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好的,紀先生。”
紀淵渟微微頷首,冷著一張美人臉,聲調冷得像機械。
紀承修頓時更為慍怒,伸手摔碎了桌上的茶杯,地板上的水杯被四濺的碎片波及,一同倒塌。
這簡直就是在挑戰(zhàn)他的底線。
為了一個岳峙,為了一個七八年前他就親自處理過的毛頭小子,值得?
紀淵渟冷著臉,摔門而出。
紀承修在他出去的那一刻,瞬間痛苦地蹲在地上,頭疼欲裂。
他越不想他兒子步入他的后塵,可現(xiàn)實偏要這樣甩他一個巴掌,將他的兒子推進比他還要深的漩渦中。
你喜歡誰都好,哪怕是一個窮苦的姑娘,父親也會想辦法讓你們在一起。
紀承修顫抖著,咬著牙想。
為什么偏偏也是同性戀呢。
怎么說呢,其實紀淵渟的父親也很可憐。
他比紀淵渟要早生一個時代,做出來的叛逆是選擇了另外一個同性戀形婚。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紀淵渟曾經說過十幾歲的時候他遇見過一個長得很溫柔的男人,那是他父親喜歡的人,不過無疾而終了。
王叔端進來的水也是父親讓送過來的。
其實紀承修是有一點愛他,不過這種愛很復雜。
紀淵渟更是因為受到父親和母親感情關系的刺激,這輩子發(fā)誓自己不能成為這樣的人,也受夠了這種生活,選擇斷絕父子關系。
感謝抑制劑已失效寶寶打賞的咸魚??
二編:
因為有寶寶問我,看到這里大家也可能忘了,我回憶一下
↓紀淵渟的家庭在38章有提過一嘴噢↓
紀淵渟討厭他的父母討厭到了極點,從小到大沒叫過一句親昵的“爸爸”“媽媽”。
實際上,他們也不需要。
謙卑到近乎冷漠的父親,母親,構成了他毫無人氣的童年。
他的父母親間毫無感情,是最冷漠的親密者,從生下他的那一刻開始便缺席了他的人生。
紀淵渟的父親和母親都是同性戀,在外有自己的交際和偏好,各玩各的,毫不干涉,奉父輩之言成婚。
母親做試管懷上了他,但除了將他生下,基本沒履行過母親的義務。
父親接手了大部分的養(yǎng)育問題,以嚴格的繼承人要求來培養(yǎng)他,把打造成最完美的孩子。
紀淵渟從小就和各種各樣的保姆住在所謂的“家”里,經常整個月都看不見他的父母親。
哦,高三那年還見得勤一些,關心他的學業(yè)成績。
紀淵渟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大概是從懂事后,無數(shù)次地感受過家里毫無愛意的氛圍,撞見過無數(shù)次父母將情人帶回家。
他還記得,其中一位面容溫和的青年還和他打過招呼。
紀淵渟很快從驚訝到麻木,到冷漠地接受,委身于這貌合神離的家。
十五歲那年,父親更是直接將他叫到書房里,將母親同他的婚姻狀況告訴了紀淵渟。
紀淵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知道了。
他知道了。
他是一個毫無愛意的結晶,一個商業(yè)化,功利化,傳宗接代的產物。
第47章
48柯鶆銀蘭
紀淵渟次日和楚家二小姐見了面。
楚二小姐穿著火紅色的吊帶短裙,肩披西裝外套,一雙美目靈動,明艷又大方。
紀淵渟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她爽朗地表示理解,順便夸贊了兩句紀淵渟的臉蛋和氣質。
她說既然深層次發(fā)展不了,那便交個朋友。
紀淵渟很是欣賞她的脾性,欣然同意,約定好后續(xù)有機會合作。
在這之后,紀淵渟的資金被全部凍結,紀承修也正式宣布他不再是分公司的負責人,與紀氏再無關系。
他現(xiàn)在除了這么多年攢下來的獎學金,一分多余的錢都沒有。
但足夠了。
紀淵渟的心情很愉悅,因為他的未來才剛剛開始。
夜深落幕,岳峙洗漱完畢躺在床上,剛打開微信就看見了紀淵渟發(fā)來的信息。
他微微瞇起眼睛掃了掃屏幕,干咳一聲坐起來。
[紀某]:寶寶,我回來了。
岳峙低頭打字。
[YUE]:不是說五天嗎,這么快就回來了?
[紀某]:事情提前處理好了呀。
下一秒,紀淵渟發(fā)了一個語音通話過來。
岳峙立刻手忙腳亂地按了接通,干巴巴地“喂”了一聲。
“小岳,”紀淵渟的聲音透過電流有些失真的沙啞,“準備睡覺了嗎?”
“嗯,”岳峙答應道,“已經在床上了,你現(xiàn)在到家了嗎?”
“算是到了吧,”紀淵渟輕聲笑了笑,溫柔又清澈,笑得人的骨頭都在發(fā)軟,“已經在樓里了�!�
“那就好,”岳峙想了想,“那你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趕快睡覺吧,晚上吃飯了嗎?”
“嗯,”紀淵渟回答道,“已經吃過了�!�
“寶寶,”紀淵渟溫柔地叫著他,“小岳,四天沒見,有想我嗎?”
聽見這話,岳峙不好意思地摳了下被角,嘴硬地道:“你覺得呢?”
“我很想你,”紀淵渟的聲音越來越繾綣,“如果要我猜的話,你也同我一樣�!�
岳峙有點臉熱,伸手戳了戳被子上的小熊圖案:“也就一點點想吧�!�
“好,”紀淵渟的聲音含笑,“那么請問一點點想我的岳峙先生,你想見我嗎?”
這話是什么意思?
岳峙的心里忽然產生一個荒謬的想法,動作驟然停下,愣了愣:“什么?”
“寶寶,”紀淵渟道,“想見我的話,開門,記得穿鞋�!�
岳峙:“!”
他真是沒想到紀淵渟會直接來找他。
岳峙微微睜大眼睛,把手機塞進大褲衩的口袋,踩著拖鞋急匆匆地走到門口把門打開。
這人真是的,剛回來不好好休息收拾一下,跑來我家折騰什么?
岳峙是又想念又埋怨,但門口站著紀淵渟這個信息還是讓他開心要命,也說不出來責備的話。
他在居民樓,原來在的是我家的居民樓。
岳峙把門打開,一時間直直地撞進了紀淵渟的目光里,同時看清了他此刻的模樣。
紀淵渟是風塵仆仆地趕回來的。他的氣息微涼,身上穿著妥帖的駝色大衣,西裝革履,手上安穩(wěn)地握著行李箱拉桿。
岳峙目光往下滑,滿眼都是黑色的行李箱,一時間思緒紛飛。
哈??怎么來我家還帶著行李??
真是一下車就來看我了?
岳峙正疑惑著,紀淵渟卻是忽然笑了。他伸手將岳峙摟進懷里,冰涼的面頰貼著岳峙的鎖骨,深深地嗅吻了一口他頸窩處的氣味。
熟悉又安穩(wěn)。
岳峙握著他的行李箱拉桿往前拽了拽,順手將門推著,猛地一關。
“紀淵渟,”岳峙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地用下顎貼了貼紀淵渟的額發(fā),“你先起來呢,好冰�!�
“小岳”
紀淵渟的嘴唇冷薄且微涼,岳峙能感覺到他的吻細碎地落在頸窩上,黏黏糊糊,像一只撒嬌的大型犬,嘴里含糊著:“我好想你�!�
想得快要瘋了。
岳峙的手在空氣中比劃了半天,最終還是落在了紀淵渟的肩上,安慰似的拍了拍:“你身上好涼,是小狗嗎,非要蹭我�!�
“是呀,”紀淵渟癡癡地笑了,眉眼彎起,“我現(xiàn)在是一條流浪的小狗,小岳要把我撿回家嗎?”
岳峙嘆了口氣,輕輕摸了摸紀淵渟的頭發(fā),沒說話。
如果紀淵渟真的是一條流浪的小狗,那岳峙一定會把他撿回來。
下一秒,紀淵渟忽然緊緊地握住了岳峙的手,他的手指細膩柔軟,卻涼得驚人。
他抬起頭看向岳峙,輕輕笑了。
“小岳,我現(xiàn)在真的是一條流浪的小狗了�!�
岳峙看著他的笑顏,一時間心跳加速,卻又被他的話攪和得迷茫,一個荒謬的想法逐漸從心底里升起。
他說他回家處理事情。
紀淵渟輕咳一聲,美目微斂,認真地看著岳峙:“寶寶,我有話想和你說。”
岳峙立刻倉皇地讓步,紀淵渟立刻握著他的手一路將他拽到了沙發(fā),坐下。
此時此刻,岳峙心跳加速得心臟快要蹦出來,嘴里甚至有些泛惡心的想要干嘔。
他的手都在抖,指尖不受控制地發(fā)顫,只覺得紀淵渟下一秒會說出什么驚駭世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