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程逸在我這里吃了閉門羹,失魂落魄回去了。
晚上我查賬回來時,卻看到程冉在公府門前等我,她跪倒在我面前哭訴:“趙姐姐你行行好吧,就讓我進你們府中做個丫鬟。我哥哥要我去做跟舒念月一樣的營生,我不想做暗娼�!�
“求求你了�!�
這個時候程逸跟舒念月從后門趕了過來,程逸惱怒下給了程冉一巴掌:“你念月姐姐這么高貴的人都做得,偏偏你就做不得?快些起來,那老爺已經(jīng)給了銀子讓你過去,你就當(dāng)是給母親買了口棺材,盡孝了吧�!�
可是舒念月并非是好人,她只是將自己不喜歡的那些客人扔給程冉而已。那些下等的客人身上有病,沒過多久就將病過給了程冉。
而程逸依舊沉浸在舒念月賺夠銀子后就跟他成婚的幻想中,絲毫沒有意識到,舒念月本就是為了攀附權(quán)貴才來的京城。
我在秦國公的生辰宴上見到了舒念月,她抱著琵琶慢慢彈著,依舊是那副清高樣子,眼睛卻緊緊盯著賓客,在尋覓自己能托付終身的良人。
我與姐妹們閑聊,討論著我與燕王的婚事。
她聽到后,抱著琵琶離開,默默不再言語。
第八章8
我知道她心中有事,便跟在她身后,卻見她在后花園里攔住了燕王,抱著琵琶對燕王行禮,臉上神情無辜又倔強。
燕王不明白她為何攔著自己,便問道:“這位姑娘有什么事情?”
她似乎是糾結(jié)半日,冷冷開口道:“那趙嫣并非良人,她婚前失貞,成婚第三日又流過產(chǎn),我私以為她這種女子配不上王爺�!�
“今日來找王爺,是怕王爺被她蒙騙了,王爺這種人,應(yīng)當(dāng)配品性高潔的女子才對。”
燕王并未給她留臉面,當(dāng)場戳破她的小心思:“姑娘的意思是,我應(yīng)該找你這樣的暗娼才對咯?我跟趙嫣,我們二人算得上門當(dāng)戶對,況且她家財萬貫,也會經(jīng)商,我娶了這樣的女子也能幫扶我,我為何要你這種品性高潔出身貧賤的女子呢?”
“還有,不是高昂著頭便能證明自己清高,暗娼可清高不到哪里去。”
舒念月被人懟了一頓,臉上青紅交加,抱著琵琶不知道應(yīng)該往何處去。
我走到她身邊:“舒姑娘還不趁著現(xiàn)在年輕貌美,趕緊找個人嫁了,莫不是要跟那種不能科舉的人廝混一輩子?”
“也不需要太高的門第,那等三四品官員家中,若是能夠嫁進去,也能夠一世衣食無憂�!�
或許是我這句話終于將她點醒了,她匆匆忙忙回到了生日宴上,重新開始尋找自己的目標(biāo)。
這次她不在找公子哥兒,而是盯上了那些年齡略大些的官員。
我讓小廝將她在后院勾引燕王的事情傳了出去,當(dāng)晚程逸就狂性發(fā)作,用鞭子抽了舒念月一頓。
這時候的舒念月也顧不得什么體面了,嚎叫聲傳到了兩條街之外,只求有人能夠救救她。
這一日過后,程逸不準(zhǔn)她再出門接客,自己也找了個豬肉鋪子學(xué)習(xí)殺豬養(yǎng)家。
認(rèn)為自己賺錢了,舒念月就會心甘情愿跟著自己。
但是這頓打堅定了舒念月想要逃離的決心,半個月后,趁著程逸不在,戶部尚書命人抬著一頂粉色小轎,要將她抬進府中做姨娘。
下人告訴我這件事后,我趕緊讓人通知了程逸,程逸是在長街上碰到舒念月的。
他把舒念月從轎子上拉下來,推倒在地:“我們兩個不是定親了嗎?你為什么還要給別人做妾室,我說了,我可以殺豬養(yǎng)你�!�
舒念月卻是對他滿臉嫌棄,她道:“我們兩個又沒有成親,以前你是京官,我才想到來投奔你的。如今你成了殺豬匠,未免也太不體面了�!�
“你說你能養(yǎng)我,你怎么養(yǎng)我,靠你殺豬還是靠你那個得了花柳病的妹妹做暗娼養(yǎng)我?程逸,你醒醒吧,沒有銀子,你談什么養(yǎng)啊?”
舒念月終于露出了自己原本的面目,可程逸仍舊緊緊抓著舒念月不肯松手。
他什么都沒了,他丟了官職,丟了在京城的房產(chǎn),甚至連家人都沒有了。
他只剩下一個舒念月,也只能緊緊抓住舒念月。
舒念月從頭上拔出一根銀簪給他:“給你,日后不準(zhǔn)再糾纏我了,我的夫君可是戶部尚書呢�!�
戶部這兩個字徹底激怒了程逸。
程逸掏出別在背后的殺豬刀就捅向了舒念月,周邊一片驚呼,而我也因為恐懼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等再睜開眼時,舒念月已經(jīng)躺在了血泊里,程逸呆愣站在原地,等著官府來人抓他。
他被官府來人抓走時看到了我,眼中滿是懊悔,似乎在想,如果不跟我和離就好了。
第九章9.
其實之前我就總感覺舒念月不太對勁,于是我派人去青州調(diào)查了一下她。
果然,她并不是專程來京城投靠程逸的,而是在那邊得罪了人。
她給青州首富做妾室,但是心高氣傲,總想等主母死后扶正。
她等了三年沒有等到主母斷氣,就大著膽子給主母下毒,差點惹上人命官司,才匆忙忙跑到了京城。
我將這些事謄寫過后交給了程逸,程逸懊悔道:“我就不應(yīng)該相信這個女人,如今我家破人亡,都怪她�!�
他又自顧自跟我說起了他的夢境:“嫣嫣,我曾經(jīng)做過一個夢,夢到我們二人十分恩愛,后來我官至宰相,你做了一品夫人�!�
“娘也活著,妹妹成了伯爵府大娘子,一切都很美滿�!�
他沉浸在自己的美夢中,可我來不是聽他做夢的,我是來打破他的夢的。
我接著道:“可是我沒等到你成為宰相,你官居三品的時候就滅了我們趙家滿門,又趁我難產(chǎn)時將我害死。那一品夫人也不是給我的,而是給舒念月的,我死后,你取了她的牌位為妻,那誥命夫人也是她的。”
“從始至終,你對我只有利用�!�
程逸那句話和身上的喜服讓我明白,我重生回到了與他成親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