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小小的謝津渡而已，怎么能影響我的人生計(jì)劃�！敝芫皟x義憤填膺道，“等我去了大英帝國，我要找更帥的朋友。”
“我也有自己?的打算了�！崩罱ㄈ粲兴嫉卣f。
“什么打算？”周景儀問。
“空大這兩天會來招飛行員，我的各項(xiàng)標(biāo)準(zhǔn)都符合，我姑姑已經(jīng)幫我把資料提交上去了，如果順利，我就不參加高考了�！�
周景儀翻動書頁的手停下?，她扭頭，驚訝地看著他?問：“你要去開飛機(jī)��？”
“嗯。”李江川難得正經(jīng)。
“戰(zhàn)斗機(jī)還是民航？”
周景儀這句話聲音很?大，云珂和周遲喻雙雙轉(zhuǎn)過身來。
李江川看看周遲喻，又看看季云珂，撓了撓頭說：“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不過我有夢想了，我要做一名優(yōu)秀的飛行員，你們都有啥夢想��？
云珂想了想說：“我想做一名飛機(jī)設(shè)計(jì)師。”
周遲喻笑著附和：“那我就負(fù)責(zé)把你設(shè)計(jì)的飛機(jī)拿去量產(chǎn)�！�
李江川笑：“干脆，你倆合伙開一家?公?司，我去給你們試飛飛機(jī)�！�
“那我呢？我能做什么�。俊敝芫皟x問。
李江川笑：“你不是要去留學(xué)么，多認(rèn)識點(diǎn)國際友人，負(fù)責(zé)全?球范圍內(nèi)的售賣，我們四人組永不分離�！�
云珂覺得這個愿景很?美好?，彎唇笑了。
周遲喻偷偷瞥了一眼?云珂。
永不分離，他?和季云珂當(dāng)?然要永不分離。
第48章
第
48
章
會想我嗎
48.
一月底，
奧賽出了成績。
云珂一人包攬了數(shù)理化三門課的一等獎。
那兩天，顧世斌逢人就夸自己的愛徒：“季云珂要是我家女兒，我半夜做夢都能笑醒�！�
另一個以此為傲的人是周遲喻，
他恨不得在頭上掛上橫幅慶祝他同桌榮獲奧賽一等獎。
比如，
李江川問他：“遲喻，中午要不要出去吃飯？”
周遲喻會說：“你也知?道我同桌拿了三個一等獎啊？我不出去吃�！�
云珂本人卻表現(xiàn)得很平靜，奧賽獲獎只?是能門檻，
不一定能拿到最后的門票。
三大名校的招生計(jì)劃和奧賽不一樣，
沒有旁人成功的經(jīng)驗(yàn)可借鑒，
全憑個人摸索自學(xué)，
也更難，好在準(zhǔn)備時?間比較充足。
次年二月，
李江川收到了空校寄來的錄取通知?書。他捧著紅色的通知?書，高興了整整兩天。
他是高二（11）班最早被大學(xué)錄取的人，顧世斌也沒有料到。
周遲喻難得問李江川：“你想去哪里慶祝�！�
李江川說：“我想去現(xiàn)場看一場足球賽�！�
那個周末，
四人在北城奧體中心的露天看臺上，
吹了一下午冷風(fēng)。
周景儀凍得牙齒打?顫：“我不理解，
這?有啥好看的�！�
李江川哈著白汽說：“22個人搶一個球多有意思啊，還可以進(jìn)球�！�
周遲喻難得和李江川站一隊(duì)：“足球的魅力是讓人感覺力量和自由。”
一開始，云珂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直到一邊前鋒帶球連過數(shù)人，趁著對方?沒反應(yīng)過來，單刀直入，
一擊射門，
滿場沸騰。
先前說球賽沒意思的周景儀，也跟著人群站起來歡呼，氣溫零下三度，
他們熱血沸騰。
李江川帶了相機(jī)，他請人幫他們四人拍了合影，“不能陪你們畢業(yè)，這?就是我的畢業(yè)照啦�！�
周景儀鼻頭一酸：“你還沒走呢，說這?么傷感的話做什么？”
李江川吸了吸鼻子說：“行，不傷感，我都考上大學(xué)了，有啥好傷感的�！�
高臺之上，冷風(fēng)獵獵，冬天的太陽又大又圓。
此時?落日熔金，橘紅色的光撒在青青草地上。
李江川忽然沖著偌大的足球場高喊：“我要做飛行員啦！啊——”
周景儀也笑著喊：“�。∥乙豢跉膺^托福雅思！”
云珂也加入其?中：“祝我們夢想成真！”
四個人瘋了三個，周遲喻自然也沒有免俗：“我要考全校第一！季云珂，你等我考全校第一�！�
打?掃衛(wèi)生費(fèi)的工作人員，盯著他們四個看了好半天，那眼神挺一眼難盡的。
周景儀扯著云珂的袖子，小聲說：“珂珂，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diǎn)丟臉��？”
“是有一點(diǎn)，不過沒關(guān)系，他不認(rèn)識我們，”云珂說完，扶著欄桿，沖遠(yuǎn)處更加大聲地喊，“周遲喻！加油考第一！沖啊！”
周遲喻側(cè)眉看向云珂——
風(fēng)拂碎了她額間的劉海，光在她臉上流淌，那雙漂亮的眼睛熠熠生輝。那一刻，他愈發(fā)堅(jiān)定了自己的決心。
你是我力
憶樺
量的來源。
四個人一路笑著跳著溜下看臺，像一群發(fā)瘋的野兔。
到了底下，不知?誰起的頭，說要比賽，看誰第一個跑到大門口。
“輸?shù)娜说谜埧汀！敝芫皟x說。
云珂拉上周景儀就跑，但很快被周遲喻超過。
云珂調(diào)皮使詐：“周遲喻，你鑰匙掉啦。”
周遲喻果真上當(dāng)，停了下來，云珂和周景儀笑著往前跑，最后讓李江川拿了第一。
周遲喻追上來，掀掉云珂羽絨服的帽子，用冰冷的虎口捏她的后脖頸。
云珂立刻要躲，卻被他擰了耳朵：“季云珂，看不出來，你還會耍賴！”
云珂拍掉他的手?，理直氣壯道：“是你太好騙！”
周景儀隨聲附和：“對，是笨蛋�！�
周遲喻一人對戰(zhàn)倆，敗下陣來。
大冬天淌了一身汗，心里卻是說不出的松快。
“珂珂，你想不想吃雪糕？”周景儀問。
云珂笑著說：“想吃！”
李江川皺眉：“你倆不怕肚子疼嗎？”
兩個女孩異口同聲道：“不怕�！�
最后，周遲喻跑了兩條街，才給她們買到了雪糕。
冬天可選的雪糕品類很少，四個人買了兩種口味。
云珂和李江川吃的味，周遲喻和周景儀吃的是蘋果味。
周遲喻吃完蘋果味的，又瞄上了味，“季云珂，給我嘗一口你的�！�
云珂立即拒絕，為表決心，她把最后一截雪糕一口氣咬了下來。
腮幫子揣得鼓鼓的。
真冰！牙快冰掉了！
周遲喻笑：“真護(hù)食，我買的，給我嘗一口也不行嗎？”
李江川看破又非要說破：“得了吧，你那是要吃雪糕嗎？你分明是想占學(xué)委便宜，不然你怎么非要吃她的，不吃我的？”
“你話怎么那么多呢？”周遲喻抬腿欲踹。
李江川一個閃身躲開了，“學(xué)委，你可得注意了，周遲喻這?家伙居心不良�！�
*
人生無常，主?動說要不見不散的人，卻是四人之中第一個要離開的。
分別在即，李江川心里百般不舍，又提議：“這?周末我們?nèi)ヂ稜I��？”
周遲喻停下正在寫字的手?，說：“天太冷了，在外?面住一晚會感冒�！�
“那就搭帳篷玩一玩，不過夜。空校是全封閉教學(xué)，我們一起玩的那些東西都用不上了�！崩罱ㄕZ氣怪可憐的。
周遲喻扭頭問云珂：“你要去嗎？”
云珂說：“帶上無忌我就去�！�
周六是個大晴天，一行四人來到了北城濕地公園。周遲喻和李江川搭帳篷，兩個女孩布置燒烤架和一堆小爐子。
一切忙完，周遲喻坐在天幕下喝茶，云珂和周景儀擠在一起擼貓。
李江川負(fù)責(zé)烤肉，他端了一盤吃的過來給周遲喻，問：“遲喻，以后沒人給你做燒烤了，你會不會想我？”
周遲喻靜默良久才說：“我們北城的燒烤店又沒倒閉�！�
“怎么這?樣嘛，好歹咱倆也是一塊長大的�！崩罱ū緛矶家恃蹨I了，硬生生被周遲喻氣沒了。
他又問周景儀：“月月，你會不會想我啊？”
“當(dāng)然會�！敝芫皟x說。
“謝津渡都在你這?里失寵了，你要不多看看我？”
周景儀放下小貓走過來，她背著手?，繞著李江川走了一圈。
李江川被她看得心里發(fā)毛，摸著鼻尖道：“還是算了，你可太像我親妹了，我過不了心理上那一關(guān)�！�
周景儀頓時?哈哈大笑。
李江川又問云珂：“學(xué)委，你呢，你會不會想我？”
周遲喻接過話頭說：“季云珂憑什么要想你啊，她又沒和你一塊長大�！�
嘁，小氣樣，同學(xué)之間想念很正常好吧。
“哎，我明?天就要走咯，空校離北城六個小時?的飛機(jī)�！崩罱ㄕf完這?句，幾個人忽然沉默下來。
尤其?是周遲喻，他的表情變得很不自然，眼皮耷拉著，不知?是舍不得李江川還是舍不得別的。
太陽落山之后，月亮出來了，幾人都沒說要回去。
外?面太冷，李江川和周景儀鉆到帳篷里打?牌。
長大好像意味著一場又一場的告別，和朋友告別，和親人告別，和過去的自己告別。
云珂坐在那里發(fā)呆。
周遲喻點(diǎn)亮一盞玻璃燈，拎著茶壺過來給她倒水，“我聽顧老?師說，奧賽拿一等獎的人可以參加三大名校組織的招生計(jì)劃�！�
“嗯�！痹歧纥c(diǎn)了點(diǎn)頭。
周遲喻猶豫很久才問：“季云珂，你也要走嗎？”
云珂手?指搓了搓那紫砂茶杯，喝了一口茶說：“我也不一定能考得上呀�！�
三大名校的招生名額非常少，不是她想走就能走的。
“你肯定能考得上�！敝苓t喻篤定道。
云珂彎彎唇說：“但愿吧�！�
未來充滿不確定，只?能走到哪里算哪里。
起風(fēng)了，很冷，天幕下面不宜久坐，周遲喻說：“北半球的冬天有很多星星，要不要一起去看星星？”
云珂愣了一下，點(diǎn)頭。
她小時?候在云水縣常�？葱切�，不過那都是在夏天。
老?屋窗邊放著一架木梯子，她和小伙伴們會一起爬到屋頂上去看星星，有時?他們還會在屋頂上睡覺。
周遲喻說的看星星，和云珂想的看星星有點(diǎn)不一樣，他去李江川車?yán)锉硪患芴煳耐h(yuǎn)鏡。
云珂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望遠(yuǎn)鏡，很是新?奇。
周遲喻調(diào)整好角度，瞇著眼往鏡頭里看了一會兒，故作夸張地感嘆道：“啊，今晚的月亮真美，我剛剛看到環(huán)形山上跑過去一只?兔子，我都拍下照片了。”
“怎么可能？”一聽就是吹牛，月亮上怎么可能有兔子？
“不信你過來看�！敝苓t喻表情超正經(jīng)，一點(diǎn)也不像騙人。
云珂走到鏡頭后面，周遲喻自覺讓開一步，把位置留給她。
云珂抱著望遠(yuǎn)鏡往里看，周遲喻則低頭，不斷擺弄著手?里的相機(jī)。
鏡頭里一片漆黑，這?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那些星星依舊很遙遠(yuǎn)，在天文望遠(yuǎn)鏡里還是一個個點(diǎn)。
她調(diào)整鏡頭，看到了月亮。
銀白色的環(huán)形山、黑漆漆的隕石坑，當(dāng)然沒有兔子。
“別光只?看月亮，看點(diǎn)別的�！敝苓t喻提醒。
“別的我也看不懂啊�！痹歧嬲f。
“也有你不會的東西？”周遲喻笑。
“當(dāng)然，我又不是神�！�
“想學(xué)嗎？我可以教你。”
“好啊�！痹歧嫘ζ饋�，她的眼睛比今晚的星星還要亮。
周遲喻讓她離開望遠(yuǎn)鏡，先用肉眼觀察，他手?指點(diǎn)著天上幾個亮星說：“這?五顆星是御夫座�！�
“哪五顆��？”云珂分不清，頭頂?shù)男切翘嗔恕?br />
周遲喻掌心撐地靠過來，兩人挨很近，云珂莫名緊張起來，她想移開，周遲喻忽然摘掉手?套，握住她的手?腕，指尖在她掌心畫了一個五邊形，然后對著天空比劃：“形狀是這?樣的�！�
云珂大概看明?白了。
周遲喻又給云珂指獵戶座和天狼星，“西北望，射天狼，就是這?顆星�！�
云珂聽得入迷，周遲喻頓了頓繼續(xù)說：“除了我們熟知?的行星、恒星、衛(wèi)星，宇宙里還有由氣體和塵埃組成的云狀天體，又稱星云�！�
“星云？”
“是的。”周遲喻調(diào)整望遠(yuǎn)鏡的角度，將?它對準(zhǔn)某個遙遠(yuǎn)的星云。
他離開望遠(yuǎn)鏡后，云珂立刻把眼睛貼了上去，里面還是黑黢黢的。
“就只?能看到一團(tuán)星星�！痹歧嬲f。
“稍等。星云距離地球遙遠(yuǎn)，很難看清楚。需要進(jìn)行深空攝影�！�
說話間，周遲喻動作熟練地裝上行星相機(jī)、導(dǎo)星鏡、控制盒、赤道儀等設(shè)備，再連上電腦軟件。
一通操作后，云珂在電腦上看到一朵粉紅色的玫瑰。
“好漂亮�！�
周遲喻微笑著說：“玫瑰星云，NGC
2237，大小約為100光年�！�
周遲喻見她喜歡，又如法炮制，給她看了綠色的圣誕樹星云、五彩斑斕的蝴蝶星云和粉紫色的創(chuàng)生之柱。
每一個都很漂亮。
“還有最后一個星云。”周遲喻忽然故作神秘地說，“這?個比較特?殊，想要看到這?個星云，你得先閉上眼睛�！�
鑒于?周遲喻已經(jīng)向她展示了大量不同的星云，云珂此刻對他深信不疑。
她乖順地閉上了眼睛，表情認(rèn)真，長睫微顫。
少年的聲音在黑夜里響起：“現(xiàn)在，你默默想
依譁
一個你真心喜歡的異性?，然后倒數(shù)三下。”
喜歡的異性?？云珂眉頭蹙了蹙又松開，她想的是周遲喻，好像也只?有他。
少年干凈的聲線繼續(xù)響起：“3、2、1，睜開眼睛�！�
云珂眼睛睜開，映入眼簾的是一顆粉紅色的愛心，好漂亮，好浪漫，好喜歡。
怎么回事？她的心跳得好快……
“這?是……”她盯著屏幕，瞳仁微爍。
周遲喻不緊不慢地說，“這?是心狀星云，距離地球7500光年，大小約200光年，光需要走200年才能離開這?個星體。”
云珂用指尖碰了碰屏幕里的愛心星云，喃喃自語：“大自然好奇妙�！�
周遲喻啪地一下合上電腦，問：“季云珂，你剛剛想的那個異性?是誰？”
云珂耳根一熱，沒來由心慌。
周遲喻笑，“你真有喜歡的男生��？”
“沒有�！痹歧嫘奶摰讲桓铱此�。
周遲喻這?家伙也太狡猾了，借著看星云的事套她話。
“哦�！敝苓t喻痞氣兮兮地笑了笑，“可是你剛剛明?明?就在想他�！�
“沒有……”
“他長得帥嗎？”
“……”
“有沒有我?guī)�？�?br />
“……！”
周遲喻見她害羞，挑著眉梢，心情越發(fā)愉悅：“怎么不說話，難不成，那家伙就是我？”
“不是！”云珂撒謊道，“我剛剛想的是布拉德皮特?。”
第49章
第