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房間的門口凌亂擺放著四雙鞋子,看款式,有男有女,床上的被子被扔在地上,所有的柜子都開著,陽臺也開著,狂風(fēng)裹挾著雨水一個勁往屋內(nèi)灌。
陳夏敲了敲門,沒有人應(yīng)聲,她謹(jǐn)慎地走進(jìn)去,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浴室內(nèi)有血跡,血跡一路蔓延到陽臺上,在陽臺上,陳夏看到了一個玫瑰金色的女士手表。
她把手表撿起來,認(rèn)出了這是某個奢侈品最近出的情侶款。
看來這個房間內(nèi)住的是一對情侶,女方肯定已經(jīng)遇難了,只是不知道男方是否還活著。
經(jīng)歷了三個世界,習(xí)慣了生死,甚至上個世界還親自動手殺過人,但是陳夏依舊有些不適應(yīng)。
回到房間內(nèi),她把臉埋在樂樂的肚子上。
“咯咯咯,媽媽你在干什么?”
樂樂一邊笑一邊摸著陳夏的臉。
“媽媽有點累了。”
樂樂用手撫平身邊的褶皺,拍了拍床鋪,“媽媽你睡吧,我給你講故事。”
“那我要聽小紅帽和大灰狼的故事。”
“可,可我不會講小紅帽的故事�!�
樂樂苦惱地皺起了眉毛,陳夏親親她的臉,“媽媽親親樂樂就不累了�!�
第050章
洪水來襲
“洪水第八天,
玩家存活9982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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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酒店的第八天,也是酒店不再提供食物的第五天,除去離開的一百多人,
還有兩百多人沒有辦法離開。
沒有食物和水,兩百多人餓的頭昏眼花,
連路都快走不動了。
人在餓到極致的情況下會做出什么樣的事,
陳夏比誰都清楚。
她不再出門查看情況,房間門關(guān)好,
后面用柜子和搟面杖抵住,每天待在房間內(nèi)和樂樂玩游戲。
只是時間一長,
樂樂在房間內(nèi)待不住了,
鬧著想去外面玩,陳夏不答應(yīng),她就開始哭。
“嗚嗚嗚嗚嗚我要玩海洋球,
我要玩滑滑梯,媽媽是個大壞人……”
陳夏試圖跟她講道理,“樂樂,
你忘了我們的游戲了嗎?現(xiàn)在外面都是壞人,
樂樂要做最最勇敢的聰明鼠,和媽媽待在房間內(nèi)打壞人對不對?”
“我不要做聰明鼠了,
我要出去�!�
道理講不通了,陳夏板著臉,雙手抱胸,
嚴(yán)肅地看著她,“行啊,
你出去,只要你現(xiàn)在出去了,
以后不要再叫我媽媽了。”
樂樂淚眼汪汪,“嗚嗚嗚我要媽媽陪我出去�!�
陳夏不理她,哭就哭吧,愛咋咋地,她頭疼地走到陽臺上,拿起掃把把陽臺上的水掃干凈,不想進(jìn)去聽樂樂的魔音貫耳,清理好以后,陳夏沒有回房間,站在陽臺上看風(fēng)景。
今天的雨勢小了許多,瓢潑大雨變成了中小雨,看樣子雨馬上就要停了。
只是外面洪水的流速依舊很快,這種情況下,坐著橡皮艇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如果只有她一個人,留在房間里沒什么,只要有吃的,她可以待到地老天荒,但是樂樂太小,這么小的孩子講道理是行不通的,他們更多的是依靠本能行事。
說真的,樂樂直到今天才開始鬧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乎陳夏的預(yù)料了。
房間內(nèi)的哭聲漸漸減弱,陳夏回到房間,樂樂委屈巴巴地坐在床上抹眼淚,見陳夏進(jìn)來,還扭頭“哼”了一聲。
陳夏心中好笑,也不知道她是跟誰學(xué)的。
陳夏坐在她旁邊,樂樂往一邊挪挪,表現(xiàn)出一副我很生氣,你最好快點來哄我,答應(yīng)我的無理要求的樣子。
陳夏不管她了,假裝從柜子里拿東西做飯,實際上從空間里面掏出兩袋子紅燒牛肉味的泡面。
在陽臺上煙熏火燎地把水燒開后,陳夏美美地泡了兩袋子泡面吃,還奢侈地加了一根火腿腸。
飯菜的香氣在房間內(nèi)蔓延,一個勁地往樂樂鼻子里鉆。
“吸溜吸溜”陳夏一大口接一大口地吃。
樂樂悄悄咽了口口水,在生氣和吃東西之間搖擺不定,最后還是泡面的誘惑更大,她跳下床,走到陳夏身邊,拉了拉她的衣服,可憐巴巴道:“媽媽,我也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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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夏逗她:“可是只有乖孩子才能吃,樂樂是個乖孩子嗎?”
樂樂不說話,低下了頭。
陳夏見氣氛對了,開始講道理:“樂樂,不是媽媽不讓你出去,而是外面有很可怕的壞人,媽媽想保護(hù)樂樂,但是媽媽只有一個人,打不過那么多的壞人,只能把樂樂關(guān)在房間里面。媽媽剛才太急了,不該對你發(fā)脾氣,你能原諒我嗎?”
樂樂低著頭,點點頭。
陳夏把她抱起來,看著她認(rèn)真道:“樂樂永遠(yuǎn)是媽媽最最疼愛的寶貝,媽媽發(fā)誓,只要我們能離開酒店,我一定讓你出去玩。”
昨日來酒店的船拉走了許多人,陳夏不是沒能力走,只是她覺得外面的雨下的太大了,洪水流速很快,里面還有各種雜七雜八
的東西,一不小心就會撞上,和在河道里行船完全是兩碼事。
陳夏不敢拿她和樂樂的性命去賭,在酒店,她有木倉,而且身體素質(zhì)也比普通人強(qiáng)悍,就算有人不長眼撞上來,她也有把握帶著樂樂全身而退。
但是外面不一樣,一旦落了水,她自己都自身難保,更別說救樂樂了。
樂樂對著手指頭,“媽媽,我想吃泡面�!�
陳夏笑了:“好,你想吃什么口味的,媽媽現(xiàn)在就給你泡�!�
“和媽媽的一樣�!睒窐飞斐鰞筛种�,“要吃兩碗!”
半夜,陳夏睡得正熟,迷迷糊糊聽到了門口有動靜,她一下子清醒了。
以防萬一,她晚上睡覺都不脫衣服,床邊也隨身放置著一雙輕便的鞋子。
陳夏穿上鞋子,輕手輕腳走到門后,聽外面的聲音。
門口有人走動,聽動靜,至少有三個人。
“啪”門把手轉(zhuǎn)動,門鎖被打開了。
外面的人試圖推門進(jìn)來,但是因為門后有東西,他們進(jìn)不來。
“門后有東西,里面肯定有活人。”
“是個女的帶著孩子,難怪這么謹(jǐn)慎。”
“孩子好啊,孩子皮嫩。看來這門今天是非撬不可了�!�
陳夏聽的心頭冒火,這群人,真是罪大惡極,該下十八層地獄。
她彎腰把搟面杖拿開,豎在墻上。
“推動了推動了�!�
“小聲點,把里面的人吵醒了怎么辦?”
“醒了也不怕,一個娘們再厲害能打過咱們?nèi)齻人嗎?”
“他們是打不過,萬一想不開帶著孩子跳樓了怎么辦?咱們不就白干了嗎?”
“待會進(jìn)去我先把女的摁住,長得好看的話讓哥幾個先耍耍�!�
門被推開了,一個人從外面進(jìn)來,陳夏躲在浴室沒有說話,后面又進(jìn)來兩個人。
她悄悄走到最后一人身后,找準(zhǔn)脖子用力一抹。
“啊,啊”
這人被割斷了氣管,說不出話,他艱難地回頭,想要看清是誰偷襲他。
在他倒地之前,陳夏已經(jīng)走到第二個人身邊,這人長得比較高,于是陳夏把匕首狠狠捅進(jìn)他的身體,在里面攪了一圈,又拔出來。
第二個人不可思議地低頭,摸到了一手血,他想要提醒站在床邊的那個人。
站在床邊的人手電筒打在床上,床上只有一個小孩子。
他嘟囔著:“奇怪,大人去哪了?難道在廁所?”
“在你后面�!�
說話的瞬間,第一個人倒在了鋪著地毯的地上,發(fā)出沉重的落地聲。
站在床前的第三個人心中一驚,咬了咬牙,掏出匕首猛地往后捅,然而他的動作卻還是慢了一步。
干脆利落解決掉了三人,擔(dān)心人沒死絕,陳夏又往每個人的脖子上補(bǔ)了一刀。
然后,她拖著尸體走到陽臺上,像下餃子一樣把三具尸體扔到了洶涌的洪水中。處理完尸體,她把地毯卷起來,也順手扔到了洪水里面。
做好這一切后,陳夏打著手電筒把把房間內(nèi)仔細(xì)檢查了一邊,確認(rèn)沒有任何血跡留下。
臨睡前,她把柜子和搟面杖歸位,才放心入睡。
一夜無夢,第二天醒來后,樂樂驚訝地發(fā)現(xiàn)地毯沒有了。
“媽媽媽媽,地毯消失了�!�
“昨夜大耳朵來了,把地毯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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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耳朵是大臉貓和聰明鼠的敵人,在動畫片里面無惡不作。
樂樂皺起眉毛,“大耳朵太壞了!媽媽,你說聰明鼠抓到它了嗎?”
陳夏用硬紙板給爐子生火,一邊扇一邊隨口道:“當(dāng)然,不然你昨天就被大耳朵偷走了�!�
“耶!”樂樂高興地在床上蹦起來,嘴里哼著動畫片的主題歌:“聰明鼠,聰明鼠,我們最好的朋友,勇敢善良又機(jī)敏,任何問題它都不怕,啦啦啦拉……”
“咳咳�!�
嗆人的煙味從爐子里散出來,陳夏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等生好爐子時,她的手上黑乎乎的。
她咳嗽著起身,站在陽臺上往下看混濁泛黃的洪水。
今天雨停了,但是洪水一點都沒有退,水勢甚至比昨天還要兇猛。
洪水裹挾著一切臟東西,橫沖直撞,一往無前,不知道有多少罪惡被掩埋其中。
行道樹已經(jīng)被徹底淹沒了,較低的建筑也被淹沒了,沒被淹的一些房屋也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坍塌。
現(xiàn)在還不是離開的時候,至少要等洪水平息。
陳夏撕開一塊巧克力,坐在陽臺上慢條斯理一口一口舔著,自我安慰道,半夜被吵醒最消耗精力了,必須要吃點好吃的補(bǔ)補(bǔ),她才不是嘴饞。
“洪水第9天,玩家存活99743人。”
白日無事,夜間又有一波人闖進(jìn)來,扔掉尸體兩具。
“洪水第10天,玩家存活99610人�!�
無事發(fā)生,外面又開始下雨了,樂樂鬧著要吃出去玩,陳夏耐心耗盡,揍了她一頓,事后懺悔,小孩子應(yīng)該好好講道理,不能用暴力手段解決問題。
“洪水第11天,玩家存活99421人�!�
酒店斷水?dāng)嚯姷牡?天,大約是留守在酒店的人都餓的不行了,整座酒店靜悄悄的,活像是一座死人墓。
“洪水第12天,玩家存活99241人�!�
樓上有人大喊大叫,然后從陽臺上跳了下來,因為有人做榜樣,一天內(nèi)連跳了三個人,樂樂正在睡午覺,幸好酒店的玻璃隔音效果好,沒吵醒樂樂,她沒有看見。
“洪水第15天,玩家存活98519人。”
大約人不吃東西的極限到了,玩家死亡人數(shù)開始迅速上升。
酒店跳樓的人少了,可能餓的沒力氣爬到陽臺上了。
外面依舊在下雨,雨沒有停。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兇名傳出去了,夜間沒有人過來撬門,陳夏睡了許多天好覺。
第051章
洪水來襲
“洪水第20天,
玩家存活96012人�!�
天氣不冷不熱,陽臺上涼風(fēng)習(xí)習(xí),如果是個尋常的周末,
今天絕對是出游的好日子。但是洪水淹沒之下,僥幸活著的人茍延殘喘,
哪還有精力去想這些風(fēng)花雪月之事。
爐火熊熊燃燒,
樂樂踮起腳尖,往里面扔了一根柴火,
然后又飛快地蹦到墻根,離爐子遠(yuǎn)遠(yuǎn)的。
整天待在屋內(nèi)無所事事,
樂樂玩游戲也玩夠了,
又開始鬧著要出門,為了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鍛煉她的動手能力,
陳夏開始有意教給她一些生活知識。
樂樂跑過來爬到陳夏的腿上,撒嬌道:“媽媽,我們出去好不好,
我想出去玩�!�
這幾天,
酒店內(nèi)散發(fā)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臭味,不不用想就知道這些臭味是從哪來的,
這個時候帶樂樂出門,如果她不小心看到那些恐怖的場景,絕對會成為她的噩夢。
別說是樂樂,
陳夏其實也有點抗拒出門,敢殺人不代表她敢直面那些尸體,
光是想想就讓她有點想吐。
洪水依舊沒有下去,隔上一兩天會下一場大雨,
大雨過后,已經(jīng)下去的水勢甚至?xí)仙恍?br />
陳夏只能繼續(xù)哄樂樂,想盡辦法把她留在房間內(nèi)。
這天中午,“嘩啦啦”又開始下起了大暴雨。
陳夏哄樂樂睡午覺后,自己一個人坐在陽臺上發(fā)呆。
發(fā)呆著發(fā)呆著,洪水來的越來越湍急,浪濤一陣比一陣兇猛,以摧枯拉朽之勢吞沒萬物,對面苦苦支撐了二十天的四層小樓終于支撐不住了,在洪水中轟然倒塌。
在洪水中倒塌又豈止是對面的四層小樓,陳夏甚至覺得她住的酒店也在搖晃。
遠(yuǎn)遠(yuǎn)的,一個土黃色的巨浪形成,猛烈地拍擊著,被酒店阻隔時,酒店猛烈搖晃了幾下。幸好酒店是新建的,只晃了幾下,沒有出什么問題。
而酒店旁邊的那棟七層樓就不那么幸運了,它本身已經(jīng)建成幾十年了,用的建材有的已經(jīng)停用了,能在洪水中堅持二十天已經(jīng)是一個奇跡了。
陳夏眼睜睜看著一個人站在窗戶內(nèi),絕望地望著襲來的巨浪,在巨浪來襲之前,他放棄抵抗,跳進(jìn)了洪水中,再也不見蹤影了。
洪峰過境持續(xù)了整整兩個小時,大批的樹木、建材、汽車在洪水中起起伏伏,而人的尸體也不少見,就這一小會兒,陳夏就見到了五六具尸體。有的已經(jīng)被泡脹了,完全辨不出本來面目,如果不是四肢還在,根本認(rèn)不出那還是個人。
“洪水第21天,玩家存活95421人�!�
“洪水第25天,玩家存活92439人。”
“洪水第30天,玩家存活89795人�!�
在酒店的第三十天中午,陳夏趁樂樂睡覺,悄悄出了趟門,她把門反鎖,門后用柜子和搟面杖賭好,又把樂樂抱到衣柜里面,就算有人沖進(jìn)來,也能拖延一些時間。
她給自己定下半個小時內(nèi)必須回來的時間,為了避免被人發(fā)現(xiàn)她出去,陳夏爬到了八樓的陽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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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樓的房間沒有人住,她撕掉床單做了個簡易的口罩,把木倉大大咧咧拿在手中,威懾不壞好意的人。
八樓的走廊靜悄悄的,只有幾個房間內(nèi)傳出令人作嘔的難聞氣味。
陳夏下到七樓,七樓的房間也是如此,她繼續(xù)下到六樓,六樓的氣味比樓上輕了很多,細(xì)聞,空氣中甚至飄著一股淡淡的空氣
清新劑的味道。
陳夏警惕起來,走到會議室那邊,會議室的大門敞開著,被褥什么的都沒有了,擺在桌面上的是鍋碗瓢盆等各種餐具。
案板上放著一塊冒著血水的肉,地板上的兩個大水盆里泡著兩條腿,人的大腿,大約是餓的時間太久了,兩條腿看起來很瘦。
陳夏強(qiáng)壓下胃里面的難受,給木倉上了膛。
她循著飯菜的香氣,走到一個總統(tǒng)套房外。
大約是覺得沒有人來管,套房的門大開著,里面坐著八個人,每個人都在啃骨頭吃。
“今天的肉老了,不好吃�!�
“有的吃就不錯了,過幾天這肉吃完了,又該餓肚子了�!�
“不知道九樓那女的死了沒有,要是沒死的話她的肉吃了夠我們活幾天了�!�
“要不你去看看?”
“屁,那娘們兇得很,殺了好幾個人了,要去你去�!�
“聽說她還有個小孩子,小孩子可太香了�!�
“咱們這么多人,難道就拿她沒辦法嗎?”
“老板懷疑她手里面有木倉,所以才能輕易殺掉我們那么多兄弟�!保M在晉江文學(xué)城
“咱們要是有木倉就好了,殺人一點都不費勁。”
為首的老板面容清俊,鼻梁上架了一個金絲眼鏡,穿的一絲不茍,看起來斯文極了,若是以前,絕對是能讓一群小姑娘尖叫的商務(wù)人士。
陳夏實在忍不住了,她走到門口,舉起槍,對準(zhǔn)背對著門口的一個人,毫不猶豫扣下了扳機(jī)。
“警告,您惡意傷害他人生命,已違反系統(tǒng)規(guī)則,扣除基本積分20�!�
還在吃飯的一群人被嚇了一跳,全部站起來了,有武器的拿起武器,沒有武器的拎起了板凳,或是警惕地看著陳夏,或是想要沖上來。
陳夏往后退了一步,拿著木倉的手也有些微微顫抖,一副強(qiáng)撐著害怕的樣子。
看到陳夏色厲內(nèi)荏的模樣,這群人對她放松了警惕,覺得她也不過如此。
感覺表演的差不多了,陳夏轉(zhuǎn)身就跑,跑的時候還特意放慢了腳步,生怕后面的人跟不上來。
“老板,追不追?”
雖然陳夏表演的很賣力,但是她卻低估了老板對這群人的威懾力。
老板皺眉沉思片刻,“她手里面有木倉�!�
“我們有這么多兄弟,難道還摁不住她一個小娘們嗎?這口惡氣不出,兄弟們心里面實在憋得慌�!�
“是啊老板,而且你看她那細(xì)皮嫩肉的樣,一看就知道沒有餓著,殺了她正好讓兄弟們飽餐一頓�!�
老板終于點了頭,“不要硬對上,先把她手里面的子彈消耗掉�!�
陳夏“噔噔噔”跑到七樓,在七樓的樓梯口扶著樓梯喘氣,納悶為什么沒有人跟上來,難道是她演的太假了嗎?
好在幾分鐘后,她聽到了上樓的聲音,知道是這群人追過來了。
她假裝驚慌失措,捂著胸口大口喘著粗氣,慌不擇路往七樓的走廊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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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她了!快追!”
陳夏跑著跑著摔倒了,跑在最前面的人心中欣喜,覺得這是個天賜良機(jī),拎著木棍就追了上來。
他舉起木棍,狠狠往陳夏身上砸。
陳夏狼狽地躲開,掏出木倉對準(zhǔn)他扣下了扳機(jī)。
這把木倉是上個世界從謝凱那里獲得的,永久系統(tǒng)工具,可帶入任何一個災(zāi)難世界,扣扳機(jī)時自動瞄準(zhǔn),可謂是殺人的絕佳搭檔。
第一槍傷到了大腿,陳夏又補(bǔ)了一木倉,這一木倉中了胳膊,趁著追殺之人倒地的功夫,她趕緊起來,對準(zhǔn)眉心又補(bǔ)了一木倉。
正如她所料,系統(tǒng)提示音果然沒有響起,原來扮豬吃老虎才是通關(guān)的真正秘訣。
陳夏來不及多想,繼續(xù)往前跑,她又用同樣的方法解決掉了兩個追殺的人。
但是跑在后面的四個人都不是傻子,這幾個才是真正的聰明人,眼見著前面的三個人都死了,他們自然明白眼前這個看似柔弱膽小的女人不是好惹的,哪里還敢繼續(xù)追。
陳夏見繼續(xù)扮柔弱不起作用了,反過來朝追殺的人走去,追殺的人不斷后退,甚至害怕地跑了起來。
為了不繼續(xù)挑戰(zhàn)系統(tǒng)的底線,陳夏只能遺憾地目送他們狼狽而逃。
回到房間時,樂樂還沒醒,陳夏把她從柜子里抱出來放在床上。
這一動,反而把樂樂吵醒了,她閉著眼含糊不清道:“媽媽,我想出去玩�!�
“再等等,等媽媽把垃圾都掃干凈了就帶你出去玩。”
今天過后,短時間內(nèi),只要沒餓到自相殘殺的地步,樓下的那些人應(yīng)該不敢招惹她了,也許她可以抽時間把旁邊的兩個房間清理一下,讓樂樂不必再困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面了。
六樓,老板面無表情聽完了手下人的匯報。
“也就是說,那女的其實是在扮豬吃老虎,故意引你們上鉤的。”
“對,我們都被她騙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把剩下的生肉腌起來。其余的事我來解決�!�
老板今年三十五歲,開了一家網(wǎng)貸公司,本來形勢一片大好,每年輕輕松松賺個上千萬,活得滋潤又瀟灑,哪能想到,不過是帶員工出來旅游一趟,就被洪水困在了酒店里面。
要不是他果斷地把身邊的員工聚起來,利用人數(shù)優(yōu)勢搶了其他人的食物,可能他早就和酒店的其他人一樣餓死了。
后來,為了活下去,他更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成了普通人眼中最恐怖的惡魔,真是世事難料啊。
他焦躁地在房間內(nèi)踱步,抓起桌子上的碗,狠狠地扔到了墻上�?上�,碗的材質(zhì)特殊,根本摔不破。
他把胸口的領(lǐng)帶拽開,推門走到陽臺上,望著渾濁的洪水想,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他忍就是了,到了這個地步,已經(jīng)沒有什么比他這條爛命更重要的東西了。
第052章
洪水來襲
“洪水第35天,
玩家存活86109人。”
這兩天,陳夏把隔壁的一個大房間收拾干凈了,從樓下的游樂區(qū)搬上來許多的玩具,
給樂樂造了一個小小的游樂園。
樂樂歡呼著撲到海洋球里面,嘴里喊著:“媽媽,
我好愛你�!�
陳夏認(rèn)命地在后面收拾她玩剩下的玩具,
這份愛實在太沉重了,老母親著實有點吃不消。
這幾天,
她仿佛和樓下那伙人達(dá)成了默契,九樓的地盤屬于她,
其他的樓層屬于他們,
但是陳夏下樓撿玩具他們也不會阻撓。
雙方井水不犯河水,頗有些和睦相處的意思,然而實際上,
彼此都想弄死對方。
陳夏不想被其他玩家追殺,在這場游戲里,繼續(xù)茍下去才是王道,
高調(diào)只會死的快,
所以除非樓下的人主動挑釁,不然她是不會動手的。
在這種詭異的平衡之下,
陳夏帶著樂樂在酒店又安然無恙生活了十幾天。
“洪水第45天,玩家存活81291人�!�
算算時間,除了玩家,
酒店幾乎不可能有活人了,樓下的那伙人的食物肯定不夠,
也該餓的差不多了,陳夏決定下樓去看看。
照舊是把樂樂哄去睡午覺,
檢查了一遍九樓,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后,陳夏帶著木倉和匕首下了樓。
六樓的會議室門開著,里面的餐具還在,地上散落著幾根骨頭,但是已經(jīng)沒了生火的痕跡。陳夏用指腹摸了一把桌面,指腹上蘸了一層淺淺的灰塵,說明最近幾天沒有人來過。
檢查了一番會議室,沒發(fā)現(xiàn)什么,陳夏握住木倉,輕手輕腳去探查房間。
這一層房間的門大多是關(guān)著的,門把手上積了一層灰塵,她循記憶走到上次那伙人聚餐的總統(tǒng)套房,發(fā)現(xiàn)門是關(guān)著的。
陳夏試探著擰了一下把手,門開了。
她放慢腳步,環(huán)顧整個房間,房間中間的大桌子還在,椅子?xùn)|倒西歪,灑滿了斑斑點點的暗色血跡。
奇怪地是,有的血跡是新鮮的,有的血跡是舊的,除此之外,整個房間都彌漫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味道。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了打斗,有人受了重傷,但是為什么血跡的時間不一樣?
陳夏帶著疑惑走到套房的臥室門口。
“咔哧咔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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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后傳來一陣鋸東西的聲音,有人還活著。
客廳的陽臺和臥室的陽臺是互通的,想了想,陳夏走到客廳的陽臺上,貼著墻壁,用余光瞥向臥室。
結(jié)果臥室的窗簾拉了下來,玻璃門也關(guān)著,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陳夏從陽臺上撿起一根椅子腿,對準(zhǔn)臥室的門扔了過去,椅子腿和臥室的門碰撞,發(fā)出了“砰”的響聲。
陳夏躲到陽臺上,片刻后,聽到臥室有沉重的走動聲,然后門開了。她用余光看到,一個穿著西裝的人出來了,是那個老板,老板手里只帶了一把刀,沒有別的武器。
即便這樣,陳夏仍不敢掉以輕心,木倉對準(zhǔn)老板的頭部,暗中觀察著。
老板的手上沾滿了血跡,西裝上大片大片的暗紅,胡子像雜草一樣,除了還戴著那副金絲眼鏡,和以前的形象簡直是天壤之別。
“奇怪,怎么沒有人?”
他自言自語,在客廳里走來走去,好像在疑惑為什么沒有人。
他向陽臺走過來,陳夏摒住了呼吸。
菜刀朝陳夏所在的方向劈過來,原來老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陳夏。
他癲狂地笑著:“哈,我就知道是你,正好,我的食物快沒有了,你來的可真是時候。”
在這一瞬間,陳夏還緊緊記著系統(tǒng)的規(guī)則,已經(jīng)被襲擊了,再還手應(yīng)該不算惡意殺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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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夏不想再聽他的廢話,木倉自動瞄準(zhǔn),老板趕緊往一旁躲閃,但是還是遲了一步,子彈擊中了他的耳朵,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紅紅的痕跡。
老板被激怒了,舉著菜刀不管不顧沖了上來,陳夏找準(zhǔn)時機(jī),對準(zhǔn)他的眉心射出了一木倉。
老板倒在了距離她一步遠(yuǎn)的地板上。
陳夏忐忑地等著系統(tǒng)播報,她可沒有主動襲擊,是對方先動手的。
等了一會兒,系統(tǒng)一如既往地安靜沉默,陳夏松了口氣,看來系統(tǒng)的判定標(biāo)準(zhǔn)是對方率先動手。
不過這也讓陳夏對違規(guī)者有了更多的思考,前幾個世界她一直以為違規(guī)者是窮兇極惡、陰辣狠毒之人,所以她向來對違規(guī)者敬而遠(yuǎn)之,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但是系統(tǒng)對于惡意的判定如此寬松,只要稍微長點腦子,在背后下黑手簡直易如反掌,所以這些違規(guī)者,其實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難以對付。
一開始她認(rèn)為違規(guī)者都是經(jīng)驗豐富、積分無數(shù)的老玩家,現(xiàn)在,從違規(guī)者的行事來看,陳夏覺得,他們更像是沒多少經(jīng)驗的新玩家。
確定老板徹底斷氣后,陳夏推開了臥室的門,瞬間,濃郁的臭味撲了出來。
臥室內(nèi)掛著遮光性絕佳的窗簾,又因為外面是雨天,光線本來就不好,所以整個房間內(nèi)漆黑一片。
陳夏不敢冒然進(jìn)去,她上陽臺上,砸碎臥室的推拉門,再把窗簾拉開。
拉開窗簾的一瞬間,陳夏看清了屋內(nèi)的一切。
凌亂的骨頭堆在墻角,因為上面的肉沒有清理干凈,蒼蠅和白花花的蛆在上面亂爬,地毯已經(jīng)被血跡染成了黑色,上面滾著兩個圓圓的人頭,人頭的眼睛和嘴被挖空了,肉被刮了,只只留下頭頂?shù)念^發(fā)。
而桌子上擺放了一整塊肉,旁邊還有些碎碎的小肉塊,雖然已經(jīng)看不出形狀了,但是不用想就知道這些是什么。
陳夏幾乎是逃出了這個房間,一口氣沖到了九樓。
她背靠著門,從空間里拿出一瓶水,猛喝了一大口,才把嗓子眼的惡心感壓下去。
每當(dāng)她覺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經(jīng)登峰造極之時,總會出現(xiàn)一些挑戰(zhàn)底線的事。在六樓所見的一切,只怕她這輩子都別想忘記了。
難怪心理診所在中轉(zhuǎn)空間開的到處都是,就剛才那地獄般的場景,但凡遇到個心理脆弱的玩家,不被嚇瘋也要被嚇個半死。
回到自己的房間后,陳夏第一時間把身上的衣服換掉,全部扔到了洪水里面,然后燒了一鍋水,洗了頭發(fā)和全身光是沐浴露都用了三遍。
可惜沒有柚子葉或者桃木枝,這倆可是驅(qū)邪界的扛把子。
“媽媽,你身上好香啊�!�
陳夏抬起胳膊聞了聞,酒店的沐浴露是濃香型的,她還用了三遍,難怪樂樂隔著一張床都能聞到味道。
她坐在床邊,用干毛巾擦著頭發(fā)。
樂樂跑過來,用小手扒拉著陳夏的濕頭發(fā),“媽媽,我給你擦�!�
擦著擦著,她又哼起了歌:“我的好媽媽,下班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