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顧小夢本來也是隨口一問,沒有打探**的意思,便直起身:“我洗完澡啦,浴室里邊有點(diǎn)滑,你小心點(diǎn)哈�!�
凌真點(diǎn)點(diǎn)頭:“嗯嗯�!�
進(jìn)了浴室,
脫下衣服,溫?zé)岬乃畯纳眢w上流過。
一片霧氣中,凌真又走了神。
耳邊還在回響某人低沉微啞的“想你”。
她想起來,
其實(shí)魏璽以前就偶爾會和她這樣說話。聲音帶一點(diǎn)調(diào)笑意味的,黑眸含著一絲揶揄,低頭看著她。
凌真一直以為,
是關(guān)系好才會這樣,魏璽和她親近,所以會開幾句玩笑。
比如問她是不是看上他了,
問她是不是稀罕自己。
但她現(xiàn)在知道了魏璽的心意,再聽他說這樣的話,終于無師自通地理解了凡間男女常用的那個詞語。
曖昧。
原來那種讓人有點(diǎn)臉紅的感覺,就是曖昧。而魏璽輕笑著跟她說的話,曖昧又繾綣,是對情人才會說的。
凌真的睫毛被打濕,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水珠。
浴室里的水蒸氣把臉烘得更熱了。
半晌后,小姑娘才在花灑下低頭,紅著臉,手指戳了戳冰涼的瓷磚。
魏璽他,好會哦……
-
巡演的下一站,在南方的一個一線城市。
舞團(tuán)一行人的吃住行依然是高級配置。到了這個城市之后,巡演已經(jīng)走完了五分之三,但眾人并沒有疲態(tài),反而更興奮了。
因?yàn)檫@場不僅門票被賣脫了,而且在網(wǎng)上也是備受矚目。他們表演的劇院外邊甚至都有粉絲應(yīng)援的立牌和花籃,當(dāng)然,主要都是凌真的粉絲。
鑒于《訴衷情令》在網(wǎng)上的火爆程度,團(tuán)長在仔細(xì)考慮之后,把這支舞放到了最后一個壓軸的位置。
凌真覺得不太合適,畢竟壓軸一直是獨(dú)屬于溫老師的,現(xiàn)在要加上她一個晚輩,實(shí)在有點(diǎn)……
但溫子初本人沒有意見,甚至表示他一直都覺得這支舞可以放在最后。凌真沒辦法,只好同意了。
演出當(dāng)晚,劇場座次爆滿。二層的欄桿上被凌真的粉絲掛了條幅,上邊是凌真的精修照片和應(yīng)援的口號,相當(dāng)?shù)赜信琶妗?br />
凌真一邊覺得羞恥,一邊又很感動。過了一會兒,凌真,配的文案是“不會讓你們失望噠[心]”
表演進(jìn)行得很順利,大約兩個小時之后,到了她和溫子初上場。
從主持人報幕之后,劇場里明顯開始騷動。
然后同樣是舞臺燈光暗下,溫子初先出場,用舞姿征服觀眾。等凌真上場之后,臺下直接爆了一波掌聲和歡呼。
宋玲他們在后臺看著,既酸也羨慕。
本來,能和溫老師一起跳舞、給他做配就已經(jīng)是很大的殊榮了。但……凌真是在給人做配嗎?
她一現(xiàn)身,半個場子的觀眾都站起來了。
當(dāng)她起舞的時候,真的如仙子一般蹁躚,所有人的視線都會不由自主地停在她身上。
有些人,天生就屬于舞臺那一方天地。
表演完美地結(jié)束,溫子初和凌真兩人依舊攜手鞠躬。
凌真今天依舊是沉浸式表演,跳得很痛快。她挽了一下頭發(fā),揚(yáng)起笑容,對著臺下?lián)]了揮手,然后便準(zhǔn)備下臺。
就在這時,舞臺下忽然有個男人抱著花走了上來。
那人滿臉自信,目標(biāo)明確,直奔凌真。
他手里那捧花巨大無比,大約有幾百朵紅玫瑰,看起來似乎是凌真的男粉。演唱會之類的場合當(dāng)然不會允許這種獻(xiàn)花行為,但舞團(tuán)表演是不同的,往常甚至?xí)才湃讼蛭璧杆囆g(shù)家獻(xiàn)花。
凌真沒經(jīng)歷過這個架勢,那個男的已經(jīng)直接把花遞到了她眼前,大聲說:“999朵玫瑰,獻(xiàn)給我的女神凌真!”
劇院里頓時有人起哄,手機(jī)“咔擦咔擦”拍照的聲音此起彼伏。也有凌真的粉絲表示不滿,一時間滿大廳都是鬧哄哄的聲音。
凌真愣了愣,然后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那男的是本地富二代,看電視劇迷上了凌真,剛好她又巡演到了本市,于是富二代直接捧著花來了。
他看著眼前的小仙女,故作深情道:“收下吧,我還可以為你做更多更多�!�
凌真一陣膈應(yīng),往后退了退:“不用了謝謝�!�
富二代一臉執(zhí)著,還想要說什么。
溫子初攔了一只手出來,微笑:“先生,玫瑰花還是不要亂送了�!�
最后,那富二代是被安保請走的,走的時候還三步一回頭,那捧玫瑰花也讓安保人員帶走了。凌真這才終于下了臺,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顧小夢噠噠噠地跑過來,也是一臉害怕的樣子:“那個男的好可怕啊,還會有這么狂熱的粉絲!真真姐你沒嚇到吧?”
凌真搖了搖頭。
她剛才確實(shí)有點(diǎn)害怕,不過現(xiàn)在仔細(xì)回想一下,當(dāng)時她看著那一大捧玫瑰花,腦袋里最先浮出來的想法居然是……魏璽知道了會生氣的吧。
當(dāng)晚,#凌真被粉絲強(qiáng)行獻(xiàn)花#還是上了熱搜。
有觀眾po出了幾張現(xiàn)場照,那個男粉絲一身價值不菲的衣服,捧著一把大到夸張的玫瑰花,差不多有三個凌真那么寬。
小仙女穿著演出服,被埋在花后邊,并沒有高興的意思,顯得可憐兮兮的。
,這種事擱粉圈里,那個人可以直接被唾沫淹死。
凌真看了熱搜之后始終有些心神不寧。沒過多久,魏璽的電話果然打過來了。
她接起來,有一絲忐忑:“喂……?”
魏璽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吃飯了嗎�!�
咦,好像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凌真松了口氣,在床頭軟乎乎地靠下來:“吃了的。”
魏璽“嗯”了一聲,和她閑聊了幾句。
凌真纖細(xì)的手指揪著床旗的流蘇,打著小哈欠和他說話。
忽然,魏璽問:“有人給你送花?不喜歡玫瑰嗎�!�
凌真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哈欠都給嚇沒了,下意識解釋道:“我沒收呀,我不喜歡玫瑰,而且我聽說玫瑰花不可以隨便收的!”
語氣很認(rèn)真,像是在向吃醋的愛人解釋清白。
但她可能自己都沒有發(fā)覺。
魏璽一晚上的躁意終于偃旗息鼓。
看到別的男人給她送花,心底陰暗的東西仍然會蠢蠢欲動。天性丑陋的小人在耳邊教唆,看啊,那么多人覬覦她,放她在外邊是對的嗎?
他還是沒好。
但他的小女孩開始懂他了。
魏璽眼底浮起一絲愉悅,笑了笑:“不喜歡玫瑰,那喜歡什么?”
凌真現(xiàn)在能分辨出他笑聲的不同含義了,知道魏璽此時的笑是真的在笑。她松了口氣,然后也彎彎唇:“我喜歡什么你知道呀�!�
小姑娘居然在逗他。
魏璽的眉心徹底松開,靠坐在椅子里,仰起的脖頸勾勒出性感線條:“……是什么?”
凌真笑著,聲音很乖:“我喜歡的,我送過你呀�!�
——那棵翠綠翠綠的富貴樹。
她笑瞇瞇的:“你有好好照顧它吧?”
魏璽指尖蜷了蜷,開口:“有啊�!�
凌真很滿意,穿著拖鞋的小腳互相碰了碰。
然后耳邊,魏璽接著開口:“既然喜歡它,就早點(diǎn)回來親自給它澆水吧�!�
凌真腳尖一頓,心里軟了軟。
她知道魏璽在等她回家。
“回家”這個詞的意義,是這個人賦予給她的。她跑了一大圈,自由夠了,回頭發(fā)現(xiàn),有人一直在等她。
凌真扯了扯床旗,過了一會兒她才小聲說:“好的,就快啦�!�
-
一周多以后,東方歌舞團(tuán)順利結(jié)束最后一站巡演,載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难莩龀晒�,班師回朝�?br />
這一趟走了一個月,返程飛機(jī)落地的時候,一飛機(jī)的小姑娘們都很興奮。
凌真也有種莫名的雀躍。
等各自拿了行李,舞團(tuán)就地解散。可以選擇坐團(tuán)里定的大巴回去,但也有些人的親戚朋友戀人會來接,所有人自行安排。
溫子初有事先走,走之前似乎有什么話想對凌真說。
凌真拿了自己的行李,等他開口。
溫子初想了想:“你還記得我們當(dāng)初說外出巡演的另一個目的嗎?”
凌真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恰好幾個小姑娘拖著行李過來和溫子初打招呼:“溫老師慢走!”
溫子初要說的話被打斷了,和他們打了招呼,無奈對凌真說:“算了,沒事,先回去休息吧。”
也不急這一時。
凌真沒多問,點(diǎn)點(diǎn)頭:“好的�!�
出海關(guān)的時候,果然碰到了蹲機(jī)場照的站姐。但這次凌真有了經(jīng)驗(yàn),并不慌張,又是和一大幫舞團(tuán)姑娘一起走的,站姐始終無法靠近,最后只得作罷。
舞團(tuán)訂的大巴就停在到達(dá)廳外,一大群姑娘出來之后,大部分人還是上了大巴。
凌真和顧小夢站在一起,隨著人流一起往大巴車走。有人看見了,心里頓時一陣暗爽。
大明星回家沒有專車?也得跟他們一起坐大巴�。�
凌真沒覺得大巴車有什么不好,能直接停到家里小區(qū)外邊,多方便啊。
但總有人替她寒磣,假模假樣地對凌真說:“你們這些明星平時沒坐過大巴吧?要不要把第一排留給你,怕你暈車�!�
周圍小姐妹立刻附和:“就是就是,我們都沒問題!”
凌真還沒說什么,袖子忽然被顧小夢扯了扯。
“真真姐,你看后邊!”
凌真回頭,周圍的人也集體跟著回過頭。
只見,大巴車后邊停著的那輛黑色豪車?yán)�,她們那位只見過一面的金主爸爸,正單手支在車窗上,看向某個人。
人間已是四月,男人穿了一件薄的黑襯衣,袖口挽起,手臂肌理勾勒出好看的線條。
英俊,清冷,又矜貴。
就在凌真回頭看向他的瞬間,那人眸色深黑,唇角輕輕勾起。
……高嶺之花的笑,殺傷力堪比核彈。
凌真眼睛一亮,和顧小夢說了一聲,然后便向男人小跑過去。
提出要把第一排座留給凌真的那位:“……”
其他眾人:“……”
顧小夢拍了拍剛才那人的肩膀,認(rèn)真建議:“第一排還是你坐吧?”
“狗糧吃多了也容易暈車�!�
作者有話要說: 這回回來,就是認(rèn)真!正式!夫妻同居了!
(噼里啪啦地鼓掌
我的可愛小讀者都去哪了�。�!寂寞周一評論好少Q(mào)AQ!
感謝【七月】同學(xué)的地雷!
感謝【都寂x4、都寂x10、meredithx20、sensiyax3】以上同學(xué)們的營養(yǎng)液!
鞠躬!還有二更~
第55章
同居
機(jī)場到底還是人多眼雜,
凌真沒讓魏璽下車,
自己把行李放進(jìn)后備箱,然后蹦蹦跳跳地上了車。
扣好安全帶,抬頭,
魏璽正在看她。
很仔細(xì)地看。
他的眼形很漂亮,微微垂著的時候,
眼睫半遮著深黑的瞳孔,
懶散卻也專注。
凌真抿抿唇,手指抓著衣擺,
不知道為什么有些不好意思。
算算日子,好像的確半個多月沒見過了。魏璽除了比上次見面時衣服薄了些,別的沒有變化。魏璽這樣盯著她看,讓凌真簡直有種她變了個模樣的錯覺。
讓他看了一會兒,凌真害羞了,細(xì)細(xì)地叫他:“我們走不走呀……”
魏璽面不改色:“看夠再走�!�
一記直球。
凌真很少見他這么坦誠,
瞬間招架不住,臉騰地紅了。
他們車前邊的大巴也還沒走。舞團(tuán)的姑娘們才剛陸續(xù)上了車,坐在最后一排的人鬼鬼祟祟地,
從后窗扒頭往下看。
能看到大半截人影,魏總和小明星在車廂里坐著,不知道在說什么!
魏璽把凌真看到臉頰耳尖都紅透,
才終于放過她,聲音低緩地問:“累不累?”
凌真悄悄呼了口氣,乖巧搖頭:“不累�!�
她說完,
轉(zhuǎn)臉看他:“你怎么來接我啦?”
凌真只和魏璽說了今天回來,連航班都沒告訴他。
魏璽一臉平靜:“等不及了。”
又是一記直球。
凌真臉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熱度又上來了,她抓著衣服,簡直不敢說話了。
小仙子并不知道,男人如果想得太久,腦海只有欲.望最真實(shí)。
魏璽勾唇低笑一聲。
大巴車上的幾顆人頭望眼欲穿,可那倆人就干坐著,也沒什么動作。
凌真知道大巴車還沒走,也怕有人在看,紅著臉捶了魏璽一下:“可不可以走了呀!”
大巴上人頭攢動:動了動了!——
但怎么好像是小明星打了金主爸爸一下??
然后,他們忽然看見,那位冷淡沉穩(wěn)的年輕總裁,接住了凌真捶過去的小拳頭。
然后放到嘴邊,親了一下。
眾人頭呆滯三秒。
然后——集體縮了回去。
……他們不酸。
他們真的不酸……��!
魏璽在凌真手背上親了一下,唇角碰過她白皙滑膩的皮膚,小女孩被刺激得顫了顫。男人終于暫時饜足,轉(zhuǎn)身去打方向盤。
凌真收回手,癱坐在座椅上,心跳咚咚咚。
——好、好像,這次回來,魏璽變得比以前更難招架了。
……
魏璽沒有直接開車回家,先去了慶璽。今天邢立過來,要找凌真聊聊。
從機(jī)場高速下來,傍晚的城市開始擁堵,再好的車,也只能龜速前進(jìn)。
但男人心情很好,唇角始終微勾著。
從她出現(xiàn),這座城市連空氣都變好了。
堵了兩個小時,才終于開到慶璽。凌真也已經(jīng)有好久沒來過了,摸出口罩戴上,跟在魏璽身側(cè)走了進(jìn)去。
邢立在魏璽辦公室里等她。
門打開的時候,魏璽不知道在凌真耳邊說了句什么,小姑娘的臉粉嘟嘟的,回身捶他。男人神色縱容,笑著接她的拳頭。
邢立眉毛一挑:他們魏總手段可以�。�
上回還是凄風(fēng)苦雨婚姻危機(jī),再見已經(jīng)甜甜蜜蜜打情罵俏了?
凌真見了邢立還是很乖:“邢老師好�!�
魏璽攬著她在沙發(fā)上坐下,手臂自然地搭在凌真身后。
邢立拿著個文件夾坐在對面,假裝沒有注意到魏璽的動作,朝凌真笑了笑:“這一趟出去玩高興了吧?”
凌真不好意思地笑笑:“謝謝老師支持。”
邢立擺擺手:“我沒支持什么,主要是你自己爭氣�!�
他也的確沒想到,凌真的舞蹈能力有這樣的水準(zhǔn)。溫子初在業(yè)內(nèi)名氣并不小,不過人家走的一直是表演藝術(shù)家的路子,不沾娛樂圈的煙火氣。
凌真這次出去,和溫子初的名字掛在一起,本身就很抬價的。更何況,她并不是蹭的,也不是陪襯,她出色地完成了和大神的合作,甚至比大神還要亮眼,直接響當(dāng)當(dāng)?shù)匕炎约旱拿暳⒘似饋怼?br />
不說別的,至少現(xiàn)在圈內(nèi)再也不會有任何一個女藝人敢立多才多藝的人設(shè)。
凌真的確代表了這方面的天花板。
邢立也需要重新思考一下凌真以后的職業(yè)規(guī)劃了。既然跳舞是她喜歡的事,而且人家又能有如此高的成就,不出意外以后也會是她的發(fā)展重點(diǎn)。
“《仙問》的成績很好,最近我接到不少劇本,你可以看看有沒有自己感興趣的,不過不強(qiáng)求,”邢立說,“原本我還計劃推你上一檔真人秀固一下粉,不過這個要看你個人意愿�!�
凌真還沒說什么,魏璽眉尖微蹙:“什么類型的?”
“跑跑跳跳做任務(wù),可能有點(diǎn)激烈的那種�!�
凌真也看過一些真人秀的綜藝,嘉賓們?yōu)榱巳蝿?wù)或者為了笑點(diǎn),一個個都很拼。她這種性子,進(jìn)去之后可能被吃得骨頭都不剩。
小姑娘眨了眨眼,委婉道:“那我還是看看劇本吧�!�
魏璽側(cè)過臉看她,手自然地落到她肩膀上:“乖�!�
邢立:“……”
這人是故意在他面前秀嗎?
經(jīng)紀(jì)人面前,凌真想正經(jīng)一點(diǎn),一邊肩頭拱了拱,想把他的手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