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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第16章
她的視線下移落在他的薄唇處，其實嘴巴也很適合接吻。她發(fā)覺自己這個想法后目光躲了一下，若無其事地去收拾棋具。
楊覺儼覺得徐簇和總是這樣，一時興起撥亂人心弦，沒興致了就隨意把他放到一旁，丟下不管。有些事情可以由她開啟，但不可以任由她隨意潦草地結(jié)束。
楊覺儼默不作聲地跟她一起收拾東西，棋具放進柜子后，他攔腰抱起她。
“楊覺儼！”徐簇和被他的舉動嚇一跳，有些羞惱地喊他名字，他這是要秋后算賬。
楊覺儼抱著她進了房間。
………
舟舟盼星盼月亮，終于等到放學的時候，馮姐過來接國恩，看見他問要不要一起回家。他搖搖腦袋說要等媽媽來接。
馮姐離開沒多久后，舟舟就看見楊覺儼過來了，他把手伸給爸爸，又問：“媽媽呢？”
楊覺儼牽他的手，“你媽媽說要輪流接你�！�
舟舟的小腦袋瓜回憶了一下，想起好像昨晚是有說過這件事。
回家的一路上，舟舟和楊覺儼說了在幼兒園的事，還給楊覺儼看自己拿到的小紅花，一臉高興的樣子，給人一種他很快就適應幼兒園生活的錯覺。
小孩子的心思不難猜，楊覺儼猜舟舟并沒有那么開心，只不過他想要傾訴的人不是自己。楊覺儼沒有揭穿，也不想在路上就要問清楚他的情況。
等到回家，他看見丹姨說好想姨奶奶，丹姨抱著他一頓親昵。
舟舟見徐簇和從房間里出來，又抱著她的腿上，撒嬌說自己好想她，隨即問：“我以后中午想回家吃飯睡覺，等睡醒了再去上學，好不好？”
第63章
父子之間
聞言，三個大人互相對視一下，徐簇和摸摸他的腦袋，彎下身，與他平視，柔聲問：“告訴媽媽，你為什么會這樣想？”
“我想回家，想見到你和姨奶奶�！敝壑塾挚戳艘幌聴钣X儼，說：“還有爸爸。”
其實舟舟習慣一天都見不到楊覺儼，沒有很想他，他只是順帶的。
面對舟舟這樣不可能實現(xiàn)的要求，楊覺儼沒有表現(xiàn)出生氣，舟舟就像徐簇和說得那樣在陌生環(huán)境，沒有家人的陪伴會不習慣。
他把舟舟抱起來，“你放學之后就可以回家見到我們。家里人也想你，不過我們沒有因為想你就破壞規(guī)矩去找你，把你帶回來。這是規(guī)則問題，要遵守規(guī)則�！�
丹姨慈愛地對舟舟說：“舟舟真是懂事知道記掛家里人了。姨奶奶想你也想得緊，就盼著你放學回家，但你爸說得對，要有規(guī)矩，不能因為想大家，中午就跑回來，再說遲些你媽要上班，你回來也沒法見著她�！�
舟舟聽到他們這么說，為他們在想自己感到開心，也為他們不贊成自己中午回來而失落。
他望著徐簇和，心里覺得委屈，他眼眶濕潤，淚珠大顆大顆地掉下來，但他不吵也不鬧。那可憐又乖巧的模樣惹人憐惜，徐簇和靠近他，替他抹眼淚。
舟舟雙手環(huán)在徐簇和的頸脖上，想要她抱。
徐簇和從楊覺儼懷里抱過舟舟，在椅子坐下，把道理揉碎和他講清楚，又讓楊覺儼拿奶糖過來給他吃。
良久，媽媽的安撫加奶糖的作用，舟舟終于勉強答應中午不回來，等放學后再回家。
徐簇和問舟舟今天幼兒園的事情，盡管他和楊覺儼說過一遍了，但他還是很有興致地跟徐簇和和丹姨再說一遍。如果不是看他眼淚還沒干，徐簇和都要以為他剛才沒有哭過。
徐簇和見他拿著的那朵折紙紅花，“我們舟舟是哪方面表現(xiàn)得好，老師給你紅花了？”
“老師夸我折紙船折得又快又好，還有……”舟舟說到此處，摟住徐簇和的頸脖，埋在她肩上，略顯心虛地說：“午睡的時候大家都哭了，我也哭，不過我是最先不哭的那個，我還幫老師安慰國恩和其他人。她就送我花了�！�
徐簇和看他這樣就知道還有事，故意問他：“是誰最先哭的？”
舟舟在猶豫不定之下還是選擇說實話，“是我……”
徐簇和對此哭笑不得，“是想家了嗎？”
舟舟悶悶地“嗯”一聲，徐簇和也明白為什么他回來就說以后要在家午睡。
時間逐漸過去，不知不覺間舟舟上了一周的幼兒園。這也到了徐簇和和楊覺儼約好的讓他獨自上學的日子。
晚上，舟舟在玩一百以內(nèi)的數(shù)字認讀游戲。
徐簇和將寫有數(shù)字的方塊卡片翻到背面打亂，舟舟逐一翻出來認讀。
楊覺儼在一旁用機械秒表給舟舟計時，舟舟特別喜歡計時這種方式，說可以看到自己有沒有進步。他之前都是憑感知來判斷，就像之前折紙船一樣，追求速度和質(zhì)量。
舟舟也很想要楊覺儼手上這只503型機械秒表，楊覺儼說等以后再送給他。他問以后是多久，楊覺儼給了他三個字的回答——不確定。
數(shù)字認讀游戲結(jié)束后，徐簇和找出一到十的數(shù)字卡片打亂，隨意翻開兩張，讓舟舟算加減，楊覺儼計時，看他一分鐘內(nèi)能算出多少道數(shù)字加減題。
兩輪游戲結(jié)束后，徐簇和看一下時間，差不多要睡覺了，給丹姨使眼色，原本在圍觀的丹姨接替她的任務，“舟舟啊，姨奶奶看著你玩，覺得有意思，你也帶我玩玩？”
“好啊�！敝壑郯涯切┛ㄆ挤^來打亂，跟丹姨玩起來。
兩人玩一會兒后，徐簇和起身拍一拍楊覺儼的肩膀，他們一起回房間，舟舟看見他們的舉動問：“你們是要去做什么？”
“嗯……我有樣東西沒找到，讓你爸爸給我找一下�！毙齑睾脱杆僬乙粋�借口。
舟舟聽了后說沒多在意，繼續(xù)跟丹姨玩。
楊覺儼跟徐簇和進去房間，他問：“是怎么了？”
“今晚你要哄舟舟睡，你來跟他說明天要他自己去上學�！毙齑睾陀X得是楊覺儼一開始提議的，也應該讓他來解決這個問題。
她擔心舟舟不愿意自己去，之前答應好是一回事，現(xiàn)在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舟舟一開始對上幼兒園也很期待呢，只上一天他就不積極了，一度想回家，還是這兩天他有些適應了才不抵觸。
楊覺儼想了一下說：“他更聽你的話，我單獨說他不一定會聽。我們一起勸他。”
徐簇和不答應楊覺儼這個提議，“我不管，反正是你提出來的，你負責哄好他。我不想他太依賴我，你跟他一起處理問題也很好�！�
在舟舟出生那兩年多里，楊覺儼這個父親的角色是缺失的，他天然地跟徐簇和親近，格外地依賴。徐簇和覺得舟舟在慢慢長大，他一直習慣性地依賴她會不太好。
楊覺儼理解徐簇和的意思，考慮片刻后便答應下來，“今晚你和丹姨睡，我跟他一起睡�！�
舟舟在丹姨監(jiān)督下洗漱完畢，準備回房間聽徐簇和講故事入睡，結(jié)果得知一個壞消息，媽媽不給他講故事，還有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就是他要和爸爸睡。
他眨了眨眼，想要表達自己的意愿，楊覺儼就說要教他玩秒表。
在秒表的誘惑下，舟舟答應了。
徐簇和和丹姨給他搬小被子和小枕頭去主臥室。
楊覺儼躺不下次臥那張小床，他和舟舟在主臥室睡。
舟舟在那張大床上滾來滾去，楊覺儼進來房間后他才停下來，他好奇地盯著爸爸看。
楊覺儼將手伸到舟舟面前，攤開手掌，是那只機械秒表，他拿過來興致盎然地把玩著。
第64章
上學
“想不想知道怎么玩？”楊覺儼坐在舟舟旁邊。
舟舟點點腦袋，“想！”
“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舟舟疑惑地望著楊覺儼。
“明天你自己上學放學，我們都不接送你�！�
聞言，舟舟立即把腦袋垂得低低的，望著手上的秒表緘默不語，以沉默反抗著這個條件。
“這是在上學的第一天你就答應過的，你還說要跟國恩一起。”楊覺儼把他的腦袋扳正，不讓他躲避問題。
舟舟的眼淚很快就出來了，“我想反悔。想你們送我，我不要一個人去�！�
楊覺儼心中嘆氣，他和他媽媽一樣眼淚都是說掉就掉，“你都說出來了，就沒有反悔的余地。說什么之前，考慮好了再說。”
“就不能讓我反悔一次嗎？”
楊覺儼無情地說：“不能�！�
舟舟躺倒在床上，拿過被子把自己蓋住，不想面對這個答案。
不一會兒被子里傳來悶悶的聲音，“我不要上學了�！�
“可以，我明天和老師說你不想去�！�
舟舟把被子掀開，本能地認為爸爸答應這么快不是好事，他的臉被悶得紅撲撲，警惕地問：“我不去會發(fā)生什么？”
“你的朋友都去上學，一整天待在幼兒園，他們沒有空和你玩，時間一長他們就會把你忘記，你不知道他們說的事，他們也不一定對你說的事感興趣。你們不再是朋友，你也會變得沒有朋友�！�
舟舟想到了青兒，她離開沒幾天，他們就把她忘記了，后面她回來跟大家都玩不到一起。他想了想自己不要變成這樣。
楊覺儼原本想往嚴重的方面說，嚇唬人，但他見到舟舟已經(jīng)動搖了，過猶不及，該適可而止，他轉(zhuǎn)了話鋒，“你明天可以試一試，我說話一向認真。不過這一旦開始，你就不能反悔。舟舟，你說話要算數(shù)，不是說了就可以不認賬�！�
舟舟當然是不想自己一個人，沒有朋友，他知道爸爸是說到做到，他連忙說：“這個不算數(shù)，不是，你是聽錯了，我沒有說。”
楊覺儼板著臉，嚴肅道：“說了還不承認，你要是承認了，我就當作你剛才沒說過�！�
“我承認說了，爸爸不要讓我不上學�！敝壑郾е鴹钣X儼的手臂央求他，重點徹底被他帶偏。
“好，我當作你沒說過那句話。我遵守承諾，你也一樣要做到。明天開始自己去上學。”
“好吧�！敝壑勖銥槠潆y地答應下來，他的視線再次投向那只機械秒表，他小心翼翼地問：“那你還會教我怎么玩它嗎？”
“我沒有說不教你�！睏钣X儼把舟舟圈在懷里教他怎么用秒表。
………
第二天早上，徐簇和聽見丹姨起來的動靜，她原本是想睡懶覺的，但她想盡早知道昨晚楊覺儼對舟舟，誰輸誰贏。
她卷著被子在床上翻一會后，決定起來。
她洗漱完進廚房幫忙做早飯，丹姨今天自己做，不出去買早飯。
徐簇和沒有直接問，她觀察舟舟和楊覺儼，發(fā)現(xiàn)他們沒有鬧矛盾的跡象。她想舟舟應該是要自己去上學了。
果不然吃完早飯，舟舟背起黃挎包，對著他們說：“爸爸媽媽，姨奶奶，我要去上學了。”
大家都跟他說再見，讓他注意安全。
舟舟一步三回頭地走出家門口，他們都沒有喊住他，說送他去上學。
等他離開家里后，徐簇和和丹姨都從臥室的窗戶看下去，楊覺儼也站在窗戶旁。
舟舟下樓后先去方團長家找國恩，他站在門口，只見方團長一人，問：“方叔叔，國恩還在家嗎？”
“你阿姨剛送他上學，怎么今天你一個人？”
舟舟悶悶不樂地說：“爸爸要我自己上學。”
方團長心想舟舟都自己上學，國恩也應該這樣，他比舟舟還大一歲，“明天我讓國恩跟你一塊去，不讓他媽送了�！�
舟舟應下后跟方團長道別，又去到高團長家找河平，得知她和青兒也已經(jīng)去幼兒園。
舟舟心中失落，他望了一眼樓梯口，猶豫不決，最后沒有上樓，他決定自己去上學。
樓上丹姨見舟舟獨自走去幼兒園有些不放心，準備下樓跟在他后面，徐簇和也正有此意，兩人一拍即合。
徐簇和看了一眼楊覺儼。最后三人下樓遠遠地跟在他后面，不讓他發(fā)現(xiàn)。
舟舟記得去幼兒園的路，他走了好多遍，他絲毫不著急，一會兒摘兩片葉子，一會兒蹲下來看螞蟻蟲子。
路上看見認識的人，他還跟他們問好，最后他遇見崔濟，崔濟告訴他幼兒園快打鈴了。
舟舟留下一句“崔叔叔再見！”后匆忙跑去幼兒園。
崔濟笑著搖搖頭，年齡還是太小，玩心大，楊團長家竟然也放心。他回頭看見那三位大人，是他想錯了，他們并不完全放心。
家里三個大人送舟舟上幼兒園在他第一天上學時沒有出現(xiàn)，卻在他下定決心獨自上學時出現(xiàn)了，而他對此毫不知情。
舟舟上幼兒園逐漸步入正軌，而市郵電局也到了公布招聘結(jié)果的時候。
徐簇和站在公告欄前，看見名單里有自己的名字，盡管知道這是差不多可以確定的結(jié)果，但在看見名字那一刻她才覺得塵埃落定。
她看見了向楓，向楓臉上的笑容洋溢。
兩人走出在公告欄前圍觀的人群，她們隱約聽見一些對話。
“都是你，自作聰明直接進去會議室，連累了我。”
“明明是你自己動搖想進去，別把責任往我身上推�！�
“我是看你想去才答應的，如果不是這樣，我就跟別人去人事科了，我還認得她，看她那樣就知道她進了。”
“反正我沒逼你，心里有氣就往我這撒潑，莫名其妙�！�
他們爭吵愈發(fā)激烈。
徐簇和和向楓聽了一小會兒后就離開，在街上隨意走走。
向楓神情有些慶幸地說道：“當時在那個會議室門口，聽到里面有人說是進來那里等人，我猶豫了一會兒想著要不要進去，看到你之后我才做好決定。那個人說話模棱兩可的，差點把人誤導，最后他那樣是活該，提醒人的那女同志應該是進了，我記得她叫周夢娟，名單上有她的名字。聽胡姑姑，啊……”她發(fā)覺自己是說漏嘴了。
徐簇和心下立即明白，有些不確定地說：“之前你幫我交表是交給胡干事的？”
第65章
方母
向楓模糊地“嗯”一聲，徐簇和沒有多問，再一次表達了感謝之情，“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有這個契機進來郵電局，謝謝你，向楓。”
她在面試那天在公共欄上看好久的通知，發(fā)現(xiàn)原來她交表那天，郵電局已經(jīng)對外截止了報名，是托向楓的關(guān)系她才能把報名表交上去。
向楓挽上徐簇和的手，想著知道就知道吧，“不用這樣客氣，你也幫我的忙，提醒了我，我們是相互幫助。我聽到胡干事說一開始沒去報到的那四個人是進不了了。領(lǐng)導對他們那樣的表現(xiàn)不滿意，無論是發(fā)現(xiàn)被誤導前，還是之后的表現(xiàn)。”
“你去不去人事科報到影響應該不大。胡干事可以幫你看一下�！�
“她不是我親姑姑，她還說我識趣，知道安分，要不然她也幫不了我。當時坐在會議室觀察我們的兩個人之中有一個是領(lǐng)導心腹來的，她不一定會為我掩飾，開罪人�！毕驐飨胗行┦虑椴皇窍胫镁欧�(wěn)就能夠掉以輕心，家里準備的那些錢差點要打水漂。
兩人說說走走，途經(jīng)一家糕點廠的門市店，不少人排著隊在買月餅，這需要憑票購買，一張月餅票可以買到四個月餅，這四個月餅用紙裝在一起就是一封月餅。
徐簇和見一些路人手上拿著一封封月餅，驚覺原來中秋要到了。
向楓聞到四處逸散的月餅香味，感覺肚子餓了，“我們要不要去吃飯，我請你吃，之前你可是說不會拒絕我�！�
徐簇和笑了笑應承下來。
她們到的一家國營飯店里也有月餅供應，不例外這也需要憑月餅票購買。這時候還沒到午市，店里的客人并不多。
向楓態(tài)度親昵地問一位服務員：“德姨，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有，你爸的拿手好菜清湯魚圓，今天送來的魚鮮活生猛得很，拿來做魚圓最合適，又嫩又鮮�！�
向楓肯定是覺得可以，她知道有多好吃，她問徐簇和意見，徐簇和無所謂，說可以試一下。
“那就要魚圓吧。別的菜，我再想想�！�
德姨調(diào)侃道：“喲，小楓今天這么闊綽�！�
向楓羞赧道：“哪有，我是攢了好久的零花錢才吃得上這一頓�！�
她再點了一個菜后，德姨就去廚房下單，她也跟著去。
徐簇和在位置上坐等向楓，向父是這里的大廚，父女倆要說悄悄話。她覺得向楓是想第一時間把好消息告訴自己的父親。
過了一段時間后，向楓端著兩碗米飯從廚房出來，徐簇和起身走過去，接過一碗米飯。
向父和德姨把菜端出來，他擠出和善的笑容朝徐簇和笑。盡管向父身材微胖，臉圓圓的，但看起來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一副兇相，顯得這笑容也沒有多么友善。
徐簇和沒有被嚇到，笑得有點燦爛。
向父坐下來聊兩句后就回廚房忙活了。
徐簇和跟向楓吃飯的時候不怎么聊天，一心顧著吃東西，她覺得這道清湯魚圓很是鮮美，口感像滾熱的豆腐那樣嫩滑綿軟。
午飯結(jié)束后，兩人便分別，過幾天培訓班再見。
徐簇和手里多了一油紙袋的新鮮魚圓，是她按原價從店里買的。
中秋即將來臨，中秋佳節(jié)常吃的柚子也上市，徐簇和途經(jīng)副食店，進去挑了一個柚子。
徐簇和拎著這兩樣東西回部隊大院，在大院門口，她遇見馮姐和一大娘，那大娘身邊還有一個十幾歲的男孩。
“馮姐。”徐簇和走近一些后叫了馮姐一聲。
前面三人都轉(zhuǎn)身看她，馮姐扯了扯嘴角，露出笑，“簇和，這么巧，你也從外面回來�！�
徐簇和內(nèi)心想馮姐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大對。
大娘問馮姐：“這女同志是誰？”
“她是我們家樓上的鄰居�！�
“她家里人也是團長嗎？”
馮姐不情不愿地給予肯定回答，“她愛人是�！�
大娘一下子就變得熱情起來，“簇和是吧，我是擁山的娘，我要是不來這一趟，都不知道這里的條件好……”她拉著徐簇和的手聊起天來。
徐簇和不明所以地看一眼馮姐，馮姐有些歉意地望著她。
“我一看你就知道不一般�！狈侥敢娦齑睾褪稚夏弥臇|西，又說：“東西都不便宜吧，你這么舍得花錢，家里手頭肯定寬松。”
徐簇和謙虛道：“大娘您過譽了，家里也是勉強湊合著過，這不是中秋快到才舍得花錢買個柚子應一下景�！�
“你日子過得緊巴巴，那你男人一個月工資多少�。俊�
徐簇和驟然明白方母的真實意圖，母親不知道兒子的工資是多少，要從她這里試探，其中必然是有貓膩。
她裝作糊涂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是多少，都是我愛人拿著錢。您這問題是難倒我了。”
方母不死心拐彎抹角地問，徐簇和裝傻充愣應付過去。方母是什么都沒問出來，不甘敗下陣來就此，她對徐簇和也變得不客氣起來，說的話更是不好聽。
徐簇和哪忍得了她，陰陽怪氣地懟回去，馮姐在一旁助力，“不小心”說漏她痛處，徐簇和抓著她這點做文章。
她說不過徐簇和，嘴巴終于是閉上了。
徐簇和心想這人一來就得罪人，必然不會在這里長久待下去，凈是給方團長添亂惹麻煩。她肯定是在家作威作福慣，當太上皇，以為別人都怕她，任她嘴賤。
終于是走到家樓下了，徐簇和收到馮姐眼里的感激之意后，迅速上樓。
丹姨正織著毛衣，見到她，不解地問：“怎么上來得這么急？”
“方團長的媽和侄子過來探親了，她一直纏著我打探覺儼一個月工資是多少。不是個好相處的�！毙齑睾桶褨|西隨意放到茶幾上，給自己倒杯水喝，說那么多話口渴了。
第66章
柚子
“問覺儼工資做什么。部隊沒減薪之前可能不一樣，現(xiàn)在不跟方團長一樣嗎？”丹姨問出這兩個問題后不用徐簇和解答，自己就猜到了答案，“哎，她是想知道方團長的工資？”
“就是這樣，我看馮姐他們都不愿意讓她知道，我也配合著不說，不惹麻煩上身�！�
方母是暫住在這里，方團長他們不是，而且他們還是關(guān)系不錯的鄰居，徐簇和知道自己該站在哪一邊。
“馮英婆婆這一趟來怕不是要跟他們拿錢的？”
“有可能，馮姐都不高興她來�！毙齑睾惋嫳M杯中的水，將杯子放下，拿起油紙袋，“丹姨，你看我買的魚圓，我是吃過才買回來的，味道很不錯。”
丹姨拿了過來，又聞又看，最后認同地點點頭說：“是不錯�！�
徐簇和又捧起了柚子，眼睛亮晶晶的，“我們現(xiàn)在先嘗嘗它的味道�！�
丹姨寵溺地看著，“好，現(xiàn)在我把它開了。”隨即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正事都讓我給忘記了，招工結(jié)果怎么樣？”
“我進了，三天后就要開始接受培訓。這個其實是覺儼在幫忙……”徐簇和說了這件事的由來。
“在意那么多做什么？你進去后用心學盡心干，你一樣是憑本事拿工資。誰能說你的壞話？來，丹姨給你開柚子慶祝慶祝�！�
丹姨這番話說寬慰了徐簇和一些，她也暫時不糾結(jié)自己總是要依賴的楊覺儼這件事。
丹姨柚子皮被完整剝下，徐簇和拿過來仔細地將果肉上殘存的白瓤撕掉，最后她站起來用力要把柚子掰開，因為用力過度臉都有些許泛紅。
丹姨看她這大陣仗的模樣，臉上噙著笑，“我來掰開�！�
“不用，丹姨，我感覺就要掰開了！”徐簇和再一次用力柚子被分成兩半，是白肉柚子。
丹姨和徐簇和各拿一瓣剝開吃，隨后兩人面面相覷，有一點點的苦味，這不要緊，但它還很酸！
徐簇和想自己失策了，這種要挑選，相當于開盲盒的水果，不適宜她來買，以后還是讓丹姨挑。
下午，舟舟放學回來，看見飯桌上放著表皮白白的水果，身上的挎包都沒放下，他就湊近，踮起腳扒著飯桌，仔細觀察這是什么水果。他想用手戳一下，還沒碰到柚子就把手縮回去，記起沒洗手不能碰吃的。他又嘚嘚地跑衛(wèi)生間準備洗手。
正巧丹姨從衛(wèi)生間出來，舟舟指著飯桌，問：“姨奶奶，那是什么果？我能吃嗎？”
“那是柚子，你媽買回來的，酸得很。直接吃要酸掉牙。”
舟舟不信邪，一定要自己嘗嘗味道。
徐簇和在房間里學習，聽到外面說話的動靜，開門出來，見舟舟纏著丹姨說要吃柚子。
“丹姨，給他吃吧，讓他知道是什么味道，反正沒毒�！毙齑睾妥叩斤堊狼�。
“行，就依你們的�！钡ひ剃艘话觇肿�，剝出一小截果肉給舟舟。
舟舟滿心期待地把柚子肉吃進去，臉色即刻就變了，臉蛋就像是皺成一團的白包子，“姨奶奶，這真的好酸！”
見此，丹姨和徐簇和都不禁笑出聲。
柚子太酸，大家吃不了，徐簇和和丹姨望著飯桌上的柚子陷入沉默，舟舟把手里剩下的那點柚子肉吃完，小臉又變得皺巴巴的。
徐簇和輕輕捏他的耳垂，“不是說好酸嗎，怎么還吃？”
舟舟眼神認真，一字一句清晰地說：“不能浪費。”
徐簇和想是的，肯定不能浪費，只能想法子把它另作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