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點點頭：“行，不給你丟人�！�
他彎腰從地上撿了塊玻璃碴子，反手扎進左手手腕，豎著狠命一劃。
皮肉割開的一瞬間是白色的，停了一秒，血一下子涌了出來。
秋實尖叫著撲了上來，桌子上的杯盞被撞得稀里嘩啦亂響，她兩手死死攥住喬明飛的手腕：“你瘋了嗎你這孩子怎么能這樣！喬致遠(yuǎn)你快去拿個毛巾！”
喬明飛動作太快了，誰也想不到，誰也反應(yīng)不過來，喬致遠(yuǎn)滿腦袋劈頭蓋臉的痛罵還擠在嗓子眼兒，一瞬間瞠目結(jié)舌傻在那兒。
秋實帶著哭腔的吼聲將他驚醒，他急忙推開椅子沖進衛(wèi)生間拿了條毛巾跑過來。
“去臥室柜子里拿新的！這個不干凈！快點！”秋實眼淚已經(jīng)涌了出來，氣急地喊道。
“哦哦！”喬致遠(yuǎn)趕緊跑進臥室慌亂地翻找著，拿著一條干燥的新毛巾沖了出來。
秋實迅速在傷口上狠狠纏了兩圈：“走走明飛趕緊去醫(yī)院！”
“不用，不深……”喬明飛冷靜下來了，他忽然整個人都極度地疲憊，神情恍惚的坐在椅子上，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這算什么？對這個家極度失望之后爆發(fā)的反抗嗎？喬明飛覺得自己有點可笑，也許更失望的人是喬致遠(yuǎn)吧。
可這是我的錯嗎？他想，是我的錯嗎？
臉上有點癢，有點刺刺的疼，他抬手蹭了一下，手上都是血，蹭到了臉上，他又用袖口蹭了一下。
喬致遠(yuǎn)皺著眉看著，地上，喬明飛手上身上都是血。
喬致遠(yuǎn)額頭滲出汗來。
“喬致遠(yuǎn)，你配當(dāng)一個父親嗎？”秋實兩手攥著喬明飛的手臂，哭出聲來：“明飛多好的一個孩子，你憑什么這么對他！我不是他親媽，但是我也希望他過得好，過得高興，你除了考慮自己的臉面，你考慮過孩子的處境嗎？！”
“他，他這樣根本就不對，難道我這個當(dāng)?shù)倪�說不成了？就眼睜睜的看著他走歪路？”喬致遠(yuǎn)語氣比剛才緩和了不少，他從來沒意料到喬明飛會有這么大的氣性，被嚇得不輕。
“怎么不對？怎么是對的？！”秋實掛著眼淚冷笑：“你跟張清云倒是男女搭配，你們過得好嗎？就是對的了？？”
“這能一樣嗎？”
“有什么不一樣的？只要是真心實意在一起好好過日子，什么年齡性別有那么重要嗎
？！”
“你這簡直是強詞奪理！”
“是！”秋實怒道：“我是強詞奪理，你是要奪你兒子的命！”
喬致遠(yuǎn)噎住，他看了看喬明飛，半晌，嘆了口氣。
“走，明飛，咱們?nèi)メt(yī)院，你這傷得趕緊處理一下�！鼻飳嵞艘话蜒蹨I拉著喬明飛說。
“……不用，秋姨，我自己去包一下就行了�！眴堂黠w站起身，看了看她：“秋姨，對不起。”
“咱們一家人不說這個，我雖然不是你親媽，但是我也真心希望你過得好，性向這個東西勉強不來，我懂，只要你喜歡就行，我沒意見，明飛，你以后千萬別這樣了�！鼻飳嵞ㄖ蹨I。
“我知道了……”
喬明飛轉(zhuǎn)過頭看了看喬致遠(yuǎn)：“爸，我去醫(yī)院包一下，今晚不回來住了，你就，當(dāng)我今天沒回來過……對不起�！�
他走到門口，拿起掛著的外套，打開門走了出去。
第59章
58
“咔嚓”，喬明飛又點了一根煙，旁邊的水泥臺子上已經(jīng)碾了一小堆煙頭。
風(fēng)不大，但是很冷，感覺像已經(jīng)入冬了。
喬明飛的外套不夠厚，從里到外都冷透了，天寒地凍，配著此刻心情，倒也應(yīng)景。
手機里好幾條程南絕發(fā)來的消息，他都沒回，他想等自己整理好了情緒再去面對程南絕。
失敗了，程哥，我的勇氣不足以改變現(xiàn)實，我什么也改變不了……
電話打了過來，喬明飛看著屏幕上閃爍的“程哥”兩個字，已經(jīng)凍得冰冷麻木的眼眶忽然就發(fā)熱了，酸澀得難忍。
“程哥……”
“明飛，說話方便嗎？”程南絕的聲音很輕。
“嗯�！�
“怎么一直不回消息，我這兒還挺擔(dān)心的，不知道你那里什么情況了�！�
喬明飛抽了口煙，沒說話。
“你跟家里聊的怎么樣？”程南絕停了幾秒鐘，問。
喬明飛還是沒說話。
“你在哪兒明飛？”程南絕問。
“我出來了……”喬明飛說，聲音有一絲抖，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別的。
“那你來酒店，我過去接你�！�
電話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程南絕從床上起身穿外套的聲音，接著是擰開門，然后“咔噠”一聲，門關(guān)上了。
“你在哪明飛，我過來接你。”程南絕一邊下樓一邊說：“不怕。”
“我沒怕，程哥，我也沒怎么意外�！�
程南絕猜到了談話的結(jié)局。
“沒事，難是難了點兒，但這也正常，你有心理準(zhǔn)備，是吧？”
“嗯�！眴堂黠w彈彈煙灰：“我還有你�！�
“我馬上來，給我發(fā)個位置。”程南絕按了一下車鑰匙，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程哥，我在醫(yī)院……”
程南絕猛地攥緊方向盤：“受傷了？你爸動手了？”
“沒，破了點皮兒，就是……不太好看�！眴堂黠w看了看手腕上被血殷透的毛巾。
“哪個醫(yī)院，定位發(fā)給我。”程南絕聲音沉穩(wěn)，踩著油門一把沖了出去。
“三院，我在住院部樓頂上坐著呢，你來找我吧……”
程南絕死死咬著牙，才把“操！”字兒咬碎在牙縫里。
他真的很想罵人。
“這么冷的天你大晚上的跑樓頂上干什么？”前面的車開得太慢了，程南絕變了個車道，踩下油門。
“就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坐坐……程哥你快到了嗎？”
“快了，馬上�！背棠辖^說：“冷了就下來，到大廳里坐著。”
“下不去了。”喬明飛嘆了口氣，聲音里夾雜著一絲冷到骨子里的哆嗦：“我凍僵了，手腳不聽使喚，我怕我一起身就掉下去了……”
“那別動別動……”程南絕提起一口氣，擰著眉望了一眼后視鏡，快速地變道：“我?guī)追昼娋偷搅�，小飛，你乖乖坐著，幾分鐘�！�
“嗯。”喬明飛把煙頭碾了碾。
程南絕沖上頂樓天臺的時候，喬明飛聽見動靜連頭都沒回，天臺水泥圍欄半人多高，程南絕從背后摟著他的腰，穩(wěn)穩(wěn)地把他抱了下來。
喬明飛凍得面色青灰，靠著坐在地上，程南絕半跪著，脫下外套把他裹在懷里：“能走嗎？咱們下去�！�
“緩一會兒……”喬明飛吸了吸鼻子：“凍死我了�！�
“……喬明飛你是不是傻逼。”
喬明飛笑了：“是的話你還要不要了？”
程南絕擰著眉用力搓他的肩膀后背，不想說話。
——
急診室里，醫(yī)生小心地給喬明飛解手腕上的毛巾。
“程哥你，先去外頭等吧，我這馬上就好了……”喬明飛有點心虛。
“馬上不了。”醫(yī)生是個年輕人，把全是血的毛巾扔進垃圾桶，用拇指根部推了下眼鏡：“你這得縫針�！�
喬明飛閉上嘴，抬頭看了眼程南絕，程南絕沒看他。
那道口子不長，但是創(chuàng)面挺大的，血肉模糊地晾到他眼里，程南絕面無表情。
醫(yī)生摘了無菌手套，開好單子遞給程南絕：“右拐窗口先繳費，然后去拿了藥過來找我�！�
“謝謝�！背棠辖^說，他捏捏喬明飛的肩膀：“在這兒等我，我馬上回來�！�
“嗯�！眴堂黠w看著程南絕快步離去的背影，轉(zhuǎn)過臉低下了頭。
……
“你這幸虧手鏈擋了一下，”醫(yī)生一邊縫針一邊說：“而且位置偏了點，沒碰著動脈，拿什么割的？”
“碎玻璃�！眴堂黠w說。
“對自己還挺狠�！贬t(yī)生縫得很仔細(xì)，說著話轉(zhuǎn)移喬明飛的注意力：“這會兒是不是覺得自己挺傻的？”
“是。”喬明飛笑笑，又抬頭看了看程南絕。
程南絕還是沒看他，眼睛沉沉地盯著醫(yī)生手里的傷口，搭在他肩膀的手輕輕捏了兩下，算作回應(yīng)。
“可能得留點疤，問題不大，我待會兒給你開點藥，回去堅持抹抹�！�
“謝謝�！眴堂黠w說。
開車回到酒店的時候，程南絕沒讓喬明飛下車：“你等我一會兒，我去退房，咱們回X城�！�
他一分鐘都不想讓喬明飛在這個地方待了，或許根本就不該讓他回來。
半路上，秋實打電話過來，問喬明飛傷口處理得怎么樣了，晚上住哪兒。
喬明飛說都弄好了，跟朋友在回X城的路上了。
秋實沉默了一下，問：“是男朋友嗎？”
喬明飛“嗯”了一聲：“本來想著家里能接受的話，就叫他過去坐坐……”
程南絕開著車，右手伸過來輕輕握了握喬明飛的手指尖。
秋實說：“我沒想到你是這個情況，明飛，你爸說的話太惡劣了，我都沒想到他能說出那樣的話，但是為人父母的心情，你也別太怪他�！�
“我知道，比這難聽的我都不知道聽過多少了，沒事兒，秋姨。”
秋實想了想，嘆了口氣：“可他是你爸，在這種事上親人就應(yīng)該無條件站在你一邊，而不是首當(dāng)其沖來攻擊你傷害你�！�
秋實的人就跟她的名字一樣，太實在，有點太理想化了。
喬明飛笑了笑，心想那你是沒見識過張清云。
“不管怎么樣，我是支持你的。”秋實說：“你爸說你不是我兒子，不是自己親生的就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跟他吵了一架，不管別人怎么想，雖然咱們沒有血緣，但是情分上，我是把你當(dāng)自己孩子的，明飛，我希望你過得好，能跟喜歡的人一起，好好過自己想要的日子�！�
“嗯�！眴堂黠w靠著椅背，扭開臉看著車窗外：“別吵架，姨�！�
“你爸這邊我再慢慢勸勸他，你別有壓力，回去跟你朋友該好好處好好處�！�
“謝謝你，秋姨�！�
“別謝來謝去的了，你那個傷口好好注意點兒，照顧好自己，啊。”
“我知道�！�
回到家時已經(jīng)凌晨，程南絕一路幾乎沒說話，也什么都沒問。
今天連續(xù)開了那么久的車，他已經(jīng)疲憊不堪，沉默著幫喬明飛換了衣服，讓他躺下，自己去簡單沖了個澡。
回到床上時喬明飛已經(jīng)睡著了，他從背后抱著他，也閉上了眼睛。
——
第二天上午，程南絕醒來的時候身邊沒人，他掀開被子趿著拖鞋走出臥室，喬明飛正在廚房準(zhǔn)備早餐。
“你手別碰水，放下我來�！背棠辖^皺著眉走了過去，拿過正在清洗的生菜。
“碰不著水……”喬明飛笑了一下，老實地往旁邊讓了讓：“我也不會弄別的，烤面包片夾煎蛋，還有火腿片和生菜，可以吧？”
“嗯�！背棠辖^控著菜葉上的水，站著沒動。
“程哥�！�
喬明飛看著他，扭開臉頓了一下，又轉(zhuǎn)過頭來：“別生我氣了行嗎？我沒家了，我只有你了，你忍心跟我置氣嗎……”
程南絕皺眉把生菜甩了兩下，喬明飛把玻璃碗遞過去，程南絕把菜葉放進碗里，扭頭出了廚房。
喬明飛端著碗站了一會兒，轉(zhuǎn)過身放在料理臺上，用夾子夾出烤好的面包片放在盤子里，把煎蛋放上去，又蓋上一層火腿片，再蓋上一層生菜葉，然后再拿一片面包片夾起來……
喬明飛抬起胳膊蹭了下臉。
身后打火機“咔噠”響了一聲，他紅著眼睛回過身，程南絕靠在門邊吐了口煙。
“后悔出柜嗎？”程南絕問。
喬明飛搖搖頭：“沒有�！�
“那你難受什么？”
喬明飛看著他，沒說話。
“我后悔了，喬明飛�！背棠辖^走過來，抓起他的胳膊，把他的手腕舉到面前：“我后悔讓你回去見他們，我早該想到不會有什么好事兒發(fā)生……”
“這是我自己弄的，不是我爸……”
“臉呢！也是你自己劃的？”程南絕一把扯下昨晚小心翼翼給他貼在臉上的愈痕膠布，低聲吼道。
喬明飛的臉側(cè)了一下，他抿了抿嘴唇，什么也沒說。
“我知道你手自己弄的，我不用猜都知道，因為你根本承受不了，你被你媽心理折磨那么多年，難得還能對你爸抱有一絲期待，他是你最后的底限、是你對那個家、那份親情最后的指望，對不對？他給你的態(tài)度是讓你失望了還是壓根就沒讓你意外？他是不是比張清云還有過之無不及？你承受不了就只會逼自己只會傷害自己是不是？以前是憋著躲著，現(xiàn)在直接拿自己開刀，你長本事了是不是！是不是喬明飛？！”
“我以后不了，程哥。”喬明飛鼻音濃重，伸手過去抓程南絕的胳膊：“我保證再也不做這種傻逼事兒�！�
“你也知道這很傻逼？”程南絕冷笑一聲。
“知道�！眴堂黠w看著他：“從你昨晚不跟我說話不看我，我就知道錯了，程哥，我那會兒就是，我可能也是被激怒了，腦子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錯了程哥……”
“我不想聽理由，喬明飛，道理我一丁點都不想講，你只給我記住，別有下一次�！背棠辖^死死盯著他。
“記住了�！�
“不管跟什么人說什么話，能聊得通就聊，聊不通就拉幾把倒，有我在，你該怎么過日子就怎么過日子，誰也不能把你怎么著，但是你自己不能做這個，知道嗎？你是我的人，這是我的底線，你聽見了喬明飛？”
“聽見了�！眴堂黠w紅著眼睛看著他。
程南絕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第60章
59
倆人下午回了品茗山，李無爭還挺意外的：“不是要玩幾天嗎？”
喬明飛笑笑，晃晃手腕：“我給手弄傷了，不玩了�！�
李無爭皺皺眉：“怎么弄的？嚴(yán)重嗎？”
“不嚴(yán)重。”
李無爭指指他手：“那你自己多注意點兒，現(xiàn)在工地也不忙了，你沒事兒就歇著。”
程南絕靠在辦公室的沙發(fā)里，手機在手指上一下一下轉(zhuǎn)著。
李無爭過去坐下：“再過一陣兒就準(zhǔn)備工程驗收了，這忙活了一年，總算有成果了�！�
“三哥辛苦�！背棠辖^點了下頭。
“那可不�！崩顭o爭瞅瞅他：“里里外外都是我跟喬兒忙活，你啥也不管，整個兒一甩手掌柜�！�
喬明飛在一邊兒托著腮笑。
程南絕拍拍李無爭：“過年給你包個大紅包�！�
“我不用�！崩顭o爭拎起茶壺給程南絕和喬明飛一人倒了一杯，放下茶壺說：“我還得給你倆包呢，我都準(zhǔn)備好了，給你倆發(fā)個大的，喜喜慶慶的�！�
“他們幾個是不是都得發(fā)？”程南絕挑了下眉。
“不一定，也可能是別出心裁，送個什么禮物什么的，我沒那個腦子，直接給錢，簡單粗暴。”
程南絕笑：“現(xiàn)在你們一個比一個財大氣粗，我感覺以后就是什么也不干，下半輩子也有保障了。”
李無爭嘿嘿直笑：“哥，你以前總說讓我們該花花，別省，有你呢，現(xiàn)在也輪到我們說這個話了。”
“嗯。”程南絕喝了口茶：“那你們可得有點良心，誰也不準(zhǔn)委屈著我。”
李無爭樂得拍了下大腿：“心放肚子里，啊，指定給你安排地明明白白兒的�！�
喬明飛忍不住笑，扭開頭去。
聊了會兒，李無爭下樓去了，喬明飛走過去反鎖門，回來蹲在程南絕腿邊：“程哥�！�
“嗯�！背棠辖^劃著手機，沒看他。
“程哥你看看我�！眴堂黠w晃晃他的膝蓋。
“有什么好看的，看了來氣�！�
“別生我氣了�！眴堂黠w皺著眉，把腦門抵在程南絕膝蓋上：“你這樣我心里不好受�！�
“你從胳膊上解下一條被血浸透的毛巾的時候我好不好受？”程南絕看著他。
“……以后再也不了，程哥�！�
程南絕沒說話，喬明飛干脆爬上去坐到程南絕腿上，親親他的嘴角，嘆了口氣，把臉埋在他脖子里：“禿瓢兒也白剃了……”
程南絕沒忍住一下笑出了聲兒。
喬明飛不會哄人，但架不住他現(xiàn)在學(xué)會黏人了，他知道程南絕對他就吃這套，于是一邊黏著一邊道歉，眼圈紅著，胳膊傷著，這讓程南絕越發(fā)不忍心。
怎么舍得。
本來回去一趟也是受委屈了，要不然也不會崩潰到那種地步，但是程南絕必須要讓他長一個記性，就是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都不能做傷害自己的事，什么理由都不行。
而喬明飛又怎么會不懂程南絕的心疼。
程南絕把他放在心尖兒上，他反手就把程南絕的這份深情也摟在了自己心尖兒上。
他其實說的那句話沒錯，從此以后，他身邊真的只有程南絕了。
跟家那邊大概就這樣了，該說的已經(jīng)說了，他爸估計也不會再想跟他有進一步的溝通，那就這樣吧。
喬明飛反倒覺得輕松了不少，就算沒有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但他已經(jīng)踏出了那一步，推開圍裹著他的層層迷障，站在了陽光下。
至少現(xiàn)在不算是偷偷摸摸的談戀愛了。
周末倆人照舊回了市里。
喬明飛周六給李松照打了個電話，把回家的事說了一下，沒說得太仔細(xì)，就說反正他爸沒同意。
李松照那邊頓了一會兒，問：“晚上有空嗎？吃個飯？”
喬明飛想起上次李松照說的有事兒，過了這么久了也一直沒下文，于是點頭說行。
“程哥�！睊炝穗娫挘瑔堂黠w喊了一聲。
“在這兒�！背棠辖^在廚房正收拾倆人下午剛從超市買回來的菜。
“晚上我不在家吃了，跟松照約了個飯�！眴堂黠w晃過來搭著程南絕的肩膀。
程南絕轉(zhuǎn)過臉看看他，挑了下眉。
喬明飛嘿嘿直笑：“……行么？”
“你倆，還挺有得聊？”程南絕似笑非笑。
“你要是吃醋你就光明正大地吃，我心里反正是光明正大的�！眴堂黠w把胳膊緊了緊，讓程南絕的臉往他跟前湊近了些。
“喬明飛你最近是不是有點狂？”
程南絕一只手里還拿著菜，喬明飛把他身子板正，倆手臂往人脖子上一搭，湊上去對著程南絕下嘴唇咬了一口：“就說讓不讓去吧�！�
程南絕垂著眼睛看著他，嘴角帶著一抹猜不透的弧度。
喬明飛又咬了一下，順帶著含住輕輕嘬了嘬：“讓不讓？”
程南絕聲音很低，很沙�。骸澳闶遣皇钦沂帐埃俊�
“你讓我出去吃飯，我就讓你收拾。”喬明飛憋著笑，眼睛彎了起來。
心跳不知怎么又快了起來。
程南絕看了他幾秒，一只手推開他，轉(zhuǎn)過身打開冰箱門，把另只手里的菜塞進去，“砰”地一聲合上，走到洗手池前洗手。
喬明飛兩手插兜靠在邊上笑著看他。
程南絕把手擦干，走過來拽起喬明飛的胳膊，不容反抗地拉進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