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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第二年,我被查出不孕不育,老公安慰我,說可以讓親戚過繼一個給我們養(yǎng)。
第二天便領了一個七歲大的男孩回家。
可后來我竟意外發(fā)現(xiàn),這孩子是許澤和別人生的。
我紅著眼眶,跟他大吵一架。
身邊所有的親戚都來勸我:
其實阿澤這個事也沒有錯,誰叫你生不出孩子呢。
男人嘛,肯定要有個兒子給自己傳宗接代的。
我看向許澤,看向這個我愛了五年的男人,泣不成聲。
最終妥協(xié),接納了這個孩子。
條件是必須和外面那個女人斷了。
許澤答應了。
可后來,我卻在街角撞見了他跟那個女人擁吻。
我落荒而逃,可卻被那女人追上,她對我嘲諷道:
被自己老公弄成不孕不育,到頭來還要去養(yǎng)他和別人的孩子,你怎么這么賤啊。
聽到她的話,我徹底心死,留下一張離婚協(xié)議,報名參加了藏區(qū)科研項目。
許澤,山高路遠,你我再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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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
看著眼前妝容精致的女人,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見我這副樣子,得意地笑了笑,似乎早就料到我不會輕易相信。
緊接著,她拿起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
阿澤,你為了讓我們的兒子進家門認祖歸宗,不惜在你老婆身上下藥,讓她不孕不育。你就不怕以后后悔
后悔什么只有我們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我都下了兩年藥了,每天只下一點點,根本查不出來......
錄音還沒放完,那女人就關掉了手機,一臉挑釁地看著我:
怎么樣,這回信了吧
我的腦袋瞬間嗡嗡作響,剛才那聲音,千真萬確是許澤的。
那女人沒再吭聲,撂下一句你要是還有點自尊,就趕緊主動退出,別妨礙我們一家三口團聚,便揚長而去。
我狼狽地跌坐在地上,心臟一陣陣地抽痛。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才艱難起身,失魂落魄地回家。
剛進門,許澤就熱情地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可當他看清我臉上的神情,臉色驟變,滿是擔憂地問:
老婆,你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在心里暗自苦笑。
怪只怪自己太傻,一次又一次被他的虛偽深情所蒙騙。
我不著痕跡地掙脫他的懷抱,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
阿澤,我想去醫(yī)院再好好做個檢查。我實在想不通,婚前檢查時我身體各項指標都正常,怎么就突然不孕不育了呢
許澤的臉色微微一變,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悅:
我們不是去過了嗎總做這些檢查有什么用而且現(xiàn)在我們不是有雷雷了
還是說,你之前跟我說愿意接納雷雷都是假的,其實心里一直都很介意
聞言,我扭頭緊緊盯著他,心里越發(fā)苦澀。
從何時起,曾經(jīng)相愛的我們竟走到了互相試探、互相欺騙、彼此算計的地步。
我和許澤是在大學認識的。
當時正是豐城最冷的冬天,他救下了意外落水的我。
自那以后,我便對他一見鐘情。
后來更是順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
戀愛時,他是公認的模范男友,婚后更被夸絕世好老公。
去年我查出不孕不育,不久他帶回個七歲男孩,說是親戚托付。
后來我無意間發(fā)現(xiàn)孩子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
我跟他大吵一架,他下跪哀求。
我念及舊情心軟,讓他和女人斷干凈。
可我的心軟,只換來更多傷害。
想到過往的點點滴滴,再想想今天聽到的錄音,我垂下眼簾,輕輕搖了搖頭:
你說得對,去醫(yī)院也是瞎折騰,我就是隨口問問。
我先去洗個澡,你先吃飯,不用等我。
此刻,我的心臟仿佛被一把利刃反復穿刺,痛得難以呼吸。
走進浴室,關上門,我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劉院長,我想報名參加藏區(qū)的科研項目。
......
明天我就出發(fā)。
掛斷電話,我又聯(lián)系了熟識的律師,委托他幫我辦理離婚手續(xù)。
許澤,從此山高水遠,我們再不見。
2
等我洗完澡出來,客廳里一片喧鬧。
原來是婆婆帶著許雷回來了。
許雷就是許澤那個七歲的兒子。
相處好幾個月,許雷對我依舊滿是戒備。
我比往常更加沉默,一言不發(fā)地走到餐桌前坐下吃飯。
婆婆見狀,頓時滿臉不悅,陰陽怪氣地說道:
有些人真是沒教養(yǎng),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自己上桌開吃了。
乖孫來,吃個大雞腿。
婆婆一邊說著,一邊把我剛從盤子里夾到碗里的雞腿,直接夾到了許雷碗里。
我動作一滯,又去夾了塊雞翅,結果她眼疾手快,又把我碗里的雞翅夾走了。
我終于忍無可忍,站起身,冷冷地看向她:
桌上這么多菜,為什么非要盯著我碗里的
婆婆一聽,立刻暴跳如雷,伸手指著我的鼻子大罵:
夾走又怎樣你也不看看自己,一個不會下蛋的老母雞,吃那么多肉干嘛
這些雞腿、雞翅,你配吃嗎這都是給我乖孫吃的!
許雷也在一旁幫腔:
就是,搶小孩子的東西吃,真不要臉!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心想干脆把桌上的飯菜全都掀翻算了。
就在這時,一聲怒吼傳來:
夠了!
許澤快步走到我們中間,劈頭蓋臉地訓斥我:
蘇念安,我媽說得對,雷雷還小,你應該讓著他。
還有媽,你也少說兩句。趕緊吃飯。
婆婆撇了撇嘴。
許澤看我一臉怒容,嘆了口氣,過來摟著我的肩膀往房間走去。
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什么脾氣。她好不容易有了個孫子,寶貝得不得了。你要是喜歡吃雞腿,晚上我給你買烤雞,好不好
以往每次我生氣,他都是這樣低聲下氣地哄我。
但如今,我已經(jīng)不會再吃他這一套了。
我淡淡地說:
算了,我現(xiàn)在也沒胃口了。你們先吃吧,我出去拿個快遞,順便散散步。
剛走出家門,手機就響了,是劉院長打來的。
安安啊,你怎么突然要報名參加這個科研項目這一去至少要閉關一年。你不是結婚了,家里人能同意嗎
我頓了頓,平靜開口:
我已經(jīng)決定和許澤離婚了。而且我從小就無父無母,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牽掛。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最后劉院長輕輕嘆了口氣,沒再多問,只是叮囑了我一些需要準備的東西和材料,便掛斷了電話。
劉院長是我大學時的專業(yè)導師。
我當時學的是人類基因編程,他一直很看好我,希望我能加入他的科研團隊。
只是后來我和許澤戀愛、結婚,這些事就被擱置了。
如今既然打算離婚,我也該重新拾起曾經(jīng)的夢想了。
3
晚上我回到家,推開門的瞬間,屋內的景象讓我的心猛地一沉。
沙發(fā)上,端坐著一個女人,正是白天來找我的林悠悠,許雷的親生母親。
許澤眼尖,第一個發(fā)現(xiàn)我。
他站起身,若無其事地介紹道:
你回來了,這是我給雷雷請的家庭教師,林悠悠。
林悠悠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走到我面前打招呼。
看向我的眼神里,卻滿是不加掩飾的挑釁。
我的血液瞬間涌上頭頂,只覺荒謬至極。
許澤到底把我當成什么
竟然這么堂而皇之地將這個女人帶到家里,還妄圖像以前一樣把我蒙在鼓里。
婆婆在一旁,對我視而不見,正熱情地和林悠悠攀談著。
許雷更是親昵地窩在林悠悠懷里撒嬌。
許澤坐在一旁,滿臉溫柔,時不時與林悠悠相視一笑。
真是好一幅溫馨的家庭畫面。
而我,卻像個格格不入的局外人,顯得如此多余。
我實在不愿再看這刺眼的場景,轉身欲走。
許澤卻一把拉住我,說道:
林老師說她有些不舒服,我送她去醫(yī)院。你在這好好陪陪雷雷,正好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
婆婆不放心,也跟著去了。
眨眼間,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和許雷。
看著許雷,我滿心厭煩,不想多說一個字,抬腳就往樓上走。
許雷卻扯著嗓子喊起來:
我肚子餓了,要吃宵夜,你快給我做!
我皺了皺眉,冷聲拒絕。
許雷不依不饒,在地上撒潑打滾。
我實在頭疼,冷著臉去廚房煮了一碗面,重重地扔在桌上,轉身就走。
回到房間,我開始默默收拾行李。
過了半個小時,客廳里傳來一聲尖叫。
我的心猛地一緊,還沒來得及開門,房間門就被許澤一腳踹開。
他怒氣沖沖地沖進來,對著我厲聲質問:
蘇念安,你對我兒子做了什么
我瞪大雙眼,一臉茫然:
我能對他做什么......
話還沒說完,就被許澤一把拽到客廳。
眼前的景象讓我嚇了一跳。
許雷此刻正躺在地上,全身抽搐,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疹,桌子上還放著半碗沒吃完的面。
這時,林悠悠的聲音突兀響起:
這是芒果皮,你居然給雷雷吃了芒果!
她從廚房的角落里扒拉出一塊芒果皮,看起來確實是剛剝的。
她滿臉憤怒,質問我:
雷雷從小就對芒果嚴重過敏,你怎么心腸這么歹毒
許澤也回過神來,死死地盯著我:
沒錯,雷雷芒果過敏的事我特意交代過你。
就算你再不喜歡他,也不能用這種手段殘害一個孩子!
說完,他抬手就狠狠甩了我一個耳光。
婆婆更是直接抄起一旁的掃把,狠狠朝我身上砸來:
你敢害我乖孫,看我不打死你!
那兇狠的模樣,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
許澤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沒有絲毫制止的意思。
我被打得渾身火辣辣地疼,嘴角也滲出了鮮血。
就在這時,救護車來了。
醫(yī)生沖進來,婆婆這才停手。
我狼狽地跌坐在地上,可沒有一個人來關心我,他們所有人都圍在許雷身邊。
上救護車前,許澤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要是我兒子有什么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4
一瞬間,屋子里空蕩蕩的,只剩下我一個人,狼狽地蜷縮在地上。
過了許久,我才艱難地站起身,拿起紙巾,一點點擦拭嘴角的血跡。
望向鏡子里高高腫起的右臉,淚水無聲滑落。
這一刻,我對許澤的最后一絲感情,徹底消散。
我抬手擦掉眼淚,轉身徑直下樓,打印了兩份離婚協(xié)議。
如今,這個家已經(jīng)沒有任何值得我留戀的了。
剛準備去找許澤,大門突然被打開,許澤回來了。
他看見我,眼神依舊冰冷,臉上還帶著未消的怒意。
幸好及時把雷雷送去醫(yī)院,掛了點滴后已經(jīng)沒事了。不然......
不然什么打死我
我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是這樣的態(tài)度,頓時怒不可遏:
蘇念安,你不好好反思自己的過錯也就算了,現(xiàn)在這是什么態(tài)度
我就這個態(tài)度,事情不是我做的,我為什么要認
既然你不相信我,我覺得我們的婚姻也沒必要再維持下去了。
許澤,我們離婚吧。
說著,我把離婚協(xié)議遞到他面前。
他看著離婚協(xié)議,愣了一下,眼里滿是濃濃的失望:
蘇念安,你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你以為我不敢離婚嗎離就離!
說罷,他大手一揮,直接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了字。
先離婚吧,就你現(xiàn)在這個態(tài)度,我實在不放心你和雷雷住在一起。你先從這房子搬出去,好好反思一段時間。
等你什么時候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再回來。
看著眼前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我心里只覺得如釋重負。
我將協(xié)議輕輕收起,然后定定地看向許澤,輕聲說道:
好,我現(xiàn)在就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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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這么說,許澤神色晦暗不明。
他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么,最終卻什么都沒說。
隨手拿了幾套許雷的換洗衣服,便匆匆走了。
我環(huán)顧著這個曾經(jīng)與許澤共同生活的小家,墻上那顯眼的婚紗合照刺痛了我的眼。
我走上前將照片取下,一點點撕碎,丟進垃圾桶。
隨后,我拖著行李箱,前往機場。
登機前,我給許澤發(fā)了最后一條消息:
林悠悠之前來找過我,她已經(jīng)把所有真相都告訴了我,包括我這三年不孕不育的原因,竟是你下藥所致。
她還讓我別打擾你們一家三口團聚,所以,我徹底退出,成全你們。
許澤,這輩子,你我再也不見。
點擊發(fā)送后,我毫不猶豫地拉黑了許澤所有的社交聯(lián)系方式,登上了飛往藏區(qū)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