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39章
.林玉秀的婚后生活林玉秀的婚后生活
“怎么漲了這么多?”程松兒故作吃驚道。
實際上她內(nèi)心沒有絲毫波動,果然......糧價又開始漲了,而且越來越兇。看來她屯糧真的是囤對了,如果她沒有及時出手,這會兒再買的話真的要虧死。
“那是當(dāng)然�!惫芗倚Φ糜行┑靡猓骸斑@幾年你也知道,本來收成就不好......你打算買多少啊?我或許能給你便宜個一兩文�!�
程松兒故作為難的樣子:“管家您太抬舉我了,我的家底您也知道,哪里能買得起這么貴的粗面,幸好家里還有幾斤米,我還是勒緊褲腰帶再堅持一段時間,興許等來年開春了,就好了�!�
“哈哈、”管家揚眉一笑:“明年你怕是......”
現(xiàn)在買不起,開春就更買不起了。管家心中想道。
“算了,買不起就買不起吧......浪費我一番好意,我得去跟新姑爺買江米條了,借過�!彼闯趟蓛鹤龀鰜淼暮針幼�,心里更加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擦著她的肩膀離開了。
程松兒笑著給她讓路。
看著管家離去,程青枝拉著她的衣袖,小聲說:“那個管家說話讓人不舒服,她瞧不起你�!�
尤其是她語氣間的輕慢,總讓人覺得心里被瞧不起似的。尤其松兒還要故意在她面前做出一副低人一等的樣子,他心里就堵得慌。
“不礙事的。”程松兒笑著說:“有時候就是要被人低看才好啊,不必太鋒芒畢露。”
在程家村那些欺軟怕硬的村民面前,她自然要硬起來。但面對管家這種人,就是要做小伏低,做出一副又敬又怕又諂媚逢迎的樣子,才能讓對方放松警惕,也才能從對方口中討出信息來。
一直以來,村子的糧價都比城里的要低,如今就連地主家的粗面都要賣30文一斤,不難想象出此刻城里是何等景象了。
“走吧,我們繼續(xù)逛。”她拉著程青枝在集市上,又買了兩串鞭炮,還有一堆紅紙回去可以剪成窗花貼在窗戶上。
其他的東西都買齊了,但左找右找都沒有找到買對聯(lián)的地方,就算找到了賣的也都是沒有題上字的空對聯(lián),實在令人焦灼。
“怎么賣對聯(lián)的這么少啊?”換做是現(xiàn)代的話,基本滿大街都是了,怎么在這里反倒成了稀有物種了。
程青枝凝思片刻,說道:“或許村子里認識字的人比較少吧......縣城里或許賣的比較多,平時大家都是買空對聯(lián)然后請各家族里讀過書識過字的親戚幫忙題上兩句�!�
程松兒嘴唇微張,看來她真的把古代社會想的太好了,都忘記了在古代絕大多數(shù)都是農(nóng)民,認識字的屈指可數(shù)。
但是她穿越過來之后,看到店鋪招牌上的字基本都是她熟悉的繁體字,相當(dāng)于她直接掌握了認字技能。
但是......
“我倒是可以自己寫對聯(lián)......”
程青枝表情微訝:“松兒你居然識字?”
“......”程松兒摸了下鼻尖:“也不算識字,就是以前在城里東混西混的人粗劣認識幾個罷了�!�
程青枝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松兒你真厲害�!�
“咳.....還、還行吧�!蓖蝗缙鋪淼目洫勁贸趟蓛河悬c心虛,脖子有點紅。
“松兒,你的脖子好紅啊�!背糖嘀ι砗竺艘幌拢行鲆獾闹讣庀褚黄p盈的雪花落在她的頸肉上,他指尖一頓,低語喃喃:“......好燙�!�
程松兒連忙捂緊了脖子,轉(zhuǎn)化話題:“那我們就買一副空對聯(lián)回去吧�!�
“松兒你忘了,我們家里沒有筆墨�!背糖嘀芈暤�。
程松兒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低頭沉思了一會兒,便說道:“沒事,我有辦法。”
古代的筆墨還是挺貴的,而且像他們這種村民,一輩子能用上筆墨的次數(shù)也不多,如果為了買一幅對聯(lián)就買一套筆墨的話實在有些奢侈。
她拿著空對聯(lián),走進了村里的一家賣芝麻油的小鋪子,買了二兩香油。
付錢的時候,程松兒說道:“這位伙計,我多付你幾文錢,你借我筆墨一用可好?”
像這種小鋪子每天都需要記賬,筆墨是必不可少的,反正她也要買香油不如多花幾文錢蹭蹭對方的筆墨題上一幅字就完了。
伙計點點頭,將筆墨遞給她并問道:“我還從未見過買東西借筆墨的客人,你要這筆墨做什么?要是禍禍我店里的筆墨可不成。”
程松兒將對聯(lián)平鋪在殿內(nèi)的桌子上,微微一笑道:“寫完這副對聯(lián)就成,定不會禍禍你的筆墨,放心吧�!�
她思索了一下,提筆寫道:
門納百福,桃符呈瑞兆豐登。
戶迎千祥,爆竹撒金慶有余。
橫批:酬舊納新。
一旁的伙計看地睜大了眼睛:“看不出來啊,你竟然寫的一手好字。”
“說笑了�!背趟蓛旱皖^一笑,她學(xué)的專業(yè)里有一門書法課,她當(dāng)時覺得有趣專經(jīng)常跟老師請教,幾個學(xué)期下來,書法不說精通,但拿出去給人看也不算丟臉。
她用袖子給對聯(lián)扇風(fēng),等墨跡干了之后小心對折起來,正準(zhǔn)備離開,伙計拉住了她。
“姑娘別走,幫我也寫一幅吧。”伙計笑著請求。
程松兒有些奇怪:“你應(yīng)當(dāng)是識字的呀�!�
店鋪里的伙計會認字記賬那是基本才對。
伙計憨憨一笑:“我也就粗識的幾個字,還是當(dāng)學(xué)徒的時候跟掌柜的學(xué)的,只能勉強記賬,多余的字就不認得了,更何況我看那對句子也寫的極好,你就當(dāng)幫我一個忙,我也省的再去求我們家掌柜的幫我寫了�!�
“那好吧�!背趟蓛捍饝�(yīng)。
伙計在店面口買了一幅空對聯(lián),笑呵呵的交給她。
程松兒回憶了一下以前自己家里年年貼的對聯(lián),提筆寫道:
春滿人間百花吐艷,福臨小院四季常安。
橫批:歡度春節(jié)。
伙計接過對聯(lián)開心極了,忙將它們收好,卻不想程松兒幫伙計寫春聯(lián)的場面已經(jīng)被不少人收入眼底。
畢竟像他們這種村子讀書人實在不多,每年都得舔著臉拿著寫吃食去秀才家里求人家寫一幅。
這時一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跑到程松兒面前,厚著臉皮央求道:“這位姐姐你也幫我寫一幅春聯(lián)吧�!�
程松兒本不想答應(yīng)的,但是那小男孩兒拉著她的衣服不讓她走,一旁的伙計也沒有阻攔的意思,程松兒也就給他寫了一幅。
小男孩兒不識字,但是看著她下筆流暢眼神里露出一絲羨慕:“姐姐你寫的字真好看,比我們村的秀才還好看,姐姐你應(yīng)該不是我們劉家村的人吧,以前怎么沒見過你?”
“我是程家村的人。”
小男孩兒話多追著問道:“那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明年過年你還來嗎?我還想讓你幫我寫�!�
程松兒無奈笑道:“......明年能不能來還不一定�!�
周圍的人看她好說話,不少人都圍了過來,打算讓她幫忙寫一幅對聯(lián)。
程青枝拉了拉她的袖子:“松兒,我們回去吧�!�
程松兒也不想被這些人圍著被迫寫一天對聯(lián),收拾好東西就連忙走了。
留下小男孩兒拿著春聯(lián)左看右看愛不釋手,最后將對聯(lián)對折好揣進懷里,小步不停的往來的方向跑,越跑路上的人便越少,他進了一處深宅大院,又往里進了兩道門,山墻高聳磚雕敦實,像一道山將村子里熱鬧相隔。
他急急忙忙的跑到院子里,另一個小男孩看到他忙說道:“小翠,你跑哪兒去了?怎么這個時候才回來?”
小翠小聲的笑,將懷里的對聯(lián)那給他看:“你瞧,我在街上碰到一位姐姐,她寫的對聯(lián)可好了,我就求她給我也寫了一幅�!�
另一個男孩拉著他:“以前不都咱們小姐幫咱們寫的嗎?你怎么求別人?”
小翠看了眼緊閉的屋門,屋內(nèi)一絲絲苦澀的藥味滲了出來,聞著就讓人難受。
小翠伏在那男孩兒耳邊小聲說道:“小姐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之前是下不來床,如今更是成天昏迷著,就連清醒的時候都少之又少,還能拿得起筆么?”
小喜捂著他的嘴:“你小點聲,別讓姑爺聽見了�!�
小翠嚇得連忙住嘴,小聲問:“姑爺在里頭?”
“小姐一直昏迷生活不能自理,姑爺昨晚上伺候著忙里忙外,剛剛才著睡下�!�
小翠松了口氣,隨后偷笑道:“主子本來是想娶個女婿沖喜能讓小姐的病早點好起來,結(jié)果......喜沒沖成,小姐連夜發(fā)高燒,比之前還嚴(yán)重了,你說說娶這個姑爺有什么用?”
小喜將他拉到一邊:“你別也這樣說,新姑爺也怪可憐的,新婚之夜妻主就昏迷不醒,如今更是整日昏迷著,嫁過來才幾天啊,就要端屎端尿的伺候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只怕是.....只怕是連身子都還沒破呢,也因此連主子都不太待見他,咱們就別在背后說人閑話了�!�
第40章
.天生惡毒男配天生惡毒男配
林玉秀累到在軟塌上,夢到了許多。
地主家來提親時的欣喜若狂,程松兒委婉提醒他時的憤怒,以及滿心憧憬告白后被拒絕的羞憤狂怒,還有被掀開紅蓋頭時晴天霹靂,淚水打濕了他的枕頭,門外窸窸窣窣的嘀咕聲讓他睜開眼。
他看著床上女人臃腫衰弱的身體,無力的垂下頭,摸著懷里一根素凈的發(fā)簪,眼底的絕望無助的涌了出來。
“所以你說說娶這個姑爺有什么用?”屋外隱約的聲音漸漸清晰,林玉秀抬起頭,滿面淚痕。
“嫁過來才幾天啊,就要端屎端尿的伺候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只怕是.....咱們就別在背后說人閑話了�!蔽萃庾h論紛紛。
林玉秀握緊了拳頭,滿眼恨意。他墊著腳靠在門邊,自虐似的聽著仆人羞辱的話。
“咱們議論什么了?說的難道不都是實話嗎?”小翠撅撅嘴:“說到底還是他勢利眼,一心想攀高枝,一聽是地主家提的親就欣喜若狂,連人家半點情況都不打聽,等嫁過來了才知道對方是個病秧子想后悔?他也想想,但凡咱們小姐是個體格健壯的,能瞧得上他這個土包子出身?”
“姑爺就在屋里,你不怕他聽見,真不要命了�!毙∠策B忙堵住他這張肆無忌憚的嘴。
小翠毫不在意:“你不是說了他剛睡下嗎?昨兒個小姐又是發(fā)燒又是吐得,他伺候了一晚上,這會兒肯定已經(jīng)睡得什么都聽不見了......”
“對了你別說,一提昨晚,小姐好不容易灌了點東西進肚,結(jié)果沒多久就全吐了,吐得滿床單都是,那個味道...咦,我現(xiàn)在想想都想吐。偏偏小姐她昏迷不醒,吐也吐不干凈,還有好多卡在嗓子眼里,你沒看到新姑爺昨天把手伸進小姐嘴里扣嘔吐物的時候,那場面......”小翠的表情別提有多嫌棄了。
林玉秀恨得不行,一口銀牙差點沒咬碎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這雙手,想起昨夜的自己手上沾滿了黃白的臟污,他的胃里便一陣惡心翻攪。
他恨恨的盯著屋外小翠搖頭晃腦的影子。
他如今就是再落魄過得再苦,那也是地主家唯一的姑爺,吃的是精米細面,穿的是上好花羅,出門也有兩個仆人配著,哪配你這個小賤蹄子背地說三道四。
他正要沖出去,撕爛那小賤蹄子的嘴,就聽小喜突然岔開話題說:“快別提昨晚的事情了,咦,你這對聯(lián)寫的還真好看,感覺比小姐的字還要好。”
小翠揚了揚眉毛,有些許得意:“那當(dāng)然我可是求了那位姐姐好久呢,不過話說回來,那位姐姐模樣還真是俊俏......”
一想到程松兒,小翠忽然臉上一紅,手帕攪動:“也不知她娶了夫郎沒有......”
小喜好奇:“村子里會讀書人字的統(tǒng)共就那么幾個,也沒見誰長得俊俏�。俊�
小翠笑著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她是程家村的人�!�
“程家村?”小喜不太明白:“程家村那么窮,還能供出一個讀書認字的人?她叫什么名字呀?”
小翠回想程松兒臨走時曾被隨行的男子叫了一聲松兒:“我不知道她的全名,不過...她的小名應(yīng)該叫松兒吧�!�
程松兒!
林玉秀晃了晃神,感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跌坐在地上。
怎么會是她?她來劉家村了?
屋外的小翠和小喜聽見屋內(nèi)響動,頓時打開門,看見林玉秀跌坐在地上連忙將他扶起。
“姑爺您沒事吧?”
“快起來、快起來,地上涼,小心身子�!毙〈溥B忙扶著他的手。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狠狠的扇在小翠的臉上。
小翠被打的耳朵嗡嗡的,右半邊臉頓時腫了起來,可憐兮兮的抬起淚花眼看著林玉秀。
林玉秀冷著一張臉,眼中寒厲。
他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地主小姐劉玉,狠狠剜了地上的小翠一眼,冷聲道:“你跟我出來,小喜守著小姐�!�
“是�!毙∠哺A烁I恚瑩�(dān)憂的看著小翠。
小翠則捂著臉,心里直呼完了,剛才的話一定是被林玉秀給聽見了。他心如死灰的跟在林玉秀后頭。
地主家的宅院很大,單小姐就有一個很大的院子,但除了貼身伺候的仆人們,基本上都待在下人們做辛苦活,主人家的院子里冷冷清清的。
小翠跟著林玉秀走到小姐屋后院單獨的小花園里,因為正是冬天,又是北方,小花園里一朵花也沒有,極為蕭條。
“跪下!”一到花園,林玉秀就冷冷的命令道。
“姑爺......”小翠嚇得不輕,連聲解釋:“姑爺,我剛才的話、不是有心的,啊——”
林玉秀反手沖著他的臉又是一記響亮的嘴巴子,他狠狠瞪著眼:“你這沒良心的小王八羔子,你算個什么東西,敢在背后議論你的主子?”
小翠被扇的趴在地上,哭聲漣漣。
他原本以為林玉秀跟他一樣不過都是貧苦的村民出身,定然是個軟柿子好拿捏,誰知道林玉秀竟然如此潑辣狠厲,心中后悔不迭。
林玉秀也不管那些,抓著他的頭發(fā)就把他薅了起來。
小翠只覺得頭皮痛得快要流血,眼淚更是不停的流:“姑爺我錯了,我錯了,您饒了我吧。”
“饒了你?”林玉秀還記著他剛才譏諷的話呢,他狠狠拽著他那張罪,恨不得立刻將他的嘴撕爛:“你剛才伶牙俐齒那股騷勁兒?這會兒怎么不囂張了?還敢說小姐時日無多?真是個沒良心的王八崽子,走,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見婆婆,讓她好好審審你背后毒咒小姐的罪�!�
小翠被嚇得連連求饒:“姑爺,我沒有啊,我哪有那個膽子敢咒小姐啊�!�
林玉秀冷哼一聲:“不承認是吧,行啊,一會兒我把小喜也帶上,咱們來個三堂會審,總能審出幾句真話來�!�
“不要啊姑爺,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毙〈鋰樀霉虻乜念^求饒:“都是我這張賤嘴,我這就扇爛我這張賤嘴,給你出出氣�!�
小翠不敢想自己被地主家發(fā)賣后的下場,不停的扇著自己的嘴巴子。
林玉秀就冷眼旁觀的看著,等他氣消了,才懶洋洋的叫了一聲停,彼時小翠的臉已經(jīng)快腫成了豬頭。
“拿來�!彼斐鍪�。
“姑爺想要什么?”小翠被林玉秀教訓(xùn)了一頓后,變得格外老實。
林玉秀眼一橫:“對聯(lián)�!�
小翠這才誠惶誠恐的把對聯(lián)從兜里拿出來。
林玉秀看著那對聯(lián)上的字,筆鋒遒勁有力,一筆而下沉靜縱逸。
之前林玉秀為了能與秀才般配,專門去跟做仆人的姐姐討教了幾個字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他粗劣的認識幾個字,也能看出字跡的好與壞。
他真不敢相信,這幅字竟然出自程松兒之手。
他目光閃了閃,壓下心中激動的心情,冷聲問答:“這幅字你從哪里要來的?”
小翠連忙如實回答,不敢有絲毫掩藏:“回姑爺,這是我在村子里的香油店里遇到的一位姐姐寫的,她是程家村的人,名喚松兒�!�
程家村松兒,只有一個人。
但林玉秀還是想再確認一下,但又不敢在下人面前表現(xiàn)在太直接。
他眼珠子一轉(zhuǎn),冷聲暴喝道:“胡說八道,我在程家村呆了那么久村里有會寫字的人我難道還能不知道?你這賤蹄子是不是跟那個野女人勾搭成奸了!”
“沒有..冤枉呀姑爺,我清清白白的男兒家...哪里敢去勾搭女人....傳出去我以后還怎么嫁人吶。”小翠被他喝得幾乎快要嚇破了膽,立馬將所有的信息全部都告訴了他。
“姑爺你相信我,這真是我無意間遇到的一位姐姐寫的,她自己說的她是程家村的人......哦對了,她旁邊有一名男子,高高瘦瘦的,穿著月白色玉蘭花紋樣的衣裳,他喚她松兒的。姑爺我說的真的都是實話。”小翠被嚇得抱著他的大腿,涕淚橫流。
“你這個白眼狼,明知道以往都是小姐給你們寫對聯(lián),如今小姐只不過是昏迷了,就迫不及待的找了個外人,若是小姐醒來知道得有多傷心?這東西我沒收了,以后不許再出現(xiàn)�!绷钟裥阆訔壍膶⑺荒_踹開,留下一個冰冷的眼神。
“是、姑爺�!毙〈渑吭诘厣�,送著他離開。
林玉秀回到充滿藥味和病氣的房間里,眉頭厭惡的微微蹙起,他對小喜說道:“這兒有我看著,你出去吧�!�
“是。”小喜離開,并關(guān)上了房門。
只有兩個人的房間里,林玉秀看著已經(jīng)快要入土的劉玉再也無法掩飾心中的惡心,咬牙呸了她一口,然后坐在軟塌上,將那副對聯(lián)捧在手中翻來復(fù)去的看,愛不釋手。
竟然真的是她!
林玉秀此刻已經(jīng)不知道該是何種心情。
自從被她拒絕之后,林玉秀就一直失魂落魄,他忘不了她,哪怕上了花架他還一直期望著能看到她出來送自己一程,但是她至始至終都沒有露面。
其實他在坐上花轎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他甚至想要沖出去,沖到她家,用落水的借口逼迫她強行娶了自己。
這種后悔在他見到昏迷不醒的劉玉時更加暴漲到了頂峰,他沒日沒夜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
他好想再見她一次,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了。
就在他以為這輩子就要永遠分離時,沒想到小翠竟然將她的字帶了回來。
他拿著這幅對聯(lián),視若珍寶的捧在手中。
這是除了她的簪子外,唯一一件可以寄托他思念的東西了。
第41章
.以你之姓以你之姓
從集市上回來之后,程青枝開始剪窗花,一張紅紙折疊了幾次,然后用一把剪刀這里剪一下那里裁一下,修長的指節(jié)在紅紙中翻飛看得她眼花繚亂,不一會兒等他將紅紙攤開后一張雙喜團花的樣式就剪好了。
程松兒看著程青枝那雙靈巧的手,頓覺得自愧不如,和心靈手巧的他比起來,自己這雙手好像也就是長著玩玩湊數(shù)的。
程青枝很快又剪了蝴蝶、飛鳥等各種圖案的窗花。
古代的紅紙因為染色技術(shù)不太好,所以很容易掉色,就程青枝剪窗花這一會兒的功夫,紅紙上的紅色就沾在了程青枝的指尖上。
像櫻紅揉碎在乳白浮云里,指尖和指節(jié)都像故意抹上了腮紅,不過比起現(xiàn)代美妝博主的刻意純欲妝他顯得自然多了,也讓那指尖更加誘人。
程松兒睫毛垂了垂,移開了眼。
剪好了窗紙,程青枝將碎紙屑都收拾好然后起身往屋外走。
“你去哪兒?”她問。
程青枝拿著剪好的窗花微微一笑:“我去把窗花貼上�!�
程松兒忙說:“貼窗花要用到梯子,你爬上爬下的不方便,還是我來吧�!�
程青枝搖搖頭:“不用了,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做好的�!�
他眉眼低垂著,似乎是想證明自己的能力。
程松兒便沒再接話,只不過她還是跟著一起出來盯著他。
程青枝拿著窗花躡手躡腳地爬上了梯子,突然梯子腿向一邊歪了一下,程松兒連忙跑過去幫他穩(wěn)住。
“雪天地上濕滑,梯子容易不穩(wěn),你別怕我在下面給你把著�!�
“......好�!背糖嘀Φ皖^看著濃密的長頂,聲音里掩藏著輕柔的情愫。
“你這個小王八羔子,沒皮沒臉的玩意兒,你這是要氣死我啊你�!币宦暠┰甑呐R上從隔壁徐叔的院子里傳出來。
下一秒林家二姐就抱著頭往屋子外頭跑。
徐叔拿著掃帚在她后面追,氣得發(fā)抖:“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竟為了一個戲子把你姐姐娶夫郎的彩禮錢給花了,我怎么會生了你這么敗家的女兒�!�
一提林家大姐,林家二姐反而不跑了,她憋著一股氣:“你和娘就知道心疼大姐,玉秀的彩禮錢都被用來給她娶夫郎了,這棟房子將來也是留給大姐和大姐夫的,那我呢?我有什么!你們不給我找夫郎,我就自己找。”
徐叔氣急敗壞:“凡事先來后到,你大姐還沒結(jié)婚,你著什么急?況且你挑來挑去就相中那么個戲子?”
林家二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戲子怎么了?柳兒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容貌好、身段好、性子也好,娶男人就得娶這種,暖炕都比別的男人暖的熱火。”
徐叔氣得差點背過氣去:“好、好、好、既然你看上人家,花了那么多錢,人呢?娶回來了嗎?”
林家二姐撓撓頭:“柳兒說了,那些錢還不夠還戲班班主的恩情,要想再去他還得再要十兩銀子......那個,爹,你幫我再管玉秀要點唄,反正他如今已經(jīng)是地主家的新姑爺,十兩銀子那不是輕輕松松?”
徐叔氣得快要發(fā)瘋,怒吼道:“沒有!你個挨千刀的,那種下九流的東西永遠別想進我們家!”
“哼,你果然還是向著大姐�!绷旨叶阋宦犘焓宀辉敢庹伊钟裥阋X,立馬變了臉:“你不去找玉秀要,那我自己去。”
徐叔無助的擦拭著眼淚,看到程松兒兄妹倆正看著自己,一副沒臉見人的樣子往屋里竄。
“想不到這林家二姐做事竟然這樣,家門不幸......”程松兒感嘆道。
程青枝低頭看著她說道:“林家二姐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只不過她常年在縣城里幫人做工不�;貋恚悴涣私馑T了。”
程松兒仰頭一笑:“你倒是挺了解的。”
程青枝手一斜,正欲貼上的窗花差點被撕爛,丹鳳眼眸中隱忍不發(fā)。
他當(dāng)然了解了。
林家二姐林英,雖然不像原本的程松兒那樣打架鬧事,但骨子里卻是個好吃懶做的囊貨。
常常趁著程家沒人時出言調(diào)戲他,也就是她膽子小,不敢做出格的事,否則......
如今林英看著程松兒轉(zhuǎn)了性子,又對程青枝的態(tài)度變好了,便裝作人五人六的樣子,想將過去全部抹殺,可那些痛苦的回憶,暴力施虐的承受方,他怎么會忘?
一想起痛苦的往事,程青枝的呼吸便急促起來。
他連忙將最后一張窗花貼好,倉促的下了梯子,但卻在踩梯子時腳下不小心一滑。
“小心——”程松兒連忙扶住他,但卻因為重心不穩(wěn),兩個人一同倒在雪地里。
“你沒事吧,有沒有傷著?骨頭、骨頭痛不痛?”程青枝撐在地上擔(dān)憂的看著他。
程青枝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滿眼的擔(dān)心著急,一只手還體貼的將他的頭護住,生怕磕著碰著,他的心臟砰砰直跳。
“沒事的......雪是軟的,我沒摔疼�!彼麚沃┳似饋�。
程松兒放下心來,拍了拍他衣服上沾著的雪:“沒磕到就好,那我去貼春聯(lián)了�!�
“嗯。”程青枝點頭。
程松兒拿著對聯(lián)在屋子前比劃了一下高度,就用漿糊將上聯(lián)沾好。
“松兒......”程青枝幫她端著漿糊,看著眼前紅紙上的字跡問道:“春聯(lián)上面的字寫的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