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待我回到裴府，一片散亂。

    官兵把裴府圍得水泄不通。

    「出什么事？裴玉珩呢？」

    領(lǐng)頭的那位大人說：「裴大人偷盜翰林院書庫的珍貴典籍拿出去販賣，中飽私囊，已被關(guān)入天牢。在下奉命來裴府搜查，還請夫人不要阻攔�！�

    「不會，他肯定不會做這種事。」

    「裴大人有沒有做，我們自然會查個水落石出�！�

    「大人。」一名官差指了指書房。

    我跟隨他們走進(jìn)去，書架的背后有一個打開的暗格，里面藏著一傫書，看它們裝訂精致，想來價值不菲。

    宛如驚雷平地起。

    那位大人對我說：「鐵證如山，陛下開恩未禍及家人，夫人珍重自身吧�！�

    待官差走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鎮(zhèn)定思慮。

    裴玉珩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若他貪贓枉法，怎么住在這小小的四方院。

    他幫過我數(shù)次。

    這一次，我亦要幫他脫罪。

    13

    我跑去官府擊鼓鳴冤，想去牢里見見裴玉珩。

    正巧碰見陸昀。

    我擊鼓，他就站在旁邊，沉默地看著我。

    鼓錘太重，我?guī)紫卤愫谋M了力氣。

    陸昀神色冷肅地對我說：「蘭辭，相識一場，我勸你還是回去吧，趁早跟裴玉珩和離。這段時間翰林院陸陸續(xù)續(xù)失竊多部典籍，皇上對此事尤其重視，裴玉珩死罪難逃。」

    我冷哼一聲，譏諷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般忘恩負(fù)義么？你與我夫君同在京城六藝會館備考，也算是同窗，他罪都還沒定，你便把屎盆子扣在他身上。你走，不幫忙別來惡心我�！�

    陸昀似乎僵住了，半晌艱難開口道：「你夫君？屎盆子？賀蘭辭看看你都說的什么話，這么多年了你還是沒有長進(jìn)，粗鄙不堪�！�

    我瞪著他，低聲呵斥：「滾�！�

    拿起鼓錘，繼續(xù)擊鼓，仍然無人理會。

    事到如今只有一個人能幫我了。

    我不得不踏入賀府。

    自從祖母病倒，嫡母三番四次阻擾我探病之后，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來賀府。

    我知道，直接敲門是無人應(yīng)我的。

    估摸著父親下朝的時辰，他的官轎一落，我便沖了上去。

    「父親�！�

    他看見我，露出厭惡的表情，而后又看了看四周，低聲道：「進(jìn)去再說�！�

    父親素來看重臉面，他定是知道我此番前來的目的。

    家丑不可外揚，他肯定會讓我進(jìn)了門。

    一進(jìn)門，我還未張口，他便拿話來堵我。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為今之計，是速速與裴玉珩撇清關(guān)系，避免禍及我賀府。為父已幫你謀劃好了。你快快與他和離，回你小時候居住的莊子，日后不得再進(jìn)京。」

    他每說一個字，都在我意料之中，可我的心還是不免抽痛。

    我撲通一下跪在他面前。

    「父親，這是此生我最后一次求你，求你幫我打點一下，我只求去天牢，見見裴玉珩。見完之后，我與賀府再無干系�！�

    他一拂袖，盛怒道：「好，好，給你生路你不走，你就去走你的死路吧�！�

    我簽下了父女切結(jié)書。

    父親安排我進(jìn)天牢見裴玉珩。

    他面色憔悴了不少，頭發(fā)凌亂地散在肩上。

    看見我的一瞬，眼眶泛紅。

    我亦心中酸意翻涌。

    「裴玉珩，你是被冤枉的，對不對？」

    「夫人信我？」

    「我無條件信你，就像宮宴那日，你信我一樣�！�

    「夫人，可否按我說的辦？」

    「好，你說。」我已淚眼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