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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插曲后,宴會又恢復(fù)了秩序,貴賓們你來我往,觥籌交錯。
張?jiān)姮庍是不太習(xí)慣這樣的氛圍,她推著輪椅出門透氣。
沒想到剛到小橋邊,唐家裕又尾隨了過來。
他沒了之前的傲氣,說話仿佛也帶著點(diǎn)卑微:
真沒想到,你居然是張家小姐。
張?jiān)姮幉恢浪f這些的意義何在。
是又怎么,不是又怎樣,我還是我,沒什么不同。
唐家裕眼里滿是復(fù)雜:怎么會不同,如果你早點(diǎn)找回父親,是不是就不用跟我受這么多年苦了。
唐家裕居然以為她和父親是現(xiàn)在才相認(rèn)的
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張?jiān)姮幮Τ隽寺�,一字一句道�?br />
我一直知道自己是誰,我當(dāng)初選擇了你,就等于放棄了張家大小姐這個(gè)身份。
怎么會,怎么會......唐家裕臉上空白一片。
怎么會有人愛他愛到愿意和家人決裂,愿意放棄千億家產(chǎn),愿意失去雙腿甚至生命......
這份愛沉重到他快要窒息,他這種人怎么配!
但凡他愛過她,就不會在已婚的時(shí)候去找所謂的婚外刺激,但凡他珍惜過她,就不會像個(gè)混蛋一樣將她丟在野外,但凡他尊重過她,就不會容許任何人嘲笑她侮辱她......
他就像一顆老鼠屎,毀掉了她,如果沒有他,張?jiān)姮幍娜松撌窃鯓拥拿髅囊邸?br />
他還自私地想將她據(jù)為己有,現(xiàn)在她身邊的任何一個(gè)人,都能給她更加優(yōu)渥舒適的生活。
唐家裕愣愣地看著她,苦澀溢滿喉間:張?jiān)姮帲覀冸x婚吧。
現(xiàn)在,他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放她自由。
張?jiān)姮巸?nèi)心毫無波瀾,離婚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個(gè)形式而已,他們兩,早就形同陌路了。
唐家裕默默看著她轉(zhuǎn)身離開,他們,終究變成了兩個(gè)世界的人。
就在張?jiān)姮幍妮喴慰煲叱瞿緲驎r(shí),柳樹下突然沖出一個(gè)人。
死瘸子,誰叫你搶我爸爸,你去死。
小男孩炮仗一樣直挺挺撞上張?jiān)姮幍妮喴�,張�(jiān)姮幰粋(gè)不穩(wěn)連車帶人翻下橋去。
詩瑤!
撕心裂肺的喊叫驚動了林中鳥雀。
唐家裕猛地?fù)淞松先�,堪堪拉住了她的手�?br />
輪椅先行落下去,砰地一聲巨響,聽得人心驚肉跳。
去叫人,快去叫人!他朝小男孩怒吼道,目眥欲裂。
小男孩也嚇傻了,他點(diǎn)點(diǎn)頭,一路跑著哭喊著叫救命。
瑤瑤,你堅(jiān)持一下,馬上人就來了。
唐家裕雙目猩紅,他的手臂被鋒利的木橋邊割破,鮮血直流。
張?jiān)姮幍闹亓繋е聣�,再等不來人,唐家裕這條胳膊就保不住了。
張?jiān)姮幰桓_他的手指,唐家裕眼淚簌簌而下:
張?jiān)姮�,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你死了我會愧疚一輩子的,求求你了......
家裕,如果有下輩子,希望再也不見。
張?jiān)姮幤届o地閉上眼,坦然地向后仰去。
唐家裕腦中嗡地一響,瞬間空白一片。
他曾經(jīng)問過她:那么高的懸崖,你救我不覺得害怕嗎
她輕吻著他的額頭:不知道,那時(shí)候腦海里什么都想不起,只知道不能讓你死。
他眼睜睜看著她墜入湖中,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