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開門的是李曉紅。
看著面前高大冷厲的男人，李曉紅騰地紅了臉。
比陸茜的哥哥陸南還要端正，而且氣質(zhì)更勝。
她掐著嗓子，輕聲問：
“你、你找誰？”
孟真在離門遠一點的地方收拾東西，剛好把最后幾本書塞到行李箱里。
聽到響動轉(zhuǎn)身，見到門口的男人，嬌聲道：“阿洲，你怎么上來了？”
門邊的李曉紅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這是找孟真的。
她人退到一邊，視線還流連在男人身上。
該不會是孟真的哥哥吧？
張梅也轉(zhuǎn)身好奇地打量。
劉宇洲正眼都沒看兩人一眼，視線一直在自己媳婦兒身上。
見孟真已經(jīng)打包好，立刻接過行李箱：“媳婦兒，走吧�！�
孟真最后掃了一眼自己床鋪，收拾干凈了。
點點頭：“走吧�！�
李曉紅和張梅對視一眼，媳婦兒？
難不成孟真已婚？
可孟真從未跟她們透露過分毫。
兩人心下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李曉紅嫉妒得手指緊緊攥進掌心。
憑什么孟真就那么好命？！
在宿舍囂張跋扈，欺負她們，轉(zhuǎn)頭在男人面前又扮演成小鳥依人。
就連陸茜跟她沾邊也只有挨打的份兒！
李曉紅越想越不服氣，一跺腳追了上去。
“等等！”
“等等！”
孟真和劉宇洲十指緊扣，頭都沒回。
李曉紅仍不死心地追上去，攔在兩人面前。
鼓足勇氣抬頭看向劉宇洲：“同志，你知不知道孟真她其實……”
話還沒說完，男人已經(jīng)不耐地打斷她：“滾�！�
“別讓我重復第二遍�！�
欺負他媳婦兒的人，還想跑到他面前挑撥離間？
真以為她媳婦兒善良就誰都能過來踩上一腳？
李曉紅被男人凌冽的眼神盯得頭皮發(fā)麻，剩下的話直接吞進肚子里。
雙腿打了個顫，差點跪地上。
孟真看著她那沒出息的樣子，還是沒忍住提點一句：
“既然考進全國最高學府，就好好珍惜機會，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別整天盯著別人的東西，別人的東西就算扔了，你也沒那個本事?lián)��！?br />
打從第一天去宿舍，李曉紅直勾勾盯著陸南，到每場新生聯(lián)誼都精心打扮從不落下，再到今天對著劉宇洲臉紅還企圖在男人面前挑撥離間，孟真大概能懂她的心理。
不過是想在大學期間找一個家境長相都不錯的男人。
說難聽點就是想攀高枝。
本來這事人之常情，從古至今無可厚非。
但攀高枝之前，也要看看自身條件。
是長得好看還是自身有過硬本事？
或者心眼子比別人多幾百個，精于算計，那這事也能成。
偏偏啥都沒有，還把心思都寫臉上，技巧拙劣的到處表演。
說白了就是蠢。
不僅達不到自己目的，還惹別人笑話。
不如把這點精力放學習上提升自己，說不定還能奔出個錦繡前程來。
反正她提點了，至于李曉紅能想通幾分，她就管不了了。
不過孟真顯然是高看李曉紅了。
對方壓根沒去細想孟真的話，轉(zhuǎn)頭氣沖沖地回宿舍，跟張梅抱怨上了。
不過這些孟真沒功夫在意。
她搬出宿舍，陸茜那邊還遲遲沒有動靜。
軍區(qū)醫(yī)院。
陸茜至今還在病房休養(yǎng)，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無聊就翻翻各種雜志。
卻不知道，陸家這幾天已經(jīng)亂套了。
陸茜的突然暈厥，不是什么氣急攻心，而是急性白血病！
得知這個噩耗，章悅當即就臥床不起。
陸正清也一夜老了好幾歲。
好不容易兩口子接受這個事實，開始積極跟醫(yī)生了解治療方案，得知唯一的治療方法是進行骨髓移植。
陸家兩個兒子，陸南和陸北都表示可以捐骨髓給妹妹。
眼看著一切似乎又有希望的時候，醫(yī)院那邊又一個噩耗傳來：
陸南和陸北的骨髓和陸茜的配型不匹配！
緊接著醫(yī)生那邊給出解釋，陸茜和兩人非兄妹關系。
確切的說陸茜不是陸正清和章悅的親生女兒。
寵了疼了二十年的女兒，不是親生女兒？
陸正清和章悅無論如何接受不了！
第278章
親生女兒
陸家。
除了陸茜，一家人全聚在客廳。
章悅坐在沙發(fā)上，搓著雙手，目光急切又忐忑地看向自己丈夫。
“怎么樣正清？醫(yī)生怎么說？”
軍區(qū)醫(yī)院的醫(yī)生斷定陸茜非兩人親生。
兩口子都接受不了，又托首都人民醫(yī)院的熟人，給陸茜和全家做了一次血型化驗。
陸正清頹然地搖了搖頭，從公文包里抽出那份血型比對單。
“跟軍區(qū)醫(yī)院的結(jié)果一樣，單從血型就能推斷，茜茜她……不是我們的孩子�！�
一聽到這個結(jié)果，章悅眼中的期盼瞬間煙消云散，她雙手緊緊捂住自己胸口，只覺呼吸艱難。
腦子里走馬燈似的浮現(xiàn)昔日一幀幀畫面。
陸茜剛出生的那陣，因為是最小的妹妹，全家都因為她的降臨而欣喜不已。
那時候條件沒現(xiàn)在好，家里什么好東西，一定是先捧到陸茜面前。
小時候陸茜和陸北打架，不管對錯，一概都算到陸北頭上，為此陸北沒少挨揍。
每年陸茜生日，全家會辦一個熱熱鬧鬧的生日會……
寵了二十年的小公主，就算性子有些嬌縱，在學校惹下禍事，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兒，怎么能不愛呢？
現(xiàn)在突然告訴自己寵錯了人？
怎么能接受呢？！
相比章悅的恍惚，陸正清到底是男人，要理智一些。
“現(xiàn)在最緊要的是茜茜的病�！�
“醫(yī)生說這個急性白血病大部分是遺傳造成，父母基因里帶了缺陷，最后反應到孩子身上�！�
“陸北和陸南的骨髓配型不成功，現(xiàn)下只能再繼續(xù)找合適的骨髓�！�
陸南也從一開始的震驚中恢復過來。
他倒是比自己父母更容易接受這個事實，畢竟陸茜是章悅一手帶大，他只是某些片段的參與者。
雖然也會關心自己妹妹，但他清楚，更多的是基于兄長的責任。
而眼下知道陸茜非自己親生妹妹，除了一開始的震驚，現(xiàn)在也說不上什么感覺。
不過人命要緊，他也站出來道：“當下確實先緊著妹妹的病。
我這幾天也找血液病方面的專家打聽過。國外有一種特效藥可以暫時抑制病情，不過也只是一時�！�
“我問問朋友，看能不能從國外帶藥回來�！�
跟全家心情都不一樣的，要數(shù)陸北。
因為年齡和陸茜相近，他從小沒少在陸茜手頭吃虧。
前段時間陸茜惹出學校的事，他甚至站到孟真那邊，心頭隱隱覺得挺過癮。
就是該有這么一個人，站出來給自己妹妹長點教訓。
盡管知道陸茜的病等不起，人命關天，他也還是要提醒家人：
“爸媽、大哥，你們替陸茜操心我沒意見，但是請你們也想想自己的親生女兒�！�
“陸茜生病有一大家子人關心，能住首都最好的醫(yī)院，有最頂尖的專家問診，不用愁治療費，沒有任何后顧之憂。”
“那我的親妹妹呢？你們的親生女兒呢？
你們就不擔心此刻她過得怎么樣？是否吃飽穿暖健康地長大？
如果生病了能不能像陸茜那樣得到最好的治療？”
陸北這番話，讓整個客廳霎時陷入安靜。
陸正清抿了抿唇，眉頭緊鎖。
章悅捂著胸口的手一頓，一口氣堵在那兒不上不下。
就連陸南也陷入沉思。
是�。�
他們一大家子人在外替陸茜奔走的時候，親生女兒在哪里？
過得怎么樣？
陸北繼續(xù)道：“爸媽、大哥，小妹出生的時候，我就在病房，隱約記得醫(yī)生說妹妹心跳頻率有些紊亂，讓我們照顧的時候盡量別讓她大哭，能哄就哄�！�
“可陸茜不是親生的，心臟沒什么問題。那親妹妹的養(yǎng)父母是否知道孩子心臟不好？是否會像醫(yī)生叮囑的那樣哄著她寵著她？”
陸北的話將全家思緒都帶回到陸茜出生那年。
那時候陸正清剛調(diào)到外地，拖家?guī)Э诘�，章悅還是大肚子。
陸正清忙工作，生產(chǎn)完那幾天都是陸北陸南陪在章悅身邊。
陸南年紀大點，每天家里醫(yī)院兩頭跑，給親媽送飯。
陸北則一直守在病床旁邊，看著妹妹和親媽。
陸正清和章悅自然記得醫(yī)生說過的話，也正是因為那句叮囑，這么多年來，他們事事都順著陸茜，沒讓她受過丁點委屈。
可陸茜不是他們的女兒。
他們善待了別人的女兒，那別人是否同樣善待他們的女兒？
想到這些，章悅心口隱隱作痛，生出一絲愧疚。
陸正清表情也很復雜。
陸茜要救，自己的孩子當然也要找。
他理清思緒，開口道：“當年的事，肯定要弄清楚。只是孩子出生之后，病房一直都有人，怎么會弄錯呢？”
章悅回想起生產(chǎn)前后的情形，雖然病房內(nèi)有三個產(chǎn)婦，可自己床前根本沒有離人。
“是�。∥姨焯毂е⒆�，你不在，就是陸南或者陸北守著小妹，根本不可能被人抱錯。出院之后我們又一直住在家屬院，更不能被人換孩子�！�
她又看向兩個兒子，確認道：“對吧？”
陸南是兩頭跑，沒有一直守在醫(yī)院。
只有陸北全程都在。
他閉著眼睛，努力去回想當時的場景。
“對……”
不對！
他豁然睜眼！
他離開過病房！
“我記得媽媽剛生產(chǎn)完那天吊著水在睡覺，我突然肚子有些痛，要去廁所，就拜托同病房一個小女孩幫我看一眼。”
“她媽媽也是剛生產(chǎn)完不久，她跟我一樣，是來照顧媽媽的�！�
如果要換孩子，似乎就只有這一個機會。
而且陸北記得當時他出門的時候，那個女孩的媽媽也在昏睡中。
他這一番話，一下將陸家人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這不就意味著，如果能查到當年同房的產(chǎn)婦，就有可能找到親生女兒？！
陸正清坐不住了：“我馬上找人打聽一下當年病房那個產(chǎn)婦，只要找到人，一切就有答案�！�
陸北主動攬下這件事，“爸，我正好休假，我親自跑一趟吧。這種事還是自己查比較放心。
如果當年那女孩真的趁陸北去廁所的功夫，把孩子換了，估計不會讓我們輕易找到�！�
第279章
知道真相
陸家人很快達成共識。
由陸南跑一趟當年生產(chǎn)的醫(yī)院。
去查事情真相。
陸正清突然想到：“如果能找到茜茜的親生父母，是不是可以讓她家里的兄弟姐妹給她移植骨髓？”
對��！
章悅揪著的心口松了一下，找到茜茜的親生父母，骨髓的事就有希望了。
她不禁催促道：“陸北，你明天就去吧，茜茜的病拖不得。還有那個特效藥，你也找你朋友打聽一下�！�
但她還是不放心，又轉(zhuǎn)頭叮囑丈夫：
“你也想想別的方法救女兒。你不是在教育局嗎，手頭有那么多學生資料，看看有沒有誰可以跟我們茜茜骨髓匹配上�！�
陸正清愣了一下，還真沒想過從自己工作上入手。
“回頭我嘗試找找。”怕妻子難過，他隨口應下。
陸茜不是親生這件事，陸家人決定先瞞著她。
不過大家心里都清楚，這件事瞞不了多久。
一旦陸北找到人，陸家是肯定會把女兒認回來的。
到時候陸茜自然會知道。
章悅在家躺了幾天，怕女兒懷疑，強打著精神去了趟醫(yī)院。
病房內(nèi)。
陸茜正待得無聊，見到章悅，習慣性抱著撒嬌：“媽，你這幾天怎么都不來看我呀？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出院嘛？在醫(yī)院住得無聊死了。”
“媽這幾天單位有點事耽擱了。你感覺好點沒？”章悅捏了捏女兒臉蛋，強顏歡笑，閉口不提出院的事。
陸茜也沒追著問，轉(zhuǎn)而關心起哥哥來。
“大哥和二哥怎么也不來醫(yī)院看我呀？”
章悅隨便找了個借口：“你大哥部隊有事，你二哥可能又跟同學聚會去了吧，他一向不著調(diào)�！�
陸茜不滿地撅著嘴。
就知道陸北沒把她放在心上。
“媽，二哥也太過分了，我住院她都不來陪我，反而去陪他那些狐朋狗友，小時候他就這樣，每次跟朋友出去玩都不帶我，到底是不是親哥哥呀！”
最后那句話聽在章悅耳朵里，心頭莫名一跳。
她緩了口氣，沒敢接女兒這話，有些心虛地拿起床頭果籃里的水果。
“媽媽給你削點水果吃吧�！�
陸茜看了看自己親媽，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她也說不上來。
往常她在媽媽面前數(shù)落二哥，媽媽總是會向著她說話。
今天卻……
陸茜正想著，手上已經(jīng)被塞了個蘋果。
“吃點水果吧茜茜�！闭聬偘褎傁骱玫奶O果遞過去，嘴角盡力扯出一抹笑。
陸茜慢吞吞啃著蘋果。
章悅則在一旁靜靜看著她。
越看越覺得女兒確實跟自己和丈夫長得不太像。
她和陸正清容貌都出眾，兩個兒子也相當端正。
但女兒的長相，眉眼平平，鼻子也不挺翹，頂多算是清秀。
這還是從小驕養(yǎng)加后天打扮才有這樣的姿色。
不知道為什么，章悅腦子里突然浮現(xiàn)一張嬌滴滴的臉。
那樣的臉，似乎才更像她和丈夫的結(jié)合。
心頭一旦有了想法根本就停不下來。
她輕咳一聲，試探道：“茜茜，宿舍跟你鬧矛盾那位同學，是哪里人呀？”
陸茜啃蘋果的動作一頓，眉頭瞬間蹙起來：“媽，你怎么想起問她了？”
“我也不知道她是哪里的鄉(xiāng)巴佬，反正不可能是首都人�！�
“不過她好像有個弟弟，開學那天還送她來宿舍�！�
還有個弟弟？
“弟弟也在首都嗎？”章悅好奇道。
說起孟真，陸茜就一肚子火，語氣也有些不耐煩：“媽，你問這些干什么呀？能不能別說她了，煩人�！�
“好好好，不說了�！闭聬偱屡畠簯岩�，不敢再繼續(xù)問。
話題轉(zhuǎn)移到別處，章悅一直在病房里陪床，晚上也沒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她在食堂給女兒買完早飯，便準備回家燉雞湯。
陸茜吃完早餐，一個人在病房實在待不住。
打算去走廊散散步。
軍區(qū)醫(yī)院沒有公立醫(yī)院人多，走廊里空空蕩蕩。
陸茜沿著墻邊扶手一直逛到走廊另一頭，再往下就是樓梯。
她止步，準備往回走。
卻突然聽到樓梯拐角傳來幾道腳步聲夾雜著談話聲。
“06床那個叫陸茜的病人你們注意著點，她是急性白血病，隨時可能犯病。”
“好的護士長，我會重點關注。不過她不是應該轉(zhuǎn)到重癥病房嗎？怎么還在普通病房住著？”
“她家屬讓先瞞著她，咱們先尊重家屬意愿吧。主任說等找到合適的骨髓，再給她轉(zhuǎn)病房�，F(xiàn)在轉(zhuǎn)過去，一小女孩，得了這種病，還沒治怕是就被嚇死了。”
“誒，我記得她不是兩個哥哥嗎？隨便一個給她捐骨髓就能治，何至于再到處去找呀？”
“誰知道呢，別人家的事兒咱們也管不著，人可是兩個兒子，大概舍不得吧……”
“哎，這么年輕一姑娘，怎么就得這種絕癥。沒合適的骨髓，怕是沒有幾天活頭……”
兩道腳步聲越來越近，陸茜才恍恍惚惚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病房。
躺在病床上，她雙手緊緊揪著被子，腦子里不斷浮現(xiàn)那兩個護士的話。
原來爸媽讓自己在醫(yī)院多住一段時間，根本就不是他們說的那樣，而是因為自己得了重病。
可是明明有治療辦法，大哥和二哥怎么不愿意捐骨髓給她呢？
怪不得這幾天兩個人都不來醫(yī)院看她。
原來是在躲她！
而爸媽明知道哥哥可以救她，卻袖手旁觀，難道爸媽其實重男輕女？舍不得兒子？
原來爸媽從前對她的好都是假的，到這種人命關天的時候，還是最喜歡哥哥。
陸茜越想越委屈，揪著被子的手也越攥越緊。
她還這么年輕，她不想死。
她才剛考上首都大學，人生剛開始嶄露頭角，以后還有大好前程，還沒結(jié)婚，還沒享受夠生活，怎么就要死了呢？
老天未免對自己太過殘忍！
這么想著，陸茜的委屈變成了濃濃的不甘心。
為什么？憑什么？
世界上這么多人，為什么不是孟真那個賤人？不是李曉紅這種跟屁蟲？不是張梅？
為什么是她得這種��？
不行！
陸茜攥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來，她不能坐以待斃！
我命由我不由天！
第280章
找到當年真相
陸南那邊已經(jīng)到了當年章悅生產(chǎn)的醫(yī)院。
醫(yī)院還在，只不過二十年的時間，時局動蕩，醫(yī)生護士早就換了一批人。
陸南去打聽的時候，護士搖搖頭：“周靜醫(yī)生？不知道，我沒聽說過�！�
周靜是當年章悅的接生醫(yī)生，至于產(chǎn)房護士的名字她早記不清了。
陸南又問道：“那當年的檔案還在嗎？”
護士繼續(xù)搖頭：“醫(yī)院檔案早就丟的丟，毀的毀，你找檔案還不如找人。”
醫(yī)院這邊的線索斷了。
陸南只能去找當?shù)剀妳^(qū)的朋友打探消息。
“陸營長！什么風把你吹到這兒來了？”趙雄咧著一口標志性的大白牙，嘴角都快咧到耳朵邊。
兩人之前在一個為了某任務臨時組建的特戰(zhàn)隊待過。
有過命交情。
碰了碰拳頭，陸南沒繞彎子，直接遞過去一個檔案袋：“幫我打聽一個人。”
檔案袋里是章悅當年生產(chǎn)的所有資料：
一張病歷單子和孩子出生證明，落尾有醫(yī)生簽名。
趙雄就是海市本地人，父母都是體制內(nèi)領導，在當?shù)仡H有背景。
他解開檔案袋，瀏覽著里面的資料。
“二十年前？時間夠久的，怎么現(xiàn)在才想起來查？”
陸南也沒瞞著：“家里妹妹生病了才發(fā)現(xiàn)當年可能抱錯了，找你前我去醫(yī)院打聽過，當年的醫(yī)生護士早就不在了�！�
“我弟弟說，當年同產(chǎn)房的那家應該是海市本地人。”
趙雄自然知道這些年的動蕩，很有可能當年的醫(yī)生護士不僅是不在醫(yī)院，而是不在人世。
但孩子抱錯可不是小事，只要有一線希望也該盡力尋找。
他爽快應下：“行，這事兒交給我吧。不過我得先給你打個預防針，海市那些年不比你們首都太平，最后要真找到你親妹妹，境況不會太好，你做好心理準備�！�
陸南點點頭。
他何嘗不知道。
不過怎么樣，總要知道真相。
趙雄本地人的優(yōu)勢很快展現(xiàn)出來，一周的時間，就打聽到當年接生的周靜醫(yī)生。
周靜早就沒當醫(yī)生了，現(xiàn)在雙腿殘疾，出行都得靠拐杖。
她丈夫死后，就跟兒子住到了一起。
周靜兒子已婚，在鋼鐵廠上班。
娶的媳婦沒工作，就在家?guī)Ш⒆印?br />
一家四口，全靠周靜兒子的工資生活，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知道周靜家的條件，陸南上門的時候特地去商店買了幾大包零嘴，還給周靜孫子包了個紅包。
趙雄陪著陸南一塊去的周靜家。
周靜兒媳婦夏娟開門的時候，見到門口站著兩個身姿筆直的男人，嚇了一跳。
尤其趙雄，不笑的時候跟李逵似的，又黑又壯。
夏娟還以為是上門找事的，有些緊張道：“你、你們找誰？”
陸南禮貌道：“周靜醫(yī)生是住這里吧？我們找她打聽點事。”
陸南長相比趙雄標致很多，聲音也柔和些。
夏娟心中的緊張稍稍緩解，不過還是警惕道：“你們是誰？找我婆婆什么事？”
她知道婆婆以前是產(chǎn)科醫(yī)生，正是因為這個身份，才被害斷了腿。
所以她不得不警惕。
陸南看出夏娟的防備，瞬間就猜到周靜的腿可能跟醫(yī)生這個身份有關。
他溫聲解釋道：“你別怕，我們是找她打聽個消息。當年她是我媽媽的接生醫(yī)生�！�
“這是我的軍官證�！�
陸南把證件拿給夏娟看。
屋內(nèi)，周靜腿疾犯了，躺在床上，只能聽到外面響動。
半天不見夏娟回來，擔心喊道：“娟，是誰�。俊�
“沒事媽�！毕木昊仡^朝里頭安撫一句，接著把趙雄和陸南領進屋。
陸南把帶的東西放到桌上：“給孩子帶了點吃的，收下吧。”
家里條件就那樣，夏娟也沒推脫。
收了東西，她心頭徹底放心下來，想來不是找事的。
她涮了兩個茶杯，泡了兩杯茶放在桌上：“你們先坐坐，我去叫我婆婆出來。”
臥室內(nèi)。
夏娟把婆婆從床上扶起來，解釋了兩人來意。
周靜似乎想起什么，情緒明顯激動起來。
她摸索著床頭的拐杖：“我出去見見人�！�
周靜出去的時候，陸南站起身迎了過來。
“周醫(yī)生�！�
周靜朝他點點頭，由兒媳婦扶著在旁邊椅子坐下。
陸南則直接拿出檔案袋里的資料，遞過去：“周醫(yī)生，您還記得我媽媽嗎？”
周靜抿唇，接過那張泛黃的出生證明。
目光落到上面的名字時，眸光漸變，拿著紙張的雙手微微顫抖。
她怎么會不記得呢？
她當然記得！
她甚至等這一天等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