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百里輕淼見過幾位師門長輩后,趁著賀聞朝不在山上,喚來柳新葉,取出了七彩碧蓮心。
“這……這等神物,徒兒是從何處得來?”百里輕淼的正牌師父清榮長老驚嘆道。
“徒兒在清雪真人的幫助下,去了一次金海岸崖,得到七彩碧蓮心�!卑倮镙p淼道,“我想將此物交給柳師姐,助柳師姐恢復(fù)功力�!�
當(dāng)著幾位長老的面,清榮真人不好教訓(xùn)弟子,她要急壞了!有這種好東西不自己留著提升功力,為什么要給柳新葉?她這個弟子什么都好,就是腦子有些不經(jīng)用,自拜清雪真人為記名弟子后,就更加不知怎么用腦子了。
“你這孩子,這還想著你柳師姐呢?”清榮長老拼命對百里輕淼眨眼睛,“不考慮下自己嗎?看看你的眼睛,左眼是傷到了吧,一直蒙著,讓藥堂長老幫你看看,說不定七彩碧蓮心能治你的眼睛呢。”
百里輕淼露出的右眼眼睛清澈透亮,雙掌捧著靈藥道:“師父放心,徒兒也是有私心的。”
她轉(zhuǎn)向柳新葉,回想了下鐘離謙幫她把關(guān)的話,堅定道:“柳師姐,我與你面和心離,這件事整個上清派都知道,我也不想隱瞞,我并不喜歡你。送七彩碧蓮心,也不是為了你,是為了了斷我心中的妄念�!�
聽百里輕淼提到“妄念”二字,清榮真人長長嘆氣。對于上清派而言,資質(zhì)極高境遇又好的賀聞朝是個好弟子,就算男女情愛上處置有些不妥當(dāng),上清派也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他不鬧出大事,不因此入魔,就不會過問。
可對癡戀大師兄多年的百里輕淼,賀聞朝實在不是個良人。柳新葉一日不痊愈,百里輕淼就會惦記賀聞朝一日,甚至?xí)觥暗攘鴰熃闼赖艟秃昧恕贝说葠耗�,于修行不利。徒兒的選擇,等于是為自己的將來打開了一條路,不是愚善。
柳新葉當(dāng)然想要靈藥,她受夠了賀聞朝的眼神。她才是舍身救大師兄的人,為了大師兄她靈根都舍得�?苫楹�,賀聞朝每每看到她都會嘆氣,大師兄是個溫柔的人,當(dāng)然不會說什么“因為你我才沒能娶到小師妹”一類的話,但柳新葉總想,如果她功力高一點,大師兄會不會更喜歡她?
她伸出手想拿靈藥,百里輕淼卻避開沒讓她拿到。
“百里輕淼,你!�。 绷氯~心中發(fā)急,怒視著百里輕淼。
“七彩碧蓮心,我可以給你,我也不需要柳師姐承情。可是此物并非我一人取得,清雪師父也有出力,柳師姐是不是該謝過清雪師父?”
說罷,百里輕淼將七彩碧蓮心交給裘叢雪。
“嗯?”一直在打瞌睡的裘叢雪翻起眼皮,努力從黑袍中伸出一只完整的手接過寶物,畢竟她已經(jīng)沒幾塊肉了,還需要維持臉皮,湊出手臂并不容易。
“清雪真人……”柳新葉望著裘叢雪,面對百里輕淼她可以怒斥,但在這位散仙長老面前,她沒有絲毫底氣。
七彩碧蓮心是修復(fù)靈根和功力的,對恢復(fù)肉身沒什么。裘叢雪不是很感興趣,可她是魔修,好東西就算自己用不上也不可能給人。
她單手將泛著寶光的靈藥向上拋了拋,柳新葉的眼神隨著寶物上下移動,生怕她一個失手掉落,污了寶物。
“這么好的東西,為什么要給她?”裘叢雪努力回憶金海岸崖時的經(jīng)歷,不悅道,“為了這東西,我功力盡失,在海里爬了好久呢。”
被尊上踹進(jìn)海里游了好久才上岸的。
柳新葉委委屈屈地雙膝跪地求道:“清雪真人,這七彩碧蓮心對你無用,可否給我用?弟子來日定結(jié)草銜環(huán),報答真人�!�
“來日結(jié)草銜環(huán)?”裘叢雪皺起眉頭,滿臉嫌棄,“為什么是來日?來日我飛升了怎么辦?來日你死怎么辦?”
柳新葉:“……”
她的師父,上清派的清逸長老忙替自己的弟子說話:“這不是新葉現(xiàn)在沒有靈根,如普通人一般,就算想承諾什么也做不到,這才許諾來日的。”
“我不信來日,”裘叢雪干脆道,“現(xiàn)在就報。你發(fā)個魂誓吧,日后要找到雙倍于此靈藥的寶物給我。若是做不到,你的元嬰、魂魄都?xì)w我�!�
柳新葉:“……”
“清雪真人,您這……太強人所難了。”清逸長老道,“七彩碧蓮心這樣的寶物,莫說雙倍,就是一個也是很難得到的,這樣的魂誓,難道將來真的要給你元嬰和神魂嗎?”
“當(dāng)然,拿去煉丹或者煉器也是有點用的。”裘叢雪面無表情道,“不然我就自己吃了,或者放出消息賣掉,肯定有人愿意買�!�
柳新葉咬咬牙,跪地發(fā)誓,裘叢雪毫不客氣地抽了她一縷神魂,這才將七彩碧蓮心給了她。
柳新葉被抽出神魂時,恨恨地瞪了眼百里輕淼。
百里輕淼卻是想起鐘離謙的話:“百里姑娘,我要你將決定權(quán)交給清雪真人,不是為難柳新葉,而是為了考驗賀聞朝。柳新葉還不起,難道賀聞朝還做不到嗎?他既承了柳姑娘大恩,這個情理當(dāng)他還。若他寧可看到妻子神魂被誓約束縛,還是不愿幫妻子還人情,那此人你終是錯付了�!�
于是她沒有立刻離開上清派,而是等了賀聞朝數(shù)日。待賀聞朝回門派后,聽說師妹回來了,不顧還在閉關(guān)的妻子,就跑來找百里輕淼
百里輕淼左眼戴著一個裘叢雪同款黑色眼罩,單眼看著賀聞朝,賀聞朝腳步微頓,深吸一口氣道:“師妹,你的眼睛……是受什么傷了嗎?”
“沒什么,”百里輕淼摸摸心口,很平靜,默默向鐘離公子道謝后道,“師兄不去看望柳師姐嗎?她正在閉關(guān),幾日后就可以恢復(fù)靈根了�!�
“師妹!”賀聞朝握住百里輕淼的手,一臉凄苦地說道,“我心中喜歡的人是誰,你是知道的�!�
“可世間除了情愛,還有責(zé)任與恩義�!卑倮镙p淼果斷地抽回手,冷靜道,“師兄,你要是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娜�,那么在沒有條件娶我時,就請將這份感情壓在心底,不要辜負(fù)兩個女人。你若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將來又如何承擔(dān)起整個上清派的責(zé)任?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說罷她決絕轉(zhuǎn)身,向執(zhí)事堂報備,要下山游歷數(shù)十年,等能夠?qū)Ω星獒屓缓笤倩貋怼?br />
清榮長老含著淚答應(yīng)了。
山下,鐘離謙拄著盲杖,淡笑著等待百里輕淼下山。
兩個共用一只眼睛的人拱手一笑,剛要攙扶著上路,清雪長老就跟了上來,她傲然道:“上清派待著無聊,我要下山搶點……尋些提高法力的機緣�!�
“師父能與我一起浪跡天涯是最好了!”百里輕淼開心地一把抱住裘叢雪,捏了捏她的袖子,“咦?師父,你的身體怎么了?”
鐘離謙:“……”
裘壇主真乃神人也。
此后,三人結(jié)伴游歷三十年,鐘離謙晉升大乘期,百里輕淼機緣不斷,成為合體期,躋身修真界高手行列。
對于這個發(fā)展,書評區(qū)非常不滿——
【不是,鐘離謙和百里輕淼浪跡天涯,有你清雪真人什么事�。俊�
【不是,百里輕淼和師父清雪浪跡天涯,有你鐘離謙什么事�。俊�
基本都是以上這種不滿。
聞人厄看過書評區(qū),單手合上書頁,以血霧重新制造一個假的手臂,解開防護(hù)陣法,走出房間。
外間的殷寒江早已閉關(guān)結(jié)束,見尊主出關(guān),立刻上前行禮。誰知尊主用極為貪婪詭異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番,接著便飛快地收回視線,淡淡道:“境虛大圓滿,距離大乘期,還差一步。殷宗主三十年有此進(jìn)境,實在難得�!�
“多虧尊上布下的聚靈陣。”殷寒江不居功。
“你已算是高手,那么本尊交給你一個任務(wù)�!甭勅硕蚰罅四笞约旱男渥拥�,“玄淵宗有一叛徒,未來會與賀聞朝聯(lián)手叛亂,他的名字叫做岑正奇,本尊不太清楚他此時是否已經(jīng)加入門派,是否改過名字,你為本尊找出這個人�!�
殷寒江微怔,不是驚訝玄淵宗有叛徒。嚴(yán)格意義上來講,玄淵宗除了殷寒江之外,全是叛徒。只要聞人厄稍顯頹勢,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反叛。
聞人厄從不在意下屬是否背叛,他曾說過,他只在意下屬是否無能。
三十年前,無論正魔大戰(zhàn)還是整頓宗門時,聞人厄都未提起過查找叛徒的事情,為何三十年后,尊主開始在意玄淵宗內(nèi)是否有內(nèi)奸了?
殷寒江疑惑地抬起頭,見聞人厄并沒有直視他,他沒有看到尊上溫和的目光。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滅世神尊》中劇情提到過,賀聞朝的小弟中,有修真世家的庶子、不得志的散仙以及身在魔宗心向正道的人哦~
么么,大家明天見~
第38章
鶴發(fā)散人
聞人厄封閉了嗅覺,盡可能不去看殷寒江。
三十年閉關(guān),他不僅沒有找到恢復(fù)身體的辦法,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對血魂的渴求更勝過去。
斷絕五感修煉時,他甚至無師自通了用血魂修煉的方法。先以身軀化成的血霧包裹對方身軀,將其融為血水,再引導(dǎo)血水流過血魂上的斬血刻痕,運轉(zhuǎn)三十六個周天后,就可以完完整整地吸收掉一個修者,連渣滓都不剩,其真元能夠無任何損失地保存下來。
一個大乘期修者,就算是資質(zhì)天賦秉異,又有無數(shù)神人境遇,也起碼需要一百年才能修煉而成,而一個血修完全吸收大乘期修者的功力,只需要三天。
如果是筑基期就改修斬血之術(shù),并且有足夠的修者吸收,那么這位血修只需要一年不到就可以成為大羅金仙,十年之內(nèi)問鼎仙界可成神。
聞人厄曾說過,正道魔道的“魔”與魔性的“魔”是截然不同的。什么是魔?一界之內(nèi),只要有一個“魔”,此界便會寸草不生,生靈盡滅,這便是“魔”。
大道三千,數(shù)不盡的小世界孕育出無數(shù)魔,上古先天神祇合力封印十八萬魔神,折損大半后將十八萬魔神封印于魔界,魔界與其他界的唯一通道就是幽冥血海,入幽冥血海,九死無生。
殷寒江領(lǐng)了聞人厄的命令,去找袁壇主核對玄淵宗門人名單,這種小事聞人厄殷寒江是不理會的,人事一般是由比較圓滑的袁壇主管理。想找岑正奇,需要袁壇主的幫助。
他走后,聞人厄才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三十年過去,他多么希望殷寒江已經(jīng)大乘期,能夠達(dá)到物我兩忘的境界,再不會為他的死去而瘋狂,這樣他就可以安心闖幽冥血海。
《滅世神尊(第一卷
)》中,賀聞朝與血魔老祖連同岑正奇,三人利用百里輕淼遇難的消息,引聞人厄到幽冥血海,一番交戰(zhàn)后,將他打入幽冥血海內(nèi)。
有些事似乎是命數(shù),聞人厄注定要入幽冥血海,那里是他的埋骨之處。
正魔大戰(zhàn)擺脫被百里輕淼所救的命數(shù),百里輕淼在鐘離謙的幫助下終于放手賀聞朝,聞人厄以為自己做了這么多,命數(shù)終于偏離了一點點。誰知三十年修煉毫無進(jìn)展,幽冥血海似乎是他必須要去的地方。
那么殷寒江發(fā)瘋,是否也是定數(shù)?
不,不是。聞人厄望著自己僅剩下的手,握緊了拳頭。
七殺隕、破軍狂絕不會發(fā)生,只有七殺隕、破軍絕,他允過殷寒江,若是自己死了,就命他相伴。
做好最壞的準(zhǔn)備后,聞人厄便開始為去幽冥血海而準(zhǔn)備,他最先要的是解決后患。
三十多年前拿到《滅世神尊》時,聞人厄并未在意書中提到的魔宗叛徒岑正奇,一來實在不記得這個名字,玄淵宗那么多人,四大壇主左右護(hù)法皆是各管各的,聞人厄連舒艷艷有個姓“赫連”的屬下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記得岑正奇。
命殷寒江去尋找,是希望他盡可能處在一個離聞人厄遠(yuǎn)一點又相對靠近的地方,保持一個既能避開血修本能,又可以讓殷寒江沒有疏離感的距離。
聞人厄不在意屬下是否有反叛之心,不想做魔尊的玄淵宗門人,不算好門人。但岑正奇在原書中有三罪:第一,勾結(jié)賀聞朝殺舒艷艷,賀聞朝與舒艷艷有仇,結(jié)交相貌平平無奇的岑正奇后,便暗中算計,設(shè)下陷阱殺害舒艷艷;第二,幫助賀聞朝除去正道中不支持男主的人,并全部推到聞人厄身上;第三,與賀聞朝聯(lián)手殺死聞人厄。
聞人厄死后,玄淵宗歸岑正奇,賀聞朝與百里輕淼飛升,不知第二卷
還會不會有關(guān)于玄淵宗的劇情,四大壇主與護(hù)法又能剩下幾個。
就算將來要闖幽冥血海,也是要自己進(jìn)入,而非被叛徒逼去。
玄淵宗,最適合完成這個任務(wù),絕不會多嘴詢問的人,只有殷寒江。
殷寒江找到袁壇主拿了門人名冊,名冊很詳細(xì),連老宗主在時已經(jīng)隕落的人的名字都有,是何時何地進(jìn)入玄淵宗,由何人引薦的,中間有過什么變動,袁壇主記得一清二楚。
“老夫三百年前進(jìn)入玄淵宗,二百年前成為總壇壇主,這之后的記錄一應(yīng)俱全,二百年到三百年間的記錄憑印象記載,不是很全,三百年前的記錄就完全沒有了�!痹瑝髯苑Q老夫,實際上長得不老,就是有點胖,像個普通的中年男子。
殷寒江把名冊細(xì)細(xì)看過,完全沒有岑正奇這個名字。他將二百年后的記錄還給袁壇主,留下二百年到三百年之前殘缺不全的名冊,已經(jīng)三百年前加入玄淵宗,現(xiàn)在還活著的門人的名冊,打算一個一個去調(diào)查。
“不知尊上要名冊有何用?老夫能否幫上一點忙?”袁壇主狗腿地對殷寒江笑道。
“不必�!币蠛掌鹈麅裕瑳]有說出“岑正奇”這個名字。
若他真是叛徒,且改了名字,一旦走漏風(fēng)聲,恐打草驚蛇。
他對著名單,先是排除元嬰期以下的門人,在玄淵宗功力太低是連做叛徒的機會都沒有的。已經(jīng)過去二百年還活著的人,就只有幾位護(hù)法壇主和他們的心腹高手了。
裘叢雪三百年前就是冥火壇鬼修,她沒有腦子,做不了叛徒,排除掉。舒艷艷是一百五十年前來的,她當(dāng)年依附老宗主,來到玄淵宗就成為右護(hù)法,也可以排除掉。不過舒艷艷手下有個叫做赫連逸的人,合體期多年,三百年前便是玄淵宗的弟子,沒有太詳細(xì)的記載,這樣的人卻一直安于做舒艷艷的男寵,也是奇怪。
最終人選鎖定在赫連逸和苗、阮、袁三位壇主身上,這幾人都不太方便調(diào)查。
殷寒江返回,將調(diào)查結(jié)果匯報,聞人厄坐在椅子上,手中拿著《虐戀風(fēng)華》,微微點頭以示贊揚。
岑正奇是劇情進(jìn)展到一百年后才出場的,未來加入也有可能。不過目前殷寒江調(diào)查出來的四人也不能忽視,需要暗中觀察。
除卻料理叛徒一事外,還有百里輕淼那邊令人在意。
百里輕淼、清雪真人、鐘離謙三人流浪三十年,從書中細(xì)節(jié)來看,裘叢雪多次露餡,多虧鐘離謙掩飾和百里輕淼單純好騙,這才沒有暴露身份。三十年沒有什么劇情沖突,作者也只寫了幾章日常,就這點日常都看得聞人厄忍不住為裘叢雪捏把冷汗,更不要提身在局中的鐘離謙。
聽說二十二年前他一夜白發(fā),現(xiàn)在鶴發(fā)童顏,看起來更像仙人了。
為何鐘離謙會在二十二年前白發(fā)呢?理由是百里輕淼在這個時候收了一個“年輕”、“青春”、“陽光”、“善良”的十八歲弟子。說起這位弟子,百里輕淼與他也頗有淵源。十八年前她第一次下山歷練,路過一個鬧鬼的村莊,幫這個村莊驅(qū)鬼后,為此還晚到萬里冰原數(shù)日,聞人厄與殷寒江多等了她幾天。
十八年后,機緣巧合之下,百里輕淼又來到這個村莊,發(fā)現(xiàn)有個自幼習(xí)武的少年竟無師自通進(jìn)入了煉氣期,差一步筑基。當(dāng)時已經(jīng)化神期的百里輕淼見到這樣的好資質(zhì)當(dāng)下升起了收徒之心,趁著鐘離謙幫助清雪真人擺脫一路追來的正道修士無暇顧及她時,幫助這位少年筑基,等鐘離謙解決掉正道修士回來時,少年已經(jīng)三拜九叩拜百里輕淼為師,百里輕淼牽著他為他引薦鐘離謙和清雪真人。
神識感知到少年當(dāng)著百里輕淼的面“陽光”,背對百里輕淼就面色陰沉,眼神狠毒,清雪真人大力贊揚少年是個好孩子,祖孫倆一拍即合的樣子,鐘離謙捂著腦袋頭疼起來。
又聽到百里輕淼一臉欣喜地說:“鐘離大哥,宿槐是我驅(qū)鬼那天出生的呢,我們特別有緣是吧?”
鐘離謙頓時滿腹心事,想阻止她收徒,卻又打不過清雪真人,只能沉默地靜坐一整夜,第二天的陽光照亮了他飛散的白發(fā)。
百里輕淼:“……”
“鐘離大哥,是我昨晚因為收了弟子,怕教不好他,愁得枯坐一整夜,才害你愁白了頭發(fā)嗎?”百里輕淼難過地說道。
鐘離謙緩緩搖頭,百里輕淼說錯一件事,她收了弟子后其實一直只有開心雀躍期待的情緒。之所以會憂愁一整夜,是因為當(dāng)夜鐘離謙仰頭望著天上繁星,確信自己再也不可能教好百里輕淼,百里輕淼受他情緒影響才會發(fā)愁一整夜的。
“修真者元嬰期后就能重塑自己的體貌,我再怎么愁,也不會一夜白發(fā)的�!辩婋x謙束起披散的頭發(fā),將自己打理得整潔得體。
言下之意便是他自己將頭發(fā)變白的,且并未打算恢復(fù)。
百里輕淼不解,《虐戀風(fēng)華》修改版的讀者們也不明白。
【這段三人行簡直是絕了,三個人共用三只眼睛,剛好一人一只,這倒還算公平,但是三個人共用一個腦子是怎么回事?鐘離謙是不是有點太累了,帶不動啊!】
【我錯了,我單知道清雪攻氣十足,還以為她是傻甜花女主的良配,誰知道她竟直到這個程度。要不是有鐘離謙跟著,這兩個人的所過之處肯定寸草不生、百獸竄逃,她們兩個浪跡天涯,要么清雪打死路上遇到的所有人,要么這兩個人被打死,幸虧有鐘離謙。】
【不是,這個清雪怎么越來越不對勁兒?南郭世家廣邀同道參加新生兒的洗塵宴,她在洗塵宴當(dāng)晚掀翻了南郭世家后院的鎮(zhèn)魂碑,揭露了南郭世家抽出庶子和分支子弟的靈根才養(yǎng)出一個單靈根資質(zhì)極高嫡子的真相,放出無數(shù)慘死的孩童怨魂�!�
【樓上,這不是好事嗎?我清雪真人多善良一個散仙啊!】
【問題她不僅沒有和正道同門一起指責(zé)南郭世家,而是抓著人家家主一臉興奮地問他們是怎么培養(yǎng)出這么優(yōu)秀的怨魂的,還問這些怨魂能不能送給她?要不是鐘離謙解釋她在暗諷,當(dāng)天的正道修士就把她和南郭世家的怨魂一起超度了�!�
【她打聽到抽靈根的邪術(shù)之后,還眼睛亮晶晶地盯著百里輕淼,我當(dāng)時看得毛骨悚然,生怕百里輕淼一睡醒靈根沒了�!�
【我不信,反正我覺得清雪真人最寵百里輕淼了,她一定是為了解救那些可憐的孩子�!�
【樓上說這話的人和百里輕淼一樣是傻甜花吧?清雪的問題鐘離謙一個瞎子都看出來了,百里輕淼那只能看東西的眼睛就不能捐給鐘離謙嗎?給我們謙一片明亮的天空吧!】
【我不在意清雪和鐘離謙搶傻甜花的斗爭,我就在乎一件事。作者你抬頭看看自己的題目《虐戀風(fēng)華:你是我不變的唯一》,你拍拍良心,文里的東西還對得起這個題目嗎?】
【文不對題這事吧,喜聞樂見�!�
【喜聞樂見+10086】
百里輕淼不懂鐘離謙為何變?yōu)榘装l(fā),看書的聞人厄懂,他是修習(xí)了一門克制鬼修的法術(shù)——子不語。
這是只有四大世家鉆研儒家典藏的人能夠習(xí)得的法術(shù),習(xí)得此術(shù)者會在一夜之間感受人間滄桑,滿頭華發(fā)是證明。學(xué)了子不語后,鬼修不敢近身,會被大德的氣勢壓制。
果然自鐘離謙頭發(fā)變白后,清雪真人與男五號鬼修宿槐老實多了。至少裘叢雪這位在玄淵宗練就一身能屈能伸本領(lǐng)的前鬼修,在鐘離謙面前學(xué)會了三思后行,遇到事情知道與鐘離謙先商議,不會再出現(xiàn)三人被幾十名修士追殺的慘劇了。
鐘離謙修成子不語后,趁著游歷在民間播種思想,教導(dǎo)鄉(xiāng)間小兒辯文識字,清雪、宿槐、百里輕淼上中下三輩人也乖乖聽鐘離謙吩咐,跟著一起辦學(xué)堂。二十年后,鐘離謙悟出自己的道,“師道者,傳道受業(yè)解惑”,徹底脫離鐘離世家的名氣束縛,憑借自己的力量晉升大乘期。
大乘期后,他已然可以令頭發(fā)變黑,不過鐘離謙自己覺得白發(fā)更利于教化,便沒有改變,自號鶴發(fā)散人,在修真界留下自己的名字。
三十年過后,每個人都有進(jìn)境,百里輕淼也在多年的學(xué)堂生涯中變得愈發(fā)沉靜時,作者似乎終于想起了自己這篇文題目叫《虐戀風(fēng)華》,百里輕淼收到師門傳信。
清榮真人說,昏迷多年的掌門只剩下一味鎖芯草靈藥做主藥即可復(fù)原,上清派得到消息,隱世多年的紫靈閣中有此藥,賀聞朝已經(jīng)前往紫靈閣求藥,收到紫靈閣百般刁難,恐難求取靈藥。如果百里輕淼方便,希望她能前往紫靈閣幫助師兄求藥。
百里輕淼看到心中“賀聞朝”三個字,沉寂已久的內(nèi)心又痛了一下。
鐘離謙感受到百里輕淼的心痛,淡然道:“我們一起去吧,師恩要報,情孽要過。避開不是辦法,游歷多年,也該看看你的心境是否有成長了。”
四人組目前以鐘離謙為首,見他同意,便啟程前往紫靈閣。
紫靈閣在極北太陰山上,是徹底隱世不出的中立門派,當(dāng)年正魔大戰(zhàn)也沒人出手,十分神秘。
修改版劇情到此處截然而止,聞人厄沒有忘記那位被自己暴打的紫靈閣散仙,更是想起她的奪舍之法。
散仙其實與血修有其曲同工之妙,皆是肉身消失,神魂一體,不受修真境界束縛,不知搶了紫靈閣的散仙奪舍之法,能否暫時緩解血修對血魂的渴求呢?
聞人厄合上書,決定也啟程前往紫靈閣。
作者有話要說:
鐘離謙:三十年,我似乎長大了不少,見證了世間滄桑。
清雪、宿槐(小聲):這個村子好像有鬼,要不我們?nèi)ァ?br />
鐘離謙:嗯?
清雪、宿槐(昂首挺胸露出紅領(lǐng)巾):我們?nèi)ネ瓿伤男脑�,將其超度,送入輪回�?br />
鐘離謙:嗯。
百里輕淼(開心):鐘離大哥,你看我的弟子多乖��!
鐘離謙:……心累。
第39章
滅情鐵棒
聞人厄不可能一聲也不交代就離開玄淵宗,根據(jù)每個人的職責(zé),尊主不在宗門時,應(yīng)由新上任不過三十年的副宗主殷寒江代理門派的事務(wù)。
聞人厄是打算將殷寒江留在玄淵宗,孤身一人前往太陰山紫靈閣的。玄淵宗的繁雜事務(wù)沒什么重要的,他離開后下屬們反叛也沒什么關(guān)系,反正等他回來后都會投降。殷寒江與聞人厄太過接近,又是境虛期巔峰的實力,且對聞人厄沒有絲毫防備之心,若是聞人厄說“本尊需要血魂吸收”,殷寒江只怕會心甘情愿將自己的血魂奉上。
與他一同啟程實在太過兇險,孤身一人的話,反倒更容易克制自己。
于是臨走之前,聞人厄叫來殷寒江,直言自己要前往太陰山。
殷寒江完全沒有意識到聞人厄這次是打算甩開自己的,他沉默地跟在尊主身后,準(zhǔn)備與聞人厄一起出發(fā)。
見他這樣子,聞人厄停下腳步,斟酌著措辭,緩緩開口道:“殷宗主,本尊離開玄淵宗后的宗門事務(wù)及調(diào)查叛徒的事……”
才說到這里,殷寒江的表情由平靜變?yōu)橐黄瞻祝o靜地望著聞人厄,似乎什么也沒有想,只等待尊主下令。
只要聞人厄下令,殷寒江一定能夠完美執(zhí)行,即使他不愿意。
聞人厄沒繼續(xù)說下去,殷寒江依舊保持著聆聽的姿勢,等待尊上宣告最終結(jié)果。
“……代理可交給舒護(hù)法,她已經(jīng)很熟練了,幾位壇主被她坑過,他們一定相互防備,不會輕易出手打破平衡。叛徒的事倒也不急,畢竟現(xiàn)在沒什么線索,說不定你我二人離開玄淵宗后,岑正奇反倒會露出馬腳�!甭勅硕�?qū)ι弦蠛谋砬�,終是如此說道。
此言出口,殷寒江的臉上才有了些人氣,他深深低下頭道:“屬下遵命�!�
聞人厄皺皺眉頭,以往他也不是沒與殷寒江分開過。魔尊素來我行我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也無需向殷寒江報備,殷寒江也從不過問。倒是得到《虐戀風(fēng)華》后,因擔(dān)心殷寒江發(fā)狂,鮮少與他分開,此刻想甩手走開卻多了份束縛。
這不對。
本是希望殷寒江的情緒被安撫下來,不至于在他死后做出一些聞人厄不喜的事情,所以才會關(guān)注。可是現(xiàn)在,反倒變得更加不放心了。
以往聞人厄想去哪里的時候,何曾觀察在意過殷寒江是否出現(xiàn)如此落寞的神情,又何曾心軟過。
“殷寒江,”聞人厄直呼他的名字道,“本尊并非你的神,不過是與你一樣,通往登天之路的無數(shù)修者之一罷了。”
“屬下知道�!币蠛琅f低著頭道。
“憧憬是一回事,自己的道也要走,你可否明白?”聞人厄靠近他,伸手握住殷寒江的后頸,拇指按住他的耳后,手掌的勁力令殷寒江不得不抬頭。
過于靠近令兩人面上都不由浮現(xiàn)一抹紅色,聞人厄之只覺得胸腔中涌現(xiàn)出一股甜意,殷寒江那獨屬于劍修的真元氣息撲面而來,對于血修而言,那是最上等的真元。足足有三十年沒能吸收到天地靈氣的聞人厄大腦一陣暈眩,放于殷寒江后頸的手掌力道變重,化血的靈訣反復(fù)在他腦海中回放,只要掌心勁力一吐,殷寒江就可以在他掌下變?yōu)檠�,真元、神魂皆歸聞人厄所有。
聞人厄因血氣而面紅,殷寒江卻不知為何也臉紅了,他抗拒了幾下,自聞人厄掌下逃開,拱手道:“屬下知道,屬下會早日晉升大乘期,為尊上分憂�!�
殷寒江的退開令聞人厄恢復(fù)一絲神智,他壓下體內(nèi)不斷翻騰的血氣,轉(zhuǎn)身道:“給舒護(hù)法傳音,命她暫代宗主之職�!�
發(fā)過傳訊符后,聞人厄沒有回頭,直接化為遁光離開,殷寒江忙祭出破軍劍跟上。
他咬咬唇,尊上此話究竟何意,是否已發(fā)現(xiàn)他的心意?方才的對話中,他的表情是露出什么破綻了嗎?
殷寒江在心中反復(fù)告訴自己,日后與尊上相處時,一定要謹(jǐn)慎再謹(jǐn)慎。他身為副宗主,留在玄淵宗主持大局理所當(dāng)然,不能因無法跟隨尊上而失落。就算內(nèi)心真的難過,表面上也要滴水不露。
各懷心思的兩人來到太陰山上,聞人厄于紫靈閣陣法外降落,避開巡山弟子,拿出書觀察劇情發(fā)展到什么程度,他要以此來決定自己是硬闖紫靈閣還是命紫靈閣打開大門歡迎他。
且說百里輕淼四人已在三日前便抵達(dá)太陰山,百里輕淼在紫靈閣拜山的法器霧晨鐘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不知該不該敲響這口鐘。
據(jù)清榮長老說,紫靈閣告訴賀聞朝等弟子,鎖芯草紫靈閣也只有一株,實難交給上清派。除非他們能想辦法讓另一株鎖芯草幼苗成長起來,而鎖芯草幼苗想要成長必須要太陰山中的山火涌現(xiàn),又不能因山火爆發(fā)毀掉紫靈閣的根基,在引動山火的同時還要注意分寸,這太難了。
賀聞朝等人這段時日一直借住紫靈閣,圍著三千年曾爆發(fā)過一次山火的天坑想辦法,時間過去半個月,沒有絲毫進(jìn)展。
清榮長老來信的目的也不是拜托百里輕淼完成這件難事,而是希望她能勸動清雪真人與鶴發(fā)散人出手。清雪真人是上清派的客座長老,本就該出手相助,只是清雪那個性子,據(jù)說南郭世家到現(xiàn)在還在追殺她,上清派知道清雪對百里輕淼很好,指望百里輕淼能勸勸她。
而這些年,鶴發(fā)散人的名聲已經(jīng)傳遍整個修真界,鐘離世家悔不當(dāng)初,上清派也知道鶴發(fā)散人與百里輕淼因機緣巧合中了同心蠱,百里輕淼是可以勸動他的。
有鐘離謙的幫助,相信一定能夠滿足紫靈閣的條件。
至于宿槐,他不過是個金丹期弟子,沒人指望他能起到什么作用,百里輕淼帶著他也不過是想讓弟子行萬里路,長長見識。
偏這位表情陰沉的宿槐是四人組中性格最為囂張的,宿槐本是打算暗算百里輕淼,以報當(dāng)年被驅(qū)鬼之仇。當(dāng)年要不是剛好有一個死胎出生,能夠讓他借尸還魂,宿槐就真的魂飛魄散了,百里輕淼與他之間絕對是血海深仇。
當(dāng)知道百里輕淼再次來到小鎮(zhèn),又打算收他為弟子時,宿槐立刻答應(yīng),并下定決心做一個乖巧聽話的弟子。他要將百里輕淼這個正道中人捧得高高的,讓這傻女人發(fā)自內(nèi)心地認(rèn)為自己是她最貼心最優(yōu)秀的徒弟,這樣一來,日后他暗算百里輕淼的時候,她震驚悲傷的扭曲表情一定非常好看。
懷揣著這樣想法的宿槐行了拜師禮后,就察覺到一道視線,和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望向那視線方向,見自己名義上的師祖正對他舔嘴唇,嚇得宿槐打了寒顫。
當(dāng)晚百里輕淼打坐時,宿槐就被清雪真人拎到茅屋中。散仙的力量宿槐根本無法抵擋,清雪真人隨手布下的陣法就能讓宿槐逃不出去,并且連呼救聲也傳不出去。
“救命!”十八歲的少年拼命敲著房門,身后的高挑女人卻毫不留情地將人抓過來。
“別動,讓我好好看看你�!鼻逖┱嫒穗p眼發(fā)光,將宿槐按在地上,手掌探向他心臟,眼中發(fā)亮道,“竟真的有心跳,是活著的鬼修!”
“你知道我是鬼修?”宿槐驚道。
他本以為偽裝得很好,已經(jīng)瞞過百里輕淼等人,沒想到清雪真人竟一眼就看透了他的身份。
“你是怎么做到有肉身卻依舊能修餓鬼道的?”清雪皺眉盯著宿槐的心臟,“挖出來還會活著嗎?”
“我也不知道��!”宿槐在清雪如餓狼般的視線下崩潰道,“我在魂魄即將潰散的時候,感受到一個死胎的出生。這孩子是難產(chǎn)出生的,本欲投胎到這個身軀中的魂魄離去了,嬰兒卻還有一絲生氣,我附身進(jìn)去,就成為現(xiàn)在這樣活人不算活人,鬼修也不算鬼修的樣子�!�
宿槐之所以能夠在沒有人教導(dǎo)的情況下無師自通進(jìn)入煉氣期,是因為他經(jīng)常抓小鎮(zhèn)附近的厲鬼吃。原本只有鬼修可以吸收厲鬼,宿槐體質(zhì)特殊,能以活人的身軀吸收厲鬼的魂魄,并轉(zhuǎn)化為自身的真元。
聽了他的解釋,清雪深思了許久,說道:“看來問題就在你這具身軀上,我吞了你的魂魄,再奪你的身軀,大概就是能恢復(fù)鬼修之身了!”
這個看起來像個得道高人的家伙,想了一整晚,竟然只想出這么個餿主意!她的腦袋是擺設(shè)嗎?
宿槐拼命逃跑,弱小可憐又無助,就在他被清雪真人按住要吸收魂魄時,茅屋外傳來百里輕淼的聲音:“清雪師父,徒兒,你們在哪里呢?已經(jīng)天亮了,我們該出發(fā)了。”
“我猜,該是在茅屋中�!蹦莻蒙住眼睛的男子溫和的聲音傳來,“清雪真人是在幫百里姑娘調(diào)教新弟子�!�
“是嗎?我去看看。”百里輕淼笑著推開門。
她打開門的瞬間,清雪松開宿槐,并解開房內(nèi)的陣法,讓百里輕淼順利見到他們兩人。
“師父!”宿槐第一次覺得百里輕淼竟真是個人美心美的正道修士,撲上去一把抱住她的腰,暗暗發(fā)誓,他日后一定要對百里輕淼好,并且與師父時刻不分離,絕對不與清雪真人獨處。
“清雪前輩定是覺得宿槐這孩子調(diào)皮,偷偷教導(dǎo)他要聽師父的話吧?嗯?”鐘離謙最后用鼻音發(fā)出的一個“嗯”字,令清雪和宿槐均是身軀一震。
清雪的功力是比鐘離謙要高的,每次見到他的蒙眼布,卻都會覺得心里發(fā)憷。與聞人厄直來直往暴力鎮(zhèn)壓的處事方式不同,鐘離謙是柔和的,不會給任何人壓力,與他相處很舒服。但他洞察一切的樣子總是讓人心生畏懼。
經(jīng)過這件事,宿槐拋卻了被打到險些魂飛魄散的仇恨,真心認(rèn)百里輕淼為師,且一直真心實意照顧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