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怎么，怕你媽揍你？」

    「嗯，有點。」

    「神經(jīng)，你沒長腳啊，這么大個人，跑不就完了。」

    我和宋朝在一塊玩的事，學校里面的同學們都知道，不過迫于宋朝平時的表現(xiàn)也沒有敢多說什么，平時對我不假言辭的有些同學也客氣了許多，唯恐我告訴宋朝去找他們的麻煩。

    媽媽那邊我瞞得很緊，假裝還是和從前一樣一個人獨來獨往的樣子，但是……

    媽媽把手機狠狠砸向我：「你解釋一下�！�

    我從飯碗里拿起手機瞄了一眼，是我騎在宋朝摩托車上的照片。

    「這是誰？」

    我低頭刨了一口碗里的飯：「我朋友�！�

    「朋友？！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嗎！我找人打聽過了，她就是一個街頭小混混！」

    「哦，她不是街頭小混混，她是我們同學�！�

    媽媽一把打翻了我手里的碗：「什么狗屁同學，她媽就是一個下賤的賣身女，得了艾滋病早死了幾百年了！她遲早走她媽的老路，一個下賤的妓女！」

    我冷靜極了，宋朝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放下筷子不服氣地說：「不要總用你惡心的想法來揣測別人。」

    這句話仿佛在我的心里憋了很久，終于釋放出來。

    媽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瘋了，你瘋了竟敢跟我這么說話�！�

    她一把掀翻了桌子上的所有菜，又給了我一巴掌，爸爸將碗扔在地上，怒道：「你們娘倆都瘋了是吧？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頓飯了？」

    媽媽掐著我的脖子用力，口水噴到我的臉上，猙獰地罵：「你讓那個婊子蠱惑你上了什么歪門邪道了！」

    我掙扎了兩下，冷冷地看著她：「你與其和我說這些沒用的，不如好好管管我爸�！�

    「你什么意思？！」

    我爸站起來指著我：「什么意思，和老子有什么關系？」

    我咳嗽了兩聲：「你覺得有什么關系就是什么關系�！�

    爸爸用憤怒掩飾著心虛：「逆女逆女，你果然是瘋了，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沒個人樣。」轉頭又指責我媽媽，「你是怎么教育的孩子，讓她和那些人勾三搭四的？」

    「瘋了瘋了，這個家我根本待不下去了！」爸爸拿起墻上掛著的外套，借口逃離了出去，頗有些慌不擇路的意味。

    我看著媽媽，媽媽用仇恨的眼神看著我，絲毫沒有阻攔爸爸的意思。

    「你早知道了吧？」

    媽媽咬牙切齒地回我：「知道又怎么樣，難道你以為他出去外面找那些同樣不三不四的女人是我的錯嗎？」

    「那是我的錯嗎？」

    媽媽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覺得你沒錯嗎？如果不是為了你的話，我會付出這么多嗎？」

    「如果不是為了你的話，我會嫁給你爸爸這個廢物一樣的男人嗎？」

    「如果不是為了你的話，我會過成今天這樣的日子嗎？！」

    「看看你身上穿的戴的，看看你嘴里吃的用的！哪一樣哪一樣，不是我辛辛苦苦上班賺來的！你見過你爸那個廢物往家里拿過什么錢嗎？」

    「你知道你從小到大光上補習班就花了多少錢嗎？」

    她轉身指著客廳里放著的那架鋼琴，「你知道這架鋼琴花了多少錢嗎？」

    「你知道這是那個不三不四，帶著你鬼混的小雜種賣身賣多少次才能買得到的嗎？」

    「夠了！」我出口阻止她說下去，「我根本就不喜歡鋼琴，我討厭鋼琴�！�

    媽媽爆發(fā)了，沖上來把我按在地上瘋狂地毆打我：「你知道你從小到大過著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日子嗎？！」

    「你個白眼狼！小畜生！」

    不知道是倒在地上的碗筷，還是凳子，一溜煙地往我的頭上招呼。

    不知道是碗里的菜湯，還是鼻子里流出來的血跡，一溜煙地往身上流下去。

    這一次，我死死地咬著牙，不肯求饒，媽媽瘋狂地用凳子砸我。

    我胸口哽著一口氣，用力吐出來，吐出一口帶血的口水。

    「我爸去了隔壁東木小區(qū)一幢一單元三樓……你怎么不過去看看，那個女的天天穿著裙子和爸爸出去逛街……我碰到過好幾次……」

    媽媽毆打我的動作終于停了下來，惡狠狠地盯著我半晌，隨后站起來就出了門。

    我在地上躺了一會兒，半天都爬不起來，肋下疼得要命，摸到自己滿臉的血，頭上也開了幾個口子，又吐出幾口血唾沫，而后意識漸漸模糊。

    7

    我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忘記了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只看到面前有一本巨大的書，我走過去翻開它。

    書里講了一個故事，它的主人公叫作陳夢娟，說的是她前世未婚先孕被渣男欺騙后結婚，后來渣男出軌，小三登堂入室，婆婆也欺負她。

    她為了女兒高考，甚至辭去了體制內的工作，一心照顧她，但唯一指望的女兒也在高中的時候和她產(chǎn)生矛盾，最后考上了頂尖的大學，跑到國外，從此不管她死活。

    最后，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養(yǎng)老院病床上去世。

    而后，她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