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行，挺好，”許頌歪頭笑了下?，“不過，我不太?滿意你對我的稱呼�！�
徐子涵不解地問：“Reilly哥，這個稱呼有問題嗎？我這么多年不是一直這么叫你嗎？”
“我現(xiàn)在突然不滿意了，覺得這個稱呼，實(shí)在是有些生疏。”
“叫你Reilly哥生疏嗎？那你想讓我叫你什么？”徐子涵問。
“你叫我女朋友叫小魚姐姐，按理來說，你應(yīng)該叫我一聲姐夫。”許頌神情極其認(rèn)真。
徐子涵：“……”
可惜到?最后，許頌也沒聽見?那句自?己想聽的“姐夫”。
虞荔坐在副駕駛，察覺到?他隱約的不對勁，問：“怎么了？”
許頌告狀：“那小鬼不肯叫我姐夫�！�
“就這？至于?跟孩子計(jì)較嗎？”虞荔搖下?車窗，喊過來出來送他們還?沒來得及回去的徐子涵：“子涵，你過來一下?好嗎？”
徐子涵跑過來：“小魚姐姐，什么事��？”
“你能叫我一聲嫂子嗎？”
“好啊，你讓我叫什么都可以，嫂子�！毙熳雍�?意識叫。
虞荔點(diǎn)?點(diǎn)?頭，又跟子涵重?新道別，搖上車窗。
然后抬手戳戳許頌的側(cè)臉，“子涵叫你Reilly哥，又叫我嫂子，幼稚鬼，現(xiàn)在滿意了嗎？”
“滿意了，給你打滿分�！痹S頌笑。
下?午。
兩人?無事，想一起去淮京一中?看看。
虞荔畢業(yè)后幾乎沒回過一中?，許頌前些年都在國外，就更沒回來過了。
兩人?跟門衛(wèi)大叔登記完，攜手走進(jìn)淮京一中?。
一中?學(xué)生正在上下?午第一節(jié)課。
走廊上很安靜。
他們沿著教學(xué)樓二樓走了一圈。
走到?三樓時，虞荔停住腳步，指了指鴻鵠班的教室后門，“你看，我以前的時候，經(jīng)常會故意經(jīng)過鴻鵠班的教室后門，為了看到?你，你以前就坐在那里�！�
“你記得比我自?己都清楚，辛苦了，十?八歲的小姑娘。”許頌認(rèn)真看著她道。
兩人?正要下?樓，遇上原來任教理科一班和鴻鵠班的生物老師陳思?含。
陳思?含也沒有了以前剛畢業(yè)的青澀，如今看著老練得多，見?到?虞荔，她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虞荔？”
虞荔連忙走過去，彎唇跟陳思?含打招呼：“陳老師。”
陳思?含驚喜道：“你怎么突然回一中?了？”
“今天有空，突然想回來看看�！�
兩人?寒暄了一陣。
看出虞荔開始變得有點(diǎn)?局促，許頌笑著跟陳思?含打招呼，“陳姐，我這么大個人?還?杵這兒，怎么就忽略我了？”
“虞荔可是我的王牌，許頌，你怎么能跟虞荔比呢？”
“陳姐，我記得我以前生物成?績也不差吧？”
陳思?含也笑了：“那不是以前嗎？你出國以后，我可就虞荔這一張王牌了。對了，你們倆怎么一起回來了？”
許頌當(dāng)著陳思?含的面牽起虞荔的手。
“好啊，你小子，挺有眼光啊，竟然把我的王牌追到?手了�！�
許頌笑：“是啊，我修了八輩子的福氣，才能跟她在一起。”
“行了，你們繼續(xù)逛逛，我就先去上課了�！�
虞荔：“好，陳老師你先忙�！�
陳思?含走進(jìn)鴻鵠班后，許頌和虞荔也下?樓。
繞著教學(xué)樓走了一圈，兩人?走到?一中?操場那個廢棄的器材室。
虞荔正想開口，在器材室門口聽到?女孩子隱約的哭聲。
許頌顯然也聽到?了。
兩人?對視一眼。
許頌也看出虞荔的想法：“你去看看吧，畢竟是女孩子，我去不太?方便。我在這等著你，有什么事就出來找我�！�
虞荔也是這樣想的，點(diǎn)?點(diǎn)?頭，走進(jìn)那個廢棄的器材室。
這么多年過去，器材室的場景并?沒有發(fā)生多大的變化。
而她移開的那個角落，也維持著移開之后的樣子，并?沒有人?來動。
一個穿著一中?校服的小姑娘此刻就抱膝坐在那個角落里。
虞荔慢慢走過去，遞過去一張紙巾，輕聲問：“小姑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一開始女孩子蜷縮著，不愿意抬頭，后來情緒冷靜下?來，才抬頭，見?到?虞荔，小心問：“你是……”
“我以前也是淮京一中?的，不過畢業(yè)很多年了，算是你的師姐吧。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哭？沒事吧？”虞荔關(guān)心問。
那個時候，她一個人?在器材室躲著哭的時候，也很希望有人?來幫幫她。
幸好，許頌在那時候出現(xiàn)了。
“我……班上的同學(xué)，他們說我長得丑，我也覺得自?己長得很難看�！�
“不難看呀，以后上大學(xué)摘掉眼睛，化化妝就會很漂亮的�！�
“是嗎？”
“是呀。不要理會其他人?的看法，而且，特別是你自?己不能也這樣認(rèn)為。女孩子更應(yīng)該愛自?己，多自?信一點(diǎn)?，要一直告訴自?己，我是這個世?界上獨(dú)一無二的�！�
“嗯�！�
虞荔溫柔地笑了笑：“其實(shí)，以前我也在這里哭過，因?為當(dāng)時一些無中?生有的誣陷。然后，有人?告訴我，想得到?生活的禮物，得先打敗惡龍。我也把這句話送給你。”
說完，見?女孩子不哭了，虞荔走出器材室。
許頌立刻迎上前，“沒事吧？”
“沒什么事，她情緒穩(wěn)定下?來了，不過看樣子還?是想一個人?靜靜，我就出來了。走吧�！�
“好。”許頌牽起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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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在學(xué)校里逛了一會兒，然后開車回家。
途中?，在一家超市停下?，兩人?去買食材和日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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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結(jié)賬時，許頌停在售貨架前面對著那些小盒子挑選了很久。
虞荔恨不得埋個坑把自?己埋了。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結(jié)的賬。
出了超市，外面的空氣都顯得新鮮許多。
虞荔呼了一口氣，聽到?身?后許頌接了個電話。
他似乎不欲糾纏，很快掛斷。
但那邊又鍥而不舍地打過來。
許頌正要關(guān)機(jī)，虞荔過來問：“怎么了？誰的電話？”
許頌沒瞞她：“我爸的�！�
“有什么事嗎？怎么一直給你打電話？”
許頌第一次跟她講這些：“本來就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沒跟你說，怕影響你的心情，他原本任翻譯官，后來我知道他婚內(nèi)出軌，寫了舉報(bào)信到?他任職的單位，被辭退后，時不時就會不停換電話號，給我打電話過來。不過我很少接�！�
正說完，電話又打進(jìn)來。
虞荔拿過他的手機(jī)，“我來接�！�
她走到?一旁，示意許頌在原地等她。
她不知道跟那邊說了什么，但一直沒有停，很生氣的樣子。
回來后，虞荔把手機(jī)還?給他，“應(yīng)該近期不會再騷擾你了�！�
許頌好奇：“你跟他說了什么？”
“罵了他幾句，還?說了幾句狠話，具體的，你還?是別知道了，”虞荔有些不好意思?
，又認(rèn)真抬眸，看著他，“許頌，我也可以保護(hù)你的�！�
她或許還?不夠勇敢，但已經(jīng)比從前那個籃球場上不敢為他出頭的小姑娘要勇敢許多。
愛為她添了很多勇氣，所以，她也可以勇敢地保護(hù)他。
“行，謝謝寶貝保護(hù)我，寶貝真厲害，”許頌聽到?她說罵人?，笑出來，也很樂意享受她的保護(hù)，“那我今晚更得好好還?債了，你說對吧？”
虞荔：“……”
她可沒有這個意思?。
回家。
吃過晚餐，許頌沒急著做什么，而是笑著把她送的生日禮物搬了出來。
虞荔有些不解地看向那個唱片機(jī)，“要聽歌嗎？”
許頌笑而不答，拿出一張黑膠唱片來，遞給虞荔，“送你的禮物，要聽聽嗎？”
虞荔愣了下?，接過那張唱片。
能看出那是自?錄的唱片，跟她以前錄的那張唱片極其相似，但又略有不同。
封面上寫著：致虞荔。
某種強(qiáng)烈的預(yù)感?涌上心尖，她啞然問：“這是……”
“抱歉，寶貝，我去找了很多地方，但沒能把你送我的那張唱片修復(fù)好，它被雨水浸濕了，再加上還?有劃痕，最后也只能聽到?一小部分。我只能擅自?主張，去了很多次你租的那個房子，還?有云和苑，最后在云和苑找到?了你以前的手賬本，也見?到?了你寫在里面的樂譜。然后，我學(xué)了很久，把這首歌學(xué)會，盡管可能不夠好聽，但是，還?是想讓你聽一下?�！�
虞荔思?緒幾乎完全停滯，反應(yīng)了很久，才聽懂他話里的含義。
她手指顫動著，轉(zhuǎn)瞬被他握住，一起把她手里的唱片放入唱片機(jī)里。
很陌生的，又隱約熟悉的音調(diào)響起。
連同男人?溫柔的嗓音。
她聽了一千遍水星記，把他的名字和她的昨天全部鎖進(jìn)了唱片機(jī)，卻沒想過，有一天他會親耳傾聽。
時隔多年，許頌把這首她寫給他的，從未被人?聽過的一直不見?天日的歌重?新唱了一遍。
送給她。
誰都沒有說話。
虞荔安靜地聽完整首歌，眼眶濕潤。
尾音結(jié)束后，是許頌的聲音，很正式的，從唱片機(jī)里飄出：“我愛你，虞荔，謝謝你出現(xiàn)在我的人?生中?�！�
她被許頌?zāi)托牡夭恋粞蹨I，哽咽著回應(yīng)：“我也愛你。”，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十?八歲的虞荔，你的暗戀并?不是沒有后來。
二十?六歲的你，有在被好好的愛著。
恭喜你，暗戀成?真。
66.
被撞到的那一刻，
虞荔下意識護(hù)住自?己懷里的唱片，以至于一時沒站穩(wěn)，摔在雨潭里。
朱藏月意外地看到熟悉的臉，
蹲下很抱歉地開?口：“對不?起�！�
她把虞荔扶起來，
躊躇了下，還是先奔去天臺。
虞荔站穩(wěn)后，
低頭看了眼身上的混著雨水的泥漬，剛想繼續(xù)往前走?，
聽到身側(cè)打著傘快步走?過的兩個女生絮絮地說：
“那不?是朱藏月嗎？她是要去找許頌嗎？朱藏月應(yīng)該是要去告白的吧？她不?會被拒絕吧，我憐愛美女了，
美女實(shí)慘�！�
“怎么會？你沒聽說嗎？校慶那天，
許頌親口說自?己喜歡朱藏月�！�
虞荔聽見這話，猶豫了下。
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往天臺那邊走?。
她不?知道?在原地淋了多久的雨。
某一刻，忽然失掉了去找他的勇氣。
但在她猶豫的這一會兒功夫，
許頌大抵早就離開?了。
沒有把唱片送出去，
又淋了一場雨，
渾身發(fā)冷，她懊惱地輕輕吸了口氣。
快要上課了，
她轉(zhuǎn)身，
卻沒走?多久，身后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家里的司機(jī)陳叔送了雨傘過來，
許頌跟著離開?學(xué)校前，瞥見遠(yuǎn)處的女孩子的身影。
看上去很熟悉，像是虞荔。
用了幾分鐘，他追上前面的女生并攔住她。
頭頂?shù)挠耆粨踝。?br />
虞荔頓住腳步，歪了下頭，
眼睫還掛著雨水，開?始是懵的，后來就是驚喜：“許頌？”
原來他還沒有走?嗎？
她來不?及想他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也?來不?及想朱藏月的告白，或者是許頌有沒有答應(yīng)朱藏月的告白，虞荔只顧得上把手?里那張唱片遞過去。
許頌接過唱片，沒仔細(xì)去看，先注意到她校服上的泥漬，問：“衣服怎么了？”
剛才為了保護(hù)唱片，不?讓唱片跌進(jìn)雨里，她不?小心摔倒了。
但這些顯然沒辦法跟許頌說，虞荔也?不?想賣可憐求關(guān)注，只是簡單說：“我不?小心摔倒了�！�
“沒事?吧？有哪里磕到了嗎？”許頌表情不?太好?看。
虞荔搖搖頭，“沒有�！�
許頌脫下身上的外套，遞過去，沒笑時，人顯得很兇：“穿著吧，你身上都濕了，這么大的雨，你跑出來做什么？”
虞荔沒有拒絕，接過那件干干凈凈的外套，抬起眸，“謝謝，可是，我好?像沒有辦法把衣服還給你，我聽戚韞希說，你要出國了……”
“沒關(guān)系，一件外套而已，”，又想到她的性格，許頌笑了笑，改口，“你可以放在我家，反正秦姨有我家的門卡�！�
他沒有說以后還會回來。
虞荔掩住眼里的失落，點(diǎn)了點(diǎn)頭。
許頌認(rèn)真?看了眼手?里的唱片，不?是不?驚訝：“送我的？這是你自?己錄的唱片嗎？”
“嗯�！�
“謝謝，我很喜歡。不?過，為什么是致h同學(xué)？”許頌看清封面上的字。
虞荔啞然，也?沒打算解釋，只是忽然開?口，語氣有些急：“我叫虞荔�！�
你要記得我的名字。
這聽起來完全是答非所問。
許頌卻只是笑笑，雨花打在傘沿，聚集起形成成串的水流，砸進(jìn)地面。
少年?壓低的聲線混著雨聲飄過來，甚至莫名地有些蘇：“嗯，我知道?，虞荔，虞是安虞的虞，荔是荔枝的荔。”
陳叔打電話來提醒該去機(jī)場了，許頌沒再有時間細(xì)問虞荔h同學(xué)，只簡單跟她道?別，把手?里多余的那把傘留給她。
撐著傘回到班里，陳思含已經(jīng)講開?課。
虞荔先前剛進(jìn)教學(xué)樓時已經(jīng)脫下許頌的外套搭在臂彎，此刻一身雨水，陳思含見了，也?沒說什么，只讓她快坐好?聽課。
虞荔點(diǎn)頭，趕緊回到座位上坐好?，拿出卷子專心聽課。
消息傳得很快，虞荔沒幾天就拼湊出了許頌說喜歡朱藏月的詳細(xì)經(jīng)過。
那天校慶聚餐時，戚韞希問許頌覺得這次校慶高?三?表現(xiàn)怎么樣。
許頌答說有首歌他很喜歡。
高?三?年?級唱歌的節(jié)目只有朱藏月、許頌和戚韞希以及虞荔三?個節(jié)目。
總不?會是在說她，何況在她表演之前，許頌已經(jīng)跟戚韞希離開?了。
所以，他喜歡的唯有朱藏月的那首歌，可他一向有分寸，比起在說喜歡歌，更像在跟朱藏月變相告白。
虞荔知道?之后，說不?失落是假的，但她并不?遺憾。，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因?yàn)槟菑埑旰?無損地送給許頌了。
她保護(hù)得很好?，唱片上面一點(diǎn)雨水都沒有沾到。
隔天，又聽說，許頌?zāi)翘煸谔炫_上并沒有接受朱藏月的告白。
虞荔猜測，他應(yīng)該是不?想因?yàn)槌鰢⒄`對方，所以才沒有接受喜歡的女孩子的告白吧。
又過幾天，吃午飯時，方之遙突然拿出手機(jī)來：“對了對了，荔荔，前幾天我哥問我要你的聯(lián)系方式來著，我給忘了，他今天都生氣了，你趕緊加上他吧，你想加他q.q還是微信，我把你推給他�！�
虞荔一愣，“許頌他要加我嗎？為什么��？”
方之遙催促她：“具體我也?不?知道?，但荔荔，你得幫幫我
，江湖救急啊�！�
“那就微信吧。”虞荔隨口道?，對她來說兩個都差不?多。
她是在許頌的好友申請發(fā)過來的時候，驀然想明白的。
許頌該不會是聽了那張唱片以后想過來問她怎么回事?的吧。
她在臥室里，抱著玲娜貝兒
，開?始后悔自?己的沖動。
當(dāng)?初只想著，以后再也?不?能見面，她只想讓許頌記住自?己的名字，但完全沒有想到許頌還會來加她聯(lián)系方式這種?可能性。
他是聽懂了那首歌，才來問她，還是沒有聽懂那首歌，才要來問她呢？
虞荔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了無數(shù)回合。
直到第二?天下午的一節(jié)體育課，她請假在教室復(fù)習(xí)，還是同意了許頌的好?友申請。
他的微信昵稱很簡單，就是他的名字縮寫xs，至于頭像則是一張黑膠唱片機(jī)的圖片。
同意之后，虞荔呼吸都停滯了，盯著手?機(jī)屏幕不?敢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