唐突了你,決定權(quán)在你手中�!�
他并非敢做不敢當之人。
“我想嫁之人,第一,要真心愛我,不會為了利益拋下我,第二,身邊不能再有其他女子,第三,要真心對待國公府,真心拿我父兄外祖母當家人,愿意庇護他們,便是這幾點,世子能否做到?”寧芙平靜地問。
她卻不是白提這三點,她自己能做到,是以希望另一半也能如此。
而寧芙也清楚,宗肆做不到。
宗肆皺起眉,女君對感情的追求,總是過于天真。
世上豈有那么多情情愛愛,無非是過日子,看得順眼,不排斥,便已是難得。他對她是有幾分心思,也有上輩子的幾分舊情,可若說深愛,顯然算不上。
至于第三點,關(guān)系都未到那一步,就更難說了,為了寧國公府犧牲自己的利益,眼下宗肆自然做不到這種程度,錦上添花他愿意幫一把,可同甘共苦就是強人所難了。
宗肆放開了她,淡淡道:“你說的這些,眼下我給不了你保證�!�
“所以世子不必對我負責�!睂庈酱鬼溃拔乙膊o這個打算。”
“你以為有幾人能做到這種程度?”宗肆輕嘲道。
“總有人能做到�!睂庈絽s是從不懷疑這點,她上一輩子最愛他時,便能心甘情愿替他去死,也愿意替他守護宣王府,這輩子她也會這樣對待她的夫君,總有人同她一樣。
第99章
“不如你舉個例子?”宗肆一針見血的反問道。
寧芙啞口無言,卻還是道:“我會找到的�!�
宗肆卻道:“感情的深淺,得經(jīng)過相處,眼下你我尚未知根知底,談愛未免太早。”
寧芙卻不信時間久了就能有變化,也知他心里恐怕在嘲笑她的天真,未再同她爭辯。
送她上馬車時,見她一聲未吭,宗肆到底是開口道:“你我的事,等你及笄再來做決定也不遲。何時去你外祖母那,遣人來知會一聲�!�
寧芙卻是未再看他,放下簾子,隨之馬車疾去。
“我倒怎么晾著我,原是為了談情說愛。”身后忽有一道聲音傳來,“不知這是哪家的女君,長得如此貌美。”
宗肆看了他一眼,并不理會他。
“宗肆,對小女君,可得哄著,事事順著,你這樣,人家心里只會怨恨你。”男人倚在門口笑道,“人家小美人,有的是人愿意哄著,還等及笄呢,那時早被人哄了去�!�
宗肆卻連余光都懶得給他一個:“程霜手中的浮羅夢,出自慕若恒?”
方才寧芙來,兩人便是聊到這處。
男人不禁正色道:“孟澈正是從慕若恒手里得到了此物,如此看來,他是樂得見慶國公府轉(zhuǎn)向孟澈,與孟澤私下倒是沒什么牽連�!�
“這也不代表,他看中孟澈。”宗肆道。
“你說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盤?”男人不由納悶,別的都還好,怕就怕是外族的細作。
“玉芙蓉問世,自然就能知道他的意圖�!弊谒恋故菑娜莶黄�,“讓月娘盯著些�!�
“月娘真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便是方才那姑娘,與月娘相比,也要遜色幾分,當年如若不是知曉她的本事,恐怕你早收了她了吧?”男人朝他擠眉弄眼道。
“你若打月娘的主意,就不用活了。”宗肆淡淡道。
男人也就不敢再開月娘的玩笑,只心里暗罵宗肆,自己不碰窩邊草,也不讓別人碰,這般霸道,真是浪費了美人。
......
寧芙去雍州前,陪寧夫人一起,去了紅袖閣。
寧夫人打算給康陽長公主挑兩身衣物。
“你外祖母,可比我要挑剔,不過你送的,她定然喜歡�!迸畠喝缃褚ス鞲耍瑢幏蛉耸羌雀吲d,又舍不得。
“阿母挑的,外祖母肯定也喜歡�!睂庈降�。
“也不知你外祖母如今身子可還好,當年就畏寒。”寧夫人感慨道,她也許久未回去過了。
寧芙笑了笑,“我會照顧好外祖母的。”
話音剛落,她就見宗肆走了下來,一旁跟著月娘,他離開后,月娘卻還是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似是不舍。
寧夫人驚訝道:“沒想到月娘的恩人,竟是世子�!�
寧芙不語。
“也難怪她不肯嫁人�!睂幏蛉诉@會兒理解月娘的心思了,找個尋常人嫁了,倒還不如進宣王府當姨娘,若是日后有了孩子,也能爭得些許地位。
孩子有出息,就更不必提了,便是庶出,那也遠比一般府上嫡出還要好。
月娘也看見了寧夫人,同她寒暄了一陣。
寧芙卻是乖巧地站在一側(cè),始終未說話。
而何時去雍州的,也未同宗肆提。
第100章
寧芙在去雍州之前,把春學宴上籌集的銀錢,都遣人捐去了各個私塾。
讀書使人明智,讓人知史,也是百姓家難得能出人頭地的機會。
此外,寧芙自己也打算自掏腰包,選些筆墨紙硯一同捐過去。
謝茹宜在每年春學宴,都會這么做,是以寧芙與她在書鋪碰上時,并無半分驚訝。
“寧妹妹�!敝x茹宜有些遲疑地看著她。
“謝姐姐�!睂庈揭餐蛄苏泻�。
謝茹宜陪同她挑選了些筆和紙,道:“盡量挑選便宜的,若是值錢,便是分發(fā)給了孩子,回去也得被家人變賣了去�!�
寧芙點點頭。
“那日我若是知曉程妹妹下的是浮羅夢,定然會告訴你�!敝x茹宜道,她只是想給程霜一個教訓,卻沒想害寧芙,但不敢拿自己冒險,卻也是真的。
“事情既已經(jīng)過去了,謝姐姐就不必糾結(jié)了。”寧芙卻道,“眼下程姐姐已經(jīng)得到了懲罰,我也相安無事,對謝姐姐而言,便是最好的結(jié)果�!�
謝茹宜瞧著她,只覺她比以往,要疏遠了些。
人人都以為她與寧芙,應(yīng)該水火不容,但她并不討厭她,女君里,那些唯她馬首是瞻的,未必是真喜歡她,而寧芙是女君里,最不愛同女君計較的。
“下月我四弟回京,府上要設(shè)宴,寧妹妹可來府上做客�!敝x茹宜道。
寧芙卻笑道:“我要去我外祖母那,怕是去不了了�!�
寧芙之后又去了一趟陸府,問陸夫人有無東西要帶給陸行之,雍州離涼州近,不過兩個時辰的路程。
陸夫人沒什么要帶給陸行之,倒是有包袱要給寧芙,“這些是行之托我給四姑娘的,都是些木頭,不過我卻無什么機會能碰上四姑娘�!�
“夫人可去府上做客的,我阿母可喜歡夫人了�!睂庈竭@說的是實話。
“四姑娘可要照顧好自己,瞧著比前陣子清瘦了些�!标懛蛉岁P(guān)切道。
前陣子好不容易養(yǎng)好了些肉,這回中了毒,又瘦了回去,寧芙自己也心疼。
她去雍州一事,也并未隱瞞,也特地同學堂的女君們送了別,宗凝眼下對她的心思就有些復(fù)雜了,一時不知她日后算二嫂,還是三嫂。
宗凝又覺得她同三哥,恐怕不太容易,母妃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原本母妃就因為失了謝姐姐這個兒媳,正糟心著呢,眼下要來個寧姐姐,母妃指不定會將錯,怪在寧姐姐身上。
不僅學堂里的女君,就連宗鐸、孟澤、榮正等一些公子,也都知道了寧芙去了雍州,不過這些都是別人轉(zhuǎn)述的了。
反觀這陣子出京忙前忙后的宗肆,卻是最后一個得到消息的。
“寧妹妹前日便出發(fā)去雍州了�!备导位茉谒鼐┖蟮馈�
宗肆皺眉道:“沒來清天閣?”
“恐怕是沒打算來告別。”傅嘉卉斟酌著語氣道,實在是不敢說寧芙前些時候,連陸府也去了。
“下去吧。”宗肆神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