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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肖征打了個寒噤,

    心說這口味也太重了:“那個……”

    他還沒組織好語言,宣璣就突然一言不發(fā)地上前,

    跟握籃球似的,單手扣住木偶的頭頂,

    粗暴地把它扭了一圈:“我來�!�

    盛靈淵奇道:“你知道我要找什么?”

    宣璣沒理他,把木偶橫在地上,摸出一枚硬幣,

    開始給它刮臉。

    木偶的木坯打好以后,

    通常要上一層黏土,遮擋木頭上的坑坑洼洼,宣璣手里的硬幣像把小刀,銼過的地方,黏土撲簌簌地往下落,

    沒一會,木偶的臉皮就禿了一半,露出底下的木坯。

    “你干什么?”肖征湊過來,“哎……等等,額頭上有東西!”

    只見木偶臉上的黏土被磨掉之后,大概眉心的地方,有一行陰刻的小字,只有芝麻粒大,肖征從鑰匙環(huán)上解下一個便攜的放大鏡,放大后,發(fā)現那些“文字”都沒棱沒角,統一的大圈套小圈,跟東川巫人塚里出土的咒很像。

    一個外勤湊上來問:“就是這個嗎?這就是玉婆婆他們那個傀儡術的秘密?”

    “這是‘傀儡術’被黑得最慘的一次,”宣璣嘀咕了一句,“這不是傀儡術,這叫‘通心草’,原版是一種咒,這是跟‘符’融合在一起的簡化版。巫人咒氣息……能量反應都很微弱,很難被檢測出來。”

    盛靈淵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還知道通心草?這沒用的東西還沒失傳嗎?”

    宣璣和旁邊肖征等外勤人員幾乎同時開口。

    宣璣:“沒……”

    外勤們異口同聲:“什么叫通心草?”

    宣璣:“……”

    好的,朋友們,這座舞臺的拆除速度應該能破吉尼斯紀錄了。

    宣璣只好強行把話音一轉:“家學�!�

    鮫人語、巫人咒……高山王子墓的機關,這小妖的“家學”未免也太博大精深了,盛靈淵額角跳了跳,他下意識地伸手按住太陽穴。

    肖征說:“那這不是理想的間諜工具嗎?為什么沒有大規(guī)模推廣過。”

    “因為不安全,脫胎于巫人咒,巫人咒有對應的解咒和反咒,能量反應低,意味著使用門檻低,如果被人發(fā)現了咒文,而這個人又恰好了解巫人咒的反咒規(guī)則……”宣璣說著,硬幣上跳起一個小火苗,那火苗不知道什么情況,居然紋絲不動,火苗尖端燎著木偶的坯上,削得極細的筆似的,在木坯上面畫出了一條極細的線——宣璣簡直像是微米級操作,用火苗勾勾畫畫,在那行芝麻大的小字上添加幾筆。

    “這是證物,你……”

    肖征話沒說完,那木偶的眼睛倏地轉了起來。

    木偶本來就長得很可怕了,又被宣璣刮成了陰陽臉,簡直能直接送到游樂場里給鬼屋當道具,它詐尸一樣地站了起來,一條腿,居然還挺穩(wěn)當。

    外勤們集體嘩然,后退一步,齊刷刷地按住腰間的各色武器。

    宣璣半跪在地上,沖他們伸出一根手指:“噓——”

    只見那木偶“嘎吱嘎吱”地轉了個身,面向一邊的墻,突然“活”了起來,一舉一動都仿佛真人。

    它好像在跟誰聊天,嘻嘻哈哈的,說得都是些家長里短。

    “怎么突然說話了,它……她這是跟誰聊呢?”

    “這是反咒,”宣璣輕輕地說,“他們用‘咒’遠程操控木偶,能讓木偶跟操控人同步,操控人在后面說什么做什么,木偶就會做一樣的動作�!粗洹�,就是施咒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別人讓他控制過的木偶跟他重新同步。”

    肖征立刻反應過來:“也就是說,現在這個木偶的動作都是它操控人的實時轉播!”

    “對,”宣璣一點頭,“都散開一點,不要碰到它,讓它自由活動,不然那邊可能會有感覺�!�

    外勤們紛紛拿出執(zhí)法記錄儀,開始跟拍,希望能從對話里摘出透露操控人身份的只言片語。

    宣璣故意沒往盛靈淵那邊看,似有意似無意地感嘆了一句:“沒常識也敢亂用巫人咒,自己寫過的咒就像自己闖過的禍,都得收拾干凈啊�!�

    盛靈淵聽了這句話,倏地愣住。

    宣璣知道他為什么愣,他是故意的——這句話,是當年盛靈淵親口對他說過的。

    天魔劍剛剛能自由出鞘的時候,像出籠的鳥,迫不及待地想看清這個世界。第一次能脫離劍身的,雖然還不能離開劍身一尺,但整個人的視角都變了,他興奮地圍著盛靈淵打轉,跟他比個頭,沖他做鬼臉,數他的睫毛。

    世界本來同他隔了一個盛靈淵,突然,隔閡消失,近在眼前。他看什么都新鮮,像個初生的小牛犢,面對陌生的一切,他什么都不怕,滿心只有活潑的躍躍欲試。

    天魔劍一度以為自己是天生的英雄性情,然而現在,宣璣回想起來,其實是因為怯懦往往來自于大大小小的創(chuàng)傷,而天魔劍靈在少年天子的脊背里十幾年,被少年用單薄的脊背保護得密不透風,因此一出世,就自帶銅皮鐵骨。

    而靈淵也從來不是讓他完全地與世隔絕,從少年時代開始,他就有意教劍靈怎樣說話、怎樣同人打交道,常�;沓鲎约鹤屗憻挕袝r候跟別人說話,他會讓天魔劍來,天魔劍說一句,他學一句,自己不打斷。

    剛開始學習怎么跟人打交道,說錯話難免,靈淵就會用自己的語氣和其他肢體語言找補一點,或者事后想辦法圓回來,同時教他的劍靈觀察各色人的各種反應。

    那時候,靈淵還不知道自己是天魔身,因為那場獻祭發(fā)生的時候他太小了,還不懂事,陳太后和丹離都告訴他,他記憶中那場可怕的獻祭是因為中了妖毒,為了救他犧牲了八十多位高手的性命,所以殿下一定不能辜負天下之望。

    母親與老師都是他最信任的人,他少年時對此深信不疑,還以為自己也會像凡人一樣,有生老病死,長不過百年身。

    但劍靈不同,劍靈長得太慢了,整整十六年才出鞘,以后,大概又要百年、千年才能凝成實體,生命漫長得凡人無法想象。盛靈淵覺得自己這一生大概是看不到他了,那么等他百年以后,這小劍靈怎么辦呢?

    靈淵是個習慣于深思遠慮的人,他小心翼翼的、像捏陶土一樣,一點一點引導著天魔劍,讓他長成自己可望不可即的樣子——快樂、無畏、肆意、永遠心懷希望。

    但他后來發(fā)現,寵過了頭,天魔劍有點太跳脫了。

    劍出鞘、少年天子離開東川,剛開始,對于天魔劍來說,就像是迎來了一場盛大的游戲,他對混戰(zhàn)的亂世毫無感覺,就知道好玩。

    于是很快,教訓來了。

    天魔劍在東川的時候,看書就困,巫人語和咒文都跟著學了一些,但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只撿好玩的記,這其中,“通心草”就是個非常理想的“玩具”。

    他像學步的小孩一樣學會控制自己的劍身,漸漸的,可以做一些簡單的動作,第一個成功的,就是巫人族的“通心草”,沒什么門檻,只要記得住那些繁復的巫人文字,不要刻錯了就行。

    天魔劍發(fā)現,他刻的通心草居然能按自己的心意說話蹦跶,如獲至寶,一時玩得不亦樂乎——上樹追鳥,燒丹離的竹簡書,趁靈淵睡著的時候指揮小人編他的頭發(fā),往阿洛津的飯菜里倒一堆鹽……

    巫人咒那些枯燥的原理、讓人看著眼暈的解、反和變形,他一概沒有興趣。

    結果那次途中遇到妖族飛騎兵截殺,他們連夜拔營,混亂中,天魔劍把自己的通心草小人遺落了,到了新營地想起這碼事,卻發(fā)現無論如何也催動不了小人了。他當時還以為是因為自己是個半吊子,距離太遠,也沒往心里去。

    沒想到通心草小人被敵軍撿走,妖族飛騎兵有個精通各族語言的軍師,利用通心草反咒探聽到了天魔劍對盛靈淵說的話,推導出了他們的隱藏地。

    鋪天蓋地的妖族飛騎兵殺來的時候,還是熊孩子心性的天魔劍嚇得不知怎么辦好。

    那是靈淵第一次讓他出鋒見血,第一次讓他知道,他一個疏忽闖下的禍,是要賠上將士們的血和命的。

    離開東川,就沒有游戲了,每一場角逐都是你死我活。

    后來援兵很快來了,把那支冒進的飛騎兵一舉絞殺。靈淵讓人從敵人的尸體身上搜到了那枚通心草小人,當著他的面燒了,一邊輕柔地擦干凈劍身上的血,一邊數落他:“沒常識也敢亂用巫人咒,自己寫過的咒就像自己闖過的禍,都得收拾干凈啊�!�

    現在回想起來,那一次援軍來得也太快了,與其說是陷阱,不如說是早埋伏好了,黃雀在后——以盛靈淵的仔細,原本也不該任憑他出這種紕漏,那個通心草小人根本就是他故意布置的。

    此后天魔劍經歷過的每一場戰(zhàn)役,盛靈淵都會多少讓他參與,年幼時的天魔劍以為自己在幫忙,保護欲爆棚,可是現在想來,早年間的經歷完全是按照難易順序來的,大多是靈淵精心安排的訓練,既能讓他知道什么叫“責任”,飛快地成長,又不至于傷害他的信心。

    他費了好大的心血……除了沒料到,天魔劍并沒有那百年千年的光陰要應對。

    宣璣緩緩地站起來,隔著幾步,看向盛靈淵:“你說對吧?”

    你親自寫的“教案”,親口說過的話……還記得嗎?

    盛靈淵卻晃了一下,后背抵在了墻上。

    宣璣一驚,連忙去扶:“你……”

    盛靈淵倏地避開了他的手。

    那小妖是朱雀骨生的靈,身上沾著熟悉的味道,在陰冷的禁閉室門口,那氣息幾乎帶有侵略性,讓他心里總是閃過一些不該回想的事。

    木偶女自顧自地說話,周圍人躡手躡腳的衣料摩擦聲,冰冷的墻面和真實的頭疼……

    “有一得必有一失,”盛靈淵抽了口氣,勉強擠出個微笑,朝一步以外手足無措的宣璣擺擺手,“拜你……和你家先祖所賜,不過反正這軀殼能找回來已是我沒想到的,欠你族一個人情……其他的……你們叫什么來著?哦,副作用……不打緊。”

    宣璣一愣——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一得一失”?

    他發(fā)現盛靈淵一方面記得天魔劍,一方面又對自己種種或有意、或無意露出的“破綻”視若不見,宣璣一開始以為那是因為天魔劍在他心里毫無分量。

    可……分明不是的。

    為什么他不多追問一句?

    盛靈淵是被陰沉祭文喚醒的,他一直把這當做“驚擾”,只想躺回赤淵深處入土為安,宣璣直覺,他說的“找回軀殼”不是指“活過來”這件事。

    那么找回軀殼是找回什么?

    他最后為什么會從赤淵上一躍而下?

    還不等他追問,那木偶突然停止了說笑,恭恭敬敬地站了起來:“婆婆�!�

    一時間,所有人都是一震。

    那木偶停頓了一會,應該是在聽別人說話,然后它似乎吃了一驚:“燕秋山今天就回永安?俞陽那個姓杜的母海龜小心得很,我們一直插不進手去。消息來源準嗎?”

    燕秋山回永安是肖征親自批的,聽到這,他臉色一變。

    木偶停頓了更長時間:“明白,不能讓他活著回來,您放心。您先回老宅避一避風頭,交給我們來解決。”

    “留兩個人,隨時收集木偶透露的信息,其他人跟我走!”肖征一躍而起,“聯系王澤,還有距離燕隊他們最近的分局外勤,讓他們先去接應……可惡,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泄露了!”

    第76章

    “等等,

    吁……你先別亂蹦,

    ”宣璣一伸手拽住肖征,

    “我沒聽明白,接應什么?怎么回事,玉婆婆他們是打算弄個高射炮,

    把飛機從天上打下來,還是要組織一幫暴徒到總局來砸場子?”

    “他們肯定不是在永安動手,”肖征看了一眼表,

    “燕隊早晨出發(fā),

    現在應該剛到平州附近�!�

    “平州”是個地方,位置大約在俞陽和永安之間,

    離俞陽還略近一點。

    宣璣:“早晨出發(fā),現在一半的路都還沒走完?他們坐的什么交通工具,

    ‘空中特慢’還是熱氣球?”

    “他們走公路,開車回來的�!毙ふ髡f,

    “燕隊的傷情不太合適坐普通飛機,重癥轉運機他不肯坐,說自己不是局里人了,

    也不急著要搶救,

    沒必要浪費公共資源�!�

    “火車呢?”

    “火車肯定更不可能給他一個人開專列,客車上人多眼雜,他現在情況敏感,萬一路上出點什么事,牽連車上其他乘客怎么辦?”

    宣璣臉上疑惑神色一閃而過:“燕隊的具體行程都誰知道?”

    “我,

    ”肖征說,“燕隊身邊的外勤保衛(wèi)……哦,對,還有俞陽分局負責人老杜。為了保證安全,燕隊的行程嚴格保密,命令是我直接下的,沒有其他傳達人。就連風神一的王澤也只知道他回來,不清楚具體行程。你覺得我們這些人里,誰最像泄密的嫌疑人?”

    外勤保衛(wèi),包括王澤留下的谷月汐和張昭,都是一開始就被派到燕秋山身邊保護他的。燕秋山重傷在俞陽住院,如果這些人中間有人有問題,那他們早干什么去了?俞陽分局就那個“養(yǎng)老院”的熊樣,統共沒幾個能用的外勤,在他們當地醫(yī)院動手不是更方便么?不但更容易成功,而且完全可以把嫌疑推到俞陽分局的人身上。

    他們實在沒必要等燕秋山上路以后才向玉婆婆泄密,除非這內奸有拖延癥。

    按照這個邏輯,倒是杜處的問題更大一點——事情不出在俞陽,她就不用擔責任了�?捎钟姓f不通的地方,如果杜處真的想殺燕秋山,她其實根本就不用動手,那天海上救援來慢一點,或者急救隊不那么給力……燕秋山自己就乖乖死了,用不著“二次加工”。

    費半天勁,好不容易搶救回來的,完事再拐彎抹角地給玉婆婆他們通氣,密謀借刀殺人,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

    盛靈淵一手撐頭,目光已經掃過來了。

    肖征:“你看我干什么?”

    “嫌疑最大的,”宣璣一指肖主任,“是你�!�

    “放屁!”肖征青筋暴跳,再一次感覺這二位在氣人這方面是“一加一大于二”的組合,“別他媽扯淡了!”

    這時,那木偶雙手扣在身前腹部,略微低頭弓肩,好像是恭恭敬敬地目送什么人,應該是方才跟她說話的玉婆婆走了。

    隨后,只見它肢體語言一變,手里抓著什么東西放在耳邊,應該是打電話:“喂……安余高速平州路段,一個車隊,其中一輛車牌號‘林C4004’,白色七座越野,上面有‘老鼠’。隨行兩支異控局外勤,總共十二個人,他們馬上進入長蘆山區(qū),把他們截在山區(qū)里。異控局各大分局都在人口密集區(qū),山區(qū)他們就算得到消息也一時趕不過來,速戰(zhàn)速決�!�

    “后勤的看木偶,其他人跟我來,立刻申請緊急航線!”肖征旋風似的裹著一幫外勤往外跑去。

    轉眼,禁閉室的只剩下宣璣和盛靈淵,宣璣從兜里摸出手機,連上網,給肖主任他們實時轉播木偶的動作。

    盛靈淵看著那自己演獨角戲似的木偶,胸口像東川那個被水沖垮的巫人塚,沉尸爭先恐后地往上浮,哪里浮起來,他就往哪里踩一腳,可是它們按下葫蘆浮起瓢,他只好閉上眼睛,靜了靜心,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還有一個人知道行程�!�

    宣璣先從他打了個手勢,然后從兜里摸出兩枚硬幣,一枚隔空彈給了盛靈淵。

    盛靈淵抄手接住,見硬幣上火光閃過,卻并不燙,暖融融的,熄滅之后,留下一個簡單的隔音符。

    “嗯,對,”確保自己的聲音不會被錄進手機,宣璣才開了口,靠在另一側的墻角,隔著幾步遠,他看向盛靈淵,“這人嫌疑比老肖還大�!�

    盛靈淵:“剛才怎么沒說?”

    “有些地方還沒想通,不敢隨便下結論,也可能沒有人泄密,只是哪個通訊環(huán)節(jié)被竊聽了,現在跟過去不一樣了,”宣璣說到這,目光穿過木偶,似乎陷進了久遠的回憶里,“以前那些符啊咒啊,都是代代相傳,百年不變,能在前人基石上另辟蹊徑,都得是‘宗師’一流,屈指可數的。不像現在,技術迭代比頭發(fā)長得還快,全世界的人都在搞這些東西,你也不知道哪又弄出了什么新技術�!�

    他說后半句,又自然而然地切換了口音,閉目養(yǎng)神的盛靈淵忽然生出一點錯覺,仿佛跟他說話的是個經年不見的老朋友,來自同一個時空,跟他一樣,與這讓人眼花繚亂的世界格格不入。

    他忍不住看了宣璣一眼。

    宣璣斜靠在墻上,目光沉靜,眼角飛起的小痣仿佛正好關住了一線晨光的露珠,點亮了眼波。

    “這么看,還有幾分妖孽的樣子�!笔㈧`淵心想——這小妖平時做人做得太投入了。

    木偶開始忙忙叨叨地調兵遣將,宣璣聽了片刻就走神了,忽然問:“陛下,你在位二十多年,一直沒立過后,最后還傳位給了侄子……為什么?”

    每夜,偌大寢宮,燭光徹夜不熄,與驚魂同眠——這練的什么魔功?

    盛靈淵卻沒回答,反問:“哦,史書上怎么猜的?”

    正經史書上當然不方便八卦太多,只如實記載“無后,傳位與長兄之子”,不正經的說法就多了。

    宣璣挑挑揀揀,選了個比較含蓄的:“他們說太子其實是你的兒子,只是……因為一些原因,不方便認�!�

    這是個比較流行的解讀,尤其在民間戲說演繹作品里:武帝親哥是個一年躺三百六十天的病鬼,居然還有本事弄出個兒子。他和這個兒子生母死后,王妃還在世,孩子本該由嫡母撫養(yǎng),王妃卻離奇地宣布進山修行,不見人了,這孩子隨即被武帝收養(yǎng)。做叔叔的收養(yǎng)侄子倒也正常,可度陵宮三千保姆,個個都巴不得捧著這棵獨苗,日理萬機的皇帝卻放著這些人不用,親自帶娃,還給他起了個小名叫彤兒——綜上所述,只有一個合理解釋,就是這孩子其實不叫“彤兒”,叫“綠兒”。

    因為綠的是親哥,盛瀟也不方面太明目張膽,于是隨便扯了塊遮羞布。

    盛靈淵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是什么意思,忍不住低聲笑了:“這是從何說起的?太后死于幽宮,想必一個弒母的罪名跑不了我的。盛瀟連這樣禽獸不如的事都做了,難道還會顧及盛唯的顏面?你們這些寫史書的也不走點心,我還以為他們會說我殺伐太重,有傷天和,雖然荒淫無度,但是注定無子呢�!�

    宣璣:“……”

    陛下本人代表了另一派史學觀點。

    “太子之母是巫人遺族,”盛靈淵淡淡地說,“他小時候,我手上清平司的勢力未穩(wěn),度陵宮里也不是鐵板一塊,這孩子的混血身份我留著有用,不能讓他夭折,只好留在身邊看著�!�

    太子本身是混血,才能不受各種“唯人論”的影響,在繼位后延續(xù)他的政策,給那些非人族留一條活路。

    宣璣略一偏頭,大半張臉藏進陰影里:“陛下同太子,感情很深厚吧?”

    盛靈淵很魔頭地回答:“留著有用,我與他父母都談不上感情,何況是他。”

    宣璣終于忍不住問:“你給他起名……”

    盛靈淵:“彤兒?”

    盛靈淵很少這樣叫他,或是干脆省略稱呼,或是戲謔地叫他“小雞”,可是猝不及防地從他嘴里聽見這兩個字,宣璣心里還是一陣狂跳,喉嚨下意識地滾了一下。

    “那是一個故人曾用名,”盛靈淵輕描淡寫地說,“給了太子,是怕我忍不住殺了他。提醒朕不要讓前人犧牲化作泡影而已�!�

    宣璣一愣——天魔劍斷,完全是因為人族的恐慌,是陰謀,不能算是“犧牲”。

    這是什么意思?

    盛靈淵卻誤會了他愕然的表情,忍不住逗了他一句:“怎么,朕不是個喜怒無常的魔頭么?有這種喪心病狂的想法也正……”

    宣璣打斷他:“胡說�!�

    盛靈淵笑了起來:“不是你第一眼見我就嚇得炸毛,還刀劍相向,這么快就忘了?”

    宣璣:“……”

    盛靈淵笑了一半,突然一皺眉,因為察覺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隨著宣璣換回了雅言。他懷疑是因為軀殼被溫養(yǎng)在守火人一族脊梁骨里的緣故,這小妖幾次三番冒犯,他居然都沒生殺心,還會一不小心放松過頭。

    “你既然心里有懷疑,不妨親自去看看�!笔㈧`淵不打算再和宣璣聊天,單方面的截住話音,說完,他不等宣璣開口,彈指打出一片黑霧,在木偶身邊籠了一圈,“她出不去這個圈,你那個……手機不是一直在拍嗎?走吧�!�

    此時,燕秋山他們已經駛進了山區(qū),谷月汐不時不放心地回頭查看燕秋山的情況,怕他被車顛得不舒服,卻發(fā)現原本在后面躺著的燕秋山吃力地坐了起來。

    谷月汐趕緊問:“怎么了燕隊,你要什么?”

    燕秋山擺擺手:“山區(qū)路不好走,告訴兄弟們不要超速。”

    谷月汐一愣,她發(fā)現燕秋山不知是傷口疼還是怎樣,搭在膝蓋上的雙手發(fā)起抖來。

    還不等她問,突然一個急剎車把她往前推去,谷月汐重重地被安全帶勒了回去,緊接著一聲巨響,她抬頭一看,只見前方突然長出了一棵巨大的變異樹。

    膨脹著卡破了路面,枝葉張牙舞爪地往上沖去,與此同時,平整的公路在他們腳下飛快地裂縫,車上的異常能量警報器扯著嗓子叫了起來。

    谷月汐目瞪口呆:“這是什么鬼?”

    路上車不多,這會都被迫停了下來,還不等外勤們反應過來,燕秋山就一把拉開車門。

    張昭連忙叫道:“燕隊你上哪去?”

    “引開他們,”燕秋山說,“沖我來的,你們優(yōu)先保護好其他行人!”

    “等等!燕隊……”

    話沒說完,燕秋山已經就地滾了出去,一條樹藤正好砸在他方才站過的地方,把他和外勤車分開了。

    張昭皺起眉:“沖他來的?我們的行程信息泄露了?但、但燕隊怎么知道……”

    谷月汐猛地一推他:“你還發(fā)什么呆,快追!”

    作者有話要說:  注:忘了直播的事了,修改一下,疏忽了,抱歉。

    第77章

    可是張昭沒來得及,

    他才剛一抬腳,

    公路地下就傳來一陣讓人牙酸的“喀嚓”聲,

    接著,有個龐然大物從地縫里鉆了出來,不等人看清,

    腥氣已經撲面而來。

    那居然是一條直徑差不多有一米的大蛇,攔腰咬向張昭。

    “小心!”一個反應很快的外勤一揮手,路邊山巖上一塊大石頭應聲飛了下來,

    抽向大蛇的臉,

    把它砸偏了頭。

    張昭連蹦帶跳地躲開:“差點壯烈了,燕隊你……燕隊!”

    可這么一會的功夫,

    燕秋山就像腳下生風,已經沒影了。

    燕秋山確實踩了“風火輪”,

    他滾開之后爬起來,那雙看似又破又土的膠鞋底下冒出了兩排滾輪。

    滾輪是特制合金的,

    非常適合用金屬系特能催動,巔峰速度差不多能達到每小時四十公里,跟一臺小機車差不多了。

    燕秋山捂住肋下傷口,

    就算是金屬系特能的體質格外抗揍耐打,

    他也才剛剛能下床活動,這么一會,他額頭上已經布滿了冷汗。

    燕秋山十年外勤生涯,后來又一直游走在通緝犯和各路危險人物中間,熟悉各種套路。

    要殺他,

    第一步就要先把保護他的特能調開。這不難,只要選一個人來人往的地方,投下一些外形恐怖、無差別攻擊的東西就行——高速公路如同動脈,南來北往的車川流不息,突發(fā)路障,途徑的社會車輛都被迫急剎,外勤們來不及有任何動作,大蛇和變異樹已經暴露在所有人視野之內。

    “被嚇住的群眾一定會恐慌�!�

    燕秋山思路清晰地想,他擼下外套上的金屬扣,扣在手掌里飛快地搓揉幾下,金屬在他手掌中融化后重新凝聚成極薄的扁片,嚴絲合縫地裹在他的各處傷口上,像一套量身定制的鎧甲。

    正好有個拉了一車老頭老太的旅游大巴也在后面停了下來,車上探出十幾顆腦袋,跟大蛇面面相覷。

    大蛇張開血盆大口,腦袋們也跟著做了同一個動作。

    大蛇一口咬了下去,腦袋們齊聲爆出驚天動地的嚎叫。

    慌亂之下,旁邊的車主有的抱頭鼠竄,有的跳上自己的車,強行掉頭,=打算在高速上逆行。一輛小轎車和一輛商務車在打轉的時候懟在了一起,又被一輛轉向不靈敏的大貨用屁股拱了出去。

    人聲、車的警報聲……

    “現場會亂得不可收拾。”

    燕秋山知道自己這會的身體狀態(tài)絕對跑不遠,腳下的金屬輪也快不過真正的汽車機車,他于是縱身跳過公路兩邊的護欄,往山區(qū)里滑去。

    而按規(guī)定,異控局外勤必須對無辜路人的傷亡負全責,他們第一反應一定是試圖控制現場、疏散群眾,盡可能地把傷亡降到最低。這時候,他身邊不管圍著幾支外勤小隊,都會被絆住。

    張昭情急之下按了暫停一秒,幾個外勤同時落在旅游大巴旁邊,用手把車推開了。

    大蛇一口咬空,憤怒地打起挺來,這時,谷月汐用透視眼穿過大蛇的腦袋,發(fā)現那并不是一條真蛇,里頭的骨架明顯是人造的金屬框架,沒有血肉,外面包著拼接的蛇皮,它喉嚨里有什么東西在閃。

    “那是……小心!”

    她話音剛落,就見大蛇猛地立了起來,張大了嘴,帶著腥味的濃霧從它嘴里噴了出來。

    這附近正好陰天,沒有風,空氣濕度很高,就像個天然的吸霧器,從大蛇嘴里噴出來的霧仿佛是活的,自動裹挾起周圍的塵土與水汽,旋風似的朝公路“噴”了出去,一路翻滾蔓延,四下能見度迅速降低。

    霧里不知道有什么東西,車上的霧燈居然穿不透,只能打出幾寸長的微光。而這段路屬于高速,車速基本都在每小時百公里以上!

    “打電話聯系交管部門,馬上封路!”

    “我看不見你們了!月汐!到底有幾條蛇,我怎么覺得群魔亂舞的?”

    越來越高的變異樹伸出鞭子似的樹藤,漫無目的地四處亂砸,離大蛇最近的幾個外勤好像掉進了奶油濃湯里,只能靠聲音左躲右閃,此時,除了透視眼,已經沒有人能看清周圍的東西了。

    谷月汐一時進退維谷,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跑去追燕秋山,還是應該留下處理現場。

    燕秋山知道,他能做的,除了立刻跟同伴分開,就是盡可能地往遠處跑,才能分散外勤們的壓力。

    機車的引擎聲響起,幾條人影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朝落單的燕秋山追了上來。這一段路地處山區(qū),周圍各種崎嶇的山路和隱蔽的林子。來截殺他的人選的位置很有技巧,這種地理條件,異控局的直升機來了都沒地方降落。

    不過……他也正希望能避開人。

    燕秋山轉身鉆進密林里,干枯的樹枝在他裸露的臉和脖子上刮出了一道一道的血痕,也阻擋了機車手的路。

    然而燕秋山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他腳下的地面開始裂縫,又有兩條人造的大蛇鉆出來,窮追不舍。

    因為事先得到預警,平州市的異控局分局立刻派人支援,收到高速公路緊急警報的時候已經在路上。

    同時,肖征點了一隊外勤精英,直接從總部調了架直升機,巨大的螺旋槳才剛把他們吊起來,兩道人影就閃電似的劈了過來,差點把直升機墜得一側歪。

    緊張的外勤當場端了槍,就聽熟悉的聲音說:“搭一程……我呲……”

    宣璣像上個世紀扒綠皮車一樣,扒上了直升機——陛下就不太肯做這么不雅的動作,腳尖在他肩膀輕巧得一借力,不客氣地把他當了個人形的馬鞍,宣璣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習慣性地要冒一聲略帶粗話性質的“語氣詞”,話到嘴邊,看見陛下優(yōu)美的側臉,愣是又自己憋回去了。

    萬惡的舊社會!萬惡的剝削階……行吧,某個人除外,踩就踩了。

    肖征方才還從手機“直播”里看見他倆在禁閉室,轉眼人到了眼前,簡直懷疑這兩位是假冒的,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宣璣:“你……”

    “縮地術!”宣璣呲牙咧嘴地沖他擠了擠眼,“厲害吧?”

    肖征在巨大的噪音里嚷嚷:“這么牛逼,你倆怎么不把地球卷吧卷吧,直接縮到平州去!”

    “縮地術有限制啊,”宣璣往后一仰,躲開了他的唾沫星子,一聳肩,“時空牢不可破,術法都只能小范圍操作,超過百里會把自己烤糊的,肖主任,你入職滿分怎么考的?”

    盛靈淵視線落在肖征身上,帶著淡淡的無奈,肖征感覺他的目光仿佛是在關愛缺乏常識的智障兒童。

    肖征:“……”

    他發(fā)現姓宣的攪屎棍一混蛋起來,表情就跟他們家劍靈格外同步,照著長的似的!

    禁閉室里的木偶無知無覺地在一團黑霧里泄露信息,多方人馬開始朝平州外的山林匯聚。

    燕秋山在異控局當“獵人”的時候,是老練的獵人,難得角色轉換,他也是最狡猾的獵物。拖著傷病交加的身體,他不堪重負的肺響得像個風箱,已經拖著追殺者們在密林里玩了近兩個小時的捉迷藏。

    追殺他的一共六個“人”,全都不肯親自現身,用的木偶。其中一只木偶已經被他設陷阱摔散了。還有兩條人造蛇,比較麻煩,應該是裝了能量識別或者紅外掃描之類的東西,不管他怎么藏,都能很快墜上來。

    燕秋山已經是強弩之末,膝蓋一軟,他箍在肋下的金屬護甲掉了——他眼前發(fā)花,已經無法精準控制異能了。

    可他想要見的人還沒有出現。

    燕秋山扶住一棵樹,冰冷粗糲的樹皮摩擦著他的掌心,他的心跳得快而虛浮。

    他在劇烈的耳鳴中想:“你真的……要看我死在這也不出現嗎?”

    這時,耳畔有風聲劃過,燕秋山來不及躲,扣在他脖子上的金屬護甲忽地伸出兩寸,堪堪擋住了朝他射來的東西。

    燕秋山隨即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甩脫金屬護甲,縱身往前撲了出去,幾乎同時,那被薄金屬片裹住的東西,薄薄的金屬片立刻被高溫劃開,險些燎著燕秋山的頭發(fā)。

    爆破珠!

    那是一種特質的子彈,一旦遭到碰撞,會在短時間內釋放大量的能量,能輕松洞穿防爆盾,專門為了對付高防御力的金屬系異能做的!

    不等他站穩(wěn),“咻咻”的風聲又起,燕秋山捂住自己的肋下,全屏經驗和直覺躲開,與此同時,他背后“轟”的一聲,一條大蛇把大樹攔腰撞斷,立起的頭上站著個端槍的木偶,幾條影子先后落在他身邊,追殺者們團團圍住了他!

    “肖主任,地面外勤被大霧擋住了,異常能量反應大致能鎖定他們的位置,可附近沒有降落條件!”

    肖征剛要說話,眼前伸過一只手,宣璣不客氣地拽走了他的墨鏡,架在自己鼻梁上:“咱局報銷置裝費嗎?”

    肖征立刻想起他的翅膀:“報報報,我給你報,定制都行!”

    “有錢了不起嗎?”宣璣直接拉開艙門,一躍而下,絢爛的雙翼當空展開,霞光似的,在眾外勤們吱哇亂叫聲里,差點把直升機掃個跟頭。

    盛靈淵擺手揮開一根帶著火光的羽毛,羽毛飛在半空,飄忽起落,像煙花。

    他無端有種這小妖在顯擺什么的感覺。

    盛靈淵身化一道黑影,烏云似的落到了宣璣的翅膀上,那翅膀上灼眼的烈火在他落上去的瞬間就溫順地熄滅了,露出翅膀的本來面貌,一對巨大的火紅雙翼。

    盛靈淵眼前突然閃過一雙羽翼未豐的翅膀,沒有這么驚心動魄,依然帶著嬌嫩和稚拙……那畫面從他眼前一閃而過,他預感不好,強行放出神識,讓天上地面海量的信息一股腦地涌進來,堵住那思緒。

    “太麻煩了�!笔㈧`淵伸手抵住太陽穴,一道黑霧變成長針的形狀,順著他的手指刺了進去,他不知道是疼痛上癮,還是要以毒攻毒,用那根“長針”在太陽穴里攪著,借著明明白白的尖銳刺痛遮住腦子里的陰霾。

    這時,掃過地面的神識忽然捕捉到了一點熟悉的氣息。

    盛靈淵一頓,喃喃地說:“東南十五里左右……”

    高空中高速飛行,一切聲音破碎得不能再碎,唯獨盛靈淵的話像一根穩(wěn)穩(wěn)當當的細線,投入宣璣耳朵里:“什么?”

    盛靈淵:“是你那個鯉魚朋友……看來你猜得沒錯�!�

    肖征說過,王澤大概只知道燕秋山今天回總部,不知道具體行程,可一大清早,王澤從他們家走的時候,說的是“我去接燕隊”。

    當時宣璣以為他的意思是回總部等著燕秋山,現在看來,那黑鯉魚說的應該是“我去接應燕隊”……那么問題來了,外勤精英們都懂規(guī)矩,身在保密行動里的時候,不管是上司下屬還是親爹親媽,都不能透露一點。

    到底是谷月汐和張昭膽大包天,向他匯報了,還是……

    某個意想不到的人事先通知了他?

    知道燕秋山具體行程的,除了他的外勤保衛(wèi),肖征和杜主任之外,當然還有燕秋山本人。但是……為什么?

    地面上,燕秋山狼狽地避開木偶的夾擊,卻沒躲開蛇尾。

    大蛇一尾巴將他掃了出去,燕秋山重重地撞在一棵樹上,差點直接暈過去。

    扳機聲響起,一個木偶朝他開了槍,他無處可避,那槍里射出的爆破珠直沖他的眉心飛來。

    燕秋山的瞳孔瞬間放大,就在這時,一道白影倏地掠過,擋在了燕秋山面前,與此同時,一枚帶著火光的硬幣從天而降,一道水箭也從另一個方向打來,三者撞在一起。

    機車的剎車聲響起,王澤一躍而下,宣璣也正好飛到他們上空。

    倆人同時怒道:“你怎么又扯我后腿!”

    燕秋山卻愣愣地看著擋在他的東西——那是一個粗制濫造的橡膠娃娃。

    他嘴唇微微顫動,沒能發(fā)出聲音,卻是“知春”的口型。

    娃娃猛地反應過來什么,一震,朝旁邊的灌木叢鉆去,燕秋山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

    第78章

    那是個男娃,

    大概有兩尺來長,

    留分頭,

    穿套白色西裝,像個參加婚禮的村干部,放平會閉眼的那種。很久以前曾有莫名其妙地流行過一陣。新婚的、家里有孩子的,

    親戚朋友來了不知道送什么好,都帶這么一位當禮物。

    它看起來已經十分滄桑,按年紀來算,

    這應該也一只“人到中年”的娃了。

    男娃塑料的眼睛隨著它的動作滾動,

    里面似乎有光,想跑,

    被燕秋山死死地扣住。那娃娃于是四肢抽動了一下,忽然一動不動了,

    好像是控制它的什么東西跑了。

    盛靈淵的目光居高臨下地落在那娃娃身上,心想:“嗯?一棵通心草?”

    他不知道燕秋山是上了誰的當,

    哪怕刀靈知春已經當著他的面受了雷刑,一百零八只刀劍身全損,他也固執(zhí)地認為刀靈還徘徊在人間,

    只是出于一些原因,

    不肯現身相見。所以才故意在回程路上泄露自己的行蹤,故意把自己陷進險境,想以此把知春刀靈“逼”出來。

    “胡鬧啊�!北菹滦睦飮@了口氣。

    有人攪局,地面上的大蛇“呼”地噴出一口濃霧打掩護,兩個木偶則分別往四周的樹叢里鉆去,

    以樹冠為盾,避開來自天上的攻擊,抽冷子用爆破彈射向宣璣。

    爆破彈瞄準了他的頭,宣璣猛一側身,搭著盛靈淵的翅膀卻奇跡地始終保持了水平,穩(wěn)當極了,保證讓陛下能在他翅膀上喝茶。

    躲開了一顆爆破彈,他抬手捏住了另一顆。爆破彈碰到阻力,立刻要炸,剛呲出一朵小火花,就被他手心的一個火球吞了下去,它在火球里炸開,把火球的尺寸從鉛球炸成了籃球,被宣璣回手推了下去:“還給你們!”

    “轟”一聲,火球撞在大蛇頭上,從頭燒到尾,火花在骨架上亂蹦,還挺好看。

    王澤這次抓住了節(jié)奏,他機車尾巴上掛著倆水桶,清水被他抽到半空,人工打成了水霧,他就像個大功率的加濕器,小水珠以他為中心卷了出去,黏上烏煙瘴氣的蛇霧,在局部范圍下了一場泥點亂飛的雨。

    宣璣“阿西”一聲,嫌棄地飛高了點,感覺這些河鮮真不講究。

    盛靈淵懶得插手,讓這水火不容的兩位互相扯后腿地忙活。

    他看燕秋山,覺得可憐,可也有點煩了。盛靈淵一生見過太多的人、太多的人性,一般的好和一般的惡,他看在眼里,心里都不太會起波瀾,難得對什么生出厭煩。

    盛靈淵明白,他對燕秋山的煩,不為別的,是因為這個人那不依不饒的可憐樣勾起了他不愿意回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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