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一把將慕瑤抱住,轉(zhuǎn)身就準備往門外沖。
臥室里全是煙霧,什么也看不清,客廳已經(jīng)成了一片火海,想要再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小芒果呢?”慕瑤一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追問。
“你放心,小芒果與小姨都安全了,所以,你也要安全!”陸景琛一手死死抓著她的手臂。
四周看看,想找到出去的門路。
“你走吧。你頂著木桶,從臥室的陽臺跳下去,會有活路的。你一個人走,不要管我,你帶著我,我們兩個都走不出去�!蹦浆庍呎f邊使勁推他。
“你出去后,好好待小芒果,她……她……”
第208章:慕瑤死得這么冤
慕瑤還是說不出口。
“不要胡說八道!”陸景琛打斷她的話,將自己頭上的木桶取下蓋在了慕瑤頭上。
又將衛(wèi)生間里面的浴巾全部打濕,將慕瑤層層包圍,包括口鼻。
然后自己就著身上的床單與衣服在水里滾了一圈,拿濕毛巾綁住口鼻。
幸好慕瑤被困的地方是衛(wèi)生間,還有水。
做完這一切,他不顧慕瑤的反抗,一把將她抱起,就這樣沖進火海,幾步穿過臥室,來到了陽臺上。
外面的消防隊早已經(jīng)準備好了。
陸景琛身上卻著了火,他將慕瑤從陽臺上扔了下去,自己就著在地上滾了一圈。
他身上的火終于被滾滅,陽臺上的木板卻被燒得落了下來,整個全部壓在了他的脊背上。
他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失去知覺前,他聽到慕瑤不顧一切喊著他的名字。
幸好。
她還是清醒的。
昏迷前,他如是想。
慕瑤被陸景琛拋在消防隊事先準備的墊子上,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渾身上下被濕浴巾包裹得嚴嚴實實。
可她爬起身子,抬頭看陸景琛時。
卻見他因為身上的床單單薄,在火海走過這幾遭,早已經(jīng)破破爛爛,起了火。
他倒在地上,在陽臺上打著滾。
他倒下去后,就再沒起來。
慕瑤親眼見到那著火的架子砸了下來,陽臺上竄出丈高的火苗。
“陸景琛,陸景琛……”她聲音嘶啞。
不顧一切地想要往上爬,卻無論如何也爬不上去。
她大聲喊著他的名字。
“陸景琛,陸景琛……”
陽臺上全是火,他再沒起來。
她哭著,喊著,腦海一片空白,醫(yī)護人員將她拉住,想往救護車上拖去。
她不肯,雙手在地上刨出了血跡。
直到消防人員撲滅陽臺的大水,順著樓梯陽臺爬上去,將他的身體從陽臺上撈了下來。
他面目全非,身上的衣服被燒得破破爛爛,黑黢黢一片。
慕瑤看著這一切,身體輕微晃了晃,眼前突然浮出,她朝他身上扔雞蛋的場景……
那就在剛剛,一個小時前啊。
她多么希望這燃燒了一個小時的大火,只是一場夢境。
可。
終究不是。
她看到陸景琛被帶下來后,四肢百骸也跟著傳來燒傷的灼痛感。
雙腿一軟,直接倒在了他身上。
好幾輛救護車同時呼嘯而過。
a城小區(qū)發(fā)生爆炸事故,很快得到了區(qū)里的重視,白振凱接到電話時,正在家里吃飯。
他聽了匯報,連飯都沒吃完,拿起包就出去了。
飯桌上的沈長琴依稀聽到了爆炸,火災(zāi)一事,立馬叫白秋水打開了電視。
果然,時事新聞已經(jīng)鋪天蓋地的在報道小區(qū)發(fā)生爆炸一事。
好多人都受傷了,重傷的有一男一女,女的就住在爆炸中心,昏迷不醒,生死不明……
沈長琴看了一眼一旁的夏姐,示意白秋水跟自己上樓去。
“媽,你不會說這事跟你有關(guān)吧?”白秋水關(guān)上門,一臉的不可置信。
沈長琴點頭。
白秋水嚇得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天啦!媽,你是不是瘋了?這么大的爆炸事件,現(xiàn)在已經(jīng)驚動了上面的人,要是他們查到我們這里來可怎么辦呀?媽,你是不是傻了,要趕走慕瑤有好多方法,你怎么會選擇爆炸襲擊的?”
“你不是說要給慕瑤一個教訓,讓她自己離開a城嗎?我就跟虎哥說了,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我哪里知道他會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來�!鄙蜷L琴這時候也感覺事情鬧得有些大了,手心都浸出了汗。
“怎么辦?怎么辦?要是上面的人查到我們這里來,我們肯定就完蛋了,怎么辦?”白秋水急得團團轉(zhuǎn)。
“急什么?心里藏不住事的東西�!鄙蜷L琴本來就煩,此刻被白秋水這樣一轉(zhuǎn),一個頭兩個大�!盎⒏缱鍪乱幌蚋蓛衾�,想來是不會落下什么把柄的,況且這事我也只是跟他嘴上說說,爆炸一事我又沒參與,我跟他的關(guān)系,不能全靠他一張嘴�!�
“可是,媽?萬一呢?虎哥那人狡猾得很,在興壩街能混到今天,背后不知道有多少路數(shù),萬一查到他那里,他魚死網(wǎng)破,供出你來……”
“不怕。獨眼前段時間已經(jīng)悄悄入境了,如果虎哥這邊不中用,我會考慮提前讓他閉嘴。”沈長琴臉上浮出狠意。
白秋水看著她,像是突然不認識自己的媽一樣。
“我跟你說,你把嘴巴給我閉緊了�!鄙蜷L琴轉(zhuǎn)而又提醒�!艾F(xiàn)在,慕瑤家的房子被燒了,她也被燒傷了,以后是斷不能再纏著陸景琛的,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
“可是,媽,爸爸也過去了,他要是看到受傷的是他的女兒,他能袖手旁觀嗎?如果慕瑤因此回了白家,那可怎么辦?”
沈長琴沒想到這一出,她想了一想,隨即釋然。
“慕瑤五年前被陸家趕出家門時,都沒有回白家,現(xiàn)在又怎么可能回來?況且,她這次能不能醒過來都是未知數(shù),那可是液化灌爆炸,又在她家。這次,就算是大羅神仙,也不能救她了�!�
“她會死嗎?”白秋水聽到這里,聲音有些顫抖地問。
她雖然嫉妒慕瑤,恨她搶了自己的風頭,恨不得她死去,再不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可如今真的聽到她可能已經(jīng)被火活活燒死,她還是有些傻眼了。
不知道這個世上真的有沒有鬼,如果有的話,慕瑤死得這么冤。
會不會變成厲鬼,日日纏著她?
“不死也半殘了�!鄙蜷L琴畢竟是干過太多缺德事的,一點也沒覺得害怕,她看了白秋水一眼,注意到她臉色煞白,顫顫巍巍地樣子。
不由得有些不滿,伸手推了她一把:“瞧你那一副沒出息的樣子,慕瑤這顆眼中釘馬就要拔除了,你不應(yīng)該高興嗎?沒了她,陸景琛就再沒有不娶你的理由了,你就安心等著做陸太太吧�!�
聽到陸太太三個字。
白秋水終于慢慢緩過神來,就在此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母女倆均是一愣。
“誰?”
“白夫人,你的電話,好像是陸小姐打過來的。”夏姐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第209章:陸景琛不死,死的就會是我們
沈長琴松了一口氣,白宅的各個房間隔音效果都很好,她一點也不擔心會被夏姐會聽到剛剛的對話。
“瞧,陸清肯定也是聽說了爆炸一事,眼中釘終于拔除,電話這就打過來了吧,八成是找我商量你們倆的婚事的。聽說陸景琛的爺爺已經(jīng)回來了,專程為了你們的婚禮回來的。”
沈長琴說著,一臉得意洋洋地下了樓。
她來到沙發(fā)上,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坐下,這才緩緩拿起電話,拿出她白夫人的派頭,喚了一聲。
“清兒啊,有什么事嗎?”
“白伯母,景琛出事了,就在醫(yī)院,他在爆炸中心被發(fā)現(xiàn)的,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危在旦夕。白區(qū)長在家沒有?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他在部隊上的戰(zhàn)友是外科專家,你讓他幫忙聯(lián)系聯(lián)系,救救景琛吧。”
什么?
沈長琴手中的電話滑在了地板上。
陸景琛在爆炸中心。
他已經(jīng)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
受傷的不是慕瑤嗎?不是慕瑤快要死了嗎?
白秋水聽到動靜從樓上走了下來,見母親這副模樣,不由得疑惑走近。
“媽,發(fā)生什么事了?”
電話里,陸清焦急的聲音持續(xù)響起:“白伯母,你有在聽我說話嗎?白區(qū)長呢?他不在家嗎?救救景琛吧,他快不行了�!�
什么?
白秋水嚇得立馬拿起了電話。
“陸清姐,你說什么?琛哥哥他怎么樣了?他怎么會不行的?你們現(xiàn)在在哪里?”
“景琛在爆炸中心被發(fā)現(xiàn)的,已經(jīng)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秋水呀,你趕緊跟你爸爸說說,他以前的戰(zhàn)友好像是這方面的專家,你讓他幫幫景琛吧�!标懬宓穆曇粢呀�(jīng)帶了哭音。
“姐,你別急。我馬上給爸打電話�!卑浊锼f著,按掉電話就準備給白振凱去電話。
被回過神的沈長琴一把按住。
“秋水,你聽我說,你現(xiàn)在必須放棄陸景琛了。他不能醒來,他一旦醒來,憑陸家的本事,肯定會查到那液化瓶是被人動了手腳的,虎哥那邊在劫難逃�!�
“媽,你什么意思?”白秋水有些不懂。
“你必須放棄陸景琛,陸景琛不死,死的就會是我們�!�
“不,你胡說八道,琛哥哥不能死,他絕對不能死�!卑浊锼t了眼,一把將沈長琴推開,就要給白振凱打電話。
沈長琴知道女兒對陸景琛的執(zhí)著,她撲過來一把扯掉了電話線。
“這個電話你不能打!”
“不,我必須救琛哥哥,他若是活不成,我也不要活了�!卑浊锼髲姷靥统鲎约旱氖謾C,還想打電話。
被沈長琴一把奪過,扔在地上摔成了兩半。
同時響起的還有廚房里噼里啪啦倒地的碎碗聲。
母女倆同時呆住。
她們怎么忘了廚房里還有一個夏姐……
兩人剛剛在客廳里的對話,她全部聽了進去?
……
醫(yī)院。
白振凱趕到傷者病房里,才發(fā)現(xiàn)那些受傷的人里面有他的女兒。
慕瑤已經(jīng)蘇醒,只是因為吸入的煙霧太多,正在吸氧,臉上帶著呼吸面罩。
他一把握住慕瑤的手,關(guān)心道:“瑤瑤,你怎么會在這里的?瑤瑤,你傷得嚴重嗎?是你所住的小區(qū)起火的嗎?瑤瑤,怎么會是你?瑤瑤……”
慕瑤才剛蘇醒,她滿腦子都是陸景琛怎么樣了?他……他還活著嗎?
猛然看到白振凱那張臉,愣了一愣,壓根沒聽清楚他說了什么,只下意識開口。
“爸,景琛怎么樣了?他……他死了嗎?”
她臉上表情還有些呆,雙眸無神,話剛說出口,一滴淚水順著臉頰無聲無息地滑落。
白振凱則完全被她這一聲爸給震撼了,他佝僂著背,嘴唇輕輕顫抖著,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還是她離開白家后,第一次喊他爸,已經(jīng)快十五年了。
這是他的女兒呀。
“瑤瑤……”白振凱顫抖著開口,伸手一把握住了慕瑤的手臂。“瑤瑤……”
“陸景琛呢?他怎么樣了?他還活著嗎?你帶我去找他,我要確定他到底怎么樣了?”慕瑤猛然一個翻坐,坐了起來,手上的針頭,臉上的面罩,全部被扯了下來。
“瑤瑤,你別急,你還在吸氧,瑤瑤……”白振凱見她情緒激動,立馬讓助理叫醫(yī)生。
“白區(qū)長,你讓開,我要去找陸景琛,你讓開……”慕瑤已經(jīng)徹底清醒,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腳剛碰到地面上,身子卻一個不穩(wěn),摔到了地上。
“發(fā)生什么事了?你身上的傷還沒好,不能亂動�!贬t(yī)生跟護士聞訊趕了過來。
幾個人合伙想要將慕瑤抬到床上去。
慕瑤情緒激動,非要去找陸景琛,還咬傷了一名護士的手,情急之下,一名護士給她扎了一針。
她這才恢復(fù)了平靜,緩緩閉上了雙眼。
“醫(yī)生,你給她注射了什么?醫(yī)生?”白振凱一把揪住醫(yī)生的領(lǐng)口質(zhì)問,情緒有些激動。
“只是鎮(zhèn)定擠,只是鎮(zhèn)定擠,她現(xiàn)在的身體不能激動�!贬t(yī)生趕緊解釋。
助理也趕緊走了過來:“區(qū)長,區(qū)長,你今天是來慰問傷員的�!比缓螅疽馑T口看去。
已經(jīng)有記者聽到消息趕了過來。
白區(qū)長收回手,又像醫(yī)生詢問了一些慕瑤的情況,確定她沒什么大礙,這才轉(zhuǎn)身向下一位傷者進行了慰問。
“還痛嗎?傷得嚴不嚴重?”
“你放心,區(qū)里一定會查清楚這次事故的原因,給你們一個交代�!�
不愧是在場面上打交道的人,他情緒很快調(diào)整好。
記者也拍了不少照片。
就在白振凱離開準備去往爆炸現(xiàn)場時,病房門口響起了一陣騷動。
陸清推著輪椅闖了進來。
“白區(qū)長,白區(qū)長,求求你救救景琛。”白振凱回過頭,示意記者先停一下,離開病房走了出去。
陸清轉(zhuǎn)動輪椅離開時,注意到躺在病床上的慕瑤時,整個人大為震驚。
然后,立馬反應(yīng)過來,那被燒掉的房子,好像是慕瑤家。
她臉上露出嗜血的瘋狂。
竟然又是因為那個女人嗎?
她就說慕瑤是個掃把星吧,陸景琛自從遇見她,就沒一件好事。
第210章:還有機會復(fù)合嗎
“陸小姐,景琛他怎么了?”白區(qū)長走出病房,來到走廊上,這才開口。
剛剛慕瑤也在問陸景琛怎么樣了。
這爆炸事件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景琛是在爆炸中心被發(fā)現(xiàn)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了重癥監(jiān)護病房,白區(qū)長,聽說你年輕時候的戰(zhàn)友是燒傷方面的專家,你能幫我們聯(lián)系下嗎?景琛他不能再等了�!标懬逭f著,整個人從輪椅上滑下來,就準備下跪。
可她的雙腿早已經(jīng)沒了力氣,這樣一滑下,直接一個無力坐在了地上。
后面的李嫂見狀趕緊將她扶了起來。
“白區(qū)長,請你一定要救救景琛,救救你的準女婿呀……”陸清哭著不愿意起來。
“陸小姐,你先起來,我打一通電話。”白振凱是區(qū)長,a城發(fā)生這種事,就算受重傷的不是陸景琛。
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給自己的戰(zhàn)友打電話。
只因為他是a城的區(qū)長。
白振凱打了電話,戰(zhàn)友醫(yī)生很快趕了過來。
陸景琛的燒傷很嚴重,而且他進入火災(zāi)現(xiàn)場太多次,肺部嚴重嗆傷,吸進了不少煙霧。
幸好,120的醫(yī)生來得及時,又在救護車里給他簡單處理了燒傷。
這才險險救回一條命。
可真的只是險險。
白振凱的戰(zhàn)友醫(yī)生來了以后,光病危通知單都下了八次,陸清一個人在外面守著。
她不敢把此事告訴爺爺,怕他承受不了。
而陸家其他人根本不可信,他們巴不得陸景琛早點死掉,好霸占陸家的財產(chǎn)。
她只能一個人守著,坐在輪椅上,不吃不喝。
反正她早就感覺不到餓了,覺得撐不住時,就吸上一口她讓人專門制作的煙卷。
等到最后,她已經(jīng)對病危通知單上的簽名石化了。
可陸景琛還是沒有轉(zhuǎn)危為安。
她甚至覺得,她可能真的要失去這個弟弟了。
慕瑤被注射鎮(zhèn)定劑后,又昏睡了好幾個時辰,再次醒來,她已經(jīng)沒有先前那樣激動了。
但她必須去找陸景琛。
她瞞著醫(yī)生悄悄離開了病房,一路打聽到陸景琛所住的樓層,她看到陸清一個人守在手術(shù)室外。
她依舊坐著輪椅,一身黑,身后一盞白熾燈打在她的頭頂上,明晃晃的,更顯消瘦。
她好像隨時會離開這個世界似的。
慕瑤越過她,直接去了陸景琛的主治醫(yī)師辦公室。
慕瑤猜想得不錯,陸景琛燒傷非常嚴重,幾乎是命懸一線,白區(qū)長親自帶了醫(yī)生過來,正在手術(shù)室里搶救,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個時辰。
那些病危通知單,她也看到了。
她也緊張,也害怕,可她連進去看他的資格都沒有。
她一直在走廊外面等著,看著陸清坐在輪椅上,以姐姐的名義守著。
她思來想去,最后才想到自己唯一認識的會醫(yī)的人,大山。
可大山真的是從大山里面出來的,慕瑤連他是哪個科的權(quán)威都不知道。
燒傷,嗆傷,他能有辦法嗎?
最后,白振凱的老戰(zhàn)友滿身是汗地從手術(shù)室走了出來。
他搖了搖頭,一臉不忍地說出四個字:“聽天由命�!�
聽到這四個字,陸清終于支撐不住,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聽天由命。
慕瑤坐在走廊冰涼的地板上,呆呆望著那間手術(shù)室的燈光,她想到陸景琛以前在她面前有說有笑的樣子。
其實他不經(jīng)常笑,但重逢以后,為了討好她,他似乎總是厚著臉皮想要逗她開心。
可現(xiàn)在,他一個人躺在冰冷的手術(shù)室,連醫(yī)生也無能為力。
她該怎么辦?
她的責任護士找過來,強制想要將她帶回病房。
她只是搖頭,顫抖著掏出手機,給大山打了一通電話。
她也不知道大山究竟有沒有用,可總比一直這樣等著要好。
大山聽說了陸景琛的情況后,只說了一句:“我馬上到�!�
“小姐,你真的不能再拖了,你身上的燒傷再不處理,會因為炎癥而感染全身,到時候,你會跟那里面的人一樣,命懸一線�!必熑巫o士說著,為了怕慕瑤不跟自己回病房,再次拿出鎮(zhèn)定劑,給了她一針。
慕瑤又失去了知覺。
她再次從冗長的昏迷中醒過來,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蘇瑾就在旁邊照顧她。
“陸景琛呢?”慕瑤醒來第一件事,依舊是打聽他的消息�!八然盍藛幔俊彼龁�,聲音帶著顫音。
“他已經(jīng)轉(zhuǎn)到普通病房了,只是身上的燒傷過于嚴重,可能離蘇醒還需要一段時間�!碧K瑾回答。
說完,她看了慕瑤一眼,猶豫著開口。
“瑤瑤,既然你還這么放不下他,而他這次又完全是因為你受的傷,你有沒有想過跟他復(fù)合?畢竟,小芒果……”
“蘇蘇�!蹦浆幋驍嗨脑挕!盁o論有沒有小芒果,我跟他都再無可能了,我問他的病情,我找大山過來,只是因為他是為了我而落下的傷,就跟上次他為了救我從山坡上滾下來一樣。他是因為我而危在旦夕,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不管他�!�
慕瑤聲音平靜,與其說是說給蘇瑾聽的,倒不如說是說給自己聽的。
“瑤瑤,你有沒有想過?你們當年分開一事或許另有隱情,假如,我是說假如,陸景琛他從來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一切只是個誤會,你們還有可能和好嗎?”
“沒有假如�!蹦浆幈砬闆Q然�!霸谒x擇抱白秋水上車那一刻,我跟他之間就再沒以后可言了。蘇蘇,以后不要提這件事了�!�
慕瑤是真的不想過去重提。
“好。”蘇瑾深吸了一口氣。
她的孕肚已經(jīng)很明顯了,聽到爆炸的事件后,還是第一時間趕到了醫(yī)院,并帶來了自己親手熬的小米粥。
“蘇蘇,謝謝你�!蹦浆幙粗齻冋嬲\道。
蘇瑾瞪她一眼:“真想感謝我就快點好起來,請我吃大餐�!�
“好�!�
“小姨剛剛帶著小芒果來過了,見你沒有醒來,小芒果一直哭,小姨沒法,又只好將她帶回去了。她們都沒什么事,現(xiàn)在就住在我家�!碧K瑾一邊將粥倒出來,一邊告訴慕瑤。
慕瑤點頭。
小芒果與小姨沒什么事,也是因為陸景琛來得早。
她想到那天自己扔他雞蛋的場景,不由得又有些于心不忍。
蘇瑾已經(jīng)將粥端了過來,慕瑤低頭看了一眼,突然想到陸景琛現(xiàn)在都吃些什么?
他雖然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卻并沒有醒過來,應(yīng)該是不能吃東西的吧。
他身上的燒傷那么嚴重,應(yīng)該也是會留疤的吧?
他那張臉,如果留下燒傷的疤,會不會變得很難看?
他本來是長得如此好看的一個人……
“瑤瑤?……”蘇瑾見她只是看著碗里的粥發(fā)呆,不由得出聲打斷�!霸趺戳耍缓夏阄缚趩�?”
慕瑤回過神來。
“沒有,沒有。”就著碗喝了一口�!拔兜劳Σ诲e的。”
正說著。
病房門口突然響起一陣騷動,然后,轟隆隆地敲門聲響了起來。
第211章:我要是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肯定纏著你
病房內(nèi)的兩人都嚇了一跳,同一時間朝門口望去。
還沒開口呢。
門已經(jīng)被打開了,宋宇飛捧著一大束火紅的玫瑰闖了進來。
他看到慕瑤已經(jīng)醒來,并且還坐在床上喝粥的樣子,簡直比看見了仙女下凡還要開心。
“瑤瑤,你終于醒過來了?我看看,嗯,臉上沒有留疤,否則,我都不會要你的,哈哈。”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蘇瑾罵他�!拔壹椰幀幠睦镙喌蒙夏銇硖羧龗牡�?追她的人都從這里排到城北了�!�
“是,是,是,我們瑤瑤美若天仙,聰慧過人。只有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我才能配得上。”宋宇飛厚著臉皮順便也把自己也給夸獎了一遍。
邊說著,邊將玫瑰花插在了桌上的花瓶里。
然后又從自己背著的背包里拿出一個投影器,好幾個手柄來,洋洋得意地宣布:“瑤瑤,我想好了,我這些天就在醫(yī)院里陪著你,這樣,你就不會無聊了。”
宋宇飛昨晚就過來了,慕瑤還沒蘇醒,他知道她這次最少得在醫(yī)院住一個星期,便想了這樣一招。
陪她玩游戲。
慕瑤都要無語死了。
“宋總,你……”她看了那投影器與游戲手柄一眼�!澳氵@是準備在醫(yī)院陪我打七天的游戲?”
“不可以嗎?當然,除了打游戲,你在醫(yī)院的所有吃穿住行我都會負責的。”宋宇飛一臉真誠。
“是你自己想打游戲了吧?想重溫大學時期的美夢了?”慕瑤沒好氣。
她可是聽說過宋宇飛的豐功偉績,上大學那會兒,跟幾個兄弟伙組團打游戲,在網(wǎng)吧里面呆了七天七夜,吃喝拉撒住全在網(wǎng)吧里。
出來后,連腳步都是飄的。
這還是兩人剛認識那會兒,宋宇飛一臉驕傲跟她講的。
“這話說得,我真是為了陪你,為了陪你。”
“宋宇飛,你們宋氏都如此閑嗎?你一個總經(jīng)理,就沒事情干?”一旁的蘇瑾忍不住插了一嘴。
“當然有事干啊,我昨晚加班加點,把最近必須完成的工作都完成了,剩下的,完全可以在醫(yī)院里面完成。等瑤瑤睡覺我就辦公,工作哪有瑤瑤的健康重要�!�
“工作完成了,我給你的資料你看了嗎?郵件什么時候回我,上次發(fā)給你的合同過目了嗎?”
幾人正說著,門口突然響起一道女聲。
眾人抬頭,就見江茴推開門走了進來,聲聲質(zhì)問著宋宇飛。
“你怎么追這里來了?”宋宇飛一見到她就跟老鼠見到貓一樣�!敖�,我跟你說哈,這里是醫(yī)院,而且還是下班時間,我不跟你談工作上的事�!�
宋宇飛最近都要被江茴逼瘋了。
不知道江茴從哪個殺千刀的那里得知他即將要回法國的事,專門給他簽了十幾份合同,且每一份還要他親自監(jiān)督。
他現(xiàn)在法國也回不了了,一看到江茴就雙腿發(fā)顫。
“我不找你,我來看慕瑤的�!苯钫f著,像變魔術(shù)一般從身后變出一束百合花來�!澳浆�,聽說你居住的小區(qū)出了事,你還好嗎?”
“沒什么大事,勞煩江小姐掛念了。”慕瑤彬彬有禮。
江茴將百合花放在桌子上,注意到花瓶里那束火紅的玫瑰花,唾棄:“這誰送的,真俗,以為是表白呀,見誰都是玫瑰�!�
說著,一把取掉那花,將自己帶來的百合花放了進去。
“喂,你說誰俗氣�。拷�,我跟你說,你別欺人太甚啊,這花瓶是我先發(fā)現(xiàn)的�!彼斡铒w說著,一把將她的百合取出來,隨意往桌上一扔,拿起自己的玫瑰插了進去。
“宋宇飛,你這是糟蹋我的花。”江茴大喊,索性一把取出他的花,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你……”
宋宇飛用手指著她,“你個潑婦,活該一輩子沒人要,嫁不出去,丑三八�!鄙焓忠惨铀陌俸�。
“你敢扔,宋宇飛,我跟你說,你還別說,我要一輩子嫁不出去了,還就纏你纏定了�!�
“你……”
慕瑤跟蘇瑾一臉無奈地看著這兩人。
這也能吵起來?
兩人的吵鬧聲驚動了值班的醫(yī)生,兩人被醫(yī)生以病人需要休息為由趕了出去。
病房終于安靜了。
慕瑤猶豫再三,轉(zhuǎn)頭看向蘇瑾。
“你能不能帶我陸景琛的病房看看?”
蘇瑾正在收拾碗筷,聞言看了慕瑤一眼,突然笑了。
釋然道。
“好�!�
陸景琛的病房就在慕瑤樓上,高級vip病房,蘇瑾費了不少工夫才弄到進去的門卡,卻只能進去一個人。
蘇瑾便在電梯口等著,慕瑤一個人進了vip區(qū)域。
她很輕易就找到了陸景琛的病房,他的病房很大,獨立的廚衛(wèi)都有,卻沒有一個人守著。
他獨自一人躺在床上,頭上與身上均纏滿了紗布,只留有一雙眼睛在外面,還是緊緊閉著的。
慕瑤看著,看著。
突然想到火災(zāi)那天,他強健有力的臂膀?qū)⒆约簭幕鹄锩姹С鰜�,然后,往陽臺外一扔。
他卻轟然倒下的場景。
眼眶不由得一熱。
她又想到了陸清罵她是掃把星的場景,或許,她跟陸景琛真的是八字不合吧,一件好事沒落下,倒霉事卻是接二連三的。
正想著。
昏睡中的陸景琛嘴唇突然輕輕動了動,他的嘴唇已經(jīng)干裂,似乎渴得很。
慕瑤皺眉,有種想進去給他倒一杯水的沖動,可一想到,這里是高級vip病房,隨時都有值班的護士過來查看。
又怎么會缺他一口水喝。
她轉(zhuǎn)身想要離開,昏睡中的他似乎有過感應(yīng),嘴唇輕輕張了張,喚了一聲:“瑤瑤?”
慕瑤身子一僵,下意識蹲下了身子,以為他是醒來了,怕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
蹲下身子后,半晌沒有聽到回應(yīng)。
她有些疑惑地站直身子,見陸景琛依舊雙眼緊閉,并沒有醒。
剛剛應(yīng)該是無意識地呼喊吧,或許是做夢了。
既然都在做夢了,說明離醒過來也不遠了。
慕瑤安慰自己,轉(zhuǎn)身離開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