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顏筱懶得跟他扯，直接往外走。
外面正飄著細雪，顏筱帶的傘正好有用武之地。他們在一家蘭州拉面館吃了晚飯，又在大悅城買了點東西。
逛到零食飲料區(qū)的時候，齊秉文突然跟她說：“那是不是你的東鶴哥？”
顏筱抬頭望過去，俞東鶴身姿挺拔，深棕色的羊毛大衣一點都不壓他的身高，反而顯得寬闊沉穩(wěn)。他一手舉著手機在看，腕表價值不菲，一看就是商務精英的派頭。
只是他站在零食區(qū)扶著購物車，車里還一堆甜味的小零食，五花八門。
顏筱道：“嗯，我們走吧�！�
“不上去打聲招呼？”
“不了，人家肯定是陪人來購物的，他一看就是在等別人，我們別打擾人家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陪別人來的？我就看到他一個人啊�！�
顏筱對他道：“俞東鶴什么身份��？他用得著自己來超市買東西嘛？他的時間寶貴得很�！�
“哦~你是說他陪女朋友來購物的？”
“我哪知道�！鳖侒懵柭柤纭�
而且她也不想讓俞東鶴知道她來北京了，所以拿了幾瓶飲料和幾包薯片就走了。
外面還在下雪，顏筱又撐起了傘，她和齊秉文走在路邊，旁邊車流不息，一陣陣車燈從他們身邊晃過。
只是突然旁邊有一束光跟著他們的步伐移動，顏筱疑惑，往旁邊側目，一輛路虎攬勝開著大燈跟著她的速度在她旁邊走著。
駕駛座車窗搖下來，賀玉璋笑著跟她打招呼：“筱筱，好巧。來了北京怎么不跟我說一聲？”
顏筱驚了一下，居然在這兒能遇到，她都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的了。
“本想過幾天跟你說的�！�
“怎么還要過幾天？你早來一天玉璋哥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車內傳出一道笑聲，才發(fā)現(xiàn)他車里還坐著其他人，副駕駛的劉子瑜也微微低頭跟她打招呼。
“你們是路過還是……”
“我要說路過你信嗎？”
呃，她還真不信，她一來北京就跟他們這群人有緣到這個地步？走兩步就遇到了？顯得北京城是個芝麻大點的地兒。
玉璋看到她這樣兒低低笑了，這姑娘每見她一次都有驚喜，這副打扮再撐把小傘別提有多好笑了。
“我們是去給一個朋友接風洗塵，他剛從美國回來，原本不走這條道兒的，只是剛剛轉彎的時候看到有個可愛妹妹的身影，就繞了一圈過來。”
“哦這樣，那你們去吧，我們先走了�！�
“誒筱筱，不兒，都到這份兒上了不帶上你一起說不過去吧？怎么樣，跟你朋友一起來熱鬧熱鬧？”玉璋朝齊秉文挑了挑眉，示意道。
“可是我不認識你們的朋友，還是不去了，玉璋哥記得帶我去順義吃串就行了�！�
玉璋笑道：“去順義那是肯定的，今晚那朋友也是西亭發(fā)小，以后你們總歸會認識，擇日不如撞日�！�
說起俞西亭，她今天就更不能去了。那人一個多月一聲不吭，她怎么也不可能主動去見他。
這跟她來北京的計劃不相符。
更何況，她今天是臨時出門，原本計劃里是來北京后在民宿躺兩天再收拾出門，所以她即沒化妝也沒打扮，穿得臃腫笨重，這個樣子豈不是打亂了她的計劃。
他們的聚會肯定人多，而且光鮮亮麗的，她這樣格格不入。
玉璋見她遲遲不松口，又道了一句：“那要不這樣，你住哪？我送你們回去，之后你要是改變主意了再給我打電話，保準兒來接你，隨叫隨到�，F(xiàn)在下著雪，免費的車不坐那就太見外了吧？”
“好，那謝謝玉璋哥了。”
“不謝�！�
玉璋一笑，夜色闌珊，飄雪在路燈下像棉絮，他這個笑頗有幾分大灰狼的樣子。
顏筱一拉開車門，一下就傻眼了。
俞西亭怎么一聲不吭地坐在后座？
第83章
82.
情話
俞西亭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顏筱這才參透剛剛賀玉璋的笑，果然計劃趕不上變化，她硬著頭皮進了車里。
長款白色羽絨服有些限制她的步伐，她提著下擺慢慢挪到后座中間的位置。
齊秉文坐在她右邊，她總不可能讓他坐中間。
衣服厚重，整個人橫向發(fā)展了不少，像塞了無數(shù)充氣棉花，順著羽絨服的道道溝痕膨脹起來，她不可避免地要碰到他。
這一瞬間，顏筱覺得自己離他特別近。
俞西亭身上是一件漆黑麂皮絨夾克，長度到他腰線以上，高腰休閑褲看著也很單薄，三七分的穿搭襯得他整個人又高又瘦。
和顏筱相比，他簡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
所以顏筱一挨近他的時候，她都感覺自己是他的兩倍寬。
她臉上沒有任何情緒，但心里又罵了齊秉文一遍，她都說了不出門不出門，非要拽著她出來。
車里開了暖氣，她的手套上沾了點雪，這會子功夫變得有些濕濡，她從車里的儲物格上抽了幾張紙巾，五指張開，另只手擦拭著，她戴著手套的手又短又胖，兩手交替著擦拭。
西亭的目光就落在她的手上。
一個轉彎，顏筱沒有防備，身子不受控制地往旁邊倒，像只企鵝倒在俞西亭懷里，她的耳機包也被他身上硬挺的料子給蹭掉了。
她要是直接倒下去也就算了，偏偏這個彎大，顏筱是慢慢悠悠地一邊倒，像開了慢特效，特別搞笑。
她艱難坐起身，粉色耳機包掉在俞西亭的胯間，她默默伸手去拿。
“筱筱，這次來北京打算待多久��？”
不知道賀玉璋是不是故意的，他這個問法很容易套出底，如果不說一個準確時間，那么他們就很容易知道她來這趟北京的目的。
“一周吧�！彼S口胡謅道。
“只待一周啊，怎么不在北京長住呢？”
“后面有點事情，得回去了。”
顏筱清楚地感受到俞西亭的視線，而且是很直接很明目張膽的視線。
民宿地址離超市地址不遠，但開車會繞點路，比走路費時。
顏筱全程沒有跟俞西亭說話，坐著的時候也是抱著膝蓋。
她跟賀玉璋道別之后就下車了，發(fā)現(xiàn)這雪越下越大了，趕緊戴上帽子打開傘跑向單元樓大門。
突然聽到身后有腳步聲，顏筱一回頭就看到雪中的俞西亭，他身后的攬勝開著大燈，雪簌簌地落在他的發(fā)梢上，眉眼沉靜，走過來的時候高昂峻拔，一言不發(fā)的模樣像極了國貿那晚。
顏筱見此，不太想跟他玩這種你追我跑的游戲了，索性讓齊秉文先上樓，自己看俞西亭要做什么。
齊秉文提著零食袋子，抬眸看了俞西亭一眼，他好像也與他對視上了，那眼神跟北京這天兒一樣冷。
他嗤笑了一聲，隨后進了電梯。
西亭在她面前站定，顏筱站在單元樓門前最上面的臺階，他就站在最下面的平地上，隔著四五層小臺階，她能與他平視。
剛剛在車上，看到她跑步的背影，一蹦一蹦的，跑起來像一墩企鵝，就這么幾步路還不忘撐開她那把小傘，還是把遮陽傘。
西亭讓自己忍住不動，可還是忍不住，下了車。
他沒想過今天能遇到她，當在路上看到她的背影時，哪怕裹得再嚴實，僅憑走路的姿勢，他就認出了她。而在車上，他對自己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先開口，所以他全程冷臉。
可最后還是朝她追了過來。
顏筱臉上盡是淡然，他不說話，她也不說，比沉默，她是最擅長的。
西亭奈何不了她。
他垂下眼瞼，掩住眸中的笑意。
顏筱一手插兜，一手舉著雨傘，白色圍巾和粉色耳機包遮住了她一半的臉，整個人胖嘟嘟的，卻頂著一張冷漠的臉。他覺得好笑。
西亭站在檐外，雪紛紛又落到了他肩上，他像是毫無知覺。
雪地里的他，跟這座北京城一樣，有種說不出的浪漫風姿。
顏筱攥緊著手，忍住不去拂落他肩上的雪。
她等著他開口，卻沒想到他不是冷著臉跟她耗到底，而是笑著，他抬眸看向她的眼睛，說道：“顏筱，我贏了�！�
顏筱愣住了，一時轉不過來，呆呆地問道：“你……贏了什么？”
“你先來北京了。”
霎時間，顏筱領悟了俞西亭的話。
他是覺得她先來了他的城市，他卻沒有來找她，所以是他的勝利？
顏筱冷笑道：“你真好笑，我來北京跟你有什么關系？”
說完她轉身就走。
“顏筱�！�
西亭在她轉身之際拉住她的手，毛茸茸的絨線質地暖乎乎的，他舍不得松開。
“我想好了，只要你一直喜歡我就行了�！�
顏筱乜了他一眼，神色冷淡。
“你不想結婚就不結，不想見我爸媽就不見，不想公開就不公開。談戀愛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只要你一直喜歡我，就行了�！�
這句話他說了兩遍，聲聲溫煦。
雪光映著他的五官柔和，烏發(fā)穿插著零星白雪，黑色麂皮絨的夾克剛硬冷冽，他清瘦高挑，在雪地里，卻顯得那么溫潤。
顏筱道：“在外人面前，我跟你可不認識，我不會承認我跟你有關系。”
“我知道。”
顏筱默了幾分，又道：“在你那些姐姐妹妹的親人面前，我也不會承認�！�
“嗯，我追著你就好了，這么多年，我也追習慣了。”
顏筱絞盡腦汁，又說了一句：“我不會在北京長住，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想在哪我就去哪，只要你一直喜歡我就行了，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
顏筱不再說話了，心里啐了一句男人的甜言蜜語罷了，能不動聽？聽聽就好了。
“西亭少爺這么會說情話，專挑女孩子喜歡聽的講啊。”
西亭沒反駁，而是低笑一聲：“原來我說的是情話？我并不覺得，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想法而已�！�
顏筱低下頭，幸好天冷，雪下得不大不小，剛好能凍住她那將紅未紅的雙頰。
她突然悔恨自己戴了圍巾和耳機包，因為現(xiàn)在太暖和了。
“顏筱，你想聽情話嗎？”
“嗯？”
“我想你，很想很想。我這段時間，吃不好睡不好，就因為想忍一時之氣，以后我再也不想忍了，也忍不了�！�
空氣靜默了一瞬，忽有春風來，吹得細雪如梨花，洋洋灑灑只剩它們紛落的聲音。
“忍不了你還不來找我，你的話可信度不高�！�
顏筱的聲音糅雜著風聲，腔調黏糊。
“我看到你朋友圈了，所以讓自己再忍一下，幸好，你來了。”西亭頓了頓，“就當我賭贏了吧，只這一次。”
“俞西亭，你的情話一點都不好聽。”
顏筱低著頭，伸手拂走他肩上的雪花，嘟噥著。?Q?|??零03
西亭趁機將她攬住，抱進懷里，她身上柔軟得像團棉花。
手里的傘倒在臺階上，顏筱被他帶下了臺階，北京的雪也落在她身上。
“顏筱，你想怎樣都行，只要，”他停頓了一會兒，停頓的這下像是喉嚨里哽著什么東西，“只要別拋棄我�！�
顏筱抬頭，看著他亮晶晶的眉眼，她呼出的白氣都落在他眉眼處。
“那你抱緊點，我就不會走�！�
西亭依言，使勁兒抱著她，好像在確認一件事：只要我用力愛你，你就不會離開。
他們在雪地里相擁，但她覺得異常暖和，甚至想起了那晚的唐人街，人頭攢動的墨爾本街頭，帶她奔跑的蓬勃少年，像是回到了與他相擁的達克蘭港。
第84章
83.
畫眉
82
畫眉
西亭沒去昨晚的接風宴，玉璋自然心里有數(shù)，就是每逢有人問起西亭怎么沒來時，他少不了要應付兩句，說他去陪女朋友了，眾人當然就驚訝了，什么時候有的女朋友、女朋友是哪家的等等問題接踵而來。玉璋主打一個什么都不知道，想知道自己問，他們才歇了心思。
今天玉璋說要補回昨晚的接風宴，特地召集眾人說去順義吃飯，今晚上西亭會來，他們本來昨晚喝了通宵，今天本不想來，又聽到玉璋說西亭女朋友也來，紛紛叫玉璋多留一個位子給他們，一定準時趕到。
顏筱醒來的時候，窗外的雪小了點，太陽一出來，感覺天氣好了不少。
她收到賀玉璋的消息，說今天帶她去順義吃飯。
昨晚西亭只陪她在外面散了會兒步，聊了會兒天，送她到門口之后就離開了，顏筱以為他會提出上來一起睡的要求呢。
齊秉文一早去了茶展，她一個人在民宿無聊，做了一套瑜伽，直到背部微微出汗，才覺得北方供暖真是很神奇，還很舒服。窗外下著雪，而屋內春意融融，仿佛外面世界的一切喧囂都與她無關。
她從來沒在冬天的室內穿得那么少過，在越州，最冷的時候就是塞個熱水袋，墊個加熱墊，再放個小太陽在旁邊，到了早上腳通常都是冰冷的。
她洗漱護膚之后打開探案綜藝，歪在沙發(fā)上正挑著外賣。
忽然聽到了門鈴聲，還以為是齊秉文回來拿什么東西，打開貓眼一看居然是俞西亭。
“你怎么來了？”
西亭穿了一身黑色羽絨服，手里拎著一個保溫袋。
“給你送飯。”
“可我已經點好外賣了誒�！�
“你胃不好，不要吃太多外賣。”
西亭進門之后，很從容地換了鞋，把羽絨服脫下來掛在門后。
顏筱拎著他遞過來的保溫盒，愣著看了許久。
“你剛才在運動？”
西亭看她扎著丸子頭，穿的是瑜伽服，貼合著她的身材曲線。
顏筱點點頭，隨后掏出手機點了取消訂單，幸好剛下單不久。
西亭打開餐盒，她就聞到一陣香味，還沒走過去就知道有玉米蘿卜排骨湯，那味道她很熟悉。
三菜一湯，份量很大，但很合她口味，她想不到還有什么比冬天喝蘿卜湯更幸福的事。
她還是像以前那樣，喜歡看偵探類綜藝，喜歡坐在白色地毯上、背靠著沙發(fā)腿、在低矮茶幾上吃飯，喜歡吃蘿卜，喜歡下雨天坐在窗邊聽歌觀雨，喜歡一個人在自己的房間里和自己說話，喜歡在封閉的空間里感受窗外風雪交加。
“你笑什么？”顏筱還以為他是在看綜藝發(fā)笑，一轉頭發(fā)現(xiàn)他在看著自己。
西亭聳肩，表示沒笑什么。
“今天玉璋哥跟我說晚上去順義吃飯，你知道吧？”
“嗯。”
“那一會兒下午出發(fā)？”
“五點之前出發(fā)，從這兒去順義要一個多小時，不知道晚上會不會下大雪，早點過去好些。”
顏筱仰頭想了想，五點出發(fā)的話，那她要三點之前開始化妝，低頭一看，現(xiàn)在快一點了，得開始選衣服了。
“想什么呢？”
“在想穿什么。”
然后顏筱起身，去把32寸行李箱搬到客廳攤開，冬天衣服厚，她就帶了幾套就已經重量不輕了。
她拿出一件銀色流光羽貝長裙，在自己身上比劃，問俞西亭：“你覺得這條裙子怎么樣？”
西亭頓住，指了指那吊帶，“不怕冷嗎？”
“我?guī)Я艘患げ�，你們室內不都有供暖嗎？�?br />
“冷熱交替，容易感冒�！�
顏筱覺得也是，她又拿出一件蕾絲皮衣，里面是貂絨內襯，很暖和，就是腰間露了一截，用蕾絲面料拼接，包臀皮裙的長度到膝蓋上三寸，到時候配一雙長靴，再搭一件羊毛大衣。
“這條暖和，可以配長靴，性感機車風，怎么樣？”
西亭微微皺眉，本來他不太想反駁，可想到了今天他只是隨便穿了件灰色衛(wèi)衣，外面又是一件過膝羽絨服，運動鞋，半框眼鏡，她要是穿這件蕾絲皮衣，有種大姐大帶跟班的感覺，出門不又得被人說是姐弟？
“好看是好看，但要不，換個青春點的？”
“青春點？我又不是十八歲�！�
但顏筱還是拿出了另外一套衣服，紅色高領羊毛衫，外搭白色皮草，下身是紅白格子長筒裙，她再把頭發(fā)燙成波浪卷，戴個紅色發(fā)箍和圓弧紅色耳環(huán)，頗有九十年代港星的味道。
“就這件�！蔽魍c點頭。
顏筱突然很想知道他偏好什么類型的女生，她覺得她自己的風格很不定，只要好看，什么風格她都喜歡。
她問：“你喜歡什么類型的女生？”
西亭飄出了一個問號，一時沒反應過來，她這是什么問題？給他挖坑還是考驗他？
“我是說，你喜歡我穿什么類型的衣服？”
“……你穿的我都喜歡�！�
他覺得她穿什么都好看，她學藝術的，審美很獨特，風格自成一派，要不然也不會來一趟北京帶了整整32寸箱子的衣服配飾，每套衣服從頭到腳都不一樣，鞋子都帶了好幾雙。
顏筱輕哼一聲，覺得他這回答好敷衍，還沒有昨晚的情話真誠。
選好衣服之后，她開始坐在地毯上化妝。
西亭看她從粉狀的東西搗弄到水狀的東西，然后交替使用，擦完了粉再來噴噴水，噴完又來擦粉，然后把臉弄白了一個色。
顏筱讓他舉起鏡子，自己掀起眼皮開始畫內眼線，他舉著鏡子，她的脖子就不用低得太辛苦。
“你這樣，不會戳到眼睛嗎？”
“不會啊�！�
“要是不小心戳到怎么辦？”
“戳到就戳到唄，過會兒就好了。”
西亭一聽，眨了眨眼睛，感覺有些疼。
然后她開始粘睫毛了，那一簇簇毛居然能沾到眼睛上。
不得不說，這睫毛一粘上，西亭能看出不一樣了。粘了睫毛的眼睛變漂亮了很多，靈動魅惑。之前那些亮晶晶的，灰蒙蒙的東西在臉上刷著，他看不出來有什么不同。
顏筱打完腮紅開始畫眉毛，西亭心里一動，說道：“我?guī)湍惝嬅��！?br />
“你畫過？”
“沒有，但是填色我還是會的。”
顏筱的眉形不需要描什么，她自己畫眉一般也是填色，聽他這么說，她就把眉筆遞給他了。
“好好畫啊，別毀了我的妝啊�！�
“知道了�！�
他用粉撲墊在手掌下，生怕蹭到她臉上的粉。
“喲，你還挺專業(yè)，還知道用粉撲墊著畫眉呢？真是第一次畫？”
“我這不是怕弄花你的妝么？你剛剛用這玩意兒拍了這么多次，肯定沾了你的粉，這樣不就不會弄花了？”
“這么看來，是你自己聰明？”
西亭笑了笑，用眉筆敲了敲她腦袋。
眉筆在她臉上掃過，他神情專注，顏筱心里閃過幾絲異樣感，畫眉這個舉動，讓她覺得比其他行為更親密。
畫好了一邊，西亭舉過鏡子給她看，效果竟然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