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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痕累累的少年出現(xiàn)在我面前時。
我腦海中突然多了些記憶。
十八歲那年,路今越被家族的仇家伏擊。
鐵棍沖著他的后腦勺狠狠落下時,我不管不顧地沖過去。
可少年忽然抱住我,將我死死護在懷里。
拳頭和棍棒密集地砸在他瘦削的脊背上。
他卻只顧抱緊我,死咬著牙,一聲不吭。
所以,我沒有耳聾。
少年卻帶著一身傷口,和沁出血的繃帶,沖我咧嘴笑。
「阿雪,這下子,他就不會背叛你了。」
「......他人呢」
少年環(huán)顧四周,表情忽然有些遲疑。
我抱膝在床上,苦笑一聲。
憐憫地望著他,也望著他背后落地鏡中的我自己。
我?guī)倌耆チ耸兄行淖詈廊A的酒店。
那里正在辦婚禮。
葉可顏穿著婚紗,挺著肚子倚在一身西裝的路今越懷里。
他體貼地給她找來凳子,趴在她肚子上認(rèn)真聽著。
忽然滿臉驚喜,「孩子動了!」
瞥見少年震驚的面色,我面無表情地給路今越打電話。
鈴聲響起的瞬間,男人瞬間推開懷中的女人,對著聽筒柔聲細(xì)語。
「阿雪,我在和兄弟們聚會呢,今晚不回家了。」
婚禮上嬉笑的伴郎們,也熟練地沖聽筒打招呼。
「嫂子放心,我們一定幫你看好越哥!」
直到我掛斷電話,
路今越才重新攬住嘟著嘴的葉可顏道:
「這場婚禮不過是滿足你一個愿望,叫上朋友們玩玩而已,你還真當(dāng)真了」
「路太太永遠只有阿雪一個,誰也不許鬧到她面前,知道嗎」
剎那間,少年臉上血色盡褪。
他顫抖著問我:
「明明我都那么努力了,怎么還會......」
我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抬腳向婚禮走去。
路今越看見我時,表情慌得像是見了鬼。
而我微笑著將簽好的離婚協(xié)議塞進他懷里。
「不用再騙我,我都知道了�!�
「新婚快樂,這是份子錢,也當(dāng)是給你們孩子的出生禮物吧�!�
路今越卻怎么都不肯接。
只是執(zhí)拗地緊抓住我手腕,生怕就此失去我。
這時葉可顏突然哭出了聲。
「路哥哥,你別管我了,先哄姐姐吧,我和寶寶沒有這場婚禮也可以的�!�
她撫著小腹啜泣,「寶寶別難過,爸爸不愛媽媽,也不愛你。這不是你的錯,是媽媽的錯�!�
「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安姐姐,如果有來世,你去投胎做她和爸爸的孩子好不好這樣爸爸就會愛你了......」
路今越似乎很心疼她這副樣子,皺眉道:
「我說過不辦婚禮了嗎誰讓你跟寶寶說這些的!」
「阿雪,反正你都知道了,那你好好聽我說,現(xiàn)在將來我都只愛你,可顏顏辛苦為我懷胎十月,我不能什么都不給她�!�
「這只是一場儀式而已,阿雪乖,你路太太的位置誰也搶不走,就大度一點好不好」
我嘲諷地笑了。
「你出軌,反倒指責(zé)我小氣」
路今越一噎,好像是覺得我讓他當(dāng)眾丟了面子。
突然惱羞成怒道:
「安棠雪,別給我擺臉色,我又不欠你什么!」
聽著這話,少年忽然就愣住了。
為什么他沒有改變未來
這就是答案。
改變我的耳聾,并不能挽回二十八歲的路今越。
只會讓他沒了虧欠,更加理直氣壯地出軌。
漫長的寂靜中,少年深吸一口氣,直接揮拳沖了上去。
「你他媽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