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葉凌，我告訴你，你這輩子也別想離開我……”莊旭然抱緊葉凌的背，狠狠地閉著眼睛說，兇狠而脆弱的臉龐深深埋在葉凌肩窩里，吸取他溫柔干凈的氣息。
葉凌不說什么，他在莊旭然看不到的地方目光哀傷，充滿憐惜。
有點(diǎn)后悔了，如果當(dāng)初咬牙不答應(yīng)，如果當(dāng)初不貪圖這幾年光景，是否會更好？
沒有時光的沉淀，莊旭然的愛會散去，記憶會消退，時間的洪流會淹沒他們在一起的短短半年。
葉凌側(cè)頭，捧起莊旭然的臉龐，仔細(xì)看清楚他，仔細(xì)摩挲指腹下的輪廓。
隨著這溫柔，莊旭然溫順地抬起下巴，讓他好好看清楚自己。把這張臉，這份愛，這整個人，給他好好地記住。
當(dāng)雙唇印對方唇瓣的時候，葉凌是既痛苦又糾結(jié)的，我這樣對你，究竟是錯還是對？
而莊旭然管不了那么多，他只要葉凌。
雙手攀上去，用力地索吻，身上每一個細(xì)胞都在叫囂，愛我，愛我，只要你愛我。
閉眼，糾纏，退下阻隔，親密接觸，用力索取對方的身體，精神，愛。
直到喘不過氣，也抬不起一根手指，直到用完所有力氣，也花光今晚全部的時間。
凌晨，大床凌亂，疲累得不像話，兩個人又累又餓……
“好餓�！北蛔又陆焕p的手腳終于動了動，莊旭然摸著葉凌的胸膛說：“你去做宵夜給我吃吧？”
葉凌伸手到床頭柜，將小鬧鐘撈過來，一看已經(jīng)凌晨一點(diǎn)了。
“嗯。”他掀開被子起來，套上一條睡褲，臨走時彎腰親親莊旭然的嘴。
莊旭然撐起上半身來，用力啃了下他才放他走。
打開廚房的燈火，看到窗戶外面安靜黑暗，柔和的路燈宛若月光，灑在無人的草地上，路上。
葉凌系上圍裙，拿雞蛋和面條，開火煮面。
這些事情他做來嫻熟快速，沒多久鍋里的水開了，下面條煮一會兒，打蛋下去。
嫩黃色的菜牙加點(diǎn)，冰箱還有一碗腌好的肉片，加一點(diǎn)。
放完以后蓋上鍋蓋煮一下。
葉凌偶然抬頭發(fā)現(xiàn)了，莊旭然倚在廚房門口看著自己，滿臉都是柔和的光暈。
“煮好了沒？”他說。
“快了，你稍等�！比~凌去拿碗筷，準(zhǔn)備關(guān)火。
端著兩碗面條出去，前面是餓慘了的某人。
坐下之后各自埋頭吃下一半，填了填肚子才有閑情說話。
“葉凌，你在浴室里說的話，我當(dāng)真了�！鼻f旭然依舊低著頭，嘴里吃著面，狀似漫不經(jīng)心地說。
“嗯�！比~凌稍微頓了會會，然后沒有遲疑地點(diǎn)頭：“我也不是開玩笑，我考慮過了�！�
莊旭然笑了笑，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像是確定什么一樣，然后才安心低下頭繼續(xù)吃。
“你夠吃嗎？”葉凌給他盛了許多肉，希望他多吃點(diǎn)。
“夠了，你在喂豬你知道嗎？”看著比葉凌多一半的面條和肉，莊旭然抱怨。
葉凌笑笑，叫他快點(diǎn)吃。
好在第二天是周日，不用一早起來上班。
大床上慵懶地睡著兩個人，偶爾翻個身，伸手尋找彼此……
葉凌夢見自己被石頭壓著，透不過氣來，結(jié)果醒來一看，壓著自己的是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他努力呼吸了幾口氣，扭頭看窗外，陽光透過窗簾，顯得昏沉沉。
撈過小鬧鐘一看，上午十點(diǎn)多。
葉凌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推推那顆腦袋說：“莊旭然，今天是二十六號。”
“嗯？”莊旭然睡得迷迷糊糊，二十六號怎么了？
“陳一諾。”
“……”
都這個點(diǎn)了，只能爽約了。
莊旭然清醒之后，看到葉凌郁悶的表情，安慰說：“沒事，我打個電話給他。”
葉凌自責(zé)地說：“我太粗心了。”
本來一早想好要去的，因為碰巧又是星期天，機(jī)會很適合。
結(jié)果昨天只顧著莊旭然鬧情緒，其他的什么事情全忘了。
“又不是你的錯�！鼻f旭然打完電話，抬頭親親葉凌的下巴，他繼續(xù)瞇眼睡覺。
葉凌摸摸他的耳朵說：“你還睡�。俊�
都這個點(diǎn)了……
“嗯。”昨晚吃了面，不餓，他抱著葉凌說：“你陪我睡�！�
葉凌沒辦法，換了個姿勢抱著他睡覺。
一覺睡到下午兩點(diǎn)，葉凌把莊旭然挖起來，催他出門，回家陪家人，莊旭然坐在玄關(guān)處穿好鞋子，就是不肯起來，朝葉凌囔囔自己困。
“還困，你睡了十幾個小時�！比~凌還起來給他做了吃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早了：“快起來，回家去，晚上不要過來了�！�
見到莊旭然想否定，葉凌說：“五一你不在家過，自己想想吧�！�
莊旭然閉上嘴，任由葉凌兇巴巴地把自己送出門。
“路上小心�！背弥車鷽]人，葉凌趁機(jī)啾一口他的嘴唇說。
“好。”莊旭然最后瞪他一眼，就開著車走了。
晚上沒過來，葉凌自己開火。下午他把床上被單換了，做家務(wù)度過。
書房書架上那堆書，買回來基本沒怎么翻閱過。
事實上葉凌總覺得自己的時間不夠用，刨除那些被莊旭然占用的時間，一天就剩不了多少了。
偶爾有空拿起書本來看看，旁邊也必然有一個人在，時不時地騷擾你一下。
葉凌收拾屋子的時候，整理著屬于莊旭然的東西，總有種無奈和溺愛的情緒。
當(dāng)他回過神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人就像空氣一樣，已經(jīng)無處不在。
莊旭然已經(jīng)很少回家里過夜，今晚的逗留，使他們又恢復(fù)了久違的通電話。
在一起久了之后分別一下，也別有一番滋味。
但如果可以的話，莊旭然肯定不要這種滋味。
不過葉凌發(fā)話了，你五一想離京，就得在家里多住兩天，否則不帶你回家。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把莊旭然氣得不行，可他又不敢對著干，怕葉凌生氣。
要知道，葉凌倔起來也是挺可怕的，莊旭然搞得定他一次，沒自信能搞定第二次……
最重要的是，莊旭然希望葉凌帶自己回家是心甘情愿的，而不是帶著勉強(qiáng)的情緒。
“旭然，五一放假上哪玩兒？有節(jié)目嗎？”周二的晚上曹政給他打電話。
距離五一放假還有兩天。
“不上哪兒玩，你們自己去玩兒。”莊旭然倚在家里的沙發(fā)上，懶洋洋地說。
隔壁坐著家里人，老太太老爺子，莊大哥，都在。
“什么？”曹政說：“你倆搞什么飛機(jī)，大好時光不出去玩兒？悶家里長蘑菇還是怎么著？”
莊旭然含含糊糊，說：“不去就不去，你們自己玩兒吧，我有事情�！�
曹政想了想，恍然大悟，賤笑：“你倆自己想過二人世界，不想讓我們打擾對吧？”他說莊旭然不厚道，有了情人就不要發(fā)小了，不行這樣。
莊旭然說：“你既然知道就好了，還囔囔什么廢話�！彼胝f的，可張了張嘴，還是忍住沒說。
莊旭東豎起耳朵，越聽越皺眉，這說得好像是，弟弟不在家過五一，也不和朋友出去，那他……不就是和葉凌出去？
“小然。”用眼神警告了一下，叫他收斂點(diǎn)兒，這可是在家里邊。
莊旭然干脆站起來，去樓上說。
進(jìn)了自己屋里，沒什么顧忌的了，他跟曹政說：“五一葉凌不是要回家嗎，我跟他一起回去�！�
“霧草�。≌娴募俚�？你倆一起回去干什么，出柜！”
“沒有，朋友關(guān)系�！鼻f旭然嘆了口氣，跟哥們抱怨：“他不肯出柜，說要等畢業(yè)�！�
曹政說：“你們現(xiàn)在也挺好了，葉凌他可以做到這樣不容易�！碑吘勾蠹矣^念不一樣，葉凌那邊是農(nóng)村，又說：“既然他說畢業(yè)以后，你就安心等唄，離畢業(yè)還有多久，你就等不及了？”
莊旭然說：“沒有等不及，我這不是在等了嗎？”
曹政說：“那你還抱怨個屁，鵪鶉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地，你小日子美得冒泡�！�
羨慕嫉妒恨：“還有啊，你倆去多久？你大哥知道嗎？”
莊旭然說：“沒跟大哥說，到時候再給他吱個聲……”想想還是有必要的。
“那行，你們快活去吧，我們就不打擾了，省得你嫌我煩。”曹政說。
“去你的，什么時候嫌你煩了。”莊旭然偶爾也哄哄他。
哥倆說幾句體己話。
要不是曹政這小子不著調(diào)，莊旭然還打算叫上他一塊兒去呢。
當(dāng)然只是想想，不可能的事情。
莊旭然連續(xù)在家待了三個晚上，周三下午下了班，他陰測測地給葉凌打電話說：“葉大家長，我能回家了不？”
葉凌剛買完菜回家做飯，其實做了莊旭然的份，可他說：“回家？那你回啊，問我干什么�！�
莊旭然恨不得飛過去擰他耳朵：“我說回咱們家！”
說完耳邊傳來低沉的笑聲，才知道葉凌是故意的，居然又開自已的玩笑，逗弄自己。
“皮癢了，敢逗我？”莊旭然握著方向盤，心情燦爛，沿路風(fēng)光正好。
回家的迫切就這樣被安撫下去，不那么煩躁了。
“我做了飯，等你回家吃�！比~凌說。
“哦�！鼻f旭然笑應(yīng)著，本來也沒有生氣，只是覺得現(xiàn)在這樣就好，別無他求。
回到家里六點(diǎn)不到，葉凌端茶遞水等著他，進(jìn)門幫忙接?xùn)|西，關(guān)心：“今天工作忙嗎？”
“不忙，還不是老樣子。”莊旭然說，他先抱住葉凌親一口，才坐下脫鞋子。
“要吃什么水果，梨子可以嗎？”葉凌走到冰箱前面，給他拿水果出來切。
“你給什么我就吃什么�！鼻f旭然換好鞋子，進(jìn)來洗手。
他看見葉凌果然在切雪梨，就說：“你自己吃一個，我吃一個，不分梨。”
葉凌瞅他一眼，手里不停削著皮：“你們城里人也講究這個嗎？”他以為只有鄉(xiāng)下的人們才迷信。
“取個好意頭，還有，城里人也有十分講究的，要不然怎么會有這么多風(fēng)水師地理先生？”莊旭然笑笑，其實越是有錢，越是身居高位的人，對這些越敏感。
曾經(jīng)還出過那么一檔子破事，說有個高。官被風(fēng)水師騙得傾家蕩產(chǎn)的。
“你呢，你信嗎？”葉凌把先削好的梨遞給他，然后再給自己削一個。
“不信，不過有關(guān)你的，有關(guān)我們倆的，我情愿講究點(diǎn)�！鼻f旭然吃著梨說，伸手搭著葉凌的肩膀，覺得梨子忒甜：“這什么品種啊，不錯吃。”
“不知道。”葉凌搖頭說：“這個好像是曹政送的。”
上回送了一整箱，吃到現(xiàn)在也沒吃完。
“那小子……”居然送梨？
“對了，他們也放假，沒約你出去玩嗎？”葉凌想到以往的印象，還抱著那么一點(diǎn)希望，要是曹政他們能把莊旭然約出去也挺好的，就自己一個人回家。
“約了，我說不去。”莊旭然側(cè)頭往葉凌臉頰上印一口說：“要跟你回家�！�
“……”葉凌無奈地笑笑，但也不是特別不情愿，他心里只是擔(dān)心而已。
莊旭然這種性格，這種身份，還有臉上……老家人比較八卦嘴碎什么的，怕他被人說閑話。
因為葉凌的表情太明顯，莊旭然斂起笑容說：“你別這樣，我心里會不好受�！彼F(xiàn)在也明白了，不能跟葉凌來硬的，適當(dāng)?shù)臅r候示弱會比較好。
“沒呢，我只是擔(dān)心你�！比~凌低聲說著，咬了一口梨，確實很好吃，很清甜。
“擔(dān)心什么？不用擔(dān)心�！鼻f旭然想了想，大概是自己的臉，怕自己被人側(cè)目，被人說不好聽的話，他說：“我不在乎別人覺得我是丑還是好看，沒什么好在乎的�！�
“我不覺得你不好看啊�！比~凌說，雖然自己總是說莊旭然丑，但不在意，不是真丑。
“那不就結(jié)了�！辈贿^莊旭然有自己的小糾結(jié)，因為要見葉凌父母，他說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是葉凌的家人還是會在乎，他擔(dān)心地說：“葉凌，你爸媽會不會說我丑？”
葉凌搖頭，然后挺無奈地瞪他：“別說自己丑，不丑。”
“切�！鼻f旭然笑著說：“不知道誰經(jīng)常說我丑。”而且不止一次了。
“我錯了�！比~凌很干脆地認(rèn)錯，嘴里咔嚓咔嚓吃著梨子。
莊旭然揪著他耳朵說：“沖你這認(rèn)錯的態(tài)度，我堅決不信你。”
“哎，疼……”葉凌趕緊哄他去。
過了兩天，學(xué)校放假了。葉凌早早回來收拾東西，收拾自己的，還有莊旭然的，裝了滿滿兩個行李箱。
其中最多的還是莊旭然的東西，減少不了，都是必備的。
莊旭然跟他說：“難得自己開車回去一次，要不買多點(diǎn)東西？”他想跟葉凌去逛商城呢。
葉凌一邊收拾一邊說：“不買了，之前寄回去那么多，用不完�！�
而且吧，買多了家里父母擔(dān)心，他們會胡思亂想，這錢花太多了，心疼。
“也行，你給錢他們自己買，多給點(diǎn)。”莊旭然說，他愛著一個人，就希望那個人過得好點(diǎn)，他家里人也過得好點(diǎn)。
“嗯�！�
五月一號早上七點(diǎn)半，葉凌開車載著莊旭然，從京里出發(fā)。
莊旭然很少起這么早的，被葉凌打包塞上副駕駛的時候還沒睡醒，窩在座椅上面繼續(xù)睡覺。
到十點(diǎn)多十一點(diǎn)才清醒，打著呵欠扭頭問葉凌：“你累不累，要不換我來開車？”
葉凌說不累，看他睡眼惺忪地就說：“你喝點(diǎn)水，餓了吃點(diǎn)東西，就快到了�！�
回老家全程走的高速，回去應(yīng)該還能趕上吃午飯。
“這么快？”莊旭然挺驚訝地，他才睡了一覺就快到了，那么葉凌家里也不遠(yuǎn)，以后可以�；厝�。
“嗯，前面就是出口了。”
出了高速口，還要開四十分鐘左右才能到家。
他們剛下了高速，葉爸爸葉國強(qiáng)的電話就打進(jìn)來，問葉凌還在哪里？有沒有那么快到？
葉凌之前跟他們說過，這次帶朋友來家玩，開的朋友的私家車回來的。
“就快了爸，我們在縣城了�！�
“哎，那好，你媽開始做飯了，就等你們回來開飯了�！庇终f：“你朋友喜歡吃什么菜，能吃酸能吃辣嗎？”
“酸可以，不吃太辣的，您讓我媽看著做，他不挑食，好養(yǎng)。”
“哎，好！”
掛了電話，旁邊嗤地一聲，惹得葉凌側(cè)目，疑惑他在笑什么。
“原來你覺得我很好養(yǎng)？”
葉凌大概不知道，莊旭然在家是出了名的挑嘴，不好養(yǎng)，所以他才瘦。
第056章：農(nóng)村
從莊旭然出生到現(xiàn)在，這次是他第一次來農(nóng)村。
隨著葉凌開車進(jìn)入村子，莊旭然一直望著窗外，在猜還有多久到葉凌家，哪一座房子是葉凌家。
偶爾看到路上經(jīng)過的人們，都是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他們，因為這是一輛陌生的車子。
“我家就在前面，那個鐵門打開的就是�！�
“嗯，我看到了�！�
葉凌開車直接開到家門口，他爸爸早就把大門打開了，可以開進(jìn)院子里去。
葉國強(qiáng)聽見車聲，連忙出來看看，然后幫助葉凌倒車，把車頭調(diào)過來。
“哎，再過來點(diǎn)，可以了可以了。”葉國強(qiáng)聲音很洪亮地笑著說：“凌子，你啥時候?qū)W會開車了？”他發(fā)現(xiàn)開車回來的竟然是葉凌，很驚訝。
“爸，上個學(xué)期剛?cè)W(xué)的，拿到本兒沒多久�！比~凌解開自己的安全帶，習(xí)慣性地去給莊旭然解，結(jié)果挨了一巴掌，莊旭然瞪他小聲說：“我自己來，你注意點(diǎn)！”
葉凌訕訕地收回手，下車跟父親說話去。
“爸，媽呢？小豪跟小蕓在家嗎？”
葉國強(qiáng)說：“你媽在廚房做飯呢，你弟妹給她打下手。小蕓跟小豪一早上工地去了，我給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回來�！�
葉凌說：“不忙，先進(jìn)屋再說�！笨匆娗f旭然下車來了，他拉過來給父親介紹：“爸，這是我朋友，他叫莊旭然�！�
葉國強(qiáng)一聽，就是那個經(jīng)常給家里寄東西，又大方又實心眼的孩子，他笑得見牙不見眼，為葉凌有這樣的朋友感到高興。
“莊旭然，這是我爸�！�
“伯父，您好�！鼻f旭然很正式地給葉凌爸爸打招呼。
葉國強(qiáng)笑說：“好好，不客氣，來家玩不要客氣，咱們家都是好客的人�！�
“謝謝伯父�！鼻f旭然抬起一點(diǎn)臉。
“哎？”葉國強(qiáng)這才看見，好好的一孩子臉上有塊印記，把一張好臉給毀了，他說：“你這臉……”
“爸，是胎記。”葉凌給他說，使眼色讓父親別追問。
“這樣，那就沒什么打緊的�！比~國強(qiáng)點(diǎn)頭說：“來來，進(jìn)屋喝茶�！�
“好。”莊旭然笑笑，走在葉爸爸身后用眼梢瞄著葉凌，眨了眨眼睛。
葉凌暗暗瞪他，是誰說過要注意點(diǎn)的，這就開始整幺蛾子了。
“坐坐。”葉國強(qiáng)招呼他們倆坐下，自己動手泡茶，用的是葉凌之前給買的電熱水壺，在那之前他們還是自己燒開水的：“旭然啊，家里只有茶葉，不興你們年輕人喝的咖啡奶茶，你將就著喝�！�
莊旭然連忙說：“伯父別這樣說，我在家也是喝茶�！�
“哎，那正好�！比~國強(qiáng)笑瞇瞇地給兒子和兒子的朋友倒上茶，讓兩小輩連忙雙手接過來，連忙說自己來就好了：“旭然也是m大的學(xué)生，跟凌子認(rèn)識好久了？”
“伯父，我不是m大的學(xué)生�！�
“爸，他是b大的�！比~凌說。
“哦？”鼎鼎大名的b大，葉國強(qiáng)知道，那比葉凌讀的學(xué)校還要出名。他就驚訝了，兒子怎么會認(rèn)識這么一位有錢又聰明的朋友。
“伯父，我們認(rèn)識大半年了，算是一見如故�！鼻f旭然說，喝了一口茶。
他嘗出來，這個茶葉還是自己跟葉凌一起選的紅茶。
“挺好的，認(rèn)識的時間不在長短，合得來就行�！比~國強(qiáng)感概說：“有些人認(rèn)識了一輩子，也做不來朋友�！�
莊旭然說：“伯父說得對，就是這個道理。”
葉凌在一旁聽著，感覺有點(diǎn)臉熱。他怎么覺得心虛，怎么覺得莊旭然有意哄自己老爸。
“爸，我去廚房看看媽。”
葉國強(qiáng)說：“去啥呀，等會兒吃飯就能見到了，你多陪陪你朋友�！�
莊旭然就說：“沒關(guān)系，我跟葉凌一起去見見伯母�！�
葉國強(qiáng)說：“廚房有點(diǎn)亂，你們小心點(diǎn)�！�
葉凌說好，帶著莊旭然一起去了廚房。
他們家的房子裝修不夠好，這幾年越發(fā)顯得老舊，跟別人家的比較是有點(diǎn)舊撲撲的。
葉凌跟莊旭然小聲說：“我家窄小，房子又舊，要不你晚上去鎮(zhèn)上住旅館？”反正開車十多二十分鐘，晚上去住早上過來，也方便。
“你跟我一起我就去，你不跟我一起讓我自己去？”莊旭然斜眼看著他，滿臉受不了。
再說了，葉凌家房子雖然舊，但收拾得干凈整齊，并不讓人覺得臟亂。
“我哪能啊……”回家了，葉凌肯定要住家里。
“你們鎮(zhèn)上的旅館不見得比你家好吧，你去過嗎？”莊旭然說。
“……”葉凌不吭聲，因為他沒去過，但是仔細(xì)一想，那種小旅館還真的不見得比家里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