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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怕李映池無聊,白允川炒菜時還不忘回頭給他介紹著帶回來的小東西。

    作用和玩法結合著一些見聞一同說給他聽,把人逗得東西也不玩了,專注著聽起了白允川說故事。

    飯菜的香氣混合著沐浴后的皂角清香,燭火映照下男人高大的背影與翻炒的動作,帶著笑意的低沉男聲混合著窗外嘈雜蟲鳴。

    李映池身處此刻,忽然有些恍惚。

    他心頭莫名有種鼓鼓脹脹的感覺傳來,卻找不到緣由,好似只是在這,他便感到安心。

    晚飯過后,白允川照例收拾好碗筷時,視線被床上散亂的一團衣服吸引住,他隨手拿起一件自己的布衣,“哥,你今天怎么把衣服都翻出來了?”眼閃婷

    李映池被他這么一提醒,想起了自己的任務,也沒有回答便開口問道,“白允川,你的那個玉佩呢?”

    “玉佩?”白允川擦凈手坐在床邊,劍眉微挑,“要我玉佩做什么?”

    李映池在他的凝視下忍不住抿了抿唇,“就……我爹養(yǎng)了你這么久,現在也到了你報養(yǎng)育之恩的時候了�!�

    白允川不是很在意地拿出玉佩,遞給李映池,“嗯,你說說,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嗯,就是……”李映池想到原因,有些不自然地扭開頭,“我覺得我也到年紀了,該攢錢建新房子了�!�

    “拿我的玉佩去換錢建房子?”白允川瞇了瞇眼,語氣平淡,倒也沒直接說不行。

    李映池聽他語氣沒什么不對勁,捧著玉佩,心情不錯地點了點頭。

    白允川牽住他的手,將人直接拉至身前,“缺錢,又想建房子,今天翻衣服也是因為這個?”

    “嗯……”李映池眨了眨眼,乖乖地應聲。

    白允川哼笑一聲,輕輕捏了捏李映池的手,“玉佩可以給你,但別拿去換錢。房子和錢的事你別擔心,我給錢讓你建新房�!�

    “想建在哪?喜歡什么樣的裝修風格?家具想自己買還是我?guī)湍氵x?”

    問話太過于自然,李映池也習慣了白允川對自己的示好,剛問完,他不自覺地就順著話回答了。

    片刻后他突然反應過來,有些詫異地看向白允川,“可是我要建的是婚房,我的婚房你建嗎?這不太好吧�!�

    白允川感覺自己那瞬間心跳都停止了,他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心頭過了好幾遍李映池的話,才啞聲問道:“你要錢,就是為了去和別人結婚?”

    “拿我的玉去換錢建婚房?去和別人結婚?”

    平時李映池自己都不舍得花錢,現在卻把所有的積蓄都翻了出來,還要拿自己的玉佩去換錢建房子,就為了和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結婚?

    白允川深呼了口氣,盡量冷靜了一下。

    他清楚李映池對婚嫁戀愛沒什么概念,突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不一定會是他自己的念頭。

    盡管他這樣安慰自己,但他心中的怒火卻越發(fā)抑制不住。

    他太熟悉李映池,少年藏不住事,那張小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昭示著他心思。

    白允川看似平靜的等著少年的回答,但握著少年的手卻越發(fā)收緊。

    他希望李映池不要讓他失望。

    感受到白允川越發(fā)刺人的視線,李映池心虛地垂下了眼,“沒有,我……啊!”

    他忽然被拽向前去,整個人不受控制地趴進白允川的懷中,還沒等他抬頭看清男人的表情,微啟的唇瓣便忽地被人堵住。

    所有言語和驚呼全部被打斷。

    第51章

    吝嗇小農夫(二十九)

    白允川沒有給李映池過多時間去解釋。

    甚至還沒等李映池將那一句話完整地說出來,

    便失去理智般地伸出了手。

    平時從不敢奢望的幻想,在沖動之下輕而易舉的便實現了。

    說到底是因為害怕。

    害怕這兩個字,又或是害怕這樣的情緒,

    無論是哪一個,會出現在白允川的身上、會出現在同太子出生入死多年,

    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的南齊王身上,都實在是……

    實在是太為荒謬。

    若是有知曉白允川真實身份的人在這,

    看到這一幕,

    大概第一反應都會是惶恐地探出頭去看看今日的天地是否顛倒。

    他們寧愿相信這是個虛假的世界,

    也不愿相信這是白允川會做出來的事。

    但白允川就是那樣做了。

    因為害怕少年遮掩逃避的口吻,也害怕從少年口中聽見對別人的維護,所以白允川連一秒的不可控與意外都不愿意讓它發(fā)生。

    只要讓李映池說不出話,只要封住那張總是愛說謊話的嘴,他就不會聽見令自己心頭煩悶的話。

    白允川腦海中的思緒雜亂無措,

    胸口處的情緒卻越發(fā)翻騰洶涌。

    他根本無法接受少年奔向另一個人的模樣。

    再一回神,少年早已近在咫尺,他順從內心,本能地掠奪起了這一方天地的空氣。

    -

    李映池從沒被人這樣對待過。

    這也就導致,

    在他整個人都撞進白允川懷里,被人摟在懷里時,

    還完全不明白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更不知道白允川想干什么。

    只一雙杏眼忽地睜大著看向白允川,墨羽般的睫毛輕顫,

    眼中的懵懂驚訝在燭光下清晰可見。

    直到白允川強硬地咬住他的唇瓣時,他才反應過來,

    自己好像被欺負了。

    陌生的感覺瞬間侵襲至大腦中,這一刻,

    李映池什么別的感覺都沒有,渾身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急促呼吸的肺部,只覺得胸腔中的空氣越來越少。

    他難耐地睜開眼,眼前卻是一片漆黑,唯一的光線,是白允川指縫中僅存的一絲絲微弱燭光。

    漫無邊際的窒息與壓抑感填入心口,這一下,李映池是真的哭了出來。

    無數的猜想忽的冒了出來,李映池默默地流著淚,覺得白允川這次是真的要把他悶死,要讓他窒息而亡了。

    他不了解親吻究竟是怎樣的,也不懂其中技巧,整個人青澀得好比春季將將冒出頭的桃苞。

    一時被嚇住了,連換氣也不會了,只覺得自己的嘴巴被堵住了就沒辦法再呼吸了,原本通暢的鼻子也因為哭泣而堵塞了起來。眼珊停

    越想呼吸,李映池越覺得絕望。

    這已經是一個沒有空氣的世界了!

    他也不掙扎了,準備任由白允川悶死自己,心里委屈巴巴地開始跟系統列舉自己的遺愿。

    他哭得一點聲音也沒有。

    呼吸不暢,嗚咽也是幾不可聞的,只有流出來的眼淚快速地浸濕了白允川捂在他眼睛上的手心。

    淚水堆積在白允川的手中,逐漸溢出,沒多久,少年整張臉就都被他自己哭得濕漉漉的了。

    他是真的難過,也是真的想哭,再加上這個世界里的淚失禁體質,一時根本止不住眼淚。

    微涼潮濕的觸感終于讓白允川回過了神,他拿開手,被李映池的模樣嚇得不輕,也不敢再親了,急急忙忙地給懷里的淚包擦眼淚。

    一邊擦還一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池池,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親了,真的!乖……不哭了好不好?”

    白允川這會兒是真慌了。

    他一開始被沖昏了頭,想也沒想地就干了這種事,這下子清醒了后,便意識到了自己究竟是做了多么荒唐的事。

    白允川沒想到李映池會哭得這么可憐。

    他自知理虧,一個勁地道歉,手上還不忘輕輕柔柔地擦去李映池臉上的淚痕。

    這次真的是哭得狠了。

    李映池垂著眼,纖長濃密的羽睫被淚水沾濕,粘成幾縷,眼尾也暈成了淡淡的水紅色,淚水不斷的順著之前的淚痕滑過臉頰,墜落到白允川手中。

    由于缺氧,他好半天沒緩過神來,等終于從那種窒息的感覺中抽離出來,李映池無法控制地抽噎了起來。

    小小聲的,可憐極了,像是下一秒就會昏過去般脆弱。

    白允川突然覺得自己之前受過的苦根本算不上什么,那些莫名其妙的煩悶也顯得可笑,比不上萬分之一的少年。

    看見李映池哭,他的心好像也跟著痛了一起。

    白允川小心翼翼地把李映池抱入懷中,撩開他被發(fā)絲遮掩住的面容,拂去他點綴在額頭上的汗珠,輕拍著少年的背,幫著他順氣。

    嘴上也不停地道著歉,態(tài)度誠懇得仿佛在京都殿試,“我以后都不會這樣了,我剛剛實在是鬼迷心竅了,我怕你要跟別人結婚,以后就不要我了才會這樣的……”

    “池池……我真的錯了,求求你原諒我吧�!�

    “我不想被哥拋棄,我只有你了。”

    白允川把李映池整個人都抱在懷里,像抱小寶寶似的,低著頭靠在他的耳邊,一聲又一聲地說著話。

    道歉或是安慰。

    他聲音低沉而溫柔,不厭其煩地表達他對少年的珍惜,每一個字眼都暗含著他的情意。

    李映池是個很好哄的人。

    緩過神后,白允川說的那些話他都聽在了耳里。

    可惜缺氧的腦袋生銹,他琢磨不透白允川更多的情緒。

    白允川說因為害怕他離開自己,才會這樣做,他也就信了。

    畢竟、畢竟男主失憶了,作為弟弟離不開哥哥也是,可以理解的吧……他費力地說服著自己,連白允川剛剛對自己做了什么都快忘了個干凈。

    在白允川再一次輕輕撫摸上他的臉頰時,他扭開頭躲開了那只手,淚水如斷線玉珠墜落,他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開口解釋道。

    “我沒有喜歡的人,想建、建結婚的房子是因為……”李映池有些難為情地抿了抿唇,“是因為我覺得我的年紀不小了,也到了該準備這些的時候�!�

    想起白允川的那幾句可憐兮兮的話,李映池心一軟,軟聲安撫,“我不會拋棄你的�!�

    任務都還沒做完,現在還不到離開男主的情節(jié),他怎么會拋棄男主。

    同樣的場景中,少年卻一下子轉換了角色。

    從一個被安慰的小可憐,變成了安撫自家小孩的哥哥。

    可明明他眼里的淚水還沒止住,清透的淺棕眼眸里一片水光瀲滟,鼻尖和眼尾都染上了粉暈。

    怎么看都不符合和哥哥的身份大相徑庭,偏偏白允川吃極了他這小模樣。

    之前內心之中的暴動頃刻間被撫平,轉而出現的,是因為少年輕聲軟語下給出的承諾而產生的狂喜。

    他精心照料的珍寶,對他說:永遠不會拋棄他。

    世上沒有比這更好聽的情話了。

    用指節(jié)勾走少年臉上的淚珠后,白允川從身后將人摟住,用一種依賴的姿勢靠在了李映池的肩上。

    “池池對我最好了。”

    “我下次再也不會這樣做了。”

    不提這一茬還好,這樣一提,李映池又想起了之前令他極為難受的窒息感。

    白允川有事為什么不能跟他直說,非要這樣莫名其妙地對待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會很難受嗎?

    李映池覺得自己有些難過,也有些生氣,他覺得白允川這次真的太過分了。

    系統也少見的沒有再幫男主說話,而是直接開口道:“宿主不能這樣輕易地原諒他,他欺負你,你也應該欺負回去。”

    “怎么、怎么欺負回去?”眼淚還沒能止住,李映池吸著鼻子擦掉眼淚,小腦袋一片空白,乖乖地問道。

    “當流氓的人就該吃巴掌�!毕到y的電子音此時顯得極為冰冷,循循善誘地引導著自己的小宿主去教訓自己的主人。

    ……

    “啪!”

    一個小巧鮮紅的掌印豁然出現在了白允川的臉上,將他扇得側過了臉。

    李映池咬著唇,放下狠話,“就算你道歉也沒用,我不會輕易原諒你的!你這次真的太過分了!”

    白允川盯著李映池被淚水沾濕后顯得更為漂亮的小臉看了一會,隨后低下頭,“對不起哥,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這樣了……”

    白允川這樣乖順的姿態(tài)讓李映池忍不住心軟了一瞬,下一刻,系統再一次出聲提醒道,“您不能這樣放過他。”

    李映池趕緊打斷了白允川的認錯,“我說了沒有用!你、你今晚給我滾出去睡!”

    不僅不讓他睡床,連地鋪也不讓他打了。

    李映池為自己惡毒的安排滿意地點了點頭。

    白允川沒有反抗,連一句反對的話都沒有說,只是給李映池再擦了下眼淚后,便空著手出了門。

    這樣的安排并不會讓白允川難受,并且相反的,他現在心情好得很,大腦到四肢燒得火熱,正好去外面吹一下風。

    晚上的誤會也早已解決,只要李映池現在還沒有喜歡的人,就什么都不遲。

    因為他覺得都沒關系,只要李映池還在自己身邊,就遲早會是他的。

    只是今晚的一些事情,讓他意識到了很重要的一點,若是想把這個小騙子養(yǎng)好,那么他就不能再留在這一處。

    毫無依靠的弟弟,與權傾朝野的南齊王。

    兩個完全相反的身份,他比誰都明白成為誰才能留住自己的愛人。

    白允川坐在院子里,靜靜地眺望著遠方,心頭正回味著什么,突然身后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喚,他猛地回頭。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

    李映池捂著嘴,悶悶地答道,“……嗯,嘴角有點疼�!�

    白允川連忙站起身,“我去找個毛巾給你冷敷!”

    李映池被罪魁禍首這樣直白的話說得有些難為情,“嗯……”

    白允川還是回到了李映池身邊。

    頂著一個小巴掌印,心疼地拿著塊毛巾給懷里還流著淚的小漂亮敷嘴。

    另一只手輕拍著背,耐心地哄著人睡覺。

    “建房的事池池不要多想,我會替你出錢的……”

    懷里的人嘟嘟囔囔的好像反駁了什么,白允川勾了勾唇,“怎么會不關我事呢?我給你花錢天經地義�!�

    “對了,玉佩我不會拿回來。不過放在池池的身上,你可不要拿去換錢�!�

    睡意朦朧間,李映池迷迷糊糊地應道:“恩,我不……”

    “說好了,池池可不要騙我�!�

    “如果騙我,我會很難過的�!�

    他低下頭,吻了吻少年汗?jié)竦陌變纛~頭。

    第52章

    吝嗇小農夫(三十)

    夏天這個季節(jié)煩人的公平,

    特別是在李映池看來。

    因為無論天晴還是下雨,周圍總是煩悶燥熱的,要是趕在了雨前或雨后,

    這感受或許會變得更加明顯。

    細細數數來到這個世界已有幾個月,比起上個世界來說,

    一人一統這一次的任務進度做得有些慢了。

    明明李映池有空就會去找蔣尋墨,但總會因為他事務繁忙,

    人不在府中而中途放棄。

    鄉(xiāng)間的生活與交往都是輕松的。

    李映池待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

    性子也便得更為溫柔平和。

    但也因此養(yǎng)懶了些,

    好似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虛虛消磨幾日也無傷大雅,任務完成了大半后,積極性也沒有起初的那么強了。

    不過看在劇情線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系統體貼的讓宿主安心休息了幾天。

    休息時間一過,

    這一日大早,李映池便被系統喊了起來。

    李映池所扮演的原主雖然在金錢相關的事情上做法比較令人不齒,但對于養(yǎng)父生前的一些囑托總是會乖巧完成。

    就比如說每三個月一定要去徐子昂家串門拜訪一下。

    帶上些水果菜肉送去,往日的鄰居待你好,

    你也莫要不懂回報,讓倆家人在這一處淡了感情。

    其實說到底是擔心自己走后,

    留下孤身一人的李映池無人牽掛,

    危難時沒人幫扶,所以才讓他多與徐子昂一家來往。

    而現在的時間點,

    已經快超過了三月期限,為了保持人設,

    李映池不能再拖下去。

    剛邁出門,李映池便覺得一陣悶熱滾燙的水汽鋪面涌來。

    他原以為這可能是下雨的征兆,

    但抬頭看向天空時,他發(fā)現今日的天氣實在好得出奇。

    陽光熱烈明媚,碧空萬里無云,實在看不出哪里有下雨的跡象。

    原本打算找一把紙傘的想法突然暫停,李映池板著小臉掂量了下自己身后小背簍里的重量,忽略腦海里系統的叮囑聲,搖了搖頭,“真的不能再裝了。”

    他把自己剛出門時感受到的水汽感忽略,只當那異樣是他太受不得熱所導致的。

    轉身便背著小背簍走了。

    原本他還計劃著給白允川留張小紙條,但想著自己下午就能回來,便什么也沒留。

    去往徐子昂家的路有些遠,李映池有自知之明,厚著臉皮想去鄰居家借個小驢車。

    李映池敲響從未打過招呼的鄰居門口,待有人來開門時,便露出草帽下一張悶得發(fā)粉的臉蛋,乖乖地抬著臉跟人說話。

    他臉上有些養(yǎng)出的軟肉,說話時唇角一上翹,臉頰邊便會立刻出現兩個小梨渦,甜甜地陷入其中,甜膩得讓人挪不開眼。

    讓他僅僅只是站在那一處,便出挑得能讓人一眼看見他。

    鄰居漲紅著臉,好半天沒說出話。

    本以為以自己在這個世界里的糟糕名聲,要多說些好話才能借到。

    沒想到鄰居大哥心善,一句話都沒多說,他抬起手擦會兒汗的功夫,鄰居就牽著驢出來了。

    系統控制著小驢車,晃晃悠悠地將人帶走了。

    將東西送到徐子昂家后,李映池被留下來吃了頓午飯,婉拒了想要送他的徐子昂,李映池又坐著他的小驢車走了。

    李映池對這小驢車新鮮得緊。

    明明再好的馬車也坐過,李映池偏偏對著這個搖頭晃腦走路還不算快的驢車起了興趣。

    他也不怕暈,兀自坐得開心,起了興趣后還讓系統繞著圈走,非想要再多體驗一下。

    這一來一回的,路上又多花費了不少時間。

    剛從徐子昂家里出來時,天還是晴著的,可等到了田平村附近,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厚重的烏云不知何時將天空完全地遮掩,光線被全部吞噬,隨后,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聲傳來,閃電瞬間撕破整座村莊的祥和。

    豆粒大的雨點忽地降了下來,噼里啪啦地敲擊著地面。

    起初雨滴落在地上,瞬間便會蒸發(fā)成水汽,但漸漸的,地面的熱度徹底被雨水消融,土黃色的地面變成了深棕色。

    空氣中頓時涌出了一股潮濕的土壤氣味,裹挾著草木的澀味,與蒸發(fā)水汽怪味,構成了一整個夏季的雨幕。

    這是李映池來到田平村后見過的第一場雨。

    說起來,這場雨對他來說或許是有些紀念意義的。

    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在暴雨時分,毫無遮掩地暴露在大雨下。

    在他全身上下,從心靈到身體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時,就已經被淋得渾身濕透。

    來不及懊惱他早上時信誓旦旦說過的不會下雨,李映池狼狽地用手遮住眼睛,著急地讓系統加緊趕路。

    但屋漏偏逢連夜雨。

    剛一到家李映池便急忙往里沖,想要趕緊換一身干凈衣服。

    可推開門,他卻當場愣在了原地。

    稻草與木頭混搭的屋頂年久失修,有幾處早已腐朽到了經不起一點風雨的程度,再加上許久的日照,那草木脆得幾乎能一手碾碎。

    由于之前許久沒下過雨,李映池和白允川皆忽視了這個問題。

    此時屋頂經歷高溫日曬后再被大雨一沖刷,其上瞬間漏出了個大洞。

    暴雨來勢洶洶,容不得人再反應,屋內便被淹成了看不得的模樣。

    他無措地站在門口處,背后還背著個裝了些雨水,正在慢慢往外泄的背簍,手扶著門框,猶豫了半天,有些恍惚:“我家好像被淹了?”

    系統無奈幫他遮了點雨,聞言建議道:“那去鄰居家躲一會雨吧?再這樣淋下去,即使是夏天也可能會生病�!�

    “系統你真好,還幫我擋雨�!�

    “我的能量不足,擋不了多久,宿主還是快些去躲雨吧�!�

    李映池淌著一地的水坑跑到鄰居大哥家,剛敲了一下,門便開了。

    剛下雨時鄰居便想著李映池歸來時會不會被雨淋到。

    聽著外面的雨聲越發(fā)的大,他在家中坐立難安,但又怕出門去查看太過刻意。

    等門一響便急忙起身打開了門,可看見來人模樣時,卻怔在了原地。

    明明早上才剛剛見過,此時的李映池卻好像完全變了個樣。

    比起早上時的乖乖巧巧討著好的模樣,如今少年渾身濕淋淋的可憐,對他的吸引力已經到了一個令他自己也驚慌的程度。

    他克制著自己想將人擁入懷中的沖動,艱難地停留在原地。

    該如何去形容李映池此時的模樣。

    男人張口,卻說不出一個字。

    當是雨打清荷蕩水月,少年便是這場陰沉暴雨中最為清麗動人的景色。

    烏云將他冷白的膚色襯如白玉,雨水將他纖細的輪廓勾勒成景畫,唯有唇上一點朱色畫龍點睛,令他舉手抬眸都攝人心魄。

    一陣風吹過,裹挾著雨水偏移,令屋外的二人都再次沾上了些濕氣。

    濕透發(fā)絲冰涼涼地貼在臉上,不斷地往下滴著水。

    李映池已經覺得有些冷了,他吸了吸鼻子,問道:“大哥,我家漏雨了,能來你這躲躲嗎?”

    男人不回話,李映池想先進去,但男人高大的身軀只是站在門口,便將入口堵完了。

    無法,李映池只好抬頭看向他。

    可剛看過去,他卻發(fā)現原本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忽的一下換了個位置,他順著看過去——鄰居大哥家的驢還在路上淋著雨。

    “抱歉抱歉!我這就去把它拉過來!”

    李映池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田平村大多數人家窮苦,一家人的積蓄可能都湊不出買一個驢子的錢,若是買了,必定是當作傳家寶似的珍惜對待。

    鄰居大哥一定是因為看見自己把他的寶貝驢子放在雨里淋,生氣了,所以才沒有說話,也沒有讓自己進去躲雨。

    他早說呀!

    一心想著快點把那驢給拉過來,趕緊進屋躲雨,李映池一時也顧不上被雨淋了。

    男人還沒反應過來時,李映池已經沖出去了,他來不及拉住少年,便一同沖進了雨中。

    李映池兩手一同拽著牽繩,奮力地往自己這邊拉著。

    不斷下降的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令他纖長濃密的眼睫粘在一起,一縷一縷的墜著水珠,掉落又匯聚。

    他瞇著眼,勉強看清眼前的一切,控制著方向。

    但這一次,李映池忘了叫系統控制這頭小驢。

    他這樣一拉,非但沒有拉動那驢子,反而自己因為過度用力,把腳下被雨水浸得軟爛的黃泥踩得一陷,隨后腳下不受控制地一滑。

    “嘭”的一下,李映池整個人重重摔在了泥濘的黃泥路上。

    鄰居看得瞳孔一縮,急忙加快腳步想要過去將人抱起。

    但有人比他更先一步。

    一把用特殊材料畫上花紋的油紙傘被人隨意丟落在地,濺起雨水,弄臟了花紋。

    金紋黑靴徑直踏入泥潭,染上點點黃斑,往日在村中被眾人崇拜仰慕的舉人老爺,此時衣衫凌亂,渾身濕透,但他卻毫不在乎,只滿眼憐惜地抱起了摔得渾身臟兮兮的小農夫。

    “怎的冒著雨出來?摔疼了?”

    蔣尋墨今日本是想晚些來找李映池,與他商量些縣城中房屋內的擺設,但沒想到這暴雨天說來就來。

    電閃雷鳴天氣實在嚇人,他擔心李映池一人在家會害怕,拿著把傘便匆忙出了門。

    卻沒想路至一半,竟然看見李映池淋著雨摔在了路上,旁邊還有一個冷眼旁觀者。

    李映池是真的被摔疼了,本來沒有很想哭的,但淚失禁體質作祟,他淚意不斷上涌。

    在鄰居面前他還要些面子,忍了一會。

    可此時面對蔣尋墨,他鼻子一酸,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嗚嗚咽咽地縮進了男人懷里,試圖遮擋住自己此時狼狽的模樣。

    原本干凈的一身衣袍瞬間便被染上了些突兀的泥黃色,全是李映池的杰作。

    蔣尋墨一點也沒嫌棄地緊緊摟住他,感受到他單薄身軀正略微顫抖,心疼地撫過少年的臉頰,替他擦去臟污,“別怕,我?guī)慊馗�。�?br />
    暴雨鋪天蓋地地席卷著雨中的三人,蔣尋墨冷冷地看了一眼還在原地站著的男人,沒有心思多言,轉身便要走。

    鄰居大哥沉默地彎下身,撿起了地上的油紙傘,“我送你們走�!�

    第53章

    吝嗇小農夫(三十一)

    暴雨環(huán)繞下,

    周圍的氣溫下降得很快。

    原本炎熱得讓人走一步就大汗淋漓的天氣,此時怕是穿上兩件衣服才能抵御這寒氣的侵蝕。

    二人衣著單薄,現下淋了雨后,

    薄薄的衣衫根本藏匿不住墜在身上的雨水,每走一步都會有連綿不斷的水滴落下。

    擔憂少年會著涼生病,

    蔣尋墨腳下步伐加快,徑直將他抱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蔣府之外,

    李映池的鄰居被攔在了二人身后。

    未經蔣尋墨允許,

    侍衛(wèi)不會放任何無關人員進來。

    他無法跟上前去,

    只能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看著蔣尋墨衣袍遮掩下,只微微露出幾絲粘連墨發(fā)的少年。

    侍衛(wèi)眼尖地瞥見他手上拿著的油紙傘。

    那傘上的花紋樣式實在少見,他一眼就認出這是他家大少的東西,便出聲讓男人將傘留了下來。

    作為交換,

    他找了把自己備用的傘遞給男人。

    但出乎意料的是,男人并沒有接過他的傘,反而搖了搖頭,就那樣毫無遮掩地回到了雨中。

    看著他被雨幕遮掩得模糊的背影,

    侍衛(wèi)忍不住感嘆道:真是奇怪的人啊……

    屋內,蔣尋墨將人抱至床邊。

    正準備輕輕地將他放下時,

    卻發(fā)現懷中人的手拽住了自己袖邊。

    他低頭看向李映池,

    柔聲問道:“怎么了?是不舒服嗎?”

    “床上墊了幾層絲被,不會太磕著你,

    要是你不喜歡,我差人再墊上些�!�

    李映池咬著唇搖了搖頭,

    “不是……我身上全是泥水,會把你的床弄臟的。”

    他扯了扯自己沾在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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